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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行者之卷 第二章

作者:雷枷

    年輕的時候,真的沒有想過去旅行嗎?

    ****

    馬蹄用力地蹬踏著寒冷而堅硬的土地,凜冽的寒風從耳邊呼嘯而過,我就這樣離開了熟悉的王都。

    已經上路了,已經出發去旅行了。話雖這樣講,但是內心卻沒有絲毫的真實感。手上雖然握著韁繩,但是好像全然不知道要去哪裡。只有緊緊地跟隨著我前方的金髮女騎士。

    「沿著這條路一直往前走,到日落的時候,就可以看到小巖城了。」

    金髮女騎士放慢速度來到我身邊,用沙啞的聲音對我說。

    「是不是我在想什麼,你都猜得到啊?」我嘀咕道。

    「什麼?」

    「沒有,沒什麼。」

    ****

    「那個……母親大人。」

    「什麼事?」女王大人連眼皮都沒抬一下。

    「我要和普莉思。拉琪爾一起出公差去蘇格明尼。」

    「噢,這樣啊。」女王大人的語氣好像我是要和同學去後山遠足一樣。

    「是去蘇格明尼哦!要出國的哎!」

    「身份證件在抽屜裡,自己拿。」

    「那個……我可能要去兩個月哦!不是兩天吶!」

    「你想說什麼?」

    「路上可能會颳風,下暴雨,沒有飯吃,沒有地方住。還可能會有怪物啊,山賊啦等等出現哎!」

    「那又怎麼樣?如果要打架的話,就躲在普莉思的後面好了,用手抱住腦袋,應該會沒事的。」

    「……」

    這算是母親嗎?或者說這算是人嗎?

    ****

    我們一路上都沒有怎麼說話。一般來講,如果我說:「肚子餓。」她就會從馬背上拋一個蘋果或者香蕉給我。然後我就會咬著那個蘋果或者香蕉繼續狂奔,應該說是被我的馬馱著繼續狂奔。

    我的馬叫做「默語」,就是沉默寡言的意思。它是一匹棕色的亞爾斯種馬,長長的鬃毛像女人一樣全部朝一邊披散下來,性格是那種頑固的溫吞水類型。不管前面那一匹如幽靈般巨大的黑馬散發出來的氣勢又多麼強烈,它都還是按照自己的節奏,不緊不慢地奔跑著。對於來自前方的威脅,全然當作沒看見。它也許從很久以前就開始這樣了吧,一直都是按照它自己的節奏奔跑的,連我也無法改變它的意志。從某種方面來說,這也是它頑固個性的一種表現吧。但我還真是受不了它那種冷漠陰沉的個性哎!在這種情況下,無論是什麼樣的馬都應該表現出躍躍欲試,希望能夠壓倒對方的感情吧。像我這樣擁有沸騰的血的優秀青年,怎麼會遇到這樣一匹性格早衰的馬啊!

    相比起來,普莉思和胡桃簡直是配合無間。普莉思的動作非常柔軟,整個上半身都非常放鬆,馬帶給騎手的衝擊全部都在腰部抵消了。她身體的起伏和胡桃跑動時的節奏相一致,非常的有韻律感,彷彿和胡桃是一體的。就算是我也知道這種美妙的騎術,不僅對騎手的要求很高,更重要的是馬和人的配合。

    「普莉思你是怎麼做到的啊?」

    「什麼怎麼做到的。」

    「我是說那種美妙的騎術。」

    「你過獎了,技巧的話相當簡單。關鍵是看你能不能放輕鬆,完全信任對方,把自己交給對方。克雷爾應該也能做得到這一點。」

    是不是凡是聽起來很簡單的東西,做起來都真的很難?

    無論我怎樣去怎樣放鬆自己,學習默語的節奏,還是沒辦法配合上它奔跑的節拍。

    「如果是人就好了,就有辦法和他溝通來互相配合。可惜我完全不懂得馬的語言。」

    「即使是人,也有無法溝通的時候,而馬的語言其實就是奔跑啊!」

    普莉思總喜歡把所有人都看得和她一樣冷靜、聰慧、有足夠的判斷力。如果我能夠搞懂她的話,那麼馬應該都可以爬樹了。

    就在我拚命學習如何與馬相處的時候,太陽已經逐漸沉了下去,已經清楚地可以看到小巖城的外牆。這是否意味著第一天的旅行已經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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