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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來不及悲傷

作者:遠古

  一、「看,一顆流星!」凌雪依靠在柔軟舒適的床上,望著窗外的夜空欣喜的說。

  一顆絢爛的流星摯烈的燃燒著自己,從深紫色的天際劃過,瞬間消失在遠方的地平線。

  舒威爾放下書走到窗前,怔怔的凝視茫茫夜空。

  「古老的傳說說如果在看見流星的時候立刻打個結許下一個願望,這個願望很快就能實現。我不知道是不是真有那麼靈驗?」凌雪說道。

  舒威爾徐徐回答道:「也許是真的吧?不過我還聽說過另外一種說法,每當流星劃過天空的時候,就是地上有一個人離開了大家,重歸天宇化做星辰。」

  「都只是美好善良的傳說而已,」王妃夫人坐在床邊的椅子裡微笑道。雖然這樣說,她卻也抬起頭仰望蒼穹,默默尋找在黑暗中熠熠發光的星辰。

  也許,其中有一顆就是屬於巴普洛雅公爵的吧?雖然深愛的人已離去,但是過去一切美好的記憶卻依然時刻溫暖著她的心。

  少女的時候,她不也曾經在流星飛過時許下願望,期望有一天成為公爵的妻子?爾後的那麼多年中,她同樣的對著流星許願,祈禱遠征的丈夫和孩子能夠早日平安歸來?

  如今,巴普洛雅公爵和三個兒子都先後離去,以各自不同的方式為帝國流盡熱血。好在,她還擁有舒威爾——巴普洛雅家族最後的一個男子,她與丈夫僅留的血脈。

  想到這兒,王妃夫人不禁欣慰的看著舒威爾的背影。

  舒威爾站在窗前,心頭莫明的有一種不祥預感,彷彿即將失去什麼?難道,那顆不期而過的流星真的在昭示自己什麼?

  雖然這些天他獲得了一年以來難得的清閒,重新恢復自己渴望的生活,但內心卻始終無法得到真正的寧靜。

  每當想到皮艾爾元帥、傑羅將軍、杜甘將軍他們此刻正在漫天炮火中浴血苦戰,舒威爾的心中就一陣懌動。

  身為帝國三大元帥之一的他當然明白戰局的艱險,更知道約罕陛下的作戰計劃將給帝國和千萬將士帶來什麼?儘管他厭惡戰爭,並在戰爭中失去了父親和兄長,還有自己的愛人——但他卻無法無動於衷,他終於意識到自己不可能再是一年前那個無憂無慮的少年,在自己的肩頭已背負太多的責任。而眼看戰友們在伽裡略星域流血犧牲,他此刻卻顯得那麼的無助。

  也許,自己不應該與陛下在會議上發生爭執,如果那樣現在他正在希望天使號上與朋友們並肩戰鬥吧?可是舒威爾並不後悔——他唯一的遺憾就是陛下終究沒有能夠聽取自己的意見。

  「雪小姐,我剛才看見你在衣服上打了一個結,是不是許了願?」王妃問道。

  凌雪羞澀的一笑,點點頭,卻沒有說出自己的願望。

  「她是想能夠有一天回到父親的身邊,恢復從前的美麗吧?」王妃夫人心中猜測道。

  經過十多天的休養,凌雪的排異反應已基本消除,臉色也紅潤許多。查普洛先生的技術的確神乎其神,令人歎為觀止。從外表上看,根本發現不了凌雪有絲毫的破綻。

  這時舒威爾的手機響了,看了下號碼便知道是托德將軍。

  接通電話,沒有等舒威爾開口,托德將軍就在叫道:「公爵,剛剛收到的戰報,杜甘將軍在三天前陣亡了!」

  舒威爾的一呆,他極力按耐激動的情緒,低聲問道:「伽裡略星域的戰局怎麼樣了?」

  「雅辛將軍已經退守感帕森,空間跳躍窗三天前失守。」

  「我知道了,」舒威爾的聲音有些顫抖,他深深吸了口氣說道:「謝謝你,托德。」然後關閉了手機。

  杜甘將軍陣亡了!

  舒威爾輕輕抬起頭,目光有些迷惘的望著窗外。他已不是第一次面對死亡,在戰場上他早經歷了無數次生離死別,可是心中依舊不能擺脫。眼前浮現起杜甘將軍熟悉的音容,最後一次的見面也是在感帕森吧?自己和皮艾爾元帥他們即將返回帝都,杜甘將軍熱情的為大家送行,他還說等有機會了就會來帝都看望大家。

  可是現在,他卻走了,追隨著父親和無數人的腳步離開了他。

  如果自己能夠勸阻陛下改變主意,如果當時自己更加堅決一些,也許杜甘將軍就不會死吧?舒威爾陷入深深的自責中。

  「你怎麼了,舒威爾?」王妃夫人察覺兒子的異常,關切的問道。

  舒威爾強忍著淚水,徐徐說道:「杜甘將軍三天前陣亡了,媽媽。」

  屋子裡一陣沉默,舒威爾幾乎是依靠雙手支撐窗台的力量才牢牢站住。他回過頭,目光漸漸變的堅決,對母親說道:「我必須立刻覲見陛下,請求他改變作戰計劃。杜甘將軍已經為此付出代價,我決不能看著皮艾爾元帥和千萬將士也這樣離去!」

  王妃夫人歎息道:「別太激動了,舒威爾。我明白你的心意,可是即便你再次懇求陛下,他是否會改變主意呢?」

  凌雪忽然輕聲道:「舒威爾公爵,我有一個主意,不知道是否可以?」

  舒威爾的目光投向凌雪,她猶豫了片刻才繼續說道:「陛下似乎很信賴我父親,我想如果您能夠先說服我父親,由他和您一起去懇求陛下或許會成功。」

  舒威爾喃喃說道:「凌鎮大公麼?」

  二、此刻的凌鎮大公正在書房中秘會他的客人,安德莉雅中校安靜的坐在沙發裡,一旁的壁燈投射在她嬌好的身影上,在華麗的地板上映射出一道影子。

  她的雙手捧著一杯紅茶,手指下意識的在杯子上輕輕摩挲,似乎在舒緩心中的緊張。

  凌鎮大公是安德莉雅父親尤素爾伯爵的救命恩人,在八年前倘若不是凌鎮大公出面化解了伯爵由於投資失敗而帶來的滅頂之災,安德莉雅的父親或許早在債主們的威逼下自盡。

  尤素爾伯爵和凌鎮大公有著類似的經歷,雖然都擁有著雄心壯志但在很長一段時間內卻面對家族的沒落無能為力。這種情況其實在帝國比比皆是,即便是號稱帝國三大豪門之一的布倫佐家族如今不也風消雲散?

  依照常理說安德莉雅應該對凌鎮大公心存感激,可不知道為什麼每次見到凌鎮大公的時候她總會不由自主的緊張。儘管凌鎮大公永遠是一副謙和的樣子,但安德莉雅卻總感受到那雙眼睛背後隱藏的陰冷。事實上,近年來安德莉雅乃至尤素爾伯爵與凌鎮大公見面的機會並不多,直到凌鎮大公費盡心機的將她安插到舒威爾公爵身旁。

  在聽取了安德莉雅關於舒威爾公爵近期情況的匯報後,凌鎮大公沉思半晌徐徐問道:「你是說舒威爾對於陛下撤銷皇家顧問,未命他率軍出征並不放在心上?」

  「是這樣,大人。」安德莉雅想了想,又補充說:「不僅是舒威爾公爵,托德將軍和王妃夫人對此也沒有太大反應,甚至都不提這件事情。」

  「他們,」凌鎮大公頓了一下,接著問道:「沒有藉機辱罵陛下和我?」

  「辱罵陛下和大人您?」安德莉雅睜大眼睛,肯定的搖頭道:「我從來沒聽到過。」

  凌鎮大公輕輕哼了聲,安德莉雅不知道他在想什麼,也不敢問。

  「巴普洛雅家族的人總以為自己是帝國的救世主,好像沒有他們帝國就會完蛋。雖然口口聲聲忠於陛下和帝國,其實他們真正效忠的還不是所謂的家族榮耀?」好像是說給安德莉雅聽又彷彿是自語,凌鎮大公喃喃道:「他們何曾把陛下和其他人看在眼裡,連舒威爾也是一樣。那次會議上他居然當著那麼多人面駁斥陛下和我,心中到底還有沒有君臣之分?」

  安德莉雅本準備開口,但看見凌鎮大公的神色又將話嚥了回去,轉而問道:「凌雪小姐有消息了麼?」

  提到自己的女兒,凌鎮大公的面色更加不善,他冷冷回答道:「我已經查到一些線索,也許很快就可以找到她。現在很多人都在等著看我和陛下的笑話,但我決不會讓他們得逞。」

  「但願凌雪小姐沒事。」安德莉雅誠心祝福道。

  凌鎮大公的表情鬆弛了些,他用和緩的語氣說道:「安德莉雅,將你安排在舒威爾身邊做秘書的確有些為難了你,但你是我從小看著長大,我相信你一定勝任這個使命。不過我還是要提醒你,不要被巴普洛雅家族偽善的外表迷惑。」

  「我明白,大人。」安德莉雅的聲音有些迷茫,「不要被巴普洛雅家族偽善的外表迷惑。」凌鎮大公這樣告誡自己,但十多天相處的短暫時光裡,她卻真切感受到舒威爾公爵和王妃夫人發自內心的善良,她相信自己的判斷不會錯。

  可是她沒有駁斥凌鎮大公,在她眼裡凌鎮大公彷彿是一尊神——父親和整個家族的榮辱完全掌握在這位帝國宰相的手中,何況他曾經拯救過全家?

  「他們沒有對你產生懷疑吧?」

  「我相信沒有,」安德莉雅回答說,無論是舒威爾還是托德和王妃夫人,似乎都不懂得提防和懷疑別人。

  「大人,外面有客人要拜訪您。」僕人敲了敲書房的門在走廊裡說道。

  「我不是說過不見客嗎?」凌鎮大公不悅的回答。

  「可舒威爾公爵堅持要見您。」

  「舒威爾?」凌鎮大公一怔,喃喃道:「他來幹什麼?」

  安德莉雅聽到舒威爾的名字,身軀在沙發裡微微一顫,目光下意識的望向門口。

  「他人在哪裡?」凌鎮大公問道。

  「在客廳裡等大人的回話。」

  凌鎮大公想了想,吩咐道:「告訴舒威爾公爵,我五分鐘後就到客廳見他。」然後對安德莉雅說道:「我派車送你從後門走,替我問候尤素爾伯爵。」

  「謝謝大人。」

  不知道為什麼,安德莉雅悄悄鬆了一口氣——這間富麗堂皇的書房實在太壓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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