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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七彩紅月 作者：失落~聖月 一個年輕的生命，究竟要怎樣才可以真正的成長起來呢？
或者說，要怎麼樣才可以變得成熟呢？ 「當我終於離開自己曾經呆過的小世界走向五彩斑斕的外界的時候，我就開始變得成熟了。」克萊•蒼月如是說。 離開小世界，走向大世界。 的確正是如此。 擺脫狹隘的束縛而飛向更廣闊的天空，這才是成熟之路的密匙啊。 七彩花有八朵花瓣，分別帶著彩虹的七種顏色——赤橙黃綠藍靛紫，最後一種顏色則是代表著至純至潔的顏色——白色。 現在正是春暖花開的季節，月精靈村（過去式）通往外界的道路上正漫山遍野盛開著絢麗的七彩花；可能是因為路加絲河源頭之水無比純淨的緣故吧，似乎在整個雅瑪世界裡也只有月精靈村才遍佈著這種被稱為「萬花之靈」的奇葩。 花草樹木，與它生長之處附近的生靈總是格外的互相融洽。 七彩花的雍容和優雅，似乎本來就是為了襯托月精靈的高貴而存在的。 往常，這個時候，總會有成群結隊的月精靈牽著手，唱著歌，漫步在這七彩花鋪成的大道上，陶醉在沁人心脾的花香中，迷失在這迷人的春光裡，不盡興無歸。 月精靈本來就是絕代佳人的代名詞，花美人更美，那一道亮麗的風景線，本身就是可餐的秀色。 可是現在……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語淚先流。克萊觸景生情，淚水再一次不爭氣的奪眶而出。 他不夠堅強，是的，不夠堅強。 不過試問，一個只不過才十六歲的精靈小孩，誰又能忍心讓他在喪失親族的巨大悲痛中還保持堅強呢？ 何況，在淚水的洗禮中，他本身就已經正在變得更加堅強。 七彩花路，是月精靈村通向外界的唯一通路。 七彩花路的盡頭，是人類聚居的紅月鎮。 曾經，月精靈們用林裡的特產到紅月鎮去交換他們所需要的東西，也因此與人類有了一定程度的交流；不過最近幾十年裡，各種原因讓這樣的交流變得稀疏起來。 當然，年輕的克萊就更是從來都沒有涉及到這麼遠的地方，這不屬於月精靈的地方。 平時，長老們喜歡講起降魔戰爭時魔族的情形，卻很少提到曾經並肩作戰的人類。 身為長壽、美貌而高尚的精靈的優越感，總是讓他們有些瞧不起那些「卑微」的人類，——甚至包括那些在降魔戰爭中拚死為和平而戰的人類將士。 他們總以為自己才是最優秀的——人類，那個為了利益不顧一切爾虞我詐的種族有什麼存在的資格？ 但精靈終究被滅了族，而人類卻成為了這個星球真正的主人。 究竟哪個種族比較優秀一些呢？ 種族的優秀，畢竟主要的是體現在生存的能力上啊。 物競天擇，適者生存。 能夠適應環境的變化而生存下來的種族，其實才是最優秀的。 人類，究竟是什麼樣子的呢？兩個頭？三隻眼睛？從未聽族人們提起過人類相貌的克萊作著亂七八糟的猜想，不知不覺中已經走到了七彩花路的盡頭。 一條界線，清楚的呈現在克萊的面前。 界線的兩邊，涇渭分明：有七彩花的一邊充滿著精靈族脫俗的氛圍；而在沒有七彩花的那一邊，已經可以隱隱的聽到嘈雜的人聲了。 克萊正要邁開腳步，卻終於還是猶豫了一下，已經抬起的右腳硬生生的收了回來。 真的就要這樣離開了麼？我的家，我的故園啊。 精靈開始躊躇起來。 躊躇中，一陣清脆的風聲從克萊的身後傳來。 好熟悉的溫馨的風啊……克萊若有所感，於是便轉過頭去，想要找尋那風聲的痕跡。 然而回答他的，只有滿山裡那一朵朵隨風搖曳的七彩花。 精靈凝望著這花之原野，黯然傷神。 春天裡溫和的陽光照耀在那些七彩花上，反射出寶石般的光芒；而挺立在克萊的身邊的那朵七彩花，更是顯得光彩奪目，似乎正在大聲的朝克萊呼喊：「帶我走吧，帶我走吧！」 輕輕的俯下身去，克萊把臉頰貼在了那朵特別的七彩花上，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芬香，彷彿超越了這個世界的香，此時此刻完全的充斥了克萊的身體，似乎逝去的美好歲月又從時間之流中被釋回了這個世界。 在這傾國傾城的香氣中，克萊終於迷失掉自我，沉醉著…… 半晌，從那「國色天香」中醒過來的克萊•蒼月輕輕的歎了一口氣，「我想，是必須說一聲『再見』的時候了，我摯愛的家鄉啊……至於你，就作為我對家鄉的留念吧。」 克萊摘下了那朵非常特別的七彩花，藏入懷中；同時也將自己對故土故人的思念藏入了心中。 這朵花的重要性，年輕的月精靈直到很久很久以後才意識到。 命運的力量啊。 「永別了，養育我的地方。」心中默念著離別的話，克萊終於不再猶豫，堅定的踏出了他走向外界的第一步；不過，他卻沒有想到，這一去，竟然就是數百年…… 「那艱難的一小步，是我人生的一大步。要是我在那裡停滯不前，就沒有今天的克萊了。」《克萊•蒼月回憶錄》裡如是說。 紅月鎮，一個極為偏僻的小鎮。當然，這是站在人類的立場上所持有的觀點。相對於數百萬人口的大都市而言，人口不足兩百的紅月鎮，用「偏僻」來形容恐怕都太奢侈了點吧。 不過，對於隱居山林，幾乎從來沒見過什麼大場面的克萊•蒼月來說，這裡卻實在是繁華得可以了。 集市裡人來人往，熱鬧非凡，也還真可以算是一派欣欣向榮的氣象。 克萊左邊看看，右邊瞧瞧，眼中儘是驚異和羨慕的目光，連復仇的熱望似乎都被眼前的奇景沖淡了。 人類無與倫比的創造力所產生的奇跡，對於主要只是借助自然力量而生活，墨守成規的精靈們來說，簡直是鬼斧神工。加之克萊又不像成年的精靈一樣對人類和人類的技藝有著根深蒂固的偏見，自然更是稱羨不已了。 然而，比起這些來說，人類本身才是最讓克萊驚訝的存在。這智慧而短命的生物擁有和精靈極為相似的容貌；當然，總體上來說人類的相貌確實遠遠比不上精靈那般光彩照人，像克萊這麼出眾的相貌更是絕不可能出現在人類當中。 也正是因此，理所當然的，有不少好奇的人跟在了克萊後面。開始還只是個把人，不過人數卻逐漸的增多起來，到後來居然形成了一支很大的隊伍。 紅月鎮三分之一的居民，都跟在了精靈的身後。 按照他們的看法，此子只應天上有，人間哪得一回觀啊！紅月鎮的不少村民都見過精靈，有的人甚至和月精靈還比較熟，不過也沒有見過如此擁有驚人美貌的精靈。 村民們謹慎的和克萊保持著距離——對過分美麗的東西多提防一點總是好的，畢竟迷人的外表下很可能包藏著致命的誘惑。 太漂亮以至於讓人畏縮的存在，顯示給人們的危險往往來源於它的神秘。 克萊雖然對這些人類的行為感到有些不解，但他卻也不好意思向他們提出自己的疑問——畢竟自己對人類所知實在太少，確實開不了這個口。 一個精靈在前面漫無目的的走著，後面跟著一大群好奇的人類……這實在是紅月鎮數百年來難得的景致。 「喂，這位小哥！」一位跟在克萊後面的青年似乎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了，一個箭步衝了上來，「你也是精靈麼？」 青年一邊說的時候還一邊不住的打量著克萊的全身上下，盯得克萊渾身不自在。 「你……好。」克萊用雅瑪通用語結結巴巴的說；畢竟是第一次站在這麼近的地方與人類交流，克萊的通用語又不是很流利。 這時克萊覺得自己心跳得非常厲害，全身血氣上衝，又好像有什麼東西堵在了自己的嗓子眼裡。 於是過了好幾分鐘，克萊才好不容易擠出了自己在人類世界的第二句話：「我……是……月精靈，我……的……名……字……叫……克萊……蒼月。」 月精靈根本沒有意識到自己當時的表情是多麼的羞澀。 當神秘的面紗被揭開，可能的危險變得不復存在的時候，恍若隔世的美麗便一定會成為追求的對象。 「克萊•蒼月？哇，好好聽的名字！」 「哇，帥哥就是不一樣，害羞的樣子也那麼帥！」 「好可愛的精靈啊，真想親親他的臉蛋！還有那麼性感的嘴唇……」 克萊背後的人群裡，有不少年輕的姑娘正不懷好意的望著克萊。 克萊哪裡見識過這樣的場面，只覺得她們看自己的表情好像是餓極了的狼看待宰羔羊的表情；然而這還不是最可怕的，因為她們正流著口水慢慢的向克萊靠近。 她們的表情在克萊看來是那樣的兇惡；雖然其實她們可能真的沒有什麼太大的惡意——至少在她們自己眼裡一定會這樣覺得的。 可惜對克萊來說卻恰恰相反。 精靈的危險眼看就要接近了。 「天呀！」克萊發出一聲驚呼，巨大的恐懼感充斥了月精靈的心。 精靈見勢不妙，連忙施展出自己最快的速度——低頭，轉身，開溜！ 他本來可以逃脫厄運的：月精靈的奔跑速度，無論如何都比人類要快上好幾個級別。 當然，前提是如果地上沒有那塊可惡的石頭的話。 克萊•蒼月剛邁開一步，卻不小心踩到了一塊不知從何而來的小石頭；撲的一下，精靈倒在了地上，兩眼裡直冒金星，只覺得自己意識漸漸的離體遠去。 現在的克萊•蒼月，已經處於任人擺佈的狀況了。 或許這也是天意吧，精靈開始走過去的時候就根本就沒有發現那塊該死的石頭，終於釀成大禍。 不過是福是禍，也說不一定呢。 克萊恢復意識的時候，竟發現自己正躺在一張很舒服的床上（人類的製造工藝比精靈先進得多，因此克萊自然會覺得很舒服），舒服到精靈都有點不想從床上爬起來。 但是他還是一個翻身站了起來。 克制自己抵擋住誘惑，無論對誰來說都是最難的——慾望是人的毒藥，哲人如是說——不過要想做一個成功者，克制慾望卻是一個必備的條件。 月精靈仔細的觀察四周，沒有發現任何自己熟悉的東西——原來，這是在一個陌生的房子裡……應該是人類的房屋吧。 真的很陌生，陌生到完全無法理解周圍一切的擺設究竟為何而設？ 與生俱來的好奇，讓他真的就要忍不住去碰碰屋子裡的東西。 如果是以前，他一定會這樣做的。 只是現在，在克萊的身上已經發生了一些根本的改變：滅族以後，他的心理出現了微妙的變化，警惕遠遠壓過了好奇更進而形成了他如今的小心和謹慎。 或者這就是災難帶給他的成熟吧。 令人扼腕的早熟。 「太好了，你終於醒了！」一個熟悉的人類聲音從門外傳了過來。 很快，克萊便發現聲音的主人已經出現在門口，微笑著望著自己。 原來居然正是那個最早和他說話的人類青年，目光裡充滿了和善——使人如沐春風的和善。 如果有誰說他的表情裡有半點惡意，那也應該算是一種污蔑吧。 「你是誰？我怎麼……會在這裡？」克萊疑惑而又帶著些警惕的問道。 「咦，你的通用語說得蠻不錯嘛。」小伙子露出了讚賞的表情，「看來剛才是太害羞了吧。你小子艷福不淺，剛才鎮裡好多年輕姑娘看上了你，你一跑又摔在地上摔暈了，如果不是我把你救回家，說不定你已經被她們大卸八塊了呢。」 克萊很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真是……謝謝你了。對了，我還沒問你叫什麼呢。」 「我姓萬，叫我『萬事通』就好了。我們萬家是情報世家，從曾曾曾曾曾祖父時就和月精靈打交道了。 當年大長老斯塔•蒼月告訴了我曾曾曾曾曾祖父一個訊息，這個訊息被我們家那老頭子賣了不少錢，從此我們家就作起了情報生意，家主一直通稱為『萬事通』。 對了，說到這裡，大長老他老人家還好嗎？上次見到他時我還不是家主，只是個啥也不懂的小孩子呢。」「萬事通」很認真的說。 大……長……老？ 曾經嚴厲得看不到半點笑容的大長老。 然而實際上卻處處關心著自己的大長老。 現在已成故人。 消逝在滾滾的濃煙中。 再也尋他不到。 直至永遠。 「萬事通」的話觸到克萊的傷心處，無異於往他的傷口上撒鹽。 村落裡的那慘絕人寰的景象又一次浮現在克萊的腦中。 精靈那不可抑制的情感讓他本想將事實和盤托出，可是理智卻告訴他：對方畢竟是自己絕不熟悉的人類啊，要是他…… 克萊的心中，情感與理智不停的激烈搏鬥著；而這也讓他的表情變得極為複雜，甚至可以說是……古怪。 「萬事通」詫異的望著精靈那透著古怪的俊俏臉龐，似乎想要那上面讀出點什麼來，不過終於還是一無所獲的搖了搖頭。 克萊•蒼月卻突然放聲大哭起來；精緻的哭聲在這一刻居然變得簡直如河水奔流一般的迅猛而湍急。 相信這個人類，向他傾訴你的不平吧！克萊的心裡，一個聲音說道。 感情，終於戰勝了理智。 伴隨著不停的抽泣，精靈的說話聲顯得是那樣的痛苦：「大長老……還有族人們全都死了，死得好慘啊！……」 「什麼？」小伙子懷疑自己聽錯了。 「我月族……嗚嗚……被惡魔徹底的毀滅了，只有我……嗚嗚……由於不在村子裡才倖免一死。」克萊哽咽著說。 「月精靈被滅族？不可能啊！以大長老的修為，當世就幾乎罕有敵手，何況還有那麼多長老和戰士！你在說笑吧，克萊？告訴我，究竟是怎麼了？」聽到克萊的話，「萬事通」滿臉都寫上了不可置信的表情。 然而克萊卻沒有立刻回答他的提問，情不能禁的哭了二十多分鐘，才斷斷續續的講述了事情的經過。 魔龍拉格那憑一己之力，一招就徹底的毀滅了月精靈全族……天啊，這可能麼？！「萬事通」感受了前所未有的震撼。 「大長老對我家的恩情有如再造，先父更告戒我說，我家世代受精靈一族的恩惠湧盡天下之泉亦不能報……現在精靈族竟遭滅族，我想回報也沒有機會了。唉……」「萬事通」長歎了一口氣，目光裡滿是悲哀。 他出神了很長一段時間，才緩緩的問道：「克萊，那下一步你打算怎麼辦呢？」 「報仇！」這兩個字極為堅定的從克萊口中迸發而出，滿載著沖天的怒意，迴盪著「萬事通」的屋子裡。 「可是，你憑什麼去打敗拉格那呢？他一招就可以殺掉你的全族啊，難道你忘了麼？短時間內，你要到達大長老的修為尚難比登天；就算到了大長老的程度，也根本不可能打敗拉格那啊！你要去殺他，不過只是送死而已！不僅如此，還是葬送了精靈族最後的血脈啊！」青年理智的分析道——不愧是「萬事通」，分析條條在理，句句見血。 克萊低下了頭，細細的咀嚼著「萬事通」的話。 絕對理智的分析，源於絕對殘酷的事實。 這話已經明白的告訴克萊，克萊如果想要去復仇，則必敗無疑！ 只是即使注定會如此，克萊卻仍然必須去做。 責任自身，本來是不具備約束的力量的。 它真正的約束力，來自負有責任者自己。 「就算事實如此，」月精靈的臉上再度浮現了不屈的神情，「我克萊•蒼月，背負了第十九代月精靈王的責任，也絕不能做縮頭烏龜！即使身死，也在所不辭！」 即使身死……也在所不辭？「萬事通」突然覺得有種異樣的感覺從心底升起；是對王者的敬畏，是對勇氣的尊崇。 「哦……」他若有所思的歎著，想道自己終於可以明白前一天那位神秘來客的話了。 前一天…… 「萬家的子嗣啊，能否為我這個路過的行人敞開方便之門呢？」門外突然響起了一個很美妙的聲音。 「家族裡所有的情報人員都已經出去了，過幾天才會回來。另外，重要的情報都賣掉了，我現在實在沒有什麼可以賣給你的情報，你還是走吧。」「萬事通」說話間依然端坐著，甚至不願意挪動一下自己的身體——事務繁忙的他，好不容易才有了兩天休整，實在不願意浪費休息的時間。 門外的客人似乎思考了一小會，然後堅決的說道：「萬家的子嗣啊，其實我想要做的事和你想的並不一樣……我知道你很累，可是這件事情非常重要，所以我還是必須要進來。能請你開一下門麼？」 「萬事通」雖然有些疑惑和不滿，但出於尊重還是按對方的要求打開了門。 隨即，他便看見一個全身披著一件黑色斗篷，用頭巾遮住臉的人正佇立在門外。 「這位客人，您有什麼事相求於我啊？」他知道對方一定是有不得已的苦衷才遮上臉的，於是便不提此事，直接切入正題。 「呵呵，年輕人，其實你有些太多慮了，我倒是確實不會計較別人提到我遮起來的面容呢。」來人微笑著說道。 「萬事通」被他說到了心裡去，大感窘迫，立刻轉過話題：「客人有何事無妨直說，我能辦到的一定會盡力而為。」 來客還是微笑著說道：「其實我來此並不是為了自己，而是為了你。」 「為了我？」這位客人實在是太難以琢磨了，人類青年這樣想著。 「無論我如何的令你琢磨不透，萬家的子嗣啊，」神秘客人如一貫的微笑著，「你還是要聽我把話先說完。」 「啊？」再次被人看穿心事的「萬事通」有些不知所措了。 「呵呵，不要驚慌嘛，年輕人。明日將有一位落魄的王者來此，只要你上街散散步就一定會遭遇他的……他不會主動向你求助，但是他確實需要你的幫助。他會告訴你一個你可以利用的情報，作為交換，你便告訴他，最適合他拜師學藝的那一位人類的大賢者，將會於近期出現在東面的蘇撒特雷荒原。」來客一如既往的微笑著說，完全無顧青年臉上詫異的神色。 「真的？」「萬事通」還是有些不相信。 「你便把我當作一個神奇的預言者吧，明天發生的一切會使你相信我的……還有對了，你將可以清楚的看到那位王者堅毅的神情。」來人說完，便消失在當場，讓「萬事通」覺得似乎在做夢一樣。 只是如今，夢境裡的預言都變成了現實；克萊便是擁有堅毅神情的落魄王者，而他的那個情報則是月精靈族被滅族的消息吧。 「萬事通」結束了自己的回憶，充滿尊敬的望著克萊•蒼月，預言中落魄的王者。 「我相信你，克萊陛下，你會成功的！」說出這句話，就表明「萬事通」已經下定決心幫助克萊了！ 「你看，這張是我們所在的達豐大陸的地圖，讓我來為你詳細的分析一下現在的局勢和你接下來需要怎麼辦。」「萬事通」將一張地圖攤在桌子上，開始了他的講解，「如你所知，我們的世界裡存在著龍族、魔族、人類、精靈和妖精這幾個大的種群。力量最強的當然是龍族，整個雅瑪世界的守護者就是大聖靈——聖龍雅拉•路加絲。當然它和所有的聖龍現在都在沉睡，據說可以從世界之殿將它喚醒，有機會借助龍族的力量。可是我想憑你的力量應該還做不到這一點。何況從這裡到世界之殿需要從路加絲河順流而下，旅程漫長而艱險，憑你現在的實力又難以自保，所以找龍族提高力量是不大可能了。」 雖然大長老曾經說過魔族比較危險，但是他們的力量還算強……想到這裡，克萊突然問道：「那我有沒有可能去找魔族呢？」 「魔族？」人類小伙大吃一驚，不過他看到克萊一副什麼都不懂的樣子時還是詳細解釋道：「達豐大陸上，原來生活在拉捨爾山附近的魔族現在已經人口稀少，很難找到了。魔族生性是為了追求混亂和毀滅，他們極為危險，根本就不可能幫助你，要是要去找他們的話，只不過自尋死路罷了。」 「妖精族的力量很強大，不過聽說他們行蹤詭秘，性格多變，恐怕這也不適合你。 最後就剩遍佈世界的人類了。人類人口眾多，但擁有力量的強者卻不多。人類中最強的當屬三千年前降魔戰爭中成名的六位大賢者。他們在那場戰爭中對守護者雅拉•路加絲的幫助極大，因此聖龍王雷吉塔賜給他們不朽的生命和強大的力量——他們應當已經到達超生命的境界了。」 「可是，他們不是傳說中的人物嗎？我又怎麼才能找到他們呢？」克萊問到了最實際的問題。 「最近，我得到一個非常可靠的情報。」人類青年微笑著，用手指向了地圖上的某個位置說道，「六位大賢者中的其中一位將在近一段時間裡出現在這裡，蘇撒特雷荒原，就在紅月鎮以東不遠的地方。這對你來說可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啊！雖然大賢者不會輕易被你見到，更不會輕易的指導你提高自己。但是，就憑你現在這堅毅的眼神，我相信你一定能得到這位大賢者的真傳。六位大賢者，分別是武聖關布、劍魔捷傑夫、大魔導士雷加洛、超級德魯伊琳可•波婭、不敗刺客索爾和神秘人維加，你應該可以很容易辨認出他們的身份。」 他的語氣無比確定——直覺讓他覺得那位預言者是覺得可信的。 「你的意思是說讓我去蘇撒特雷荒原找他們？」克萊有些明白「萬事通」的意圖了。 「沒錯，這就是我的建議。」「萬事通」突然又想到了要叮囑克萊什麼，「還有，遇到他們的時候可要記得一定要多說點好話，無論你當時的心境是如何的差！克萊陛下，千萬別忘了我這句話啊：大丈夫能屈能伸，寧可屈尊一時，也不能耽誤了自己的大業！」 「萬事通」的這番話，可以說，不但影響了克萊的一生，甚至影響了整個雅瑪世界的命運。不過，其實這一代的「萬事通」在雅瑪歷史上更重要的成就是將魔龍滅絕月精靈族的消息傳遍了整個達豐大陸，使人類世界早早的做好了對拉格那的準備，在後來爆發的全面戰爭的開始幾十年裡贏得先機，減少了生靈塗炭。當然這就扯遠了，我們還是先來看看我們的精靈王克萊•蒼月的反應吧。 此時新任月精靈王克萊•蒼月的心中相當的矛盾。 精靈並不是一個可以輕易信任別人的種族；心靈上已經遭受巨大創傷的克萊更是很難相信別人。所以儘管身處逆境，看樣子似乎只能相信「萬事通」所說的話了，克萊•蒼月卻還是有些遲疑。 聽完「萬事通」的分析後，克萊就低下了頭思索著，他非常猶豫是不是要向郊外那未知的地域裡去找尋讓自己變強的力量。 去，還是不去呢？正在舉棋不定時，克萊不經意的抬起了頭，迎面正撞上「萬事通」清澈的眸子。 那是怎樣一雙清可見底的眸子啊。 看不見任何的私心。 看不見任何的貪念。 清澈得如同夏日雨後彩虹高掛著的晴空。 這雙眸子述說著無限的真誠，是那種克萊•蒼月已經覺得有好幾個世紀不曾感受過的無私的真誠。 雖然他只有十六歲而已。 一股久違了的暖流湧上了克萊•蒼月的心頭，使得精靈的心微微顫動起來。 「我決定，」清晰的聲音從年僅十六歲的月精靈王口中流淌出來，「聽從你的建議去尋找那位傳說中的大賢者。」 雅瑪世界，因為克萊的這個決定而躍動不已。 「好啦，現在看來小傢伙已經步入征途了；那麼我也該休息一會啦。」微笑著，「他」消失在晴朗的天幕中。 人物卡：克萊•蒼月同前本書首發於起點文學www。cmfu。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