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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搜捕

作者:遠古

    一、刺耳的警笛在窗外不時呼嘯而過,全帝都的警察甚至包括憲兵處、安全局和軍情局的人們今晚注定不能安睡。

    巴普洛雅公爵府中卻是一片安寧,亮著燈的走廊裡寂靜無聲。

    「凌雪小姐,今晚您就睡在這間臥室吧。」舒威爾推開一扇房門,打開了屋子裡的吊燈。

    凌雪隨著舒威爾走進屋子,裡面顯然天天有人在用心打掃,地板和傢具上一塵不染,光潔如鏡,湖蘭的亮麗色調令心情頓時舒暢不少。

    「這裡原來是阿特的臥室,媽媽剛才派傭人又整理打掃了一遍,希望您不會有不適應。」舒威爾說道,聲音多少透著一縷傷感。

    「阿特將軍?」凌雪走到書桌前伸手輕輕撫摸著平整明淨的桌面,目光落到擺放在書桌上的一排像架上。

    那些都是阿特的舊照,其中有一副是巴普洛雅家族的全家福,大約攝制在十年前。照片上的六個人笑容燦爛,相擁在一起。那時的舒威爾公爵只有九歲,還是一個充滿稚氣的孩子。而阿特站在母親的身旁,英俊的臉膛上掛著開朗的微笑。

    如今偌大巴普洛雅家族卻只剩下孤兒寡母,照片中的巴普洛雅公爵和他的三個兒子都已為帝國流盡最後一滴熱血。

    凌雪默默注視著相片,心中感覺一陣酸楚。她的目光久久凝視在阿特身上不能離開,這個英姿勃發的男子生前幾乎成為了要相伴自己一生的人,而在此之前彼此間竟然連面都沒有見過幾回。

    身為凌鎮大公的女兒,擁有舉世無雙的容顏,這應該是每個少女都渴望的吧?但有誰知道自己宛如一羽囚籠中的金絲雀,只能任由別人擺佈自己的未來?

    舒威爾拿起一張阿特的近照,怔怔出神。相片裡的兄長身穿帝國上將制服,瀟灑挺拔,是無數少女夢中的偶像。但現在卻已經永遠離去,在最後時刻用一柄手槍結束了自己的生命。

    臥室中的男女各懷心事,許久沒有說話。最後舒威爾輕輕歎息一聲,將像架放回原處。

    「謝謝大人和王妃夫人,不然我真不知道離開家以後應該去哪裡?」凌雪低聲說道。

    「其實我很佩服小姐的勇氣,能夠做出這樣的決定。」舒威爾說道:「不過對於將來,小姐有什麼樣的打算?」

    凌雪的目光中流露出惆悵和茫然,半晌才道:「我不知道,我只是不願意嫁給陛下,成為他皇宮中的又一樣擺設。至於今後會怎麼樣,我真的不知道。或許我會離開帝國,離開陛下和父親的控制,努力的象普通人一樣的生活。」

    「努力的象普通人一樣生活」,這居然就是貴為帝國宰相千金的最大心願。舒威爾不由得默然,其實在他的內心深處何嘗不是隱藏著同樣的渴望?然而帝國的興衰,家族的榮辱,太多的使命和責任需要自己背負,那永遠只能是一個無法企及的夢想而已。

    「這可能要付出很大的代價啊,」舒威爾緩緩道:「您將失去現在尊貴的地位和眩目的財富與光環,必須以一個陌生人的身份重新開始生活,甚至要改頭換面,拋棄您美麗的容貌,這些您是否有過考慮?」

    凌雪沉默了一會,神情逐漸變的堅定。她徐徐回答說:「我不需要這些,我現在唯一想要的就是象普通人一樣自由的生活。從小到大,我都按部就班的依照父親為我安排好的道路生活,甚至是婚姻也要這樣。但現在,我卻想換一種生活方式,做我喜歡的事情,而不是嫁給陛下。至於容貌,如果我長的普通些,也許就不會再有那麼多的煩惱,或許我可以找到一個真心愛我的人,而不是只在乎我的外表和身份。」

    舒威爾點點頭,沒有說話,卻對眼前這位外表嬌柔的宰相千金多了一層瞭解。

    凌雪忽然微微一笑,神態嫵媚動人,令舒威爾也感到一陣目眩。她繼續說道:「也許,將來我會後悔,可是將來的事情會有誰知道呢?至少,我第一次做出了屬於自己的選擇。」

    「如果您的願望是這樣,可能我能夠幫助您實現。」舒威爾說道:「在拉貢星域的底曼星新金山市有一位我父親的老朋友,他是那裡一家孤兒院的院長。小姐要是願意,您可以到那裡去工作,重新開始自己的生活。」

    舒威爾所提到的孤兒院院長自然是懷曼將軍,不過他沒有告訴凌雪將軍的真實身份,畢竟那牽涉的人太多也沒有這樣的必要。

    這時一名僕人站在門口道:「少爺,凌小姐,查普洛先生到了。」

    舒威爾微笑著對凌雪說道:「您可以充分考慮我的建議,巴普洛雅家族將盡全力支持。」

    二、清脆的電話鈴聲不停的響起,這是直通帝國皇帝陛下臥室的專線,只有不到十個人人擁有撥通的權限。

    約罕陛下在床上翻來覆去,甚至用被子蒙住耳朵。最後還是無可奈何的接起電話:「混蛋,知不知道現在是幾點?」

    「是半夜十二點三十八分,陛下。」電話那頭是帝國軍務大臣多納帝元帥的聲音。

    「這麼晚為什麼還要找我,是不是找到凌雪了?」約罕聽出是多納帝元帥,語氣緩和了不少。畢竟他沒有忘記如果不是這些效忠於自己的帝國元帥,如今的皇位上坐的就是威廉了。

    「不是,陛下。」多納帝元帥回答道,語氣雖然盡力表現的平和,卻依舊能夠聽出一絲焦急。

    他和皮艾爾元帥一樣,是帝國威名卓著的宿將之一。從資歷上來說,擁有五十年軍齡的他已經很少有人可以超越,當年的巴普洛雅公爵都曾經是他的部下。但是他為人溫和正直,在軍方有著十分高的口碑。也正因如此,在特准內斯叛逃後,帝國軍務大臣的寶座毫無異議的落入他的手中。

    「那是什麼事?」約罕皇帝有些失望,口吻又變的不耐煩。

    「臣剛剛接到雅辛將軍的急報,聯盟軍的伯蕭元帥發佈了對帝國的戰爭宣言,三日內就將再次入侵伽裡略星域。」多納帝元帥的話音依然沉穩:「根據雅辛將軍獲知的情報,預計聯盟將出動經過重新整編和補充的20個集團軍,大約六萬多艘戰艦。準備乘帝國內戰剛平,國力空虛之機進行劫掠。因此情況萬分緊急,臣不得不立刻稟報陛下。」

    約罕皇帝頓時驚出一身冷汗,腦中的睡意瞬間消失,他緊張的問道:「目前我們在伽裡略星域駐紮的兵力是多少?」

    多納帝元帥心中苦笑,如果先皇在世這樣的愚蠢問題是絕對不會問出口的。身為一國的君主,怎麼可能對自己前線的兵力部署也一無所知?

    不過他還是用恭敬的語氣回答道:「從編制上來說有兩個軍團,但旭日軍團經過一年的外戰和內亂,實際的軍力不到五成,只相當於兩個集團軍。而飛雲軍團是在收編亂黨軍隊的基礎上重新組建,目前也只有兩個集團軍的建制。」

    「怎麼會這麼少?」約罕皇帝失聲道,他再無能這點數字概念也是有的。

    「這已經是最樂觀估計,陛下。」多納帝元帥說道:「許多戰艦經受過嚴重損傷,戰鬥力被削弱很多,不少士兵也是最近幾個月剛剛完成補充,幾乎沒有任何戰鬥經驗。」

    「那我們還可以調動的兵力有多少?」約罕皇帝問道。

    「有正在休整補充的兩個軍團,包括季風軍團和一樣從亂黨手中重新接收整編的迅雷軍團,實際兵力大約500萬人,戰艦25000艘。另外就是駐守帝都附近的皇家軍團,目前大約有13000艘左右的戰艦可以調動。除此以外就只剩下地方的艦隊了。」

    所謂的地方艦隊除了在數量上聊可統計外,在星際戰爭中的實際作用卻十分有限。姑且不說人員的素質問題,戰艦本身的質量和火力就遠遠無法與正規艦隊相提並論。

    一方面,為了防止地方勢力坐大,帝國對於地方艦隊的規模歷來有著嚴格的限制,而另一方面以地方的財政也無法長期供養一支龐大的正規艦隊。所以,地方艦隊在帝國歷史上極少參與真正的戰鬥,往往只用來追捕海盜,維護星域安全。

    因此,目前整個帝國在結束內戰後可以動用的艦隊不過五萬艘左右,而且其中的皇家軍團尚必須衛戍帝都左右,防範威廉皇子的餘黨反撲。

    帝國終於要嘗到內戰帶來的苦果,不僅各個軍團的戰艦和兵員都嚴重殘缺,且內戰前的六個軍團建制如今也只剩下五個——原先的銀月軍團損傷過於慘重已不成建制,永遠的成為了歷史名詞。面對來勢兇猛的聯盟艦隊,從兵力上而言幾乎沒有絲毫勝算。

    「換一句話,你的意思就是說集中目前帝國所有的艦隊,在兵力上可能也不如聯盟軍?」約罕陛下沉默半天才說道。

    「是這樣,陛下。」多納帝元帥深深吸了一口氣,覺得這樣的糟糕形勢對於一個剛剛登上皇位的年輕陛下而言的確殘酷了點,但他依然說道:「而且,經過一年中幾乎沒有間斷的各種戰役,士兵們的疲勞和厭戰情緒也日益蔓延,帝國國力和軍事給養方面也到了臨界點,很難再支撐一場曠日持久的大規模戰役。」

    「那你說現在應該怎麼辦?」約罕陛下艱難的問道,第一次發覺令人羨慕的一國君主其實也並非容易。

    「臣懇請連夜召開緊急會議,由陛下親自主持商討應戰策略。」

    「好,」約罕陛下想也沒想便答應道:「就按照你的意見辦。」

    放下電話,年輕的皇帝再無睡意。

    三、查普洛先生端詳凌雪玉容許久,一會兒點頭,一會兒搖頭,最後忍不住輕輕歎息。

    「先生,有什麼問題嗎?」凌雪擔憂的問道。

    「您真的下定決心要這麼做,凌雪小姐?」查普洛問道。

    凌雪堅定的點點頭回答說:「是的,先生。我已經考慮過,就請您開始吧。」

    查普洛先生沉默片刻,歎息道:「說實話,要將小姐您的容貌完全改妝成另外一個人的模樣對於我來說並不是什麼難事,但我卻實在不願意這麼做。」

    「為什麼?」凌雪奇怪的追問。

    查普洛苦笑一聲說:「小姐您的容貌和丰姿幾乎完美無缺,簡直是上帝精心雕琢的一件瑰寶。任何一分一毫的改動都是令人不能容忍的,況且一旦做過整容手術以後就再無法恢復到從前了。」

    「原來是這樣,」凌雪黯然低下頭說道:「先生,我不在乎這些,我只希望能夠有一次重生的機會,讓我像普通人一樣的生活。請您別再猶豫,趕快動手吧。」

    王妃與舒威爾坐在一旁的沙發裡都沒有說話,卻感受到少女令人敬佩的勇氣。

    對於一位風華正茂的少女而言,美麗的容貌,窈窕的身材和迷人的氣質應是夢想中最大的追求吧?但凌雪卻不得不毅然的捨棄這些,從此改換一個原本不屬於自己的模樣。

    查普洛想了想,緩緩說道:「還有另外一種方法,或許可以做到兩全其美,只是有些風險。」

    「哦,先生還有其他的方法?」王妃問道,作為女性她更加明白容貌對於一個少女意味著什麼,因此在她的心中也非常希望能夠保全凌雪那象天使一樣純真秀雅的臉龐。

    「我可以為小姐度身定做一副特殊面具,它是我最新研製都成果,在學界還未公開。一旦佩戴上就立即和身上的肌膚紋理融為一體,再看不出任何破綻。而且,除非用一種特殊的化學試劑塗抹擦拭,否則無論在什麼狀況下都不會脫落。然後我再改變小姐頭髮、皮膚和眼睛的顏色,她的面部就將變成完全不同的一個人。」

    「那麼您所說的風險是什麼?」凌雪問道:「是不是指紋、DNA之類的身份鑒定?」

    查普洛猶豫一下回答道:「當然不是,這些我也有辦法應付。我擔心的是其他問題。」

    看到查普洛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凌雪忽然明白了他的意思。

    「是手術本身會有危險?」

    「可能有一些排異反應,比如發熱,酸疼,嘔吐,面部皮膚過敏等等。」查普洛說道:「因為這種方法目前還沒有真正用於臨床,所以可能還有其他的一些症狀會在起初的幾天裡給小姐帶來一定的痛苦。當然,我可以保證沒有生命危險和後遺症,否則我就不會建議您嘗試了。」

    「原來是這樣,」凌雪輕鬆的一笑說:「我不怕這些。如果先生覺得可行,就請您立刻為我製作面具吧。」

    雖然早已有了最壞打算的覺悟,但她畢竟是一個十九歲的少女。如果就這樣拋棄了原本的花容月貌,其實從心底未免有點不捨。倘使查普洛先生有著兩全其美的方法,忍受最初幾天的痛苦也就算不得什麼。

    雖然凌雪心中並沒有有朝一日恢復本來面目的想法,但是能夠將屬於自己容顏完好的保留下來,多少對於自己是一種安慰吧?

    「不用著急,」查普洛望著凌雪喜悅的笑容也禁不住從心裡發出愉悅的微笑:「製作面具的材料和儀器我都沒有帶來,所以今晚先為小姐您測量採集一些必須的樣本和數據,最多三天我就可以完成工作。」

    「謝謝查普洛先生!」凌雪由衷的感謝說。

    電話鈴響了,舒威爾一怔,不知道是誰會在這個時候打來,難道是托德?

    「你好,我是舒威爾。」

    他接起電話說道,話筒裡傳來多納帝元帥的聲音:「舒威爾公爵,你還沒有睡吧?」

    「沒有,有什麼事情麼,元帥?」舒威爾問道。

    其他人的目光也都聚焦在舒威爾的身上,發現他的神情微微有一些變化,卻很快恢復如常。然後他輕輕放下電話,向王妃說道:「媽媽,我要馬上去皇宮出席一個會議,不能在這兒繼續陪伴大家了。」

    「怎麼了,舒威爾?」王妃關切的問道。

    舒威爾淡淡的微笑說:「沒有什麼,您不用擔心。陛下只是召集我們商討一下時局,地球聯盟的艦隊很快又要進攻伽裡略星域了。」

    王妃的心頭一震,雖然兒子的表情是那樣的輕鬆鎮定,但她卻彷彿再次聽見炮火的聲音。

    平靜的日子不過幾天,難道硝煙又將把自己唯一的兒子送上前線?

    四、由約罕陛下親自主持的緊急會議整整進行了四個小時,會議的結果很快通過帝國的官方媒體公佈:約罕陛下以帝國皇帝的名義向120億臣民允諾——絕對不讓地球聯盟的一兵一艦踏進帝國的領土,即使是付出不可承受的代價也在所不惜。

    雖然敵勢強大,但約罕陛下深深相信,憑借帝國軍人的勇氣和力量,足以彌補在兵力上的劣勢,何況地球聯盟的軍隊在去年的會戰中也曾經遭受了一系列的巨大損失。

    「用我們的鮮血和犧牲捍衛帝國的領土與尊嚴!」

    這是約罕陛下在會議結束時的豪語,被無一例外的引用為各條新聞的標題,旁邊自然配著一副醒目的照片。照片中的約罕陛下英姿勃發,目光中充滿信心和鬥志。

    「我們的陛下看上去還挺威武的,可惜沒有當演員。」托德將軍看到照片時這麼對安德莉雅中校說。

    在他的手邊還有一份屬於絕密級別的戰報,內容當然全部是關於此次作戰。

    雅辛上將被任命為伽裡略星域最高軍事長官,與杜甘將軍的旭日軍團一起承擔起扼守空間跳躍窗的任務,直至皮艾爾元帥統領的兩個軍團援兵到達。

    約罕陛下的用意顯而易見,希望利用四個軍團的兵力將聯盟2000萬大軍抵擋在空間跳躍窗外——這裡也是整個伽裡略星域唯一可以堅守的地方。一旦將伯蕭元帥的艦隊放入伽裡略星域,在浩瀚的星空中舉行一次大規模會戰,帝國軍的兵力劣勢將注定凶多吉少。

    但雅辛上將的兩個軍團能否抵擋住聯盟軍的攻勢,等到皮艾爾元帥的援軍到達?對於這點托德將軍並不樂觀。

    令他感覺奇怪的是,這樣的一個作戰計劃並非舒威爾公爵的風格,身為皇家首席軍事顧問的他為什麼沒有勸阻約罕陛下?

    但很快他就知道了答案:在戰報的一個不起眼角落裡,刊登了一篇關於撤銷舒威爾元帥皇家首席軍事顧問職務的通告,原因是舒威爾元帥臨陣怯敵,在會議上發表了不利於士氣與鬥志的言論。

    「這是怎麼一回事?」安德莉雅中校看過通告後驚訝的問。

    「你問我,我去問誰?」托德將軍目光停留在帝都晨報的娛樂版上,一副身材火辣的女明星寫真正吸引著他的眼球。相比約罕陛下的雄姿,也許這個更能合乎他的口味。

    「公爵大人絕對不是膽小懦弱的人,這點誰都知道。」安德莉雅說:「可是通告上為什麼這麼說?陛下甚至撤銷了首席軍事顧問的職務?」

    「一定是公爵有什麼話觸怒了陛下——巴普洛雅家族的人都是這樣。當然,說公爵膽小怕死我托德第一個不相信,他要是怕死就沒有今天的帝國了。」托德說道:「如果你真想知道原因,乾脆給公爵掛一個電話,我猜他現在一定在書房。」

    「不如我們去找公爵大人吧,」安德莉雅建議道:「反正上午待在辦公室裡也沒有事情可做。」

    就這樣,托德將軍揣著沒看完的報紙和安德莉雅中校來到公爵府。

    果然,舒威爾正悠閒的躲在書房中翻閱他的寶貝書籍,桌上當然少不了一杯咖啡。

    「公爵大人,您沒事吧?」安德莉雅關切的問。

    「我有什麼事?」舒威爾奇怪的看著他的秘書。

    「我已經看到通告了,陛下撤銷了您的軍事顧問頭銜,還斥責您臨戰怯陣,我擔心您——」

    「為這個,」舒威爾微微一笑說:「好像已經是好幾個小時前的事情吧?我都快忘光了,再說這個軍事顧問什麼的差事我也並不想當,白白多領一份薪水卻什麼也不幹,真有點不好意思。」

    看到公爵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安德莉雅中校也稍稍放心下來。托德一邊熟門熟路的倒咖啡,一邊哼道:「我早說過,以公爵大人一貫遲鈍的神經根本不會把這種事情放在心上,這下你相信了吧?」

    「可是為什麼通告裡指責您膽小怯陣呢?」安德莉雅中校問道。

    舒威爾沉默片刻,輕輕吐了口氣說道:「也許我的確是個膽小鬼,如果我能擁有父親一樣的勇氣,或許事情就會兩樣。」

    托德一怔,放下咖啡杯問道:「公爵大人,你為什麼這麼說,難道會議上真有什麼事情發生?」

    舒威爾搖搖頭,微笑道:「沒有什麼大不了的事情,你們不用為我擔心。」然後他似乎有意避開這個話題,朝托德問道:「聽說最近幾天你一直在追一個女少校,每天後要三個電話一束玫瑰,以托德將軍一向的風格似乎很少見啊?」

    托德和安德莉雅都知道舒威爾不想再談會議中的事情,但這個疑團卻在他們心中不能揮去。

    五、

    「公爵不肯說,我還有別的辦法。」離開公爵府後,托德坐在車上對安德莉雅說。

    他撥通了皮艾爾元帥的手機,話筒裡傳來元帥洪亮焦躁的聲音:「托德,你有什麼事?」

    「你好像很忙?」托德聽見手機中傳出一陣陣喧囂的人聲。

    「我必須在三天內集結兩個正在休整的軍團,二十天內抵達伽裡略星域支援雅辛將軍,今後幾天估計覺也沒的睡,全怪舒威爾這個傢伙。要不是他當面對抗陛下和凌鎮大公,最後惹的陛下直拍桌子,這次出征的任務怎麼會讓我這個老傢伙去?」

    皮艾爾元帥一通抱怨,也不知道他的不滿是針對約罕陛下還是舒威爾。

    「會議上舒威爾公爵到底說了什麼惹怒了陛下?」托德問。

    「你還是問他自己吧,我正忙著簽署調令哪。」

    「可是公爵大人像完全沒事一樣,居然有閒心躲在書房裡看書。」

    對面一陣沉默,半天皮艾爾元帥才苦笑道:「這個小子,比他老爸還沉的住氣。」

    「可是公爵卻說他後悔沒有巴普洛雅大人那樣的勇氣,自責是個膽小鬼。」

    「他是膽小鬼?」手機裡終於聽見皮艾爾元帥爽朗的大笑:「他在會議上幾乎把約罕陛下逼的沒法下台,氣的要法辦他。他要是膽小鬼,我們這些人又算什麼?」

    「求你別饒圈子了,到底公爵在會議上說了什麼,我們很好奇呢。」

    「好奇?」皮艾爾元帥失聲道:「原來你小子只是好奇?」

    「當然也是關心啦,」托德急切的說:「快告訴我啊,元帥!」

    「他完全否決了陛下和凌鎮大公堅守伽裡略星域的作戰方案,也否決了我和多納帝元帥退守愛因斯坦星域的計劃,認為目前帝國的兵力根本做不到這點,即使能夠守住愛因斯坦星域也必將付出慘重傷亡,是一種不負責任的冒險行為。」

    「他這樣說?」托德沒有驚訝,因為這才符合舒威爾的作風。

    「按照舒威爾的意見,是步步後退,誘使敵軍深入帝國本土,無限拉長敵人的補給線和防禦線,從而分散聯盟軍的兵力。然後,集中我們的兵力進行騷擾進攻,最後伺機各個擊破,將敵人陷入泥潭迫使聯盟同意和談。」

    「您認為公爵的計劃可行嗎?」

    「不是可行與否的問題,而是陛下能否接受?」皮艾爾苦笑說:「陛下毫不容易坐穩寶座,他怎麼能夠容忍聯盟的大軍步步進逼,在帝國的疆土中任意馳騁?何況舒威爾甚至提出必要時候連帝都也必須暫時放棄,這個提議陛下怎麼可能答應?」

    歎了口氣,皮艾爾元帥繼續說道:「我明白舒威爾的用心,他根本不在意聯盟軍佔領多少的帝國星域,只看重實際的兵力對比,希望通過運動作戰消耗敵軍。這樣,我們可能以最小的傷亡代價換取勝果,然而處於陛下的立場也的確難以接受這種意見。」

    「所以陛下斥責公爵是臨陣怯戰?」

    「這是最好聽的一句,」皮艾爾元帥道:「別看舒威爾平時一點不像他父親,可真正關口比公爵還要厲害。他無論陛下怎麼斥罵就是堅持自己的意見,不肯低頭,最後的結果可想而知。如果換了一般人,也許現在已經在牢裡了。」

    托德已經大致明白事情的前因後果,他也只有報以苦笑。然後問道:「那麼皮艾爾元帥,您看依照目前的局勢我們真能守住伽裡略星域嗎?」

    「有誰知道呢?」元帥話裡的底氣一聽就不是很足:「既然陛下將這個重任交付給我,我也只能撐著老骨頭上。也許,聯盟軍也的確沒有我們預計的那樣強大,畢竟他們的艦隊也只是在去年會戰的基礎上略加補充而已。」

    「您什麼時候走?」托德問道:「我和公爵大人還有休易特將軍他們來為您送行?」

    「後天一早吧?」元帥回答道:「還有傑羅將軍他們一起。」

    「祝好運,元帥!」

    「謝謝,」皮艾爾元帥低聲回應道,然後掛斷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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