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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逃婚

作者:遠古

    第01小節陽光透過潔白的窗紗照進書房,屋子裡蕩漾著優美舒緩的旋律。

    帝國元帥舒威爾公爵舒適的坐在角落裡的地板上,手裡捧著一本上千頁的圖書。

    雖然早已進入電子書時代,但他依舊喜歡紙張的感覺,喜歡書上散發出的淡淡油墨香。

    在一個悠閒的秋日下午,獨自躲在書房中捧上一本喜歡的圖書,聽上一曲動聽的旋律,再加上一杯冒著濃香的熱咖啡。對於舒威爾公爵而言,人生還有比這更美妙的時光麼?

    難以想像,這樣的一個十九歲少年,居然已是帝國軍方的第一柱石,擁有無數人夢寐以求的公爵封號。

    在一年前,他還是隱藏在聚光燈後的一個羞澀少年,雖然同樣身為帝國三大豪門之一的巴普洛雅家族子弟,可是如果不是過去一年間的風起雲湧,有誰會注意到這象鄰家一般的少年?

    「咚咚!」

    書房的幽靜被兩記清脆的敲門聲打破,應該是母親吧?舒威爾心想。

    「請進!」

    門開處走進來的並非巴普洛雅王妃,而是他的副官托德將軍,身後還有一位秀麗年輕的女軍官。

    「公爵大人!」托德向舒威爾行了一個標準的帝國軍禮。雖然從年齡和資歷上而言,托德將軍無疑比眼前的少年高出許多,但這絲毫不能削弱他對舒威爾公爵的敬佩和愛戴。

    「托德將軍?」舒威爾有些尷尬的放下圖書,從地板上站起。因為是在家裡,他的衣著也顯得十分休閒,甚至腳上連襪子也沒穿。如果只是托德一個人也就算了,可是在托德將軍的身後分明還有一位陌生的少女。這樣未免有點失禮的感覺,他不好意思的微笑說:「對不起,我沒想到這個時候還有人會來拜訪。」

    比起前段剛回到帝都門庭若市、車水馬龍的日子,近來公爵府冷清了許多。一方面舒威爾公爵本人並不喜歡交際應酬,出沒各種社交場合;另一方面,日益臨近的約罕陛下大婚也轉移了許多人的注意力。

    在回到帝都之後,舒威爾立即向約罕陛下奏請辭去所有軍職。這個舉動令眾多的人大惑不解,誰都沒料到為帝國屢建殊勳的舒威爾公爵竟然這麼快就選擇了急流勇退,而他才不過十九歲。

    當然,也有人猜度舒威爾公爵此舉是迫於無奈,不得已而為之——雖然在去年的拉貢星域、伽裡略星域與地球聯盟軍的作戰中功勳卓著,今年更是幾乎以一人之力平定了威廉皇子的叛亂,挽帝國命運於狂風暴雨中。但從另一個角度看,似乎有功高震主之嫌。

    如今在整個帝國,舒威爾公爵的威望不僅在軍方諸多將領的心目中崇高無比,在120億帝國臣民裡更是奉為神祇。即便是當年的巴普洛雅郡王在世恐怕也不能相比。

    面對這樣的情況,約罕陛下在感激舒威爾公爵保住自己的皇位之餘,或許也會有些擔心吧?

    因此,舒威爾公爵請求辭去所有軍職,解甲歸田無疑是一個明智的決策,至少約罕陛下未來的岳父,帝國現任宰相凌鎮大公就這麼認為。

    「本來我和陛下還要頭疼如何安置舒威爾公爵,沒有想到他居然主動請辭,看來比起他的父親巴普洛雅郡王,他實在聰明了許多。」凌鎮大公私下向約罕陛下進言道:「陛下不如順水推舟答應他的請求,最好再給他一份地位尊崇的閒差,這樣就不會有人說陛下刻薄寡恩了。」

    於是,在帝國宰相大人的建議下,約罕陛下很快下旨恩准了舒威爾公爵的請求,同時任命他為皇家首席軍事顧問。

    但在舒威爾心中卻無謂於其他人乃至約罕陛下和凌鎮大公的各種揣度。對他來說,請辭的理由很簡單:遠離硝煙和戰爭,回到從前寧靜的生活中,陪伴母親度過每一個沒有父親與兄長的日子。

    但舒威爾卻明白:過去的歲月已經過去,就像離去的父兄那樣,它再也不會重返。

    可是,時間還在流逝,生活依舊需要繼續,只是希望不要再有太多的流血和戰爭。

    巴普洛雅家族的鮮血已流淌的太多,短短的一年裡父親和兩位兄長先後離去。他們有的倒在紛飛的戰火中,有的倒在兇手的刺殺下,有的用珍愛的手槍結親手束了自己的生命。

    如今,號稱帝國三大豪門之一的布倫佐家族已經消亡,而巴普洛雅家族也只剩下王妃與舒威爾公爵兩人。

    帝國軍人的鮮血已流淌的太多,從拉貢星域到愛莎摩亞星域,到處都是長眠的將士。一塚塚墳墓在草叢間荒蕪,帝國的統治者們卻早在歌舞昇平中忘卻了他們的名字。只有親人還在悲傷中哭泣懷念,卻再也等不回出征的那個男子,就像母親再也看不見自己的父親和兩位兄長。

    整個銀河流淌的鮮血已太多,數百年連綿不斷的戰爭只不過為了統治者的利益而存在,可有誰會注意在這背後飽嘗生離死別的億萬平民?

    但是流血依然會繼續,什麼時候會是盡頭,這個即使是舒威爾也不知道。

    第02小節「公爵大人,您好!」秀麗的女軍官恭敬而興奮的向舒威爾行禮道:「我是安德莉雅中校,很榮幸能夠成為您的秘書。」

    「秘書?」舒威爾疑惑的望向托德將軍。

    舒威爾原先的秘書安妮中校不幸在不久前的帝國內戰中犧牲,此後他的身邊就再沒有配備秘書,相關的瑣事全部由托德將軍代勞。

    「安德莉雅小姐今天早上剛來報到,我想今後我可以輕鬆些啦。」托德解釋說。

    「你現在很忙嗎?」舒威爾看著托德容光煥發的模樣問。

    「當然,」托德理直氣壯的回答道:「你知不知道,每天從帝國各地寄來給你的信件就從來不少於一千封,其中百分之八十以上都是少女的求愛信。光為處理這類事情就要浪費我不少時間,再加上其他的公務,我簡直連喘氣的工夫都沒有。」

    他忽然歎了口氣,輕聲說:「要是安妮中校還在就好了,處理文書她最在行了。」

    舒威爾的心底驀然一疼,安妮——那個溫柔善良而不失幹練的秘書,那個曾經伴隨他出生入死的戰友,那個在他身旁輕輕歌唱的少女,如今已經永遠的長眠在地下。

    有一種情愫始終隱藏在這個少年的心扉之中,隨著安妮中校的離去,這個秘密也只能永遠的被塵封。

    「也許,我早該告訴她我的想法。」有時候舒威爾想:「但那又有什麼用呢,安妮中校深愛的是貝寧將軍,甚至最終倒在了他的懷抱中。我即使說出來,又能改變什麼?也許,在她的心目裡我不過是一個沒有長大的孩子而已。」

    發現舒威爾的神色有些黯然,托德有點為自己的多嘴而後悔。他立刻有意展顏笑道:「不過安德莉雅小姐也同樣很能幹,要知道她可是今年才從帝都名牌大學畢業的高才生,不曉得有多少家單位爭著要,我可是費了九牛二虎的勁才為你搶到手的。」

    安德莉雅含著恬靜的微笑靜靜聽托德將軍稍嫌誇張的講述,她的年齡和舒威爾差不多大,棕紅色的秀髮整齊的梳理在蘭色的軍帽底下,兩個淺淺的酒窩隱隱浮現在紅潤健康的面頰邊。

    她也應該是出身名門吧,否則即便學業多麼優秀也不可能剛畢業加入軍隊就獲得中校的軍銜。

    「瞧,我都忘記請你們坐下來喝一杯咖啡了。」舒威爾走到書桌旁,拿起咖啡壺說。

    托德和安德莉雅在舒威爾對面坐了下來。雙手捧著香濃的咖啡,安德莉雅覺得自己原先忐忑不安的緊張心情舒緩了許多。與她的猜想不同,年輕的公爵大人看上去比傳說中更加的和藹友善,絲毫看不出曾經指揮千萬帝國大軍,縱橫星域,決勝沙場的英雄氣概。

    「這件事情就這麼決定了吧,公爵大人?」托德說道。

    「秘書的事情嗎?」舒威爾心裡覺得自己其實並沒有秘書的需要,但既然托德已經做了安排,自己也就無所謂了。或許,這樣可以減輕他對安妮中校的懷念——在潛意識中舒威爾總覺得這個空缺的秘書位置依舊是為安妮中校而保留。

    何況,當著一位小姐的面生硬的拒絕似乎也不符合舒威爾的性格。

    「就這樣吧,」舒威爾說道:「如果安德莉雅中校願意,我隨時歡迎你來就任。」

    「我十分願意為您效勞,公爵大人!」安德莉雅欣喜的說道。

    「我早說過沒問題吧,安德莉雅?」托德得意洋洋的道:「公爵大人是最好說話的,今後我們倆就是同事了。」

    「謝謝您,托德將軍!」

    舒威爾喝了口咖啡,默默看著托德神采飛揚的樣子,不禁有點懷疑這個傢伙是否從中收取了什麼好處——譬如說類似於美女的賄賂。

    一口喝完咖啡,托德看了下時間,微笑道:「對不起,公爵大人。時間快到了,我奉命押您去參加休易特將軍的晚宴,您趕快換衣服吧。」

    「晚宴啊?」舒威爾這才想起休易特將軍早在五天前就通知自己必須出席今晚的宴會。

    「能不能由你代表我參加,我就不去了?」舒威爾用商量的口吻問。

    「不行!」托德一口回絕說:「大家早知道你會有這種想法才特地要我押送你赴宴,要是你不去的話今後我就別想再喝到休易特將軍珍藏的美酒了。」

    「你就為了幾瓶美酒把我出賣了?」舒威爾苦笑道。

    「去吧,公爵大人。」托德說道:「大家都很想見見你,薩芬、亨曼他們也都等著你哪。」

    然後,他做出一副惡狠狠的樣子威脅道:「你要是敢不去,我馬上叫這些傢伙上門來綁架你,你也不想上明天早報的頭條吧?」

    安德莉雅中校愕然看著面前的兩個男子,她沒想到托德居然敢用這樣的語氣和公爵大人說話,而舒威爾的反應似乎是非常的無奈:「就算要去,也要等我喝完這杯咖啡,和母親說一聲再走?」

    托德見舒威爾應允,興高采烈的說:「好,我這個人是最通情理的,再有五分鐘夠不夠?」

    除了歎息,舒威爾公爵還能夠做什麼呢?他可以指揮帝國的艦隊縱橫星海,百戰百勝,卻奈何不了自己的副官。

    安德莉雅中校默默站在一邊,嘴角露出一縷不經意的微笑。

    第03小節凌鎮大公如今無疑是帝國最得意的人,不僅得到了夢寐以求的帝國宰相大權,而且即將成為約罕陛下的岳父。

    想到半年多前自己還只是一個失勢的貴族,枉自背負帝國三大豪門的空名鬱鬱不得志,現在的景象簡直有雲泥之別。

    這一切都得感謝自己有一個好女兒,雖然只有十九歲,卻早就被公認為帝國閨秀中的第一美女。當年的約罕皇子和威廉皇子甚至為了她爭風吃醋,頭破血流,成為帝國所有媒體最熱衷挖掘的花邊新聞。

    隨著威廉皇子叛亂失敗,流亡星際;約罕皇子登上了太陽帝國皇帝陛下的寶座,號稱帝國第一美女的凌雪也終於名花有主,即將成為帝國的皇后。今後憑借這層關係,凌鎮大公自然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從此揚眉吐氣,重振家族聲威。

    當然這些日子他也是全帝國最忙碌的人,除了應接不暇的應酬和堆積如山的公務以外,他大半的心思都花費在女兒的婚禮上。

    剛才好不容易送走了幾個登門拜望的帝都名流,僕人便來稟報說為凌雪小姐設計婚紗的帝國著名服裝大師謝爾遜先生到了。

    「去請小姐到書房來,」凌鎮大公吩咐僕人道。

    謝爾遜先生走了進來,他微笑著朝坐在沙發裡的凌鎮大公欠身行禮道:「公爵大人,下午好。」

    「請坐,」凌鎮大公說道:「為小姐設計的婚紗草圖都完成了嗎?」

    「完成了,總共有十二個款式供凌雪小姐挑選,」謝爾遜打開手提電腦放在茶几上,一一為凌鎮大公展示。

    「這件粉紅色的好像還不錯,」凌鎮大公觀賞著電腦中的立體婚紗草圖頗為滿意的評論說:「不過還不夠華麗,要知道我的女兒是嫁給約罕陛下,將來就是帝國獨一無二的皇后,她應該享有這個世界上最好最昂貴的東西,婚紗也是一樣。」

    雖然心中頗不以為然,但謝爾遜還是裝出虛心受教的樣子。

    「大人!」僕人站在門口小聲的叫道,臉上有些惶然。

    「什麼事,小姐呢?」凌鎮大公正津津有味注視著草圖,沒有留意到僕人的表情。

    「小姐不見了,」僕人低聲道,頭垂的更低,等待著暴風雨的降臨。

    「什麼?」凌鎮大公猛然抬頭道:「她不是在臥室裡午睡嗎?」

    「我奉大人的命令去請小姐,在門口敲了幾下門卻沒有回應。我推門進去發現裡面空空蕩蕩,只在桌子上找到小姐留下的一封短信。」

    凌鎮大公一把搶過信紙低頭閱讀,上面娟秀的筆跡果然是女兒所留,內容很短只有幾行字:

    「父親大人:我決定走自己的路,而不是成為所謂的帝國皇后。感謝您十九年的養育恩情,但我是您的女兒而不是您爬上權力顛峰的工具。請原諒我的選擇,您的女兒凌雪。」

    凌鎮大公感到一陣目眩,雙手微微的顫抖——凌雪居然離家出走了,在婚禮即將舉行的前夕。一直以來,他都以為自己很瞭解乖巧聽話的女兒,可現在才發現自己的想法是何其的錯誤。

    想到約罕陛下暴怒的神情,想到今後自己的仕途,凌鎮大公不禁打了個寒戰,大聲朝僕人吼道:「還不趕快封鎖公爵府給我把小姐找出來?」

    「是!」僕人宛如驚弓之鳥逃出書房,但誰都明白能夠找到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大人,是否要稟報陛下知道?」管家在一旁輕聲問。

    「等一等再說,」凌鎮大公象蒼老了十歲,癱倒在沙發裡說:「如果有人問起小姐,就說她去郊遊了。」

    「可這樣隱瞞不了多久啊?」管家擔心的道。

    「那你說怎麼辦,告訴陛下說小姐逃婚了?」凌鎮低吼道。

    管家看了眼謝爾遜,低聲道:「實在不行我們可以對陛下說小姐是被人綁架了,懷疑就是威廉皇子等亂黨所為。」

    凌鎮精神一振,沉吟半晌歎口氣道:「如果天黑前還找不到小姐,也只有這麼辦了。」

    謝爾遜站起身道:「公爵大人,我是否要先走一步?」

    「你先回去吧,」凌鎮大公有氣無力的說:「剛才的事情你都看見了?」

    「我什麼都沒看見,」謝爾遜乖巧的回答道。

    「記住,萬一小姐天黑還沒回來她就是被人在家綁架了。如果我聽到第二個說法,你就考慮一下今後吧。」凌鎮大公瞪著謝爾遜道。

    「我明白,絕對不會有第二種說法。」謝爾遜鎮定的回答,離開了書房。

    當他的車子徐徐開出公爵府,忽然抬頭望著後視鏡道:「小姐,您可以出來了。」

    第04小節夜幕低垂,在休易特將軍府邸舉行的生日宴會逐漸進入高潮。受邀請出席的客人中多半是軍官,而其中將近有半數出自第四集團軍。

    宴會的中心會場設立在花園中,宜人的景色裡處處飄逸著美酒的芬芳和歡快的笑語。

    舒威爾和托德、安德莉雅剛走進花園,立刻成為人們矚目的焦點。第一個迎上來的自然是身為主人的休易特將軍。他滿臉紅光,舉著酒杯朝舒威爾微笑道:「你遲到了,公爵大人。」

    舒威爾撓撓鼻子,苦笑說:「對不起,托德這個傢伙開車總不認路。」

    「什麼嘛,」托德不滿的申辯道:「還不是你自己磨磨蹭蹭出門晚,怎麼怪我?

    要不是我,說不定現在你還躲在書房裡呢。」

    「將軍,您好!」安德莉雅向休易特敬禮道。

    「安德莉雅小姐是舒威爾公爵新任的秘書,今天剛報到。」托德在一邊介紹說。

    「你好,安德莉雅中校!」休易特有力的大手握住少女纖細的手指,微笑道:「我們的公爵大人雖然在軍事上擁有超凡的才華,但在其他方面就請你多關照了。」

    「舒威爾公爵!」隨著欣喜的叫聲,幾名年輕的高級將領大步走了過來。

    「薩芬、亨曼,你們幾個傢伙什麼時候到的?」托德看見他的死黨立刻眉開眼笑的道。

    「我們早來了,」薩芬笑道:「你也太慢了!」

    「還不是他?」托德無可奈何朝舒威爾望了眼。

    「公爵大人!」幾名年輕將領一起向舒威爾敬禮道。

    舒威爾環顧身旁的戰友,心頭湧起一片溫暖。

    「還是休易特將軍面子大,終於請動了我們的公爵大人,不然大家都快忘記舒威爾元帥到底長的什麼模樣?」費德勒將軍走過來感歎道。

    舒威爾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我只是習慣待在家裡而已,其實心裡也很想念大家。」

    「舒威爾!」皮艾爾元帥洪亮的嗓門遠遠就能聽清,身旁還有傑羅將軍和琳妲中校等人。

    「皮艾爾元帥,您也來了?」舒威爾驚喜的道,他多少沒有想到在這兒還能遇見旭日軍團的戰友們。自從內戰結束,舒威爾就沒有再見過皮艾爾元帥,現在看上去他比以前又胖了不少。

    「休易特這個傢伙要過生日,這麼熱鬧的場合我們怎麼能不來?」皮艾爾元帥回答道:「多納帝元帥也來了,正和幾個年輕人聊天。」

    「你的面子真不小啊,」托德嘖嘖道:「帝國的三大元帥居然全部被你請到,怕凌鎮大公也沒這麼厲害吧?」

    休易特頓覺臉上光彩,開懷大笑。想起去年冬天自己還只是一個不得志的集團軍副司令,威廉皇子叛亂時險些被凌鎮大公派來的憲兵抓走。如今卻晉陞帝國上將,官至皇家軍團副司令,兩廂處境不可同日而語,不禁又感慨的看了眼面前默默含笑的少年。

    如果不是他,或許自己已經含冤死在帝國的監獄裡,今晚的一切都和自己無緣。

    而身旁的人們,誰不是或多或少的得到過舒威爾的幫助和支持呢?

    於是他高高舉起酒杯,真摯的道:「公爵大人,如果沒有你就沒有我休易特今天的風光,亨曼那群小子更別夢想集團軍司令的榮耀。我代第四集團軍、代大家敬您一杯!」

    皮艾爾感歎道:「要說敬酒,我才是第一個應該敬酒的人。不是舒威爾,在伽裡略星域我的這條老命早就沒了,旭日軍團幾百萬將士也休想再回到故園。所以,我要代表旭日軍團敬公爵一杯!」

    眾人紛紛舉杯應和,安德莉雅中校詫異的望著這個難得的場面。敬酒的人中,有德高望重的元帥、上將,也有聲名雀起的少壯將領,他們每個人至少掌握了上百萬人的生死命運,加在一起幾乎控制了帝國半數的精銳部隊。

    可是,在一個少年面前,他們卻顯得那樣的尊敬與愛戴,而他們這種發自肺腑的感情絕對不是用任何東西可以收買。

    她感受著眾人之間真誠的友情,甚至有些懊悔為什麼沒有能夠早一年加入到其中,成為這群人中的一員?

    幸運的是,自己現在已是公爵的秘書,這份榮譽也足以令無數少女羨慕不已。

    舒威爾在人群的包圍中漲紅了臉,他苦笑道:「大家不要這樣好不好,其實應該是我感激大家才對。沒有你們的信任和幫助,我什麼事情也做不成,我感到這一年來的戰爭帶給我的唯一快樂就是有機會和大家在一起並肩戰鬥。」

    這時多納帝、阿凱雷等人也加入其中,場面熱鬧無比。

    托德已經喝了三杯,一邊從侍者手中接過第四杯酒一邊說:「要是雅辛、杜甘將軍他們也在,今晚大家就算全到齊了。」

    傑羅微笑道:「他們遠在伽裡略星域,怎麼可能趕的回來?根據情報,聯盟方面很可能在近期發動新的攻勢,伯蕭元帥的近兩千萬大軍對伽裡略星域虎視眈眈,雅辛將軍和杜甘將軍無論如何是不能走開的,故此陛下的大婚也不能參加了。」

    於是大家的話題不知不覺中轉移到軍事上,討論起伽裡略星域的時局。

    正這個時候,休易特將軍的副官快步走到他的身旁,輕聲在將軍的耳邊說了些什麼。休易特將軍的臉上立刻出現愕然神情,迎著大家詢問的目光低聲道:「從皇宮傳來的消息,凌雪小姐今天下午被不明身份者在家中綁架,懷疑是威廉和布倫佐等亂黨手下所為。」

    眾人的談笑頓時停歇,彼此面面相覷,預感到今夜的帝都不會平靜。

    第05小節宴會在晚上十點左右結束,因為帝國未來皇后突然遭到綁架,使得宴會上的人們無意中又多了一份談資。

    對於舒威爾來說,凌雪不僅是帝國未來的皇后那麼簡單,她甚至差一點成為了自己的嫂夫人。如果不是阿特最終的執意拒絕,也許凌雪現在已是巴普洛雅家族的又一未亡人吧?

    托德和安德莉雅將舒威爾送進客廳才各自離開,舒威爾有些搖晃的走上樓——剛才的酒喝的多了些,好在安德莉雅中校為自己分擔了不少,沒有想到這位外表秀麗的秘書居然有那麼好的酒量。

    「少爺,夫人在她的臥室裡等您。」一名僕人稟報說。雖然舒威爾已經成為巴普洛雅家族的家長,但是僕人們還是習慣這麼稱呼他。

    「謝謝你,巴德羅。」舒威爾說道。

    從巴普洛雅家族的第一代起,家族中的主人們就養成了善待僕人的好習慣。儘管偌大的家族聘用的僕人寥寥無幾,但每個人都被看作是這個大家族的一份子。因此這裡的僕人大多都是世代相傳,終老於公爵府,一代代忠心耿耿的服侍守護著主人們。

    舒威爾走到母親臥室的門口,輕輕敲門道:「媽媽,我可以進來嗎?」

    「進來吧,舒威爾。」王妃慈祥動聽的聲音在屋子裡傳出。

    舒威爾推門走進臥室,才發現屋子裡除了王妃之外還坐了一個陌生的少女。

    「您在找我?」

    「坐下說吧,舒威爾。」王妃和藹的說道。

    舒威爾在母親的對面坐下,目光再次落到那個少女的身上。他總覺得對方有點眼熟,卻想不起在哪裡見過?

    「舒威爾,這位是凌雪小姐。」王妃用平淡的語氣向自己的兒子介紹道。

    舒威爾情不自禁「啊」了一聲,怔怔道:「凌小姐不是被人綁架了麼?」

    「沒有,我是自己設法逃出來的,因為我不想嫁給陛下。」凌雪低聲回答說,她美麗的眼眸中閃爍著堅毅的光芒。

    舒威爾立刻明白了其中奧妙,不用說這是凌鎮大公耍的手腕。

    「現在整個帝都都在搜捕所謂的綁匪,解救小姐。我回來的路上隨處可以聽到警笛,據說陛下也下達了全球宵禁的命令,沒想到卻是這樣?」

    「給大家添麻煩,真是對不起。」凌雪垂下頭說道。

    雖然幾乎差一步就要成為帝國的第一夫人,可是在這個絕美的少女身上卻看不到絲毫驕橫與刁蠻,相反給人一種楚楚可憐,溫柔似水的感覺。也許正是這種特殊的氣質才會吸引兩位帝國的皇子不惜頭破血流吧?

    「現在外面到處在搜索凌雪小姐,她只能暫時藏匿在公爵府裡,相信還不至於有人敢來搜查這裡吧?」王妃徐徐說道。

    舒威爾點點頭,他好像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和母親正在公然對抗著這個帝國最有權勢的兩個男人,而為的只是保護一個近乎素不相識的少女逃脫一段身不由己的婚姻。

    「我已經答應凌雪小姐留在這兒,今晚查普洛先生會為小姐做一次整容手術,相信以後就不會再有人認出她。舒威爾,你已是巴普洛雅家族之主,我希望聽聽你的意見?」

    王妃繼續說道,而她提及的查普洛先生則是帝國著名的整容大師,當年懷曼將軍的面容改造便出自於他的傑作。

    「就請安心留在這兒吧,凌雪小姐。」舒威爾沉聲說道:「巴普洛雅家族會盡全力保護您不受到任何傷害。」

    「謝謝你們,」少女的聲音有些哽咽——這就是名垂帝國的巴普洛雅家族啊,在自己孤助無援的時候只有他們才會勇敢寬容的接納自己,不惜冒著觸怒約罕陛下的風險。

    一滴清澈的淚水悄悄從她的面頰劃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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