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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古武大會 第十一章 脫胎換骨 作者：雍秦 清晨的微風帶著絲絲涼意，吹在身上會讓人感覺有些不適，但同時那種清涼透徹的快感，卻也讓人神目清明。
呼吸著這樣的空氣本應該是很舒暢的一件事，尤其眼前還有情人湖那秀麗的風光來養眼。 可眼前的思珈卻有種截然相反的感覺。他耳中聽到的是脈搏激烈的跳動聲，腦子裡感受到的是皮膚下的血管不安的收張，而全身細胞更是被體內氣勁沖漲的有種暴烈的感覺。 在這樣的清晨，思珈卻感到全身酷熱、口乾舌燥，彷彿自己正處在煉爐中，快被融化，要不是從小培養成的堅定意志，恐怕此刻他早已昏迷過去。 思珈急忙靜坐下來調息，穩住漸趨混亂的經脈。良久，吐出一口熱氣，腦子漸漸恢復清醒。 思珈明白這種飲鳩止渴的辦法只會讓情況越來越糟，自己每調息一次，老者殘留在體內的暗魔法元素就多一份化為內勁，這就使體內的氣勁更加澎湃，難以控制。可既然短時間沒辦法提升自己的修為，這也就成了唯一的辦法。要怪就怪老者的暗魔法修為太過雄厚，過了這麼久，暗魔法元素還是殘留在體內不肯退去。 思珈真是有種欲哭無淚的感覺。內勁提升了，可身體卻要保受折磨，而且如果不盡快解決，情況恐怕會更糟糕，到時自己可能真的要暴體而亡了。 「到底該怎麼辦呢？」思珈腦中滑過各種辦法，卻沒一種管用。心下一急，體內頓時又洶湧起來，趕忙穩住心神。 「下次再碰上那老頭，非要他好看不可！」想起這些天來受到的折磨，思珈恨的咬緊了牙關。倒忘了自己還不是老者的對手。 湖水依舊清澈，透過湖面，望著天際的白雲，朵朵向西移去，卻又勾出了思珈心底的陣陣思愁。 思珈彷彿又看見了自己那悲苦的童年，耳邊響起父親臨死前的陣陣咳嗽，回憶起雲夢山上日復一日的燒水買茶；幻景一變，又似乎看見自己在月下拚命苦練，被困在山腹時遇到的奇怪景象，蜻冥山3年的苦修生涯。 這一切此刻回想起來，倒如一場夢境。 思珈記得以前自己是個孤僻冷漠的人，喜歡一人獨處，但不知什麼時候開始卻變的有些熱心腸，想交到很多的朋友。這確是很奇怪的一件事，短短三年間，一個人的性格發生了這麼大的改變，仔細想想，思珈找到了原因所在——蜻冥山的那個風精靈一丹。3年的相處，一丹那種活潑好動，樂觀天真的性格一直感染著他，使他不知不覺變的開朗坦誠。 看著情人湖，想著一丹，不由又讓他想起蜻冥山谷內的那個小湖，那個帶給思珈與一丹二人無限歡笑的小湖。 在思珈眼裡，眼前的請人湖，及其周圍的景色簡直就是小湖的縮影，同樣的美的令人窒息。 想到這，思珈突然有種想跳入湖內的衝動，只有用身體的接觸才能真正感受兩個湖的不同韻味。當下深吸一口氣，墜身潛入湖內，那種冰涼透徹的感覺頓時襲擊全身，思珈不僅心下一緊縮，「好冷！」急忙運氣，趨趕遍體的涼意。 閉上眼感受著水波一陣一陣的在身邊拍蕩，那種暢快的感覺很是舒坦。 漸漸適應後，思珈放鬆心神，收起心法，任自己的身體不斷的向下沉去。而整條神經在冰涼的湖水的刺激下，也顯的格外靈敏，只要周圍有一絲動樣，便會透過它都映入腦海，這樣觸覺有點近乎玄幻。 湖中的魚兒顯然對這意外的來客很是好奇，搖擺著尾巴，衝著思珈的臉游來，硬是與他來了個近距離接觸。 思珈把心神完全投入了這個新環境中去，用心去體會這深藍的情人湖水。由於之前也修煉過水系魔法，因此對水更有種超越常乎的敏感。在他感覺裡，湖水就像是他的衣服，穿在他身上是那般的輕柔、飄逸；水中的生物就像是他的夥伴，連綿的來向他示好，表現的熱情洋溢。 思珈耳中似乎又聽到了水元素的歡呼聲。自從三年前破功重修後，他已經很久沒怎麼強烈的感受到水元素對他的歡叫了，當下探出精神向這些看不見的精靈打了聲招呼。 湖似乎很深，這麼久了還沒到底，但水中的壓力卻是隨著思珈的不斷沉入而不斷加深，迫的他不得不再次運起心法。 心法一圈一圈的轉著，抵擋著不斷增加的壓力。正當思珈感覺要達到極限時，想抽身往上游時，突然腦門『轟』的一聲響，「糟了！體內的氣勁又暴走了」。 思珈趕忙全心調息，欲把氣勁重新歸入正軌。但此時情形卻是解得了內憂，顧不上外患，當他把心法用來調息氣勁時，水中的壓力卻又大增，如一座大山似的壓了過來，壓的他透不過氣來。 「糟了！」思珈頓感情況不妙。水壓一增強，胸口頓是一陣窒息，連排氣都變的困難。 思珈急忙想辦法去擺平兩者之間的平衡。但此時在水裡，身體卻由不得他做主，隨著身體的繼續下沉，思珈馬上體會到了心有餘而力不足的滋味。 體內的氣勁隨著心法的不斷運行而不斷加強，而外界的壓力也隨著身體不斷下沉而不斷加強。 不一會，思珈的身體已受不住，氣勁似乎要破體而出，而水壓又如同禁錮，把他的身體緊緊制約著，使得氣勁只能在體內不停，越轉越粗。 思珈只覺得身體像是同時被兩塊鐵板擠壓，一塊要向左擠，一塊要向右擠，那種疼痛清晰的傳入腦中，即使他拚命掙扎，卻也無濟於事。 身體還在不停往下沉，不一會兒，水壓佔了上風。體內氣勁做垂死掙扎，抵抗外界的壓力，似乎它也明白再這麼下去，自己將要湮滅。 即使思珈的意志再怎麼堅強，此刻卻也擋不住這大自然的威力，他感覺自己快被壓扁，全身細胞都被阻賽，自己的呼氣排氣也變的越加困難。 這時，思珈好後悔為什麼要跳湖，好端端的想什麼感受兩湖之間的差別，以至弄到如此田地。但此刻後悔卻以太遲，隨著身體不斷下沉，思珈的意識終於陷入了昏迷。 昏迷前，思珈感到腦中一陣巨響，接著一股黑色陰涼的氣息從額頭擴散，遍及全身。如果此刻他還有意識，便能奇怪的發現他的身體正透出絲絲黑氣，即使在水中，黑氣也是濃聚不散。 不一會兒，思珈的身體在陰黑的水中發出奪目的光亮，黑色的、耀眼的、奪目的光亮，等光亮過去，他的身上已披上了一套黑色戰甲。看樣式，正是三年前在山腹中消失的那一套。 良久，思珈的身體終於沉到了湖底。隨著水波，平躺在湖底。那件黑色戰甲正發出黑氣，瀰漫住他的全身。 昏迷中，思珈感覺有股奇異的力量把他托住，幫他抵抗著湖水的壓力。 朦朧中，思珈腦中似乎看到了另一個自己，身穿黑色戰甲，左手拿著那根黑色魔杖，右手持著那柄黑色長劍，傲然的站立在雲端，以一種鄙視天下的眼神看著雲層下的浮遊人類，接著，他高舉手中魔杖，頓時遠方黑雲滾滾，瞬時遮掩了原本晴朗的天空，黑暗中，他是天地間唯一的光亮。 幻象一轉，思珈又看到，自己還是穿著那件黑色戰甲，右手拿著那柄黑色長劍，正與一個身穿白色戰甲，手持白色長劍的人鬥在一起。兩人每劈出一劍，都有電閃雷鳴，地動山搖的氣勢，那種巨大的破壞力使得腳下的土地面目全非。 隱約中，思珈又似乎聽到一陣低沉的聲音，道：「我的傳承者，你將帶著我的力量，統御著我的子民，把黑暗的聖火點燃到每一寸的土地！」 思珈感覺上像是經過了一個輪迴，終於慢慢從昏睡中甦醒過來，睜開眼，思珈才發現自己正躺在湖底，那些在湖底游來游去的魚兒正逍遙的從他臉邊游過。 思珈突然不敢相信的坐起身，用手摀住鼻子，一感覺真的可以吸氣呼氣。 「這是怎麼回事？」思珈驚訝的擰了一下臉頰。 「會痛，那不是做夢了！」這時他才又注意到，此刻身上正穿著一件黑色戰甲。 「這……這是哪來的？」思珈奇怪的低頭看看身上的戰甲。 腦海中，又出現昏迷中的那句話：我的傳承者，你將帶著我的力量，統御著我的子民，把黑暗的聖火點燃到每一寸的土地！ 「這到底是什麼意思？」思珈不禁對這句話很感疑惑。再次仔細看了看身上的這套戰甲，突然覺得有些眼熟。 「對了，三年前……！」思珈總算明白了身上這套戰甲的來歷，「原來一直以來戰甲和魔杖、長劍全在自己身上！那這……這到底是什麼東西？」思珈忍不住猜測著。 「對了，神器都有靈性，我不如問問這三件神器本身！」思珈想了想，有了主意，祭出手中的魔杖與長劍。 三樣神器放在一處，頓時相互吸引，發出異樣光芒。剎時，思珈感覺有股能量通過全身，刺激的他渾身是勁。 「啊！」思珈忍不住昂首長嘯。 本來，在水中聲音根本傳不出去，但思珈長嘯發出的聲音卻把湖底的水一層一層的激盪開來，那股強大的能量頓把情人湖的水掀起老高，如海浪般在湖面打轉。 同時間，遙遠的天際飄來濃濃的黑色雲層，瞬時間便遮住了太陽，不一會兒，黑雲遮蓋了天空，天色頓時暗了下來，伸手不見五指。 「天哪！這……這是怎麼一回事？」看到原本晴朗的天空突然變暗，滿城的人都變的恐慌，彷彿是世界末日的來臨。 明月城一時間變的喧喧鬧鬧，大家的語氣中都充滿了驚慌。 這也難怪，原本好好的晴天白日突然變成黑夜，而且伸手不見五指，也難怪他們有點害怕了。 而同時，明月城有三個人都感覺到了不對，他們正是那名老者、暗冥與暗壇，他們也是修煉暗魔法的當然感覺的出滿天突然佈滿了暗魔法元素。 「這……是怎麼一回事？」三人心中都浮現這樣的問題。但憑著對暗魔法元素的熟悉，三人從三個方向同時向暗魔法元素最集中的碧春園趕來。 思珈此刻正盤坐在情人湖底，用心接觸三件神器。 三神器中蘊藏的能量慢慢流轉到思珈身上，在心法的支配下，同他身上原本蘊藏的暗魔法元素、黑色氣勁漸漸融合到一塊，形成一股全新的力量。這時思珈才明白，自己的『魔武合一』之技真正的成功了。 而且思珈感覺到自己的修為是突飛猛進，之前因為修為不夠所受到的困擾不但解決，而且更有精進。他感覺身穿戰甲，手拿魔杖或長劍的自己，有信心面對任何高手，即使是司坦這個天才，他也可以敗之。 體內散發出的力量，漸漸排開湖水，形成一個圓球使他盤坐當中。三件神器中蘊藏的能量遠超想像，而他現在所得到的只是其中很小的一部分，也許等他得到所有力量時，他真的能像幻境中的自己一樣，擁有開天闢地的能力。 同時，思珈也逐漸從三神器得到了很多信息，這一切都是從沒想到過的，意識中自己彷彿經歷了千萬年的光陰，終於在此刻漸漸甦醒，他終於明白了自己現在的身份——冥王，黑暗的王者。 過了許久，思珈從冥想中恢復過來，睜開眼，站起身。 身穿黑色戰甲的他傲然立在湖底，眼中透著凌厲光芒，四下橫掃，眼神冷漠。沉寂中，不知他在想什麼，但那滄桑霸氣的眼神，似乎看穿了整個情人湖底的景色。 一會兒，他才拔出插在湖底的魔杖與長劍，一運勁，兩件神器頓時又融入手中。 腳下一使勁，身體頓如弩箭離弦，排開湖水，飛一般朝湖面衝去。 此時，老者、暗冥、暗壇三人正在園內搜索，想找出剛才那異像的原因。 天已經恢復了晴朗，從晴朗到黑暗再到晴朗，其間不過短短幾分鐘，強烈的暗魔法元素波動從出現到消失也不過短短幾分鐘，但三人都有種預感，意外肯定是發生在這碧春園。 突然三人又再次同時感覺到了強烈的暗魔法元素氣息，忙起身往心中的方向趕去，在才發現目的地在情人湖。 此刻情人湖的湖面，波浪翻滾，發出巨大的『嘩嘩』聲，而且響聲越來越烈，似乎有什麼東西即將衝出水面，隱在暗處的三人不由暗自心驚。 『嘩』伴隨著最後一聲巨響，只見一身穿黑色戰甲的人衝出了水面。那種震人心魄的氣勢頓把三人嚇住了。 「是他？」 「是……是那個思珈？」 「主……主人？」 三人心中各自震撼，望著眼前漂浮在空中的思珈，思潮起伏不定，對方那天神般的威嚴、氣勢使三人不自主的運氣抵抗。 重新回到地面，思珈心神一陣輕鬆，有種再世為人的感覺。心下一動，頓察覺到有三人正在周圍暗視著他。 「出來吧！」聲調平和，但透著一絲不可違抗的霸氣。三人頓不自覺的從隱身處走了出來，老者看著身穿戰甲的思珈，臉上陰晴不定。 思珈看了看三人，最後把眼光停住在老者身上，道：「原來是你！我正要找你算那四擊之帳呢！」 老者沒有回話，只是盯著思珈身上的戰甲，心神恍惚。 「是它！真的是它！一萬多年了，您終於再次出世了！」這句話不停的在老者腦海中浮現著，臉上神態不由變的恭敬、癡迷。 猛然老者又捧著手中的法杖，對思珈深深一鞠躬，表情篤誠，似乎在對天神的敬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