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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牧羊之犬

作者:雪蓋蘭亭

    安神幾個人被青龍的力量帶入了一個虛幻的空間,他們不由自主的穿過一道道被扭曲的時空之門。最後降落在一間石室裡,而頭頂上的光陣也在那一刻漸漸暗淡,直至消失。

    眾人打量著石室,沈重的霉朽的氣息,告訴他們這裡已經被封閉了許多年。石室裡空無一物,但牆壁上卻刻滿了古怪的銘文。

    宗不器藉著手上的火魔法,仔細的閱讀著上面的內容。虛入夜站在他旁邊,似乎也被那些東西深深吸引。安神和方晴他們,看了半天,卻讀不懂半個文字。只好無聊的在四處敲敲打打。

    夜叉終於耐不住寂寞,湊到宗不器跟前,裝模做樣的瞎念起來。虛入夜惱火的給了他一記爆栗子,打發他別在跟前礙事。

    安神也很無聊,便開口搗亂:「你們能看,夜叉憑什麼不能看?老頭子,你老就拽啊!!」

    夜叉得到安神的支持,立刻來了精神,又要去不知死活的繼續搗亂。可惜,被方晴制止了。看著心有不甘的幾個家夥,方晴向宗不器求道:「宗前輩,你給我們說說,上面都寫了些什麼東西啊!」

    宗不器回頭笑了笑,回答說:「你們也能看懂,但心一定要靜。不然,什麼也看不到。」

    被宗不器這麼一說,幾個家夥又來了精神,趕忙搶了地方,開始仔細觀看。方晴本來就是盜王府出類拔萃的年輕一代高手,很快便進入了冥想之中。夜叉和修羅的武功修為不在話下,而且他們天生頭腦簡單,入定比別人來的更快。只有安神東瞧瞧,西看看,半天還是心浮氣燥,安不下心來。再加上屁股上兩次負傷,臉色蒼白的很,竟然不但沒有入定,反而忽然睡意連綿,忍不住靠著塊石頭,昏然睡了過去。

    安神惶惶忽忽的站了起來,發現四周沒有一個人影。心裡焦急的大罵這些家夥走都叫自己一聲,於是就開始大叫同伴的名字。

    結果,除了回音,什麼也沒有。安神惱恨的一拳砸在牆上,那牆竟然轟隆一聲開了一道縫隙。安神探頭看看,裡面是個很大的過廳,牆上插著很多火把,照的廳裡通亮。安神小心翼翼的走進大廳,發現中間的石桌上,擺滿了瓜果鮮蔬。他立刻記起自己忙碌了一夜,又失了那麼多血,早已飢腸轆轆。於是,幾步竄到桌子跟前,開始大祭五臟廟。

    「喂,你這個小子,也不問問是誰的東西,上來就吃,真是賊性難改。」

    背後突然有人說話,嚇的安神差點把自己舌頭給嚥了。趕忙回頭一看,卻是個白衣帥哥,笑咪咪的站在眼前。

    安神一翻賊眼,心想只要不是鬼,老子才不怕你呢。「喂,賊怎麼了?聖王說不定也是個賊呢。」

    白衣兄弟似乎很贊同他的信口雌黃,點點頭說:「是啊,賊也沒什麼不好。至少,做了壞事,用不著遮遮掩掩。但聖王這個賊就沒這份快樂了。」

    「兄弟,你是我見過最有見識的人。」安神一看這家夥好說話,自然要拍人家幾句。怎麼說自己也是吃了人家的東西。「我看見你的第一眼就知道你是個很有前途的家夥。怎麼樣要不要跟我混啊?我保證你跟了我,絕對可以吃香的、喝辣的,前途無限光明。你老大我,可是在四大陸很吃的開的人物哦。」

    安神對收小弟一類的功夫,還是頗有道行。在市井混也不是白混的,做賊也罷,做混混也罷,最重要的是能夠瞢人,最好還能懵的別人給自己心甘情願的賣命。所以,在那裡混,收小弟都是尤其重要的。一則,可以通過小弟的數量大大提高自己的知名度和威信。二則,人多了,走起路來膽子也比較壯一些。這就是所謂:一個蘿蔔三個坑,一個好漢三個幫的道理。

    不過,安神這回找錯了人,這位小弟似乎也在世面上,是個吃的開的人物。白衣人笑了笑回答他說:「這位老大,您的場子在哪裡啊?你收我就免了,要是要我幫幫忙的話,我到可以考慮給你個面子。」

    靠,想黑吃黑啊!安神體內的混混本質立刻被逗引了出來。他一拍自己乾癟的胸膛,大聲吆喝道:「哥們,天南海北,大路通天,既然你看不起我,就請自便。這裡以後沒你混的地方了。」

    安神一番話,笑的白衣小子前仰後合。勉強指著他說:「你還真逗,什麼時候這裡成了你的盤口?」

    安神這才記起來,自己好像是在這個家夥的底盤上。不過,好漢也沖了,現在退縮以後還怎麼混?只好繼續沖老大的派頭,厲聲斷喝:「小子,誰說過這是你的地盤?老子今天來了這裡,就不管以前是誰的,反正現在就是我的了。」

    「你真的想要這裡?」白衣人活像看耍猴,繼續和他廢話。

    「要又怎麼樣?」安神也覺得自己說的太大,這小子要是個硬茬就麻煩了。

    「那我就給你了。」

    安神哪想到他這麼爽快,一時到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麼。愣在那裡,瞪著白衣小子直發呆。

    「發什麼呆啊?老大,這裡連個人都沒有,誰要我都奉送。哈哈……就怕你寂寞難奈啊。」

    安神這才想起,這裡是地下。自己是來找結界的,怎麼糊里糊塗和人爭起地盤了。靠,看來是失血過多,腦子不大好使了。

    安神想明白自己來幹什麼的,便立刻換了張臉孔,笑咪咪的說:「這位兄台,剛才我只是和你開個玩笑。我來這裡是要找一個地方。」

    安神沒敢直接講結界,怕引起什麼意外和不必要的麻煩。可這個人似乎對他的想法一清二楚,隨口說道:「要找結界,就必須先搞清楚幾件事情。」說罷,取了個果子吃了起來。

    安神吃驚的看著他,心裡不由打起鼓來。這個人怎麼會這裡,這裡可是所謂的天塹入口啊。難道他是鬼?安神心中的恐懼開始在全身蔓延。

    白衣人自顧自的吃著水果,看也不看安神一眼,但什麼都沒逃過他的眼睛,不,是心。他的心像一面鏡子一樣,似乎能照到安神心中最隱秘的地方。

    「小子,你現在才開始害怕,真不知道你是什麼材料做的。」白衣人吐出果核,繼續教導安神:「看樣子,也不是個頭腦遲鈍的傻子,那為什麼反應的過程這麼慢呢?哎,不想了,反正想我這樣的人也是經常糊塗,也許你比較和我有緣吧。」

    他說了一堆廢話,安神沒聽出所以然。好像先是罵自己,後來又覺得自己還湊合。這家夥到底是什麼人啊?

    「您,您到底是誰啊?」安神還從來沒這麼沒底氣,實在是對面的家夥太古怪了。

    「我是誰已經沒關係了,因為世上的那幫家夥早把我給傳沒了。即使,你知道我的名字,也一樣根本不知道我是誰。」

    又是一堆沒意義的廢話,安神頭次覺得這個世上,自己的廢話實在是很意義的。

    「算了,你小子既然來了這裡,只能怪老天不開眼」廢話聯翩的家夥終於轉過身體,憐憫的看著安神,就像看一個倒霉鬼。「你的使命不比我當年好完成多少,我實在就不明白,當年我為什麼有那麼大熱情到處瞎折騰。現在,一切都又要重新開始。早知道這樣,還不如多泡幾個小妞來的爽。哎,不說廢話了。你想知道什麼啊?」

    安神頭已經很暈了,根本也想不出自己到底想知道點什麼,只是傻呵呵的看著眼前的怪人。

    怪人很理解的拍拍他的肩膀,「我知道你很困惑,其實當年我和你一樣搞不明白怎麼回事情。本來就是這樣,人活著時候總是很迷茫,死了就一切都明白。」

    安神可不想死,他這個覺悟還是有的,他什麼都不想明白了,他怕明白了,就要死。可惜,他覺悟的太晚,這個家夥已經口若懸河的開始給他講解了。

    結界這個東西只是不同世界間連接的管道,照那幫人的說法,可以叫做『蟲洞』。蟲洞,你懂吧?就是蟲子咬的洞。不過藥這個洞的蟲子,卻是時間和空間這兩個家夥。哎,這個理論不是說給你這樣的白癡聽的。還是講的比較有故事性些吧。

    以前有兩個狗屁兄弟,為爭怎麼養一群羊發生了口角。結果,就大打出手,把護欄給打了個缺口。後來,就引來了野山羊,他們只好忙著堵窟窿,沒工夫繼續打。可是,野山羊已經進來了,還和羊交配出了後代。他們只好又忙著到處抓這些雜種,再開啟那個窟窿,把他們趕出去。結果,搞來搞去,窟窿沒堵住,羊也不再是原來的品種。兩兄弟,一看自己的計劃沒戲了,就找了幾頭狗來管。他們卻跑去睡覺了。

    你明白了嗎?這個世界就是那個羊欄,神就是那兩個兄弟,我們不過是他們選擇的兩條看護羊欄的牧羊犬。哈哈哈…………

    安神目瞪口呆的看著唾沫星子亂飛的白衣人,幾乎要昏了過去。這個世界要是真像他說的那樣,自己還真是條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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