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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熊出沒注意

作者:winter

    第六章熊出沒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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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要命啊……」呈大字形躺在草地上,岳刊用力呼吸吐氣︰「差點沒給嚇死,你們有夠帶賽,這種事都遇得到!」

    「奇怪了,為什麼一定是我們帶賽。」詠曼怎麼可能同意他的觀點︰「你的可能性比較大吧!我跟阿肥、向恩從很早以前開始,已經在這附近跑遍大街小巷、上下樹幹水溝,從來就沒有闖禍的紀錄,哪一次不是快樂高興,今天就是多了你這個傢伙,才會那麼衰的。」

    「哼哼!是嗎?」帶著懷疑目光,岳刊望向詠曼的胖瘦死黨︰「你們也這麼認為嗎?」

    「是、是啊,當然!」

    答覆之後,胖瘦二位少年立時將臉別過他方,顯現出一定程度的心虛,沒有錯!快樂高興是毫無疑問,但至於有沒有闖過禍,就不是他們倆人能夠那麼肯定的了。不過,大姊頭永遠是對的,有過太多次教訓,告誡著他們,扯詠曼後腿的下場會如何悲慘。

    由於看得出兩人難處所在,月刊也不強加求證,大家心照不宣。索性不再和詠曼言語糾纏,躺夠了,休息結束,一個挺腰振起,把心思用在當務之急︰「這裡是哪裡?有人認得出來嗎?」

    眾人現下的置身所在,是一處很深很廣的窪地,環伺週遭,放眼望去,除了山坡還是山坡,若想要取得較大範圍的視線景觀,還必須爬上山坡才有可能。不過,儘管無法把握住詳細的地理位置,單憑眼下所及,一個個大大小小,各型各狀,或寫有生辰八字、或嵌有大頭玉照的石碑來推論,眾少年都不難發覺,自己身陷墓園之中。

    而察覺了這一點,雖然是大白天,眾人心底仍然不由得發毛,於是沒有討論太多,一致決議先離開再講,當大多數人爬上山坡之後,礙於家學淵源,方中福依舊待在原地,嘴裡振振有詞。

    「各位公公、婆婆、叔叔、阿姨、姊姊、哥哥、弟弟、妹妹,還請你們見諒,我們是路過,不是刻意打擾你們休息,你們大人不計小人過,晚上如果想聊天的話!請找我們家大姊頭,千萬不要來找我,阿彌陀佛、善哉善哉!」

    登上了山坡,視線能見範圍倏地擴張至無限寬廣,不過總地說起來,較諸先前,或者也還是大同小異,小山坡變大山嶺,墓碑依舊存在,而且更加形形色色,中國式、西方式、連伊斯蘭式的都有,腦袋愚鈍的人還是認不得路,而比較聰明的人,則已經有了答案。

    「你們看那個。」指著遠遠那方,一條外部繪有長頸鹿圖案的頂天圓柱,風葵禎淡淡解釋︰「很眼熟吧!那是木柵焚化爐的煙囪,從這樣的距離來推測,我們現在待的地方該是木柵境內。」

    「我們有跑那麼遠嗎?搭車都沒那麼快。」岳刊懷疑。

    「差不多吧!道路由於地形的關係大都七折八拐,而排水道就沒有那種煩惱了,兩點之間最近的距離是直線,更因為我們狂奔,這樣的速度並不奇怪,相當符合常理。」

    「逃命的速度果然神奇!」岳刊笑著︰「那麼……我們要往哪邊走,才能回深坑?」

    「如果我估計沒錯的話,這裡應該是福德垃圾掩埋場附近的福德公墓,往下走是木柵市區,大眾運輸系統隨你搭。至於往上走,是提供清明掃墓方便的掃墓公路,雖然有公車,卻沒有固定發車時間,恐怕等到晚上都還不一定等得到,想回家,還得靠十一路巴士。」

    上至天文,下到地理,風葵禎腦袋裡到底裝了多少資料,或者連他自己也不是很清楚。而既然他分析的如此清楚了,感覺今天運動量已經相當足夠的眾人,當然是選擇往下走。

    時間逐漸接近中午,夏日的艷陽散發熱力,由於公墓區的植物多是低矮灌木叢,偶爾才有幾顆松柏點景,眾少男女對於酷熱有相當程度感受,俗語說瘦子不怕熱、胖子不畏冷,對照在倫向恩以及方中福的身上,真是再準確也不過,前者是社團裡汗流最少者,幾乎連鼻頭也沒有冒油的跡象,而後者,整件衣衫被汗水所滲透,濕瘩瘩的樣子就好像剛從水裡爬起來。

    胸前掛著數位相機的陶陶,本來打算拍拍沿路風景,後來發現,無論鏡頭朝向何方,入鏡的除了墓碑之外還是墓碑,膽小的她,害怕可能拍到靈異相片,還是算了吧!

    早上還沒來得及吃早餐,就被逼出來參加社團活動的岳刊,走在眾人的最前面,經過一輪激烈運動,已經感覺有點飢腸轆轆,不過荒葬野嶺,連個便利商店也沒有,吃個鳥啊!再加上一事無成,還寶藏咧!差點連性命都沒有了保障,饑怒交迫之下,越走,他的臉色是越難看。

    「剛剛……謝謝你救了阿肥。」

    悄悄走近與岳刊齊肩,詠曼大反常態道出好聲好語,這之於她而言絕對不容易。如果是平常的話,岳刊一定會揶揄她,但現在肚子餓,沒什麼心情開玩笑,有氣無力的答覆︰「嗯……。」

    「嗯?就這樣?」這可讓詠曼不悅了︰「我跟你說謝謝耶!你怎麼可以嗯一聲就了事,懂不懂禮貌啊!」他以為這世界上有多少人聽過自己說謝謝,如此榮幸居然還不當一回事。

    「哦……」岳刊真的餓了,完全不想跟她自以為是的禮貌一般見識。

    「哦?」考古社長一把揪住岳刊襯衫的衣領︰「去你的,這跟嗯有什麼兩樣!你不能有禮貌一點嗎?」

    當一個人揪住另一個人衣領的時候,兩個人當然都是不可能繼續移動,考古社其他人見狀也不擔心,直接從旁繞過,完全視而不見,自顧自繼續往前走,這兩個人的爭執太層出不窮,勸導對他們而言毫無意義。

    「唉……」縱使有點窒息的感覺,肚子餓還是肚子餓。

    「歎什麼氣啦!你有什麼資格歎氣。」

    「奶到底想怎麼樣?」

    「得到我應得的尊重。」

    「不。客。氣。」岳刊一字一語的說著,又歎了口氣︰「唉……這樣算是夠尊重了吧?」

    哼!的一聲,詠曼放開對方衣領︰「算你識相!」隨即轉身追上其他社員。

    整理一下自己的衣領,岳刊扭扭博子︰「這女人比鱷魚更要命。」暗罵一句,他不急著追上隊伍,前進的速度不快不慢,反正天氣熱,他們走不快,路是直的,也沒什麼遮蔽物,除非鬼打牆,要不然很難跟丟。

    「社團活動啊……」

    抬頭望了一眼藍天白雲,岳刊不勝唏噓,同樣的一片晴空下,那兩個人應該已經護甲齊全,動力全開的練習了吧!雖然一年級的隊員通常只有坐冷板凳的份,但以他們的實力和過往功勳,應該不會有教練那麼看不開,把他們當成一般的新生看待。

    但就算教練給了他們特殊待遇,那恐怕也不是什麼好事,同隊的其他隊員或者會因此而頗有微詞,就像當初剛升上國中的時候,自己和他們兩人因為教練的特別待遇,遭受同儕排擠,球永遠傳不到自己三人手上,搶攻的時候絕不會得到掩護,常常還要堤防隊友扯後腿,那真是非常尷尬的團隊關係。

    為了擺脫那樣的困境,自己和他們兩人可是下足了本,向內部宣戰,以三人之力拚鬥其他隊員來一場決定主從之戰,那真是背水一戰,自己三人再厲害,也不可能在廣大的球場上以少勝多,而事實上自己三人也不願意,那會徹底的即垮所有隊員的自信心,進而使得士氣低落,那絕不是自己三人所樂見。

    因此那場比賽的結果,自己三人以些微落後的比數敗北,那在意料之中,當然,輸了就必須退出球隊,這些自己三人都知道,不過,賭就賭在這點,如果其他隊員,在見識過自己三人的實力,並且以多欺少,還覺得光榮篤定的話,那麼,自己三人及早退隊並不冤枉。

    事後證明自己三人押對了寶,其他隊員對於勝利一點也不感高興,俱都表現出一副內疚模樣,至此,自己三人在球隊中建立起地位,終於能夠和其他隊員打成一片。

    那真不是輕鬆的工程啊!希望他們兩個不要再遇到那樣的事情了,不過,其實也不用擔心吧!以他們兩人今時今日在學生球壇的地位,名號已經是保證,根本不會需要再向人證明什麼。

    想到這裡,岳刊不禁苦笑,如果他們知道自己成為了考古社的一員,並且在大熱天上下水溝、墳墓山,想必會笑的很燦爛吧!

    「づ壽喔───!」

    便在前國中部最佳超磁球員沉浸於自嘲的時候,一直還算有氣質的倫向恩,顏面神經扭曲,嘴裡喊著低俗詞彙,彷彿見到什麼恐怖的玩意,一馬當先跑了回來,岳刊還以為他經過自己身邊的時候會停下來,沒想到連半個字也沒說,便保持高速度擦肩而過。

    「不想死就別發呆!」

    「沒空跟你解釋,跑就對了。」

    「媽呀──!」

    跟著岳刊還不知道發生什麼事情的時候,詠曼、風葵禎、陶陶也都一臉驚慌的迅速跑過他身邊,往反方向疾奔。

    「這到底在干麻?」狀況外的他,站在原地,問向跑在最後,同時也是跑的最慢的阿肥︰「怎麼了,你們跑什麼?」

    「您娘咧,挫賽啦!」因為跑的慢,方中福更不敢作片刻停留,緊緊張張之下,丟給岳刊一些無意義低俗詞彙。

    「挫什麼賽啊?難聽死了,沒水準……」

    眾人都跑過去之後,岳刊望過去,由於有點假性近視,他看的不很清楚,遠遠地,只瞧見一團黑壓壓的玩意漸漸接近,隨著距離的遞減,他耳邊開始聽到一種兇猛野獸嘴裡含渾唾液的呼嚕聲。

    什麼東西……狗嗎?………………不像!體型超過太多…………山豬?…………也不對,毛太多。……山羊?…………沒那麼瘦。這也不像,那也不是……到底………咦!胸口有一些白白的,那個形狀是……V字型…………不、不會吧!怎麼可能?……那個特徵……是…是台灣黑熊啊!?

    「挫賽、挫賽!這次真的挫賽啦───!」

    嘴裡叫喊著自己斥為沒水準的詞彙,岳刊轉身拔腿衝刺,那速度遠比先前在排水道裡的時候還要更迅捷,太可怕了,熊耶,這哪是鱷魚能比,當然得使出吃奶的力氣跑路。

    儘管起步時間落後頗多,但前國中部最佳球員全力的奔命豈是等閒,輕而易舉,便彌補了時間點的差距,迎頭趕上考古社其他社員。

    「往上坡跑,它體重不輕,不可能爬的比我們快。」

    風葵禎領在最前頭指點逃跑路線,雖然知道他所言不假,但是,眾人不由得暗暗叫苦,熊爬的速度不一定比己方快沒錯,但是像這樣不能休息的爬坡方式,實在是累煞人。

    其中爬的最辛苦的,當然還是方中福,胖不是病,但是遇到麻煩的時候就要人命了︰「一、一定要一直爬嗎?我、我看的一些書裡,都寫說,熊不吃屍體,遇到熊的時候,只、只要躺下來裝死,就能夠騙過熊。」

    「那你看的不是童話,便是笑話。」風葵禎舉臂拂去額頭汗水︰「西元一九七四年,有個紐約城市佬到山裡渡假,不慎遇到熊,對於遇到熊的應對方式,他也抱定跟你一樣的認知,躺下來裝死。結果證明大錯特錯,熊或者不吃屍體,但是,熊卻喜歡玩弄屍體,抓到爛、咬到碎,拋起來摔,那是紐約佬第一次遇到熊,同時,也是最後一次。」

    「奇怪,如果紐約佬被熊幹掉了,那這個故事怎麼會有管道流傳下來?」詠曼不解的提出疑問。

    「因為紐約佬有夥伴,由於紐約佬的犧牲,而得以逃生的夥伴。」風葵禎語帶雙關的看了阿肥一眼︰「如果有人想犧牲小我完成大我,我相信沒人會反對他躺下來裝死的,呵呵。」

    對於天才少年慢條斯理解說的歷史教訓,阿肥聽的寒毛倒豎,別開玩笑了!還有一間歷史悠久的廟宇等著自己繼承呢,怎麼可以隨便犧牲!登時掃乾淨腦裡所有假死的想法,努力爬坡。

    一番辛苦之後,原本往山下走的榕樹高中考古社員,再度回到原點,甚至,還更往上坡移動,之前走的路可說完全白走,曬的太陽也是完全白曬。看看後方,確定沒有熊的蹤影,眾少男女們略作停歇。

    「怎麼回事?好端端的熊干麻追我們?」那是岳刊覺得奇怪的地方,道左相逢沒必要追著己方跑,一定還發生了什麼自己所沒參與的部分。

    「這個嘛……」倫向恩面有難色的說道︰「大姊頭不小心踢到路邊一個廢鐵罐,鐵罐飛的很遠,好死不死砸到熊,所以……」

    「不用所以,我已經懂了!」岳刊斷然打岔︰「什麼不小心,不小心踢到的鐵罐能飛的起來嗎?奶根本就是無聊,故意去踢罐子,現在好了吧!踢出一隻台灣黑熊,很爽吧!有毛病。」

    聽岳刊的語意,完全是在指責自己,詠曼勃然大怒︰「你講那什麼話,我是故意的嗎?就算是故意踢罐子,也不是故意砸到熊啊!你憑什麼罵人,要是知道會砸到熊,我又怎麼可能去踢,你說話講點道理,不要亂塞罪名給人家!」

    「講道理?奶自己什麼時候又講過到道理了,奶要追根究底嗎?奶如果講道理的話,此時此刻我怎麼會在這裡。」說著,指向其他人︰「奶要是講道理的話,此時此刻他們又怎麼會在這裡,自己想做什麼就作什麼,奶行,奶裙!一個人去考古啊!干麻還拖大家下水。」

    「行了!不要吵了,吵這個有任何意義嗎?」爭吵解決不了任何事,風葵禎一直那麼認為,而同時,他也受夠了這兩個人一路以來的硬碰硬︰「你們想吵到什麼時候,要吵去跟熊吵,成熟一點好嗎?」

    顯然風葵禎的話還算有份量,岳刊和詠曼停止了對槓,互瞪一眼,同時發出嗤之以鼻的聲響,哼!的一聲,不再理會對方。

    「這樣好多了。」天才高中生當仁不讓開始主導局面︰「大家聽好,我們不能停留太久,台灣黑熊的敏捷度是所有熊類中的佼佼者,甚至還會爬樹,再休息五分鐘,我們得繼續向上移動,到了掃墓公路,會比較安全。」

    「木柵怎麼會有熊啊?我記得應該只有玉山有吧!」陶陶天真的問道。

    「的確很意外。」風葵禎點點頭,開始分析︰「在市區近郊遇到這種保育類動物的機率,比在下水道遇到鱷魚的機率還低,我想,那只黑熊應該就是先前許伯父提及,從動物園跑出來的傢伙,本來我們在深坑是絕不會遇到它的,但是因為另一個意外,我們來到了木柵,這些都是始料未及的,我只能說,今天是由一連串荒謬意外構成的特別日子。」

    這一番言語,除了回答陶陶的疑問之外,更不露痕跡的,將今日所有過錯推給意料之外,這種淺移默化的開導,之於那些直來直往,痕沖直撞的傢伙而言,是最有效的排解紛爭方式。

    岳刊和詠曼不由得再互看一眼,雖然仍是相看兩憎厭,但眼神裡已經沒有那種呼之欲出的怒火,取而代之的是,有點不好意思的歉然。當然,他們不可能確實將那種情緒表達,不過,旁人多少都可以感受一二。

    於是,榕樹高中考古研究陷入難得的安逸,眾人潛心休息,把握時間按摩腳踝,就在這個時候……

    「嚎────!」

    靠著低矮灌木叢的遮掩,狡猾黑熊突施暗襲,體型在熊類裡屬於中小,它的身長不超過一百五十公分,體重卻達到兩百公斤上下,熊爪雖鈍,靠著重量的優勢,也是能夠撕裂樹皮,更不用說抓在人體肌膚。

    受襲的對象是陶陶與倫向恩,岳刊離他們太遠,救之不及,而他們本身儘管有所發覺,反應太慢,在危及的一刻,消瘦的向恩適時推開栗子頭女孩,熊爪無情,向恩雖然避開腹部要害,大腿卻難免災厄,慘遭野蠻劃過,登時血流不止。

    「向恩∼∼∼∼!」自小一起玩到大,詠曼關心之情溢於言表,喊著玩伴的名字,就要衝過去相救。但那實在太過危險,岳刊不能看她白白過去餵熊,伸手攔阻,也不多說,代替她衝了過去。

    風葵禎很想跑,但是該有的道義挽留了他,進而使他作出清晰決斷︰「陶陶!閃光燈,用閃光燈閃熊的眼睛。」熟讀生物學的他,自然不會忘記台灣黑熊是夜行性生物,雖然被豢養之後已經晝夜不分,但本質上的生物構造不會有變。

    人的大腿主動脈血管流經,一但嚴重受創,噴泉般的血液湧出自不在話下,陶陶從來沒有看過那麼多血,一時之間看的呆住,差點就浪費了向恩將她推開的美意,耳邊聽到風葵禎的指示,誑uㄩ_相機對準黑熊。

    「一……二……」喊數,是大多數天真活潑的可愛女孩,在按下快門之前,都會進行的流程。

    但是︰「還跟奶一二三咧!快按吶!現在是生死關頭啊!」太搞不清楚狀況了吧!風葵禎被陶陶的行為氣的快要吐血︰「社長、方同學,我們砸石頭掩護阿刊,快!我相信他並不想挑戰徒手博熊的格鬥創舉。」

    喀、喀、喀!激光連閃,讓準備繼續進行野蠻活動的黑熊發出慘嚎,如風葵禎所料,天生該是夜行性動物的台灣黑熊,眼睛受不了閃光燈刺激,暫時失去了視力,然後,隨之而來的石塊轟炸,讓它節節後退,沒辦法,眼睛看不到,又不斷受到攻擊,就算是熊,也知道保身為妙。

    趁著黑熊後退,岳刊湊近正微微發出呻吟的倫向恩,蹲下將之負在背上,朝陶陶比了個撤退的手勢,三人一同退走。

    於是,考驗耐力的「無休息時間爬坡大賽」再度展開,這次要命的黑熊距離更近,眾人爬坡得更加把勁才行。很奇怪的是,沒有任何人想過要塤uㄘ言Z分擔倫向恩的重量,那並非眾人無情無義,而是不知怎麼著,倫向恩到了岳刊背上,眾人便不由得自心底升起一股穩當感覺,那感覺告誡著眾人,岳刊並不需要任何幫手,他一個人出力已經非常足夠。

    「對不起,拖累了你們……」

    「別這麼說,如果你沒受傷的話,就有可能是別人受傷,你想想,要是阿肥受傷了,找人撼他豈不是更淒慘,所以,你這傷受的好哇!」勸謂著連自己也感覺奇怪的因果邏輯,岳刊減輕不少倫向恩的心理負擔︰「對了,你不是第六感很靈嗎?怎麼這次沒有先知先覺?」

    「只要是跟我自己有關的事,大部分時候都沒辦法預見。」

    「那真是遺憾啊,就只能便宜別人,而無法方便自己。」

    傑出的運動員就是傑出的運動員,即便是負載了一個消瘦男子,岳刊爬坡的速度還是能夠與方中福一較高下,拉鋸戰在兩者之間進行,時前時後互不相讓,方中福可說是拼了命,沒撼人就算了,對方撼了人,自己還是殿後的話,那真的太丟臉了。

    很快地,黑熊又被遠遠的拋在腦後,隨即失去了蹤影,但眾人可不願相信那只狡猾的東西可能就此消失,說不定一停下腳步,又會從哪裡撲出來,經過剛才的驚嚇,他們決定就算累死,也比被熊抓死的好。

    一定要到達掃墓公路才可以停下,抱持著那樣的認知,眾人忘卻手腳酸軟的辛苦,死命的爬坡,沖、沖、沖───!

    越沖,週遭墓碑越來越多,越沖,坡度越來越抖,衝到後來,這一群抱著希望勇往直前的少男女們,終於到達了坡頂,但,奈何,天不從人願!在那裡等待他們的,不是預期中的掃墓公路,而是……懸崖!?

    「搞什麼!怎麼會這樣?不可能!」

    難以相信自己判斷有誤,風葵禎走到懸崖邊,往下望,一股令人嗅之欲嘔的臭氣沖面而來,下頭雜亂無章,廢棄物隨地擺置,零碎物件堆積成山,幾部怪手、推土機穿插其間,不難聯想,乃是一座垃圾掩埋場。

    「福德坑……媽的!我們走偏了方向。」

    只能往前衝的棋子,要是相遇於楚河漢界之前,除非拔除一方,否則絕對是前後兩難的局勢。懸崖跳不得,後頭有熊追,事態至此,風葵禎驀然想通了先前方中福棋相裡,兩顆兵卒所代表的意義。

    自己的抉擇讓大伙走錯路,天才高中生覺得壓力好沉重,重到壓的他幾乎透不過氣,他以為眾人應該會為了此事嚴厲斥責自己,但是,結果並沒有。大家都累垮了,這次真的累到挫賽。

    彷彿沒有人覺得他有錯,眾人各自喘息,岳刊和詠曼更是一面喘,一邊包紮向恩的傷口,待一切處置得宜之後,岳刊面露微笑︰「分析一下現況吧!老風,接下來該怎麼走?」

    「我……」

    「我什麼,快講啊,這裡你的頭腦最好,不是要我們這些腦袋裝裡ㄆㄨㄣ、裝屎的人帶頭吧。」

    風葵禎不知道該抱歉還是感激,算啦!趕緊作明智的分析才是︰「倫同學傷及動脈,如果一直移動將導致失血過多,而同時,血腥味讓黑熊能夠確實掌握我們的方向和位置,再加上我們現在搞不清楚方向,所以,我們的機動能力大大降低,與其繼續如無頭蒼蠅般亂竄,受它襲擊,倒不如……」

    「倒不如來個反襲。」詠曼擺出一貫驕傲的嘴臉︰「是這樣沒錯吧。」

    「的確,也該是請社長您把那樣東西拿出來用的時候了。」

    將早先父親交給自己的側肩背包拿出,捧在雙手,詠曼好奇問道︰「你知道這是什麼東西?」

    「知道。」由於連番的奔波,本來抹了發膠,應該一直立起的額前髮絲已經覆落,風葵禎抬起雙手將之撩起,露出充滿智慧的高聳額頭,淡淡說道︰「包包表面繪繡的型號,已經說明了很多事。」

    《註釋》

    挫賽︰閩南語,本指排泄物不受控制傾而出,現今多引申為情況糟糕。

    第一部讓我們挖寶去第六章熊出沒注意(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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