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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說狐狸,誰是狐狸

作者:文頡

    雖然因為日理萬機,而不好武功,但幸好為了強身健體,還是喜歡早晨起床,打兩招太極的。

    因此宋丹硯大人自然知道,在太極上面,是有一種叫作推手的基本招式,正好不過的是,我們偉大的司命大人深諳這種招式的真諦,甚至運用到爐火純青。

    「世侄,你遠道而來,我自然要好好照顧,不能辜負威武侯的囑托……那麼世侄有什麼打算呢,不妨說來聽聽,我能夠幫的上忙的,自然會義無反顧。」

    少年聞聽此言,立刻喜出望外。

    「晚輩到京城來,一則是為了長長見識,二則是為了在大人手下,謀的一官半職,也好為朝廷效命。」

    「這個……如果職位過低的話,自然說不過去,但我的手下,多數文職,而習武,出了差役,以三大捕頭為最,只是……」

    司命大人沉吟。

    少年的雙眼卻立刻放出光來。

    「職位低一點自然說不過去,那麼,莫非大人要讓我去做捕頭,哦哈哈,我知道大人最瞭解我,我和大人的感覺,可真是一見如故呢,從此以後就有京城四大名捕了,呀呵呵,還和歷史有所關聯,看樣子我出現的果然及時,莫非就是傳說中……」

    少年張大了嘴巴,唾沫橫飛滔滔不絕。

    而司命大人震驚的看著面前的少年,那種下巴與自己的視線成水平狀的姿態,讓一向心思細密遇事不驚的自己也覺的不可思議,從而做出一幅目瞪口呆的白癡狀。

    「這個,我想世侄你是誤會了……」

    司命大人艱難的嚥下一口唾沫,穩定了一下情緒。

    「呃?難道大人還有什麼補充嗎?」

    少年收斂了笑容,用清白的眼神看著面前臉色變幻不定的司命宋大人。

    「這個,確切的說,不是誤會……」

    「噢?不是誤會……啊,莫非要給我更重要的任務,不要啊,司命大人,我初來乍到,這樣會很快遭到大家的妒嫉的。」

    「而我……」少年低頭,臉上帶著羞澀的紅暈。

    「我是多麼含蓄而且友愛的人阿。」

    「咦,大人,大人呢?大人你怎麼了?」

    向來說話嚴謹,在外交中被稱為一字千金的司命大人,被譽為天下第一談判高手,說話溫文而態度誠懇的司命大人,以行雲流水毫無阻塞而有理有利有節的敘述辯論風格著稱的司命大人,艱難的顫抖著從桌子底下鑽出來,強忍著難過的感覺,牢記自己貴族的身份不可以嚴重的失禮,終於勝利的,顫巍巍的,重新端坐在了椅子上。

    「請聽我說兩句……」

    司命大人做出語重心長的假面,開始娓娓道來,教育這未知少年。

    「要做捕頭,要經過嚴格的考核,而作名捕,必須有重大的破案事跡,或者讓人震動的功勳作為基礎,也就是說,作名捕,不是每個人都能夠的。」

    少年終於聽出一些端倪,臉上總算露出了讓司命大人覺的安慰的失望表情。

    「如果他一再堅持,我就有理由相信這傢伙可能跟平靖王有所牽連。」

    司命大人在心底盤算,「但是我想,我有必要試探他一下,如果是平靖的臥底,還有可能套出些什麼機密,也說不定。」

    這老狐狸如此竊笑著,似乎尾巴亂搖。

    「嗯,世侄,我想要你知道的是,我現在感覺我相信我現在所面對的這個年輕人,有著清白的身世,高貴的品格,絕對是一流的世家子弟的修養……」

    司命大人微微停止,在少年看來,這似乎是一種寫實的嘉獎,但卻不知道司命大人是在平息自己感覺罪惡的心情。

    「你遠道而來京城,自然知道,有些關於貴族們的傳言……但是你要相信,有些傳言是不可靠的,比如,人家會說平靖十二王的一些壞話,並且會表明皇上和十二王之間有些不睦……其實本著坦白的心情,我要告訴你的是,皇上和十二王之間的感情非常之好,而且十二王實在是一位難得的朝廷重臣,有著忠心耿耿的品格,和經天緯地的英明手段,你一定要牢記。」

    司命大人停頓,看著對面一絲不苟在傾聽的少年,眼神中帶著鼓勵,心底卻暗自得意。

    如果面前的這個少年是平靖十二派來的臥底,在聽到我說的這些話之後,為了取得我的信任,而表示他的忠心,唯一的反應,一定是表示反對,如果有惡狠狠而聲情並茂的對於平靖十二的厭惡和咒罵,則更容易勝利一些,我將拭目以待,這只狡猾的小狐狸,在我面前,即將露出他的小尾巴了。

    「嗯,是的大人。」

    出乎意料的,司命大人看著面前的少年,臉上露出一幅畢恭畢敬的表情。

    「不錯,大人,我在到來京城之前,就一直聽聞過關於平靖十二王的一些傳說,其實在我的心裡,他的確是一位難得的大臣,他的忠貞無以倫比,他的故事在我所居住的天波廣為流傳,當然,您的也同樣。我父親曾經一再教育我,要向十二王和您學習,並能像十二王和您一樣,真正的有所建樹。」

    少年低頭,語氣平和,帶著讓人難以抗拒的真誠。

    「所以大人,請您給我一份差使,我已經決定了,在聽了您這麼鼓舞人心的話之後,我決定把我的性命都交付出來,讓您能夠看到我的忠誠,跟日月一樣閃閃發光。」

    司命大人看著面前的少年,那雙眼睛中透露著讓人擔心的狂熱和讓人動容的真誠,這兩種感情縱橫交錯,形成一種讓人無法忽視的光彩。司命大人對這種眼神非常熟悉,當年初次來到京城的自己,不也是懷著坦白和熱烈的態度,對待所有一切嗎?難道,是自己估計錯了,還是,站在自己面前的這個,具有超級臥底的天賦,但這種表演太過真實而天衣無縫,讓司命大人感覺深深的無奈和頭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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