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書庫首頁->《天命精靈》 | 返回目錄 |
第一卷 悲哀征程 第一章 魔焰滅門 作者：失落~聖月 星辰閃耀。
因為星辰需要閃耀才能彰顯自己存在的意義。 河水滔滔奔流。 因為河水需要滔滔奔流才能彰顯自己存在的意義。 那麼囚徒呢？ 囚徒要怎樣才能彰顯自己存在的意義呢？ 他望著閃耀的星辰和滔滔奔流的河水靜心的思考著這個問題。 因為他就是一個囚徒。 一個被囚禁了長達五個世紀的囚徒。 他不是星辰，他不用去閃耀；他不是河水，他不用去滔滔奔流。他只是個囚徒，有罪的囚徒。 有罪的，應當懺悔他犯下的罪過；將他污濁的靈魂投入道德的熔爐裡冶煉，還被害的一個公道，還他自己一個純潔的靈魂。 所以當他成為囚徒的時候，他決定用自己的餘生去懺悔。 可是他發現自己其實無可懺悔。 難道囚徒就真的有罪嗎？ 有的時候，有罪的恰恰是那些道貌岸然的所謂執法者。 他們才真的應該懺悔，向無罪者懺悔。 如果他們不願意懺悔的話…… 那麼就由自己這個無罪的「囚徒」來替天行道吧！ 他終於想通了。 囚徒靠衝出牢獄去尋找真正的「正義」來彰顯自己存在的意義。 但其實他的良知知道自己錯了。 可是他已經作出抉擇。 作出抉擇，所以他找到了這個借口。 這個將昔日的英雄變成惡魔的借口。 密林深處，一個十分隱蔽的所在，卻隱隱的顯露出強大的魔咒之力。這是一個可怕的禁咒結界，一個無形的然而卻是難以逾越的死牢。 一個巨大的身影蜷曲在結界中，寂然不動，彷彿已經失去了生命的活力。然而，從他身上散發出的那股巍然的氣勢，卻明白無誤的告訴我們：他，在等待著什麼。 漫長的等待後，他終於挪動了一下身體。 因為他所等待的東西終於來了。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如同要宣告什麼似的，照在那龐大雄健的身軀上。 他奮力的站了起來，然而禁咒結界卻阻止了他進一步伸展身體的企圖。 「哼！」他冷笑了一聲，「反正也是最後一次了。唔，我終於已經做好準備了。」 「呃，畢竟已經五百年了，我已經忍氣吞聲了整整五百年了呀；確實也該是算帳的時候了。這筆帳一算完，整個世界都將是我的了。哈哈哈哈！」他開始張狂的大笑著，笑聲響徹山林，令人感到毛骨悚然，然而笑聲之後竟出現了令人難以置信的平靜。 平靜，意味著即將到來的狂暴。 越加的平靜，便意味著接下來的情景將會是越加的狂暴。 甚至可能比火山爆發或是山崩海嘯更加狂暴。 樹葉不敢動，因為風不敢動。風不敢動，因為擁有這桀驁笑聲的存在者，絕對擁有撕風裂影的能力！ 而此時，他那對妖異的綠色瞳孔，正散射著殘酷的殺意。幾乎就在那一個瞬間，在他周圍所有的生命，都在這殺意下蕩然無存。實在是極其可怕的意志力，簡直令人歎為觀止。 突然，這殺意在一剎那間消失在他的雙眸裡，同時一個蘊涵了無窮能量的力場在他周圍迅速形成。 有形有質的能量，積起奪目的光柱。光柱是那樣的耀眼，像一把銳利得可以劃破天空的寶劍；似乎，不，是絕對具有撕破一切束縛的能力。 「禁錮我長達五百年之久的牢籠啊，破！破！破！」雄渾的聲音一出口，光柱疾馳，能量瘋狂的波動，包圍在他身邊的巨大禁咒結界在一瞬間內化作虛無！ 奪目的白光也在禁咒結界消失的那一刻，遮蓋了一切的光芒。 白光閃過以後，我們便可以看見：他的周圍，竟然出現了一個半徑10里的大坑！ 「我自由了？」他有點不敢相信的自言自語，然而聲音卻立刻變得恐怖和狂妄起來，「哈哈，我自由了，我終於又自由了！」 「偉大的陛下啊！靶謝你賜予我的力量！愚蠢的精靈啊，嘗嘗我復仇的烈焰吧！炳哈，從現在開始，龍霸天下的時代就要來臨了！」擁有強大力量的男子滿意的看著自己的傑作，繼續放聲狂笑；在他的心底，邪惡的野心已經佔據了一切空間。 魔龍拉格那•路加絲，從此一刻起，步入宿命的不歸之路。 實際上，現在的雅瑪星已經是很平和的了，所有的種族，甚至看起來絕對不會相融洽的種族，都在這顆生機勃勃的星球上和諧的共同生活著。 可是，誰又能想像到，三千年前，就在現在如此安詳的土地上，曾經爆發過一場那樣慘烈而悲壯，將所有種族所有生靈都席捲進去的降魔戰爭？ 雖然時間，幾乎是萬能的時間差不多磨滅了一切的痕跡，那場曠世戰爭的硝煙早已消散在歷史的冷空。但是，其實有些東西是連時間也無法抹去的。 人類成了戰爭的最大贏家，戰爭後繁殖力強大的他們遍佈雅瑪，成了星球上真正的主人。而其他參戰的種族就不那麼幸運了：戰爭讓本來繁殖力就差的魔族失去了他們四分之三的人口，而強悍的龍族為了保存實力以對抗下一次可能出現的魔界勢力則全部陷入沉睡，那個過去曾經人丁興旺的精靈族，更是在戰爭裡永遠的失去了除月族以外的另外五支族群；而他們剩下的唯一族系——月精靈為了不再捲入紛爭，終於還是選擇了避世。他們遁入密林，在達豐大陸之上，路加絲河的源頭過著與世隔絕的生活。 但是或許是命中注定，他們似乎沒有辦法躲過紛爭。 五百年前，從沉睡中甦醒的聖龍拉格那•路加絲，不知何故竟然化身成魔，妄圖以自己的力量統治整顆星球。 不過他並沒有在這條路上走得太遠，因為他首先想要滅掉的月精靈族集結了全族之力，把他封印在「月翔•封魔界」中。 這個禁咒結界極為堅固，從當時的情況看，似乎憑拉格那的力量，哪怕要撼動這個結界都做不到。 可惜，月精靈們並不知道，拉格那•路加絲沒有撼動那個結界真正的原因，其實並不是他沒有那個實力。月精靈們放心的離去了，沒想到卻為自己種下禍害的種子。 而他們的災難，也將是整顆星球失去和平，走向戰亂紛爭的開始。 路加絲河的源頭，月精靈的村落。 今年的這一天是精靈的百年慶典：三千年前月精靈王傑拉克•金月戰死沙場的那一天，成為一族的紀念日，如今更演變為百年一度的大典。整個村落都熱鬧非凡，一改平日裡冷清的氣氛。 族人們熱烈的討論著晚上的聯歡節目，還有其他各式各樣的表演。而在露天的會場上，宴會所需的材料已經一應俱全；月族最優秀的廚師們正用這些材料烹飪著可口的料理。對了，只差一樣材料—一天生的精菇。這種菇的特性，在於朝生夕滅，所以只能在食用的當天採集。 當然，族裡的所有人都有自己的要緊事要幹，像採集精菇這樣雞毛蒜皮的小事自然落在了「除了長得漂亮以外一無是處」（大長老語）的克萊•蒼月身上。 懸浮在空中的「他」卻歎了一口氣：「唉，人生得意須盡歡，禍福若降何能還？天命，畢竟難違啊。歎又如何，我還是去做我該做的事情吧。」 因為「他」明白，慘絕人寰的悲劇，即將發生在這安詳之地。 「他」明白卻不可以阻止，即使是「他」也不能改變那兩個字。 定數。 月精靈村中依然洋溢著歡快的氣氛，直到一道綠色的冥火毫無預兆的在會場的中央爆開！離火焰近的精靈，立刻被燒成灰燼！ 不少未亡者目睹著眼前發生的慘狀，變得呆若木雞，而這片刻的呆滯便意味著下一刻他們的命運將會是同樣的悲慘！ 幽幽的冥火，透著徹底的邪惡和鬼域裡陰森的死氣，在會場中無聲的蔓延著，尋找著它可以吞噬的鮮活的生命。 倖存的月精靈們終於回過神來，開始沒命的奔跑起來，希望能逃出冥火攻擊的範圍。 不過他們的設想很快就變成了妄想，因為冥火已經迅速幻化成一張恐怖的巨網，將整個月精靈村團團圍住！ 空中，一個死神般恐怖的聲音響起：「時隔五百年，我拉格那又回來了！我要你們……死！死！死！」 五百年來，這個祥和的小村莊的天空一直都是明麗動人的。 一直持續到今天……不過，卻是只持續到今天為止。 今天，月精靈村的上空，五百年來第一次黯淡無光。 因為魔龍拉格那•路加絲二十萬磅的身體，遮住了一切光芒，只投射下巨大的陰影。而在那陰影下的整個世界，只剩下了一個詞，那就是——死亡！ 幽冥魔焰陣，傳承自某大魔靈的超級烈焰陣法，是攻守一體的巨型禁咒；在該陣內的一切存在，一方面都會受到冥焰的攻擊；另一方面，他們的魔法能力也會受到極大的限制。 三千年前降魔戰爭的時候，還是聖龍的拉格那•路加絲自己，就差點在魔王切爾西法的幽冥魔焰陣下屍骨無存。 當初，集結了雅瑪星上最主要種族的所有精英的滅魔聯盟都差點在切爾西法的此陣下全軍覆滅，多虧危急關頭出現的那位如神一般的守護者雅拉•路加絲使出「龍之八問•問天」才破解此陣。 為什麼？為什麼拉格那竟然可以使用此陣？ 大長老斯塔•蒼月傾盡自己的全部智慧也想不通這一點。不過他現在也沒有時間去想了，因為拉格那竟然對月精靈使用這招，便已經說明他的仇恨之深，恐怕真的要將月精靈滅族才能善罷甘休！ 「我們不能等死！我們要還擊！還擊！」被困住的月精靈裡不知道從何處傳來了這樣的聲音。 這聲音如同給會場裡注入了一針強心劑，所有的月精靈們，起初都還頹廢著等死而已的月精靈們，這時終於全都振奮起精神。 「對！只有戰鬥至死的月精靈，沒有坐以待斃的月精靈！」會場中更是迴盪起如潮的聲浪。 實際上，被拘禁在幽冥魔焰陣裡的精靈們，已經可以真切的感受到毀滅的氣息。他們不再期望能夠逃脫災難，因為他們已經明白，這劫難本來就無從逃脫。 所以他們決定要坦然面對，面對他們必須面對的一切，包括死亡甚至……滅族。 他們開始了他們應有的反抗，雖然誰都知道這反抗是沒有意義的。 或許反抗本身就是一種意義。 不過這僅僅是或許而已。 最基本的擁有生命都成為妄想的話，反抗又有什麼意義呢？ 徒增悲劇的色彩而已。 魔法修為足夠的月精靈開始使用自己最擅長的月系魔法擊向高懸在天空中的拉格那，而另外的月精靈則開始用他們手中隨時都佩帶著的弓箭射向那最可怕的敵人。 一時間魔法光芒大盛，而在這同時會場中更是萬箭齊發，煞是壯觀。 月精靈族終於開始盡他們所有的能力來對付敵人了。 這是將拉格那囚禁以來，整整五百年來的第一次。 但無論是禍祟都知道，這同時也是最後一次。 反擊的氣勢壯大起來，似乎月精靈們想要將拉格那擊殺在空中。 可惜的是，這只是他們自己一相情願罷了。 他們引以為傲的月系魔法，甚至到達不了幽冥魔焰陣那圓形的穹頂便已經被無處不在的冥火抵消於無形之中；而他們傳承了數十萬年之久，嫻熟得不能再嫻熟，堪稱百步穿楊的弓箭技術這時也完全發揮不了作用。半數的弓箭尚未到達穹頂，冥火已經被將它們消融。剩餘的不到半數的弓箭中，大多數一接觸到高溫穹頂後便立刻化為一道青煙。 而剩下的極少數的速度超快能衝出幽冥魔焰陣的弓箭，那些寄托了月精靈族希望的佼佼者，卻戰勝不了雅瑪星強大的引力，在還沒有接觸到魔龍堅硬如鋼鐵的皮膚之前，已經失去了他們的速度，於是便只能悲哀的無力的下落著，落向它們注定的終點，換來魔龍輕蔑的哼聲而已。 強弩之末，勢不能穿魯縞。 越是奮力的抵抗，就越能夠說明這抵抗是何其的無力。 越是為了生存而拚命的掙扎，就越能夠說明這為生存而掙扎的力量是何其的微弱。 其實這力量本身並不能算微弱。 可是在千百倍於己的力量面前，它就變得如同蟬翼般單薄。 反抗只告訴整個世界四個字。 徒勞無功。 而即使只是這徒勞無功的反抗也持續不了多久了，因為在他們的反抗中，東奔西突的冥火已經漸漸的將精靈的數量縮減著，而每消滅一個精靈便意味著反抗的力量又減少了一分；反抗的力量減少一分，冥火要消滅一個精靈便又容易許多，如此往復…… 終於，反抗的烈焰在強大陣法的壓制之下不甘的熄滅了；再也沒有攻向拉格那的魔法或弓箭了。 而剩下的極少數實力最高強的月精靈，只能在瘋狂的冥火下求一自保而已。 「呵呵！」拉格那笑了。 笑得是那樣的快樂，因為他明白自己的行動就要大功告成了。 不過是經歷了很短的時間，雙方的對抗卻已經接近尾聲，就快要以其中一方的全滅作結。 然而這卻是一個必然，一個早就已經能知道結果的賭局。 因為雙方力量之間的差距，實在是太過懸殊。 懸殊到其實根本不能算是對抗。 屠殺而已。 「囚於懺悔之牢籠的墮落之龍啊，難道你真的想要置我族於死地麼？500年的時間，難道仍不夠讓你找到正確的道路麼？」大長老勉強的抵抗著冥火，面色已至蒼白，可是卻仍然大義凜然的說。 「正確的道路？哈哈！」拉格那•路加絲好像聽到了大笑話一樣狂笑不止。 「你笑什麼？」大長老感到不解。 「我笑你這個迂腐的老朽太不識時務！實在是朽木不可雕也！」魔龍拉格那收起笑意，冷冷的說，「只有力量，才是實實在在最正確的道路！這五百年裡，在你們為我準備的幽暗的地牢裡苦苦的思索之後，我已經徹底的覺悟了！而你所想要告訴我的那些東西……」 大長老帶著微薄的幻想望著魔龍，想知道他下面要說什麼。 「全他媽的是狗屁！」拉格那狠狠的說著，蒼綠的瞳孔裡閃過一股駭然的氣勢，讓人不寒而慄！ 斯塔•蒼月感到一股從內心深處湧上來的恐懼。 「上一次，我可還真是愚昧啊，愚昧到居然會想要放你們一條生路！」拉格那自嘲似的說著，「愚昧的我就這樣被你們不明不白的關了整整五百年啊！」 「可是這一次，我可絕對不會再這麼蠢了！你們通通的給我受死吧！」話一說完，拉格那開始瘋狂的扇動起他那雙灰黑色的翅膀，散發出令人恐懼的氣勢。 隨著翼翅的振動，他的身後突然出現了一個極小的黑點，並逐漸的擴大著，形成了一個巨大的黑洞；震人心魄的黑啊，比無月無星的暗夜還要凝重。 黑洞中突然有什麼黑不溜秋的東西猛的探出頭來，彷彿是地獄裡的惡鬼。 原來是一道黑色冥焰，劃破了明麗的天穹，直飛向幽冥魔焰陣裡，給它注入了更強大和恐怖的邪惡力量！ 很快，冥焰陣似乎被新來的黑色冥焰感染了，由綠變藍，由藍變紫，甚至變成了黑色！ 黑色，代表著永遠的虛無。無論是秩序的毀滅還是混亂的毀滅，都必須經歷這無盡的黑色才能到達它那虛無的彼岸。 毀滅的法則下，力量決定了一切；而這最終的黑色，就意味著毀滅的力量已經到達了極致。 冥焰陣裡，寂然無聲。 原先剛開始的時候還能聽見臨死的月精靈的慘叫，現在卻徹底的安靜了下來。 純黑色的幽冥魔焰陣優美的躍動著，向世人展示著它強大無匹的毀滅性力量；不，應該是昭示，而且是用月精靈們不幸的生命來昭示出它的強大。 月精靈們幾乎都在這強大之下沉入了永恆的長眠，所以現在的月精靈村才會如此寧靜啊。 死一樣的寧靜。 整個月精靈一族，現在已經只剩下修為最高的十二位長老還在拚死掙扎，試圖擺脫被滅族的命運。 可惜命運的力量，卻總讓人無從擺脫。 「哈哈哈哈，不要做無謂的抵抗了，『強大』的月精靈們！五百年前你們耀武揚威的神氣樣到哪裡去了？乖乖的受死吧！」拉格那變態的狂笑如利刃般劃破了月精靈村的寧靜，「現在，地獄之門正為你們大大的敞開著呢，快去吧，去晚了就沒有地方啦！」 難道……這一次真的不行了嗎？世間最完美最高尚的精靈一族就要這樣不明不白的滅亡了嗎？大長老斯塔•蒼月疲憊的心中湧起了無限的悲哀。 為了這個世界，精靈族付出的代價實在是太多，太大了。 三千年前的降魔戰爭，六族精靈損失了五族，那位月精靈族有史以來最傑出的王者傑拉克•金月陛下也一命歸天；五百年前為了封印魔龍拉格那，月精靈族又損失了一半的精英；而現在，更是竟然要遭致滅族之禍！ 優比涅神啊，我族究竟有何過錯，為何要如此懲戒我族？大長老的心質問著那高高在上的存在者，卻得不到任何回答。 神難道真的已經拋棄了我們了麼？想到這種情形，大長老原本極為堅定的信仰也開始動搖起來了。 「拋棄，或許也正是一種珍惜呢……」「他」微笑著，一字一頓的說道，「不……破……不……立……」 魔龍蒼綠色的眸子殘酷的望著依然頑抗著的月族長老們，輕蔑的說道：「哼，我看你們還能撐多久？」 幽冥魔焰陣的力量空前的強大起來。 「啊！」隨著一聲慘叫，實力最弱的長老已經抵抗不住冥焰的攻擊，無助的倒在了地上，與自己西去的族人們相伴了。 有了第一個，第二個就快了。 十一位長老很快相繼的倒下，有的甚至連最後的悲鳴都來不及發出。 「只剩下你了，斯塔•蒼月——狂妄自大的月精靈族最後的強者，」魔龍拉格那•路加絲似乎有些憐憫的說道，「要不要我給你一個體面的死法呢？」 一滴渾濁的老淚從大長老眼中滴下，然而淚水尚未及地，已經化為一陣青煙黯然消逝；強大的黑色冥焰更是開始無情的侵蝕斯塔•蒼月的身體。 斯塔•蒼月的意識開始模糊了，身上的一切感覺似乎也開始離自己遠去。 這就是死亡麼？我逝去的族人們啊，我馬上就要與你們相見了……大長老無奈的想著，嘴角上掛起了苦澀的微笑。 傑拉克陛下啊，我辜負了您的期待……高貴的月精靈一族，全毀在了我的手上啊…… 等等，我現在還不能死！還有什麼重要的事，我必須得做完！ 克萊……克萊！ 斯塔•蒼月的身體裡突然爆發出一股極強的力量，一道白光破體而出！白光的能量甚至衝破了幽冥魔焰陣的穹頂，直衝向空中耀武揚威的拉格那•路加絲！ 這絕對是斯塔•蒼月生命中最強的一擊。 可是，這招對比他不知道要強上多少倍的拉格那會有用嗎？ 答案立刻就出來了，因為拉格那只是輕輕舞動爪子，黑魔法「暗雷」便飛馳而出，強大的黑色霹靂很快就完全化解了白光的攻擊。 「哇，好險，老傢伙，看來你的真正實力並不是那麼弱啊，連我都差點輸了你一招。」拉格那綠色的雙瞳威儀的掃視著地面，似乎有些敬佩的說道。 大長老的身軀還執著的保持著出招時的動作——當然，如果那算是出招的話。 魔龍平靜的說：「可惜啊，你被困在我的幽冥魔焰陣裡，連命都輸掉了。」 地面上，斯塔•蒼月的身體轟然倒下。 據《雅瑪編年史》記載，月精靈族有史以來最強的大長老斯塔•蒼月，在降魔戰爭過去整整三千年以後的那一天裡，微笑著奔向了自己長達三萬兩千年的生命的終點。 此刻，月精靈村裡所有的村民都已經葬身在熊熊火海之中。 剛才還熱烈非常的村落，剛才還活蹦亂跳的生命，在魔龍拉格那•路加絲那恐怖得驚人的力量之下，竟是如此的脆弱，如此的脆弱啊……只是轉眼之間，月精靈村已經成為月精靈們的墳場，或許也會成為未來的歷史陳跡吧。 這裡，曾經的月精靈村，再也找尋不到昔日的歡歌笑語，好像這個世界上根本就沒有月精靈村存在過一樣。 好恐怖的力量啊，這陣法……拉格那深吸了一口氣；連他自己都感到了深深的恐懼。 「唉……」魔龍輕輕的揮動起翅膀，將受到禁忌的幽冥魔焰陣消散於無。 「一切……終於都結束了啊；一心想要阻攔我成就霸業的種族，最終還是成為我走上世界霸主之路的墊腳石。這也意味著從今天起，我將要開始建立我的帝國了。」拉格那•路加絲望著已成廢墟的月精靈村和滿地燒焦的屍體，扇動著翅膀轉過身去，似乎要就此離去。 然而一向以謹慎細密著稱的他卻沒有發現，從大長老的屍體上悄然升起了一個淡蘭色的光球，消失在密林深處。 悲劇悄然開幕，也以無聲的結局告終。 天空見證，大地見證，日月星辰見證。 然而它們卻是無言的。 降魔戰爭時除開失去了那位睿智的王者和他的近衛軍以外，並沒有在真正的魔王切爾西法手上損兵折將過多的月精靈族，竟然在可以算得上是和平的年代裡被當年的英雄之一的聖龍拉格那•路加絲徹底消滅。 真是歷史所開的一個大大的玩笑。 一個對這個高貴的種族乃至對整顆星球的所有生靈來說都可以說是極為殘酷的玩笑。 悲劇已經收場，可是在離村子不遠的密林裡卻依然是鳥語花香，春意盎然。 鬆軟的落葉積層上站著的，正是那個最後的月精靈，那個本來最不可能在這災難下存活下來的月精靈。 「這個精菇究竟摘不摘得下來啊？」克萊•蒼月望著山崖上的一個「頑固」的精菇，很困擾的說。他身邊放著的籃子裡，一朵朵新鮮的精菇散發著奇異的蘭色光芒和迷人的馨香。 克萊確實該困擾，五個小時過去了，採到的精菇還填不滿籃子的一半；回去的話，嚴厲的大長老不知道會怎樣處罰自己呢。 可是他卻不知道，自己再也不會受到什麼懲罰了；因為再也沒有什麼大長老了，期待著這些精菇的宴會更是早已經成為了絕對的泡影。他所熟悉的一切，月精靈村裡存在著的一切，就在這一刻，已然灰飛煙滅，化為了時間長河裡一朵不起眼的小小浪花，消逝在滾滾的洪流中，飄向未知的遠方。 月精靈一族，從這一刻起，成為歷史。 命運之輪，也從這一刻起，開始隆隆賓動。 人物卡：拉格那•路加絲年齡：3，872歲性別：♂種族：魔化聖龍顯示實力：900，000克萊•蒼月年齡：16歲性別：♂種族：月精靈顯示實力：1，000（「他」）年齡：？？？性別：？ 種族：？？？顯示實力：？？？ 本書首發於起點文學www。cmfu。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