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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雕魚II

作者:巫言說道

    回家的路上,小魚的父親從倒車鏡裡看到坐在自己旁邊的小魚一臉沉思的模樣,彷彿這個還不到四歲的孩子都已經有了心事。心中不覺有些好笑,問道:「小魚,怎麼了,你在想什麼?」只見小魚一幅如同大人遇到麻煩事時的神情,長歎一聲:「嗨,在想令人煩惱的事情啊!」說完歪著腦袋,將目光斜視到了車窗外。「哦!是嗎?」小魚的爸爸強忍住笑,繼續道,「說給爸爸聽聽,也許爸爸可以幫你,也說不定。」小魚一聽,眼睛立刻亮了起來,轉過頭來:「真的,爸爸!?」看著自己兒子那一本正經的模樣,小魚的爸爸忍不住哈哈一笑:「那當然,說吧!」小魚高興地「嗯」了一聲,使勁地點點頭:「是這樣的,爸爸。幼兒園的蘋果樹每年秋天的時候都送給我好多好多好吃的蘋果,我們現在已經是非常非常好的好朋友了,所以我答應它今年要送給它新年禮物。可是蘋果樹不會動,我送它玩具,它不會玩,送它好吃的,它不會吃,我都不知道因該送什麼給它做禮物了,爸爸你幫我想想吧!」

    聽完小魚的煩惱,小魚的爸爸再也笑不出來了。小魚的爸爸和媽媽都是城郊計算機研究所的研究員,兩人分別獨立領導一個研究項目,工作十分繁忙,自然沒有時間照顧小魚。在小魚還不到兩歲的時侯,他們就把他送到了這所幼兒園,那時的小魚才剛剛學會走路。

    夫妻兩人每天和兒子呆在一起的時間幾乎都在晚上,而每天晚上八點鐘小魚就要睡覺了,而每個週末他們又常常要加班,不得不將小魚交給社區服務部的大媽幫忙照顧。如此算來,小魚的父母一個星期和小魚呆在一起的時間往往不到二十四小時。可是小魚很懂事,從來也沒有因為這些哭鬧過,總說爸爸媽媽工作忙,小魚要做一個乖孩子,不讓爸爸媽媽當心。可是,越是如此,夫妻兩個越覺得對不起自己的兒子,如今一聽兒子居然和一棵蘋果樹成了好朋友,小魚的爸爸心裡真不知是因該高興,還是因該難過。望著倒車鏡中小魚一臉期待的模樣,小魚的爸爸心中暗歎一聲,強作笑臉道:「小魚,這樣吧!蘋果樹一個人的時侯也會好寂寞的,我們給送給它一個好朋友好不好?」

    「朋友,我不是它的朋友嗎?」小魚摸摸自己的頭,一臉的不解。「哈!你當然是它的朋友。」望著倒車鏡中兒子那雙清澈的眼睛,小魚的爸爸笑了起來,那笑容中不知是苦澀還是愉快,「可是你不能每時每刻都陪著它呀!等你回家了,蘋果樹又是一個人了,多孤單呀!我們在它旁邊再種上一棵蘋果樹,讓它有一個和它一樣的朋友無時無刻不陪著它,多好呀!」聽了爸爸的解釋,小魚明白過來,小臉上的疑惑一掃而光,高興地拍起手來:「對,對,對。爸爸真了不起,這樣蘋果樹再也不是孤孤單單一個人了,我回家的時候,它也可以有人說話,再也不會寂寞了。」

    第二天,小魚的爸爸果然在來接小魚回家的時侯,帶來了一棵蘋果樹苗,親手幫小魚種在了老蘋果樹的旁邊。雖然現在是冬天,但是小樹苗的根部包裹在特製的營養基中,存活的可能性還是很大的。就這樣,小魚的蘋果樹有了新夥伴。

    小蘋果樹苗成了老蘋果樹的新朋友,小魚當然也成了小樹苗的新朋友。從此,每天對蘋果樹說話的小魚又多了一項工作,那就是每天祝願小蘋果樹苗快快長大。但是,小孩子便是小孩子,小魚雖然較一般的小孩子董事,但是依然還是一個小孩子,而小孩子的耐心總是有限的。冬天並不是適合植物生長的季節,蘋果樹苗自然不會有什麼反應,可是小魚整整兩個星期沒有看到小樹苗長大,心裡不免著急起來。看著小魚的笑容一天比一天減少,王老師和小魚的爸爸媽媽沒少給小魚解釋,可是小魚臉上的笑容卻並沒有因此而增多起來。以至於小魚的媽媽心痛得不得了,暗地裡天天數落小魚的爸爸。

    然而,誰也不知道的是,幼兒園對面的住宅小區裡,這幾天剛剛搬來了一個年輕人。每當小魚站在蘋果樹下對著蘋果樹說話的時侯,這年輕人總是坐在家中,如閉目養神一般靠坐在沙發上,而一隻奇怪的也燕子總站在老蘋果樹枝頭的陰影裡,用它那亮晶晶的紅眼睛打量著樹下的小魚。如果此時有人能將那只燕子抓住,便會發現這只燕子居然是一隻用黃金做成燕子,那一雙閃著紅光的眼睛則是一對紅寶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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