抉擇--玄幻魔法小說網

    方文見這一老一少越談越投機，忍不住放聲大笑：「華生大師，機會還很多，你先替他看過手臂再說吧。」華生這才想到江浪的來意，亦是自嘲一笑，替江浪查看過後，他微微笑道：「小友不用擔心，你的手沒有大事，我再給你上些藥，再用手法按摩，痊癒後是不會有任何缺憾的。」江浪立刻大喜過望，深深鞠躬謝道：「多謝大師。」

    華生為江浪的手治過傷後，第二天凌晨就領著江浪從法華寺後的險峻處繞了進去，七彎八拐的走了一陣小道終於到達一個小谷。江浪望著此處，雙眼中只見艷羨之色。只見此谷倒也不大，偏偏谷中萬物生長得極是旺盛，處處都是充滿生命力的綠色，更是有兩棵足夠數人環抱的大樹屹立聳天。偶爾還有幾隻可愛的小白兔瞪著眼睛從兩人面前奔跑而過。

    江浪哪曾見過這等平和綠色的場面，忍不住揉揉眼睛，確定自己不是在做夢後，他轉頭望向華生。華生理解的笑道：「法華寺一直都在保護這個人間福地，不讓其受外界騷擾，多年才會出現這樣的情況。」江浪眼睛瞪大了，情不自禁的想走近些，卻感到腳下軟綿綿的，竟是厚厚的草坪，好像一快天然綠色的緞子，延伸在整個谷中，美絕人間。

    華生指指點點道：「你覺得此處如何？」江浪不自覺的喃喃答道：「簡直就是人間仙境，倘若世間萬物都能如此平和相處，豈不勝過戰爭連連。」華生饒有讚許之意的點點頭：「小友，你試試在此練功會不會效果更好些。」江浪方才沉迷景色中，得華生提醒這才幡然醒悟，稍稍平息情緒後，他便盤腿坐在柔軟更勝棉被的草坪上閉目練功。華生則微笑著在一旁護法，心中暗讚這個年輕人心地善良。

    這是當然的，一般情況下練內功時若有外物騷擾，便有可能走火入魔。江浪絲毫沒有顧及華生的存在，就這樣練起來，看在華生眼裡自然明白這意味著什麼。

    江浪曾將自己胡亂練出的內功命名為兩極，意指既含祥和之氣，也有暴烈之氣。此刻運轉開兩極心法，竟然只感到無數類似氣體的虛無飄渺的東西潮水般湧進自己的身體經脈裡。江浪甚至懷疑自己聽到了那整齊不間斷的唰唰聲，感到自己的身體在無限制的膨脹，就好像吹氣球一樣，很快就膨脹到極點。江浪感到恐懼之極，頓時心神動搖，心法運作緩慢了下來。

    可是氣卻仍在急速的鑽進來，江浪只感到萬般難受，那種膨脹的感覺簡直能令人瘋掉。突然胸腹處湧出一股火焰般的東西，瞬間侵襲到其週身各個角落。江浪的神智立刻陷入混亂之中，身體僵硬無比，眼見是走火入魔了。江浪彷彿再度來到那個令人迷失的宇宙中，只感到無盡的酸癢痛在思維感官中延伸開。

    其實江浪之所以會落到這般地步，主要在於他沒有做好準備，分出部分心神護住心神。再加上此處靈氣充沛度遠超外界十倍，在這狹窄谷中猛然施展開內功吸取靈氣，自然會湧來無數個單位的靈氣。他的內功底子卻著實不夠消化那麼雄厚的靈氣，並及時轉化為真元，而祥和之氣由於是江浪內功心法的主力，都被運去壓制靈氣爆發，暴烈之氣就很快佔了主要優勢，那火焰就是暴烈之氣。一切加在一起，於是就順理成章的走火入魔了。

    正當江浪的神智受困於那一片心中宇宙，接受那暴烈之氣一次次痛苦尤勝十八層地獄的苦楚洗禮時。華生卻看見江浪臉上肌肉僵硬，非但如此，更是全身都僵硬了一樣，頭頂還冒出絲絲黑煙。華生立時大驚失色，急忙過去伸手按在江浪後背，運用真元強行把真氣壓進江浪的經脈中。

    用真氣助人療傷，其實和用真氣傷人是同一個道理。尤其是對方也是練有內功的人，兩人的真氣門路不同底子不同，治療者就必須像打傷別人一樣，是把自己的真氣強行擠壓進對方的經脈中，增強對方可以使用操控的真元強大起來，起到兩人兩股真氣合併的作用，從而達到治療的作用。這也是治療者用內功替人療傷必須要比傷者更為強大的真氣的原因。

    而華生的內功無疑比江浪的深厚許多，要與江浪的真氣合併自然不是難事。江浪本是仍自困在那莫名其妙的宇宙中遊蕩著，忽然感應到一股祥和溫暖的渾厚真氣湧入身體，順應了祥和之氣的道理，引發祥和之氣的響應。江浪頓時大喜過望，心神就好像潮水一樣退回身體裡。恢復心神的他才懂得運作著內勁在身體裡運作，那些氣湧入經脈裡後隨心法和兩股強大的真氣壓制下，運轉數周後漸漸被煉化為真氣。

    有了先前的靈氣轉化的真元，再有江浪原先的真氣和華生那渾厚的真氣，雖然心法運作時仍自不停的湧進靈氣，卻也沒有大礙了。心法越運作越是得心應手，靈氣也在以更快的速度被轉化為真元。

    也不知多久後，兩人合力終於擺脫靈氣湧入，停止掉心法，再運作真氣在經脈中運行數周，兩人齊齊收功長身而起對視而笑。江浪只感到渾身輕盈無比，直有騰空飛天的錯覺，眼有感激的深深鞠躬：「謝謝大師出手相助！」華生內功雖強，可是助人終歸是費力許多，此刻亦是渾身是汗的疲憊微笑：「小友多禮了，舉手之勞也不用謝。你感覺如何？」

    兩人走上回去的路，江浪自然把才纔的事說了出來，華生驚歎不已：「想來你吸收的那些氣便是靈氣了，想不到世間竟真有靈氣存在，只恨如今靈氣漸漸稀薄，眼看是無人能夠做到飛昇了。除了你！」華生猛然看著江浪，眼中滿是盈盈笑意。江浪驚愕的指著自己的鼻子：「我？」

    華生繼續前進，說道：「這世間惟有你才能吸收靈氣，當然只有你才能做到飛昇為仙。也不知你練的心法究竟是什麼心法，竟是如此古怪，竟可在體內產生兩種完全相反的氣，而且還神妙如同有生命一般，當真是世間一大奇事。」華生搖搖頭，看來是不明白。別說他，就是當事人江浪亦不知怎會出現這樣的情況，一種心法由一個人練，竟然會出現兩種彼此對抗的氣。說出來都不會有人信！

    「你這兩種氣很是奇怪，只要你持續練習，它們就會在對抗中漸漸變強，也就是你的內功底子會越來越強大，再加上靈氣轉化的真元，假以時日你必能飛昇。只是你卻需小心，這兩種氣雖是由你心意思想主導，卻也可能反過來導致你的行為。」華生停下步伐望著江浪意味悠長的說道：「為仙為魔只在一線之間，天堂地獄更是一念之差。」江浪若有所思的露出笑容：「謝謝大師指教！弟子必不教大師失望。」

    作為一位佛門高僧，華生的武功倒並非很高，但是講到別的東西，比如人生道理比如別的，這些就是華生的拿手好戲了，亦是他揚名天下的資本。

    回到法華寺後，下山辦事的方文卻還沒歸來。待得下午時分，在內院練習斷門刀法的江浪才遠遠聽到方文那豪爽的笑聲：「大師，老弟，我回來了！」江浪急忙收起刀，果然見到方文從房頂上縱身而下，手上兀自提著一顆血淋淋的首級，顯得猙獰可怖。他一見江浪就笑道：「老弟，今天在隨大師去那山谷的收穫如何？」江浪一聽就知方文也去過那山谷，難怪他會不隨行。

    華生聽到聲音，亦是趕過來，見到方文提著一個顆腦袋，不禁感到好氣也好笑：「方施主，你怎麼提著腦袋到寺裡來了！」方文嘻嘻笑道：「這廝是那個……」他想了半天才想道：「這廝在江湖上有個外號叫什麼金劍的，方才見到他在鎮上當街調戲婦女，忍不住出手一刀殺了這鳥人。念他好歹也是成名江湖人，就提他的腦袋回來請大師你幫忙超度一下。」

    方文做事向無顧及，想到就做，對此華生自然是早已清楚，這時只能無奈的搖搖頭，接過首級徑直便去了。方文呵呵笑道：「什麼金劍，還以為這鳥人多富貴，原來只是鐵劍鍍金罷了！」江浪亦對這個行事大膽的大哥感到啼笑皆非。待方文洗手後，兩人一同坐下，江浪把今天的事告訴了方文。

    方文深思一會，神色凝重：「兄弟，這事你不要告訴別人了，不然別人會心生嫉妒，到時候糾集人馬都會殺了你，就算你武功天下第一，也無法對抗整個江湖呀！」江浪深以為然，點頭稱是，心想趁機討教一下江湖形勢。

    方文沉吟片刻，似在整理思緒：「華朝新亡，天下大亂，各地豪門割地稱霸。其中以長江以北的關德興勢力，南方的蕭然，東北的錢萬山，西北方的寧壽以及關中的唐家，這幾個勢力最是強大。雖然大戰暫時沒有發生，可是小的摩擦還是接連不斷。」江浪立刻想到出得江湖認識的第一個人唐濟民，不禁有些熱心問道：「唐家怎樣？」

    方文側臉看了江浪一眼，哈哈大笑：「如果非要我選一個最有可能統一全國的勢力，我絕不會選唐天豪，其人優柔寡斷，根本不是做大事的材料。」江浪甚感疑惑：「唐天豪的第三子唐濟民呢？」方文沉吟片刻：「我沒見過此人，不過，據說唐天豪的其他兩個兒子一個生性奸詐，一個雖然武功蓋世，可是卻是個武癡。想來他的第三個兒子也好不到哪去！」江浪欲待替唐濟民分辨幾句，卻還是按捺住了。

    方文自然沒有察覺江浪的心態，繼續說了下去：「我看最有可能做皇帝還是關德興，關德興文治武功均在行，行軍打仗堪稱中原第一，唯一的缺陷就是他出身草莽，恐怕將來會難以服眾。南方的蕭然也有希望，這個人非常仁厚，極得勢力範圍內的民眾尊敬，手下戰將亦是頗為出眾。東北的錢萬山天性涼薄，怕是早晚會逼走手下大將，此人絕無希望。至於西北的寧壽則是個危險人物，其人殘忍好殺，出賣祖宗向匈奴人倒去，偏偏也教他活到今天，有擅長騎射的匈奴和塞外民族幫助，他也不容小看。」

    匈奴？江浪立刻想起國史課上所學到的，他搜索許久，終於想到。匈奴是西漢年間的塞外民族，後來在當時大漢的天威和鐵騎追殺下，被趕到歐洲去，給當時的歐洲製造了天大的麻煩，這就是著名的上帝之鞭。他感到極度的興奮，鮮血似乎在沸騰一般，幾乎連頭髮都豎了起來，激動得口不擇言：「大哥，我知道，匈奴，就是被漢武帝趕到歐洲的那個民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