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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緣隨帆影 情關風月

作者:☆楓緣天蠍☆



    比奇海落日西沉

    因為冷無雲的傷,仇楓幾天來並沒有去練功,他放心不下。武學之道固然很重要,可是為此捨棄最好的朋友,他做不到。

    照顧著無雲,仇楓也幫忙處理幫內的事務。而冷無雲,暫時逃脫了被仇楓從被窩裡揪出練功的厄運,還落得個逍遙自在,也算是因禍得福。這天,更是大權一放,自個就溜去了比奇大城。

    仇楓與各位分堂主都已是忘年之交了,跟「獵鷹之眼」的幫眾也已十分熟識。仇楓很喜歡這裡的氛圍,每個人都願意為幫會獻出一切,甚至是鮮血和生命。這是真正的兄弟之情,不帶有任何的功利色彩,有的只是困難時的傾囊相助,危險時的兩肋插刀。

    大漠的生活,練就了仇楓獨立生存於逆境的能力,也使他習慣了獨來獨往。可是這裡卻讓他想起了大漠的蒼狼群,那是一個真正同生共死的集體。五百黃沙,蒼狼永遠是傲立於世的強者;無數的蒼狼前仆後繼,血灑大漠,為的就是能用生命換來狼群的一線生機,使後代能繁衍下去,而不被大漠所吞噬。

    「獵鷹之眼」共有四個分堂,除了楓邪堂外每種職業都各佔一個。『楓邪堂』是幫中最精銳的力量,每個成員都是以一敵十的好手。

    四位堂主簡要介紹了各分堂的成員及裝備情況,另外楓邪堂主介紹了各地幫會最新的勢力情況,其中以比奇的情況最為詳盡。

    「獵鷹之眼」一向以比奇為中心在活動,比奇遠離沙巴克的勢力範圍,城中眾多幫派都處於群龍無首的狀態。

    「『霧中樓』在幫會戰中一舉殲滅幫派『軒轅閣』,之後實力大增,最近已有幫眾近兩千人,其威脅不可小視呵」楓邪堂主臉色沉凝,不無憂慮地說。這是一個漸近中年的武士,性格豪爽,勇猛又不失縝密,是不可多得的將才。

    仇楓默默思索著,這的確不是一個好消息,群雄並起固然可以干擾「夜狼軍」的視線,可是「獵鷹之眼」要壯大,就必須以比奇為勢力範圍,而「霧中樓」的崛起無疑是個很大的障礙。

    「從今日起,『楓邪堂』要隨時抽調三分之二的人手活動在比奇,其他各堂抽調三分之一」

    「另外,幫裡兄弟的練功與裝備一定要跟上,這就有勞各位堂主了。」仇楓補充道,「夜狼軍的背景查清楚了嗎?」

    「還沒有,『夜狼軍』素來神秘莫測,雖有無數江湖人士被害,不過都沒有人知其真實背景」

    「有勞楓邪堂主費心了」

    處理完所有的事情,已是黃昏時分了。無雲還沒有回來,仇楓習慣地走向那片紅樹林。

    對於仇楓來說,這裡無異於是內心休憩的港灣。

    仇楓一直認為,人總會有心靈疲憊的時候,無論是縱橫江湖的俠士,或是噬血無數的殺手。威猛者,月明星稀之夜,尚有無枝可依的喟歎;豁達者,樹影綽約之時,也會無端興起時不再來的寂廖;殘陽如血,雨打梨花,更是被多情公子們看出了幾許哀傷,幾許失落。

    天還沒有夜色,海面尚有著點點的帆影。海風不時吹來陣陣鹹腥的味道,很溫馨的感覺。仇楓望著地平線上若隱若現的白帆,不禁悵然,想來自己步入江湖已數月了,可是未來何去何從尚不可知,真如這點點的白帆呵,身處驚濤駭浪卻無岸可靠。

    「夜泊孤舟古肆下」仇楓隨口吟道,權當是對心情的詮釋吧。

    「滿川風雨看潮生」有人接過了下句。很輕柔的聲音,仇楓不禁心裡一暖。

    回過頭,發現站在身後的卻是一個少女。一襲艷麗的長袍,渾身華貴的裝束,無疑,這是一個很高級的魔法師。

    女孩有著兩個淺淺的酒窩,嫵媚卻不失清純,衿持又不無隨意。一頭美麗的金色長髮,步步飄逸,步步生情。眉睫之前,卷舒羞花之色;唇齒之間,吐納珠玉之聲。

    透過女孩清澈無邪的大眼睛,似乎看到了整個宇宙般,那麼寬廣無垠,又那麼神秘而深奧。仇楓不覺呆住了,好美!

    但仇楓沒想到的是,這四目相對的瞬間,會是他今生永遠的珍藏。

    「公子不為俗務所困,卻能到此觀海吟詩,很有情致啊」女孩說道,笑容丁香般迷人。

    「哦,百無聊賴,權當消譴罷了。」仇楓頓覺失態,臉不禁一紅,「請問。。。」

    「我叫晨曦」女孩搶先說出了自己的名字,臉上不無得意之色。

    仇楓忍不住笑了,好一個冰雪聰明的女孩,「在下仇楓」

    「楓,是世間的精靈,飄落於深秋,飛翔於天地,深情卻又略帶傷感。」女孩輕輕說道,雙眸清泉般晶瑩。

    「落楓固然美麗,可是自樹枝劃落,再美的終會消逝,而不留痕跡。」

    「你錯了」女孩淺淺地笑著,「再美的也終究會消逝,正如生命終究會結束,可是天地間曾有過你美麗的足跡,不也足夠了嗎?遲暮只是一瞬,長的只是對遲暮的憂慮而已。」

    仇楓無言以對,女孩的話似海風般,激起了心中的一份溫柔,一份莫名的感動。無可否認,她是對的,仇楓心裡說,「遲暮只是一瞬,長的只是對遲暮的憂慮而已。」

    遠處的白帆已經散盡了,又是一個月明星稀的夜晚。

    濤聲依就,不同的是人的心情。月光下兩個並行於海邊的身影,是今晚最美的風景。

    當仇楓回到那個清幽的小院時,已是夜闌人靜了。

    冷無雲早已回來了,看到仇楓走進來,上下打量著,神色似笑非笑。

    「你小子,怎麼了?」仇楓心裡直發毛。

    「嘻嘻,佳人相伴,賞月觀海,不錯哦」冷無雲眨著眼,面帶奚落之色。

    「好啊,你跟蹤我」

    「不是啊,我見你深夜未歸,好心去找你,誰知,哈哈」冷無雲忍不住笑出了聲,「再說了,以你現在的功力,三丈之內落葉飛花都應該瞞不過你的,可你卻察覺不到我,真是英雄難過。。。」

    話未說完,冷無雲就發現一個不明物體飛來,下意識地閃開,居然是仇楓的鞋子。

    「不是吧,好歹兄弟一場嘛,至於嗎?」

    「好封你那張臭嘴」說話間,裁決已出,幻化出如浪的氣勢。

    冷無雲不敢怠慢,身形驟然掠後三丈,躲過了仇楓的攻勢。

    「打不過,我還躲不過啊」

    「別跑。。。」

    月光透過窗,照進了房間,紗霧般輕柔。

    仇楓仍就無法入眠,閉上眼,腦中滿是那丁香般的笑容;心很亂,是落寞,是惆悵,亦或是牽掛,說不明,也理不清。

    「唉」仇楓歎口氣,披衣走出門外,任海風吹著自己如潮的心事。

    父親逝世後,仇楓的心就像是一片蘆葦,在遠離世俗中,獨守江畔一方瘠土,孤獨如亙古的沉默,寧靜如原始的荒野。除了仇恨與武學,沒有什麼能使他的心為之觸動。

    直到後來遇到了無雲,這個快樂的少年,把友情和陽光帶進了仇楓的生活;可是,那個天使般的女孩,會給自己的生命帶來什麼改變呢?沒有人知道答案,只有頭上的明月皎潔如常。

    海與帆,促就一段浪漫情緣;風和月,見證了滿腹的男兒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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