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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生死約定(上)

作者:黯然銷魂



    江浪接到謝柔的邀請,雖不知為何事,卻也想見見久未見的謝柔和小雯,於是約定時間剛到他就出現在謝柔約好的一家高級餐廳。環顧一周卻見謝柔同警察江浪坐在一起,小雯卻沒來,怔了一下後,江浪看看時間,卻發現是整七點,原來是阿柔和江浪來早了。

    他徑直過去坐下,他和警察江浪以及謝柔的位置頗是有意思,這在一張長形方桌。謝柔坐在兩人的上首,兩名江浪卻處於面對面的尷尬位置上,警察江浪更是怒瞪著眼睛,匪徒江浪卻平和笑之應付。謝柔見兩人鬥雞似話也不說,自己點了菜,然後伸出雙手按在兩人的手上。這一舉動倒使得警察江浪稍稍平息了火氣,想到今天的來意。

    謝柔臉現嬌柔羞紅:「我三天後就和阿輝結婚,希望你們能來!」說完就取出兩張請貼,兩個江浪深感不可思議的對望了一眼,警察江浪更是乾脆大笑起來了,只是語氣中卻隱有怒氣:「喂,你正在追求的人現在結婚了,新郎不是你,她還請你去參加婚宴。你怎麼看?」

    匪徒江浪寬懷的笑起來:「我無所謂,不過,我不喜歡新郎。所以婚禮還是不去了。你呢?」警察江浪笑得愈發放肆,全無自覺感,一時間引得餐廳中人人側目:「我倒想去,去揍新郎一頓,再銬他進大牢。」說到這裡,江浪眼神凌厲之極:「阿柔,你這算什麼意思?我們倆誰不比陽慕輝那個混蛋強,你非要選他?」語氣中的質問意思愈來愈明顯。

    謝柔尷尬的避開左右客人遞來的奇怪眼神,輕柔的解釋:「阿浪,不是這樣的,如果婚禮你們不想去,那也沒關係。而且我也不知道你們和他到底有什麼過節,看在他將成為我丈夫的份上,別和他作對,好嗎?」

    匪徒江浪聽到這話不禁失聲笑起來,似有不屑,他和陽慕輝間或許還好談,警察江浪卻絕不可能與陽慕輝和平解決。果然,警察江浪瞪圓了眼睛把桌子拍得砰砰做響:「阿柔,你知道你的阿輝做了什麼嗎?他老子是黑幫大哥,你以為他會是什麼好人?你記得我上次受傷是為什麼嗎?因為我們被持械匪徒襲擊,我從此沒了兩個兄弟。知道是誰幹的嗎?你回去問問陽慕輝吧!」

    謝柔給氣勢暴漲的警察江浪嚇得臉色蒼白,此時餐廳經理卻過來請江浪小聲一些,斯文一些。警察江浪正在氣頭上,轉身怒罵:「斯你老母,老子就是這樣粗魯,怎麼樣。」那經理亦是臉色不善,匪徒江浪呵呵笑著搖頭,對警察江浪的臭脾氣深感不以為然,卻還是伸手拉警察江浪坐了下來。

    剛接觸到警察江浪的手,兩人均是渾身微微顫動,從手掌處彷彿傳來一陣電流般的東西,這電流湧入心中,卻漸漸平服了警察江浪的暴躁情緒,反倒是土匪江浪有些坐立不安,感到一些煩躁不安起來。其實這是兩人練習的心法使然,兩人走的路子完全相反,接觸後當然會有反應。雖然匪徒江浪目前的功力稍稍深上微許,卻也受警察江浪的暴躁感染,因而變得有些煩躁。

    也不知是否因為有了愛情的原因,謝柔變得溫柔許多,不再是以往那副堅強的樣子。她低下頭道歉:「對不起,阿浪,我知道你們一直都對我很好。」說到這裡,謝柔抬起頭,臉上微有感激之色:「從我們認識以來,你們幫了我很多。當初對你們倆,我也為難過思考過,可最終還是難以選擇。後來,認識了阿輝,回想以前一切我終於明白,你們倆從來都沒有喜歡過我,你們只是在鬥,拿我的感情作為比勝負,就像一場遊戲。」

    兩位江浪不由得相視對望一眼,均發現對方眼中深深的無奈和感觸。說到這裡,謝柔已是漸露往昔堅強:「我不願意任由你們倆擺佈,而且我發現自己是的確的愛阿輝。不管怎麼樣,我希望以後我們還可以做好朋友。」

    兩位江浪沉默許久,終於警察江浪語氣乾澀的說:「阿柔,認識你那麼久,如果說對你沒感情,這是騙人的。不過,你既然選擇了,我們也只能接受。至於陽慕輝……」他正籌措著說辭,謝柔的眼神裡透出堅強:「不管怎樣,三天後阿輝將成為我的丈夫,無論發生什麼事,我會和他站在一起面對。」

    這番語氣不由得激怒了警察江浪,他立刻推開椅子站起來,神色不善的冷道:「阿柔,這是你說的,江浪不要後悔。」說完便拂袖而去。謝柔神色黯然,也不知是因為失去一位朋友而感傷還是因為別的:「我絕不後悔。」匪徒江浪始終在旁冷眼觀看,這時才微笑著勸解:「阿柔,你別理會他,我瞭解他,他就是這個性格。放心,我們以後還會是好朋友。三天後我就不去了,提前祝福你吧。」說罷,匪徒江浪也紳士般的行個禮離去了。

    在夜晚的涼風吹拂中,匪徒江浪追上警察江浪,後者頭也沒回的徑直道:「她沒哭吧?」前者亦答:「沒事,你知道,她一向都很堅強,希望這次她的選擇沒有錯。」警察江浪突然揪住匪徒江浪的衣領,惡狠狠的冷道:「阿柔錯了,我絕不可能放過陽慕輝,是他害死了阿輝。我和陽慕輝之間,唯一的結果要麼是他死,要麼是我亡。」

    匪徒江浪卻甚是有禮的望著警察江浪,臉上孕育著微笑。警察江浪輕歎一聲,鬆開了雙手。他望著天:「這是我們第幾次見面?」匪徒江浪亦是望著天:「不知道,這個重要嗎?」警察江浪臉色古怪的提議:「不如找個地方吃點東西吧,剛才一點東西都沒吃呢。」匪徒江浪笑吟吟的點頭答應。

    兩人找了一間大排擋坐下來,叫了東西後,警察江浪打量匪徒江浪西裝筆挺的紳士打扮,不禁笑了:「你看起來跟大排擋不怎麼般配,倒像是一個他媽的成功人士。」匪徒江浪亦輕笑起來,掃視警察江浪的休閒打扮:「你也不像是常在高級餐廳出入的上流人士,看上去像是一個小藍領。」兩人均是哈哈大笑起來。

    匪徒江浪的語氣頗有深意:「你是警察,怎麼不抓我?」警察江浪喝了口啤酒,摸了摸腦袋:「怎麼抓?有用嗎?不過,總有一天你會落在我手上的。」匪徒江浪失聲笑道:「現在算不算落在你手上。」警察江浪也肆無忌憚的大笑:「當然不算,今天不談工作的事,我們好好談談,也許今日一別就再無機會了。」

    「你覺得我們現在的關係像什麼?兄弟?朋友?對頭?」警察江浪手忙腳亂的在菜盤子裡弄著,一邊問道。匪徒江浪知道警察江浪想問的是為什麼會出現兩個自己,他沉吟片刻搖頭:「我也不知道,你也知道,我們對2006年以前的記憶完全是一樣的,往後才分裂。按照邏輯推理,我們應該是2006年分裂開的。」說到這裡,匪徒江浪流露出闊別許久的童真:「我們不會是精神分裂吧?難道這個世界還真的有神仙,把我們分成了兩個人?或者是我們被克隆了,然後產生了同一個自己?」

    「你的想法倒新鮮,至少我沒那麼想過。我亦覺得奇怪,我們既然以前是同一個人,為什麼會走出兩條完全不同的路呢?」警察江浪再度發問。匪徒江浪亦有學有樣的用手抓起螺螄吃起來,嘴裡含糊道:「你沒發現嗎?當年的對那幫混混的刺與不刺,造成我們現在的分裂,亦是說那天就是我們人生的分水嶺。如果當天刺下去的是你,也許你就成了我,如果我沒刺,也許我就成了你。這還真是奇妙,你慢點,不然我都沒得吃了。」匪徒江浪亦是吃得津津有味,不由的和對方搶起來。

    「沒了再叫唄,你我是同一人,這樣也就是說,你我的父母亦是同一人。可我回家時,老爸老媽卻從未提起過還有一個你?」警察江浪動作到底是比匪徒江浪快一些。匪徒江浪埋下腦袋:「不知,我老爸老媽也沒提起過你。我老媽最有意思,總是不許我叫她老字,還有小貝總也長不大似的,上次生日我還送了他一部新型號的手機和每月限額提取一萬塊的銀行卡。」

    警察江浪頓感愕然:「不會吧,你說的怎麼和我的家人都是一樣,只不過小貝生日我送的是一部電腦。我們的家都是同一個地址,說明家都是一樣的,可怎麼會這樣呢?難道真像科幻電影裡那樣,咱們的家是在重疊在同一個位置的兩個空間?」說到這,他呵呵笑了,顯然他並不認為這會是真的。

    「來,我們乾杯。你說的也不是沒可能,不如一會我們一起回去看看。」匪徒江浪亦是深以為然:「你是怎麼當上警察的?」警察江浪毫無忌諱的把自己的過去講出來,將完後他反問:「那你怎麼當上劫匪的?」匪徒江浪亦是把自己的經歷講了出來,卻隱掉了如何做案等細節。

    警察江浪若有所思:「你有沒有發現,我們的命運蠻像的,你的蘭筠走了,我的若欣亦差不多是那時走的。然後我遭遇銀行劫案的當天,你亦在東和銀行成功犯案。就好像……好像你是我的影子,或者我是你的影子一樣,我們總是在甩不掉對方。」

    匪徒江浪神色輕鬆的胡亂推測:「會不會是老天在玩弄我們?我們是同一個人,走的路卻不同,不同中卻有相同。就好像是老天爺注定要我們決出生死一樣,兩個只能活一個。」警察江浪亦深思笑道:「我也有這樣的感覺,總有一天,我們會分出生死勝負。」

    想到這裡,兩人均自苦笑起來,任誰也料不到,一個人竟得同自己分出生死勝負!這是何等荒謬之事,若非落在自己身上,說出去都不會有人相信。警察江浪勉強笑了笑:「怎樣,要不要回家去一下。」匪徒江浪猶豫了一下,也渴望把如此妖異之事探個究竟,於是點頭答應了。

    (應大家要求,特地安排了這章,希望勉強可以解答大家心裡的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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