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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大婚(下)

作者:孤月鷹

    安西的商家特別是客棧酒樓著實火了一把,各地來到的賓客都擠滿了稍微有點名氣的客棧,那麼秦州的小吃之類的小販自然跟著沾了光,就連各種江湖人物也都雲集安西,湊個熱鬧;魚龍混雜之地自然適合間諜的活動,早已被閒置冬眠的間諜再次復活,趁機施展各種手段打探有價值的情報而不用擔心傳遞的問題,因為各派人士都不會放過這個機會而隨身攜帶了情報高參呢。

    與此相對應的是,地痞流氓黑道人物也開始忙了起來。一時間安西的治安狀況有些糟糕,當街發生江湖仇殺、貴族家中被盜,婦女被迷姦等等犯罪事件比比皆是。而負責治安的警衛廳改革至今都沒進入角色,最近又抽走了大批的城防軍進入第二軍和憲兵序列,以至於警力不足而只能讓費信徒自著急,忍受百姓和貴族的斥罵。

    大婚按照計劃如期舉行,儀式十分隆重:雷多特一身特製上將禮服,金黃色的綬帶斜斜的成不規則的月形自右肩到左肋自然掛於胸前,平添幾分瀟灑;肩膀上每邊三顆金光閃閃的金星讓雷多特本已英武的臉龐更添逼人的威嚴和英氣;合身的海藍色制服上衣前排端正排列的五顆黑色紐扣、筆直的褲子加上雷多特被特型師(雨菱)特意設計的短短的平頭,讓雷多特的軍人形象顯得更加雄武。可給人的整體感覺又是那麼的和諧而不失明快,不因威嚴而死板,不因金黃而俗氣,整個宴會上的人就在雷多特出場的那一刻,心神就被吸引過去了,隨著他的每一步,目光再沒有離開他身上半步。。

    而另一個主角就在他半步之內,手挽著他的手臂,緩步而行。雷多特英武雄威一點也沒有掩蓋住麗絲的明艷秀麗,反而他的英武更襯托出麗絲女性的纖柔麗質。由於某人的惡作劇加上另一人的慫恿,麗絲就乖乖的被出賣了,成為了某人的服裝表演模特,免費在自己的婚禮上登台獻藝:嫣紅色綢緞緊身上衣讓纖細玲瓏的麗絲體態畢現,嫵媚動人,配合著雷多特海藍色的主題更是鮮明奪目;上面看似隨意點綴的各色米粒大小的鑽石在宴會的燈光下,隨著麗絲的身體移動閃爍著隱約的七色光芒;一顆大如雞卵的心形深藍色的寶石掛在雪白如羊脂白玉的頸下,低胸無領的上衣讓整個頸部凸現無餘,隱約露出的乳溝剛好處於藍寶石的心形尖下,似乎要鑽下去一樣;骨感畢露的鎖骨、雪白的玉頸、黑亮如瀑的秀髮加上懸掛藍寶石的黑色懸線,構成了絕對的反差,讓人感覺到神秘,寧願自己沉醉於這種神秘之中,永遠不要清醒;往下看,類似於裙的同樣嫣紅色袍子卻在右側開了一條直到膝蓋上方三寸出的縫,鑲著銀線的側縫在主人跨步時,根本掩不住裡面的一雙秀腿,而裡面的玉腿也似有了生命,不甘躲在綢緞的後面忍受黑暗的折磨,瞅準機會就出來透一口氣。

    男主角的男性特有的陽剛展現無遺,更襯托出女性的柔美嬌姿;女主角的絢麗神秘和象徵著高貴的寶石完美的糅合在一起,讓人產生拜倒裙下的渴望,平添男主角的剛毅。

    當婚宴的主持——田風學院的院長柳無剛進行例行詢問,交換珍愛之物,直到最後雷多特結束吻手禮,正式的儀式結束,很多賓客都不知道!不少人發現自己並不想自己想像的有定力,竟然當眾流鼻血而沒立即發現,直到女主角立場才看到自己旁邊人的衣服血跡斑斑,結果被嘲笑的人成了嘲笑的人,於是大家積極的中途退場,換過衣服在匆匆趕回——他們禮物雖然送了,可正經的任務還沒完成呢!

    在安西城內一片歡騰的時候,身為男主角的結拜三姐,蘭芷婷卻在第二軍的臨時駐地中暗自流淚。「我畢竟是戰敗的帝國總督,明著在這種正式場合出現,代表帝都的柳院長和我又有師徒之義,不免為難;而且對我們的政治外交不利,還是不去了吧。我就在軍中控制軍隊,免得出什麼意外。」

    葉贏這才意識到最近這個三妹心理有些失落,卻也不再勉強,給第二軍送去了一些酒肉煙火,聊表慶祝之意。第二軍的將士難得有一晚的休息,自然萬分的感謝自己「偉大、仁慈、英明、無敵……。」的統領和送來美酒的葉鷹公子,在美女統領說完場面話後,本來還放不開,沒想到統領這麼善解人意,領著幾個女親兵回帳了。他們不禁一個個跪下感謝神的恩賜,感謝神還沒有拋棄他們,再然後?那當然是山吃海喝了!

    雷多特端著酒杯來回走動,應付著各方人士。面對這位秦州的新貴,帝國老元帥的孫女婿,奉承巴結者自然大有人在,其中亦不乏示好結盟之人和刺探機密者頻頻敬酒。似乎無意中走到了宋家公子宋時倫身旁,宋時倫面帶笑容舉杯言道:「恭喜將軍的如此佳妻,時倫代家父家叔以及巴州父老敬將軍一杯。」當二人酒杯碰撞之時,借助於聲音的掩蓋宋時倫用幾不可聞的聲音道:「三妹在尊夫人臥室相候。」雷多特面帶微笑的點頭示意自己已經知曉,輕泯一口酒之後又寒暄兩句方才走開。但這一切都沒有瞞過不遠處在芬蒂特使和貴州使者之間的一個相貌平平、毫不引人注意的中年人,連那幾不可聞的聲音都沒有露過他的雙耳,只見他眉頭微微一皺,低頭喝酒;再過一會兒就在找不到他了,當然他這麼一個不起眼的人物,也沒有誰專門去注意他。

    宴會在繼續,公孫世家有大小姐公孫燕親自出面,最好的歌舞團為宴會表演劍舞,再配上後面傳來的「百鳥朝鳳」琴簫合奏,把整個宴會推向了高潮。眾人大都沉浸在如臨其境的樂聲中,感歎著舞者纖柔如水的身體和飛劍犀利剛勁的完美糅合,讚歎著人世間的神奇佳作。可是懷有目的的人卻不得不收回逐漸出竅的心神,卻發現宴會上似乎少了些人。

    正在檢視宴會禮物,為奪目的財寶心花怒放的葉鷹突然感覺到背後傳來一絲殺意,處於背後的本是殘影,他沒有理由在現在就暗殺自己的!雖然腦中心思電閃,但手下一點都不慢,他知道此刻退就是死,每個聰明的殺手都不會不給自己的目標機會,而機會往往就是圈套,要命的圈套!能潛入重兵守衛的府庫,無疑是聰明的殺手,所以他早已經想好了自己的反應——退!於是葉鷹不退,感受到殺氣的那一刻就以左腳根為軸猛然後旋,同時左手握刀鞘,右手握刀柄,豎推而出,以尚未出鞘的刀護住胸前要害,等待轉過身的那一刻,他有把握一刀結果敵人,因為他已算準,敵人的武器已經被自己的身體吸住——以自己為盾,不惜己命,必取敵命,這就是他的殺手秘訣。

    「噗—叮、當」輕微的劍入肉的聲音之後,緊接著就看到整個廳內突起一道絢麗的光,在四周金銀珠寶的反射下照亮了整個大廳,卻瞬間隨著一聲兵刃碰撞聲、斷劍落地聲和幾點火星消失不見。

    整個大廳靜悄悄的,只有「得——得——得」的聲音在響,那是鮮血低落地面的聲音。葉鷹妖紅的雙眼發出冰冷逼人的殺意,他的面前是兩個全身黑衣,只露出兩隻眼睛的刺客,身高大約到葉鷹的耳垂,也就是1米六左右。一人持黑劍,劍刺在葉鷹右胸,入肉半寸,卻無半點血流出。此人反應亦是靈敏,在劍尖刺入葉鷹左後背半寸時突然被旋轉的葉鷹帶得腳步橫跨,立即運力繃斷劍尖,卻已發現那絢麗奪目的刀光凸現,僅憑意識揮劍直刺,在他以為自己二人必將慘死於刀光之下時,卻發現自己竟然再次刺中目標,用力卻怎麼也刺不進去,反而胸腹前感到一絲疼痛。另一人握半截斷劍,另一半隨意的落在他和葉鷹之間,從右肩靠頸處直到左胸開著一條長長的刀縫,斜垂下的布再也不能行使自己的職責,將其雪白的右乳和左乳的下半部凸顯無遺,雙乳之間的深溝本是女性引人犯罪的美麗,此時卻有一絲鮮紅色細流,不斷的、一滴一滴的將匯聚的變成暗紅色血液地在地面上,印成不規則的血花圖案。五光十色的金銀珠寶映襯下,雪白的半裸乳房上一道細長緋紅的血線,配上黑色破爛的緊身衣,顯得神秘而妖異。卡斯巴微微顫抖的右手握劍,劍放在刺入葉鷹的黑衣人頸上。剛才危急中擋了葉鷹將偷襲者斷喉的一刀,至今手還在顫抖,他終於改變心中的想法,發現這個人的刀是如此的可怕,擋下之後的餘勢也將目標差點分為兩截,受池魚之殃的另一人胸腹也被劃傷。他甚至覺得如果不是葉鷹憤怒自己擋了他的刀而繼續進攻,即使他擋了第一刀最終三人都會喪命於刀下。所以他擋了一刀之後,立即順勢阻止另一人的行動,以免激怒葉鷹。

    當葉鷹憤怒的眼神轉向卡斯巴時,卡斯巴說了一句讓葉鷹不明白的話,「卡噠絲咪亞特勒訶地噠利(可圖亞斯巴拉納達第二秘使)」

    只見二人立即疑惑的看著他,手上的劍已收回,卡斯巴這才收劍道:「那蘭巴族長是我弟弟。」然後他拿出了掛在胸前的一個黑黑髮亮的看不出材質的只有拇指大小的扁平的牌,上面有一個似乎類似於傳說中天使的像,身後有六對翅膀。看到此牌,二人立即跪下,「參見秘史。」

    雷多特並沒有將宋時倫的話當回事兒,相反地,他本來早應該離開大廳回到西府自己的小院享受魚水之樂,現在卻有意繼續逗留下去,和來自鄭州和中都的使團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而曾經在宴會聽到宋時倫和雷多特低語的中年人,此刻卻隱身在雷多特的臥室後窗外的一顆斜長的枝葉蓋住臥室少許的大樹上。離開宴會後他就走西府的後山池塘水道潛行到此,在確信宋玉琴和麗絲在內後,他就安心在樹上等待了。這一等就是兩個時辰,天色開始昏暗下來,就連屋內的宋家小姐也已經等得有些焦急,麗絲不得不派身邊的丫頭前去催問,卻被告知雷多特一個時辰前就離開了。西府調入了大批士兵進行守衛,以防有人趁大婚進行破壞,危及雷多特的安全。一隊隊手持刀槍火把的衛士不停的來回走動,所有黑暗的地方被照得通明,只是這間房周圍就有不下三百士兵,另有數十武林好手分四面從旁協助保衛。中年人不禁暗自叫苦,卻又不敢稍有異動。

    此時的雷多特卻在和一個年齡只有十多歲的留著鼻涕的小孩子交流。原來就在雷多特離開宴會回西府的途中,經過一條胡同口時聽到了一聲不算很大的爆炸聲,同時還有幾聲慘叫。按說這也不管他什麼事,自有警衛廳的人處理;頂多也就是派幾個衛兵過去看看也就行了。可是巧合的是安西城長風鏢局的局主陳長風恰好與他同乘一車,(陳長風與雷多特之父雷諾是朋友,曾經在起身邊做過貼身護衛),他聽到爆炸聲面色一變,脫口而出「霹靂雷火彈!」五個字。

    原本雷多特對此沒什麼想法,但剛剛在上個月葉鷹暗地裡對雨菱大發脾氣,原因就是因為她主管的研發中一項最重要的項目——炸藥,由於雨菱的貿然試驗導致了意外爆炸,三名主要研究員兩死一重傷,整個項目不但要從頭開始,最嚴重的是沒人瞭解炸藥的配置和發射火槍的構造,唯一剩下的重傷人員也命在旦夕。葉鷹當時聽到這個消息,立即趕到了現場,看到如此狼藉的場面卻半天不發一言,最後憤然離去。雨菱隨後被解職軟禁在天鷹軍校,所有的大婚安排只是由她簽字安排,卻從沒有走出軍校半步。看到老大氣急敗壞的樣子,雷多特連求情都不敢,他也不明白炸藥是怎麼回事。後來還是老大主動談起來,才知道原來50年前,江南曾出現過一個霹靂堂,使用的一種極為歹毒暗器霹靂雷火彈,只有櫻桃大小的一粒,使用特殊的手法碰到任何物體都會爆炸,甚至可以凌空炸裂,威力無窮。短短半年時間就霸佔了半個天風大陸,卻在聲勢如日中天之時,堂主司徒雷意外失蹤,唯一知道煉製雷火彈之法的除了他只有三個弟子,但配出的雷火彈不但威力大減,而且使用性極差,往往是帶在身上就會意外爆炸,無數霹靂堂弟子喪命於自己身上的雷火彈。沒有了最後霹靂堂就像他的崛起一樣,迅速滅亡了。自己的三個研究員是叛亂的安西城主花了大力氣找到的懂得一點炸藥配製皮毛的當年霹靂堂主三弟子的後人。如今,卻什麼都完了,連記錄都沒有就試驗,你說雨菱她著急什麼呢?葉鷹如是問雷多特。

    所以聽到霹靂雷火彈,雷多特猶豫了片刻之後,立即衝出了馬車朝聲音發出地掠去。只見到一個小男孩雙手捂著耳朵蹲在地上,四週一片血肉模糊的肉塊,看樣子是一個人被炸後的遺物。雷多特精明的眼看到了小孩手中仍然握著一顆雞卵大的黑黝黝的圓彈,立即確定雷火彈就是此人所發。於是毫不猶豫的帶起他急速離開,此時方才趕到的陳長風只來得及看到雷多特離去的背影,不由得感歎自己垂垂老矣,心中卻為雷火彈的現世感到憂心忡忡。

    「你叫什麼名字?」取下了小男孩手中的圓彈,雷多特這才問起七拐八轉方才帶到一家偏僻民房的小男孩的來歷。

    小男孩似乎已經從爆炸的震驚中恢復過來,看到雷多特的穿著感到十分新奇,居然說:「你的衣服我沒見過。」一點都不感到害怕的樣子。

    「你為什麼殺人?」雷多特稍微散發出一點殺氣,讓小孩子乖乖的回答問題。

    果然小男孩開始感到害怕,急忙辯解:「不是的,我只不過不小心撞了他一下,他就打我。我警告過他的。我只不過是自衛。你不要送我進牢房。求求你…。不要送我進牢房…嗚…。」小孩子鼻涕一把淚一把地哭起來,雷多特卻分明看見他從手指張開的縫隙在偷看自己的反應,不由得感到好笑。

    「不行,你犯了法,就要進牢房。」說著雷多特矮下身子開始搜身。

    「嗚……」小男孩哭得更厲害了,不過雷多特沒有發現被他暗地裡摸了好幾把鼻涕在自己筆挺榮鮮的衣服上,而且肩膀上的金星似乎也少了。

    金鷹帝國元帥和帝國偉大的科學家斯頓就這樣相遇到了一起,第一次交手看起來平分秋色:雷多特取走了斯頓身上的一顆雷爆彈(斯頓改進的雷火彈)和一本書;斯頓在雷多特身上留下了大把的鼻涕,還順手摘走了肩膀上的兩顆金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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