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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鋒芒初露 第十一章 萬事俱備

作者:雍秦

  自潭敖兩兄妹及其同夥的告別已過有三日。

  但在納蘭清水腦中,兩人相處的情景似乎還是歷歷在目。

  轉眼的離別難免給人絲絲傷感,何況這一路下來,納蘭清水還與潭絲兒結下了深厚的友誼。可以說這是她有生以來第一次真切的感受到了友情的滋味,這是一種彼此心意相通的快感。兩人有著相同的話題、類似的愛好、相近的品位……,這一切都使兩人待在一塊時總有種舒暢自然的快感。這不同於她和小蘭之間的情意,雖然小蘭從小和她生活在一快,但身份上的差距使得二人間的主僕情遠遠大過了姐妹情。

  不過幸好過不了多久二人便會再見面,因為思珈說過,過不了多久他們也是要到卡奧城去的。

  卡奧城會是什麼樣的呢?

  這可是個與明月城齊名的皇城啊!

  納蘭清水轉而又把念頭牽到了思珈身上。

  他最近似乎很忙,一天到晚也難得見上他一面,他會在忙什麼呢?

  最近想他的時間好事是越來越多了,這種感覺真是奇妙!

  「公主!公主!」

  連接著兩次的呼喚才把她的思緒拉回到了現實,抬起頭,卻見小蘭正拿她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盯著她看,模樣嬌小可憐。

  「怎麼了?」出了明月城後還是第一次見到她露出這副模樣,難道發生什麼事了嗎?

  「公主!最近好無聊唔,大家好像都很忙似的,沒人理會我們了呀!」

  原來是這樣,其實這何嘗不是自己所想的問題呢!

  納蘭清水不禁鬆了一口氣,歎道:「我也不知道啊,好像他們突然都很忙似的,這三天來他都和他們躲在房間裡,也不知在商量什麼!」

  「他?他是誰啊?」小蘭不忘見機捉弄她的主子,故作疑惑的問道。

  納蘭清水臉一紅,嘴角不由掛出羞澀的笑意,伸手『啪』的拍了小蘭的腦門,道:「好啊,現在不在宮中了,連本公主都敢取笑了!」

  小蘭嬌笑著伸伸舌頭,大眼眨動,眼中儘是戲謔的神色。

  但一會兒小蘭似乎又想起了什麼,臉神變有憂慮,道:「公主,我們出來這麼多天了也不知陛下他怎麼樣了,還有……還有傑星王子他……」

  納蘭清水一聽,臉色不禁也變的憂慮,尤其是聽到傑星的名字,她還真沒想過該怎麼辦。她怎麼也沒想到,短短二個多月,自己的生活會發生了這麼天大的變化。

  逃出皇宮,離開明月城,還有傑星他……

  忙中的日子總是過的特別的快。

  這幾日思珈七人費心的考慮他們的行動計劃以及關於創立聖冥教的事。漸漸他們也終於明確了行動步驟,並且也規劃出了一些有關聖冥教的教義及其行動方面的計劃。

  不過雖說七人一起商量,但當中的大部分決策還是由樸帆與庫瓦司二人提出的。二人似乎有股天生的默契,很能明白對方的想法。天作之合,他們把一切問題都考慮的精略詳細,彷彿這些都是一直以來便存在他們的腦中的一般,現在只是到了時候,把它們展現了出來。

  看著埋頭討論的二人,思珈突然有種感覺,有這二人的出謀劃策,無論要想做什麼事似乎都不會有什麼困難。

  「好了,我們就這麼辦吧!」

  樸帆說著抬起了頭,臉上有些憔悴,但神采照人,眼中更是閃爍著智慧的光芒。

  「嗯!如今一切都計劃完畢了,該是把它們付與行動的時候了!」

  庫瓦司同樣是滿臉倦容,但看著樸帆的眼光卻充滿敬重。三天來,他發現他對樸帆真是佩服到了五體投地的地步。一直以來,所有認識他的人都說他是智慧過人、才智非凡,但如今在樸帆的身上他卻真正體會到了這句話的含義。

  「他真是個經天緯地的人物!」想著,庫瓦司臉上露出帶著崇敬的微笑。

  「那我們什麼時候起程去不顛山呢?」卡裡司的口吻充滿急迫,想來他已是迫不及待的想進行這一場運動。

  「對啊,我們什麼時候出發啊?」蟄多的語氣也很興奮,想必他與卡裡司是同樣的心情。

  「瓦司,那十幾個準備的人怎麼樣了?」樸帆想了想,把眼光投庫瓦司。

  「都已經準備好了!我也已經交代好他們的任務了!」 庫瓦司也忍不住有些興奮道。

  「好!」

  樸帆又想了一陣,道:「那就讓他們馬上出發,到時給我們做內應。而我們……」

  他把眼神掃過六人,堅定道:「後天就出發!這兩天我們先把山上要交代的事都安排一下,後天一早就出發!」

  忍不住一聲歡呼。

  接著,七人又商討了一下關於誰留守『四方』大寨的問題。考慮了更方面因素,最後七人決定,由酋魯司與庫瓦司二人坐鎮『四方』,以便要是到時發生了其他莫名的狀況能及時對計劃作出調整。

  思珈眼神閃爍,體內的冥王勁更是不安的跳動,它似乎已忍不住想要宣洩這一萬多年來的悶氣了。

  「不顛山!」

  思珈腦中呼喚著這個名字,眼神漸漸變的凌厲、縹緲,腦中更不自覺的勾畫出了不顛山的輪廓。

  據他們掌握的信息:不顛山是座活火山,不定期的會爆發,不過最近一次也是三年前的事了。

  不顛山坐落在『安全地帶』的中部,關山這座山有個古老的神話傳說。

  據說遠在上古時期,光明神與黑暗神對關於大地的掌握權問題起了爭執,他們一直從天上打到地上,最後在不顛山上進行了決戰,那場大戰打的天地無光,山河倒流,而不顛山更是被齊腰削去一半。但一直到最後,光明神與黑暗神也沒能分出個勝負,為了保持大地的完整,於是他們便把戰場轉移到了地底之下,而那個地底戰場的入口正是不顛山上的那個火山口。

  但一直到今天,不顛山還是不安分,火山口不時濃煙滾滾。當地人說這是因為至今光明神與黑暗神還沒分出勝負,還在那爭鬥。因此,當他們斗的緩和點,山口便冒冒濃煙,但一旦斗的狠了,火山也就爆發了,禍延大地。

  也因這火山不知何時會爆發,故一直以來不顛山方圓百里之內無人居住。

  但無人居住並就不意味著不顛山上無人,相反的不顛山上還有許多的人。當然在很多世人眼裡他們稱不上人,因為在他們眼裡,那些人不過是一群奴隸,奴隸就像牲口是沒有地位的。

  也許是由於火山口的原因,不顛山上有許多稀有的礦物質。這些礦物質在大陸上很少見,卻是製造鐵器、兵器的絕佳物材,大陸現有的大部分神兵利器都參合有這種礦物質。

  故此不顛山上的奴隸雖然死了一批又一批,但山上的挖礦工作卻始終未見停歇。

  那裡也發生過很多奴隸暴動的事件,但最後卻都在統治階級的殘酷的軍事壓迫下潰散、失敗。

  而現在思珈他們就打算在這重新帶動一場新的運動。

  結束了這邊的會,思珈又把『獵戶』團長米歇爾與副團長米谷斯叫了來,他決定要告訴二人他們接下來要做的事。

  「你們……?這不就是造反嗎?」米歇爾聽了思珈的話驚的從椅子上跳了起來。

  「也可以這麼說!」樸帆看了思珈一眼,替他應了話。

  「那……那……?」

  米歇爾一時間熱血沖腦門不知道該怎麼表達自己想說的話。老實說,這輩子他從沒想過自己會跟『造反』這兩個字搭連在一塊,他想過的是安份的日子,雖說這種生活對傭兵而言是個奢侈的夢想,但他沒從沒放棄過。何況像他們這種以給人保鏢護航為主的傭兵日子,雖說也有風險,但這種程度的風險一與『造反』相比,那簡直就像是螢火同皓月的比較了。

  「米團長,我們今天之所以坦誠公佈的向你開口,就是想把這件事的決策權交還由你們自己決定。所以不管你們如何選擇,我們都不會干預。如果你現在想離開,我們馬上送你們下山,大家以後還是朋友;但如果你們決定留下來,我們誠摯歡迎,從此大家有富共享、有難同當!」

  思珈知道他的一番話給對方造成很大困惑,甚至可以說是青天霹靂。但不管如何,既然事情已經發生發生,他們就得勇敢的去面對,想走什麼樣的路,只能由他們自己去決定。

  「不錯!」

  樸帆接口歉意道:「跟著你們出團結果卻給你們帶來這樣的困擾,這一點我們真是感到很抱歉!」

  米歇爾不說話,重新坐回椅上,一臉沉重,轉頭看看米谷斯,卻見他臉色平靜,也許是忠厚的天性,使得他有了這種處事不驚的能力。

  想了好久,米歇爾還是說不出個所以然,抬頭看看思珈與樸帆,道:「我想和團裡的兄弟們商量一下,能不能給我們幾天時間?」

  思珈笑了笑,道:「當然沒問題,一切都由你們自己決定,不過過兩天我和樸帆他們就要離開『四方』大寨了,到時你把你們的決定跟酋大當家說吧!」

  米歇爾聽了臉皮一陣抽動,但還是沉重的點了點頭。

  走出房間,陽光底下,思珈覺得自己壯大了許多,是自己的心在成長,感覺上好像自己心裡正有什麼東西在悄悄萌芽,並且在陽光下它越長越高大。

  「樸帆,你說我們這次能成功嗎?」思珈輕聲問道,但語氣中卻有股懶洋洋的霸意。

  「能!當然能!」樸帆淡淡的回答,語氣不容置疑。

  「我也這麼想的!」思珈的嘴角微微揚起。

  繞過一個路彎,緩行幾步,迎面卻見著了納蘭清水與小蘭。

  「思珈大哥!」小蘭眼尖,一眼看到了他,高興的叫道。

  「看來我得先走了!」樸帆抬眼望望前面的納蘭清水,微微頷首,反身離去。

  「咦,他幹嗎走啊?」走到近處,小蘭眼見樸帆身影逐漸遠去,奇怪的問道。

  思珈與納蘭清水相視一笑卻沒說什麼。

  「哦,我知道了!」

  小蘭見到二人的情態,馬上醒悟過來,嬌笑道:「呵呵,看來我也得走了!」說完轉身跑開,離的遠了卻又轉過身向二人做了個鬼臉。

  轉眼,偌大的地方便只剩下了二人,舉步並肩而行。

  「你最近很忙啊?」納蘭清水扭頭看了看思珈道。

  「嗯!最近一直和樸帆他們在商量一些事!」

  想了想,似乎在考慮該不該說,但終於還是開了口,道:「後天我們就要離開這了!」

  「啊?是去卡奧城嗎?」納蘭清水欣喜道。

  「不是的!」思珈搖了搖頭道。

  「不是?那我們去哪啊?」納蘭清水疑惑道。

  「不是我們,是我和樸帆他們,我想讓你留在山寨!」思珈開口有些為難。

  「啊?」納蘭清水還以為自己聽錯了,轉頭盯著思珈,眼神迷惑。

  「是這樣的,我們有些事要做,所以要去一趟不顛山!」

  「不顛山?那是什麼地方?去那做什麼啊?」

  思珈不知道該怎麼說,他不想對她說謊,但同時又覺得如果告訴一個公主說他們要去造反那會是件多麼荒謬的事。

  「嗯?那是光明神與黑暗神決戰的地方!」思珈想了想道。

  「光明神與黑暗神?」納蘭清水不明白他在說什麼。

  思珈當下耐心的把有關不顛山的神話傳說講了一遍。

  但沒想到這一描述卻引起了納蘭清水的好奇心,她不停的追問這事是怎麼發生的?最後兩位神到底誰打勝了?又問為什麼他們要在不顛山打?他們怎麼能打到地底下的?甚至問到最後,她還問這世上到底有沒有神?

  這些問題讓思珈很傷腦筋,但還是得回答。這時思珈便發揮他那不擅長的編故事能力,為一切編了個情節。漸漸的,情節逐漸加多,波瀾起伏,這編的故事竟也是生動有趣。

  「是這樣的嗎?」

  納蘭清水偏頭想了想,漸漸眼中竟露出喜悅之色,走了幾步,猛的回過身道:「好了,既然這樣,那我也要去不顛山看看!」

  「什麼?」思珈被嚇了一跳,望著她秀麗的臉孔,不知該怎麼說。

  「我說我也要去不顛山!」

  納蘭清水重複了一遍,似乎又幫忙想起了思珈的困惑,道:「你放心,我一定不會給你們造成麻煩的!」

  「這……這……?」思珈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對她說,但心下還是很清楚,自己是不能帶她去的,忙道:「到時我們會很忙!而且那裡很危險!我真的是不能帶你去。」

  「危險?」

  納蘭清水也很機敏,馬上聽出他的話有些不對,問道:「為什麼會有危險?」

  思珈不是個善於說謊的人,但他又確實是不想回答這個問題,因此只有沉默。

  「是不能說嗎?」

  納蘭清水皺了皺眉,但顯然又是甘心,想了想又道:「但我還是想去不顛山看看!」

  思珈不禁大傷腦筋,但這事該怎麼處理?他想破了腦袋還想不出可行的辦法,突然靈光一閃想到了樸帆,不由暗道:「他這麼有辦法一定也能解決這問題,待會就去問問他!」

  然而這個問題顯然也把樸帆給難住了,當思珈問他的時候,他的臉色有些沉重,仔細想了想,卻還是搖搖頭,道:「我也不知道!」但轉而又繼續道,「把這種事對她講確實有些為難。但無論如何,只要她和你在一起的一天,這些事她遲早都會知道的。」

  「這麼說來,我還是坦白的跟她說好一些!」思珈想了想道。

  「這樣也好!至少不管什麼事你都沒有騙他!」樸帆也想了想,一會兒贊同道。

  「可跟一個公主說我要去搞叛動?這確實是很為難!」思珈苦笑道。

  「她是公主!你是個百姓,還是個不安分的百姓!所以你要是想和她在一起就一定要面對這些困難!」樸帆的皺著眉頭道。

  思珈聽了略有所思,過後才輕輕點了點頭,心中不禁開始盤算該怎樣較婉轉的對納蘭清水說明事情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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