蕩寇江南--玄幻魔法小說網

    一語驚四座。劉大媽嚇了一跳，半晌道：「王員外可是想為牡丹贖身？」

    「沒錯。」王大發毫不避諱，接道：「是想把她娶回去做八姨太。」

    李琳玉見這王大發已年逾花甲，戴著一付老花眼鏡，頭頂光禿禿的頭髮都掉光了，做白牡丹的曾祖爺爺都綽綽有餘。他不由的為白牡丹抱屈，暗中痛罵道：「哼，癲蛤蟆想吃天肉，果真被子他弄到手，就是好比一朵鮮花插在大糞上！」

    王大發年歲雖大，錢財卻多的不得了，隨手掏出一大銀票來，往茶几上一放，財大氣粗道：「劉大駑，你開個價吧！」

    劉大媽的臉上第一次出現笑容，是驚詫而又駭異的笑容！她笑道：「對不起，我的財神爺，我們的牡丹還不想嫁。」

    「一萬兩？」

    「不行！」

    「五萬兩？」

    「不行，不行！」

    「十萬兩？」

    「不行，真的不行呀！」

    真拿錢不當錢用，當成自來水在用，加價的速度大的驚人。但劉大媽卻始終不為所動。

    王大發吹鬍子瞪眼睛道：「為什麼不行？」

    劉大媽面有難色，吶吶道：「牡丹若是從良嫁給別人，南癡北怪保準會把春秋閣放火燒光。」

    王大發立刻追問道：「你打算把牡丹從良給司馬世家嗎？」

    劉大媽搖頭道：「沒有。」

    王大發又道：「那是西門世家？」

    劉大媽還是搖頭道：「也沒有。」

    王大發奸笑道：「為你作想，嫁給老夫最妥當，免得在兩大世家之間為難。」

    風飛揚插口道：「老頭兒，嫁給你最危險，洞房花燭未盡就會血濺羅床，腦袋搬家了。」

    不能據為已有，王大發退而求其次道：「那麼，陪老夫住一夜也可以。」

    皮蛋冷聲代答道：「我家小姐不賣身。」

    豆腐的話也不好聽：「老爺子慢慢用茶吧，咱們失陪了。」

    柳腰一擰，領著白牡丹行至風飛揚的面前。

    白牡丹獻上瓜子、茶水，笑盈盈道：「謝謝風爺一再捧場。」

    風飛揚笑呵呵的道：「牡丹姑娘，還記得你上次答應的事情嗎？」

    白牡丹偏著頭，想了想道：「不記得了。」

    風飛揚歎息道：「真是貴人多忘事啊！」

    劉大媽訕笑道：「風爺再提一次也不會少掉一塊肉。」

    風飛揚目不轉睛，道：「姑娘上次曾說過，風某如光顧三次，會送一個香吻。」

    白牡丹驚「哦」一聲，臉上稍稍一紅，道：「本姑娘說過的話自然算數。」右手微揚，在她的櫻桃小口「噗」的一聲，來了一個飛吻！

    李琳玉大夫所望，替風飛揚打抱不平道：「連來三次才賺到一個不痛不癢的飛吻，真是好小氣喔！」

    「已經夠大方了。」劉大媽尖聲怪氣接道：「別人連來，還沒有得到半個飛吻，對風爺已是另眼相看。」

    風飛揚的確是已經很滿足，暈乎乎的正閉起雙目，細細咀嚼那個香噴噴飛吻的味道。

    李琳玉師徒的瓜子茶水已送到，白牡丹對萬籟鳴似乎特別有興趣，笑容可掬，道：「還沒有請教這位公子貴姓大名？」

    萬籟鳴淡淡一笑，道：「萬，萬無聲。」

    李琳玉補充道：「人稱邪色門主，是一位武林高人，也是獵艷高手，現任邪門門主，牡丹姑娘如果有什麼仇仇恨恨，想要殺人！」一頓笑接道：「找我師徒就找對人啦！」

    劉大媽搶白道：「呸呸呸，我連三呸！」隨即接道：「我們牡丹姑娘的人緣好極了，心地又善良，那來的仇和恨，少在這裡胡說八道。」

    白牡丹對萬籟鳴確有好感，嬌笑道：「邪色二字是有什麼特殊的意義？「

    聽起來好邪惡，但本質不邪惡，邪色謂之風流，即是邪邪的色！」李琳玉接道。

    「你這小鬼話真多！」劉大媽瞪了李琳玉一眼，冷言冷語接道：「來春秋閣的人，即使不全是老頭，起碼嘴上也長著鬍子，像你這麼嫩的娃兒還不多見。」

    「愛說笑，這是那門子法國話」李琳玉嘻皮笑臉接道：「老的能來，小的當然也能來開開洋葷，見識見識嘛，在寧波怡和院，一個胖妞要包個大紅包給我，我還不要呢？」

    言來眉飛色舞，唱做俱佳，逗得大伙都笑起來。

    萬籟鳴沒有笑，跟白牡丹聊上了：「白牡丹是你的本名本姓？」

    牡丹姑娘正容道：「沒錯，是本名本姓。」

    萬籟鳴道：「有一位叫紅玫瑰的女子認識嗎？」

    白牡丹搖搖頭，道：「不認識。」

    萬籟鳴道：「伏虎山莊鬧出四條人命，死者身上都有一朵白牡丹，你可知曉？」

    白牡丹道：「一無所知。」

    萬籟鳴沉吟一會，轉問道：「這個名字是姑娘自己取的，還是。。。。。。。」

    白牡丹道：「是我爺爺給我取的。」

    萬籟鳴道：「有沒有什麼特別的原因呢？」

    白牡丹甜甜一笑，說道：「大概因為牡丹是富貴的緣故吧！」

    李琳玉立即接口道：「你爺爺真有眼光，牡丹姑娘今天可以說是既富又貴，但不知在你的心中，說正格的。。。。。。」

    一頓又道：「是喜歡司馬不爽？還是西門恨邪？」

    這是一個嚴肅的問題，也是一件嚴重的事情。白牡丹黛眉微蹙，笑而不答。

    皮蛋道：「兩個都喜歡。」

    豆腐道：「兩個都是我家小姐的恩客。」

    萬籟鳴問道：「那一個比較重一些？」

    皮蛋道：「一樣重。」

    李琳玉馬上道：「那一個比較親一些？」

    豆腐道：」一樣親。」

    師徒二人本待再繼續追問下去，被鴇兒劉大媽打斷了，道：「時間寶貴，一刻千金，換一個有趣的話題不好嗎？」

    岳峻隨聲附和道：「是呀，瞧瞧那柱香剩下還不到一寸，稍縱即逝，談這些事多掃興，管她白牡丹嫁誰愛誰，珍惜此刻，逗逗樂子最重要。」

    萬籟鳴一點也生氣，衝著岳峻歉然一笑，從善如流道：「牡丹姑娘真的不賣身？」

    「是的」皮蛋代道：「不賣身。」

    萬籟鳴道：「那應該賣笑吧！陪客人吃喝玩樂？」

    豆腐道：「也不賣笑。」

    萬籟鳴道：「哦，那賣什麼？」

    皮蛋道：「賣藝。」

    「賣藝？」

    萬籟鳴淡淡一笑，轉問道：「牡丹姑娘有何特殊的才藝？」

    豆腐興致勃勃道：「我家小姐的才藝可多呢。琴棋書畫，詩詞歌賦，說學逗唱，無一不會，無一不精，尤其是自彈自唱的絕活，更是曠古絕今，獨一無二，叫人聽後繞樑三日而不散。」

    岳峻、王大發、風飛揚立即異口同聲道：「那就請牡丹小姐高歌一曲吧！」

    白牡丹亦未推辭，在老鴇劉大媽的示意下，隨即退回到樓上去。很快又換了一套宮裝，出現在樓頭上。面前置著一張七絃琴，琴旁還燃起了一爐香。

    登時，全場一片肅穆，香煙繚繞中，琴聲乍起，白牡丹輕展歌喉，燕語鶯聲，將蘇東坡的「水調歌頭」悠悠揚揚的唱出來：

    明月幾時有，

    把酒問青天，

    不知天上宮闕，

    今夕是何年。

    我欲乘風歸去，

    惟恐瓊樓玉宇

    高處不勝寒。

    起舞弄輕影，

    何似在人間，

    轉朱閣，低綺戶，照無眠，

    不應有恨何事長向別時圓，

    人有悲歡離合，

    月有陰睛圓缺，

    此事古難全，

    千里共嬋娟。

    琴韻委婉，歌聲嘹亮，白牡丹彈得好，歌得妙，樓內樓外的人齊皆如醉如癡，進入渾然忘我的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