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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東方亞修

作者:ttrce

  之大陸 東方國中都

  儘管長老們由星辰中得到了預示,但線索只得「開陽雙星」,實在是難以推測出些什麼來,一時間,星湛也找不出好方法,當天依然照常處理政事。

  到了夜晚,星湛便到無憂宮中的觀星台,這個全中都最高的建築物,觀看星辰的運行,運用占星術演算東方國未來的走向。

  占星術是一門根據星辰的方位、形狀、遠行、變化預測自然災害及人事的學問,大至軍隊出征及軍事遇敵與否的情形,小至小兒斷你及乳母選擇的運用,皆可由星辰的運行看出端倪。

  星湛身為凰龍聖星使,更超脫了世俗的限制,在她的眼中,每一個人都受一些星星影響,而相關的人又會受對方的星宿所牽引,世間眾生在她眼中都只是一個個受命運擺弄的傀儡,每一顆星星牽引一條線,只要掌握星星的規則,傀儡的命運一望及知。

  「七殺、破軍、貪狼犯翼宿,竹羅三限在苗族上空,」殺破狼「像,苗族要大亂了。」看著天上的星辰,星湛低聲說出這段預言,對星湛而言這只是一個日常工作,卻不知道看不見的命運之手已慢慢將她放在這場洪流之中,更成為大亂的導火線。

  她再望西方天空,一片紫雲由西方延展而來,慢慢的往中都的方向移動。

  「紫氣西來,主王者、友人來訪,東方亞修快回來了啊!」看到此像,星湛歎了一口氣,不動如山的容顏亦泛出一陣苦笑。

  看到如此不吉之兆,星湛已沒有心情繼續觀星,返回位於觀星樓下方的臥室,穿著占星袍直接就倒在床上,開始苦思要如何逃離東方亞修。

  對星湛而言,東方亞修是個從幼時起就開始的惡夢,沒有人知道在外人前面勇猛果敢,堅毅霸氣的東方亞修在星湛面前的模樣,而這一切都從星湛十二歲進宮那年,東方平常將東方亞修介紹給星湛的那一瞬間開始。

  「皇兒,來,這是星湛,他是我們的皇龍聖星使,以後國家就交給他了。」

  「星湛,這是我的孩兒,東方亞修。」

  東方平常牽著星湛的手,帶他到東方亞修面前,牽起兩人的手握在一起:「以後兩個人要共同為東方國努力喔!」

  當時十七歲的東方亞修已具備王者風範,豪氣霸氣融合在他年輕的臉上卻不顯得突兀,但他一看到星湛,眼神中的霸氣轉為驚艷,由驚艷化為癡迷,開口第一句話就是:「星湛,你好可愛,來,跟大哥哥一起玩好嗎?」

  星湛在事前雖已算到東方亞修對她來說是禍星,但萬萬想不到竟是如此之禍。

  悄悄的,她抽回了手,退到東方平常身後,拘謹而有禮的答著:「太子殿下,臣尚有早課未做,請容臣先行告退。」

  東方亞修聽了這話,慇勤的往前一踏,再度握住了星湛的小手:「星湛,你要上什麼課?我可以教你!」

  星湛手強被東方亞修牢牢握住,熱切的目光不斷的射在身上,星湛瞬間頭皮發麻,全身上下起雞皮疙瘩,第一印象就是給了個負分,心中暗下決定,以後能離這個人多遠就有多遠。

  但這只是星湛惡夢的開端罷了。

  接下來的日子,每逢星湛入宮參政,身邊總是有個亦步亦趨,死纏不放的東方亞修。

  在最初的時候,東方亞修最常出現的模樣是——右手拿著一個籃子,左手拿一把蒲扇,三不五時對星湛噓寒問暖,不時由籃中拿出蜜水、甜點,生怕星湛聽政時渴了餓了,左手的蒲扇則阿,不讓星湛被暑氣侵害。

  當有蒼蠅蚊子飛來星湛身周時,東方亞修更是用東方家傳皇極驚世典威力無匹的「龍神指」一支支打下,還不敢打死,就怕被星湛誤以為是一個喜好殺生的人……

  星湛十二歲的夏天充滿了愛情的苦澀。

  星湛怎麼也不知道為什麼會被喜歡上,若是把這問題直接了當的去問東方亞修,無疑是自掘墳墓的行為,所以她自始自終都沒有弄明白過。

  為了擺脫東方亞修這個麻煩,星湛苦思良久,最後想出一個辦法:建議平時就很懶的東方平常,將巡狩這項職責交給東方亞修,此招果然有效,東方亞修帶著遺憾到各地代父巡狩。

  此時阿骨打大軍恰巧入侵,兵圍中都,心繫星湛的東方亞修,心急如焚,以著快戰的兵法揮兵急援中都,為了避免星湛再陷入危機,更徹底毀滅阿骨打部落,這場被史家譽為經典之戰的戰役,背後的真相卻是如此,歷史的真相和表象總讓人啼笑皆非。

  當東方亞修好不容易擊退阿骨打的進襲子弟兵後,前線的戰事稍歇,立即進宮找尋星湛。

  他原本期待得到熱情的擁抱,和含著淚水的感激,事前算到的星湛卻搶在他說話及有動作之前,將由皇帝那用計取得的聖旨丟給東方亞修。

  聖旨簡單寫著:「皇兒阿,經此一役,我軍大衰,酌皇兒即日赴陽關整軍經武,並封皇兒為護國大元帥,聖旨到即刻出發。」

  東方亞修剎時被澆了一盆冷水,但皇命不可違,他也只能忍著淚水遠走陽關,進行軍團的整編,而為了彌補他思念星湛的心,軍團的名字則取東方亞修的乳名「虎兒」和「星湛」的其中一字,威震之大陸的「湛虎團」團名正是由此而來。

  時光荏苒,倏忽間五年就過去了,東方亞修用盡心機想爭取回中都『伴親』的機會,一封封的奏冊不斷往中都傳遞,以著各種名義要求要回來鎮守中都,但這些奏冊總是先由星湛這政事的實質管理者先看過,並給擋下。

  第一年,阿骨打殘黨未滅,中都危機仍在,不可輕忽;第二年,湛虎團兵員訓練不足,需要大將軍坐鎮,星湛簡簡單單就給打了回票;第三年,大將軍麾下尚無可獨當一面的大將,邊境安危為重,此議暫緩;第四年,國內適逢災荒,大將軍巡狩邊境並留心特殊礦產資源,增派兵員運回中都供作生產;第五年,西方蠻族蠢蠢欲動,務必加強警覺,著大將軍就地屯田養兵……

  只有在這個時候,星湛才會無比慶幸,自己擁有權柄可以參知政事,並有實質下決斷的權力,若非如此,東方亞修又怎能給下放到邊疆去呢?

  可惜的是,東方亞修雖無法常駐中都,卻可以在慶典、皇上壽宴的時候回來,他畢竟是東方國的太子,一些國家的重要日子還是必須要有他的。

  於是,每當東方亞修進京述職的時候,恰巧就是星湛微服出巡,訪查民情的日子,這種王不見王的情形持續了好幾年,慢慢的,「鎮國雙衛」不合的謠言甚霄塵上。

  為了弭平這種謠言,東方平常難得以個人意志下旨,命星湛今年一定要和東方亞修公開出場一次,以平息人們的猜測,平時很好說話的東方平常在這點異常的堅持,任星湛說破嘴也不改變心意。

  沒有人能瞭解,東方亞修對星湛而言真是一場夢魘啊。

  拂曉,星湛猶酣臥於由霞羽鳥羽所編織而成的衾綢上,漸漸照拂於其臉龐上的朝霞亦不能喚醒他,在昨日占星得出「友」將來訪的結果後,苦思對策,深夜才輾轉入眠。

  「星湛,星湛!東方亞修來了,正在門外。」這次,小圓以著極小聲的的音量在星湛耳邊輕聲說。

  以一般的狀況,這種音量並不會吵醒酣睡中的人,但星湛一聽到「夢魘」的名諱,立即由床上驚醒。

  「小圓,真的嗎?在…在…門外?怎個可能這麼快?」星湛聲音帶著不自覺且無法控制的抖顫。

  「是的。」深知內情的小圓完全可以理解,且非常同情星湛,但肯定的答覆戳破了星湛的期待。

  「占星的結果是說明天到啊…而且,」湛虎團「的大軍不是至少有二日的腳程嗎?」身為「皇龍聖星使」占星的準確度不容置疑,星湛昨日便推算出東方亞修的方位,但…東方亞修的腳程再怎麼快,他絕無法今天清晨就到達的。

  星湛勉力寧定心神,思索著應對之法。

  「小圓,你就這樣回報他,昨夜為國占星,一宿未眠,現已入睡,難以喚醒。」星湛以著極小聲的音量吩咐著小圓,深怕被門外不速之客聽著一字半句。

  「是。」小圓點頭表示理解。

  然後她以較大的聲音說:「星見大人,星見大人,東方殿下來訪…怎麼辦,叫不醒耶…好吧,問問看東方殿下的意思好了。」她往寢宮門外走去,臨走前對星湛眨了一下眼,還順手將紗帳放下,隔絕出床及對外的空間。

  腳步聲極輕,但又足以讓門外的那個人聽的清楚。

  「東方殿下,昨日星見大人思索星辰的運行對國運之影響,所以近拂曉才入眠,奴婢有嘗試叫喚他,可叫不醒,殿下,您的意思是……。」小圓聰明的將問題丟回給東方亞修,東方亞修絕不會想做出吵醒星湛這種讓他不高興的事。

  「我千里奔馳,卻無法見到一面…小圓,你瞭解我心中的失落嗎?」東方亞修陽剛的臉龐赤裸裸的寫上落寞。

  「那我去叫醒星見大人,說殿下您急切的想要見到他。」小圓機靈的回應,話明著是幫東方亞修,可暗地裡卻是用話困住了他。

  「不,不要,五年我都忍了,這一時半載算的了什麼!」東方亞修趕忙拉住作勢欲走的小圓,極具男子氣概的說出令自己心頭淌血的體貼話。

  「殿下,小圓都瞭解,我還是幫您叫醒大人吧。」小圓也一臉同情的說。

  「不不,我等他醒好了,或者,小圓,你能不能讓我看看星湛…我看一眼就好。」著實忍不住內心思念的煎熬,東方亞修不顧太子臉面,低聲下氣的提出這個要求。

  「殿下,這……」小圓一臉為難。

  「真的,一眼,就一眼。」東方亞修信誓旦旦的保證。

  『如果我現在放殿下進去,那麼,以後當殿下有更進一步的要求時,我就有理由以「上次放你進去,已經被星湛大人斥責;這次您的要求,我不敢再答應了」拒絕掉了;而且現在答應殿下的要求,賣一個面子給殿下,以後搞不好……』小圓在心中仔細思索,做出了令星湛痛心的決定:「好,就看一眼。」

  星湛臥在床上,豎直了耳朵滿心期待的想聽到東方亞修離去的腳步聲,怎奈,遲遲沒有沉重的軍靴漸行漸遠的聲響,反倒聽到兩人低聲商議的聲音,心下十分忐忑。

  突然,寢宮的門開啟了,靴子走動的規律聲音往床邊移動,嚇得星湛連忙翻過身去背向大門。

  當靴子的聲音停止時,星湛知道東方亞修已站在床旁,隔著紗帳看著自己,熟悉不已的專注眼神,又再次凝在身上,星湛只覺背上寒毛直豎,一動也不敢動。

  東方亞修輕柔的走進星湛的臥室,將腳步聲放到最輕,生怕驚擾到星湛。

  (星湛的房間還是跟以前一樣阿…)

  每當東方亞修回京述職時,總是習慣性的將大部分的時間呆在星湛房中(主人不在,其他人也不敢擋),在房中看著牆上星湛親手所題的字畫,一櫃櫃藏書,原木做成的桌椅傢具,和一對高懸牆上的劍,假裝自己與星湛同在,從未分離過,這五年的思念充滿了這間斗室,房中的哪一處角落有污漬,哪一個家具有磨損,自己恐怕比星湛還要清楚吧。

  東方亞修從懷中拿出一本古籍,隨手將它放置在桌上,這些年來他送了不知多少禮物書信,發現星湛除了書以外,其他的總是委婉的拒絕,為此,東方亞修以自己大元帥之名下令百姓上呈書籍,為的就是挑出星湛可能會有興趣的書種。而他的這個動作還在民間博得一個文武雙全的美名,但這些浮名對東方亞修而言都不重要,他只要星湛能看得上這些禮物,在看書的時候會想到自己,那一切就不枉了。

  見星湛翻了一個身,東方亞修心想:「糟了,我腳步聲還是太重,打擾了星湛的睡眠嗎?」

  他將真氣運至湧泉穴,微微吐出真氣,身體浮了起來,慢慢的飄到星湛床旁,透過紗帳,著迷的看著他朝思幕想臉蛋。

  緊閉著雙眼,但身體所有的感官都處於警戒狀態的星湛,察覺到東方亞修炙熱的眼光在自己的臉龐上燃燒,明瞭無論如何翻身總避不開他的視線,索性將自己的頭埋入棉被中,全身縮在棉被裡,雖然可能性不大,但或許東方亞修會因為看不到人了而識相的先行離去。

  「真可愛,星湛整個人縮起來睡覺的樣子真可愛,不過,這樣會不會窒息阿?」心中偷偷讚歎的東方亞修對星湛的意圖無感無覺,倒是擔起無謂的心了。

  雖然東方亞修只是進來了很短暫的時間,但每一刻對星湛而言都是如坐針氈,星湛明瞭床畔的那個人絕不會主動告辭,只好將希望寄托在小圓身上,希望她夠機靈。

  「殿下,不只一眼了,您…」小圓吶吶的提醒著。

  「讓我再留一會,好不好?」東方亞修怎麼也移動不了腳步離去。

  「可是,星湛大人很淺眠的…。」

  「你沒看到我腳都懸空了嗎,放心,不會吵到他的,我想,你可以先去準備星湛清醒後所需要的早餐了,如何?」終於,對眼前的電燈泡感到不耐,東方亞修淡淡的下了命令,雖是用提議的口吻,但身為侍女的小圓怎敢不遵從呢。

  聽到護身符要被支走了,小圓一離開,東方亞修更不曉得會做些什麼…星湛立即做出要清醒的決定。

  星湛再度翻身,把霞羽鳥被微微扯開,露出臉龐讓其照射到清晨的陽光,蠕動身子,眼皮微微的顫動,星湛努力表演出快要清醒的樣子。

  「糟了,星湛大人被我們吵醒了,殿下,你快離開,萬一被醒著的星湛大人看到,知道是你吵醒他的就不好了。」小圓假裝緊張,急迫的把東方亞修往門外推。

  東方亞修雖然很想留下來,看到星湛剛睡醒時誘人的樣子,但是他更害怕因為吵醒星湛的睡眠而被厭惡,只得依從小圓的提議離去。

  東方亞修依依不捨的離開後,星湛張開雙眼,緩緩的坐起,對小圓施以責備的目光,小圓似乎要說些什麼,但一看到星湛的目光卻又不自主的低下頭,畢竟星湛的目光不只有責備的意思,更給人一種看透的感覺,彷彿自己做的事早在星湛的預知中,令人無法心生反抗之意。

  星湛看著小圓道:「小圓,我不是說過你本命屬『星宿』,最忌自作主張,將他人的話當耳邊風,一意孤行嗎?我吩咐過,不要放讓東方亞修進門,你卻將他放進來,我平常雖是待你如妹,但有些該注意的分野還是得留意。」

  話語並不重,只是點到為止,這樣的情緒反應對星湛而言已經算是極大了。

  侍奉星湛已久的小圓明瞭了他的意思,忙不迭的說:「奴婢知錯,奴婢再也不敢了。」

  星湛面色微和:「今次原諒你,備妥衣服,我要面聖。」

  小圓急急忙忙行個禮,轉身就跑出門外。

  星湛輕輕撥開紗帳,伸出修長的纖足,正要踏到地面時,卻又微微的一縮,眉頭不自覺的皺起,歎了一口氣說:「東方亞修阿!你怎麼連走了都要留下麻煩。」

  只見地上薄薄的一層灰塵,要不是以星湛的眼力也看不出來,而那正是東方亞修連夜趕回,風塵僕僕所夾帶的風沙,生性喜潔的星湛手一揮,一道柔和的氣勁捲起,將地上的風沙吹向門外,隨著地上灰塵的離去,星湛才滿意的將雙足踏在地上,直起身來迎接一天的開始。

  當小圓將備妥衣物拿到觀星塔上後,星湛摒退小圓,換上新的觀星袍,稍微整理丁容,立刻前去面見皇上,既然東方亞修提早回來,那應付他的對策也要提早進行。

  中都城西,一個擁有廣大庭院的宅邸,園中的景致採用「先藏後露,欲揚先抑」的設計手法,先把園中景致隱藏起來,不使你一覽無遺,然後在經過曲略展一角,撩動心弦,最後才突然展現在面前,令人驚歎不已。

  方正格局的會客殿,門窗採用菱花隔扇,向上微翹的飛簷隨著線的曲折顯示出飛動輕快的感覺,配以寬厚的正身和寬闊的台基,使整個建築安定踏實而毫無頭重腳輕之感,體現出協調舒適的效果。

  配上鋪在殿中的上品金磚(顆粒細膩,質地密實,敲起來有金石之聲的玉磚),更顯得富麗堂皇,但如此氣派的建築,卻掩不了一種沒落之感。

  本應人聲鼎沸的大廳,此時只熙熙落落的站了兩人,一個頭頂金冠,眼睛狹長,眼尾眉梢都略微上揚,感覺絕非猥瑣,但其散發出來的氣勢,在在說明他是一個心機相當深沉的男子,而他就是當今皇上的弟弟東方毅。

  莫看東方毅現今門前冷落車馬稀,偌大的建築沒有幾許人煙,但在星湛執政之前,卻是東方國實際的掌權者,東方毅自幼就極為聰穎,相較於平庸無能的東方平常可以說是皇室中的希望之所在。

  得到皇室中眾大老的的擁戴,紛紛要求重立太子,先皇以一句「自古傳長不傳幼」了回去,這件事就此告一段落,但東方毅勢力高張卻是不爭的事實。

  畢竟相較於無能的東方平常,東方毅長袖善舞,禮賢下士,仿上古養士之風,門士三千,能人輩出,許多朝中要職皆由東方毅的門人擔任,在先皇死後,東方平常執政時,東方毅的勢力已遍佈朝廷,更有人以這段話來形容當時的盛況:「朝中無黨,惟所見者皆賢王門生也。」

  東方毅掌握了朝政,在朝中萬事都由其作主,東方平常形如傀儡,但東方平常卻毫不在意,對東方平常來說,事情有人承擔反而是一件好事,因此東方毅可以說是東方國名符其實的太上皇。

  十年的苦心經營,東方毅不只在軍政上取得了實權,也將東方國治理的井井有條,更在民間得到賢王的稱號,更有些地方出現百姓只知東方毅,不知東方平常的情形出現。

  但這一切都在五年多前改變,當時星湛初掌皇龍聖星使之位,在東方平常全力支持下,漸漸在朝中建立了威望,東方毅的勢力逐漸消退,更甚而東方毅在面對當時只有十二歲的星湛,那雙看穿一切的雙眼,每每令其在午夜夢迴際驚醒,在被取代的恐懼下東方毅決定發動政變。

  天不從人願,阿骨打的入侵硬是打斷了這個計畫,在國家安全勝於一切的觀念下,東方毅命令當時已集結的大軍前去迎擊,東方毅曾想過以護國有功為由,順理成章逼東方平常將政事實權再交回自己手中。

  事情總是無法預料的,大軍被阿骨打一舉擊破,更被兵圍中都,最後由東方亞修解開這亡國之危,但對東方毅來說,卻是其霸權的結束,在喪失軍權的情形下,朝政又逐漸被星湛掌握,門下見勢頭不對紛紛離開,短短五年昔日冠蓋雲集的賢王府,淪為見證官場起伏的實例。

  東方毅對著身旁一個身穿青衣面目清俊的男子說:「士麒,你看這件事有幾成把握?」

  士麒道:「王爺,小的只有五成把握,畢竟星湛這人行事本就低調,並不常出現在大庭廣眾之前,小的只能就他的習性判斷。」

  東方毅歎了一口氣說:「五成,只有一半的機率,我以前做事不到九成把握都不敢輕舉妄動!」

  士麒也隨之微歎道:「今不比往,王爺我們也沒有退路,難道王爺你甘心一輩子就這樣嗎?」

  東方毅眼神掃過室內的繁華,苦笑道:「是阿!星湛一手遮天的日子也有五年了,我還能有幾個五年呢?」

  「王爺,那就幹吧!就當是最後一場豪賭!五成的機率代表我們還有一半的勝算!只要星湛不在!王爺,東方平常還能靠誰呢?」

  東方毅緩緩的點了個頭,對著無人的一角輕聲喊道:「亮音!這件事就交給你了!」

  很快的,先是細細的一聲足音由樑上傳出,接著一陣衣裙飄飛聲遠去,東方毅的臉上也露出了淡淡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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