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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因為我而驕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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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縣深坑鄉，位於台北盆地邊緣，富山林之美，雖然發展電機製造業，卻也兼具農村樸實風味。在重視休閒生活的現在環境中，因具有豆腐這項地方特產，又位居木柵、石碇等假日踏青休閒景點的交通要衝，所以吸引了大批觀光客來鄉造訪，同時也促成了觀光休閒業的發展。

    本來的人口並不多，後來由於捷運和公車運輸系統的接駁，有形中與市區的距離拉近不少，使得許多買不起市區昂貴房價的一般民眾，選擇來此定居。經過了數十年的發展，今日的深坑，除了工業和觀光業依舊發達之外，更擁有了高生活品質的低密度中小型住宅區。

    過往的一年，岳刊在這裡完成了國中學業，老實說，這裡並沒有什麼不好，除了百貨公司和鬧街不多之外，其他都與都市不相上下，還可能尤有過之，就拿建築物來說好了，都市由於開發的早，目前建築物只有兩成是近二十年的產物，剩餘八成的屋齡全在三十年上下。

    而此地開發較晚，有六成建築物的屋齡不會超過二十年，這樣有什麼好處呢？好就好在，近二十年來的新興建築物具備了更充分的網路特色，包括門窗、電鍋和馬桶在內，都連上了網路。配接線路更不用說，隨處都裝置了可以擴充高科技家電的插座，在這個時代裡，很多人都因為家裡的線路不夠充裕，無法讓所有的家電連上網路而煩惱。

    最令岳刊感到舒服的一點是，儘管土地已經高度開發，但樹林的保存卻沒有被疏忽，對於一個現代人來講，能夠生活在科技與及自然的擁抱之中，那是再好也不過了。

    清晨六點五十分，樹木揮發芬多精的過程將至尾聲，岳刊剛步出家門，身旁跟著異父也異母的兩位姊妹。

    「大姊，小哥，我往那邊去棉！晚上見。」三個人的年紀恰好相差一歲，妹妹岳可親還在就讀國中三年級，學校的位置與兄姊反方向，因此出了家門就要轉彎，無法與兄姊同行。

    岳刊和就讀高二的大姊岳可盈異口同聲答覆︰「嗯，路上小心。」

    從獨生子變成有姊妹的哥哥兼弟弟，岳刊的心路歷程肯定是不足為外人道矣。無論如何，總算是共同生活了一年，他理所當然已經習慣姊妹們的存在，但口頭上的稱謂，依舊是無法親暱，拿繼父來講，他就一直喊叔叔，而這兩位姊妹，他也都是直接叫名字。

    好歹也活了十五年，語言習慣已經僵固，爸爸、姊姊和妹妹這三個詞彙，是他很久、與及以前所沒有過的，突然要說出口絕對不容易，岳刊覺得，或者，自己一輩子也沒辦法順利喊出那些詞彙吧！

    「小刊！」比較起來，身為姊姊的岳可盈便大方很多，從見到岳刊的頭一天，就表現的彷彿兩人是親生姊弟一般︰「你想參加什麼社團？我們學校的歷史雖然不久，但社團很多喔！」

    之前國中轉學轉的倉促，只剩一年的時間，跟同學都不熟，而且還要準備學力測驗，岳刊什麼課外活動都沒有參加，現在升到高中，理所當然應該挑選社團讓生活更充實︰「大概插插花，或者寫寫書法吧！媽說男人要有內涵。」

    「嗯！？」

    「有什麼不對嗎？」看她一臉訝異，岳刊問道。

    「只是很意外，我以為小刊你應該想參加運動社團才對！」

    「為什麼？」

    「因為你每天早上都有晨跑啊！你帶回來的早餐都是木柵那邊買的，從我們家跑到那邊，再跑回來，你跑的真的很遠，有這樣的體力，不去參加運動社團好像太可惜了。」

    那是以前留下來的習慣，岳刊只要一天不起來跑便會覺得全身不對勁︰「我爸爸是運動員，他讓我培養出晨跑的習慣，與任何運動沒有什麼關係，目的只是讓身體保持健康，只要我還健康，那就並不可惜。」

    「這樣嗎……但我聽媽媽說你以前是超磁球隊的隊員，是吧？」對於父母的稱呼，岳可盈也比岳刊大方很多。

    「是啊！我們學校也有超磁球隊嗎？」今天是入學的第一天，雖然還不瞭解學校的校風，但岳刊以前對高中部的超磁奇球賽一直很注意，印象中，這所高中的超磁球隊好像從來沒有聽聞。

    「有是有，不過沒有場地，不能練習，誰都不會想去參加，所以社員一直不足，但如果喜歡的話，你還是可以參加的。」

    「不，奶誤會了，我沒有想要參加，問問而已。」岳刊笑了笑，反問道︰「對了！奶是什麼社？抱歉，我應該更關心你們才對！」連姊姊是什麼社都不曉得，這個弟弟也當的太不稱職了。

    「你才知道喔！」雙手提著書包置於身前，岳可盈皺皺小巧的鼻尖︰「你剛來的時候連話都不太跟我們講，住了兩個月才第一次跟我們說笑話，真是夠酷的！記清楚棉，我是合唱團的。」

    算起來，岳刊並不是羞澀男孩，對於陌生人，他也不是很排斥接觸，不過那是指一般而言。之於異父異母的姊妹，就不是那麼簡單，他從來沒有處理過這種關係，用交朋友的態度好像不太對，裝熟則更奇怪，不知該選擇什麼立場之下，到最後他只好先裝酷再說。

    「是，我會記得很清楚的。」

    言談間，姊弟倆到達了公車站，學校雖然不遠，但搭搭公車也沒什麼不好，岳可盈看到同班同學，逕自去打招呼，岳刊則孤單一人立身站牌旁，不過那情形沒有維持很久，畢竟也住了一年，他也有交到朋友。

    一位身段比普通高中生稍長的學生，吸啜著鋁箔包飲料，慢慢走近岳刊。兩邊耳際的髮絲推高，只留下薄薄鬢角，額前五公分長度的髮絲抹上發膠立起，看起來還算有精神。

    只是，一手夾著的香菸，破壞了這美好清新的早晨︰「早啊！」打哈欠的同時，他向岳刊打了招呼。

    「喔！葵禎兄。」看了看他手上的東西，岳刊無法同︰「一手咖啡，一手菸，昨天又弄到幾點睡？你再這樣下去恐怕活不到二十歲！」

    「如果你是那樣認為的話，就大錯特錯了，我的舒張壓和收縮壓都還在標準值之內，血壓只低不高，根據國三最後一次的健康檢查結果，乘與我基礎新陳代謝率的年度遞減，最後減去熬夜對肝臟的影響，除非意外，否則我最少也可以活到三十八歲半。」

    名字是「風葵禎」，詳細推演計算解說的講話方式，是姓氏和名字都很夢幻的他，獨到的特色。他是一年前岳刊轉來這個地區唯一交到的朋友，當所有人都忙著準備學歷測驗的時候，只有他還能夠漫不經心與人聊天。

    那顯現出了他比所有人都聰明，而智力測驗的結果，也的確說明了他出類拔萃的事實。所以在很多方面而言，風葵禎都足以被稱之為是天才，但他卻不是老師眼中的好學生，或者正因為是天才，所以他個性上的特立獨行，也就比普通人更強烈。

    聽完他對於己身健康狀況的未來預估，岳刊提出疑問︰「那肺呢？香菸對於肺部的影響你怎麼沒計算進去。」

    「為什麼要算？我又沒有抽菸。」

    「那你手上夾著的是什麼？難道不是菸？」睜眼說瞎話嘛……

    吸啜完最後一口咖啡，風葵禎將鋁箔包丟到公車站的垃圾桶︰「當然不是，你不知道我不抽煙的嗎？這是大麻！」

    聞言，岳刊揉著自己的太陽穴無奈回應︰「那不是更嚴重嗎………」

    「如果你是那樣認為的話，更是錯的離譜了！」風葵禎斷然的否定，開始娓娓解說︰「香菸之所以有害，是因為尼古丁和菸焦油，大麻裡頭沒有那種成分，所以大麻比香菸更良好，我一直不明白我們大有為的政府為什麼禁止大麻而不禁止香菸，真是莫名其妙，應該倒過來才是。」

    「原來如此，謝謝你的教誨，不過大麻始終有害吧！就算那危害很小，你也讓週遭的人抽到了二手大麻。」

    「二手菸致癌，但二手大麻卻會給人快感，有什麼不好。根據最新的民調，你知道多少人已經很久沒有放鬆了嗎？有我這種人走在街上，讓他們偶爾爽一下，這是散播歡樂散播愛的義行啊！」

    「快感？歡樂？應該是麻痺和幻覺吧……」岳刊搖搖頭︰「算了、算了！反正說不過你，趕快抽完丟一丟吧！無論是什麼，要是被路過的老師、教官看到，你就沒什麼好說的了。」

    高智商的少年不反對，閉上嘴，專心的吞雲吐霧。

    ◎◎◎

    須臾，公車到來，包括岳刊在內，五位同一所高中的學生都上了巴士。時間不算早，但這條路線不熱門，搭乘人數不多，所以還有許多空位，岳可盈和同班同學坐一塊，岳刊則和風葵禎一起。

    然後，巴士緩緩開動，由於安全時速的四十公里限制，它起步增速的時間也就慢慢來，輪胎漸漸轉動，車身緩緩挪移，岳刊不是很喜歡冷氣，所以都習慣把車窗推開一點點，感受外頭透進來的些微熱流。

    就在車窗開啟的那一剎那，岳刊耳邊接受到一陣尖銳叫喊。

    「喂───！等一等吶！我還沒有上車啊！」

    聲音是從後頭傳來，轉頭看過去，一位穿著與自己相同色系校服的女學生，正急急忙忙的銜著車尾追趕，那模樣好不窘迫。岳刊莞爾的笑道︰「呵呵！你看，有人追公車耶。」

    「哦，哪裡？」在這個邊緣鄉鎮，這種情形覺絕對少見，風葵禎頗有興致的跟著轉頭︰「哇！真的耶，還穿著裙子，好拼喔！」

    「她有沒有可能追的上來？」

    風葵禎想了想︰「很可惜，她距離巴士還有四十公尺的距離，乘與巴士逐漸遞增的時速，她追上的可能微乎其微。」

    就如同雅痞天才所預測，那位女學生奔跑的速度雖然沒有減低，可是公車的開動的速度卻不斷加快，漸漸地，公車駛過兩個路口，女學生的身影越來越遠，接著公車轉彎，女學生的身影再難得見。

    「白費力氣，真可憐。」岳刊淡淡給了評語，然後轉回先前的方向。

    窗外景色移動迅速，招牌、行道樹、商店、路人不住地往後逸去，等過一個紅燈，很快地，公車駛進第二站，有的乘客下車，有的上車，然後巴士再度開動，在下一個路口又被紅燈給攔了下來。

    這是個很大的路口，停等的時間頗為漫長，岳刊隨眼望望車上乘客，老人雙手撐著杖，耳邊聽著收音機，中年人看報紙，婦女慰哄著幼兒，告訴幼兒幼稚園是個很好玩的地方，年輕上班小姐則聊著耳掛式行動電話。

    也有人拿著超磁奇球賽用的那種傳統手機在聊，不過，那並不代表那人是個超磁球員。科技不斷進步，很多東西都朝著小而精巧的方向發展，但是，並非每個人都喜歡那種便利，在這四十年間，有一個很有趣的現象產生，一般稱之為「拒絕進化」。

    對於日常用品的小巧趨勢感到厭惡，不購買新世代產品，反而沿用、甚至購買舊樣式產品的情形，就是那四個字所闡述的一切。

    根據研究，世界上有越來越多的人，討厭這個也網路、那個也網路、這個也迷你、那個也米你的生活環境，拿手機來說，有很多人，不僅老人，連新世代出生的年輕人，也有不少人抱持同樣想法，覺得拿在手上的舊手幾，比掛在耳邊的新式行動電話要美觀、好用、並且實在。

    就像二十世紀末，反對正常學校的填鴨式教育，產生了教導生活技能的森林小學那樣，在這個時代，人文與科技的衝突越發明顯，找尋傳統與進化的平衡點，將是全體人類持續好一陣子的共通課題。

    扭扭脖子，紅燈還是紅燈，岳刊無意義的往後望，一個很有意思的景象，映入他的眼簾。

    「喂喂喂！阿風，那個女孩子追上來了。」

    「怎麼可能……」

    一臉懷疑轉頭的風葵禎，還真的看到岳刊所言之真實，那個女孩相當驚人，居然把裙子脫下來抓在手上，難怪可以跑的那麼快，不過不用擔心，她並沒有春光外，因洛uo裙子裡頭還穿有貼身四角短褲，那是一般青澀女學生穿著裙子時都會採取的安全措施。

    「真是狠角色。」岳刊忍不住讚歎！「她越來越近棉！你判斷這次的上車機率是如何呢？」

    「嗯……雖然出人意表，但還是不妙啊！」風葵禎再次作出負面表示。

    夏日炎炎，清晨的涼爽已經消散，東昇的旭日揮發無邊光華，女孩跑的滿頭大汗，粉紅制服襯衫背後半透明，髮絲彷彿被水潑過般濕漉漉，這次她距離巴士足有一條街的距離，要說追的上，或者連她自己也不會相信吧！但是如果因此而放棄，那也就太不符合她的做人要求，許詠曼是絕不認輸的！

    對於能夠這樣契而不捨追逐信念的女孩子，誰看到了，會不想塤uo呢？

    一台重型機車騎到詠曼的身旁慢速前進，機車騎士好心說道︰「同學，上來吧！我載奶去上課。」

    點頭稱謝，詠曼跨上重型機車後座執著道︰「不用送我去學校，只要讓我追上前面那輛公車就好了。」

    真是令人難以理解的固執啊！機車騎士以為詠曼在公車上遺留了什麼重要物品，於是一口答應，腳下換擋油門猛催，十秒之內便到達公車旁側。

    「謝謝你！」跳下機車，詠曼在公車油壓門前敲了敲，按照規定，不得讓乘客在車站以外的地方上車，所以公車司機即便看到了，卻相應不理，自顧自的放開煞車，打下前進擋，車身開始前行。

    「我要上車，喂──！開門啊、開門！」

    「我要上車，你聾了還是瞎了？讓我上車呀，王八蛋，我要上車呀──！」

    砰磅、砰磅！對著巴士車門施以瘋狂的拳打腳踢，連手上的裙子都甩來槓，女孩顯然非常憤怒，其實這也難怪，成為高中新鮮人的第一天早晨，就讓她跑的如此狼狽，好不容易追到了公車，卻又不得其門而入，這叫她情何以堪。

    無論如何都要上車，巴士移動，詠曼也跟著移動，巴士加速，詠曼也跟著加速，而當巴士的速度增加到非人所能跟隨的階段時，詠曼也不知手抓住哪裡，居然可以緊緊的貼住車門不掉落，就像是蜘蛛人般讓巴士載著走。

    這彷彿可以媲美成龍般的英勇動作，不僅惹的路人頻頻側目，更贏得全車乘客忘情掌聲，岳刊和風葵禎也看的如癡如醉，給予熱烈鼓掌。

    「這個女孩子到底……為什麼非要上這班車不可呢？」

    風葵禎推測了各種可能，始終也想不出個所以然，那是一定的棉！像這種超乎常理的執著，在邏輯上是絕對不可能成立的。而拍手拍了半天的岳刊，忽然間意識到，自己所能夠給予那位勇姑娘的幫助，似乎不僅這樣而已吧？應該還可以更實質化一點。

    「你馬上就要失算棉！」

    莫測高深的幽了風葵禎一默，曾經是最佳球員的高中生接著離開了座位，信步走到司機身旁，好言相勸︰「對不起，司機先生，可以的話是不是可以麻煩你停車讓那位同學進來，我知道貴公司有非站不載客的規定，不過我想您應該也看得出來此刻是非常狀況，規定或者也可以有變通餘地，如果繼續讓她在外面貼著，消息傳回貴公司，之於您絕對不會是好事的！」

    好像權衡厲害之後怕到，司機採納岳刊的建議，先停到路邊請詠曼下車，否則油壓門一開，摺疊的時候會把貼在門外的她給壓成義大利比薩。

    「不要！我不要下去，死都不要！你想騙我下去，然後馬上開走對不對？你把本小姐想的太天真了，我不會上你的當的。」

    對於司機先生大逆轉的接客態度，詠曼抱以相當懷疑的態度，繼續貼在車門外，怎麼也不肯下去，在她不服輸的認知裡，就算是貼在車門外被載到學校去，也是一種變向的勝利。

    僵滯的狀況持續了約三分鐘，後來，在司機先生的苦勸，以及岳刊從後車門走出去將學生證遞給她，保證司機如果突然開車，他也會被留下來陪她之後，好勝女孩粘著車門的行為終於告一段落。

    她以洛u災v終於能搭上公車，而岳刊也是那麼想，但，所謂高中生，似乎都太天真了…………

    「蠢小孩，敢教訓我？你以為你老爸我是誰！我可是北縣聯營巴士的董事長耶！事情傳回總公司又能拿我怎麼樣！今天就讓你知道「縱貫線車神」的名號不是白叫的，留在這裡陪那個瘋丫頭走路吧！古的拜，哈──哈哈哈！」

    轟的一聲！彷彿啟動了渦輪增壓引擎，公車在五秒間加速，很明顯超越了政府所規定的安全時速，瞬間遠遠飆走。

    留下一個恨的牙癢癢的許詠曼，以及一個深受打擊的岳刊。而司機臨走前的嘲笑聲，更彷彿魔咒般迴盪在兩人的耳際，久久不散。

    哈─────哈哈哈………

    ◎◎◎

    「我怎麼可能失算呢？阿刊哥，你真的是太蠢了，還有模有樣的講道理，拿學生證擔保，我跟你姊姊在車上差點沒被笑死。怎麼樣？終於明白為什麼長輩會教育我們無論如何都不要作保人的緣故了吧！」

    榕樹高中一年二班的教室裡，智商頗高的風葵禎，將岳刊遺留在公車上的書包遞給岳刊的同時，頻頻攻訐嘲諷，新世代年輕人的相處方式都是這樣，以輕鬆代替沉重，談笑間掃去不愉快。

    當然，有時候也會造成反效果，不過，誰知道呢？說出去的話就像投出去的球，接球的人可能接好、可能漏接，更可能不小心被砸到頭，言者無心，聽者有意，社交很多時候都是在建立誤會。

    「你確定你是在安慰我嗎？」接過書包，岳刊面無表情的回應。

    「當然是棉！你聽不出來嗎。對了！後來呢？你跟那個拚命三娘怎麼了？為什麼來學校來的這麼快？跟我進教室的時間才差了五分鐘。」

    「這個嘛…………」手撐著下巴，岳刊實在不願意回顧稍早經歷的過程。

    巴士揚長而去之後，身旁好勝女孩的視線狠狠鎖住自己，那感覺就好像隨時會被生吞活剝一般，有好一會兒，自己不敢轉頭去看她，但醜媳婦始終要見公婆，畢竟是自己害她被騙下車，好歹也得表示點歉意才行，雖然自己覺得她此刻的處境，較諸先前的蜘蛛人狀態要好很多，但根據那視線的怨忿程度，這女孩的感想肯定與自己的相左。

    「你對不起我，你知道嗎？」

    「嗯。」這似乎沒什麼好否認的。

    「在你還沒有贖罪之前……」或者是配合她的好勝吧！她的髮型比一般女生短，樣式類似男生，旁分，不過長度要長的多，特別是鬢角，長長的懸掛至下巴。一雙大眼睛圓滾滾，充分顯現出她的好動與花樣多端，整個人流露出一股膽大包天的氣息︰「你的學生證暫時就放我這兒吧！」

    「哪有這樣的，我也是受害人啊！」聽到那樣的處置，自己當然不同意。

    「但對我來說你是加害人。」

    一句話打的自己無話可說，也只好勉強接受，反正已經註冊過了，學生證暫時沒有大用，縱使讓她拿走，也沒有什麼大不了。就在自己如此自我安慰的時候，她一把握住自己的手腕。

    「干麻，你要學生證就拿去啊！還想幹麻？」

    「去上學啊！再不走我們就要遲到了。」

    「怎麼去？跑嗎？」

    「當然。」

    「奶還有力？」

    「廢言。」

    其實學校並不遠，搭公車要四站，而先前已經路過了兩站，他們其實也只剩兩站的距離要跑，加上他們不理紅綠燈，所以很快的就到達榕樹高中，唯一讓岳刊頗有微詞的是，其間詠曼似乎怕他中途落跑，一直抓著他的手腕不放，想起來，這真是他這輩子，跑過最尷尬的一段路了。

    「唷！看不出來喔！還牽了人家的小手，你很有一套嘛！」聽完前情回顧，風葵禎起哄的說道。

    「那並不是重點吧！」岳刊再度沒有表情的回應。

    不繼續理會風葵禎，前北區國中部最佳超磁球員低頭整理書包，現在的課本都濃縮到掌上型電腦裡，基本上，學生只要帶掌上型電腦來學校，就可以正常的進行學習，不過機器總歸有當機的時候，所以有的人還是喜歡使用傳統印刷課本，如果個人有需要，課本還是可以買得到。

    儘管說只要帶電腦就好，不過卻很少人真的只是那樣，書包依舊是學生的必備品，到學校來，有多少人可以只攜帶學習必備品而已呢？作學生最有趣的地方，便是在規範裡挑戰規範，那是日後成為肆無忌憚的大人時，會一直懷念的。

    「既然你們已經熟到可以牽手，那她的名字呢？你有問嗎？」風葵禎不認識教室裡其他人，只能繼續煩岳刊。

    「我雖然沒問，但她自己報了。」

    「那就說啊！」

    「她叫許詠曼，真受不了她，你知道她告訴我她的名字的時候，還說了些什麼嗎？她居然說……」

    「請牢記這三個字，在你老死之前……」便在岳刊還沒有講之前，身後有人接著替他延續︰「你會因洛u災v認識我，而感到無比的榮幸和驕傲。」

    「對對對！那個自大的傢伙就是這麼……呃！？」猛點著頭轉身，岳刊彷彿見到鬼一樣，表情為之劇震︰「奶在這邊干麻？」

    「你說呢？廢言！當然是上課啦。」語氣一轉，許詠曼調皮的眨眨眼︰「看來我們同一班喔！我的好同學，這樣一來，要你贖罪，可就很方便啦。」

    一股令人不安的顫慄，逐漸侵襲岳刊背脊，可以想見的是，他將臉色發青。

    第一部讓我們挖寶去第一章因為我而驕傲（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