書庫首頁->《暗夜之歌 返回目錄


六道輪迴之二 先師喀戎

作者:沙羅雙樹

    鯊魚頓時臉色一變,人如離弦之箭,循聲衝去,金雕獵犬也趕緊跟了上去,只有柏修斯站在原地不動,臉色凝重。

    「你是誰!」鯊魚大喝一聲。「入侵者必死!」只見一個少年一身短打打扮,手持一把長劍,在一個山谷口站著,而陳霞則連滿籃子的野果也不要了,只知道躲在鯊魚身後。獵犬見狀不由暗地歎了一口氣:「唉!當年叱吒風雲的聯軍指揮官怎麼變得如此脆弱了?這到底是怎樣的一回事?」然而還未等獵犬弄明白,那邊金雕已經手持激光劍,與那比他還矮兩個頭的小孩戰在一處了。鯊魚沒有阻止金雕,他知道金雕的為人,是一個極有分寸的人。

    一開始,金雕滿以為就憑著手中的激光劍,只需用兩成力量,一下子就能削斷少年手中的長劍,他打算先制服對手再說。然而當兩劍相交之時,金雕覺得好像手中的劍砍在了石柱上一樣,那少年不但手中的劍沒斷,還防守得穩穩當當,連一步也不退。金雕、鯊魚、獵犬三人見狀不由大吃一驚!

    那少年怒容滿臉,拚命衝殺,但是,幾招一過,他手上的劍還是被金雕用巧勁一纏一甩,脫手而飛。金雕乘機一個箭步衝上前,準備抓住那小孩,就在這時,他只覺得眼前一花,柏修斯出現在他倆之間,金雕只得停了下來。那少年剛剛劍才脫手,但依然不肯後退一步,毫無懼色地仍攔在山谷口。可當他一見柏修斯之時,立即就高興地叫道:「哥哥,快幫我擋住他們,他們要衝入山谷!打他們!」「哥哥?」金雕和獵犬不由面面相覷,鯊魚皺了皺眉頭,心中驚歎柏修斯那快捷的身手之餘,不由暗暗想到:「難道就在這山谷之中,果真有什麼極其重大的秘密不成?但怎麼只有一個小孩在此把守,這……」

    柏修斯微微一笑,摸了摸那少年的頭,說:「悟空,你還是這樣,他們都是自己人,都是你的哥哥姐姐們,你怎能這樣對待他們呢?」那叫悟空的少年頓時臉紅了,藏在了柏修斯背後,只伸出半個頭來好奇地打量著眾人。「諸位,」柏修斯回過頭對金雕他們說:「對不起了,你們暫時不能進這個山谷,這是……教皇的命令!」「教皇?」眾人大惑不解,他們剛想問什麼,柏修斯已經揮手制止了他們:「你們最好別問什麼,你們只要聽我的話就可以了,反正,你們總有一天就會知道的!」柏修斯一改平時溫柔的樣子,眼中射出一絲寒光。

    在此後的一小時內,眾人都是在靜寂沉默中渡過的,只有柏修斯偶然和悟空說上一兩句話,才沖談了一些尷尬的氣氛。吃完早餐,時間也差不多了,於是眾人在悟空的帶領下,向山谷進發了。進入山谷,鯊魚真是感到驚異極了,從山谷外看,一片禿山荒嶺,與周圍的氣氛極不諧調;而進入山谷後,綠草紅花漸漸多了起來,再仔細看看,這裡的花,這裡的草,竟都儘是藥材,而且多得不得了。儘管鯊魚跟著鐘法師學了不少醫術,認識了不少草藥,但放眼望去,這裡也只有認得三四成而已,而不少只限於認識,僅憑印象發覺這是從鐘法師手中那本藥物書看過罷了,至於其它,則是一概不知了,所以,這裡的藥材鯊魚懂得利用,恐怕還不到半成呢。

    一轉彎,一間草屋出現在眾人面前,柏修斯示意眾人把腳步放輕些,似乎怕驚擾了其中的人物。正靠近時,草屋的草門突然被推開了,一個人手持堅琴,低著頭走了出來。「奧菲士!」柏修斯驚喜地低聲叫喚了一聲。「噓!」奧菲士馬上阻止了他,低聲地說到:「別出聲,」說著輕輕地推開草門,向裡面瞧了一下,輕輕地歎了一口氣,繼續說:「老師剛睡著,請別打攪他,你們跟我來。」眾人繼續向山谷深處走去,在山谷的盡頭,遠遠就可以看見一條銀鏈帶著轟鳴飛奔而下,原來是一個瀑布,瀑布不是很寬,但卻很高,水流很急,把地衝出了一個深潭,但奇怪的是,任憑瀑布水流是多麼的急,但瀑布下這個不大不小的深潭的水總是那麼多,不會向外溢出。對此,使得鯊魚等人驚奇極了,但自從他們來到這裡時,所見所聞無一是不可想像的,所以也只以為這也是這樣的,也不去多問了。「悟空,你到下面取杯水給我。」眾人來到山腰中的一塊大而平坦的岩石上坐好,奧菲士支開悟空,然後長歎了一口氣,對柏修斯說:「唉!老師可能時日不多了。」

    原來,在天元大陸上,天界上所有的戰士,除了神以外,都是一個人的徒弟或是徒子徒孫,而這個人,就是喀戎。目前,他屬於第九人馬宮,自從他教第一個徒弟開始,他就一直生活在這裡,整天對著瀑布靜坐,即使風吹雨打也保持著姿勢。喀戎太蒼老了,他是天界中唯一與上一紀元相連的人。但近十年來,他突然被死神看上了;雖然他努力抗爭,而且得到教皇和奧菲士、柏修斯等人的竭力協助,但這畢竟是哈迪斯的意思。所以,死神雖然不能立即逮住喀戎,但卻可以慢慢地消耗掉他的活力,讓他染上各種疾病。喀戎現在已經處於奄奄一息的半昏迷狀態,元氣也所剩無多了,若不是教皇每天都來這裡一次給他進行元氣補充,恐怕喀戎早已渡過斯梯克思河了。喀戎是唯一與上一紀元相連的人,他沒有忘記他的使命,但這次可能他無法完成自己的使命了。

    奧菲士和柏修斯的談話對於初來到這裡的人,自然是聽不懂多少的;但他們說的話實在太離奇,就像神話故事一樣,深深地吸引住了眾人。悟空回來了,奧菲士和柏修斯立即緘口不談了。奧菲士笑著對眾人說:「請吧,這裡的水可清涼呢,可以說這是大陸上最可口的水了。」奧菲士說著一瞥過去,「咦?白馬呢?」……「他到了老師那裡了!」柏修斯「霍」地站了起來。只見一閃,奧菲士和柏修斯已經到了那間草屋門前,其餘的人不由都驚異地站了起來。這時,草屋的門一開,鯊魚從裡面走了出來。「你幹什麼?!」柏修斯小聲地責問鯊魚;奧菲士則身影一閃閃進了草屋。「喂,喂,你們這是幹什麼,難道我有敵意不成?」「老師還未醒。」奧菲士悄悄地退了出來,站在了鯊魚後面。「嘻嘻,現在是你們有敵意了。」鯊魚還滿不在乎地。此時,其餘的人也紛紛向這邊跑來。「慶,怎麼啦?」陳霞還未跑近就大聲地喊道。鯊魚等她跑到了跟前,才說:「我剛才為你們的老師把過了脈。」

    「把過了脈?」奧菲士有些疑惑:「什麼是把過了脈?」「什麼?把脈你們也不懂?」獵犬這次可就得意了:「把脈,就是望、聞、問、切。是我們地球的文明,這可深奧啦,算了,我說了你也不會懂的,是吧,鯊魚。」鯊魚微微一笑,然後也不管奧菲士和柏修斯聽得懂不懂,便侃侃談來:「病人臉色潮紅,舌腫滿口,紫絳無苔,舌尖已被牙咬破,且有出血點。兩手掌心邕澤粉紅。脈弦數沉滑,兩『寸』旺於『尺』,左手偶見間歇性脈跳。對不對?」奧菲士想了想,說:「你說的雖然我不大明白,但意思上還好像是對的,可這也是表面現象,你能說點看不到的嗎?」鯊魚聽後,微微一笑,接著說:「按此推理,病人已至少五日大便不下,小便赤短,時出虛汗,徹夜不眠,而時時心中煩躁,唔……左半身偏癱已有三年,左手左腿失去知覺,不能彎曲,對嗎?」柏修斯看了一下奧菲士,奧菲士驚異地點了點頭,表示鯊魚他所說症狀是準確地,然後走到鯊魚面前,歎了口氣,說:「您說得不錯,死神手下那十二個可惡的瘟神,把疾病傳給了教師,這半年來,夜夜都是由我彈琴才能使他入睡……」奧菲士突然抓住鯊魚的手:「請您救救他吧,我們不能沒有老師啊。」「咳,咳,」獵犬在旁邊插話了:「所謂治病救人,是我們醫者的本份,我們會盡力的,這點你大可放心,鯊魚,是嗎?」金雕也走了過來:「鯊魚,你一定要盡力啊,你,有把握嗎?」「有什麼地方需要我的,只管說!」柏修斯和陳霞不約而同是說道,柏修斯對陳霞報以一笑。

    鯊魚鄭重地說:「病人病情複雜,恐怕不易根除,依我看,須作長久的打算,慢慢試方。現在,宜從涼肝息風,增液舒筋,開竅安神,請熱解毒方面考慮。」鯊魚再沉思了片刻,抬起頭,見眾人個個神情緊張,不由笑了:「大家不要那麼緊張,病雖難治,但非不可治,大家放鬆些。」眾人不好意思地笑了。鯊魚繼續說:「暫時就用羚羊鉤籐湯,羚羊角、鉤籐、桑葉、菊花可清熱平肝,息風鎮痙,均為主藥;川貝母清熱化痰,茯苓安神走痙;白芍、甘草、生地清熱涼血,養肝增液,養肝以緩攣急;竹茹清肝膽之熱。嗯,對了,還要加上黃芩,梔子、黃柏,以解上、中、下三焦熱毒。再加入麥冬,以助生地滋肝增液。最後,還要利用放氣功,開竅安神,清熱解毒,疏通經絡,驅散內陷之毒。」鯊魚一口氣把心裡想的都說了出來,這時,他才發現,在場各人都臉色凝重,即使對醫藥一竅不通的人聽了鯊魚那番話,也會感到情況危急,何況他們?「我是按症開方,估計必然見效!」鯊魚最後這句話又給眾人帶來了多一分希望。

    一連幾天,眾人白天外出採藥,幸好這裡藥品齊全,金雕和獵犬又跟著鐘法師學了些醫道,於是兩人就承擔起採藥的任務,而陳霞和悟空就負責按鯊魚的吩咐,對藥材進行加工處理;由於藥物中需要羚羊角,於是柏修斯第二天一早就出去準備弄一頭羚羊回來;奧菲士照顧喀戎;鯊魚自己把著藥物的火候和喀戎進行放氣功療治。

    數天很快就過去,眾人都各忙各的,雖然辛苦,但都覺得充實,再也沒有剛來的時候的那種失落感了。放氣功消耗了鯊魚的不少元氣,每次完成時,鯊魚幾乎連走路都出不了了。幸好,柏修斯擁有強大的能量,使得鯊魚能夠及時地補充元氣。(其實,這是間接從教皇那裡得到的)

    羚羊鉤籐湯服了四副,放氣功也做了兩次;喀戎的情況開始明顯的好轉,鯊魚也稍微的鬆了一口氣。

    羚羊鉤籐湯服到第八副,放外氣功治療也進行了四次,喀戎已經完全脫離了險境:舌已消腫,生有白苔,晚上已能安寧地睡了,身體也不再出虛汗,面部潮紅全退,講話也比較清楚了。

    一天,與往常一樣,柏修斯一早就起來,他第一件事就是去看望老師,剛到草屋門前,一個人突然從裡面衝了出來,幸好兩人身手都極好,同時還兩邊一閃,才沒撞在一起。「奧菲士,怎麼啦?!」柏修斯一看清楚對方就小聲的急切地問,他感到一絲不妙,並為平時的奧菲士從來不會這麼慌張的。「老師,老師不見了!」奧菲士一臉驚恐。

    「老師!」「老師!您在哪?」……一時間,所有的人都到處尋找喀戎,大聲呼叫著老師。「看!」柏修斯突然大叫起來,眾人順著他的手指的方向看去,看見的,是一幅驚人的畫面。陳霞、金雕、獵犬、鯊魚不由感到一種說不出的感覺,這種感覺,是他們有生以來從未感受到的,他們呆呆地站在那裡出神地望著,一動也不動,竭力想從腦海裡找到解脫。「快去看看!」柏修斯大聲招呼著他們。

    「老師!」「老師!」柏修斯和奧菲士向喀戎行禮。奧菲士急切地說:「老師,您的身體尚未康復,怎麼就來這裡了,請老師快點回去吧。」喀戎沒有回答。柏修斯在旁邊的單膝跪下,懇求道:「瑟弭斯的使命固然重要,但是,雅典娜尚未成人,而哈迪斯的肉體也需要十年才能復活,老師,您要保重身體啊!」但喀戎仞就注視著飛濺的瀑布。

    直到這時,鯊魚才從夢一般的境界回醒過來,他見奧菲士何伯修斯半跪在地上,百般懇求喀戎,而喀戎卻毫不搭理,心中頓時具有了氣。「哎,我說老師,」鯊魚走上前去,鞠了一個躬,說道:「您的年紀比我們都大,我們應該都尊重您,但是您作為一個病人,而我是醫生,您就應該聽我的話。」「白馬!」奧菲士頓時大叫起來:「你竟敢對老師不敬!」說著霍地站了起來。「你說得對,」喀戎此時突然說起話來:「白馬,我是病人,因該聽從醫生的話。」奧菲士和柏修斯驚異地對望了一眼,顯得既驚奇但又十分高興。喀戎繼續說下去:「我的使命是看守德納爾巖洞,可真正的戰鬥還在後頭,我必需輔助雅典娜取得這場大戰的勝利!你們聽著,」喀戎神情肅穆:「當冥皇城出現在天界時,也就是珀耳塞福涅的肉體復活之時,一年後,哈迪斯也會復活,那時……奧菲士、柏修斯,從現在起,你們必須保護好仙女,因為,安杜路就是哈迪斯的人選!」鯊魚雖然聽不明白喀戎的話,但他看到了奧菲士和柏修斯流露出驚恐的神情。「絕不能讓哈迪斯提前出現在冥界!」喀戎斬釘截鐵般厲聲喝道。「是,老師。」奧菲士和柏修斯恭敬地回答,就連鯊魚也情不自禁地說了同樣的話。「哈迪斯的主力部隊會同珀耳塞福涅一同復活,」喀戎繼續說道:「就在我病倒的這些日子裡,已經有兩個魔界戰士來到了天界,你們要先他們一步,找到雅典娜!」奧菲士和柏修斯相互看了看,奧菲士說:「老師,有一件事我想問你很久了……就是,十二瘟神不是尚未復活嗎?您怎麼會得病呢?」喀戎人依然保持著不動,只是說了幾個字:「因為,他們借助了冥王的力量。」停了一會,他又繼續說道:「其實這樣更好,十二瘟神就會再次延長到下一紀元才會復活了。」

    一連幾天,通過和喀戎的交往,陳霞、鯊魚、金雕、獵犬或多或少地知道了些關於天元大陸的事。隨著時間的推移,喀戎的身體日漸康復。喀戎的好轉,使得眾人都十分高興,於是一行六人繼續向樂土前進,臨行前,喀戎握著鯊魚的手,意味深長地說:「白馬,你下次再來到此地時,我會送一件禮物給你,以助你一臂之力的。再見。年輕人。」


上一頁    返回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