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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 第十章 意外相逢

作者:宋思乙

    西羽在帳篷內美美地放懷睡了一覺,兩日來在樹上的擔驚受怕一時盡去,醒來後太陽已快落山,那些東離武士在帳外架起了幾堆篝火,正燒烤著剛剛捕獵回來的新鮮野味,一面準備著晚餐。

    東離望掀開門簾進來,手裡拿著一套衣服,還有一些洗沐用具,笑道:「醒了?睡得還好吧?現在離晚餐還有一段時間,營地邊上有一道溪流,清澈可人,何不前去洗洗,隨便換身乾淨整齊的衣服。」說著將手裡的東西舉在他眼前。

    洗沐完畢,西羽換上東離望給他的乾淨衣服,用一根灰白色的髮帶將仍舊有點潮濕的一頭黑髮隨意地繫在頭頂,亮出了寬廣潔淨的漂亮額頭。那套東離款式的衣服不知道東離望是從哪裡搞來的,穿上之後竟頗合身,只是袖袍寬大,與這群武士的裝束有異,更與緊窄貼身的帝國居民常用服飾大不相同。西羽想起書院裡那幾名東離學友平日裡總是一步三搖的舉動,不知道配上這套衣服效果怎樣,頑皮起來,於是學著那些學友們的舉止,搖搖擺擺地從溪邊轉回來,踱著步子穿過人群。那些正在穿梭忙碌的武士們乍見到他,全都吃了一驚,停下腳步瞪眼瞧著他。其中一名武士竟脫口叫道:「三王子!」

    西羽一本正經地踱步到東離望面前一站,咳嗽一聲,用東離話問道:「你看我穿上這身袍子怎樣?」

    東離望愣愣地望著他,也是一副吃驚之下神不守舍的樣子,點頭用東離話道:「好!很好!」隔了一會兒,又說:「倘若再學會正宗的東離禮儀,就更加完美了。」

    他說到做到,當日晚餐之時,果然鄭重其事地指點西羽的餐點禮儀來。

    西羽正放懷享用久違的豐盛美餐,卻被他不住打斷,說這裡太急那裡太快,缺了雍容爾雅的氣度,短了言笑自若的風流。西羽哭笑不得,說道:「喂,你醒醒吧!我可不是你們的什麼三王子……千萬不要認錯了人哦……這身是你們三王子的衣服吧?待晚飯後我就立即還給你好麼……唉,你們的三王子真的很有魅力呢……我會照你說的做,請讓我先吃完這盤菜好麼……好吧,我這就注意……這下你滿意了吧……」

    餐後,西羽鑽進帳篷,一言不發,立即除下了身上的那身東離袍服,只是翻找了半天,也沒有找到先前收在一旁的自己原來那身衣服。正仔細找著,東離望掀簾走了進來。

    西羽猝不及防,這時身上只有貼身小衣,他長這麼大,從未在旁人面前赤身露體,不禁低呼一聲,急急鑽進了被窩之中。

    東離望不露聲色地彎下腰,逐件拾起西羽扔在地上的袍服,仍用東離話低沉著嗓音說道:「換衣服之時,舊衣服仍然需要逐件疊起放在下陳,以示不忘上神恩賜之德。僕人自然會替你將它們收走。」

    西羽見他腦子裡仍然念念不忘禮儀之事,抓起身畔的枕頭朝他頭上扔去,一面忿忿然說道:「去你的禮儀!分明就是故意在拿我尋開心!衣服已經還給你了,明天我立即就走!東離王國的人,怎麼竟這般古怪,不可理喻!」

    東離望伸手接住枕頭,笑道:「你若沒有衣服,怎麼走?倘若穿上了我東離袍服,就得學會東離禮儀。」

    「好哇,難怪我到處找不著先前的衣服,是被你藏了起來?」

    「衣服已經髒了,破了,不能再穿了。我只是讓人把它拿去好好收拾一下而已。」

    西羽臉色緩和下來,擁被坐在床上,兩眼緊盯著他,過了一會兒,點點頭說道:「看你的模樣,也不是閒著沒事喜歡跟人尋開心的人,也許你心中正有一件為難事,需要我的幫助。不過咱們只是萍水相逢,我也有我的為難事,實在是自顧不暇,很難幫你。而且我年紀還小,能力有限,即使想幫你恐怕也很難幫得上。你這就放過了我,明天我立即離開,好麼?」

    東離望將手裡的衣物放在一旁,端正了臉容,整了整衣服,朝他鄭重行了個禮,說道:「不!這件事就你最為合適!你若幫不了我們,就再難找到能夠幫助我們的人了。我知道你也有為難之事,不過一人計短,二人計長。以你大哥那般本事,尚且很難解決,再添上你恐怕也增加不了多少勝算。但若我們肯在暗中幫忙,你們的事情或者就會有轉機,也未可知。」

    西羽不禁動心。但一轉念,又搖了搖頭,說:「多謝好意!可惜這件事只是大哥和我的私事,他不會樂意旁人插手幫忙的;而且……而且跟我們為難的人後台極硬,只怕你們不宜招惹。所以,我們還是兩不相幫為好。」

    當說到「大哥和我的私事」時,西羽心中一酸,眼圈不禁一紅。天戈在身邊時,並不覺得怎樣,而他一旦離開,接連數日消息全無,自己卻時時牽掛擔心,何況,他之所以面臨可怕的強敵和難以預料的危險全是為了自己;他曾經在帝國青翼白翼服過役,殺人如麻,這段令他深以為恥的慘痛經歷在旁人自然竭力遮掩,他卻毫不隱瞞的告訴了自己,這是怎樣的一種信任啊!而自己當時對這種信任的回報,卻是極度的吃驚和猶疑不決。

    就在這一刻,他下定了決心,無論如何也要想法打聽到天戈的消息,確定他安全之後才會考慮自己下一步的行止。倘若……最終發生了什麼不幸之事,那些可恨的青翼白翼們,他將一個都不會放過!

    東離望聽了他的說話,吃了一驚,脫口問道:「是什麼人,竟這樣難惹?」見西羽搖頭不願回答,甚感失望,又行了一個禮,說道:「那麼……好吧!咱們林海相逢,又曾患難互助,也是有緣,反正也都要離開森林,不如一起同行,出了林子再分手如何?」

    西羽心想這倒不妨,於是點頭答應了。

    此後東離望不再提及禮儀之事,只是斯斯文文地與西羽聊天,他吐屬博洽,言辭便給,談及東離王國的山川人物,風情習俗,竟然生動如畫,說起帝國首都燕支城的景觀風貌,歷史人情,也如歷歷在目。西羽自小生長在燕支城,聽到他的談論竟也覺得眼界大開,自覺對於這座城市的瞭解遠不如他,不禁對他甚是佩服,大有相見恨晚之感。

    一路上由西羽自告奮勇充作嚮導,緊趕慢趕的平安走了三兩天,號稱森林門檻的忘歸嶺已經近在眼前。西羽身上仍然穿著那件東離袍服。東離望只說西羽原來的衣服破損頗多,收拾費時。西羽明白他仍然不死心,只是他並不再逼自己學習東離禮儀,於是也不說破。

    這時他們正在路途上。

    「先生的學問真是廣博淵深,小子深感佩服。但不知先生當年在書院修行時,研習的是什麼專業?」西羽客氣地問。

    「什麼專業!」東離望愣了一下,隨即明白過來,「喻見修想是到了需要確定專業的時候了,但願我能夠對你有所幫助!只是在下當年因為身體嬴弱,各類書院均拒絕接收,不得已下,只好一個人在家自行修習,在下的性格又是貪多嚼不爛,故而也沒有專門去研修哪一門專業。」

    西羽心中略覺失望,說道:「原來先生竟是自修成才!……貪多嚼不爛!哈,這一點小子與先生的喜好倒是一樣,我是不是也考慮稱病返家自修呢。唉,只是我肯定沒有先生那樣的自我約束控制能力,這樣做還是不成的。」

    「並不需要怎樣的自我約束,學問不是這樣苦惱的事。敝國有一位賢智者曾說:『學問學問,邊學邊問,樂在其中矣!』可見快樂就是一門學問,學問能夠給人帶來快樂。我國的老百姓在學習時都是高高興興的,從不強迫自己接受一些莫名其妙的東西,學業有成的人仍然相當多。像我這樣的程度,不過只是學到了一些毛皮而已,離真正的學問差得遠著呢。」

    西羽心嚮神往道:「快快樂樂的學習!難怪貴國雖然地方不大,人口也只算中等,產生賢智者的數量卻是大陸之首,有賢智之邦的美稱。什麼時候我也能夠這樣呢?」

    東離望微笑道:「喻見修若有興趣到敝國遊學,在下定當倒屣來接,真是歡迎之至。」

    西羽見到他的笑容,心中卻打了個突,直覺他又在盤算著什麼不利於自己的主意,忙道:「我現在還小,這事待我將來大些再說吧。」

    說話間前面突然停了下來,接著一人匆匆過來,向東離望行了個禮,說道:「前面有一群鐵血帝國兵馬擋住去路,請先生前去說話。」

    東離望點點頭,匆匆而去。

    西羽聽到「帝國兵馬」四字,心想這也許就是與天戈在一起時遭遇的那隊人,作賊心虛,心中砰砰而跳。轉而一想,自己又沒有與那群人照過面,應該沒有什麼事,這才平靜下來。

    東離望去了一陣,又迅快回來,說道:「沒事,是帝國的巡邏隊,我們前去應酬一番,投上國書就行。」

    他低下頭,在西羽耳邊悄聲道:「為減少麻煩,我向他們說你就是敝國三王子,待會兒小心別穿幫,否則就麻煩了。」

    西羽見自己終於還是被他利用,狠狠瞪了他一眼,但這時若不與他配合,只是在給自己找麻煩。麻煩麼,在當前這樣的情況下,還是越少越好。只好與他一同上前,一面悄聲道:「你們三王子是怎麼回事?自己躲在一邊不露面,只找些替身招搖撞騙,這樣做究竟會有什麼好處呢?」

    東離望見他肯合作,鬆了口氣,臉有喜色,也輕聲道:「這事說來話長……」

    西羽立刻截口道:「別!我不要聽!我只是想讓你把這個問題替我問問他,讓他好好想想。並不想聽到什麼回答。」

    東離望明白他的意思,知道他是在表明仍不願意介入此事的態度,點了點頭,歎息道:「這件事與三王子無關,只是我自己的主意。三王子本來並不是膽小怕事的人。我這麼做也是不得已。多謝你肯幫我這一個忙。」

    「幫這一次沒有什麼,反正是順路。可這之後呢?我先把話說清楚,離開忘歸嶺後,我們就立即分手。所以你最好趕緊再找一個人先準備著!」

    「多謝提醒!只是荒山野嶺的,到哪兒能夠找到這麼合適的人呢,只好走一步看一步了。」東離望仍是斯文有禮地回答。

    「我實在想像不出,如果那天我們沒有湊巧遇上,這時你們又將怎麼辦?」

    說話之間,前面已看見帝國兵馬。兩人於是住口不再言語。

    西羽拿定主意,絕不多說一句話,多行一步路,一切全交由東離望去應付。反正自己年紀還小,倚小賣小盡量不引人注目是最佳的選擇。

    一路上那些戰士均向他們恭敬行禮。西羽見這隊帝國巡邏隊人數並不太多,頂多四五百人一個中隊的樣子,但剽捷精悍,整肅守紀,顯然素質極高,遠勝自己身邊的那些東離戰士。東離望仔細看著他們,臉上的神色也頗鄭重。

    中隊長年紀很輕。雙方見面行禮,說了一陣客氣話,主要是東離望出面應酬。這個中隊長顯然少有接待外國賓客的經驗,大陸通用語說得結結巴巴,與東離王國的查裡圖很有一拼。好在東離望學識的確淵博,對帝國話也頗精通,於是雙方改用帝國話進行交流。中隊長驗過國書,又向西羽恭敬行禮,邀請他到一旁暫且歇息。

    西羽只好又向他回禮,並用帝國話向他表示感謝。

    中隊長訝異道:「三王子的帝國話相當標準哩!」

    西羽悶哼道:「哪裡!敝國的望先生才真正是一個帝國通,你們可以多多交流親近一番。」

    中隊長似乎甚喜言談,聞言笑道:「對於望先生的學識談吐,我是一向久仰的。據說先生學問博古通今,辯才能夠起死回生。不過三王子也相當出色啊,才思敏捷,博學多能!現在天色也不早了,忘歸嶺上山路陡峭難行,今天不妨在此暫歇一宿,容末將好好向兩位貴客請教一番,明天一早再恭送兩位過嶺怎樣?」

    西羽並不知道那位三王子平日裡是怎樣一個人,這「才思敏捷,博學多能」的一記悶棍敲下來,頓時呆立一旁,一時間啞口無言。

    東離望抓緊時機,在一旁添柴加火道:「多謝中隊長費心安排!嘿,敝國三王子為人向來謙遜,雖然年紀不大,其實學識淵博,懂得很多。就拿這次森林之旅來說,若非王子他及時破解了食人花的秘奧,我們好些士卒就會喪生在林海之中了呢。」

    中隊長肅然起敬,說道:「那食人花傷人極其厲害,目前為止也未曾聽說有什麼特效藥物呢。三王子當真身懷驚人的學問!呃,這個,末將有幾名部下不小心也受到了食人花的傷害,現在生命垂危,隨軍法醫束手無策,待會是否……嘿嘿!」

    不等西羽說話,東離望忙在一旁搶著答道:「這個沒有問題,三王子他向來樂於助人,更何況是這種救人性命的大事。」

    對方畢竟是他國貴客,又遠道而來,隊長無論如何心急如焚想要挽救部下的性命,於情於理也得請他們先去休息一番。途中西羽瞅個機會,悄悄向東離望道:「你為什麼相當樂意讓人注意到我?倘若一個不慎露出什麼馬腳,可別怪我沒有好好跟你配合!」

    東離望又微笑起來,悄聲答道:「三王子才華驚人,身懷絕學,幾乎可以說是沒有缺點,又怎會有什麼破綻可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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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晚軍營裡擺開一桌豐盛的小筵席,為遠道而來的東離貴客接風,中隊長之外,另有幾個能言會道的小隊長相陪。因為有求於人,中隊長的接待加倍慇勤;東離望的口才在宴會之上更是如魚得水,雖然席上人數不多,他隨口來幾個東離笑話,旅途見聞,喧嘩熱鬧的宴會氣氛就自然出來了。

    對於豐盛的美食,西羽自然不會拒絕,但日間東離望的表現卻令他極不高興。自己已經對他說得明明白白,他也親口答應了不會再難為自己,轉眼之間卻又瞅準機會擺了自己一道,還不遺餘力地為自己大肆宣揚,唯恐別人不注意自己。西羽守著面前的幾道菜,只是低頭吃喝,並不加入他們的談論。中隊長慇勤為他添了幾次菜,他也愛理不理的並不搭理對方。

    中隊長轉頭看著東離望,求助道:「望先生!」

    東離望也轉頭瞧著西羽,臉上卻露出了然和傷感的神色,點了點頭,用低沉的嗓音說道:「抱歉,唉,三王子他這幾日心情不太好,因為,敝國……」

    西羽心中一驚,不知道他即將為自己編出什麼荒唐的理由來博人同情,說不定到時自己還得上鼻子上臉地配合他的理由表演一番,才能矇混過去。連忙打斷了他的話,說道:「我已經吃好了。倘若方便的話,我想這就去看看那幾名傷患,食人花的邪氣很是厲害,拖得太久的話,醫治起來相當麻煩。」

    東離望愕然道:「可現在已經是晚上,太陽早就下山了。」

    「太陽光的確對傷患很有好處,但並不是最有效用的,更加不是唯一的。」西羽不看東離望,轉頭對中隊長道:「貴軍應該有隨軍法師吧?煩請相借他的法器和符筆用一下。」

    中隊長為難道:「法師倒是有,不過……法器……符筆……」他正在吞吞吐吐,旁邊一位小隊長起身朝他耳語了幾句,中隊長頓時眼前一亮,點了點頭,說道:「沒有問題!但請三王子稍待,我們立即把它們全部拿來,聽憑取用。」

    這個中隊長甚是機靈,早在最初見面時,就注意到東離望與西羽兩人之間略微有些不自然的情形,但兩位都是貴客,自己並不能在中間做些什麼,更何況現在還有求於人,當然更加不能怠慢。西羽剛才對東離望冷誚輕譏的態度,他全都看在眼裡,心中暗暗好笑,卻裝著渾沒看見。反正這件事客觀上對自己還頗有好處。

    「果然是個有本領的少年,挺有個性的,並不像傳聞中所說,只是個附庸風雅自以為是,實際上卻什麼都不會的白癡!可見傳聞只是傳聞,並不足以採信,眼睛所見才是真實……看他臉上自信和驕傲的神情,竟然與那個……頗有幾分相似哩……啊喲喂真是罪過,我怎麼竟想到那個人了!……有幸在見到他一面之後仍然安然無恙,就應該好好感謝主神的庇佑……不,就算只是心裡想想也是極端危險的,不提名字也不成……據說他能夠窺探人心,只須曾經有過念頭,他就全都知道了……啊……我……呸!呸!夠了!千萬別再胡思亂想了!」

    那名小隊長離開宴席,過一會兒又再回來,身後跟著兩名士卒,他們手裡重甸甸地抬著一個極大的大包裹。

    西羽見到那個包裹,頓覺一陣熱血直衝腦門,不由站了起來。

    那,正是他遺在忘歸森林那棵超級大樹上的大包裹!

    他離開的時候還特意看過,當時它正好端端的隱在大樹的枝葉間,不是特別留意的話根本看不見。

    他本來以為短時間內見不到它了。

    不料只隔了兩三天的時間,它竟驟然出現在自己的面前!這當中有什麼曲折呢?

    不,這事應該與那些東離人無關,他們根本不知道這個包裹,他們甚至沒有不用工具輕鬆爬上那棵大樹的本事。更何況,他們現在正有求於自己,也知道自己通曉一些法術,倘若得到了這樣一大包東西,沒有理由會不好好利用。

    帝國軍隊是怎樣找到這個包裹的呢?沒有相當高明的身手,顯然無法爬上那棵大樹,看那群東離武士的表現就知道這個道理;不過他們年紀都已經不小了,又在執行任務之時,不管身手是否高明,沒有充分的理由又怎會爬上樹去?而且若要爬樹,森林裡最不缺少的就是樹,怎會如此湊巧就爬上了自己曾經呆過兩天三夜的那一棵?

    那麼,促使他們爬上那棵樹發現這個包裹的原因是……

    天戈!是的,肯定是他!只有他才能令對手爬上樹去並且最終發現這個包裹!這麼多天的惦記擔憂,卻始終不見他的蹤影,顯然,自己一直最為擔心的事情終於成為了現實。那個可怕而又無處不在的暗影巫師!

    不過,是否是因為自己離開大樹時的轟轟烈烈,將對手驚動並吸引了過來,以致最終暴露了他的行蹤呢?

    包裹抵達巡邏隊的時間,顯然在自己抵達這裡的前後不久。那麼他們發現包裹的時間應該也在自己離開大樹之後不久。倘若太久的話,按兩地之間的距離計算,包裹不可能在這個時候送到這裡。

    西羽覺得身子微微有些發抖。如果自己再多一些耐心,靜悄悄的多等那麼一天半天,事情的結局是否就會有所不同呢?

    說起來,自己還真得感謝東離望,若非他一時的異想天開,給了自己這個新的身份,說不定自己早就被對方追上了。

    西羽深吸一口氣,又緩緩坐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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