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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一支圓舞曲

作者:遠古

  「賣報,賣報,最新的爆炸性新聞——自由同盟國民大會通過對卡恩總統不信任表決案,卡恩總統被迫於今天凌晨提出辭職!」

  哥倫布星域首府波多的中心城市思微士的街頭,到處都有報童在叫賣。

  此刻剛好是下班時間,馬路上擠滿了人流和車流,許多人面對擁擠的交通無可奈何,只好拚命按響自己的汽車喇叭。

  雖然說幾個月前這裡還曾經瀰漫著硝煙和令人窒息的炮火聲,但現在除了例行在街頭巡邏的聯盟軍警外幾乎感覺不到任何異常。

  原先擔憂的大清洗和屠殺都沒有出現,也許是哥倫布星域最高長官郁鑒將軍必須信守對托馬西將軍的承諾,也許是聯盟政府要拉攏人心,整個哥倫布星域並未顯示出所謂的白色恐怖。

  相反,令人們心驚的一系列爆炸刺殺案件往往是同盟的「自由戰士」們所為。為了給佔領者們製造恐怖,有時候他們不得不在繁華的商業區引爆炸彈,雖然可能死者裡有許多是曾經的同胞,但這些誤傷總也難免吧。

  但進入10月以後,類似的恐怖活動漸漸減少,一方面這種不得人心的做法引起了哥倫布星域居民的憤怒,同盟政府乃至軍方自然不希望把這些人推向聯盟和郁鑒;另一方面,卡赫將軍的情報安全部門高效率的運轉起來,逮捕處決了大量嫌疑份子,從而令口口聲聲為自由而獻身的勇士們有所收斂。

  哥倫布星域的經濟狀況也漸漸有了好轉跡象,原本因為同盟的經濟危機而導致哥倫布星域的失業率急劇攀升,這個現象隨著聯盟實施軍管後有所緩解。戰後到處需要重建,一些聯盟的投資者和冒險家也開始介入,市場反而比戰前更加繁榮。

  同盟政府期望的全民遊行和地下抵抗景象都沒有能夠化為現實,也許誰來統治對於被統治者而言並不太重要,重要的是生活質量能夠得到保證,經濟不會衰退。

  何況,「惡魔將軍」的名聲往往令三歲的小孩子聽了都會止住哭聲,有多少人敢再用自己可貴的生命去驗證郁鑒將軍的耐心呢?

  當然,原先星域政府大樓頂上的自由同盟國旗早換成了聯盟的旗幟,所有的媒體也機敏的調整了報道立場,更多的開始攻擊同盟黑暗面。於是許多人不禁納悶:原來自己在同盟生活了幾十年,居然都不知道同盟的高官們是如此的腐敗,以至於卡恩總統本人亦曾經利用納稅人的錢報銷他全家的度假費用。

  或許是習慣問題,儘管從版圖和政治上說哥倫布星域已經屬於聯盟軍管,但人們還是有意無意的留心著關於同盟的每一點消息和報道。同盟的國歌唱了那麼多年,一下子換做另一首,許多人都有些不習慣。

  乘著十字路口一個紅燈,幾名報童靈敏的竄梭在排隊等候的汽車間,隔著車窗兜售他們的報紙。

  「先生,要來一份報紙嗎?」一個報童輕輕敲擊玻璃窗,朝後座上的一名男子問道。

  「來一份吧,」車窗緩緩落下,那名男子遞出一枚硬幣道。

  「這些消息你不是早就知道了麼?」坐在男子旁邊的一名少婦奇怪的問道,她和那個男子同樣穿著聯盟的軍官制服,右手上戴著一枚結婚戒指。

  「從這裡到妮蘭上校的生日聚會酒店依照堵車狀況至少還要半個小時,正好可以看看報紙打發。」男子回答說。

  前座的衛隊長回過頭抱怨道:「如果我們拉響汽笛,或者派輛警車開道,這會早到了,將軍。」

  少婦微笑道:「夏爾中校,你什麼時候看見格羅德這樣做過?」

  夏爾中校苦笑說:「其實慢一點也無所謂,可現在街道上情況這麼複雜,萬一跳出個把恐怖分子要刺殺將軍怎麼辦?」

  「有那麼嚴重麼?」格羅德將軍笑道,他是一位三十不到的英俊男子,迷人的談吐和出眾的才華不知道曾經傾倒多少少女的心。而且,以三十不到的年紀就成為聯盟軍的少將,更是郁鑒將軍第一心腹,這樣的榮耀也足以讓男人嫉妒,女人傾慕了。

  「怎麼沒有?上周安道德將軍剛剛遭到自殺性襲擊,雖然沒有受傷但也要引起大家的警惕才對。據說,在那些同盟特工的黑名單上,將軍的排名還在安道德之前,作為你的警衛隊長我真是一天好覺也不敢睡。」夏爾中校不禁大發牢騷——也只有面對格羅德這樣的上司屬下才可以這麼放肆吧,如果換做他的岳丈林德羅特中將,恐怕招致的就不是微笑那麼簡單。

  而夏爾所提到的安道德將軍則是聯盟十八集團軍司令,原先隸屬遠東軍區,最近被調到哥倫布軍區建制下。安道德將軍的父親和郁豐元帥是老戰友,同時他本人也是澤拉索元帥的校友,在軍界素來以好好先生聞名。

  「知道了,我以後會小心的。」格羅德回答道:「但是妮蘭中校的生日宴會我是不可以不參加的,對不對?」

  「反正你總是有道理的,」夏爾中校調轉頭賭氣的說。

  二、很少有一個上校能夠象妮蘭小姐一樣——居然能夠請動哥倫布軍區的所有高官們出席她的生日宴會。不僅是那些軍功彪炳的將軍們,甚至還有哥倫布的名流顯貴,僅僅請貼就發出去500張。

  依照妮蘭上校的個性是絕對不願意這樣大張旗鼓的操辦一個普通生日宴會,但她的父親墨赫先生卻認為很有必要——許多生意上的事情在宴會上談要比在會議室裡討論輕鬆的多。

  天色剛暗的時候,貴賓們陸陸續續的開始光臨,每個人都說著祝福的話,但妮蘭上校卻明白他們中大多數人是為了討好父親或者郁鑒將軍才會出現在這裡。

  所以她也完全沒有必要把時間和精力浪費在這些人身上,儘管讓他們評頭論足去好了。

  「托馬西將軍也來了?」底諾站在妮蘭上校身邊驚訝的說道:「他不是在明斯克麼,什麼時候到波多的?」

  「應該是剛到,」瓦普回答道:「還有博日列將軍和安道爾將軍,他們也應該來了。」

  底諾誇張的吸了口氣說道:「妮蘭小姐,你的面子真是夠大,連這幾傢伙都不遠萬里從防區趕來為你慶祝生日,真想不到。」

  妮蘭上校淡淡的說道:「這是將軍的安排,和我沒有關係。」

  「你是說將軍特意召回三位集團軍司令為你慶祝生日?」底諾不懷好意的笑道。

  妮蘭上校看了他一眼,徐徐道:「如果你認為郁鑒將軍會做出這麼無聊的事情我也無話可說。」

  瓦普連忙解釋道:「的確是將軍要召集五位集團軍司令和其他高級將領明天召開會議,通知都是我下發的呢。」

  「妮蘭上校,祝你生日快樂!」托馬西將軍和他的幾位部下大步走過來說道。

  「謝謝您,將軍。」妮蘭上校回答道。

  「我們沒有請柬冒昧出席,請你別見怪啊。」托馬西將軍從他的副官手中取過包裝精美的生日禮盒送給妮蘭上校道。

  「謝謝!」妮蘭上校用雙手接過。

  「不會是炸藥吧?」底諾總是沒有正經。

  「是我從明斯克帶來的一點土特產,希望妮蘭上校會喜歡。」托馬西將軍和底諾相處了不短的一段時間,自然明白這個愛開玩笑的傢伙永遠說不出好話。

  「妮蘭上校!」隨著洪亮的嗓門,又有新的客人加入進來,林德羅特將軍臂彎裡挽著他的太太大步走過來,照例也送上自己的生日禮物。

  瓦普伸手接過,失聲道:「什麼東西,這麼沉?」

  林德羅特將軍得意的笑道:「叫你長長見識,裡面裝的是一架最新型的天文望遠鏡,據說比波多天文研究院樓頂裝的那個也差不到哪兒去。」

  底諾不屑的道:「將軍你就吹吧,要真有這麼個好玩意我怎麼不知道?」

  林德羅特嘿嘿笑道:「你當然沒見過,這是佐夫剛從同盟那邊替我弄來的好傢伙,正好借花獻佛。」

  說話的時候,博日列將軍、蘭德西將軍、軍區參謀總長巴羅石將軍、安道爾將軍、格羅德將軍等人先後到來,紛紛為妮蘭上校送上生日祝福。

  夏潘將軍也不知從什麼地方跑出來,和他新婚不久的妻子一起送給妮蘭一對精緻的水晶花瓶。

  底諾羨慕的道:「早知道我的生日也該大大操辦一下,至少收到的禮物就能發一筆小財。」

  「做夢吧,」林德羅特嗤之以鼻:「你過生日我連根草都不送。」

  眾人哄堂大笑,這時尼古維將軍、卡赫將軍也來了,一起加入這個小圈子。

  瓦普發現妮蘭上校的目光不時望向門口,於是問道:「將軍怎麼還沒有來?」

  底諾撓撓頭說道:「不知道,咦,你是他的副官,應該更加清楚才對?」

  瓦普苦笑道:「我離開辦公室時問過將軍。」

  夏潘將軍關切的問道:「將軍會來嗎?」

  瓦普搖搖頭:「他沒理我,一頭紮在公文堆裡。」

  蘭德西將軍藉機抱不平道:「自己的得力助手舉辦生日宴會,別人都來捧場,他卻不來,果然是郁鑒將軍的一貫作風。」

  「他會來的,」格羅德微笑著語氣肯定的說。

  妮蘭上校沒有說話,清澈的目光卻望向門口,雖然她的神色非常平靜,但嘴角仍在不經意裡掠過一抹淡淡的微笑。

  郁鑒將軍走了進來,表情依舊是那麼的冷峻,身邊是她的父親墨赫先生。

  三、大廳裡美綸美煥的燈光全部熄滅,只有懸掛在半空的彩燈閃爍著微弱的七色光芒。

  「三、二、一!」

  巨大的生日蛋糕上蠟燭已經被點燃,賓客們在夏潘將軍的提議下一起倒數。

  「噗——」

  蠟燭被熄滅,眾人爆發出一陣歡呼,燈也再次亮起。

  「分蛋糕啦!」底諾爭先恐後的叫道:「我要最上面一層的,那塊帶櫻桃的!」

  「什麼啊,」瓦普不滿的說:「最好的一塊應該是妮蘭上校的,她才是今晚的主角。」

  西澤尋在底諾身後起哄道:「你嘛,啃點蛋糕皮就得了,反正是在浪費糧食。」

  妮蘭上校將那塊蛋糕切下放在餐盤裡,然後開始為大家分蛋糕。

  郁鑒將軍站在人群外,身影多少有點孤獨的感覺。

  墨赫端了一碟蛋糕走過來,微笑道:「郁鑒將軍,你怎麼不去分蛋糕呢,要不要我讓妮蘭為你留一塊?」

  「不用了,」郁鑒回答道:「我對甜品不感興趣。」

  「喝咖啡嗎?」墨赫從長桌上倒了一杯咖啡遞給郁鑒,然後說道:「卡恩下台了。」

  郁鑒喝了口咖啡,一股微微的苦澀感覺順著喉嚨而下。

  「新總統據說會在三天內由同盟的國民大會按照《彈劾法案》補選,不過呼聲最高的應該是原來的國防部長謝曼元帥,他是馮道爾的老同學。」墨赫繼續說道:「這個人也是同盟最激進的『先鋒黨』黨魁,聽說他最近正不遺餘力的說服國民大會出兵收復哥倫布星域。要是他上台了,戰爭就更加近了。」

  「戰爭從來就沒有離開我們,」郁鑒淡然說道:「無論是誰掌權,結果都是一樣。」

  「是這樣,」卡赫加入話題道:「早卡恩下台前三天,又有一個整編集團軍開入達芬奇星域,加上原先駐守的三個集團軍,和駐紮在根科星域的馮道爾元帥下屬六個集團軍,已經具備對哥倫布星域隨時發動大規模進攻的能力。」

  卡赫是哥倫布軍區實際最高情報長官,這些事情自然清楚。

  根科星域與哥倫布星域毗鄰,通過「丘挪空間跳躍窗」瞬間可達,而達芬奇星域則同樣可以通過「孔子山空間跳躍窗」進入哥倫布星域。

  「怎麼,又要打仗嗎?」博日列聽到半句沒頭沒尾的話,興致勃勃的插嘴道。

  「真要打起來,怎麼少的了你?」林德羅特點著雪茄拍打老朋友的肩膀道:「當上集團軍司令後你這老小子還沒開過齋吧?」

  博日列哼道:「你不也一樣?」

  夏潘將軍在旁邊聽了會兒,這時忍不住苦笑道:「你們好像都很無所謂,不要忘記真要開戰,對面可有10個集團軍。」

  「十個集團軍又怎麼樣,別忘了去年我們一個艦隊就拖垮了馮道爾十二個集團軍,這點尼古維最清楚了。」林德羅特將軍滿不在乎的說道。

  尼古維將軍有些尷尬,夏潘將軍微笑解圍道:「今時不同往日,我們終歸要小心一點才好。」

  「就是說啊,」蘭德西將軍悠然道:「有些人做了個集團軍司令就忘記自己的份量,要是讓他率領一個艦隊去找馮道爾,保證連殘渣也剩不下。」

  「你!」林德羅特當然明白這個「有些人」指的是誰,剛要反唇相譏卻聽見女兒莎拉少校輕聲叫道:「爸爸!」

  看見寶貝女兒,林德羅特將軍的怒容頓時消失,甚至嘿嘿笑道:「我才不和你計較呢,別看我們鬥了這麼多年不分高下,可有一樣你肯定不如我。」他指著莎拉和格羅德道:「我有一對好女兒女婿,你這個老傢伙有嗎?」

  蘭德西將軍望著林德羅特好久沒說出話,最終苦笑道:「看在莎拉和格羅德的份上,我不和你一般見識。」

  大家站在一邊瞧著兩人鬥嘴,瓦普悄悄走過來,手裡拿著那碟蛋糕。

  「將軍,您的蛋糕,妮蘭上校讓我送給您的。」瓦普說道。

  郁鑒接過蛋糕,望了妮蘭上校一眼,她正被一群賓客包圍在當中。

  「咦,蛋糕?」底諾不愧是衛隊長出身,眼尖的看到郁鑒手中的那碟蛋糕,笑嘻嘻的道:「不是妮蘭上校要留給自己的那份嗎?」

  看著底諾嘴唇邊塗抹的鮮你,郁鑒一皺眉冷冷問道:「第幾盤了?」

  「什麼?」底諾一怔看著手裡的空盤子才領悟道:「蛋糕嗎,才第二盤。」

  「兩盤蛋糕也堵不住你的嘴,」郁鑒哼了聲道:「午餐沒有吃麼?」

  底諾動作有些誇張的落荒而逃,嘴裡含糊不清的道:「知道晚上有大餐怎麼會吃飽,我再去找點吃的。」

  「真是拿底諾大校沒辦法啊,」瓦普搖頭歎道。

  郁鑒漫不經心的用銀匙剔開表面的你油吃了一小口蛋糕,然後對他的副官說道:「聽說你父親正在四處活動,希望調任到波多做總督?」

  瓦普臉一紅說:「那是父親他自己的意思,我是不贊成的。」

  郁鑒淡淡一笑沒有說話,大廳裡忽然響起了樂曲聲,燈光也黯淡下來。

  「女士們、先生們,舞會正式開始,下面我們請今晚聚會的主角妮蘭上校和我們的軍區司令官郁鑒將軍一起跳第一支舞!」

  卡赫將軍站在大廳中央高聲說道,身為妮蘭上校兄長的他今晚唯一的角色就是聚會的司儀,當然安全工作也必須由他兼任了。

  人群爆發出一陣熱烈掌聲,西澤尋、底諾等人甚至搞怪的吹起口哨。

  郁鑒微微一怔,但從他的表情上永遠也別想猜到他此刻的想法。

  四、在哥倫布愛樂樂團演奏的施特勞斯《春之聲》樂曲中,人們紛紛步下舞池。

  妮蘭上校雖然是今晚聚會的主角,但她依然穿著著戎裝,彷彿這套裝束一年四季也不會改變。

  不過在郁鑒看來,或許軍裝是最適合妮蘭上校的穿著了。

  「謝謝你的生日禮物,將軍。」妮蘭上校低聲對她的舞伴說,兩人有意無意的踱到一個相對僻靜的角落。

  「那副畫嗎?」

  妮蘭上校點點頭,片刻後說道:「今天早上我在辦公桌上看見的,我猜應該是您送的,因為油畫上的景物我見到過,是您父親郁豐元帥隱居的農場。」

  郁鑒默認,沒有再說話。這副提名為《黃昏》的油畫是郁豐元帥的老朋友,聯盟著名畫家格羅讓先生在六年前贈送的禮物,其後一直掛在郁鑒臥室的牆上。這次郁鑒返回波多,亦將油畫一起帶來。

  當然,他當時並沒有要將油畫送人的想法,甚至油畫本身一直封存在行李箱中。三天前他收到妮蘭上校的生日聚會請柬時才意識到自己似乎應當為他的秘書準備一份生日禮物。

  在郁鑒的記憶中,只有小時侯曾經送過格羅德一份生日禮物——那是一個星際航空母艦的模型。而且在通常情況下,郁鑒將軍基本習慣於將「禮物」慷慨贈送給戰場的敵手們。

  若干年後,妮蘭注視著《黃昏》問郁鑒元帥:「當時你怎麼會想到送這副油畫給我?」

  郁鑒想了想,認真回答說:「因為我覺得它是一份最好的禮物。」

  於是不少具有事後之明的小報記者這麼評論道:「或許郁鑒元帥在將《黃昏》贈送給妮蘭小姐的時候,潛意識中已經預感到這副油畫很快有一天又會懸掛在自己的臥室裡。」

  但局外人的想法正確與否由於沒有當事人的說明不得而知,至少當時所有人都還被蒙在鼓裡。

  墨赫先生悠然自得的坐在舞池旁,目光不時追隨著女兒和郁鑒的影蹤。坐在他身旁的巴羅石將軍微笑道:「雖然我到哥倫布的時間不長,但已經覺得令千金和郁鑒將軍是很般配的一對。」

  墨赫不動聲色的道:「有誰知道呢,將軍為什麼不去跳舞?」

  巴羅石將軍一怔,然後苦笑道:「這好像是年輕人的世界,我這個老頭子就不攙和進去了。」

  墨赫微微一笑不再說話,目光又回到妮蘭的身上。

  「真是頭疼,」那邊的底諾大校一手拿著酒杯一手搭在瓦普的肩膀上說道:「明明兩個人彼此都有意思,今晚又是這麼好的機會,怎麼都像沒事人一樣?」

  「你在說將軍和妮蘭上校嗎?」瓦普歎口氣道:「難得也有讓底諾大校頭疼的時候啊。」

  這個時候蘭德西將軍走來過來,身旁還有夏潘將軍。他的神情有些焦急,一面在舞池中用目光搜索一面低聲問道:「底諾,將軍呢?」

  在昏暗迷離的燈光中底諾沒有注意到蘭德西的臉色,隨口回答道:「他不是正和妮蘭上校共舞嗎?」

  「在哪裡,我有事情要立即稟報。」蘭德西將軍一時無法從舞池中眾多的賓客裡找尋到郁鑒。

  「是什麼事情,蘭德西將軍?」瓦普奇怪的問道:「難道不能夠等將軍和妮蘭上校跳完這支舞麼?」

  「是啊,難得看到將軍跳舞啊,」底諾贊同道:「尤其是和妮蘭上校一起跳。」

  「你們兩個傢伙知道什麼?」蘭德西將軍沒好氣的回答說:「剛才接到明斯克急電,駐守明斯克阿基山基地的三十六艦隊發生兵變,艦隊司令因撒奇少將被叛軍扣押,副司令齊裡馬特准將在反抗中受傷,目前生死不明。截止到急電發出時,叛軍已經完全控制基地和阿基山市。」

  底諾一怔,苦笑著說道:「明斯克終於出事了,托馬西知道了麼?」

  夏潘將軍搖頭道:「他現在還不知道,據說叛軍首領是艦隊參謀長海瑞德准將,眼下還不清楚是否會有其他艦隊參與。」

  底諾哼道:「他們倒是會抓機會,托馬西剛來波多,阿基山就鬧兵變。」

  蘭德西有點焦躁的催促道:「快把將軍找來,這些話留到以後慢慢說吧。」

  夏潘將軍側耳聽了一下,微笑道:「這支舞很快就結束,我們不妨稍稍等一下,就讓將軍和妮蘭上校跳完一支完整的圓舞曲吧。」

  五、在舞池邊,郁鑒默默聽完蘭德西將軍的報告。瓦普問道:「是否要立刻通知巴羅石將軍他們召開緊急會議,將軍?」

  「不用,」郁鑒神色平靜的道,阿基山兵變的消息似乎根本不能觸動他的神經,而他的鎮靜也在不知不覺中令周圍的部下們受到感染。

  他看了眼周圍沉浸在聚會中的賓客淡淡道:「今晚是妮蘭上校的生日聚會,怎麼能讓幾個叛兵破壞氣氛?」

  「還是慎重一些,」底諾大校道:「要真讓叛軍控制了明斯克全境,後悔也來不及了。」

  郁鑒冷冷掃他一眼,徐徐道:「你認為托馬西將軍有這麼無能嗎?」

  底諾被郁鑒的目光逼的不敢直視,下意識低頭嘟囔道:「可托馬西人在波多,明斯克的情況他也控制不了。」

  郁鑒哼了一聲,要是林德羅特在場一定會評論道:「裝模作樣的傢伙」。

  說曹操,曹操就到。托馬西將軍和尼古維將軍雙雙走過來,稍後是卡赫將軍。

  「你都知道了?」郁鑒看見托馬西走來於是問道。

  托馬西將軍點頭道:「卡赫將軍剛才已經跟我說了。」

  卡赫歎口氣低聲說:「參與兵變的幾個首領幾個月來我的情報部門一直在懷疑和設法監視他們,我相信在兵變背後一定也有同盟軍方的驅動。不過,海瑞德准將竟然也在其中卻是我們沒有料到。」

  托馬西臉色鐵青的道:「我不相信海瑞德會幹出這種事情,他是跟隨我十幾年的老部下,為人老成穩重,這次一定是受到什麼人慫恿或者脅迫。」

  瓦普疑惑的問道:「卡赫將軍,既然早就懷疑這些人有問題,為什麼不預先隔離審查?」

  卡赫望了一下托馬西將軍,才解釋道:「這些人都是追隨托馬西將軍投誠的同盟高級將領,有些人還是尼古維將軍的老部下。在沒有掌握確切證據之前,將軍不允許我妄動。」

  還有一層顧慮他沒有說出來——一旦審查這些前同盟投誠的高級將領,勢必在托馬西將軍的艦隊中引起無謂的恐慌,若是同盟乘機散佈大清洗的謠言,甚至會導致更加嚴重的後果。

  所以,在同盟大舉進犯哥倫布星域前,郁鑒採取了守株待兔的方案,等待這些人迫不及待的從暗處跳出。

  托馬西將軍的臉色有點難看,雖然誰都沒有責怪他的意思,但兵變發生在他的駐守地區,而且參與的將領也是他的多年部下,從這一點上來說他覺得自己難辭其咎。

  「我今晚就趕回明斯克,」托馬西說道:「我會設法和海瑞德將軍聯絡,我不相信他會發動叛亂。」

  「如果他真是兵變的主導者呢?」蘭德西將軍問道。

  「要果真如此,我絕對饒不了他!」托馬西將軍語氣堅定的說。

  郁鑒點點頭道:「妮蘭上校,立刻以軍區總司令部名義下令明斯克全球戒嚴,各艦隊司令二十四小時在崗待命。在托馬西將軍回到明斯克前如果誰的防區裡再發生兵變,以軍法論處!」

  「是,將軍!」妮蘭上校回應道。

  「將軍,還是讓我去辦這件事情吧,」瓦普說道:「今晚是妮蘭上校的生日啊。」

  「不要緊,我來處理。」妮蘭上校說道。

  「將軍,我先告辭了!」托馬西沉聲說道,然後向郁鑒致以聯盟軍禮快步離去。

  「托馬西將軍沒問題吧?」夏潘將軍望著他的背影頗為擔心的道。

  「我想和托馬西一起去明斯克,將軍。」一直沒有開口的尼古維上將說道。

  郁鑒搖頭道:「你明天早上和底諾一起走,帶上『玫瑰匕首』。」

  尼古維一怔問道:「玫瑰匕首?」

  郁鑒微微冷笑,沒有回答。這個時候掌聲四起,原來又一支舞曲結束,人們紛紛走回各自的座位稍事休息,卻沒有意識到在一支圓舞曲的時間裡已經發生許多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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