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庫首頁->《地底帝國 返回目錄


第七章 女護士與自由

作者:月蘭之劍

    女特工的廢話還在倒個沒完,我的耳朵卻快磨出繭來了。這個特工想必有演說癖,這會兒找到機會了,她自然要緊抓住不放,只是苦了我的耳朵。不行,總得找個辦法,讓自己能安靜地呆一段時間。大腦開始超速轉,所想的問題只有一個:如何比較體面地讓這個討厭的特工滾蛋。

    冷不防那特工又插過來一句話:"上士先生,我能直接叫你的名字嗎?""隨便。"我不耐煩地答道。"請別介意,我只是想讓我們更方便地交談,接下來我想問你一些問題。"女特工開始撕下她的面具了,怎麼辦,下定決心不開口了嗎?她是上頭派來的,想怎麼賴就怎麼賴,我卻不行,我只是個受監視的對象,我沒有自己決定說不說話的權利。她要問,我只能答,真話特別是有關反卡納姆活動的話是不能說的,假話和廢話倒有不少,足夠對付這傢伙了。

    "陸雲,你能給我講講地面上的情況嗎?"她問道。"當然可以,你想知道哪方面的呢?"我說。""先從你當兵之前上的學校說起吧。"說我的學校,那就沒有必要編假話,我很樂意給一個生在地下的特工講講那個令我又恨又愛的地方。"我在的那所學校三面都是山……圍牆和鐵門編成了一個沒有頂的鳥籠,我有時會錯以為我在監獄裡……老師按成績把我們分成幾個等級:尖子、中上、中下、差生……老師最常用的一個詞是'分數'……我們用上廁所的時間看課外書……我們被夾在老師和家長之間,向壓縮餅乾'進化'……但是在那兒我認識了許多朋友,友誼給我帶來許多快樂……能為自己學校的球隊效力那種自豪感是不能用言語表達的,而為自己球隊加油吶喊時的心情也是說不出來的……雖然我曾想過用炸藥把學校炸了,可有些時候,我們還是很喜歡他的……記得有一次我們班的同學只用了兩個小時就把學校後面一個兩人多深,一輛麵包車直徑的大坑給填平了……蚊子多得不得了,最慘的時候我差不多每天都要添幾個包……我們學校,大概就是這個樣子了。""地面上的學生課外都幹些什麼呢?""課外?除了吃飯、睡覺、上廁所,我們的課外時間幾乎全被作業吃光了。屬於我們自己的時間少得可憐,連看一次電視的權利都要用成績的提高來做交換,對我們來說,課外和課內沒多大差別。"……

    我們就這樣聊了好久,她問的問題大多數是關於地面上的情況的,有的問題也涉及到軍隊的訓練和生活,我很小心地應答著,既有話可說又不讓她抓住把柄,終於熬到了醫院下班的時間。"謝謝你幫了我這麼多忙,這次考試我有把握通過了。"她說。"不用謝,你陪我談了這麼久,也夠辛苦的了,我就祝你能拿到高分吧。"我說。"謝謝,醫院要關門了,考試時間也到了,我得走了。"她終於他離開了,我正求之不得,但我還是不動聲色地說:"請走好羅,你看我這樣子,也沒法子送你了,不過我還是想說,今天我覺得很愉快。""那麼,再見。""再見。"門響了兩聲,房間裡便終於靜了下來,好不容易,今天是過了特工這一關了,呼----總算鬆了口氣。

    病房中的安靜瞬間又被打破了,一陣辟裡啪拉的腳步聲與開關門聲的合奏之後,韋正飛到機關炮彈便打進了我的耳朵裡:「陸雲,你醒了嗎--命可真夠大的呀,怕是原子彈放進你的肚子裡爆炸也搞不掉你--開個玩笑啦。一小時前我們聽說你已經醒過來了,就租了一輛車飛過來,一個都沒有落下。老毛、阿鵬、銀海、老狼他們不湊錢給你買了個隨身聽,就是忘了買CD,還好醫院裡的門市部也有CD賣,老鼠買去了--怎麼樣?感覺還好吧?」「還湊合,雖然傷了眼皮兩星期內不能睜開眼,倒也落個清閒,省得那幫特工給我看見,叫我生悶氣。」我說。「什麼?特工?」幾個人一起叫起來。「這幫傢伙,連傷員都要看著,幹嗎不派幾個人把墳墓也看起來,省得死人們起來造反。」這是毛毅瑤的聲音。「太過分了,我們還不比一隻狗呢。」是銀海的細嗓門。然而一年來養成的高度警惕性使我很快打出「停止」的手勢打斷大家的話,並用右手大姆指在耳朵前晃了晃,向大家發出「可能有竊聽器」的暗號。

    機靈的韋正飛立即岔開了話題,談起那部墜毀的「卡魯斯」機甲來。其他人也很快反應過來,撇開了那個女特工侃起別的事。畢竟曾是新自由黨黨員,在險惡環境下還都能沉得住氣。我也放了心,配合大家演開了戲。

    聊了陣廢話,韋正飛湊近我的耳朵用極低的聲音說:「我們剛才檢查過了,沒發現有竊聽器。」我也示意他把耳朵靠過來,悄悄地說:「小心點,不怕一萬就怕萬一,他們恐怕是安了更先進的設備了。不管怎樣,你們快回去吧,呆在這兒太久上面會起疑心的。另外,這幾天也不用來看我了,我會往那邊打電話的,還有,讓大家這幾天注意點,可能會有特工到那邊去,把嘴閉緊了,一不小心咱們就都得完蛋。」

    韋正飛正要說話,我們「自由俱樂部」中資歷最淺的老鼠一邊喊著:「買到了,楊昆的專輯,還有2006金曲榜。」一邊咚咚咚地進了病房。「一共十盒,夠你聽上好幾天了。」老鼠的聲音很大,幾乎是貼著我的耳膜說話,震得我腦子嗡嗡響。「陸雲,我們走了,你自己保重。」韋正飛說。「什麼,這麼快就要回去,我還沒跟隨陸雲說幾句話呢。」老鼠很不滿意地手。「謝謝你們大家來看我,本來有很多話想跟你們說,不過現在醫院要下班了,大家就先回去吧,老鼠,有什麼話想給我聊的話,回去就給我打電話好了。」我說。

    朋友們很快走出了病房,這個空蕩蕩的房間裡,終於只剩下我一人了。蘋果的香味飄進鼻孔,左摸摸右探探碰到一袋蘋果,韋正飛忘了說這東西了,大家想的這麼周全,居然還知道我最愛吃蘋果。吃著不知是哪兒產的蘋果,打開隨身聽,楊昆的《永不後悔》竄進了大腦裡。這一天,就這麼過了嗎?

    一周過去了,我的頭上仍纏著繃帶,眼睛也還不能睜開,但總算能下地走路了。一周裡,我和「自由俱樂部」的朋友們通了好幾次電話,因為要提防上面可能進行行的電話竊聽,我們在通報機密情況時都用事先定好的暗語(早在自由黨成立初期就擬定好了)。除了打電話,每天我不是聽音樂、聽廣播就是由護士扶著到空地上溜躂溜躂。七天來最令我高興的就是沒有特工再來騷擾我了,雖然我仍然不相信我的房間裡沒有竊聽器。

    然而,短暫的平靜之後,那個自稱吳小瑩的女特工又來了。這次她是打著「感謝」旗號來「探望」我,還帶來兩袋水果,卻更令我惴惴不安,心裡估摸著是不是上次韋正飛他們到這兒時露了什麼馬腳,凶器嘛,很可能就是那些香氣四溢的水果,往果裡注點毒,使我在感受到最後的香甜之的稀裡糊塗地見閻王去,多美妙啊。

    「這次我是專門來謝你的,」吳小瑩說,「由於你的合作,我寫出的心理分析報告在全年級拿了最高分,其他科的考試我也過關了,今天是休息日,我有一點時間,所以就來了。」「哪裡,哪裡,我可經受不起呀,」我一邊在心裡大罵其狡猾一邊應著,「這都是你自己努力的結果,我有什麼值得謝的叫呢,祝賀你考了發成績,也謝謝你來看我。」「吃個雪梨好嗎?」女特工終於要下手了,也罷,我這條命反正是要捏在人家手心晨,早死晚死對於現在的我並沒有什麼兩樣。三口兩口啃掉了吳小瑩削好遞過來的雪梨,一時間還感覺不到什麼不適,心想:「也許是慢性毒藥,管他呢,總之我活不了多久了。」在這最後的最後,那女特工還在裝蒜:「這是地下合成工廠造的梨子,不知道味道是不是和地面上長的一樣?」「味道很好,你不說我還想不到這梨是人造的呢。」嘴上這麼說心裡卻恨恨地想:「我死後變成了鬼,一定白天黑夜地纏著你,把你活活嚇死,叫你裝好人裝個夠。「對了,陸雲,你原來是在初級訓練中心的109小隊吧?」女特工要對我宣讀死刑執行書了,沒辦法,先應一聲「是」吧。「那你還記得帶你進基地來的吳上校嗎?」「當然記得了,他的全名是吳明勝,他說他是華人,剛開始的時候我還跟他玩了一場電腦遊戲,不過,自從進了初級訓練中心到現在一直沒見著他,想起來那傢伙還挺有趣的。」我嘴動腦也動,瞬間蹦出幾個問題:女特工為什麼要揭我從前的事?吳上校是不是也和反卡納姆組織有聯繫?上級難道懷疑我和吳上校是同夥?不行,我不能死得不明不白,我得搞清楚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我正要開口試探,卻突然聞到一陣清香,這香味是……久別了一年的花香呀。「哎呀,我差點忘了,我給你買了束花,雖然你暫時看不見,但它的香味卻很不錯,你覺得呢?」囉嗦的女特工,如此「盛情」,哼,老子當仁不讓了,給你一句「的確不錯」吧。「其實我也不知道這是什麼花,不過上次我老爸住院裡,好多人來探望都買了這種花,或許這是探病專用的吧。」「你老爸?」「我老爸就是吳上校呀,他昨天剛剛升為準將,所以,你得改稱呼了,只是不要用『那傢伙』就行了。」女特工,不,吳小瑩的話讓我大聽一驚。隨即又直拍腦袋,吳明勝--大約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吳小瑩--大一的老女孩,我怎麼想不到呢?等一下,不可輕信這狡猾特工的話,她是想放長線釣大魚吧,又打扮成吳上校的女兒了,想讓我上當,沒門!

    女特工似乎從我短暫的沉默中猜到了什麼,冷不防冒出一句:「現在你很討厭地面的人類吧?」「是的,那又怎麼樣?」「自從看了一場電影之後才這樣的,是吧?」「你怎麼知道?」我邊問邊想:「你當然知道了,還不是你們這幫狗特工搞的鬼。」「想知道為什麼會這樣嗎?」女特工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卻反過來調我胃口,氣死了了。我對著空氣點了點頭,她便吹了起來:「卡納姆人不是木頭做的,他們無時無刻不擔心僱傭兵造反,此外,他們對弗洛狄的軍隊也不放心,所以呢,他們的科學家發明了一套催眠系統,每年對僱傭兵和弗洛狄兵搞一次催眠……」「催眠?那麼說我現在是在夢遊羅?」「笨蛋,催眠是心理學術語,簡單來說,就是讓大腦神經受到外來控制,被催眠的人行為不能自主……」「更簡單的說,我現在是個活木偶,對吧?」「算你聰明,不過,卡納姆為了讓被催眠的那些兵保留個性……還有隨動性什麼的,只對你們搞了局部催眠,按我老爸的說法,就是除了憎恨地面人、忠於卡納粹姆這兩條外,你還是原來的你。」「我明白了,其實他們讓我們看電影就是讓我們被催眠。」「哼,那部電影僅僅是起一起到暗示作用,事實上,在你們看電影的房間裡,裝設了催眠電波發生器,催眠電波與作為暗示的電影共同作用,就達到了長期局部催眠的效果。」「是這樣……」

    被吳小瑩牽著鼻子談到這裡,我已無話可說。只好暫且承認他不是來收拾我的卡納姆特工,不過,總得留點底吧,先聽聽下面她怎麼說,再做決定不遲。

    「卡納姆人的辦法的確很妙,而且還挺有效果,不過,卻偏偏對我老爸沒有用。」「你老爸有特異功能?」「對啊,我那有特異功能的老爸和他天才的女兒經過三年的努力,終於找到了破解卡納姆人催眠術的最有效的辦法。」「那個天才的女兒是你姐姐還是妹妹呀?」不知為什麼,像傻瓜一樣說出這種注定要遭到反擊並且毫無意義的話來,我什麼時候變得那麼無聊的,討厭。「笨蛋,新自由黨的黨首居然會聽不出來嗎,告訴你好了,那個天才就是……」「等一下!」我條件反射般地迅速打斷她的話,「你怎麼知道新自由黨的事,知道多少,快說!」「別那麼緊張嘛,我們是自己人。」「自己人?」或許事情轉折得太快,大腦竟一片空白。想不出什麼東西來。「我老爸幹這一行已經二十年了,他的組織叫解放黨,黨員遍佈各僱傭軍師團、艦隊、航空隊。很早的時候,我老爸就盯上了你,準備找個機會拉你入黨。你在地下的事,我老爸瞭如指掌。」原來如此。嚇我一跳,真是新手碰到老手,不得不甘拜下風。「要你加入解放黨,得先把你的催眠狀態解除。」「怎麼解除?」此時我已下定決心,準備排除萬難,不但我自己加入解放黨,還要把新自由黨其他七個人一起拉進來。「很簡單,只要聽了這盒磁帶,你的仇恨人類的心理會很快消失,不是吹牛,這可是我的獨家發明。」

    照著吳小瑩說的,把她帶來的磁帶放進耳機聽了一遍,只覺得頭腦一陣輕鬆,隨即那久別的雄心壯志湧上心頭,似乎有一種凝固在大腦中的東西被擊得粉碎,人類的美麗可愛之處如一股清新涼風從密閉的容器中衝出,沒有任何阻礙了,我要自由思想,我能自由思想,我又變回了原來的我?我把這些感受都告訴了吳小瑩,她沉吟了一會兒,便說:「看來卡納姆人的催眠術對人的個性還是有一些壓抑作用的,至於說你已經恢復到受催眠前的精神狀態,這種說法不太恰當,因為在你受催眠後,你有可能產生一些與受催眠內容無關的心理,這些心理是無法用反催眠聲波消除的……」「夠了,我的心理學專家,管它恰不恰當,我們還是談正事吧,加入解放黨的手續什麼的你先給我給我說說吧。」「手續很簡單,我老爸差不多都辦妥了,你只要在這指紋記錄儀上留下指紋就行了。」吳老頭想的還真周到,我要不把那七個傢伙一塊拉進來還真對不起他。事情很快就OK了,我和吳小瑩商定,我傷好後打電話到她學校通知她,她會選好時間地點及方式同我聯絡,反催眠聲波磁帶由我帶回軍營為其他新自由黨成員解除催眠。

    「我要回學校去了,記住,出院後給我打電話。還有,別把這兩袋水果放壞為止,你可以叫護士幫你削皮。」「放心吧,我保證把它們全部消滅。」開門聲與關門聲,之後一切又歸於寂靜,又是在一天之內,我的命運再次奇跡般地轉折。實在是……可惡。

    當了一個月的瞎子後,我又重新擁有了光明,並且,九個月的木偶生活也到此為止了。地下少了一件木偶,多了一個「逆賊」。出院那天,因為不是休息日,韋正飛他們沒來接我,我趁隊裡的車還沒到,在公用電話亭給吳小瑩掛了個電話,得到一個愚蠢的指示:「十天後在醫院門口見,到時候你手裡拿一本軍用袖珍英漢辭典在門口的長椅上等我,如果下午4點到4點15分之間你沒有等到我就馬上自己坐車回軍營去;另外,十天後我們的人會開著醫院的車接你來復檢,到時候你別多說話,上車就是了,到了醫院門口就照我說的做,明白了嗎?」真是老一套的接頭方法,就不能先進一點嗎?比如說,發給我一個無線電接收機什麼的,誇張點的話派潛地艇來接我也不錯。不過老方法也有不變的好處,就是保密性強,特別是在卡納姆人嚴密監視下,說不定凡是用到帶電的玩意兒來搞地下活動他們就會探測到呢。

    隊裡的車直接把我接到營部,在營部辦公室裡,營長斯塔克少校和三連連長--「黑野豬」克勞斯中尉都在等我。哇,真是感動呀,僱傭兵部隊的長官那麼關心部下呀。斯塔克少校用他那有著碧藍色瞳孔的眼睛盯了我足足一分鐘,然後聳聳肩,攤開又手,一副不可思議的神情:「看不出啊,小孩子,像你這樣的小白臉竟然能幹得這麼好,啊哈,別擔心,我當然不是指機甲墜毀那件事--那都是吃白飯的機械師們的過錯。我說的是你,你這16歲的小傢伙,入伍不到一年,就有機會到軍官學校等著吃傢伙了,聽得懂嗎?傻小子。」「是的,長官。」「嗨,嗨,你怎麼一點也不高興呢,臉上硬梆梆的,難道是臉上的肌肉神經摔壞了?沒聽醫生提到過呀。」面對這個吃飽了沒事幹的營長,我憋足了勁一字一句地說道:「報告長官,我認為這是我應該得到的,我沒必要像得了兩顆糖的三歲小孩那樣傻笑。」「喔,你真有意思,我很高興有你這樣的部下。好了,克勞斯中尉,剩下的留給你跟他說清楚吧,我還忙著呢。」營長拿起軍帽,拋給我一具略帶孩子氣的微笑:「再見,小傢伙,祝你好運。」接下來是一具瀟灑的美式軍官敬禮,看著我和克勞斯中尉還了禮,便七搖八擺地開溜了。丟下那頭野豬在那裡嘰嘰喳喳:「聽好了,三連二排代理排長陸雲上士,給你一個月的時間進行恢復訓練和基本知識複習,一個月後送你去參加全軍統一的軍官選拔考試,我和營長都相信你能成功,好好幹吧,我們特種營的個個都是好樣的。訓話完畢,歸隊!」

    說實話,雖然訓練時營長和連長對我們都很凶,但平時斯塔克少校和克勞斯中尉卻喜歡和士兵們一起吹牛,侃大山,他們兩個說起話來又很搞笑,外表上很能難相信,難道這兩個長官也受了催眠嗎?還有其他人,韋正飛,老毛他們,似乎和剛認識時沒多大變化,卡納姆人的催眠術,還真是厲害呀。

    走在回營房的水泥路上,我想了一些東西。

    我沒有選擇了。命運注定我要為地面上的人類而戰,為千百萬弗洛狄人而戰。他們也是地面人類的一部分呀。我要讓地面上我的父母,我的親人,我的朋友,我的同學都能好好地生存下去,不用做卡納姆的奴隸,不,我不止要保護這些人,我要盡可能地保護更多的人。我必須相信自己的能力,並且我不再是勢單力薄,我將投入一個集體中,一個也許很龐大的集體。我能夠有所作為,不,我必須有所作為,命運把我從變成木偶的詛咒中解脫出來可不是為了讓我當白癡的,我要真正地開始我的戰鬥了。

    有些想家了,想爸爸,想媽媽,想「點點」--家裡一隻小黃狗,想地面上的朋友們,同學們,真想再見到大家呀,嗯……這種感覺是被催眠期間不曾有的,還有蒙傑,那個傻瓜怎麼樣了呢,他開的機甲不會比我的倒霉吧。我的生活完全改變了,我進入另一個世界,現在我的的確確成為了軍人,我滿足了嗎?我的人生意義就是為了戰鬥而戰鬥嗎?也許不完全是這樣,應該是為了和平而戰鬥,為身邊的人,為同胞們能過上正常的生活而戰,作為一個單純的軍事家毫無意義,軍事如果不是為了某種信仰而存在,那樣的軍事與廢紙無異。而如果軍事是為了殺害、奴役人類而存在,那它根本就是瘟疫。該覺悟了,我對戰爭盲目地崇拜到此為止,我如果真是軍事天才,就讓我的大腦為全人類作出一點貢獻吧,真正有意義的戰鬥從此開始。我要去創造,充實生命,屬於我自己的。


上一頁    返回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