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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的旅人之二 風雨欲來

作者:沙羅雙樹

  旭日初升,黃巖島又迎來了忙碌的一天,島的擴建工程已經完工,只待車鎮遠檢查完畢後即可將無敵神上的平洲城移到島上。車鎮遠對這份工作可謂是盡心盡責,連每一個細節都不放過,每一個微小的地方都要查閱圖表,重新測定才算合格。車鎮遠這種認真態度,贏得了人們的交口稱讚,各大電台及電視台每天都現場直播車鎮遠親臨工場的情景,反而其它事的報道少了。

  鯊魚今天特別高興,他從心底裡感謝車鎮遠,本來黃巖島的擴建工程是他驗收的,但車鎮遠卻搶了去幹,而且認真負責,這樣,才能使鯊魚能擺脫記者的追蹤,獨自一人划著小船出海釣魚去了,鯊魚生性好動,但繁忙的戰事使他喪失了一部分興趣,如今戰爭總算告一段落了,他也終於有了空閒的時間,於是,他戴著草帽,高挽起褲腿,帶著釣桿和魚網,悄悄地出了海。在科技發達的今天,劃著一隻小木船出海,鯊魚認為,這也是一種享受。

  海裡的魚是不少,可是卻很少上釣,折騰了兩三個小時,才釣起兩條見都沒見過的小魚。海上的輕霧漸漸散去了,太陽開始發揮出它的威力了,鯊魚沒精打彩地躺在船倉裡,似睡非睡,手裡拉著的魚桿也滑落在一邊,剛才那兩條小魚下肚,還不知掉在哪個角落裡呢,鯊魚過高地估計了自已的釣魚技術,弄得早餐沒吃 ,現在,肚子正在造反呢。突然,一陣淡淡的香味飄了進來,鯊魚頓時覺得胃一陣疼痛,口水就像噴泉一般,拚命地湧上來。「可能我太餓了吧?」鯊魚自言自語地說,抽了兩下子鼻子:「咦?真是有香味呀,啊,真香!」鯊魚「咕」地吞了一大口唾液,馬上衝出了船艙。不知哪個哲人說過:「肚子餓的人的嗅覺特別靈敏。」這話一點也不假。

  茫茫的大海中,天水相連,無涯無盡;但鯊魚擁有一付好眼力,他極目瞭望,很快就發現了遠遠的東邊有一個蠶豆大的小黑點,香味似乎是從那裡飄過來的。鯊魚不管三七二十一,想都不想馬上把小船划了過去。近了,近了。隨著距離的拉近,香味越來越濃,而肚子裡的「咕咕」的聲音也更大了。

  鯊魚靜悄悄地把船划了過去,生怕被人發現。這隻小船並不大,和鯊魚那只也就一個模樣,簡陋得很,船尾堆放著一些木頭碎屑,還架著一口鍋,火雖然已經熄了,但香味仍很濃,肯定是主人要慢慢熬這鍋東西了。而船尾還繫著一隻小竹籠,透過清沏的海水,可以清楚地看到裡面的東西:石斑、小黃魚、帶魚、烏賊、龍蝦、稜子蟹等等應有盡有。「那鍋東西肯定是美味得不得了的了!」鯊魚想到這裡,近不急待地喊:「請問,有人嗎?」並用手敲了敲船艙,可奇怪的是,沒有人回答。鯊魚又連續叫了幾次,還是沒有人回答,而肚子的抗議越來越響了,鯊魚終於忍不住了,一個箭步跳了過去,來到船艙前,說了聲:「我可以進來嗎?對不起!」說著撩開了艙門。

  「啊!真舒服!」鯊魚自言自語地說,滿意地拍了拍自己的肚子。由於船上沒人,鯊魚就狼吞虎嚥地把那一鍋魚粥吃掉了大半。那滋味是一流的,現在,鯊魚所要做的事,就是在船上等待它的主人回來,準備當面道歉和如數付款。

  「啊!」一聲尖叫把鯊魚嚇得一怔,他一骨碌地爬起來,循聲尋去,只見距他大約三百米的海面上,一條人影正在拚命地向船這邊游了過來,而在五百米外的海面上,一個直角三角形正劃開水面,飛快地滑了過來!「鯊魚!」鯊魚遇上了本家,一時間想也不想,衣褲也顧不得脫了,深深地吸了口氣,猛一下蹲,同時雙腿一蹬,人如離弦之箭彈了出去,落在了一百米開外的海面上。「不要害怕!我來救你!」鯊魚一邊大聲喊著,一邊飛快地游過去。兩人的游泳技術都不錯,不到二十秒,兩人就相遇了。兩人一相遇,大家都怔了一怔,被鯊魚追趕的不是別人,正是任捷!

  情形危急,任捷顧不上說什麼,一把拉住鯊魚就逃。「你幹什麼?」鯊魚問。「你沒看見那條鯊魚嗎?」任捷聲音都變了。「我不是在這裡嗎?」鯊魚居然還開玩笑:「你剛才沒傷著……它吧?」一時間把任捷氣得哭笑不得。那條大青鯊已經離他們不到二十米了,鯊魚停了下來,把任捷往身後一推,只說了聲:「你快走!」就拔出潛水刀,兩眼盯著那三角形。「你幹什麼!」任捷使勁拉著鯊魚的胳膊:「快走吧,你不是它的對手。」那聲音幾乎等於乞求了。「不要緊的,你快走吧,那傢伙一時半會還傷不了我。」鯊魚還不當回事。「你到底走不走!」任捷幾乎哭了出來。但鯊魚沒有答話,只見他猛一吸氣,就沉到了水底。任捷不禁大驚失色:「天慶!快回來!你真混!」說著一咬牙,從腰間拔出一把潛水刀,潛了下去。水中,鯊魚和那條足有七八米的大青鯊正扭成一團,鯊魚雙手扼住大青鯊的喉嚨,騎在它的身上,任它如何激烈地扭動身體,就是不放手。但這條驕橫一方的海上霸王哪能容忍有人騎在它的背上呢?只見它簡直就像一頭受了驚的狂牛似的,任捷數次想靠近助鯊魚一臂之力,但都被它翻滾時攪起的巨波給衝到一邊去了,大青天鯊游得快極了,只一會兒就消失得毫無蹤影了,這裡的海漸漸平靜了,但任捷似乎剛剛只經歷了一場惡夢似的,而她寧可相信這只是一場夢,於是她沉沉地睡了。

  「啊!」任捷突然被驚醒了,這不是一場噩夢,而是血淋淋的現實!「慶……慶!」任捷狂叫著坐了起來,四週一片漆黑。「我怎麼會在這?」但任捷顧不上那麼多了,立即站起來衝了出去,頓時和一個人撞個滿懷,當時任捷的勁不知有多大,那人「嘔」地叫了一聲,向後一仰身,差點就掉進了海裡。「怎麼啦?天沒亮就把人吵醒。呵欠!」「你是……啊!天慶!」任捷笑著,叫著撲了過去。「你幹什麼!哎呀!」鯊天慶「撲通」一聲掉在了海裡。

  「對不起,我剛才太激動了,失禮了,不好意思。」任捷對渾身濕透了的鯊魚連聲道歉。天邊已經發白了,可兩人的衣裳還濕著,於是就坐在火爐邊上邊煮早餐邊烤乾衣服。「你也太沒用了,」鯊魚說:「怎麼會被嚇昏了呢?你看我,區區一條鯊魚不在話下,我不但打贏了它,還馴服它,嘿嘿,不錯吧?嗯?」鯊魚轉過臉:「……你盯著我幹什麼?」「不沒什麼。」任捷轉過臉。「……你……你哭了……難道我有什麼地方得罪了你吧?」鯊魚慌了手腳。「我……」任捷好像在積蓄力量,一會兒,她猛然回過頭,說:「天慶,其實我……」而這時的鯊魚,卻注視著天空,興奮地說:「嘿!快看,那裡有直升飛機,我們可以回去了。」任捷呆呆地望著鯊魚的臉,淚水擠滿了眼眶,一閉眼,兩顆淚珠被剛初升的太陽照著,發出晶瑩的閃光,消然地落在她的手背上。

  直升飛機上,駕駛員正在向他的上司報告:「已發現目標,附近沒有別的船隻。」「馬上按計劃行動!」「是!長官。」

  直升飛機一轉身,迎著那船不太大的小船飛了過去。而鯊魚還在甲板上拚命地揮著手。「目標已經被固定。」「嗯,一號魚雷發射!」頓時,一顆黃色的魚雷徑直向著小船衝了過來,這下可把鯊魚給嚇呆了:「這是怎麼回事?」他呆呆地看著那條水跡飛快地向自己飛來,三百米,二百米,一百米……魚雷突然爆炸了,發出一聲巨響。「還愣著幹什麼!」任捷使勁地拍了一下鯊魚的後腦殼,把一隻激光手槍扔了過去:「武器在船艙裡,注意點,數量很少。」「第二枚魚雷,發射!」又一枚魚雷追了上來,但這次又被任捷打得粉碎。「好槍法!」鯊魚讚歎地說。「槍法好又有什麼用?連……」任捷的聲音有點悲切,不由使鯊魚一怔。直升飛機直向鯊魚衝了過來,艙門打開了,兩個士兵手持衝鋒鎗直掃過來。「快跳水!」鯊魚大叫一聲,順手撿起一門火箭筒,和任捷一翻身跳進水中,船隨即爆炸了。兩人在海面上望著遠去的直升機,鯊魚吶吶地說:「為什麼?是不是弄錯了?」「哼!你這人真是好醜不分,你難道看不出那是車鎮遠方面軍的飛機嗎?他這次真地幹了起來。」「他想奪權?」「他是戰爭狂人!連雅蘭也離他而去,而你……你真笨!」任捷越說越氣,舉起手毫不留情地刮了鯊天慶一記耳光:「現在我們沒船了,那真是死定了!」直升機又衝了過來,兩人被迫潛入海裡。

  「對……對不起,」任捷浮上來第一句話就是:「我剛才出手太重了。」「不沒關係,」鯊魚又恢復了沉著:「謝謝你那一巴掌把我打醒了,我們現在就找車鎮遠算賬去!」「可我們命都難保。」「我有辦法。」鯊魚微微一笑,使勁吹了一聲口哨。不到兩秒鐘,一條鯊魚幽靈般地出現在他們身邊。「啊!」任捷驚叫一聲,舉槍就打。但鯊天慶把她的手腕一抬,激光射上了天。「別害怕,它是我馴熟了的。」「馴鯊魚?」任捷還在發愣,直升飛機又衝了過來。「快!」鯊天慶抓住任捷雙手圍有腰間:「抱住我。」說著跨上魚背。鯊魚立即下沉,直升機的一次進攻又落空了。這次鯊魚可不含糊了,一浮上水面,一枚火箭彈就把直升機打中,拖著一股濃煙栽入海裡。「完事了。」鯊魚說。「嗯」任捷把臉貼在他的後背上,輕聲地說:「那我們快走吧。」「嘿嘿,我要搭車鎮遠的飛機回去。」「什麼?」任捷依然輕聲。「只要我們把飛行員的衣服穿上,要騙一架飛機不是很容易嗎?」鯊魚很自信,然後,他很舒服地伸了個懶腰,望著高懸在天空的太陽,說了句很奇怪的話:「只是,天快亮了,又需要再次我們活動活動筋骨……」。「哦,是呀!又是黎明……」任捷閉上了雙眼:「而戰爭,又要爆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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