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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他長歎一口氣，自懷中拿出一些自家提煉的藥，招手叫過辛不棄說：「不棄，這血蛇遍體是毒，且蛇尾有一根毒刺，若是一般人不知情者，拿住它的七寸之處，必定遭受蛇尾反過來刺中，一樣中毒身亡，你將這些藥擦在手上，再從地上拿倆根木棍作武器，務必要倆頭同時壓制住那金蛇，千萬小心，知道嗎！！」話音一頓，再拿出一磁瓶說：「危急之時，砸碎它，裡面是蛇類懼怕的雄黃草所提煉之避蛇粉！」
辛不棄將藥擦在手上，磁瓶裝入懷中，從地上檢了兩根胳膊粗約莫4尺長的木棍，拿在手上使了使，還覺得稱手，只是從未用過左手使過兵刃，不甚習慣，但眼下也顧不了許多了，轉回身一聽單菁菁的笛聲已經幾乎吹不出聲音了，小金蛇在筒外已不再遊走，反而對著單菁菁昂起頭不斷吐信，似乎就是攻擊的前奏。 他站至單菁菁的前面說道：「單姑娘你退開一旁！」 單菁菁本來已經吹得全身乏力，快支持不住，見到辛不棄擋在前面，急著說：「你不明白血蛇的厲害！快讓開！！」但話說完卻覺一陣子暈眩，被宇伯從後方扶住才沒跌倒，宇伯拍拍她的肩膀說：「先休息一會，別急著說話！」 辛不棄盯著那小蛇，頭都不敢回說：「宇伯！你扶她出去山谷外，越遠越好！」單菁菁驚慌的問：「不行！那我爹呢？！」 辛不棄和宇伯大吃一驚！怎麼那被銬著的老人竟然是單菁菁的爹，那她居然放血蛇對付自己的父親！！是甚麼樣狠毒的心腸！才會這麼做呢！ 辛不棄忍不住就想罵人，不過現在沒時間這麼做，那條小金蛇仍然虎視眈眈的對著自己，但心裡著實氣得不得了，早知這姑娘如此不肖，讓那蛇咬死她算了！難怪剛才放蛇時，她那麼急著讓自己離開，原來是怕人知道她做出這樣大逆不道的事情！！ 耳中只聽宇伯正在低聲詢問：「單姑娘，你為甚麼要對你的父親如此呢？」單菁菁也低聲的回答著，可是辛不棄卻沒能注意聽，因為他發現那條小金蛇又再度捲成一個圈，情形和剛才攻擊那老人時一模一樣，接著可能就整個蛇身激射而來，所以他絲毫不敢大意，全神注視著，同時運起內力灌注到棍上。 果然金蛇身子一彈，朝著辛不棄而來，張口就咬！蛇身在空中如同利箭一般飛來，辛不棄見識過金蛇之能耐，斜著身子退一大步避開這一擊，再以左右手之棍迎上，小蛇一擊不中，落地後立即以尾部一掃，幸好宇伯事前提醒過，那尾端的刺打在辛不棄左手的棍上，他只覺一股大力，一看棍上居然被劃了一道口子，且立刻聞到一股腥臭之味道，不覺駭然！沒想到金蛇之毒這麼厲害！！ 當下不敢大意，用棍當作劍，以劍招中的「拍、按、引」字訣迎敵，劍一般是三面開鋒，「拍」字訣是以劍身平面的部分擊打，「按」也是以劍身灌以內力壓制敵人之兵刃，「引」是以內力粘住敵人手中之武器，此三字訣通常都是不想傷人時用的的招式，此刻手中的棍毫無鋒利的地方，只得借用其中的巧勁與金蛇纏鬥！ 小金蛇連番的攻擊，卻幾次幾乎被辛不棄手中的棍子擊中，或者被他的內力引開，幾回下來，大約它也知道厲害，退開了幾尺，再度將身子屈成一圈，停滯不動，昂起頭緊盯著辛不棄！ 辛不棄面對著小蛇，心裡實在不知如何是好，所有武癡戰大叔教導的對敵招式此時一概用不上，或著說是無法用，現在對付的是小小的一條蛇，既沒前後之分也沒有穴道，簡直不知該怎麼攻或守，只能被動的等它攻擊時，設法以棍撥打，所以被逼得不住閃躲，空有一身武藝，卻施展不出來，而小金蛇又滑溜靈活，幾次想以棍子壓住它都給逃開，用眼角瞄向宇伯的方向，只見他仍然和單菁菁低聲交談著，並且十分的熱烈，倆人不斷的比手畫腳，甚至在地上塗塗寫寫，看來他們正為了甚麼事情煩著，似乎根本沒時間注意到自己狼狽的情形！ 不過金蛇對自己手上藥的氣味好像蠻懼怕的，這一點從數次它刻意避開可以看得出來，只是這般僵持下去也不是辦法，得趁這對恃的時候仔細想想，學得一身武功，難不成還會輸給一條蛇嗎？！這樣一想，辛不棄心內自然昂起一股鬥志，站穩身形等著金蛇的下一步！ 小金蛇昂起了頭，剛才吸足了人血的身子盤在地上，顯得比之前大了一些，辛不棄腦中閃過了許多念頭，卻沒把握哪一個可行，忽然想起宇伯剛才給自己的磁瓶，裡面裝的避蛇粉，上一回對付排教三使的蛇群時曾使用過，十分的有效，對這一隻金蛇也應該有用，加上自己手上擦的蛇藥，他心中突然有了主意，雖然不知道能不能成功，但好歹得試上一試，總比現在這樣僵持的情形好吧！ 辛不棄緊了一緊手中的木棍，跨前一步，兩眼盯著那條金蛇，雖然它吸血之後動作慢了許多，可是仍然算是飛快，一點也大意不得。 小蛇見他跨上前了一步，警覺的挪動了一下身子，口中蛇信發出「嘶嘶」的聲音，忽然飛身彈出，這一下大出辛不棄意料之外，絲毫無預警，不如剛才有一些屈起身體，伏低頭部等等的動作，而且速度奇快，朝著他飛撲而來！並未有絲毫的減低。 辛不棄等的就是這時候，口中大喝一聲！雙手棍子一甩，一根擊向蛇之頭部，將面對自己而來的蛇口擊得偏向一旁，另一根擊向尾部，使那毒刺也無法作用，雙手捏碎磁瓶，將避蛇粉灑向小蛇尾部，原先的用意是要斷了它的後路，再以雙手分抓住蛇之兩頭，此計可說大膽至極，重點是手到底比用棍子來得靈活許多，但缺點卻是若一擊不中，接下來倆手空空恐怕形勢更加危急！ 不過情形的發展卻正好如辛不棄的想法一般，金蛇的身子在空中被棍子擊歪一邊，由空中跌落在地，雖然立刻用尾巴毒刺一擺，也遭到辛不棄拋出的第二根棍子擋住，小蛇頗具靈性，知道不妙，游身想要逃，退路也已被避蛇粉給封死，正猶豫該如何之時，已經遭辛不棄以倆手抓著頭尾給擒住！ 辛不棄完全沒想到事情會如此順利，正想回身讓單菁菁拿地上竹筒過來時，耳中聽見宇伯著急的大聲叫道：「使不得！」正奇怪說何事使不得，突然覺得雙手如遭火焚般的巨痛，心知不好！又不敢將金蛇放開，只覺得那疼痛沿著手臂一路上行至手肘、肩、再到頸部，接著他兩眼一黑就暈了過去，最後一眼只看自己的手無力握住那隻小蛇而鬆開，金蛇立刻張嘴咬住他的手，辛不棄腦海中最後的一個念頭是：我命休矣！師父及師門的冤屈無望了！！ 七再見故人 也不知過了多久，辛不棄悠悠的醒來，發現自己躺在床上，而且已經回到鐵劍門中，環目四望，床邊趴著一個人，正自沉睡著，仔細一瞧卻是單菁菁，面容清瘦了些，眼角猶自掛著淚珠，想來應該是照顧自己累了，又不肯離開，於是趴在床旁休息。 掙扎著想要起身，沒想到動作大了些，驚動了單菁菁，她朦朦朧朧的睜開眼，一見辛不棄已經醒了，睡意全消，高興的說道：「你醒了！好些了嗎？」辛還來不及回答，她又說：「你先別說話，宇伯他們擔心了好多天，我去告訴他你醒了！」說完之後立刻蹦蹦跳跳的跑出了房間，看得出她心中的確是很高興。 沒一會辛不棄的房間就擠進一堆人，宇伯、小興、二狗子、單菁菁，還多了兩個人，一個是離開了一陣子的瘋叟，他的旁邊站著一個老婆婆，雞皮鶴髮，但雙目炯炯有神，想來應該是瘋叟的媽媽吧！ 這時每個人都在關心的問著，七嘴八舌的說著話，辛不棄根本來不及回答任何一個人，可是他知道大夥的好意，努力的聽著。 小興、二狗子說的是：「你還疼嗎？身體還好嗎？！」他對著他兩人點點頭算是回答，轉過一旁聽瘋叟他說的竟然是：「我會捉魚了！我會捉魚了！！」辛不棄不禁啞然失笑，敢情這老人心中只記得這一件事情而已，瘋叟旁的老婆婆也在說著甚麼，還用手指著瘋叟，不知是何意思，聽了好一會才聽出她說的是：「我是他娘，我是他的娘！」老太太見辛不棄似乎沒甚麼反應，竟然手一揪瘋叟的耳朵，高聲叫道：「你快點告訴他我是誰！」別看瘋叟也已經偌大的年紀了，在他媽面前就像個小孩子一樣，耳朵被揪著一點都不敢動，一直張著嘴叫說：「娘，疼呀！我說我說，您先放手！」 單菁菁不愧是女孩子，心思細密，只見她端著一碗水來，關心的叫他喝，辛不棄也還真有些口渴，感激的對她道聲謝，雙手接過咕嚕咕嚕的喝下，眼角飄到小興、二狗子正捂著嘴指著瘋叟嘻嘻哈哈的笑，再看瘋叟苦著一張臉，也忍不住想笑，差一點被水給嗆著。 宇伯看整個房中亂哄哄的，於是高舉雙手制止眾人說：「好了，都到大廳去說去！」一邊說一邊先將瘋叟推了出去，他娘的手還黏在他的耳朵上，倆人拖拖拉拉的走了出去，老太太還邊罵道：「叫你說，你就是不聽，從小就不聽話——。」 小興、菁菁、二狗子也接著走出去，宇伯才回頭問：「不棄你可以走動吧！我們到大廳去。」 辛不棄說道：「應該可以，剛才單姑娘不在時，我用內力調息了一陣子，似乎沒甚麼不妥的地方，那金蛇的毒好像已經除去，是您將我給醫好的吧？！」宇伯笑笑搖頭：「不是我，而且你也沒中毒，走，咱們到廳裡去，一切自然會告訴你。」 辛不棄一頭霧水，明明記得當時倆手捉住小金蛇時，那種劇烈的疼痛，如果不是中毒會是甚麼呢？好吧，就算不是，可是最後那金蛇一口咬在自己手臂之上，可一點也假不了，左手臂上的牙痕足以證明，怎麼會說沒中毒呢，而且看宇伯喜茲茲的神色，透著幾分神秘，不知是甚麼事情讓他如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