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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四 章 食者性也 作者：雪蓋蘭亭 無論這麼說，眼淚都已經掉了，卻沒吃到什麼『珍珠落天塹』，這讓大家很是忿忿不平。我們是來吃你的東西的，不是讓你揩我們的油水的。
這是個涉及職業道德的嚴重問題，占顧客的便宜，是廚師的不對。但酒樓的主人——虛入夜似乎要承擔更多的責任。可惜這老頭根本沒有承擔責任的覺悟。 「喂，您雖然比我宗爺爺還大，但我也的說說您。」安神最大的優點就是敢向任何惡勢力挑戰，雖然他沒什麼本錢。「我們給您面子來吃這個天塹大餐，不給吃夠倒也算了。怎麼您還反過來賺我們便宜啊？」 「賺你們便宜？也不怕大風閃了舌頭。」惡勢力就是惡勢力，在如此正義的斥責之下，竟然還振振有辭。「老子我賺過天的便宜，賺過地的便宜，就是沒賺過白癡的便宜。你們是天，還是地啊！」 強詞奪理！太囂張了。夜叉和修羅義憤填膺，無名和田鼠惱羞成怒，安神又豈是吃軟怕硬之徒，一擼袖子就準備破口大罵…… 「第三道菜，來了……」 方晴只一句話，以上五位立刻閉嘴，拿筷子，找盤子，正襟危坐，準備開吃。 以上動作，可謂一氣呵成，沒有幾十年的功力絕對辦不到。 「珍珠落天塹，是以食客自己的眼淚為料。結合三種天塹飛禽之血，三種天塹野菜之汁，以千年寒冰凍為珍珠。在用天塹飛龍之經串起乃成。」 還真不是吹的，僅僅是綠裡透紅，光潔無暇的造型，就讓人愛不釋手。方晴這樣的女孩子更是看呆了，一時竟不忍食用。 吃罷第三道菜，幾位各個口角流香，回味無窮，坐在那裡半天沒人開口，怕因為說話嚇跑了嘴裡的感覺。 「請漱口。」 就在幾位沉浸在美味裡，留戀往返的時候，夥計很不合適宜的端上清水，要求他們漱口。 各位各個搖頭晃腦，表示堅決不幹。只有，虛入夜和宗不器照做了。 「你小子剛才還要和我吵架，現在閉著個嘴，裝死啊！」 虛入夜的挑戰，讓安神很難受。因為，他實在不能開口，只好忍！哪知道這個老東西見了便宜，就不鬆口。極盡陰損之能事，把個安身連帶夜叉、修羅、無名、田鼠，罵的火氣上竄，手腳發抖。 方晴實在看不過去了，先很痛心的漱了口，才說：「老爺爺，您怎麼能這麼罵人呢？ 他們可是您的小輩啊，這樣有失您的德行啊。「 「小丫頭，心疼這小子了。」虛入夜哪有什麼德行，一開口就弄了方晴個臉紅心跳。 「不是我沒肚量，是他們太沒眼色。他們不漱口，下道菜就上不來……」 嘩啦啦……一片漱口聲後，幾個傢伙連聲大叫：「您怎麼不早說啊！趕快上菜。」 第四菜：龍臨天塹 幾個夥計在每個人面前擺好幾碗東西和一個大盤子。 「天下有雪。」 隨著一個夥計的吆喝，所有夥計都拿起其中一隻碗，在手裡一旋，然後臨空拋起，同時喝令他們張嘴。於是，碗在空中散下片片雪花，輕輕飄進大家的嘴裡。 「這是天塹飛龍的尾部嫩肉，經瓦罐燉燒36天後，以寒冰斬切成薄片，從空而降，入口即化。」 諸位邊聽邊吃，仰著脖子惟恐失落了半片。 「雨過天晴。」 夥計們聽的號令，收回空中小碗。倒進熱湯，左手一掌，立時霧氣蒸騰，陰雨菲菲。 右手猛轉，雨過天晴，一道彩虹落入碗中。 「飛龍涎為雨，舌頭混合膽汁、龍血、金鱗、紫皮、碧眼……七種部位，調成此羹。」 安神簡直就是看傻了眼，這哪是廚子啊！簡直就是頂級的魔法師啊！就算是宗不器這樣有見識的前輩，不禁也要歎息，別說卡門了，就這些夥計到江湖上，各個都能成為一方霸主。 真是包子有餡不在褶子上，廚房也是藏龍臥虎之地，大廚都是絕代高手。幾位面面相覷，心道：要是他們出來混江湖，天下不大亂才邪門呢！ 這道湯自然也是難得的極品，大家吃的滿口流油，依舊捨不得放下手裡的湯碗。 「龍行天下。」 這應該才是正菜了。前面的鋪墊已經開了眼的食客，當然期待更精彩的演出，但演出好像結束了。夥計們只是端上一碗清湯，請他們喝下去。 這湯絕對是清淡的可以，大家品了半天，卻回味不出一點感覺。大概，也就比白開水多了點腥氣。也許是前面的好吃的，慣壞了大家的胃口，每個人的表情都似乎很不滿意。 安神和夜叉自然是最愛提意見的顧客，對這樣沒有品位的清湯決不會有半點姑息。最難伺候、最愛挑剔的兩個傢伙又準備開始漫罵攻擊。但突然，他們的小腹一陣翻騰，封住了他們的嘴。 也就是同時，大家一起感到一股真氣自丹田猛的竄了出來，瞬間便抵達四經八脈。活像一條飛龍在體內巡遊，巨大的滿足和舒適讓幾位忍不住要睡過去了。 「此湯乃飛龍、雪鳩和天鷹三種猛禽的精血凝煉而成，它帶動諸位前面所使用的所有食物，化做真龍玄精，流遍全身各個角落，滋陰養顏，功效神奇。是我家大廚開發的最新滋補聖品，希望大家以後踴躍購買，本月諸位將享受八折優惠。早來早買，晚來沒的買啊！」 這回講解的不是哪個夥計，而是老不死的虛入夜………… 天塹大餐讓安神徹底改變了對食物的品位，但這種東西有誰能像虛老頭一樣天天吃的到？要是早點碰到虛入夜，他怎麼也的想辦法混進來，吃喝一輩子。可現在，在安神心裡方晴比較重要。 吃飽喝足的老幾位，隨著虛入夜進了會客廳。有手下端上熱茶伺候著，大家聊起了天。虛入夜先是聽宗不器講了一路上的經過，又聽安神幾個發了一肚子的牢騷。想了想才開口問：「不器啊，你什麼時候回藏經閣？」 宗不器看了看有些不捨的他離開的小輩，搖搖頭說：「這回出來，主要是查一下方洗硯失蹤的事情。想到盜王府去一趟。」 他的話立刻引起了安神和方晴的興趣，希望他能說的詳盡一些。這可是關係到兩個人親人的事情，只是因為涉及到很神秘的事情，所以一直沒好意思問。可惜，宗不器似乎沒有說下去的願望，這讓安神有些忍不住了。 「宗爺爺，您別老吞吞吐吐的。要是不放心我們，以後少在我跟前提這些，勾引我的傷心往事。」嘴裡叫的好聽，話可夠直接的。 宗不器和虛入夜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兩個老傢伙竟然大笑起來。安神的自尊很受傷，不是看在兩個傢伙上了年紀，早就掄拳打上去了 「兩位前輩，你們這樣笑話人就不對了！」方晴近來脾氣好了不少，可見人嘲笑安神心裡就不痛快。「他是個自大的冒失鬼不錯，但你們可以教訓他。這樣侮辱人，太過分了。」 夜叉和修羅也跳出來幫腔，無名和田鼠覺得自己也有份。大廳裡，這幫小傢伙難得統一的站到一條陣線上，對付的卻是他們的老前輩。 一輪圍攻之後，看著幾個怒氣未消的傢伙，宗不器只回了一句話：喝口茶再接著罵。 幾位頓時暈倒…… 還是虛入夜比較老成，沖大家擺擺手說：「我看就給他們講講吧。不過，也要先考驗他們一下。」 「別管什麼，只要肯告訴我們真相，我都保證做到。」安神這次是來真的了。 「既然這樣，你們就給我把卡門留住，但不能拆我的餐廳。」虛入夜和宗不器再次相對而笑，笑的像兩隻老狐狸。 安神他們立刻覺悟到自己上當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