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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流不息之三 就此別離

作者:沙羅雙樹

    「啊!」天使又一次被飛行形熊的巨掌掃倒在一邊,緊接著飛行形熊那長滿鋼刀似的牙齒的嘴巴又直向天使撲了過去。魔幻這時再也不能猶豫了,他身如幻影一般,一下子擋在了天使前面,盤膝坐下,拇指點在掌心,手掌向外四指平伸,中指頂著自己的太陽穴。面對著飛行熊的巨口,鯊魚不斷將自身的潛能盡可能的激發出來,身體周圍逐漸地升起一層藍色的煙霧。

    「呀!」鯊魚一聲怪叫,藍色的煙霧化成一閃而滅的藍光,然後無論是煙霧還是自身,都突然消失得無影無蹤了。與此同時,飛行形熊的頭深深地插入剛才魔幻身處的地中,啃了滿嘴的泥,天使吃驚地盯著飛行形熊,簡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突然,地上有個陰影在天使身上一掠而過,天使本能地抬起頭,一看,「我來了!」是獵犬駕駛嘯龍分體的五隻老虎!「不!」天使和天威驚恐地叫了起來,因為就在他們抬頭的一瞬間,他們發現,魔幻竟然出現在飛行形熊的正上方,姿勢倒沒有改變,不過,身體周圍的藍色煙霧已經形成了熊熊燃燒的火焰。五隻老虎開始合體,魔幻也開始有所動作。「伏虎王嘯龍!嘯龍獸王劍!」嘯龍雙手高舉著劍,用盡全力,從空中直撲而下,看樣子他是準備一舉刺穿飛行形熊的重型裝甲般的身體。「地妖破空拳!」嘯龍突然聽見上方有聲音,不由回頭一望,是魔幻!正在隔空一拳擊下。團團藍色的,翻滾著的火球,匯成一條怒濤洶湧的藍色火河,正以勢不可擋的氣勢一洩而下!嘯龍首當其衝!

    「啊!」隨著首當其衝的嘯龍一聲大叫,整個範圍內頓時煙火狂舞。「呀!」爆炸的巨大威力使在一旁的天威,天使也被氣浪沖得整個兒飛了開去。「哎……」好一會兒,等到天使和天威從瓦礫堆裡爬出來時,塵埃早已散去,顯現在眼前的,卻是……

    只見地上出現一個大坑,坑邊,嘯龍和魔幻正在談著什麼。「莫非我的探測器出毛病了?」陳霞和金雕不約而同想道。然而還未等他們想清楚,大地突然又一陣顫動,飛行形熊步伐沉重地從坑中爬了起來,而嘯龍和魔幻仍在原地,似乎正在激烈地爭論著什麼,一言不合,嘯龍轉身就走,魔幻一把把他拉轉身,著著實實重重地一拳打在他下巴下,嘯龍頓時飛出幾十米遠,魔幻走過去,嘯龍站了起來,兩人對視著,動也不動。飛行形熊已經來到了他們身後,突然,嘯龍和魔幻摟在了一起!飛行形熊的陰影已經罩到了他們頭上,兩人分開,右手緊緊地握在了一起。飛行形熊一張嘴,團團烈火頓時吞沒了魔幻和嘯龍。「笨蛋!」天威一邊大叫,一邊向前衝去。而天使卻站在原地沒動,她此刻已經動不了了。「天威!回來!」是魔幻的聲音!天威驚地回頭一看,嘯龍魔幻這會兒已經站在了天使的兩邊。「怎麼回事?」天威趕緊跑了回來,身後,再次沒擊中對手而變得狂怒的飛行形熊踏過熊熊燃燒的大火,一步一步地,向這邊逼了過來,它的背上,一閃一閃地,由陽光照射而放射光芒的,竟然是嘯龍的獸王劍!

    「真是不可思意,連我的電光穿星劍了無法做到的,這小子!」天威跑了過來。「你明白了嗎?」魔幻說。「嗯。」嘯龍莊重的點點頭。「那好,準備吧,天威,你準備使地暴碎石拳,將拳擊在天使身上。」「……我沒聽錯吧,天使這樣不粉身碎骨才怪吧。是嗎?獵犬?」天威轉過頭,向一直站在一旁的嘯龍說:「喂,你怎麼搞的,為什麼不做聲,……我今天怎麼老是碰到怪事?」「怎麼樣?」魔幻看了看越來越逼進的飛行形熊,焦急地說。但天威還是擺擺手,還是不當一回事。「天威。」聽到叫聲,天威回頭一看。「砰!」臉上頓時挨了重重的一拳!「你幹什麼!」被打倒的天威一手捂著臉,另一隻手支撐著說。只聽見嘯龍一字一頓地說:「你得服從命令,這是軍人的天職!」天威迷惑地看著這個從前大孩子似的夥伴,又轉過頭看從前沉默寡言但現在沒停口的兄弟。「天威,快點吧,難道你不相信我嗎?快,把手伸給我。」

    「準備!」這時鯊魚大汗淋漓,這也是一種既需要勇氣,而且需要奇跡的計劃。面對著龐大的,步步逼進的飛行形熊,天威站在天使的左手邊,嘯龍站在天使的右手邊,魔幻站在天使的身後,各人已經開始凝聚全身的能量,只要命令一下,眾人將發動最猛烈的攻勢。「天使,快拔劍!」鯊魚不自在地移動了一下身體。「不用擔心,我不會令你們失望的。」天使看樣子非常自信……飛行形熊已近在咫尺,眾人彷彿已感到從它嘴中吐出的狂暴氣息。「上!」魔幻大喝一聲。

    不能再等了!天使雙腳一用力,人如離弦之箭,向著飛行形熊直衝過去!「魔幻粉碎拳!」「地暴碎石拳!」「地妖破空拳!」嘯龍、天威、魔幻同時大喝一聲,頓時,暴風雪似的黃光,藍色的碎石風暴,怒濤洶湧的藍色火河,一齊彙集在天使身上。「呀!」陳霞立即感到身上一陣火辣辣的疼痛,體內深處彷彿有一股激流,正以無比的力量在四處撞擊,企圖宣洩出去,就像宇宙新生時一樣,以無比的速度澎漲著,不由地一陣目眩……奔跑中的天使籠罩在一片耀眼的強光中,一瞬間,天使也化成一片白光,與周圍溶成一體。「仙女星雲鏈!」正拚得難分難解的柏修斯、奧菲士、地妖星和地暴星不由自主地停了下來。好厲害的一次能量衝擊!前一刻還無敵的飛行形熊在哀鳴中被撕成了碎片。

    煙霧中,天使微笑著走了過來。「嘩!我們勝利了!」天威高興得跳了起來。「喂,你們幹嘛。」天威發現魔幻和嘯龍沒有絲毫興奮的樣子。「獸王完了,這次我們又贏了。」魔幻走過來拍拍天威的肩膀,微笑著說:「你和嘯龍去收拾那些散兵游勇吧。」「嘯龍,」魔幻轉過頭對一直站在一邊的嘯龍說,卻做了一個動作,把食指豎起來在嘴唇上點了一下。嘯龍也不多說,拉著還不明所以的天威轉身走了。

    「霞,你下來一會兒。」鯊魚跳下魔幻,仰頭對天使說。「什麼事?」陳霞也跳下天使。「跟我來!」鯊魚抓起陳霞的手就跑。「你把我拉到哪裡去?」「哈,到時候你就知道了,快點,來呀!」

    「這……真是我嗎?」面對著鏡子,陳霞自言自語地說。「是的,她的確是你,真對不起。」鯊魚說。「嗯?」陳霞很奇怪。鯊魚繼續說道:「我和你認識了這麼久,從來沒送過什麼給你,就連這些,也不是花錢得來的,我……」「不!你對我很好,其實……」陳霞還想說什麼,但鯊魚把食指放在了她的嘴唇上。「快把這些首飾戴上,這樣你就更像一個小天使了。」長期以來,陳霞一直是戎裝在身,根本沒時間和機會打扮。現在……陳霞的樣子本來就清純可愛,加上現在鯊魚精心地選擇裝飾品,幾乎每件東西都試上三四次,這樣,使她更如蓮花般潔白,可以說是嚴裝整齊:「著起繡夾裙,事事四五通。足下躡絲履,頭上玳瑁光。腰若流紈素,耳著明月璫。指似削蔥根,口如含朱丹。纖纖作細步,精妙世無雙。」怪不得連她自己也不敢相信。

    「慶……我真想擁抱你,吻你一下。」陳霞背靠著鯊魚說。「小丫頭,你的第一個吻可要給你的丈夫的啊,哎呀,臉紅了,不害羞……」鯊魚轉過頭,看著陳霞說。「你壞!我不理你了!」陳霞的臉更紅了,一跺腳,但卻不跑開。「好啦,好啦,對了,我有一封信給你,等會兒再拆開,我先去辦點事。」鯊魚從懷裡取一封不封口的信。「知道啦!」陳霞一把奪過信,她的臉上紅潮未退,當然沒有注意到鯊魚臉上已經沒有笑容。

    鯊魚長長地吸一口氣,轉身走了。陳霞見鯊魚走後,馬上又站在了鏡前,理理頭髮,整整身服,轉轉身子;完全沉浸在幸福之中。正當陳霞自我陶醉之時,鯊魚突然又跑了進來,只見他沒有像往常罩著頭盔,而是用手把頭盔挾在了腰間,一臉表情卻難以敘說出來,一進來,像被什麼東西伴了一下,一下子摔在地上。陳霞頓時驚醒過來,一轉身,不由又一陣臉熱,連眼也趕緊從鯊魚身上轉到了那滾動著的頭盔上。「你!……」鯊魚的聲音有些異常,陳霞卻沒聽到下面的話,她緩緩地轉過頭,卻見鯊魚呆呆地,卻不是在凝望她,不由順著他的眼光望去;桌上,一封信仍是原封不動。陳霞又把目光轉到鯊魚臉上,只見他的臉一片祥和,他慢慢地轉過頭,向著她瞇起眼睛,極其自然地笑,她的耳根又一下子紅了,沒再看見什麼,只聽見最後一句:「你會幸福的。」直到聽不見他的腳步聲已好久了,目光才從腳尖移到了那個信封上。

    「我喜歡聽你的聲音,更喜愛你那燦爛明媚的笑容,請允許……我說一聲:」親愛的『。「信中的第一句話就是這樣說的。頓時,陳霞覺得整個宇宙中的美好事物都降臨在她的身上,現在,她眼中的一切事物都是可愛的,自己則像被幸福的光圈籠罩著,輕飄飄的一直飛到了太空之中。」我與你是休戚與共的,你的幸福就是我的幸福,為你的幸福而奮鬥,我選擇了這樣。「再往下看時,陳霞不禁身體被抽空了一般,一下子靠著桌子坐了下來,但那些字句仍一次又一次在狠狠割裂著她腦海、心臟、身軀……」當你看到這兒時,我已經走在了通往冥界的道路上,作為你獲得幸福的交換,我將成為一名魔界戰士。「……」不用悲哀,也不用傷心,我完成任務後,會趕回來的。你會暫時忘掉我一段時間,……祝你幸福……「她慢慢地倒在地上。

    「霞——我回來了!我回來了!」朦朧的遠方,鯊魚揮著手,向她跑了過來。「慶!……我愛你!……」在朝陽的照射下,兩人的手又握在了一起。但是,明媚的天空突然天昏地暗起來,四野狂風大作,烏雲密佈,兩個人像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拉扯著,執意要把他們分開,但他們的手仍然緊緊地拉著,互相呼喊著對方的名字。突然,一道霹靂從天而降,她只覺得眼前一亮,手中頓時一空!剎那間風停雲消,四野一片寂靜,只有滿天星斗不時閃動著。「慶!……」隨著一聲撕心裂肺的哭叫,陳霞突然醒來。這是夢嗎?她的眼睛凝視著什麼,但卻不知自己在看什麼,好一會兒,她才猛然想起什麼似的,低聲呼叫著,衝了出去。

    今晚,星光燦爛,但是,陳霞卻猶如在漆黑中奔跑著似的,發光的只有她灑落的一串串晶瑩的淚珠。信不知幾時從手中滑落了,在空中打了幾個轉後,突然火光一閃,整封信從中間燒起,逐漸向四周蔓延,直到最後,只剩下片片飛灰映襯著她的背景在風中飄舞。

    「快點,快點。」地妖星等得有點不耐煩了。此刻,由獸界來的野獸已經被消滅得差不多了,而獸界界門也開始關閉——天空的裂縫正在慢慢縮小。鯊魚和金雕、獵犬相對站著,默然無語;奧菲士、歐律狄刻等人站在一旁,靜靜地看著這一切。「我有個請求。」鯊魚突然說。「不行!」地妖星冷冷地說。「允許我把這個帶去。」鯊魚用手隔著衣服摸了摸懷中的東西。「哼!」地妖星不說話。「把它送給我吧。」一直沒吭聲的地暴星說話了。鯊魚的臉上露出了一絲微笑,瞬間,他的目光凝滯了。地暴星和地妖星轉身走進了界門,界門完全關閉了。獵犬和金雕突然面對著鯊魚跪了下來。「你真混!」突然,獵犬猛然地站了起來,衝過去一拳把金雕打翻在地上:「混蛋!你為什麼當時不阻止我!為什麼不多給我幾拳,把我打清醒!」獵犬用盡全力,把拳頭結結實實地打在金雕身上,但是,他的拳頭越來越輕,最後泣不成聲,轉身踉踉蹌蹌地走向鯊魚,抱住他放聲大哭起來,金雕顧不得擦掉嘴角的血絲,也搖搖晃晃的走了過來。三人緊緊的擁抱在一起。柏修斯和奧菲士紛紛別過頭去,不忍看著這分離的一幕;歐律狄刻更是緊緊捉住奧菲士的胳膊,泣不成聲。

    突然,站在另一邊的魔幻、天威、嘯龍嗡鳴起來,聲音越來越響,所有的人,都用驚奇的眼光向這邊望來。只見三個機械人被一層黃光籠罩著,其中天威,嘯龍的幻像不斷彙集在魔幻身上,越來越快!最後,黃光極其明亮地一閃,一時間所有的人都看不清發生了什麼事。閃光過後,一切如故,只有天威、嘯龍、魔幻都不見了,站在原先魔幻位置上的,歐律狄刻他們都不認識,只有獵犬和金雕一見不禁驚叫出來:「雷神一號!」

    與從前一樣,鯊魚坐在中間,獵犬在左,金雕在右,兩人含著淚,分別抓起鯊魚的一隻手,板下發射桿,就像以前一樣。雷神一號騰空而起,正如當時雷神一號與馬格戰鬥時,第一次變型成更具威力的天威勇士後,獵犬曾問鯊魚今後還用不用雷神一號,鯊魚當時不假思索地說:「除非我死了,否則就不用……」想不到……雷神一號消逝在天際,不久,隨著一聲巨響,雷神一號一頭撞在一座小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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