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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長槍兵誕生 作者：雅易安 第一章 身苦心孤
在兩顆永生相伴的雙子星把晶瑩的光芒投射在這座小山坡上的時候，夜幕才真正降臨。樹林中生起了淡淡的霧靄。哈雲生把抓來的五趾兔洗淨剝皮放在火上燒烤，嘴裡唸唸有詞：「小兔，不能怪我呀，你不死，我就要餓死了。」烤著流著油「滋滋」作響兔子的火把哈雲生帶回十天前的那一幕：五十人的王國衛隊以造反的名義殺盡了村裡所有的人，只有哈雲生在樹林裡采野菜躲過了這一難。 這是為什麼？砍去四肢的塞斯湯大叔喃喃回答「這是命啊」。被人殺戮是命嗎？從他孤單單在世界生活開始，哈雲生就無法想像自己的命由別人來決定！不！「我不做火上的五趾兔！」流浪在明特拉雷王國法布德開州原野郡一個小山坡上的哈雲生告訴自己。 卡提拉大陸強大的國家明特拉雷王國如今是一片混亂：皇帝開拉三個月前突然死亡，開拉的弟弟夜添王繼任皇位。他借口找尋失蹤的開拉皇帝的兒子西奈太子在王國裡搜查抓人，而諸路諸侯則各懷鬼胎。 哈雲生沿著六乘官道漫無目的尋找他的方向。一路上，哈雲生目睹了貴族的氣派奢侈和被牛馬一般牽著的一串串奴隸，直到到了郡府桑甘塔城。 樓房林立的桑甘塔城以開國皇帝零裡第一次開靈的桑甘塔聞名，有不少想在亂世中展露頭角的少年英雄紛紛前來祭奠。 「原來它是雙塔啊。」在華服鮮衣的人群中，哈雲生慢慢走上有七層的右塔。 「摩揭師兄，零裡皇帝就在這開靈起示的？」兩位身作黑色短袖兩節袍的年輕人在說話。 「嗯，皇帝在此初顯神跡，作雙身四翅幻像，生生壓下三層左右樓塔，和天地七重之意，率領開國四王，以不足三千之眾奠定明特拉雷王國。北滅蛇頸族，打敗沃爾夫人；南定斯塔思，把吠月人趕進大海；東征雷金德瑞；西伐堪可西裡。哎，何等的英雄。」哈雲生聽著白面的摩揭師兄侃侃而談開國皇帝的豐功偉業，一種豪情在心中不知深淺的升起。 「可皇帝沒有盡殲雷金德瑞，還讓介家族世代鎮守雷金德瑞。而西征堪可西裡也無功而返，病逝戈威爾，未得全功。」比摩揭師兄稍矮的粗壯年輕人竟對開國皇帝略有微詞。 「摩悟，你倒是雄心挺大。」微笑的師兄看來十分喜歡這個不知天高地後的師弟。 「雷金德瑞自古就有科吉台特聖殿的支持。皇帝西征失利，一是因為噬血魔族和鬼臉族干擾；二是明特拉雷王國的逐漸強大打破了大陸的平衡，引起其他國家的不安而大業未成，但零裡皇帝也因此與人族第一武士海天族結盟啊。」哈雲生津津有味的聽著，緊隨兩人之後。摩揭師兄忽地回首目視哈雲生，「小兄弟對我們的談話也感興趣？」在摩揭師兄精光四射的目光注視下，哈雲生一陣慌亂，一向口齒伶俐的他竟結巴了：「我，我是路過的的，我，我…」哈雲生不由在心裡暗罵自己不爭氣：慌什麼？ 「師兄，你嚇著人家了。」摩悟笑著說。摩揭師兄也笑了起來，寬容的說：「不用著急，人本無種，貴賤由人。」雖不完全明白他的話意，但看見平和的眼睛，一路受氣的哈雲生不知不覺流下眼淚。「我們全村都讓士兵殺了，我是出來學藝的。」 「啊。」「哼，一定是黑磨士的人。」粗壯的摩悟氣憤的說。「不談這個了，摩悟。」看看人來人往的周圍，摩揭師兄對哈雲生笑著說：「我們不逛了，一起去吃飯吧。」肚裡空得能撐船的哈雲生沒有想到自己會被邀請。三人退出桑甘塔找了館子坐下。 「我又惹事了，摩揭師兄。」摩悟坐下就說。「無妨，一群跳蚤。」不知所云的哈雲生把心思放在了飯菜上，像零裡皇帝一般英勇的消滅飯菜。看著狼吞虎嚥的哈雲生，摩揭想這小子到能隨遇而安，能和他們一起坦然進食。 哈雲生一面狼吞虎嚥，一面聽摩揭摩悟繼續談論皇帝的創業史。「要知道，摩悟，沒有諸聖殿的支持而立國，零裡皇帝是第一個。因此零裡皇帝也被他們傳為第七聖殿的宏業法師。」 「可惜皇帝的後人太不爭氣。」摩悟夾了一筷子菜又唱起反調。「也不盡然，如今王國內憂外患難免不是聖殿暗中挑撥的結果。」摩揭只吃了很少一點就放筷有趣的看哈雲生的吃相。有一群褐衣的人湧進飯館，飯館的人不安的起了躁動。 「就是這三個小子說皇帝的壞話。」一個小眼睛的瘦漢子指著哈雲生。手按腰間的配刀的一名褐衣人走到面前，「你們在聖塔上議論了什麼？」哈雲生停止了衝鋒陷陣，眼睛瞟見褐衣人的短馬靴和明黃腰帶還有腰帶上的虎頭蛇身牌。「完了，是堤檢隊。」在要飯路上，哈雲生深知所謂維護王國秩序的堤檢隊的凶險。想到很可能沒有下一頓飯，哈雲生不管不顧的繼續埋頭征戰。 摩揭師兄緩緩起身，解開上身的袍服，裡面是精細雕滿圖案的紫色鎧甲，與作戰鎧甲不同的是它十分柔軟貼身。 「煙翠山上冬鶴飛，鶴有四瓴！是老調零王府的靈騎士！」 「哇，是開國四王的調零王府的靈騎士！」旁邊的人發出「嘖嘖」之聲。 領頭褐衣人只微微一躬身：「法布德開州堤檢隊三級統領烈天見過調零王府靈騎士。」 「不必多禮。」摩揭和藹的抱拳還禮。摩悟則氣嘟嘟的說：「烈天統領要抓我們嗎？」 「打擾三位用餐，十分抱歉。職責所在，還請見諒。既然是調零王府，自不會出言不馴。」長著黃臉的烈天不慌不忙的說。又一躬身才領著隨員離開。告狀的小人灰溜溜的也跟走了，怕回去沒好果子吃。 「這是一個人才。」坐下來的摩揭師兄評價烈天。 「看他的雙手，是初日半銜山載的吧。」粗壯的摩悟也有細緻入微的一面。 「哈雲生兄弟也不錯，不怕堤檢隊啊。」哈雲生內愧的接受了兩師兄弟的讚譽。 「兩位大哥好威風，我也能像你們一樣就好了。可我只是一個要飯的。」哈雲生自卑的說。 「小兄弟，降生何處不是你我能控制的。在這英雄時代，最重要是自生的努力。」摩揭師兄永遠是那麼隨和。「你有一副好骨骼，可以去拜師學藝啊。」 「對啊，城裡的天流雲斗載就是王國的有名武場。」在動亂的大陸，習武自是出人頭地的最好出路。 「可我一竅不通啊。」哈雲生的眼睛一亮，調零王府靈騎士的稱讚可不是一般的。 「武者，能與力也。借天地屬性淬練守元魂胎。提升真元是煉內勁；爆打筋骨皮磨煉臭皮囊是煉載體煉的是外力。不難理解吧。」看來摩揭師兄高估了哈雲生的智力。搔搔頭，哈雲生不好意思說不懂。「我知道還有魔法師呢。」「法與武偽二是一。」摩揭師兄耐心的為哈雲生上第一堂武術課。 「法是用自身屬性配合天地屬性，以七行（金 木 水 火 土 明 暗）為力，調動外界自然力施法。」哈雲生是懂非懂的點點頭。 「我們也該走了。希望下次見面，小兄弟已有作為。」哈雲生真是不捨如兄長一般的摩揭摩悟。看著他們的背影遠去，哈雲生明白，他們給的不只是一餐飯和塞給他的五枚金幣，還有一份緣——與自己想過的捕獵人截然不同的生活的緣。往深處想，他雖是孤兒，在村裡吃百家飯長大獨自逃得性命，難道沒有報仇的責任嗎？萍水相逢的摩揭師兄弟的善良不是他的幸運嗎？ 「天流雲斗載」高大的門樓十分醒目。 「我要學技」。哈雲生逕自走到門口的門衛面前。嚇了一跳的兩個門衛相互看了一眼。 「走開，小要飯的。也不瞧瞧自己。」沒有畏懼的哈雲生繼續說：「我來學技。」 「嘿，有病啊，你。沒聽我的話嗎？」左邊的門衛抽了抽配刀。右邊的門衛有一臉的鬍子，瞧著毫無懼意的哈雲生，勸說自己的同伴：「算了，載裡不是廣招弟子嗎。讓他去吧。」 「小子，右邊側門去。」左邊的門衛不再把配刀抽得「嘩嘩」作響了。 「也怪了，載主怎麼同意什麼人都收。」 「你不懂，現在天下大亂，我們當然要充實實力。」謝了一聲的哈雲生把閒聊的門衛撇在了身後。 「啊，就是側門也比村長家的大」。哈雲生定了定神，拍打緊閉的木門。 「天流雲斗載」四個大黑字在亮銀色的第襯下依舊十分凝重。哈雲生而的心也沉重了起來。什麼人都收的天流雲斗載偏沒有收他。「怎麼？他沒有屬性？」把手從他的手腕上拿開的細眼長頸男人的疑惑還在眼前晃蕩。 「媽的，什麼沒有屬性？我屬人！」哈雲生心裡罵著灰溜溜出了天流雲斗載的側門。 仍是飄萍啊，哈雲生。 「你等等嘛，等等。」哈雲生回頭，淚眼朦朧的眼睛裡看見了桑吉·蠻·福捺兒的臉，那是在過廊上碰見的小姑娘。「你不能灰心喲。」哈雲生還看見她的小手塞來一個小錦囊，錦囊裡有十五個銀幣。「你，為什麼呢？」哈雲生喃喃的說，而她風一樣的來風一樣的去了。是啊，不能灰心，沒有必要灰心。哈雲生看看天流雲斗的高大門樓，心中許諾：「哈雲生會回來的。」 離天流雲斗越來越遠，哈雲生不知所措的在街上亂逛。總該幹點什麼不然怎麼生活呢？ 「我打聽清楚了，是來根大公府。」 「哇，招個管事也不錯嘛」。 「美得你，是個家僕就不錯了。」兩個人邊說邊從身邊走過。哦，什麼來根大公招工，我也去。跟著兩個人哈雲生走過幾條街，遠遠有一大群人在嚷著，跳著，像在看跳三跳（家鄉的鄉村娛樂）。走近一看，真是什麼大招工。在一座大宅子下一個穿紫衣的中年漢子大聲說：「現在差前院伺候小浮朗戈一名，年紀16歲左右，要靈活的」。哈，說我呢。哈雲生急忙往人群裡鑽。 「小挨刀的，擠什麼」，「哎喲，誰踩我？」哈雲生泥鰍一樣擠在最前面。「老爺，您瞧我生怎麼樣？」「老爺。要我，」「我行，要我」。一下冒出十幾個和哈雲生差不多大的小鬼頭。哈雲生急了，不至於霉運還沒完吧，「老爺，我叫哈雲生，是孤兒，沒負擔，還認幾個字，能算帶點技術工吧，決對打不還口罵不還手，不牢您費心」。「霍，挺機靈，行，就你啦，過來。你們走吧。」人群不甘心的散去。 哈雲生隨中年漢子從側門進了大宅子。裡面是大大的種了雞臉樹和許多花花草草的外院行廊，來到右邊的一排房子前，中年漢子說： 「哈雲生，我是你們浮朗戈的副管事，我叫皮格，不准再叫我老爺，叫我皮格薩卡就行了。」 「薩卡？」 「苯蛋，是明特拉雷官語，管事的意思。就像叫大王叫達瓦」 「哦。」哈雲生似懂非懂的晃晃腦袋。 「你以後要聽我的命令，不然……」不然什麼這位皮格薩卡沒說哈雲生也知道了。 看來，真像村裡出去過的巴提大哥說的打工難啊，哈雲生得想個辦法讓今後的日子好過一點。你的工錢是一個月七個戈爾。「 「皮格薩卡，哈雲生在這裡有吃有住，要工錢也沒用，又要擔心人偷，您幫哈雲生收著吧。明年哈雲生再自己存著討媳婦」。 「嗯，不錯」。皮格的臉上有了笑容，「知道節儉。這樣，我先幫你存著。另外，有人欺負你就告訴我。」 「是，皮格薩卡。」 第二章 離去的憤怒 轉眼春去夏來，哈雲生在來根大公府干了五個月，在到來根大公府的第二天就離開了桑甘塔到了真正的大公府所在地法布德開州的州府藍思特城。因為有皮格罩著哈雲生的日子還不錯。 「哈雲生，你在這啊」。一個像哈雲生一樣黑頭髮的男孩跑了過來。要知道，在明特拉雷，不，整個卡提拉大陸黑頭髮也不多。 「什麼事，李托玻爾。」李托玻爾是大公府的小家奴，哈雲生新收的小弟。哈雲生從廚房院的百辣拉樹上跳下來。 「你能幫我去聖咯內基學院給卡鄱瑞思小姐送點心嗎？我每次去他們都欺負我。」卡鄱瑞思·斯杜，來根大公的獨生女兒，有名的刁蠻女生。 「沒問題。」哈雲生對兄弟始終是照顧的，哎，哈雲生的缺點之一。 聖咯內基學院是本州的貴族學院，而德開州的州主來根大公的女兒自是學院的霸主了。哈雲生一路走一路想若能泡到她，哈雲生不就是霸主了？看，我的福捺兒，哈雲生沒有灰心。哈雲生的生活一定會好起來。 憑著哈雲生身上的來根大公府的衣服，哈雲生大搖大擺的進了聖咯內基學院。按李托玻爾的指點，哈雲生走到卡鄱瑞思在的教室外，裡面像是市場人聲嘈雜，怕老師早就逃之夭夭了，難怪這間教室在單獨的小院。哈雲生走進教室大喊了一聲：「安靜！！」。真的靜了下來。哈雲生看見教室裡有六七個衣卓華麗的公子哥兒正圍著一位膚白面嬌的小姑娘，不用猜，她就是卡鄱瑞思。 在他們驚詫的注視中，哈雲生端著點心盒子走到卡鄱瑞思面前：「小姐，你的點心來了，請慢用。」哈雲生發現幾個小少爺正橫著眼睛想朝哈雲生發火，忙說：「別大呼小叫，影響小姐進餐。」又轉頭對小姐說：「沒事的話，小姐，我就回了。」看見周圍公子哥兒吃了幾貊蟲般的表情，卡鄱瑞思突的大笑起來，直笑到整個人趴在書桌上。啦啦啦，這小女人的笑蠻可愛的嘛。哈雲生一本正經的站在她面前一言不發。 「你，你，叫什麼名字。」一位身著黑色武士袍的少爺終於能說出話。哈雲生直視他的小眼睛，少爺的臉上有不少的黑色斑點，仔細看看還構成了西瓜的樣子。 「我叫瓜蛤姆」。 「瓜蛤姆？」 「就是木雞的意思」。「啊」？！ 卡鄱瑞思看看怒得臉發紅的一群少爺，又爆發出一陣清脆的笑聲。 「小姐，你別老跟著我啊。」 「就不，你挺好玩，再教我抓吉吉鳥。」 「你煩不煩，鳥是人類的朋友，知不知道？！」 「那我教你魔法，我們交換。」？！這可以考慮，人類的朋友太多了。哈雲生看看一臉孤獨樣的卡鄱瑞思，正色道： 「我告訴你一種更好玩的遊戲吧。」 「好啊」！卡鄱瑞思不禁手舞足蹈。哎，有錢人家的孩子，讓哈雲生教你吧。 「你閉上眼睛。不准睜開。」哈雲生看著有長長眼睫毛的卡鄱瑞思，看著她鮮紅的嘴唇。哈雲生… 「你吻我？」卡鄱瑞思叫了起來。哈雲生捂著被咬出血的嘴唇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完了，哈雲生幻想被吊在木樁上暴打後再被活埋或者被乾淨的吃掉… 「啊。」哈雲生的嘴唇上多了一樣軟軟的東西——卡鄱瑞思的嘴。 「啊……原來接吻的感覺挺好。」看見卡鄱瑞思陶醉的樣子，哈雲生明白了：要敢於下手。 晚上，哈雲生一夜都在做夢，一會兒是四個頭的魔和白衣的長髮人大打，一會兒是幾個美人頭大象身的妖怪圍著哈雲生跳舞，一會兒又是卡鄱瑞思和哈雲生親熱，再後來，變成福捺兒揮動閃電追殺哈雲生。「哈雲生，懶蟲，起來。」哎，又是卡鄱瑞思來叫了，哈雲生在夢鄉裡歎口氣，睜開眼睛： 「卡卡，我才睡一會兒呢。」 「我不管，你說要我教你魔法的，不准偷懶，你是男人喔」。有了初吻的卡鄱瑞思對哈雲生挺關心。哈雲生對天流雲斗載的見品一直不能釋懷。就讓卡鄱瑞思再鑒定一翻吧。 來到大公府的後山上，哈雲生看看沒人一把摟過卡鄱瑞思，「卡卡，想哈雲生了嗎？」說著撅起嘴，往她的俏臉上親去。「唔」卡鄱瑞思身上變得熱呼呼，她反抱著哈雲生： 「當然想，我的哈雲生哥哥。」在草地上親熱了一陣，哈雲生的越發身上燥熱，向卡卡伸去魔爪。「別鬧了，哈雲生哥哥，我教你魔法吧，你不是想學嗎？」 卡鄱瑞思端坐著，一本正經的當老師。「所謂魔技，就是魔法技巧，是人利用身體控制自然的能力技巧。因為人生下來，帶有不同的自然屬性，學的魔技因而不同。」和摩揭講得差不多嘛。「必須學魔技嗎？光學武技不行嗎？」哈雲生不知怎得有些擔心自己。 「當然可以，大陸上的魔法師本來就比武士少得多。只不過有魔技的武士更有殺傷力罷了。雖說魔武雙修十分厲害，但因存放真元的守元魂胎脆弱而且容量有限，人族還是有側重的修煉。」 「有人族就有其他族了？」 「是啊，有異靈族、魔族什麼的。他們沒有守元魂胎，卻有自己的奇技，但他們人數少，很少與人類打交道，而且據說有什麼制約。當然人族也不敢輕易招惹他們。人族自身也有亞人族的，像海天族，他們就天生不能練魔法。」 哈雲生十分關心屬性問題，「每個人都有自然屬性嗎？」「應該是吧，我們人族的自然屬性主要有：金、木、水、火、土。 金：弄潮兒濤頭立，手把紅旗旗不濕。 木：似此園林無限好，流落歸來，到了心情少。 水：流水淡，碧水長，路茫茫。 火：長恨此身非我有，何時忘卻營營。 土：一波才動萬波隨。 「這些是什麼意思？」哈雲生懵懂地問，想起摩揭師兄的教導，兩下應證哈雲生知道了不少，但這幾句是一點不懂。卡鄱瑞思嘻嘻一笑，「我的載師說的，我也不是很清楚。」 「你就不能說你明白的？」 「咯咯，可以啦。像我，主要是木屬性，適合練木系魔法；又帶有土和水屬性，就能練地系魔法和水系魔法，我有三種屬性，算比較奇特。我的大哥二哥都只有兩種啊。」卡鄱瑞思說著就有了一點自豪。「我家的武技是用地字決施展，而我的師門是雲流，適合木屬性的人學，所以我都學得不錯。」 「那你不是魔武雙修了。」哈雲生羨慕的看著卡鄱瑞思。 「我那算得上。我應該是魔法師吧。不過，載師和爸爸說我還是要苦練真元才行」 「那我呢？」 「我幫你試試」。卡鄱瑞思一邊把手伸來邊說：「你的木、土和水屬性我能直接試出，如果是金、火就能和我的屬性有反映。咦，怎麼回事，你沒有？」 哈雲生突然明白為什麼天流雲斗載不收了，哈雲生是沒有屬性的人！卡鄱瑞思看哈雲生滿臉的懊觴，安慰哈雲生： 「哥哥，你別急，我的功力淺，一定有誤的，而且我的載師和爸爸都說世上還有兩種屬性，很少見，一是暗，一是明，像天流雲斗載的創載祖師就是明屬性，很厲害的。 而且亞人族裡的海天族也是不會魔技的，卻是最偉大的武士。「當然卡鄱瑞思沒有告訴垂頭喪氣的哈雲生，海天族有超絕的防魔技能力。但光是這樣，哈雲生這點自知之明還是有的，他的心一直向下沉。 「哈雲生大哥，他們在找你。」哈雲生從冥想中回來。幾天來，哈雲生一直在想卡鄱瑞思的話，自己是沒有屬性的人嗎？那以後怎麼辦啊？ 「瞧你李托玻爾，是噬血精靈在追你嗎？」哈雲生懶洋洋的說。 「瑞夫來福，特皮友特爵士家的瑞夫來福，就是臉上有斑點的，他們商量要和你比試，要乘機殺你呢」。 「為什麼？我沒得罪他們啊。」聽見與生死有關的事，哈雲生緊張了。 「他們說你敢和小姐好」。「哦，我不會上當和他們什麼比試呢。」特皮友特家傳的 「妖怒喪氣拳」也是藍思特城的絕技之一，哈雲生，聰明的哈雲生是激不倒的！ 整整三天，哈雲生沒有離開大公府，惹不起躲吧。而卡鄱瑞思也奇怪地沒有來找哈雲生，皮格似乎知道哈雲生得罪了貴族，還專門過來囑咐哈雲生不要出門，上門扁人他們是不敢的。 「皮格人也不錯的。」哈雲生躺上床上翻看一本在一間小屋找到的《攻防略紀》。 「卡鄱瑞思怎麼沒有來找我呢，病了？」 哈雲生早早地起床在側門堵著了卡鄱瑞思，她沒精打采的，看見哈雲生倒有幾分歡喜。哈雲生繃著臉：「你答應他們不見我？」可憐的卡鄱瑞思眨拔大眼睛點點頭。 「你是怕我打不過他們？」「恩」。「但你還是願意我像男子漢一樣戰鬥？」她一句話也不說，只不停點頭。「告訴他們，哈雲生，下等的人，為愛作第一次決鬥。」 「啊，我的哈雲生，我的勇士！」看著卡鄱瑞思欣喜的撲過來「不要，這是在府上。 啊……「 卡卡歡天喜地地去下戰書了，對於一個武力保證安全的社會，哈雲生的卡卡還是喜歡有暴力的勇士，只是後果，不是哈雲生和她能主宰的。 「哎，哈雲生是和平主義者，哈雲生愛和平！」哈雲生端坐床上，對著空房大嚷： 「打不贏跑行嗎？」李托玻爾不知去哪兒了，這幾天他比哈雲生急，還說要幫哈雲生去解釋。「與虎謀皮嘛（這個世界有虎嗎？）」 皮格跌跌撞撞地衝進來「哈，哈雲生，李托玻爾，李托玻爾出事了。」 李托玻爾的身體躺在一張草蓆上，血已經染紅了地面，一直淌到哈雲生的腳邊，是在向哈雲生告別吧，他的身上滿是創傷，四肢全被人打斷了。他父母的哭叫和總管事的詢問聲離哈雲生那麼遠。哈雲生知道是誰幹的，還想什麼和平！第一次哈雲生想殺人！ 「來啊，臭小子，和我打？我殺了你像踩死幾貊蟲」。哈雲生的骨頭象全散開，血從鼻子淌出來，眼睛也是紅紅的一片，怕耳朵也是被瑞夫來福的妖怒喪氣拳打的出了血。而傷心的是卡鄱瑞思被總管事吉給寒拉走時的哭喊，皮格的身體躺在一邊象摔壞的玩具，他是為哈雲生抵了一拳啊。（我要死了嗎？怎麼像在雲裡飄？（哈雲生，你不能灰心）是誰，福捺兒在喊？（哥哥，我永遠等你）還有卡卡！。 第三章 哪裡有路 瑞夫來福走過來，用力踩住哈雲生的頭，他輕蔑的說： 「你和李托玻爾一樣都是豬狗一般的人，他自不量力來說和，哈哈，他有這個資格嗎？現在怕他的臭屍體餵了幾貊蟲吧，哈哈哈。」（我的李托玻爾，你真是被他害了！） 隨著他的笑聲，幾個跟屁蟲也笑了起來「李托玻爾狗吃了我一腳就吐了兩口血。」 「他太沒用了，還沒玩夠，就翹了，哈哈。」啊！啊！ 「狗，你知道什麼是力量嗎，你跟我搶女人！我要吃了你！」瑞夫來福的腳在不斷用力。 怒火在心上燃燒，哈雲生的心崩裂了，身體似乎在膨脹，大地拉扯著他，似乎使他融入土地之中。 龍生與土！峯心裡有一絲寒冷在大地的寬厚胸膛中消失！ 「咦，」瑞夫來福感到腳上失去了重量。忙彎腰瞧哈雲生。 一股強大的電流從土地中刺進哈雲生的身體，快速行遍全身。哈雲生的骨頭在「卡卡」著響， 醒來吧，怒喊的復仇之神！聽從心的呼喚！！醒來吧，傲視寰宇的龍訣，聽從主人的呼喚！！ 憤怒的溫暖從哈雲生的四肢向額頭流去，再由額頭留向全身，充沛的力量在身體裡歡快地跑著。原來憤怒就是力量！那讓我憤怒吧！！ 瑞夫來福發現了什麼，眼露凶光，他的腳灌足力道，狠狠踩向哈雲生的頭！「你去死吧！」 「啊！」哈雲生猛的大喊：「智慧和勇氣！」「龍舞晴空！」 哈雲生從地上閃身而上，兩個拳頭擊在了瑞夫來福的胸前！瑞夫來福甚至沒有來得及舉拳。這是沉封在哈雲生記憶中的怒吼——「龍怒驚濤拳」！ 拳頭象打在了雞蛋上，骨折的聲音清脆悅耳。拳頭從瑞夫來福的胸口暢通無阻地打進去，他的頭向後仰，嘴裡噴出的血在空中化起點點弧線，這就是龍醒的力量！ 哈雲生感覺拳頭傳來擊打肉體的快感，噬血的暴戾張開血盆大口撕咬著瑞夫來福，他所有的真元在哈雲生的打擊下蕩然無存。 哈雲生清楚的看到他眼睛充滿驚恐、不信、絕望、悔恨、疼痛… 哈雲生的身體還在往前衝，他們的身體貼在一起，拳頭擊穿了瑞夫來福，從後背露了出來！掛在手臂上的瑞夫來福扭動著身軀，盡力想擺脫死神的親吻。身體裡的守元魂胎被撕扯的七零八落，雙重的痛苦煎熬著瑞夫來福。 怒火不斷燃燒哈雲生。他的眼睛裡是一層望之失魂的冰冷。 「為了李托玻爾」。力量向雙臂集中，哈雲生聞到瑞夫來福散發出來的血腥味。 「為了皮格」。他身上還有隆郁的恐懼，這更令哈雲生喜歡！ 也許還為了不公平的世界，離他而去的愛！哈雲生的手向外分。 瑞夫來福的身體被強大的力量撕了開來，身體分成兩半，看得見迅速渲染為紅色的灰白色體肉，折斷的骨骼連著白色的筋，雪紅的血裹著內臟飛撒在空中，不少落在哈雲生的身上，血有很好的味道！ 瑞夫來福的眼睛蒼白的望向天空，兩隻分得越來越遠的手臂怪異的想抓什麼，是遠去的另一半還是生命？兩半身體跌在地上彈了兩下，擊起一陣塵土，瑞夫來福費力的把頭扭向另一半身體，原來生命會如此的脆弱。 瑞夫來福的榮與辱，快與痛在土地中失去了所有的記憶，他最後歎了一口氣： 「哎」。 哈雲生還在往前衝，拳頭向身體收回，再蜿蜒地擊出，劃向心中的下一個目標。 「龍怒驚濤拳」——「龍回輪轉」！ 拳頭擊向剛才還肆無顧忌侮辱李托玻爾的李代兩兄弟，他們紙一樣白的臉看向胸口出現的大洞，體內發出「辟辟啪啪」的聲音，兩兄弟慢慢坐在地上，不，是攤在地上。 「龍回輪轉」的力量震碎了他們每一塊骨頭！ 「住手，哈雲生住手！」是皮格！哈雲生猛的驚醒，停住揮舞的拳頭忙奔向皮格： 「皮格大叔」。皮格正從地上艱難的撐起。 「夠了，哈雲生，夠了，放過他們吧」。哈雲生凶性未了的回頭，他的身體不能適應爆漲的真力，全身沁出鮮血。幾個公子哥兒無力的趴在地上，臉和眼發白，嘴角流出了唾沫。地上佈滿哈雲生和瑞夫來福的鮮血，分不出是誰的了。 「他們嚇傻了。」皮格虛弱的說， 「大叔」，哈雲生扶他坐起來， 「你得走，快去吧。」 「可你…」「沒事，大公府的人會馬上來的，我會沒事。」皮格咳了幾聲「你不走就完了。快。」皮格無力的推哈雲生的手臂。 哈雲生只得站起來，「那，哈雲生走了。」哈雲生向空曠的原野跑去，再回回頭， 「大叔，哈雲生會回來的。告訴卡卡，等我。」看著哈雲生的影子消失，皮格四顧血洗禮過的土地，喃喃的說：「值得嗎？」 哈雲生一腳身一腳淺的在奔跑。剛才的力量在慢慢消失，疼痛又遍佈全身，哈雲生太累了，真想躺下來。可不行，哈雲生殺死了貴族！而且不只一個！ 哈雲生不知跑了多久，跑了多遠，直到眼一黑，就什麼也不知道了。 恍惚中像是有人在呼喚， 「你是誰？」 「你心中的魔」。 「能給我一口水嗎？我快渴死了」哈雲生想命令他。 「辦不到，我只是你心中的幻影。」 「你去死吧。」哈雲生用盡全力的大叫。 「這也辦不到。我在你心中，你不死我是死不了的。」 哈雲生真的服了。 「你的怒火和死亡的生命帶動了你生長的年輪，我恭喜你。」聲音說，「但後面的路還很長」 「非得用死亡嗎？」哈雲生是不喜歡對死亡的喜愛感覺。 「對死者死亡是解脫。」聲音明白他的感受。「對生者是禮讚。」 「狗屁！」哈雲生不可否認他需要一種欺騙自己的解釋。 「是狗屁。卻是競爭的真諦。李托玻爾用死喚醒你身體中龍的覺醒！他沒有生存的價值了。強者從弱者獲取權力與自由。你沒有所謂的屬性，因為你超越一切屬性！你也應該超越一切生命！不想讓別人在你身上證明他的強大，就繼續生長吧。」 哈雲生平靜下來，暫時不瞭解的事就不急於瞭解，以後再說。這時他驚異的看見身體內紅紅的血拍打著灰色的血管，有無數蘭色的圓球在血海上飛舞。 「對，睜開你的創神之心」聲音讚許地說，「智慧和勇氣能把神魔踩在腳下」 哈雲生用他的心眼內視，看見自己身體內懸浮著不少蘭球。蜘蛛網狀的血管被竹節狀的銀白色筋絡支撐，再外面是黑色的骨架，是黑色！哈雲生忙看的心，千萬不要也是黑的！還好，被大血管七拉八扯的心紅得透明，裡面有一顆紫色的蛋狀物，兩眼之間也有一顆，哇，胸上，小腹，四肢都有，只是顏色不同。這時，左腿的黃蛋變大了，（哈雲生是公的，不要下蛋！岺黃蛋炸了開來，血象波濤洶湧撞擊著變粗了不少的血管，血管變粗了不少，蘭球亂舞起來，辟里啪啦撞在一起，碰撞使他身體一陣陣痙攣，身體內發出一聲聲吼叫，該不是什麼龍要誕生吧，哈雲生的身體漲得難受，它，它會從哪裡冒出來？屁眼？哈雲生恐懼地真正暈了。 不知什麼時候哈雲生醒了，渴得難受。哈雲生歪歪倒倒的向前走，前面有一汪水哈雲生爬下就喝。慢，喝水的是哈雲生嗎？模樣改了許多，太帥了，雖然衣裳破爛，可強健的上身（水潭只印出上半身），標緻的五官，絕對的帥，F4算什麼？憑哈雲生的身段，不能吃好住好？哈雲生左右看看，還好，沒有什麼龍在身後叫爸爸媽媽。 哈雲生不知身在何處，休息片刻急忙走向遠處的山巒。 在鄧士福歌王國的都城凱安裡，穿著白色月式袍的安歇兒·拉吉在聽載師尚。伶仃神聖武士講述魔法。安歇兒·拉吉是二十二歲的俊美少年，額頭上菱形的胎記襯托出明亮的眼睛和尖挺的鼻子，他的舉止總是和諧優雅，對人總是和藹有度。但在讓人望之動情的笑容中，仔細看，你會發現他的眼睛顯示他的內心並不曾笑。 身高近三尺的伶仃神聖武士有勻稱魁偉的身體。作為無限天涯載最有名的門人，他認為眼前這位少年才是不可限量的人才。不僅他是盛產黃金的鄧士福歌王國權臣登。拉吉太宰的兒子，也不僅是他天生具有5種屬性，這是百年罕遇的，更因為安歇兒。拉吉與年歲不符的老成和——陰險。對，陰險。伶仃看見少年端莊的身子，腦海顯出這樣的形容詞。 「無限天涯載最有名的是將兩種以上不同屬性功法並施的爭繡大法，『眉與春山爭繡』。雖然修為到一定程度的魔法師也能如此施法，但他們做不到在施法時兩份功法使用一份真元。」安歇兒·拉吉的手指在雨霏木的茶几上輕敲了一下。安歇兒·拉吉放在茶几上的手細長圓潤，「這是該長在女人身上的。」伶仃想著。安歇兒·拉吉的心在輕輕顫抖，爭繡大法是他夢寐以求的法術，想想看，一樣的真元在不多耗時的情況下同時施展兩種甚至三種四種具有相同威力的魔法。伶仃失望的發現安歇兒·拉吉的臉還是一樣平靜，他咳了一聲繼續講： 「爭繡大法需要身具不同屬性的人才能施展，你的資質使你能成為其中的佼佼者。」 「伶仃載師，但我不是無限天涯載有資格學的三十六世輕波弟子。」 「嘿嘿，不錯，但我可以把你帶進天涯聖壇破格教你。」 「伶仃載師，我想有一定的條件吧。」安歇兒·拉吉沉默了一會。 「有兩個小小的要求。」伶仃很高興安歇兒·拉吉沒有能抵擋住誘惑。「一個是你在施法的時候不能有人看見。第二個嘛，其實對你也有好處，在你學會大法後再說吧。」 安歇兒·拉吉不相信他的法術載師會有如此好心。但他的自信和爭繡大法的魅力讓他下了決定。「載師，我想一想好嗎？」 「當然可以。」伶仃知道不能表現得太著急。他在出去的時候對安歇兒。拉吉說： 「你要知道三十六世輕波弟子的人數是三加六。」 哈雲生住進了一處村子，它位於法布德開州與中央州的西北交界處，名叫飛影村。再往西就是著名的其堪埔達大山，飛影村已經籠罩在其堪埔達森林的神秘中。哈雲生覺得自己實在適合村莊的生活，他又回到了起點。可不知為什麼他太愛洗手，總是感覺手上粘乎乎。 哈雲生肩上挑著一串樹林裡採來的野菌，走向村南的一間木屋。「來班鳩大叔。」他在屋外扯開嗓門喊，「來班鳩大叔，來班鳩，來班鳩老頭。」等級迅速下降表明了喊話人的不耐煩。哈雲生等了一會決定自行進入。他吸了吸鼻子推開虛掩的木門，嚇了一跳。一臉一頭白鬍子白頭髮的來班叟站在門後看著他。 「你，你怎麼不答應。」 「我，我答不答應你都要進來的。」來班叟沒好語氣的回答。 知道不能與來班叟答話，哈雲生把野菌扔在桌上。「咦，《攻防略紀》」他拿起放在桌上的一本書翻了翻，書上有很多眉批。白老頭臉上露出一閃而過的微笑。 「你看這本書？」 「升火用的。」白老頭無所謂的說。 哈雲生不信，「是乾乾淨淨的？你騙誰呢？」 「你值得我騙嗎？」來班叟白了他一眼。 哈雲生頓時瀉了氣。來班叟的眼睛明亮得刺眼。「坐下吧，哈雲生。聽我講個故事。」 第四章 恆古封印 相傳在恆古時代末期，大地的情況有了變化，本來團結一致爭取從主宰天地的天之神明和地之神暗處擁有更多權利的人類因為人口過多資源貧瘠內部產生了紛爭。在人類第一位英雄本真的調解下，各部落同意消除敵對情緒，用生產取代盲目的向大自然取伐。但恐懼人類擁有了越來越大力量的明暗兩神，唆使亞人族闡用卑鄙手段暗殺了本真。後來雖然人類消滅了闡族，可他們的矛盾因為本真的離世而演變成曠日持久的戰爭。 這時，明和暗因為善惡問題起了口角。可能是他們太無事做了。明認為是惡蒙蔽了善的眼睛，因此去惡伐貪的人神的基本問題。而暗卻認為善只是擁有太多時的有聊之舉，利益所至誓必噁心暴露。故而貪婪才是存在的動力。在爭執不下的狀態下，據說首先地神提高了原先只能躲藏在暗處的妖精族的實力，讓他們擁有駕御自然屬性的能力大弒人類。天神明看見人類的慘狀，後悔幾乎擁有神力的本真的死。因此他更相信善為心之本真。在明神的幫助下，人類發揮了自己的潛力，逐漸扭轉劣勢，打敗了妖精族。這被稱為「史前善惡之戰」。 「那後來呢？」聽得津津有味的哈雲生問。 「後來，明和暗直接開火，同歸於盡。人類尊稱明為神，而暗就是魔了。人類在戰爭中進化了兵法、法術、武技，在各個大陸確立統治地位，建立了家天下，也有了自許為代表善念的天地六殿，他們以殲滅異類為己任，在人類中保持中立。妖精族則分散隱藏，不斷與人類通婚延伸出異靈族、魔族。」 「啊。」 來班叟特別有耐心的繼續講故事：明和暗在毀滅前，收回了他們的龍、亂、風、念、斷、魅和弘七重神決，予以封印。 但兩神的毀滅，不僅使世間多了明和暗兩重屬性，也使它們神魔封印在天地間流轉，存身於七行兼備的人族身上。這種人和無屬性的人極其相似。明特拉雷王國開國皇帝零裡據說就開啟了亂、念、斷三重神決。而天地六殿從自身利益出發，不願讓擁有神魔封印的人打亂平衡。但他們的主張有所區別，有的是全力剷除，有的是溫和的囚禁，有的渴望佔有。而身有神魔封印的人會表現出無屬性的特點。 「你知道這麼多，你是誰？」哈雲生知道可能有與零裡皇帝一樣神通的可能激動得全身在顫抖。 「我是一個行將就木的老頭。」來班叟白了興奮得臉面扭曲的哈雲生一眼。「小子，擁有神魔封印不是一件好事，況且你有沒有還是未知呢。」 「我才不怕什麼天地六殿呢。」有了希望的哈雲生初生牛犢不怕虎地口出狂言。他甚至準備站起來賦詩一首：看蒼茫大地，誰主沉浮？ 「自信是好事，自大就是自殺了。你現在的能力連資深騎士都不如！」來班叟的確白鬍子翹了起來，潑了一瓢冷水。深知自家深淺的哈雲生猛得坐下來。可不，三天前在樹林裡他差點餵了一隻劍齒金紋獒。 「對，我不該自得。」哈雲生喃喃的說。「大叔，你教教我吧。」 來班叟隱藏了心中的讚許。「我沒法教你，你有沒有神魔封印只能自己琢磨。」不死心的哈雲生想了想，不肯放過面前深藏不露的白老頭。「就教我兵法吧。」哈雲生想起《攻防略紀》的話，「兵法可謂萬人敵」。 「看我高興不高興了。」 安歇兒·拉吉舒展了身子，萬事齊備，明天他就要和尚·伶仃一起去台斐亞那島。摸了摸腰間的聖開斯寶劍，那是家臣在查抄東邊郡西蹋家的時候發現得來的。 「嗯，西蹋家的一對兒女自今沒有找到，得讓他們加緊，斬草須除根。還有外事府伊齊斯基部卿是老西蹋的朋友，雖說在把西蹋滿門抄斬時他沒有反對，但一直感覺有問題，得試試他。」這時，安歇兒·拉吉的眼睛看向門口。 「安歇兒賢侄，達瓦關心你什麼時候回來呢。」軍本部部卿誠子坤大步走了進來，後面跟著兩名戰戰兢兢的內府侍衛。 「公子，誠大人不讓我們通報。」 「那是自然，誠叔叔是我家的老朋友。」安歇兒·拉吉俊臉上滿是真誠的笑容，起身歡迎矮短身材的誠子坤。 「我是來見登太宰商量明特拉雷王國的事，達瓦很關心你這位未來的女婿啊，哈哈哈。」誠子坤伸長手臂拍了拍安歇兒·拉吉的肩膀。奇怪，美麗的誠貴妃怎麼有如此醜陋的哥哥，心裡煩透了的安歇兒·拉吉知道還不能得罪這位皇帝愛妃的哥哥。「安歇兒感激達瓦的厚愛，也謝謝誠叔叔的關心。」 看見誠子坤蜻蜓點水的離去。安歇兒·拉吉喚來副總管安微。「把剛才的兩名內府侍衛杖斃。罪名是行為不檢。厚椊他們的家庭。」 「皇帝的女婿？我還不知道那位公主是人樣還是狗樣呢。」安歇兒·拉吉心裡想。 「龍回輪轉」！一個人在一片空地上向後倒退，揮舞的雙拳打向正前方的另一人。雖然人是向後移動，身體卻漸漸離開地面，隨著拳風劃破空氣，拳頭舞出一個完整的龍首，金黃的龍頭由於快速的運動發出刺耳的咆哮。「好，雖退反進。」被攻擊的人讚揚了一聲，並不躲閃巨大的攻擊力，也沒有喚咒，他的雙手在胸前交叉。「光之月盾」！如水霧的光之月盾立刻出現在他的雙手，與金黃的龍首迎個正著。龍首立即變成持續的衝擊波向兩旁衝擊，十幾米開外的幾株一人環抱的大樹發出「吱呀」的聲音，一株樹再也受不了一二再的打擊當中裂開，卻堅強的不曾倒下。可被攻擊的人身形晃也不晃。「不行不行。」打出「龍回輪轉」的哈雲生沮喪的收式，「老頭，你真是怪物。」 「嘿嘿。」這老頭自然是來班叟，他也收了「光之月盾」。「你已經很不錯了，你知不知道我的『光之月盾』兼有水、火和木三種屬性，可算是這個大陸最強的防禦武法之一。」老頭的自謙更讓自覺有很大進步的哈雲生氣憤。他可是懷有神魔封印！哈雲生走向老頭，空曠的場地滿是碎葉與斷樹。 「還不怪你只教我什麼兵法。我又只會兩招『龍怒驚濤拳』」。「小子，我可是傾囊以授。啊，你…」近身的哈雲生壞笑的雙手舞動，兩式龍怒驚濤拳——「龍舞晴空！」「龍回輪轉」同時使出！「這可是我的最後法寶了。」使出兩式龍怒驚濤拳的哈雲生忍受著因身體過度透支窒息的感覺，想像老頭在哈雲生苦心琢磨的招式下出醜。老頭的身子在勁氣裡扭動，當他墜落在地上，哈雲生睜大了眼睛：老頭居然毫髮無損！ 「你知道你的失敗之處嗎？」來班叟並沒有責怪帶魔性的人。「你的兩式龍怒驚濤拳中有空隙，若是一式我可能還不好應付。偏巧我又會一種心事眼法和撩亂身法步。」 「？心事眼法撩亂身法步？」「對，連心事都能看穿的眼法和撩亂人心的身法。」哈雲生沉默在沉默裡。因為沒有守元魂胎，哈雲生反而不便提高真元，由於心有顧忌而無殺機，『龍怒驚濤拳』中的破綻自然大了。至於心事眼法，和創神之心是一樣吧。 在不斷的切磋中，哈雲生的進步讓來班叟暗暗吃驚，特別他對兵法的領悟使來班叟懷疑自己是不是錯了… 依依不捨老頭的哈雲生卻步伐堅定的離開了小村子，他知道自己再不能回到原來的生活。勇士只有危機時區別於懦夫。是龍是蟲在亂世中求證吧！ 哈雲生向東步行，想去零裡皇帝的聖墓拜祭。卻在一個小城鎮裡看見了發黃的有關自己的通緝令。看來有神魔封印的人是有磨難啊。哈雲生想到參軍期間可以免除一切罪行，他不禁暗笑，有法子了。 在哈雲生的身影消失在遠方，來班叟依舊在原地一動不動。 「出來吧，器皿。」老頭突然說。來班叟身後起了一團煙霧，裡面有什麼物體若隱若現。 「亞卡大祭司，你的『談天說地』又進步了。」煙霧裡傳來使人極不舒服的金屬聲。 「是你退步了。」來班叟淡淡地說，依舊一動不動。「大主教有什麼指示嗎？」 「沒有，我是關心你來看看。他是你的弟子？」 「不是。」來班叟心裡明白，主教還是放心不下他。 「哪是？」金屬聲想弄明白。 看來主教沒有告訴器皿這個計劃，來班叟知道縱是如神一般的大主教對自己也有矛盾的時候。「弟子？是棋子吧，哈雲生，你還以為自己真是有什麼神魔封印？」 第五章 長槍士兵哈雲生 明特拉雷王國的黃龍兵團第三團終於平定了定邊郡的平民暴亂。夾雜在滿面疲倦的士兵中，哈雲生懶洋洋的把長槍扛在肩上。軍營裡燃起了一堆堆篝火，火上的大鐵鍋裡飄出了陣陣肉香。 5年的軍旅生活不僅使哈雲生長高了在曹裡也只比卡夫稍矮，卡夫可是海天族的武士，也使他的性子沉穩了很多。但他的神魔封印沒有一點點進展，只是『龍怒驚濤拳』的兩式純熟了而已，可他是一名長槍士兵！ 「哈雲生！吃肉啊。」聲音打斷了哈雲生的自嘲。 「卡夫，你好。」哈雲生點了點頭，卻沒有站起來，他們是第54隊中活得最長的曹長和士長，也是患難的生死之交。 「海天族也可以吃這個？」哈雲生接過卡夫手中的大盆，幾塊砍碎的肉上還膩膩的浮著一層油花。 「我沒吃，找了點野菜。」卡夫在哈雲生的身邊坐下。只怕半獸人也高不過他吧，哈雲生看看卡夫，這個隊裡唯一的海天族人率領1516曹一次次砍下敵人的頭顱，一次次把隊伍帶向成功。他龐大的身軀不畏魔法，靈活野蠻，對自己人又無比熱愛，若不是海天族與零裡皇帝的結盟，王國有這樣的敵人怕是睡不安穩吧。 哈雲生吃了一口肉，很細膩又很有咬勁，是一個正值壯年的獵物。心裡暗暗可惜卡夫是歷練的海天族人，最多只能當上曹長，不然起碼也是隊裡的尉級軍官，那自己不也水漲船高，不止是最下級的士長了。 「我可能要離開了。」卡夫悶悶地說。 「喔。」哈雲生不置可否。 「你不感到吃驚？不…不難過？」難怪海天族人是最好的戰士，因為他們沒有心機，成不了將領。 「我預料到了。」哈雲生嚥下肉塊，在嘴裡回味那一種罪惡帶來的快感。「淮拉州的開雲王全家抄斬，淮拉州改建海天郡和思雅郡。他的祖先曾代表零裡達瓦與你們結盟，又一直名義上是海天族的統領，達瓦不對你們有所行動才怪呢。」 卡夫看著眼前的人，他在長槍上的造詣爐火純青，近身格鬥也是出類拔萃，再加上敏銳的判斷和智謀。如果說曹裡他卡夫是手，哈雲生就是心和眼。但他偏偏是沒有魔法屬性的人，注定他只能在士兵中打轉。 「夜流達瓦這幾年大肆降低各州王爺和大公權力，改設郡制。沒準海天族也是眼中釘呢。」哈雲生低低地說。 卡夫楞了一下：「不會吧，開雲王只是我們名義上的統領，我們真正的王是達瓦啊。」 哈雲生站了起來，眼睛看見遠方人頭洶湧的軍營：「但願如此，可你們太強的戰鬥力是一種讓人無法迴避的威脅。」他把沒吃完的肉倒在草地上，恐怕大害士長見了又要罵他暴殄天物了。哈雲生心裡還有一句話沒說，「連年戰爭，國家已經崩潰，軍民無以為生，得找一個足夠份量的替罪羊啊。」雙子星慘淡的光芒照在他們身上，也照見倒在草地上的肉，裡面一個人的耳朵清楚可見。 第三團暫時駐防在利蒲裟郡和海天郡的交界出處，往南，就是現在的思雅郡，以前的淮拉州改為海天郡和思雅郡。一隊隊的士兵還在不斷開來。哈雲生發現四大軍團的都有。 「又要打仗？開雲王不是全家伏刑了嗎？」第三團的戰爭狀態一直沒有取消，連只知殺人吃肉的大害士長也發現了不對的地方。 哈雲生捏了捏槍，冷冷地槍身傳來溫暖。他想起卡夫臨走時的話語：「我們永遠是兄弟！」他的眼神和李托玻爾的在心中糾纏在一起，攪亂了哈雲生的生活，因為哈雲生知道現在在海天郡外駐防的軍隊一定是最少和海天族有來往的。海天族大難臨頭了！ 新來的曹長看來知道哈雲生在曹裡的地位，一心想和他搞好關係，派了一個肥差給他—— 去初日城領軍需品。確實如此，曹裡的士兵都對哈雲生未能當上曹長紛紛不平。要知道戰爭中的前線指揮官直接掌握了士兵的生與死。 初日城不是利蒲裟郡的郡府，卻是重要的後方供給地，還有王國著名的武場——初日半銜山載。 哈雲生讓組裡的士兵在軍站看守軍需品，自己還沒有走出門，已經聽他們在商量湊錢請舞姬了，不知道他們看見舞姬的一身白肉會不會流口水。 與餓殍千里的鄉村比起來，初日城算得上繁華了。不知美麗的藍思特城怎麼樣了，還有桑甘城。一輛馬車從他身邊駛過，自小就有非凡嗅覺的哈雲生聞到了淡淡地血腥味。他心中一動跟了上去。街上人不少，馬車不快。 在小巷口偷看的哈雲生看見車裡扶出一個包裹著的人，那人感覺到了有意的注視扭了扭頭，從旁邊人的肩膀上倆人的目光接觸了——好熟悉！哈雲生楞了，是卡夫！哈雲生馬上隱在牆後判斷：他被劫持了？ 有人迅速靠近，從腳步聲上，哈雲生估計他的功力低於自己，「拿下他！」哈雲生立刻告訴自己。他握了拳頭。 「哈雲生，卡夫要見你。」不見其人，先聞其聲。 除了眼神，卡夫已經不是那個卡夫了，他龐大的身體象泥娃娃一樣攤在床上，身邊有一個紅顏的老者緊緊握住卡夫的手。 「海天族完了嗎？」哈雲生跟在侍者打扮的人後進了房間，他一眼就知道，他必須調動起卡夫的生存慾望。 「完了，全完了。」卡夫沒有象旁邊的四個人般的驚詫，他喃喃地說：「9萬人啊，海天族所有的男子，我的武士和兄弟！」他的情緒激動起來，身後兩名中年人同時將手伸出又化為拳型印在卡夫左右頸脈上。老者讚許的沖哈雲生點點頭。 「那族裡的女人呢？」哈雲生注意到卡夫的話。 「她們…她們還在山谷！」卡夫想起什麼，竟然想站起來。 「那我們就要救她們了。」哈雲生知道他達到了目的，剩下的是他們的事了。 晚上和士兵吃了晚飯哈雲生才到了約定的地點，那是一間餐館廚房的地下室。哈雲生心想怕是關人畜用的吧，食人逐漸成為了一種風俗。卡夫的看起來精神好了不少，和他一起的就是昨天的老頭，初日半銜山載的載主——卡而納·善。終於哈雲生知道了事情的經過： 同歷2641年5月7日2時，在明特拉雷王國中央州半月城附近的觀月盆地，5萬名王國武士對86247名從王國各地前來向夜天王表明衷心的卻被下毒的海天族男武士實行了大屠殺，只有海天族的卡即·海天族子被初日半銜山載的烈天所救，連夜送來了初日城。當然卡即·海天就是眼前的卡夫了。初日半銜山載為什麼要救他呢？哈雲生默默地看著卡而納·善，他不在乎滅門之禍？ 「海天族曾對我祖先有救命之恩。」卡而納·善的解釋很合理。「可我們不能在為他們做更多的了。」卡而納·善的臉上寫滿了無奈，「載裡畢竟有其他人。」 哈雲生知道這是催他們離去，他不怪卡而納·善，卡夫也不會的，要怪就怪這已經把吃人當習慣的現實。想了一個晚上的哈雲生已經決定了他的路。 讓卡夫繼續穿上可惡的王國軍服，哈雲生簡潔的告別卡而納·善。後者已經感到見過兩面的年輕人所有的資質，他相信他會給所有人一個驚奇的，只是這個驚奇會很快來臨嗎？卡而納·善背著卡夫對哈雲生講了幾句什麼。卡夫對哈雲生有盲目的信任，也許是他已經不可能再比現在糟糕了，就隨命運的安排吧。 趁栽在海天族的罪名不曾傳開，卡夫和哈雲生喪家犬似的迅速出城向西面的第裡而山谷飛奔。哈雲生放棄了騎馬，那樣目標太大：多年的戰爭使馬匹的數量急劇下降，王國裡只有真正的四級騎士和尉級以上軍官才獲准騎馬。 奔跑，不停的奔跑，這是為了10萬人的奔跑，哈雲生明白他跑是在與命運較量，而卡夫在奔跑中喪失的是生命。 海天族世代生活在第裡而山谷，那裡處在海天郡的西北角，翻過高峻的華山山脈就是堪可西裡了，當年的零裡皇帝就是在這座山上留下永久的遺憾。如今堪可西裡實力大減，已經快淪為王國的屬地。 同歷2641年5月9日17時，身穿軍服的倆人順利的到了平天鎮，鎮裡平和的氣氛讓他有點疑惑。第裡而山谷離鎮只有二十里路，哈雲生沒有急於上路，他知道，從時間來算，王國的絞殺命令應該向全軍下達了，他必須知道現在的軍隊駐防情況。而正好知道一個朋友叫許秉和的曹長就在鎮上，從許秉和的嘴裡哈雲生知道根本沒有什麼絞殺令下達。這是怎麼回事？ 哈雲生無法斷定這是不是一個圈套，只能賭一回了。 整個鎮和周圍成了一個大軍營，大搖大擺的哈雲生和卡夫在眾人的眼光中離第裡而山谷越來越近，高大的他們胸前的雙身四翼的一級虎獅勇士勳章贏得了士兵的注目，連讓士兵敬畏的憲兵騎士們也勒住馬韁，表示對獲得王國最高榮譽勇士的尊敬。 「這玩意兒居然有用？」卡夫苦笑了一聲。 「也不全然，有人跟上我們了。」的確，近十個普通打扮的士兵三三兩兩的綴在身後。 「那我們動手？」 「不，絞殺令沒下，海天族還是王國的驕傲，他們不會選擇在軍營裡動武的。或者，他們還不知道你是海天族。」 卡夫怪異地看了哈雲生一眼， 「他們當然知道！你沒發現我的左眼是紫色？那是海天族的標誌：左紫右藍。」 「我，還以為是你獨有的胎記。」哈雲生確實不好意思了，他一直認為卡夫搞不好是個雜種，原來… 「等等，那就是說大家都知道你的身份了。」 「應該吧，除了有些白癡。」卡夫的情緒好了很多，畢竟他是最優秀的戰士，知道在大戰前心緒的重要。 哈雲生突然離開卡夫，走向幾位騎士，說了什麼，再指指卡夫。騎士朝卡夫貼身豎槍，卡夫知道這是騎士尊敬地致禮，只得恨恨地把右手貼左胸還了步兵的禮節。他想曾幾何時他是多麼熱愛這種禮儀，而現在他恨與王國有關的一切。他只能是個勇夫，一個懦夫，也是斷送了9萬人性命的儈子手。如果海天族有明天的話，那她需要的是一名有頭腦的統帥而不是自己。 哈雲生牽了兩匹馬過來，令卡夫十分吃驚。他明智的沒有問什麼而是迅速上馬，「慢一點，慢慢走。」哈雲生低聲吩咐。卡夫回頭發現憲兵正一臉警惕的向那幾個人走去。 過了貝斯河就進了第裡而山，倆人同時揮鞭策馬，衝向第裡而山谷。 「不要戀戰，進谷啊。」哈雲生大喊了一聲，他的槍掛在馬撻上，手裡搭上一支箭向右邊的樹林射去。他之前已經發現了樹林裡反射出一兩點閃光，是魔法師的法杖還是騎士槍的反光，他無暇判斷。地上有星星點點的幾灘血。「鐺」的一聲，哈雲生的箭被擋了下來，就在這時，被卡夫射中的人發出一聲慘叫。騎士的弓箭就是不一樣。 有幾條人影從樹林裡竄出，哈雲生的長槍在空中化出一股氣旋，紅色的槍纓充斥在漩渦周圍，每一縷槍纓象死神鮮紅的指甲，竟然看不見槍頭。借助奔馬的速度，地上的人還來不及回神，死神的利爪抓向了他們。這是哈雲生將「龍怒驚濤拳」中的「龍舞晴空！」「龍回輪轉」兩式同時化在槍法裡使出——「龍定乾坤」！ 第六章 最後的第裡而山谷 地上有四個人，先搶在上位的黑袍人不退反進，一拳擊向氣旋的正中，生生地分開了槍尖的勁氣，準確的擊中哈雲生的長槍。這是什麼樣的拳頭！？ 哈雲生的長槍第一次被這樣擊中，不僅沒有衝出一條路，那人反而前進了一步，從槍頭傳來撕心裂肺的勁力，哈雲生的身體象洶湧海浪裡掙扎的小船，一個浪打來他就吐出一口血，連吐了四口。 「不能再吐了。」哈雲生強迫自己嚥下翻滾在喉嚨裡的熱浪。 黑袍人再前進一步，右手再擊出一拳。分別穿藍、黃、綠三色衣的另外三人搶身向前，遙遙向哈雲生拍出一掌，無形無味的空氣立時抖動起來，眼前的人和樹扭曲變形，發出被嚙殺般的呼嘯聲，空中瀰漫著燥熱的腥味。 哈雲生的眼角發現兩邊樹林裡各閃出兩道亮點，那是？那是比聲音還快的——魔法箭！ 哈雲生咽喉裡發出「嗚哈」的咆哮，吞下再次湧上的一口鮮血。他緊緊勒住馬韁，馬長嘶著前腿離地，自己趁式向後滑下馬身。 四人和在一起的勁氣催使著扭曲著空間擊打在馬身，馬大力地搖著頭，想擺脫加在身上的痛苦。它的皮在寸寸龜裂，血沁出表面，越湧越多，把脫落的皮肉帶出身體，血紅色立即佈滿了馬身。馬腿無力地跪下。血繼續湧出，衝出了亮晶晶的肉筋，然後是斷裂的白森森的馬骨，呲睚著戳在體外。馬的頭仰向天空，它已經無法哀啼，粗粗的喉管從剝落的皮下斷開，捲成一團地翻耷在脖子上。 哈雲生的判斷救了自己，最大的威脅確實是四色衣人。 卡夫一掌拍在哈雲生身上，加快他下滑的速度，左邊的魔法箭被卡夫帶起的勁氣阻了一阻，只射穿了哈雲生的左臂，釘在了肋骨上。哈雲生還來不及感覺疼痛，右箭滑向了他，哈雲生明白躲不了了，他不甘心就這樣被從右到左釘死在第裡而山谷外。 「我不甘心」！哈雲生圓睜著眼睛，「啊…啊」。他像是要炸裂的火山。一瞬間，時光彷彿變慢，箭來勢緩慢，哈雲生努力地讓頭和胸向後仰，避開了致命的箭芒，箭鑽進右胸惡毒地橫貫了他的前胸，高速的箭頭依然冰冷，箭刺穿他的左乳頭停了下來，兩聲破弦的聲音這時才傳到。哈雲生的右手還緊緊握住長槍！ 馬的兩顆眼珠落在地上，身體「樸」地一聲爆開，血霧充斥著人的五官。縱馬不停的卡夫敏捷地把造型獨特的哈雲生提上馬放在自己身後向山谷急弛。 黑衣人準確地出了拳，又是毫無花架子的一拳，又是逼得不得不抵擋的一拳。像有感應的連體人一樣，其餘三人也出了手。 外面的戰爭沒有破壞第裡而山谷的安靜，忙碌的女人正準備各自回到自己的房間。突然，起了一陣騷動，越來越多的人聚向一起，她們金黃色的頭髮在太陽最後的餘暉下印出耀眼的光彩，只是太陽快下山了。 「天啊，卡即，他怎麼了。」 「哪個男人是誰？」 「發生什麼事了？」 「是阿蘭在山谷外救回他們的。」 七嘴八舌的女人還在焦急地議論，看著兩個血肉模糊的人被抬進了閃耀山洞。一會兒，一個高大有使人上火身材的女郎走了出來，她一臉的肅穆，人群立即安靜。 「蘇安喀薩，升藍心之火。」 彷彿整個山谷聽見了她的聲音在短時地沉靜後發出了戰慄，這是海天族最高的警示號！它預示著生存或滅亡。自從270年前的堪可西裡戰役起就不曾用過。 「你們還站著幹嗎？蘇安喀薩，快去！」三名披著天藍色武士袍的女人出現在洞口，中間的女人已近中年，可仍風質卓約。下面的女人們散開了，但臉上分明充滿了不安。 「我們處於安逸之中太久了，是姆拉聖神給我們的處罰吧。」女子小聲的說，隨即她抬高了聲調，吩咐兩邊的女郎： 「裡雪，蘇雪，請長老。瑪姬，我們進去吧。」「是，安狄。」 在她們走進山洞，太陽收回了他最後一點溫暖。此時，在山谷的東南方，亮起了一盞藍燈。 哈雲生動了動身體，找個最舒服的姿勢坐著，他的箭傷和胸腹處的傷仔細的包紮好了，哈雲生手裡把玩著從他身體上取出的魔法箭，而那桿長槍就緊貼著他的腿。 「哈雲生先生，你的體質竟超過了卡即。」安狄看著哈雲生。卡夫，卡即還躺在草床上昏迷不醒。哈雲生回想起倆人共同接下那四人可怕的合力一擊，若不是趕來的海天族人他們現在已經屍骨無寸了。卡夫算得上超人，居然還能支持著講了發生的事。 夜深了，山谷裡有低低的女人的哭泣聲。山洞裡明亮的珠光趨不走洞裡人冰冷的心，山洞裡有將近十人。 「卡即，卡卡盤族長不在了，你就是族長，擔負起這個重擔吧。」眼角佈滿皺紋的驊西那長老說，因為剛才和另外三名僅存的長老——麥奼、法紀達、開和安狄合力用功救治卡即的緣故，她們顯得十分疲倦。 卡即的臉色蠟黃的嚇人，觀月盆地的傷、長途奔馳和山谷外的戰鬥，他快油盡燈枯了。 「聽哈雲生的。」卡即面無人色，他的心正像刀絞一般的疼，外面的哭聲斷斷絮絮的傳來，卡即寧願自己沒有醒過來。「我相信他。」 「那請您說說。」驊西那看不出有異常的表情，現在，她無疑是海天族的最高領導人。 「我們有多少戰士？老孺多少？」哈雲生不想再謙虛，是爭分奪秒的時候了。驊西那回頭看看安狄。 「雲戰士2745名，霧戰士8534名，火戰士11523名，土戰士36826名，共計59628名；13 歲以下37204名，45歲以上22147名，共計59351名；全部11174名。」 哈雲生算了一下，那就是說老孺裡也有具備戰鬥力的。可這雲啊霧的是怎麼回事？安狄說： 「雲戰士相當於一級武士，霧戰士二級，火戰士三級，土戰士四級。」沒有聖、星、靈、大騎士級的？鬼才相信。哈雲生不想追問，點了點頭說， 「我們要放棄這裡。」 「不，決不。」麥奼和法紀達長老一下叫了起來。 哈雲生沒有理會：「夜流王他此次用兵，光是正面就不會少於2縱，就是80萬軍隊。兩側翼肯定有一縱的兵力。至於背後的華山上兵力不會很多，十有八九會是黑龍軍團的影縱一部分和黑磨士的書影團。」 「不會有這麼多的，一個軍團才三縱啊。」法紀達長老說。哈雲生沒想到她們還在自欺欺人，可他必須喚醒她們。 「現在王國戰事基本平定，王國4大軍團近500萬軍隊，調用一兩百萬不是難事吧。」 想到王國戰事平定，海天族是出了大力卻得到這個結果，哈雲生也替她們寒心。 「那老賊沒有足夠的時間吧。」麥奼提出疑義。 「夜流王是下定決心將海天族滅族，應是早就有的安排。就算兵力不曾全部到位，但只要在谷口安下30萬人，你們就根本衝不出去。作為第裡而山谷屏障的貝斯河易守難攻，同樣也不易出擊。」 「誰說我們要出擊了？」毫無疑問，法紀達的話代表了很多人的想法，「我們有足夠的糧食。」她們的確不能放下生存的地方。 「若斷了水源呢？當然，你們可以打井，可有11萬人啊。另外，夜流王雄才大略，一定把連年戰爭的罪名全推在你們身上，現在各諸侯自身難保，天下思定，誰會救你們？只要幾十萬人遲早滅了你們全族！哈，他還練了兵。」哈雲生的表情冷峻，言語刻薄。 空氣緊張，連安狄和瑪姬的額頭都沁出汗水。卡即仍然一言不發。 「我們打了才走不行？」法紀達的話語明顯弱了。 「往哪裡走？」哈雲生帶了譏諷。 「從華山。」法紀達，不，白癡都知道正面是死路了。 「十幾萬扶老攜幼的人和你們的蓄敵，山林之魔——噬血魔族以及鬼臉族碰面？再打打影縱和書影團？佩服！」哈雲生的語氣越發尖刻。 「我想唯一現在不能到位的軍隊就是華山的了。若他們到了山上，安上魔法炮，你們想自殺都不行了。」 「請不要責怪她們，哈雲生。我們是聖神拋棄的一族了。」驊西那長老慢慢地說，淚水從她的臉上滾落，一時間，山洞裡哭聲一片。哈雲生也為之愴然。 「不，姆拉聖神的雙手只合攏了一半，她留下了你們。你們放棄希望才是被自己拋棄了。」 「我們還能生存？」這是一個曾經無比強大種族的疑問。 「當然。殺到聖安東尼亞！」 驊西那和海天族的最高女人領導們信任了哈雲生。 卡即突然站了起來走向哈雲生，哈雲生慌忙站起。卡即冰冷地手握著哈雲生： 「請幫助我們，不要放棄我們。我的兄弟…」卡即的眼睛注視著哈雲生一言不發了，那是絕望中的期盼，勇士的無助燃燒了哈雲生的心。哈雲生想起他們並肩戰鬥的往事，淚水模糊了他的眼，倆人的手緊緊握著。哭泣聲再次充斥了空間。哈雲生清楚地知道他再次失去了一個讓生命感到驕傲的朋友。 他毫無疑問成為她們的軍師。 「我們今夜必須突圍了。」哈雲生和坐在一起的長老們商量對策，她們已經沒有時間悲哀。 「我不明白夜流王為什麼還沒有進攻，可我們進入了山谷，他一定不會再等了。」 四位長老交換了眼神，驊西那長老說：「安狄、瑪姬，你們配合哈雲生先生。請你安排吧，哈雲生。」安狄和瑪姬是鳳舞組的正付組長。哈雲生知道被人類出賣的最後的海天族人不會立刻把指揮權叫給他，慢慢來好了，他也要在戰爭中瞭解這些女人是否象卡即一樣英勇善戰。 「雲戰士分為四隊，雲一隊1000人，二三隊各500人；霧一二三隊各2000人，四隊500 人；火一隊1000人，二三隊各3000人，四隊2000人；土二三四隊各10000人。一隊前鋒，二三隊側翼，四隊斷後，其餘預備，老孺居中。」這樣可以使前鋒雖少卻精便於突破，哈雲生用上了全部的智慧指揮他的第一次戰役。 山谷裡亮起了星星點點的火，那是海天族人在焚燒自己的記憶，這是悲壯的一個民族背井離鄉的前夜。 幾十條人影射向谷外，她們負責佔領通向平天鎮的橋樑道路。不一會兒名字是蘇安喀薩的女武士報告任務完成。一隊和二三隊的武士也開始出發了，她們要打通到平天鎮或者一直到初日城的路。 第七章 與狼共舞（上） 明特拉雷王國都城 聖安東尼亞 同歷2641年5月11日2時 「達瓦，海天族攻破了地一道防線，從正面越過了平天鎮，前鋒直指初日城。我軍傷亡超過10萬。」白髮的軍部正卿亞瑟爾上將直到不久前才瞭解對海天族大屠殺，他恨恨的看了鷹眼塌鼻的散得尼斯太宰一眼，一定是他的主意！這個惡魔，王國就要毀在他的手中。但這次老將軍的確冤枉了他。 「菩提呢，他在什麼地方？」夜流王問。菩提，人稱「狼」，白龍軍團長，「填海」 之戰總指揮。夜流王不是世人傳說中的魔鬼模樣，相反他長得文靜，也極少暴躁。 「菩提將軍已經趕到初日城，他上書請求達瓦處罰他失職之罪。」 「這是朕之過，應該立即下達絞殺令的。告訴菩提，他要全勝！」 「是！菩提將軍判斷海天族的目標是聖安東尼亞，而經初日城的路是最近的。他將以初日城為中心用白龍軍團一縱三個團24萬設第二防線拖住海天族人，同時命令原先防守的兩翼部隊各10萬人南北火速合攏，調利蒲裟郡的黃龍軍團二縱一、四團16萬人南下，將海天族人消滅在城下；為防萬一，在馬千河設第三防線，請達瓦指派黑龍軍團至少兩團佈防。此次『填海』之戰我軍共計兵力近90萬。」 夜流王的眼光掃視一遍群臣。「有什麼意見嗎？諸位。」 「菩提是小題大做。」星騎士拉海少將甕聲甕氣地說，「海天族總共不超過15萬人，幾乎全是女人和幼童！我只要20萬人就滅了他們。」拉海一直看不慣年少得志的菩提，同是星騎士他怎麼就是統兵百萬的上將，而自己只是在都城吃閒飯的都門統領？ 「不，菩提將軍不是小題大做，海天族是公認的第一武士族。若戰事不妙，逐漸安定的局面勢必再變。」說話的是有「天龍」之譽的軍部中將瓦·費爾南丁。 「我同意費爾南丁中將的意見。」亞瑟爾點點頭。 「嗯，卿乃老成持重之見。拉海，多學點。」拉海一臉不以為然。他的姐夫就是眼前的夜流達瓦。 「海天族陰謀叛逆，朕只是不忍株連故密而不宣。誰知他們不知感恩，反而變本加厲，可見他們是冥頑不化之流，朕決定嚴懲不赦！」 平天鎮就在腳下了，哈雲生費勁的從馬背上爬下，他的四周立即環衛了10名海天族鳳舞組的女戰士，這是安狄和瑪姬為他挑選的侍衛。真沒有想到海天族的戰鬥力是如此的強，殲敵不下十萬人只傷亡了600餘人。當然究其原因一方面是攻敵不備，另一方面是怒火中燒。可哈雲生知道下一仗就不容易了。 一群人向哈雲生走來。法紀達長老大著嗓門喊到：「雲生，我們就這樣一直打到聖安東尼亞，割下夜流王的狗頭！」 哈雲生不置可否，「諸位長老，我們進帳談吧。」軍帳上王軍留下的一面破碎的軍旗在有氣無力的飄動，依稀可見上有一個猙獰的狼頭。 「還等什麼？時間還有，我們打下初日城休息好了。」法紀達在觀月大屠殺中死了丈夫和三個兒子，她一心想得是報仇。 「我們聽聽雲生的安排。這可是戰爭！」只有驊西那長老勸得了法紀達：法紀達嘟囔幾句不再堅持了。 眾人進了王國軍的軍帳。 「我想在這裡等他們。」哈雲生開了口，他喜歡這種為帥的感覺，更迷戀上用腦計算的快感，他天生就是「一將功成萬骨枯」的將！ 「不行，我們要進攻，為我們的族人報仇！」又是法紀達。 「是啊，我們應該趁勝追擊。」驊西那長老也說話了，大帳裡頓時熱鬧。安狄和瑪姬沒有講話，而是用一種奇怪地眼神看著哈雲生。哈雲生清理了一下嗓子：「夜流王的大軍應該在初日城等我們呢。被我們擊潰的王國軍也會重新在那裡集中。」 麥奼長老不屑地說：「你不是估計有多少人在山谷外嗎？我們不一樣順利得贏了？你不是海天族人，你沒有失去親人！」 「就是。」法紀達附和，「你不願意我們自己去打！」法紀達站起來環顧左右：「你們誰要去殺該死的夜流王？」帳篷裡群情激昂，失去了親人的女人們瞪紅了眼。 「誰也不要想阻止我！我們海天族人是不可戰勝的！」法紀達吼叫著。 哈雲生知道自己無法熄滅復仇怒火帶來的衝動，他低下了頭，他還沒有樹立起自己的權威，他只得聽著長老們衝出帳篷的聲音。 「哈雲生。」哈雲生抬起頭，是開長老， 「你已經做得夠多了，謝謝你。」她的聲音不大但很溫暖。「我們必須去承受聖神給予的考驗。她在磨練我們的意志和忠誠。」 哈雲生突然激動：「用無數人的血嗎？用無謂的犧牲嗎？你們…哎。」哈雲生不是沒有信仰，他的信仰就是生存，為此他可以逃跑，可以吃人肉。可以非常冷靜。 「你怎麼知道我們打不下初日城呢？」開長老身後的安狄問他。 「因為我們的對手是菩提，他的外號是『狼』」 「『狼』？」 「狼會耐心等待獵物，它的戰術是讓獵物疲倦再一擊成功。」開和安狄若有所思。 海天族的武士列隊的向東開進，女人們金黃色的頭髮勾勒出一道亮麗的風景線，身上的盔甲很多是才從王國士兵的身上剝下，馬匹也少得可憐。但她們高挑健美的身體和俏麗的面容，如果夜流王看見怕也不忍心毀滅這美麗的「物體」吧。這是一支沒有什麼輕重裝，也沒有什麼戰斧隊長槍隊盾牌隊，甚至沒有攻城器械的隊伍…她們唯一不缺的是高昂的鬥志和令人心畏的噬人本領。 看來開和安狄說服了長老們，她們讓哈雲生帶領6萬名老孺，哈雲生苦笑了一下。他有意讓這支長龍緩緩向南行。出於安全因數，驊西那長老仍然讓安狄和瑪姬跟隨哈雲生。 聖安東尼亞 皇宮夜流王和藹地看著在花園裡嬉戲的愛麗莎公主，這是他唯一的女兒。她多麼像瑩啊。 「瑩，我們的女兒不知不覺已經20歲了。」夜流王站在曲廊的圓柱後，不去打攪歡樂的公主和宮女。 「尼可，看見她我就感覺我們老了。」夜流王回頭對身邊的散得尼斯太宰輕輕說。 「是的，達瓦。」散得尼斯太宰面具似的臉上浮現若思若哭的表情。 「叫我拉切，尼可！這讓我感到不孤獨。」夜流王和散得尼斯太宰，這兩個大陸最有權勢的人被「拉切和尼可」兩個名字帶入了曾經的回憶裡，那時他們還年輕，那時他們身邊還有一個人，一個天使——安吉拉·琪，拉切總叫她作「瑩」。 「尼可，我們就快把海天人滅族了，我算是對瑩和愛麗莎有了交代。」而當年的罪魁開拉皇帝，他的屍首早已蕩然無存。散得尼斯太宰沒有回話，散得尼斯太宰明白眼前口口聲聲喚他作尼可的已經不是當年被自己親哥哥追得入地無門的拉切了。 「你認為我做得不對？」散得尼斯太宰仍然默然。 夜流王的手放在散得尼斯肩上：「尼可，你為我作了很多，承擔了很多罪名，我知道。可一旦上了路，我們誰也不能回頭，是不是？散得尼斯太宰？」 散得尼斯太宰的面頰動了動，「你不知道的，拉切，我不是為了你。」他心裡說。 在平天鎮擊潰的20萬王國軍隊被擋在了初日城下，黑甲的憲兵騎士驅趕著面向他們來的方向。 「海天族人為什麼打我們啊？」 「我們到底和誰作戰？那些女人？」 「聽說海天族的男人全被殺了。」 「難怪她們像瘋了一樣。」人類第一勇士族的威名讓他們喘不過氣來。 「王國英勇的士兵們！」城牆下壘起的土台上傳了了嘹亮的聲音。「我是海·切西。我奉偉大的夜流達瓦的命令告訴你們事情的真相。」 「是切西中將！」 「疾風將軍！」 身為白龍軍團副軍團長的海·切西中將在王國的軍隊中擁有很高的聲譽。海·切西出身平民，自幼入伍，曾在東北跟隨夜流王參加了在雷金德瑞州對介家族和鄧士福歌王國聯軍的曼濱平原之戰。32歲在北方定邊郡對沃爾夫人的七日戰爭中一戰成名，他以 1000騎如風般奪取沃爾夫人的黑風要塞，俘虜敵酋萬酷萬騎長。作為夜流王一手提拔的將領，先後在除黑龍軍團的三大軍團擔任要職。切西為人謙和，善與士兵打成一片，深得士兵愛戴。 「海天族歷受皇恩卻反意頻生：先與沃爾夫人勾結製造了定邊郡四城屠城慘案，後因先皇察覺，乃與大叛逆開雲勾結謀害了開拉達瓦。當今達瓦憐海天族曾於社稷有大功不虞追究，但其狼子野心一再調起各地糾紛戰爭，使民不聊生，餓殍千里。如今又大肆殺戮，公開造反。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奉達瓦聖令：我王國全體將士同仇敵愾，務必全殲叛逆，打好這王國最後一仗！」海·切西中將毫不懷疑聖旨的真實性。 在城裡的菩提聽到震耳的喊叫聲笑了，他很喜歡比自己大6歲的海·切西，他是標準的軍人，會完美執行命令的軍人。 先讓城下的敗軍打一仗吧，他們可不是白龍軍團的士兵。看看自己手上的牌：44萬對 11萬！還有兩側翼的20萬，加上正趕來的16萬，夠了，第三道防線將只是擺設，他可不想黑龍軍團的那個殺神搶功。「菩提」——「狼」——「海天族終結者」！ 「安狄。」哈雲生叫住前面的安狄。「她們有戰鬥力嗎？」哈雲生指得是他率領的老孺隊。 「怎麼？」安狄對哈雲生有說不出的感覺，她下意識認為他在戰場上的判斷是正確的，長老們應該聽聽他的意見。 「菩提不回讓她們有攻城的機會，我擔心軍隊被陷在初日城下。我們應該作好向東南撤退的準備。兵力差異太大了。」王國的東南面是原屬淮拉州的思雅郡和法布德開州的黃石郡。駐防思雅郡和法布德開州的白龍軍團應該大多調到了中央州。「也許我們的下面就有敵軍。」安狄皺皺眉頭，這不是一個小的行動。「當然如果我估計錯了，也沒什麼的。起碼我們的行動會造成王軍的錯覺，有利於長老她們。」 第八章 與狼共舞（中） 在初日城左翼的是白龍軍團二縱三、四團，他們正趕往初日城，原本兩個團奉命把守拉布渡口到平天鎮沿線。拉布渡口是洶湧的紅河流入貝斯河處。 三團團長大騎士拉本日弘不斷在催使部下加快速度。他對身邊的副團長石長清月弘大聲說：「老石，我們陞官的時候到了。怎麼，你不高興？」石長清莫名其妙地歎口氣：「王國的柱石怎麼一下子成了反叛？」 「管他的，反正有菩提上將指揮，我才不管什麼海天族。」 「我們還是要小心為上。」 「哈哈，海天族和我單打我到是怕幾分，可他們現在掉進了菩提將軍的狼窩裡，我們就去打落水狗好了。老石，讓大伙加快，有肉吃了，讓後面的膽小鬼吃骨頭吧，哈哈。」 看著三團的軍旗越來越小，四團團長大騎士太和一郎日弘一臉的鄙視：「像搶屎的狗。笨蛋，海天族是那麼好戰勝的嗎？法丁西提，讓前面的輕步兵放慢點。」 拉本驅使著白龍軍團二縱三團一頭扎進了哈雲生才布好的口袋裡，從兩旁廢棄的農莊裡衝出的女武士迅速把急於搶功的三團攔腰截段，輕裝步兵和後面的重裝步兵隊騎士隊分了開來。慌成一團的士兵匆忙揮舞著兵器。 站在小丘陵上的哈雲生看見那些四五十歲的女人輕鬆地把一名名士兵刀砍劍戳，還有不少是生生地撕成兩半。論單兵作戰的能力海天族的確驚人。殲敵十萬的平天鎮之戰是在晚上，遠不如這樣在眼前清晰血腥。 「快，快列陣。」拉本日弘勒住了驚馬卻下達了錯誤的命令，這是無法逆轉的混戰，怎麼還有時間排陣。 看見呈一條直線急於趕路的三團王國士兵們在幾百匹匹馬的周圍聚集，哈雲生下令： 「少女隊出擊前軍！女神隊繼續攻擊重步兵，要纏住他們。瑪姬，帶隊殺了騎兵騎士，注意盡量留下馬。」 來不及布下防守陣型的三團完全被衝亂了，士兵雜亂無章的奔跑，士兵不斷的慘叫讓拉本日弘快瘋了，他沒有時間責怪自己連斥侯都沒有派的錯誤。幾條人影鬼魅般的殺到眼前，妄想擋住她們的騎士嚎叫著從馬上翻下，人頭和內臟被馬匹亂踩。一個身披天藍色袍的女郎上到了前面，她的眼睛盯死了肩有一槓三星的拉本，有一道亮光在眼前劃燃，那亮光象親切的撫摸，彷彿天國的門正在開啟，它的絢麗巧擊著拉本，拉本忘記了自己的所在，他想伸手去擁抱那來自天堂的召喚。 「不要。」一個人影搶在拉本的面前。還來不及出槍，亮光就成了死神的利牙，石長清的右肩先裂開，開在身上的大口子向左腰前進，白色的鎧甲變成了紅色，石長清的上半部乾淨利落的掉在地上，下肢隨著向前撲倒。 「沒想到我能看見自己的後背。」刀鋒沒有傷及心臟，石長清依然很清醒，肩上很疼又有點癢，他想撓撓，卻看見幾尺外的手指輕輕動了一下。天黑了？他想睡了，打了一生的仗終於該休息了。 「老石，長青！」拉本肝膽具裂，眼眶脹出鮮血，他野獸般地看著面前呆呆的女郎： 「我剮了你！」拉本瘋了。 第一次殺人的蘇安喀薩楞住了，石長清微微抽蓄的兩節身體使她一陣噁心。瑪姬和蘇安喀薩的配合十分默契，瑪姬的眼心神緊緊箍住了拉本，而她的影子蘇安喀薩使出了海天族的必殺刀技——「天神的召喚」。沒想到石長清做了替死鬼，就只有再殺他一次了。 瑪姬看見拉本發了瘋的從馬上躍起，破擊槍刺向蘇安喀薩，全是破綻，瑪姬不屑的把身邊兩個騎士劈下馬，蘇安喀薩會解決他的。瑪姬又擰斷了一個脖子，他太脆弱了。 怎麼？蘇安喀薩還是呆立不動。瑪姬急忙撞向蘇安喀薩，撞飛的蘇安喀薩避開了刺向心臟的槍尖，槍扎進了她的右肩。而瑪姬的武士刀準確地破開拉本大騎士寬寬的胸膛，兩位大騎士兩招斃命！ 拉本飛在空中看見四下裡逃命的士兵，肚腸撒得漫天潑地，空中飛舞的不止他的血。 「結束了，我的三團。」拉本落在他的戰友旁，激情過後有沁入心脾的寒冷，拉本最後看了一眼已經閉眼的石長清。 失去了最高指揮官的士兵完全陷入了潰敗之中，他們只知道漫無目的的亂跑。抱著蘇安喀薩的瑪姬好笑地看著士兵在她身邊跑來跑去卻不知道攻擊她。她想起哈雲生戰前的交代：「首先是摧毀他們的鬥志。」 哈雲生明智的選擇了正確的作戰思路，海天族的驚人戰鬥力要求是緊接住自己的敵人。哈雲生在羨慕：十歲的小姑娘怕比他也絲毫不弱，他也看見了發生在蘇安喀薩身上的一幕，優秀的她們需要的是戰火的考驗。 完全喪失了戰鬥意識的三團向後潰敗，輕裝步兵被完全消滅，該死的重鎧甲真的讓重裝步兵死的差不多了。不過被追殺的軍人還是跑得很快，很快就追上了四團，並且把自己的命運也帶給了他們。 菩提上將滿意地看著城下的撕殺。幾乎沒有什麼耽擱，在陽光下海天族的金黃色頭髮在陣地上捲起一條條的波浪。王國軍陣前列的弓箭手沒有發揮什麼作用，而城牆上的魔法師就根本來不及施展攻擊魔法女武士就輕鬆的衝到了陣前，在黑壓壓的陣地上肆意沖刷出幾個口子。本來就不善於近戰的弓箭隊成了第一批犧牲品，他們的血和肉被絞和成薄薄的一層霧障。 「好快的移動，不能讓她們有攻城的機會！」菩提想。黃色和青色為主的王國士兵被金色的波浪捲在其中，一條條刀光伴隨著人影在人群中綻放。利用快捷的移動，超強的攻擊和復原，決不糾纏，女武士肆無顧忌的捲走心目中敵人的生命。嚎叫、奔跑、斷肢、倒下的士兵混淆了官銜、級別、兵種。一個個的方陣被攻擊、變型、潰亂。一肢手臂飛上了天，手裡還緊握著一柄戰斧，又有一個人頭在空中化起一道弧線，提溜著一串血珠。血和肉充盈的霧障在變厚，金石聲交錯的戰場讓人知道生命是會如此的廉價，一瞬間就成為遊蕩在愛與很之外的魂靈。 「比我想像得還凶狠。」菩提倒吸了一口冷氣，好彪焊的海天族！多虧死得可不是他的白龍軍團。菩提回頭對他的副官說：「他們要頂不住了，通知憲兵隊和督戰隊準備。」果然，王國軍的陣腳在向後慢慢地移動，海天族的打擊在不斷加大，被切西鼓舞起的鬥志在鮮血和死亡面前逐漸崩潰。第一個士兵向後轉了，不一會，整個兒崩潰的軍隊向初日城湧來，海天族則成為大屠殺的兇手在後面追逐著。初日城門緊閉，城下有王國軍隊，可不是歡迎那些想進城的士兵，十幾列弓箭手力圖把後撤的軍隊重新趕回屠刀下，前後被夾擊的士兵在無力的哀怨，一具具屍體被紛亂的腳步踏成肉糜，受傷的士兵在作可憐的掙扎。木然的督戰隊發出的魔法，火球、風刃、水箭對天生抗魔的海天族用處不大，但王國的人類士兵卻不得不只有再轉向迎向另一面的死神。太陽在慢慢的下滑，戰場上越發激烈，絕望的士兵在反覆來回於城門的幾個回合後，終於明白要嗎你死要嗎我亡。 戰爭一點點的暴露出殘酷的本性，一名長槍兵被腳下的屍體拌了一下，一頭栽向圓瞪著大眼的火戰士，對方長蛇一般的槍筆直地戳進士兵的天靈蓋，長槍兵怨毒得感受從頭頂傳來的劇痛，他拋開自己的長槍，雙手緊緊抓住慣頂的槍桿，槍在頭頂旋出一個洞，白色發膩的腦漿冒了出來，在士兵藍頭髮上形成白色的帽子，士兵的腿跪在地上，眼睛裡只有白色的眼仁，他的雙手還是緊緊握住長槍。「大蟲！弟弟！」大害狂叫著率領士兵們衝擊眼前的兇手。 看著逐漸瘋狂的士兵和一直瘋狂的海天族殺手，菩提明白她們被自己拖在了城下。他不敢冒險在攻城戰裡消耗海天族的兵力，鬼知道這些行動迅速的亞人類會不會溜進城裡。現在只要兩側翼一到，勝利必定屬於他。看看身邊的魔法師們，本來想用自己在王國軍團中最強大的魔法團以士兵做誘餌的，不必要了吧，眾所周知海天族的抗魔力讓他猶豫再三。 「命令一團50刀盾隊，二團50戰斧隊出擊！」菩提必須把所有的海天族人全拖進來，他要的是不使一人漏網的「填海」大捷，狠狠心的再加上一個整裝團的兵力，一共8萬人！ 阿蘭的手已經在微微顫抖，她率領的一隊雲戰士500人四次衝到了城下，又四次被趕從城邊趕了回來。周圍全是殺紅了眼睛的王國士兵，再沒有人類和亞人類，大家只知道出手，砍、刺、再砍、再刺。2萬名海天族女武士不能再隨心所欲的在人海裡穿梭，她們被一團團的圍起，四周是不斷的兵器加身。1：10的較量！ 城上傳來了號角的長鳴，一隊隊的白袍戰士排陣後隨著「嗚嗚」的低吼聲緩緩的前進。 「我們的援軍來了。」王軍的氣焰更勝，他們也嚎叫著一輪輪的衝殺。隨著8萬人的加入，廣闊的戰場上佈滿了更多的怨靈。 「圈起來，向外衝找其他姐妹！」阿蘭用海天族特有的心意通告訴大家。移動的時候，一位女戰士中了一箭，剛撲在地上就被無數刀槍釘在地上，她的頭隨即被砍了下來，戳在長槍上。士兵被死不瞑目的女武士激起了凶性，原來海天族也是人的肉體。 「月牙！」稍一恍惚，一個起碼是一級的刀士兵瞧準了空隙，搶到了阿蘭的近身就是一刀，阿蘭晃過，直來直去的狠狠還了一刀，刀竟然沒有砍開盾牌卡住了。那一瞬間，阿蘭和死神來了個面對面。刀盾士兵森森的刀光撲面而來，阿蘭遲鈍的居然沒有出腳。她眼睜睜看著，看著。身邊的姐妹接住了這一擊，她的腳剛踢飛一級武士，自己的後背已經插入了三四支長槍，她疲倦的身體再也無法阻止冰冷的打擊，一支槍尖從前胸露了出來。「哥哥。」女郎喃喃的說了一聲。 更多的女武士頭顱被穿在槍桿上，她們的身體和王國的士兵糾纏著被踐踏，染成紅色的泥土吸收不了這麼多的鮮血，踏上一腳就「吱吱」地冒出一層紅色。擺在海天族面前的有兩條路：拼，直至死亡；撤退，扔下2萬人。終於，留在後面的3萬多名女武士加入了戰場。 太陽怕也無法忍受人之間的血腥向地的盡頭墜落。感到心在墜落的還有海天族的長老們，她們和5萬名女武士一起在作最後的掙扎，她們已無力挽回敗局。戰事已經完全傾斜到菩提這邊，海天族在向後移動。彷彿要給上最後一擊，初日城的右側出現了黃袍的王國士兵。 「我們是不是應該全軍出擊？」海·切西問。 「再等等。」菩提計算三四團也應該來了。 太陽還剩了一圈光輝，海天族強大的戰鬥力不斷讓王國士兵死傷，她們離城越來越遠，受到右側的衝擊，她們盡力合在一處向城的左側後退，對王國的士兵而言，每前進的一步都是生命為鋪墊，可勝利就在眼前。一條屍體鋪出的大路蜿蜒的通向最後的戰場。 「來了。」菩提和切西發現了三四團的軍旗和白盔甲的士兵。 「我們出擊吧。」切西再次問。菩提心裡盤算：自己已經出動整三團，而且勝利在握，海天族人全被捆在人海裡，沒有必要在浪費了。要知道，有軍隊才有實力。看看黃龍軍團吧，可能吉天夫連兩個縱都沒有了，也難怪他會被夜流王招到都城閒賦在家。 「不用了！」菩提主意已定，反正這功勞誰也搶不去。 太陽完全不見了，在這明特拉雷王國內鬥的夜晚，星星也閉眼不出。 「她們突圍了。」遠遠的一大串火把向北方，也就是初日城右面逃逸，而王國士兵是沒有火把的，筋疲力盡的戰士沒有了使出魔法的力量。菩提正在考慮，斥候匆匆來報：「一小部分往南逃竄，三四團正在追殺。海天族大部分向北逃竄。」菩提來不及細想：「命令三四團向南追擊，參戰的白龍軍團向北追擊。騎士團、輕裝步兵隊立即出城向北追趕，不可使一人逃脫。其餘士兵進城休息。」這樣萬無一失的功勞加上買了人心，可以。天空裡飄起雨絲，將近大半年沒有下雨的王國西方在這血腥的夜晚哭了起來。 三四團追趕著海天族的女武士在趁黑行軍，仔細看看，三四團也是清一色的海天族女人。夜深了，雨更大了，放棄了全部馬匹的海天族人深一腳淺一腳的亡命。 「我們往南，渡過紅河進入思雅郡！」被雨嗆了一口的哈雲生猛咳了起來，他聞到了嘴裡的血腥味。 第九章 與狼共舞（下） 用三四團的盔甲喬裝改面的哈雲生救出了瀕臨覆沒的海天族武士，但他的心裡並不有一絲的滿足，在他的內心深處，海天族已經是他私人的軍隊，而愚蠢的所謂長老們竟然不理會他的方案。從來班叟暗示到卡即臨終時的拜託，他把自己放在了與零裡皇帝比較的心理中。在過去的經歷中，他意識到所謂的英雄不也是要吃人的，只不過背著吃而已。 哈雲生的心在激烈的起伏，不承認所謂的神魔封印的身體卻在鬧彆扭，路在雨水的浸泡下出奇的泥濘，他在海天郡密密的森林裡跌跌撞撞的前進，沒有復原的身體腳象灌了鉛。在王國過去相對平靜的近百年裡，人類開發自然的足跡已經慢慢達到荒瘠的王國西部，可戰爭又迅速的拆毀了這一切。 「我背你。」不等他的回答，瑪姬背起了哈雲生。在這個慘淡卻又充滿了希望的夜晚，哈雲生感受著女郎隔著衣袍傳來的體溫，他覺得有一種最原始的情感在體內復甦。在佔有的貪戀中，他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菩提快發瘋了，直到天亮北追的軍隊才注意到前面的足印大多是馬匹留下的。回報的斥候戰戰兢兢的不敢看菩提發紅的眼睛，他真怕自己成為士兵鍋裡的食物。南追的三四團乾脆一直沒有消息，派了四批斥候都一去不回。 「報告！南面的斥候回來了。」菩提大喜，顧不上架子，急忙走出房間。緊跟的海·切西卻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刷。」菩提撕碎了大捷的戰報，他已經是一隻發了瘋的狼，第四批斥候發現了大土坑裡被剝光了的三四團士兵的屍體。看著漫天飛舞的紙片，菩提的臉頰不停的抽動。 「將軍，我們還是大捷的。」一個全身蒙在黑袍裡的人低沉地說。 「唔。」若不是他的身份特殊，菩提只怕會用帶了指套的手碎了他。「法師還在取笑本帥？」 「非也。」魔法師的手從黑袍下揚起，那一雙白得透明的手象巨大的吸盤把所有的紙屑吸在手裡。隨著不壓韻的呤唱，完整的大捷報告出現在手裡。沒有理會眾人的詫異，魔法師說：「10餘萬海天族僅有一兩千人逃脫，算不算大功？況且是有將領對達瓦剿滅海天族心有異念才使反賊僥倖的啊。」恍然大悟的菩提發出了開懷的大笑。 沒有人能再從記憶裡磨去眼前的一幕：十數萬具殘缺不全的屍體密佈在初日城外的平原上，他們糾纏著、捲曲著，像一個個熟睡的嬰兒在雨中就這樣默默講述昨日的戰爭。血紅的積水在他們昔日戰友的腳下打著旋，血水上還漂浮著一層油花。一位二級的武士坐在屍體中，他的一隻手緊緊的握住插在地上的軍旗，軍旗完整而無力的緊貼著旗桿，像一支光禿禿的木棍。武士只有了一半身體，被雨沖刷的肉體見不到一點紅的顏色，發白的軀幹纏繞了一團團的肚腸。武士的頭低垂著，好像在為自己默哀。有些士兵忍不住嘔吐，更多的是在雨中靜立。 沒有頭顱的是海天族的女武士，她們的上萬個頭顱正懸掛在城牆上嘲笑地看著王國的士兵，等一會就要裝在袋子裡運去都城聖安東尼亞。她們極少完整而本應是曲線畢露的身體和敵人們的牢不可分的靜靜地躺著。士兵們沒有了憤怒，這是一場公平的戰爭，至少對於親自上過了那場戰場的人。這也是力量懸殊的戰爭，是明特拉雷帝國開始的標誌。 14萬人的屍體被埋在初日城郊的一塊荒地上，那個地方連死亡魔法師也不敢去召喚魂靈，那個地方肥沃得十年長不出一根草，那個地方人稱「冥地。」 聖安東尼亞沉浸在歡樂之中，王國最大的隱患被英勇、智慧的菩提將軍消滅了。當然還有一些殘敵，可那算不了什麼了，在菩提將軍的報告中指出這是因為擔任側翼進攻的黃龍軍團二縱縱長月役官楊無的縱敵，因此要求懲罰有縱敵行為的月役官楊無的呼聲高漲。智慧的菩提將軍沒有讓夜流王為難，楊無靈騎士和下屬30餘人的頭顱隨著海天人的頭顱一併呈現給了偉大的達瓦。 同歷2641年5月13日，初日城之戰結束，海天族死34000餘人；王國陣亡11余萬。 同歷2641年5月15日，菩提被授予侯爵位。同日，黃龍軍團長星騎士吉天夫上將辭去一切職務。6月11日亡故，享年62歲。原軍部瓦。費爾南丁中將繼任黃龍軍團長。同歷 2641年5月18日，菩提上將奉詔進都，追剿一事暫由白龍軍團副團長海。切西負責。 同歷2641年5月18日，哈雲生和海天族人到達拉布渡口。 明特拉雷王國地理： 東北：雷金德瑞州 介家族管轄 王國設斤則郡 置青龍軍團 東： 斯嗒思州 霍克王管轄 王國設其堪埔達郡 置青龍軍團 東南：法布德開州 來根大公管轄 王國設原野郡黃石郡 置白龍軍團 西北： 原淮拉州 開雲王管轄（已死） 王國設海天郡思雅郡 置白龍軍團 西： 法拉威州 愛德華大公管轄 王國設利蒲裟郡定邊郡 置黃龍軍團 中央和北：中央州 都城：聖安東尼亞 王國 置黑龍軍團 明特拉雷王國軍銜及軍隊編制： 軍團 縱 團 隊 曹長 士長 120萬人 3縱 40萬人 4團 8萬人 100隊 700人 20曹 34人 4組 8人 將官：（大、上、中、少） 軍團級 役官和弘官：（日、月、星） 縱、團級 尉官：（上、中、少） 隊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