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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敵我分明(上)

作者:黯然銷魂



    江口和布拉德待得知香港警方已查出劫匪身份,更是動手抓人後,匆匆從調查中脫身而出來到港島區總部。兩人知道此案由江浪負責,以為人亦是江浪下令抓的,恰好在警局中遇見正鬱悶得慌的江浪,當下衝其大吼大叫:「江警官,你怎麼那麼愚蠢,既然查到身份,就應該通知我們,你現在去抓人豈不是打草驚蛇。」

    警局中其他漸漸瞭解江浪性格的同事們均自嘩然,心想有好戲看了。江浪本就已經夠惱火了,卻被這兩名自詡為國際精英的刑警當眾教訓,自是滿心不爽,立刻就沉了下臉去:「江口先生,香港警方的事輪不到你來管。如果說我們愚蠢,只怕江口先生也未必聰明,否則怎會落在我們香港警方後面。」語氣已是充滿了火藥味,江浪若非看在兩人是國際刑警的份上,只怕早已是大打出手。那布拉德雖不懂中文,卻聽出了江浪語氣不善,再爭執下去只怕鬧僵。

    布拉德正欲拉住江口太郎,卻不妨那江口亦是深感江浪諷刺之辛辣,當下立刻氣焰囂張的反駁:「我們國際刑警辦事哪像你們這些飯桶,我們是放長線吊大魚。」這話立時得罪了整間警局中所有警察,個個均眼冒怒火。布拉德仍是不明其義,不過只看其他警察的臉色當可知江口這個大嘴巴說了些什麼,立刻說了幾句欲拉江口離開。

    江口興頭剛上來,哪肯如布拉德的願,兀自不知死活的指著江浪的鼻子:「你們這些警察一個個簡直就是廢物,你知道我們國際刑警是怎麼辦事的嗎?這一來,你壞了我們所有的計劃。」他卻哪有什麼計劃,若非江浪查出劫匪的身份,只怕這兩人還在做沒頭蒼蠅般四處瞎撞。

    江浪額頭青筋暴起,對這名日本人之無恥甚感憤怒,表情卻愈發陰沉:「好好好,國際刑警怎樣辦事我還真是從沒見識過,不過,你們既是國際刑警,想來一定不屑來我們這些小地方。所以,還請你趕快離開。」江浪很擔心自己在氣頭上衝上去使用暴力,所以一個勁的逼兩人離開。

    那江口見江浪的語氣似乎軟下來,得意洋洋的好似戰鬥勝利一般和布拉德轉身離去,眼見走得遠了。江口卻突然鄙夷的迸出一句:「中國人真沒用!」接著還說了一句日文。江口自是不知這話惹起了多大的波浪,劉秀恰好懂得一些日文,沖警局的其他兄弟怒吼:「媽的,這日本人用日文罵我們是支那豬。」

    倘若前一句只是激起所有人的義憤,那麼劉秀翻譯那句日文後就確實激怒了大家。江浪眼冒凶光,眼見是有想殺人的意思了,他叫住其他人先別亂來,側過臉對阿輝點點頭。阿輝對劉秀說了幾句,劉秀會意的過去攔住兩人,還請了布拉德去了別的地方。

    眼見整層樓中,只剩下一幫重案組成員和江口這廝,早有人悄悄上前去堵住這廝的去路。江浪眼中只見盛怒燃燒下的火焰,三步並做兩步到得江口面前,臉色陰沉之極:「江口先生,你必須為你所說的話負責。」他微一點頭示意,其他人一擁而上,將這束手無策臉色發青的江口銬了起來,江浪邪惡的笑著讓同事把江口按在地上。

    江浪找來一本厚厚的電話薄,阿輝也極明其心意的找來一支鐵錘。江浪露出白森森的牙齒,表情變得異常殘忍,那江口的嘴早被堵上,這時才被江浪取出嘴裡的東西,他驚惶萬分:「你們想幹什麼?我是國際刑警,你們別亂來!」

    江浪脾氣來了,怎會顧及他是國際刑警或天王老子。他讓同事拿電話薄蓋在江口的嘴巴上,用溫柔的近乎變態的語氣說:「我什麼都不想幹,只想管管你的嘴巴!」就好似情人之間的撒嬌語氣般,變態得令其他人亦對江浪深感畏懼,惟有習以為常的阿輝似若不覺。

    眼見江口的嘴被電話薄牢牢壓緊,江浪迫不及待的從阿輝手中奪來鐵錘,表情害羞,身體甚至興奮得顫抖起來。他猛力揮下鐵錘砸在電話薄上,亦是江口的嘴上,江口的牙齒當即便掉了五六顆(六七十年代香港警察確是如此逼供)。江浪越敲越興奮,他那詭異的表情和眼神祇叫其他同事感到有股寒氣從腳底冒起侵襲全身。

    只見江浪動作越來越快,電話薄上已是沾滿骯髒的鮮血,江口早已痛得形同半死不活。他兀自猛下力敲著,直到有同事摀住嘴直奔洗手間,阿輝把江浪拉住,柔聲道:「夠了,再打,他就死定了。」江浪這才意尤未盡的舔舔嘴唇收手。江口仍自是躺在地上翻起白眼不住抽動,眾人轟然散開。

    待收拾好證據後,阿輝才打了電話把劉秀叫回來,不知劉秀幹什麼的布拉德連同劉秀一塊回來。見江口躺在地上滿嘴鮮血的淒涼模樣,大驚失色,連用英文詢問,卻得不到任何人的回答,無奈的布拉德自是只有抱著沒了一嘴牙齒的半死江口直奔醫院。這事確應了一句古話:打落牙和血吞!沒有目擊證人,沒有物證,江口即便想控告江浪等亦是無用,在這點而言,江浪確是老謀深算。

    確如江浪所料,當布拉德回到國際刑警香港分部匯報江口的傷勢後,國際刑警的頭頭雖是向江浪的上司抗議了一下,礙於沒有證據,卻也無可奈何。

    數日後,江浪突然被叫到葉清辦公室,葉清慚愧不已,輕歎一聲:「都那麼些天了,你還不肯諒解我的作為?」江浪雙腳合攏,身體挺得筆直,以最規範的動作和表情回答:「對不起,長官,我不知道你指的諒解是什麼!」這足夠說明江浪仍在惱怒了,葉清從寬大舒適的真皮椅子上站起來,走到江浪面前:「阿浪,事情到了這個地步,我也不想,希望你能理解我當時的心情。」

    江浪仍是一絲不苟的回答:「長官,我不明白。」葉清自然知道江浪是在敷衍自己,轉過身去憂鬱的說:「我是你的頂頭上司,現在我當面向你認錯,抓人的決定是我錯了,現在你滿意了嗎?」江浪的語氣忽然鬆動:「長官,如果你只想跟我說這些,那我就回去做事了。」其實江浪方才在心中已接受了葉清的道歉,只是面上一拉不下來。

    葉清哪會聽不出江浪的語氣正在鬆動,急忙再加一把勁:「這樣吧,這個案子再交給你,無論你做什麼,我絕不插手。我給你一個承諾,只要你把這個案子破了,就提升你為總督察。」

    江浪幽幽歎道:「葉長官,事情到這個地步,除非那幫劫匪再犯案,否則我們縱有天大本事也拿不住證據的。」葉清大喜過望,其實也無怪他身為一名總警司竟向一個級別低上如許之多的高級督察低頭,整個港島區重案組最出色的警察就是江浪,對於不懂偵緝工作的葉清來說,一個破案高手自是他極力網羅的目標。何況就他本人而言,亦非常欣賞江浪,否則上次江浪大鬧辦公室,早被處罰了。

    「沒關係,我不會給你任何限期,只希望你把這個案子破了,洗掉港島區重案組的恥辱。」實際上這不僅是重案組的恥辱,簡直是全港警察的恥辱。煮熟的鴨子竟然飛了,葉清也不知被林家衛嘲笑了多少次,北區和南區以及西九龍區的三名警司也或多或少對此表示過不滿,葉清目前在高層及傳媒界可謂是「名聲」大振,只不過這名譽不大好罷了。

    江浪爽朗笑了:「既然你給出那麼豐厚的條件,還蓋下那麼大的帽子,我想不答應都難。不過,我不要做總督察,如果你真的有心,請我吃頓飯就可以了。」換做別人怎會拒絕如此好的提議,偏偏江浪就只喜歡親自帶隊破案。

    總督察和高級督察是一條分水嶺,高級督察只是一個小隊的隊長,總督察之上,則需要坐在辦公室裡發號施令即可。江浪不喜歡這種坐在辦公室無所事事的感覺,他享受那種破案後的成就感。不過,話又說回來,江浪目前也就才二十來歲,倘若真那麼年輕就坐上總督察的職位,將會成為全港年紀最輕的總督察,前途不可限量。

    再過得數日後,劉正陽正接待著O記的一名警司,那警司希望借掉江浪去O記辦案。劉正陽極是為難,重案組和O記關係極好,互相借調是常有之事,只不過江浪是重案組最好的警察,倘若真調過去,只怕會有很大影響。

    他前思後想,終是無法決定,隨後決定向上司匯報。豈料得,此事卻沒人敢決定,一層層匯報到葉清處,葉清正需江浪坐鎮重案組調查極限大盜,雖然O記亦是他屬下的單位之一,可他怎會答應借調。結果那名O記警司惟有怏怏離去。

    過了不到幾天,O記一位與江浪和阿輝相熟的督察安若風約兩人出去吃飯,兩人自是不會拒絕。到了餐廳叫上東西後,安若風笑臉盈盈連連恭維兩人如何如何,吃到一半時,江浪突然覺得這其中有鬼。於是,他笑呵呵的對安若風道:「老安,這次那麼好請我們吃東西,還那麼恭維我們,該不會是有所求吧?」

    安若風與江浪合作過幾次,多少知道他的性格,亦是呵呵笑起來:「沒辦法,上司的命令,今天的消費有公家報銷。」江浪若有所思:「有什麼事,儘管說,能幫的一定幫。」安若風亦爽朗的豎起大拇指:「夠爽快,我們O記前幾天打算借調你過去,誰知咱們老頂……」他的食指向天捅了兩下,阿輝和江浪立刻明白那是指葉清。

    安若風繼續說:「老頂不答應,無奈呀,咱們O記就是不如重案組吃香。老頂不肯放人,我們老總急了,所以只好叫我來和你們倆聯絡感情。」阿輝呸了一下:「老安,有話你就直說吧,繞那麼大圈幹嗎!」

    (考慮跳過第四部,直接寫第五部,也在考慮是否採用另一種創作結構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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