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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偶然交錯(下)

作者:黯然銷魂

    女孩正感到被玷污的羞憤時,同時又發現自己竟閉著眼睛隱隱沉迷在那渾身過電的感覺中,正自怨自艾著,突然發現身上的人離開了,接下來居然也沒有任何動作。縱是如此,女孩仍舊不敢睜開眼,直到過了好一會,她發現身體裡那些羞人的感覺漸漸離體而去。而江浪也沒有再侵犯他,她才稍稍把眼睛瞇出一條縫,觀察情況。卻看見江浪離她老遠,背對著她坐著扇耳光進行自我懲罰。

    她這才徹底放下心來,翻身坐起來,把浴巾拉在身上圍嚴實。江浪聽到聲音,猶豫了一下轉身來看,見女孩已是把裸露處遮蓋好,才鬆出一口氣。只是對著這女孩,他卻真不知道說些什麼。他在想:說對不起嗎?這種事豈是一句對不起就敷衍過去了。

    女孩倒是有心說幾句話打破僵局,只是她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兩人便這樣面對面的坐著,即便是偶爾對上眼,女孩就又惱又怒的羞紅著臉扭開頭,江浪則是低下頭,好像千古罪人一樣。

    沉默,無休止的沉默在兩人間被無盡延長,縱使兩人間的距離只需要幾步即可跨過,卻沒人有勇氣先說話。

    也不知過了多久,僵局仍然繼續著。江浪在心裡不知道臭罵阿輝多少次了:這小子怎麼還不回來,要是他回來了,大家就不用這樣了。他卻不知道,阿輝得照顧三個喝醉酒的傢伙,哪還能回來。他更不知道的是,女孩遭遇如此事後,雖是沒有成功,可女孩一沒報警,二沒呼救,擺明了對他有意思。只有他這個榆木腦袋才想不到。

    女孩心中也在想:他怎麼一直不說話,他在害怕什麼?怕我報警嗎?還是怕負責?還是他不喜歡我?這個笨蛋,他真的很……很。很了半天,女孩始終找不到合適的字眼來形容江浪,惟有找兩個字來代替:很奇怪,可是又很好看。糟了,我怎麼那麼想,難道我喜歡上他了?好餓呀!

    剛想到這,女孩的肚子很不滿意的發出了抗議聲,女孩用做賊似的目光迅速偷瞄了江浪一眼,臉上出現兩抹可愛的羞紅。江浪有些不明所以然的抬頭看了看女孩,女孩不好意思的羞道:「嗯,那個,我有些那個餓了。你……」

    江浪驚喜萬分,女孩肯說話就說明沒事了,他剛才還怕女孩留下什麼陰影呢!聽到女孩的話,他若還不懂怎樣做,那簡直不配做男人。他猶如聆聽聖旨一樣,頭點得好似雞啄米一樣:「我這就去做,我這就去作!」

    不一會江浪端著熱騰騰的泡麵出來,小心翼翼的放在餐桌上。看著女孩吃東西的模樣,江浪亦是感歎不已:這女孩真漂亮,連吃東西的樣子都那麼好看。

    待女孩吃完後,江浪收拾了一下,恭敬得好像伺候老佛爺一樣,他走到離女孩稍遠的地方小心的問:「你,剛才的事,對不起!」女孩甚感羞怒,江浪這樣問,要她怎樣回答,難道說沒事不用客氣?

    江浪這次看出了女孩的生氣,他還以為女孩是因為剛才的事而惱怒,他急忙辯解:「剛才是我不對,對不起,真的很對不起。」神情卑微之極,怕是江浪三年來第一遭。女孩知道眼前的傻瓜有多傻了,她想要解開僵局,只有靠自己了:「嗯,你做的面很好吃。」這招叫顧左言右,轉移話題。

    江浪有些傻眼,好在反應極快,他卑謙的笑著討好:「你覺得好吃嗎?我再去做!」他自是不知女孩發生了剛才的事後,還說這樣的話簡直就明擺著的不計前嫌,可他還是不理解。女孩惱怒極了:「不用了,我飽了!對了,你叫什麼名字?上次的事還沒謝謝你呢!」

    江浪把名字告訴了女孩,古怪的想:上次的事跟自己剛才做的有什麼不同?自己都這樣了,她怎麼還謝謝我?說江浪在男女事上糊塗果然不是蓋的,糊塗得夠可以。按本性來說,他其實並不壞,即便他再壞也有限,比如這次的事,倘若他不是還有良知,女孩只怕已是羊入虎口被吃得連渣都不剩了。當年只是一時氣不過在獄中受黑社會欺負,然後認為與其被人欺負,不如自己去欺負人,這才在獄中爭地位。可是三年的獄中生活早已讓他明白,黑社會其實也不過是欺軟怕硬的混蛋。所以他才會非常鄙視黑社會。

    使出自己的推斷力,江浪想了想終於察覺了女孩的意思,他驚喜得站起來大喊:「你不怪我了?太好了!對了,你叫什麼名字?」女孩見到榆木腦袋終於開竅了,又見江浪童真乍現的樣子,亦是一時開心。

    這女孩叫容蘭筠,比江浪小一歲,她的父母原是富商,後來被人暗算,結果被逼破產。父母雙雙跳樓自殺,只剩下一個奶奶和她相依為命,那時她只有十六歲。幾個月前,奶奶病倒,檢查後發現是一種絕症,醫生說也許送到美國治療會有一線生機。容蘭筠無以報答奶奶,惟有放棄學業到夜總會工作賺錢,希望可以送奶奶去美國治病。

    說到這裡,兩人坐在沙發上,容蘭筠撲到江浪懷裡哭得跟淚人兒似的,惹人愛憐。江浪自然而然的順手安撫容蘭筠,可是當她抬起頭來眼睛裡盈蕩著淚花的模樣卻清純之極,江浪和容蘭筠癡了一秒鐘才發現自己的動作是多麼的曖昧!兩人迅速紅著臉分開,好似什麼事也沒發生過似的。場面有趣之極。

    江浪面色遲豫的嚅嚅說:「你奶奶治病要多少錢?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這裡有一些,就當是剛才……」他知道這個提議不大妙,因為以容蘭筠的姿色,也不知有多少富豪願意包養她,可她現在仍然在夜總會工作,這足夠說明她的外柔內剛,絕不會輕易接受他人的饋贈或幫助。江浪雖然無法以正常頭腦思量男女事,可一旦涉及別的,他的腦袋還是非常靈光的。

    果然,容蘭筠怒道:「你當我是什麼人,如果開口要錢,不知道多少人願意給我!用得著你在這裡假惺惺,你以為錢就可以彌補一切嗎?奶奶也絕不允許我用這種骯髒錢替她治病。」容蘭筠雖然是大小姐出身,卻獨立得較早,性格也早被磨練出來。

    江浪不禁有些急了,他慌忙辯解:「你別誤會,我是想幫你,沒別的意思!要不這樣,現在很晚了,你先在這裡休息,明天再說,好嗎?」最後一句他說得很是溫柔,語氣中竟有種誘惑力,使人無法拒絕。容蘭筠見江浪如此著急的自辯,心中感到莫名開心,氣也消了泰半。

    兩人就此別過休息,容蘭筠睡江浪的房間,江浪去阿輝的房間。半夜三更,兩人在隔著一面牆的房間裡躺著,一想到牆壁另一邊的人,心中均是一熱,繼而甜蜜的入睡了。只是江浪卻夢見了模樣模糊不清的照片女孩哀怨的望著自己,睡得不甚安穩。

    第二天,當江浪揉著眼睛走出房間,看見容蘭筠在餐桌前忙來忙去準備早餐,頓時感到房間裡飄搖著一種幸福的味道。容蘭筠和江浪打了個招呼,江浪忽然想起以前在家裡時早晨沒洗漱過就偷吃早餐被老媽修理的事,他調皮的拿起一根油條大嚼不已。

    容蘭筠聽到怪聲,轉頭看見江浪正在偷吃,還衝自己眨巴眼睛。她急忙一把抓住江浪,做出惡狠狠的表情:「快洗臉刷牙,不然不准你吃。」江浪做出一個偷吃被拿現行的可憐表情,突然頗有感觸的說:「你真好!」說完這話,江浪立刻覺得不對勁,卻看見容蘭筠急忙扭過頭去。

    餐桌上,江浪一邊吃早餐,一邊試探的說:「蘭筠,你奶奶的事我真的可以幫忙!」容蘭筠注意到江浪對自己的稱呼變得親近了,心中暗喜不已,表面上仍堅持:「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不過,你不是我的什麼人,我自己可以辦到!」江浪想不到她如此倔強,愣了一會才接著說:「那麼這樣,你能不能不要去夜總會上班了?」

    「不上班你養我啊!」容蘭筠白了江浪一眼,江浪開始覺得頭痛了,怎麼會有這樣倔強的女孩,若非他對昨晚的事感到非常自責,只怕早已放棄了。只是這會為了良心,他還是得繼續勸說:「如果你當我是朋友,那就接受,好嗎?」江浪使出了溫柔軟語,語氣中帶著無窮無盡的誘惑力,容蘭筠果然差點就點頭答應了,好在平日心志較堅,才臨時改為搖頭,流露出墮入幻想的神色:「除非是我的親人,不然我不會接受任何人的幫助。」

    江浪惱火極了,氣沖沖的說:「親人是吧?我養你!」不知怎的,江浪在容蘭筠面前特別容易動怒。容蘭筠腦袋一時轉不過彎來,回過神來才明白江浪的意思,看著江浪真誠的眼神,心中已是忍不住激動起來,心跳起碼超過一百二,更是感到一種異樣的情愫在胸懷中擴散。

    容蘭筠知道江浪這句話的份量,曾經不知有多少人信誓旦旦的說要養她,可是那些人圖的卻是美色。而容蘭筠要的是感情,一份真正可以依靠的感情。我養你,這句話若沒有感情做鋪墊,只不過是一種侮辱。若是有了感情奠基,那麼這句話就是一句最動聽最美妙最浪漫的情話以及保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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