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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此間的少年

作者:江海

  第1小節序章

  在宇宙的深處某個不知名的星系,有一個星球,姑且叫它做烏托邦吧。從太空中俯視,烏托邦是一個藍色的星球,佔烏托邦四分之三面積的是海洋,剩下的那四分之一被分成了一塊叫做風雲大陸的傳奇大陸。和它的名字一樣,風雲大陸上充滿了風雲。

  風雲大陸上生活著三個智慧的種族,神族,魔族和人族。神族是創世神的後裔,自認為是世界上最正義的種族;魔族是被創世神遺棄的種族,自然是三個種族中的大反派,是最有侵略性的種族;人族是三個種族中最弱勢的種族,沒有魔族和神族那樣超絕的戰鬥能力,但是憑藉著超強的繁殖能力,在數量上佔絕對的優勢。

  從看中鳥瞰風雲大陸,像是一朵有三個花瓣的花朵,分別是人族生活的東方大陸,面積最大,土地肥沃;魔族生活的北方大陸;面積最小且土地貧瘠,神族生活在比較平均的西方大陸,中間連接各個花瓣的花蕊是由一條綿延千里的山脈莫倫斯山脈包圍著的集鎮——邊荒集。作為神魔人之間的緩衝地區,邊荒集是一個三不管地區,也是風雲大陸上治安最混亂的地區,又被稱為「被死神眷顧的地區」。

  這時候第一次神魔人大戰已經結束二十年了,新的戰爭將來臨……

  人族聯盟帝都 天京早秋的太陽是「秋老虎」,熱情得讓人吃不消,地表的氣溫高達四五十度,樹上的知了歇斯底里地吼叫著,更讓人一陣莫名的心煩。

  街道邊站著一位少年,他好像不知道熱似的,穿戴得整整齊齊的,站在烈日下一動也不動,身體好比標槍那樣筆直。少年兩眼漠然地望向遠方,但是他本來長得就很英俊,一臉的孩子氣,從他身上不但沒有看到一點酷勁兒,反倒是有種不倫不類的感覺。

  「天氣那麼熱,我哪兒也不想去。」正常人的想法就是呆在家裡不出來,要麼躲在樹陰下乘涼,即使路上趕路的行人也穿得要很清涼且躲著太陽走。

  少年這樣怪異的舉動引來許多行人的指指點點,八成他們把少年當成是某個從天京第四人民醫院裡跑出來的精神病人。姑娘們歎了口氣想道:「這麼一位可人兒,腦袋怎麼會就秀逗了呢,真是暴畛天物啊。果真應了那句老話『相貌和智慧是不成正比』。」

  但是只要明眼人都知道少年不但沒有神經病而且還是一位內外兼修的高手,因為曝曬在如此毒辣的太陽下少年的額頭上連一點汗星也沒有。另外少年始終保持的站姿讓人猜到他是一位軍人,且是一位從小接受軍事訓練的軍人。因為沒有從小經歷過嚴格的軍事訓練的人,是絕不可能像他那樣站在火辣的太陽下還能保持姿勢,軍人所需要的堅忍和服從在他的身上得到了充分的體現。

  「老大。」「老大。」……四道稍顯幼稚的聲音聲音在少年後響起,少年慢慢地轉過頭來。看到出聲的是三個少年,一樣俊俏的容顏,讓你不得不感歎創世神的不公,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出色的人呢,就是拿到神族裡也是一等一的大帥哥。神族的美是公認的,他們無論男女都有著俊俏的容顏,所以人族中有個諺語形容美女的完美——「神族的面孔,魔族的身材」。四人的身上都散發出一種貴族特有的高貴氣質,讓人凜然不敢侵犯,所以雖然他們的舉止怪異但是沒有人敢上前質問他們。

  為首的少年叫戰天宇,他的父親是聯盟元帥,有「戰神」美譽的戰無敵。其他的三位少年,分別是人族統領周鵬的獨子——周龍,總管司法的左相林如是的兒子——林立,總管政務的右相彭飛之子——彭英雄。這就不難解釋為什麼他們都有貴族氣質,因為他們都有著高貴顯赫的出身。

  四人的父輩因為政見不合,互相敵視,但是這並沒有影響戰天宇他們幾個的友誼。他們結拜成了異姓兄弟,戰天宇是大哥,周龍次之,彭英雄第三,林立最小。

  「傢伙都準備好了嗎?」戰天宇壓低聲音惡狠狠地問道。

  彭英雄也用壓低的聲音回答道:「老大,都準備好了。」

  「沒被人盯上吧?」戰天宇還是不放心。

  「放心吧,老大。我們的手腳很乾淨,保證沒有人會知道,辦完事後把傢伙扔了就神不知鬼不覺了。」四人中素有軍師之名的林立說道。

  「哈哈哈哈哈。」四人對視一眼,交換了一個心領神會的眼神,怪笑起來。

  本來還只是懷疑的行人現在更加證實了他們的觀點,他們暗自想道:「哎,真可惜啊,又是四個神經病,真是物以類聚啊。」不過馬上轉念一想,「創世神是公平的,給了他們四人這麼出眾的外貌,當然……啊……哈哈……」這麼一想心裡就平衡多了。

  可憐的那四個白癡大概還不知道別人是怎麼想他們的,還在為自己的魅力能吸引這麼多人的注意力而洋洋得意呢,打量起經過的美女起來。

  天氣熱也有好處,方便了色狼們出來活動。超短裙,美腿,還有波濤洶湧,真是飽眼福啊。哇,想著都流口水呢。心動不如行動,四個人一改剛才嚴肅的表情,追著美女滿街跑,美女們驚叫聲傳遍了街道。

  「嗨,美女,小弟最近正好賦閒在家,有空出來喝茶啊。」

  「小姐散步慢慢走。」

  「快看,那個,那個,對對,看見了沒有,好大哦。」

  「哇——」

  「小姐,把你的一生交給我吧。」

  「好了,是時候辦正事了,兄弟們操傢伙。」戰天宇一聲令下,四人又一改嬉皮笑臉的神態,換上了一副冷酷的神情,都從後面抽出用布包裹著的西瓜刀來。

  「啊!!!!」

  「古惑仔!!」

  「陳浩南??山雞??」

  鋒利的西瓜刀刃口上閃爍著寒光,嚇得圍觀的行人驚叫了起來,很多人恐懼地想道:「難道是搶劫的,這下死定了,希望他們等會兒只劫財不要劫色。他們不會連男人也不放過吧?」

  也有不怕死的問道:「哎,這世道是怎麼了,就連怎麼帥的人都幹這種事啊。不知道有沒有興趣到我的夜總會來做公關啊?以你們的相貌肯定火的。」

  「什麼?你們不知道公關是什麼意思?就是牛郎,懂了嗎?」

  「什麼?牛郎是放牛的嗎?我暈。三陪你總該知道了吧?」

  「知道。那就好——什麼??聯盟三令五申不准搞三陪。」

  「你不再考慮考慮,很有前途的。以你們的條件肯定迷死帝都所有的貴婦。」

  「什麼現在是嚴打期間,風險太大。」

  「高風險才能高回報,放心,絕對不是泡沫經濟,我的夜總會正準備明年在納斯達克上市呢。」

  「不考慮啦,哦,那算了。」

  戰天宇冷冷地指著前方說道:「我們先解決掉他們,一個都不准留。」聲音冷冽得讓周圍的人倒吸了一口涼氣。「是!!」「是!!」四人高舉著西瓜刀,殺氣騰騰地衝上前。行人嚇得紛紛避讓,生怕一個不小心被誤傷到了自己,所有的人嚇得閉上了只眼,心中叫道「創世神保佑」。

  等了半天,並沒有聽到意料中的慘叫,所有的人又很疑惑地地睜開眼楮順著戰天宇手指的方向望去,並沒有發現血流成河的場面。

  而是……

  「切!!!」所有的人都豎起中指發洩著他們的不滿。

  只見少年們撲向的竟然是……西瓜,戰天宇他們正坐在一個西瓜攤前,西瓜刀是用來劈西瓜的,他們吃得津津有味呢,眼鏡片碎了一地。

  「哈哈哈哈。」四人爆笑。

  戰天宇含著笑看著自己的兄弟,思緒又飄向了遠方……

  第2小節奇裡斯碼的「打架王」

  第2小節奇裡斯碼的「打架王」

  「什麼?老爹,你不是在開玩笑吧,你要我進奇裡斯碼學院。」戰天宇叫道。「怎麼能這樣呢,那豈不是意味著早上再也不能睡懶覺了,還要做作業考試。」

  戰無敵板著臉一本正經地說道:「你看我的樣子像是開玩笑嗎?」戰天宇長得並不像戰無敵,戰無敵行伍出身粗獷豪邁,留著一臉大鬍子,戰天宇出眾容貌更多的遺傳了其母親願神族第一美女瑪利亞。戰無敵和瑪利亞站在一起,所有的人都會聯想到鮮花和牛糞的比喻。至於為什麼牛糞有鮮花插,那就是另一個故事了。

  戰天宇:「我可是天才兒童耶!遺傳到了你的智慧和老媽的美貌,而且有您這麼優秀的老師指導我還用得著去奇裡斯碼學院嗎?」關於這一點戰天宇並沒有吹牛,「虎父無犬子」,戰天宇不但遺傳到了了老子的在武學方面的絕世天才,他還在文學方面也有過人的天賦。

  戰天宇從四歲學會寫字起就每天堅持記日記,到如今已經整整十二個年頭了,這需要多大的毅力。戰天宇的日記言簡意賅,通常只需要區區幾個字就能說清楚一整天的事,這一點就連文學大師都自歎不如,水平之高令人歎為觀止——戰天宇的日記通常只有六個字「今日無事可記」。

  戰無敵斥道:「胡說!怎麼說奇裡斯碼也是我的母校,怎麼會沒有優秀的老師呢?」

  不過戰無敵的表情出賣了他心裡的真實想法,他含著笑仰視著天花板,用自己左手拎著自己下巴上的鬍子,那表情分明是很受用樣子。「千穿萬穿,馬屁不穿」。

  戰天宇竊笑道「成了」,可嘴裡卻說道:「您可是十大的高手呢,我只要學會你的一點兒皮毛就天下無敵了。」

  十大高手是三族中公認的最強者,由於人類是三個種族中戰鬥力最弱的,所以十大高手之中只佔兩個席位,神魔族各四個。戰無敵在十大高手中排名第十,另外一個人族十大高手是聯盟總領周鵬,他在十大中排名第九。

  戰無敵當然知道戰天宇在故意拍他馬屁是不詳到學校去,作為當世十大高手之一怎麼會連這點定力都沒有,剛被人拍了句馬屁就連老娘都不認識了,不過很受用倒是真的。

  戰無敵斬釘截鐵地說道:「不行,我已經決定了,你必須去。」

  戰天宇不怒反笑,他笑了,他真的笑了,「既然你已經決定了,逼不得已我只好出絕招了。」

  「哦???」戰無敵全神貫注地盯著兒子的一舉一動,如臨大敵。

  只見戰天宇先分開只腿紮了個像模像樣的馬步,突然,戰天宇迅速收腿,轉身就——跑。

  戰無敵早有防備,「哼,小子。早知道你要跑了,跟老子鬥,還早著呢。」一個「大鵬展翅」向戰天宇逃跑的方向撲了過去,很快就掠過戰天宇的頭頂。

  就在一個照面之間,父子倆已經交手了十幾招。兩條人影交纏在一起,只聽見「  」的打鬥聲,中間夾雜著兩人的叫聲。

  父子兩什麼怪招都使出來了,「大聖劈掛!」「虎鶴只行!」「仙人指路!」「彈指神通!」

  「……」「……」

  「猴子偷桃!」

  「啊呀!小子你怎麼這麼下流啊,竟然用這一招對付你老子,簡直是不顧你老媽後半生的性福。」

  「怎麼樣,怎麼樣。你也好不到哪兒去。作為十大的高手,你竟然吐我口水,吐得我渾身濕達達的。」

  戰無敵惱羞成怒吼道:「再打。」

  戰天宇也不甘示弱:「打就打,誰怕誰啊?」

  「 彭」兩條人影又纏到了一起,說時遲那時快,不一夥兒又分開了,優劣頓分。

  戰無敵得意地笑道:「這下你服了吧?」

  失敗者戰天宇苦瓜著臉說:「我去還不行嗎?老爹,出手這麼重,給我戴了付墨鏡,我怎麼出去見人呢。」

  「不這麼重你能服嗎?認命吧小子。」

  「那倒是。」賤就一個字,牽著不走打著才走。

  畫外音:戰天宇以低於奇裡斯碼學院錄取分數線3分,交了100兩黃金自費進入了奇裡斯碼學院。戰無敵罵道:「就知道你小子有什麼鬼點子,以你的水平通過入學考試還不是小菜一碟,害我損失了半年的工資。」為了彌補損失,戰無敵一家半年內就以吃鹹菜度過。

  奇裡斯瑪學院是聯盟最高學府,「奇裡斯瑪(charisma)」的意思是「神聖的天賦」,顧名思義,奇裡斯碼招收的學員全都是在各方面具有神聖天賦的少年,當然貴族例外,因為這個世界上的秩序本來就是他們制定的。

  奇裡斯碼又分文班和武班,文班為聯盟培養後備文官謀臣,武班相當於軍事學院為聯盟培養軍事指揮官。這在很大程度上促進了人族的教育水平,為聯盟培養了大批優秀人才。聯盟80%的文武官員都是從文武班出去的,奇裡斯碼也不愧有「聯盟官員的搖籃」的稱號。奇裡斯碼學院的院長蔡振華也因為在教育上的傑出貢獻而連續十年被評為「教育先進工作者」,「聯盟特級教師」,並多次獲得「園丁獎」。

  基於「子承父業」的傳統思想,戰無敵替戰天宇選擇了武班,戰天宇多次抗議,均被駁回。戰天宇握緊拳頭,揮舞著只臂在心裡吶喊道:「老頭,我是不會屈服的,你征服的只是我的肉體。哼,雖然我現在還打不過你,但是我到奇裡斯碼一定給你到處惹禍,爭取一個星期就被退學,到時候看你還有什麼話說。」想到這裡,戰天宇詭異地笑了。

  「知子莫若母」,戰天宇的母親瑪利亞擔心地問丈夫道:「你這樣兒子一定不服氣,以他的性格肯定會故意和老師作對,用不了多久就會被奇裡斯碼開除的。」戰無敵溫柔地擁著妻子,微笑著說:「放心吧,山人自有妙計。」

  果不其然,戰天宇在奇裡斯碼學院裡到處惹事,打架,沒多久就有了奇裡斯碼「打架王」的名號。但是他期待的開除並沒有來臨,戰無敵早就打過招呼,戰天宇也沒有造成什麼不良的後果,戰天宇雖然調皮但很善良,在戰無敵的指導下他的戰鬥力遠超過其他同年的孩子,但是被他打敗的人他都沒有下重手,頂多是打昏他們,院長蔡振華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哎,上當了。」戰天宇唉聲歎氣著,還是低估了戰無敵的活動能力,輕敵是兵家大忌。

  終於忍不住破口大罵道:「鬱悶。戰無敵,你生小孩沒有屁眼兒。」罵過了才想到,說他生小孩沒屁眼兒,不就是說自己沒有……戰天宇自己甩了自己一個大嘴巴子,「瞧我這張嘴」。與此同時,戰無敵打了噴嚏,訝然道:「什麼人在罵我?」

  可是,鬱悶歸鬱悶,學還是照上的。作為武班的學院就相當於聯盟的預備軍官,貴族的自尊是不容許戰天宇當逃兵的。

  「哎,還要繼續撐下去。可是這苦日子什麼時候是個頭啊?」戰天宇無聊地想道。

  直到……

  「站住!」

  「哦???」戰天宇停住腳步,慢慢地轉過頭,說話的是彭英雄。

  「我要向你挑戰!」

  聯盟貴族的子女都在奇裡斯碼就讀,只不過由於其父輩的政見不同,所以交集不多。戰天宇和彭英雄小時侯就相識,現在在奇裡斯碼也是點頭之交,戰天宇實在搞不清楚自己哪裡得罪彭英雄了,他要向自己挑戰。

  「為什麼要找我?」

  「因為你就是奇裡斯碼的『打架王』,沒有人知道你出手有多快只知道和你打的人沒有看到你出手就昏了過去,也沒有人知道你和多少人打過,只知道所有的人都叫你奇裡斯碼的『打架王』。」

  「你一定要分勝負嗎?」

  「當然,只要能打敗你,我就能成為奇裡斯碼新的『打架王』。一山不容二虎。中秋之夜,決戰紫禁之巔,不見不散。」

  戰天宇聳聳肩:「隨便!」

  第3小節決戰紫禁之巔

  天京的中央有座巨大的內城——紫禁城,紫禁城帝國的政府辦公地,也是我們心中最紅最紅的紅太陽人族統領周鵬的生活工作的地方,是人族的精神聖地。

  中秋的月亮又大又圓,月光如水,兩條人影鬼鬼祟祟地蹲在紫禁城的城牆上。風寒露大,彭英雄凍得發抖,又瞌睡得要命。不過他還是強打起精神,在嘴裡和心裡把戰天宇全家上下包括家裡的旺才和小強都問候了一遍。

  「唰——」終於傳來了衣服破空的聲音,彭英雄一躍而起,等他站定時戰天宇已經背負著只手站在了他的面前。

  「你來了。」

  「我來應戰。」

  「從來沒有人敢讓我等這麼久。」

  「可是我已經來了。」

  「好吧。動手吧。」

  「彭英雄,你有沒有把握接我這招天外飛仙。」

  「天——外——飛——仙???」

  「對。天是天外飛仙的天,外是天外飛仙的外,飛是天外飛仙的飛,仙是天外飛仙的仙。」

  彭英雄快要抓狂了,口吐白沫。

  站在一旁的林立也忍不住說道:「打就打,這麼囉嗦幹什麼?作秀啊。」

  戰無敵才看到城牆上還有另外一個人林立,輕蔑地笑道:「哦,還帶了幫手,也好兩個一起上吧。」

  彭英雄什麼時候被人這麼小看過,怒道:「林立不是我帶來的幫手,他是來給我們作個見證的,省得等會兒我贏了你又賴帳。」

  「那就好。那就用你生平最厲害的招式用力地打過來吧。」

  「不止是厲害,簡直就是殘忍。」

  「你可千萬不要留情啊。」

  「我決不留情——」彭英雄大吼一聲,撲向戰天宇。

  這時候一道刺眼的燈光打在了兩個人的臉上,「啊——」,兩人愕然收招同時朝燈光處望去,一道人影跳了出來。

  強光下都沒有看清楚來人是誰,彭英雄喝道:「你是誰?你可知你妨礙了兩大高手之間的決鬥。」

  「高手?我管你們是什麼人,你們可知道在紫禁城牆上打架違反了《帝國文物保護法》第三條第四款,至於我嘛——」黑影擺了一個很誇張的POSE,「我就是掌管整個紫禁城內外大小事務傳說中大——內——密——探零零發。」

  「什麼,太監?」

  「呸,什麼太監不太監的,現在可是民主社會,怎麼會有太監呢。我已經告訴你們了,我是大內密探,人送外號『金牌臥底小密探』。倒是你們是誰,快點兒報上名來。」

  「冷如冰,寒如玉,奇裡斯碼的『打架王』——戰天宇。」

  「噓——」觀眾噓了出來。

  彭英雄不甘示弱:「還有我,風流倜儻,玉樹臨風,人見人愛的彭英雄。」

  「人見人愛?彭——英——雄?哈哈哈哈~」黑影指著彭英雄笑彎了腰,手上的馬燈也掉了下來。

  彭英雄緊咬著下嘴唇,感覺心在滴血,仰天長歎,「天啦,沒有欣賞水平,沒品位。」

  這時候林立出聲道:「靠~,周龍,你玩夠了沒有?還在裝神弄鬼,早知道你會來了。」戰天宇和彭英雄定楮一看,果然是周龍。

  但是周龍為什麼知道他們今天決鬥的呢?戰天宇和彭英雄將憤怒的目光投向了林立,十指的關節捏得「啪啪」響。林立打了個寒戰,囁嚅著說:「不關我的事啊。」「哦?」「對,是我把你們要在這兒決鬥的事告訴周龍的,但是我沒有參與捉弄你啊。」

  戰天宇和彭英雄的目光裡明顯寫滿了「你說我會相信嗎」,猙獰著面目一步一步地向林立逼去,暫時忘卻了敵對的關係。

  某人可等得不耐煩了,用手捂著打哈欠的嘴說道:「到底打不打啊?」

  戰天宇和彭英雄相視一眼才發現兩人怎麼聯合到一起了,「哼」了一聲,同時轉頭,殊不知這個動作還是同樣的一致。

  彭英雄先出聲,「好,你先動手吧。正好周龍也來了,做個見證更有說服力了。你的劍呢?」

  「劍在心中。」

  彭英雄驚道:「難道你已經達到了劍道的第二個境界。」

  「不錯。劍的第一境界是手中有劍心中無劍,劍的第二個境界就是手中無劍心中有劍,劍的最高境界就是手中無劍心中也無劍。」戰天宇頓了頓,作慷慨激昂狀,「那就是不殺,是和平。」說這麼一大堆全是狗屁,戰天宇根本就是忘了帶劍來。在家裡吃月餅吃到一半才記起和彭英雄有個決鬥,急急忙忙地趕來,劍也忘記帶了。

  「這麼說我已經輸了?」

  某人卻一邊鼓噪:「戰天宇說這麼多其實就是嫌你用劍不公平。」被揭露了心裡真實想法的戰天宇臉上青一陣紫一陣的。

  以彭英雄鯁直的個性當然不願意佔戰天宇的便宜,丟掉長劍,「好,那我也空手和你打。」戰天宇等的就是這句話了,刀劍無眼呀。

  彭英雄出手就是家傳絕學降龍十八掌,內力捲起劇烈的掌風,吹起四人的頭髮衣角,「戰龍在野,一野,兩野,三野。飛龍在天。」戰天宇叫道:「好,來得好。」運起九陰真經迎了上去,兩人在空中對了一掌。同時後退,內力竟是半斤八兩。

  戰天宇在同輩少年中武功最好,一直有種「英雄寂寞」的感覺,這次難得棋逢對手激起了他求勝的慾望。將體內的內功運至十成,又向彭英雄撲去。彭英雄感受到強勁的內力,反而很興奮地迎了上去,叫道:「好內功,終於逼你使出全力了。」

  拳腳相加,你來我去,兩人打得好不熱鬧。周龍和林立也看得好不過癮,周龍從懷裡掏出從家裡帶來的月餅和林立分著吃起來,還不時地叫著「用力」,「對,打他臉」,「白癡,踢他呀」,八成是把這紫禁城的牆頭當成電影院包廂了。

  空中的兩人氣得氣打不住一起來,「我們在這兒拚死拚活的,他們倒好,在一邊還吃上了。」想到這裡,戰天宇就氣得牙癢癢的,一個分神被彭英雄逮住了機會,「 裡啪啦」地又戰成了一團。

  等到再停下來時,彭英雄笑道:「哈哈~哈哈~,我已經扣住了你的脈門了,還不快投降。」一邊戰天宇也說道:「我也扣住了你的脈門。」

  「呃?」果然戰天宇的手緊抓著彭英雄的脈門。「你不要亂來呀!」彭英雄加重了手上的力道,戰天宇也不甘示弱也用上了力。

  兩人虛汗直冒,豆大的汗珠從額角滲出,脖子上的青筋也暴了出來。嘴都咬成了奇怪的形狀,並開始吐白沫了,可是誰也不先放手,就這樣僵持著。

  這可不是某人願意看到的結局,一邊叫道:「何必呢?何苦呢?」

  林立在一旁勸道:「就是就是,不如我喊一二三,你們一起鬆手吧。」都在苦撐的戰天宇和彭英雄點點頭,表示同意。

  「一……二……三……」「撲通」一鬆手兩人都跌坐到牆頭上,半天才爬起來,戰天宇伸了個大懶腰:「比洗澡,馬殺雞還舒服。」

  彭英雄臉憋得比豬肝還紅,爬起來挽起袖子就要拚命。林立忙攔住他,「算了,以你們的功力就是再打三天三夜也分不出勝負,這戰就算平手吧。」

  戰天宇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彭英雄「哼」了一聲,林立也當他同意了。「那好了,今天就到這裡了,明天還要上課呢。」四人跳下城牆,分手準備各自回家。

  第4小節鐵窗淚

  「不許動。」

  轉眼間四周突然亮起了一圈火把,一對全副武裝的長槍兵把四人團團圍住了,他們提著閃著寒光的長槍慢慢地縮小著包圍圈。

  圈外一個小鬍子騎士喊道:「你們是什麼人?這麼晚了爬到紫禁城城牆上有什麼企圖?」看樣子,他是這夥人的長官。

  周龍指著小鬍子就破口就罵:「瞎了你的狗眼了,連我都不認識了嗎?」

  「少囉嗦,全給我帶走,有什麼事明天早上再說。」騎士可沒有什麼好耐性,他在情婦身上還沒有爽夠呢,手下就來報告說紫禁城城牆上有人打架,「這還了得,這要是統領大人出了一點差錯,自己就是有十個腦袋也得搬家呀。」馬上刀槍入庫,急忙趕到這裡來了。

  小鬍子騎士還在回味著「騷蹄子的技術真不錯,趕快把正事辦完了,回去繼續爽去了,到天亮還能放幾炮呢」,注意力根本沒有放在周龍身上,也沒有把周龍認出來,「現在就算你是天王老子也等明天在說」。

  周龍也沒轍了,但是戰天宇就不幹了,一個「大鵬展翅」想越要過包圍圈。到了空中才知道自己有多麼的愚蠢,無論向哪個方向都有十幾桿長槍對著自己,就是過去了後面暗處閃著寒光,一定埋伏了許多弓箭手,戰天宇自問沒有能力在躲過這麼多的長槍後還能避過從四面八方射過來的暗箭,硬生生地收住勢頭落了下來。

  小鬍子騎士嗤之以鼻:「就算你再強有什麼用,這裡的每個士兵在你的眼裡可能是不堪一擊的,但是他們組合起來的力量就不是一個人可以抗衡的,這個陣型是在千軍萬馬中磨礪出來的,在戰場上一個人是決不可能左右整個戰局。好了,乖乖地束手就擒,我們還趕著收工呢。」

  戰天宇洩氣地低下頭:「看來,一個人無論實力多強,也只能對付有限的幾個人,要想戰勝更多的敵人,還得靠兵法策略。」,經過這件事後戰天宇從此一改不愛學習的習慣,開始認認真真用功學習起來。也正是這段小插曲,為戰天宇後來南征北戰打下了堅實的理論基礎,最終戰天宇會一統風雲大陸,被後世譽為「千古一帝」,創造了一番「前不見古人,後不見來者」的功績。

  就在戰天宇放棄的同時,林立大吼一聲:「讓我來。」所有的人都將目光和希望都集中在林立的身上。「呀~呀~」林立大叫著衝向長槍兵,所有的槍尖都指在林立的身上,黑暗中的弓箭兵也繃緊了弓弦,「笨蛋,他要單挑這麼多人嗎?」戰天宇他們的心都提到了嗓子上,突然……

  林立只手抱頭蹲在了地上……

  「切~什麼嘛,嚇得人家的小心肝」撲通撲通「的直跳。」周龍摀住心臟噁心道。

  雖然鄙夷林立的做法,但是好漢不吃眼前虧,三人也有樣學樣,只手抱頭蹲在了地上。

  小鬍子騎士罵道:「靠,早這樣多好。」長槍兵一擁而上把四人捆個結實,像四個粽子。小鬍子騎士在一旁大聲念叨著:「你有權保持沉默,不過你所說的話將會作為呈堂證供。」

  長槍兵把戰天宇他們帶到一間空曠的房子裡,解開了繩子就離開了。房子顯然很結實,人力是撞不開的,門也是一扇厚鐵門,所以小鬍子騎士和長槍兵很放心地離開了,甚至沒有留下人來看守。

  水銀般的月光從窗戶和門上的鐵柵欄上投進了房子,在地上印起四條長長的人影。戰天宇藉著月光把房子打量了一遍,只見牆上左面寫著四個大字「坦白從寬」,右面也寫著四個大字「抗拒從嚴」,戰天宇心裡明白這是一間小號兒,不到明天早上是沒人理他們的。

  中秋夜很亮,小號裡又沒有被子,四人都翻來覆去的誰不著。

  周龍:「長夜漫漫無心睡眠,難道你們也睡不著覺嗎?」

  「……」

  「不如我們談理想談人生吧?」周龍提議道。

  「去死吧,周龍。」彭英雄不顧貴族的修養,抓狂大嘛,這時候他還有心情開玩笑。

  周龍忽然說道「其實我很孤獨——」

  「……」號子裡沉默著,周龍的話說到少年們的心坎裡去了。是呀,少年們都度過的是怎樣的一個童年,沒有朋友,貴族的身份讓自己根本就交不到平民朋友,貴族的子女由因為父輩的政見不同老死不相往來,周龍的話讓所有人陷入了沉思中。戰天宇又何嘗不是這樣呢,自己不想到奇裡斯碼去上學就是因為不知道如何與別人相處,進了奇裡斯碼後又成了奇裡斯碼的「打架王」,所有的同年人都怕他,更不可能交到一個朋友。

  「哎,我命犯天剎孤星,注定孤獨一生。」周龍打破了沉默。

  「去死吧。」

  「靠——」

  「你**」

  不過,周龍又認真說道:「不過今天我很快活。」

  「呃???」

  「……」

  「我沒什麼朋友,今天和你們在一起我覺得很高興,現在我們又同處一間屋簷下,你們說我們到底算不算朋友?」

  林立:「當然算啦。」

  彭英雄加重了語氣回答道:「好朋友。」

  只有戰天宇沒有立刻回答,周龍真誠地望著戰天宇的只眼,期待著戰天宇的回答,彭英雄和林立的目光也都集中在戰天宇一個人的身上。

  戰天宇知道其實周龍油腔滑調的外表下掩藏著一顆寂寞的心靈,在座的每個少年都有著和自己一樣不愉快的童年,沒有朋友,父親又操勞著國事,戰天宇知道自己無法拒絕他們。戰天宇今天也很高興,和彭英雄一戰讓他有著一種惺惺相惜的感覺,他深深地為彭英雄鯁直的性格折服了,敵人和朋友只是一線之差,更何況他們並沒有什麼深仇大恨,父親的政見不合那也是他們的事。

  終於,戰天宇勇敢地對三人的眼楮認真地說道:「好兄弟。」

  四顆寂寞的心靈終於踫撞到一起,「好兄弟。」四人異口同聲地說道,許下了承諾,做一生的好朋友,好兄弟。就在這間小號裡,四人結拜成了兄弟,戰天宇最大是老大,周龍第二,彭英雄次之,林立最小。後來,戰天宇統一風雲大陸建立了風雲帝國後,後人為了紀念風雲帝國的四位締造者的首次踫撞,這間平凡的小號也成為了歷史遺跡受到了重點保護。

  此時,引領風雲大陸的大時代浪潮的四個風雲人物終於第一次真正地走到了一起,「千古一帝」戰天宇光輝而曲折的一生也與他們緊密地聯繫在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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