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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金羽盤龍殺意狂 作者：秋寒楓 第六章金羽盤龍殺意狂
眾人無不震驚——紫千塵只出手兩次便弄瞎了這妖虎的雙眼。 「雨荷姐，千塵的這麼…。那什麼刃的，太…可怕了。」連香目采漣漣，驚訝的說道。 「…千塵…」面色蒼白的雨荷並沒注意連香說什麼，只焦急的喊道。 就在眾人震驚的同時，紫千塵那矮小的身影慢慢的倒了下去。 「大哥…」，倒在地上的小柔口噴鮮血一聲狂嘶，雙手撐地，掠地疾撲！ 竟全然不理痛怒成狂如風撲來的妖虎，俯身將倒下的紫千塵護住，扭身踢出「驚龍絕」——鐵腿徑直插向妖虎的咽喉，同時雙手一推一送，將昏迷的紫千塵拋了出去。 「妖孽！接法咒！」 伴著這殺氣盈然的一聲怒喝，一個七彩霞光流轉不息的經文法卷已飛至妖虎面前。 諸葛以懸空立於法壇上方，左手虛托鐵琴，右手遙指法卷。 經捲上澎湃如潮的浩蕩佛光，妖虎略敢不適，抓向小柔和千塵的利爪緩了一緩。 「兵」，諸葛雙手閃電般結成降魔印，遙空擊向經卷，受此感應經卷暴長，竟將妖虎纏住。 紫千塵在空中滑出一道弧線落向了白雨荷的面前，白雨荷伸手將紫千塵接住，身子不禁的搖晃了幾下感到一陣的眩暈。 星煌滿天！ 地上的寧滄海已是消失無蹤，「淚痕」也化做漫天繁星。 如同相思情淚點點成歎，萬千繁星，乍閃即滅，留下的卻是一滴晶瑩剔透的血淚！ 寧滄海的淚痕，寧滄海的星眸遺恨。 天地蕭瑟！ 妖虎上空，已如嚴冬臘月一般，一隻飽飲鮮血的畫筆揮灑寫意的描畫出一朵傲寒孤梅。 為什麼只有四片瓣？ 畫筆再動，孤梅迎風而舞，不，那不是四片花瓣，那是五片！ 殘月的梅傲霜雪。 一聲震天怒號，妖虎巨大身軀輕輕抖顫，那鎖困它的經卷竟被它掙得四分五裂，一雙瞎掉的眼睛鮮血汩汩而出，背部黑毛顏色略成暗淡。妖虎後退幾步，喉中低吼不斷，身體四周漸漸騰起黑色雲氣。 沙飛石走，妖虎猙獰的氣勢再次湧來，躺回到地面的三人卻是動也沒動。 滄海被虎爪抓中，前胸、右臂上露出數道深深的血槽。 殘月被虎尾抽中，脊骨險些斷掉，幸虧右手擋了一下，但右手…… 小柔腳踢妖虎的下頜手送千塵離開險地，自己卻被虎爪和虎牙傷到，雖有乾元金甲護身但仍被妖虎踩得內腑重創金甲崩碎鮮血狂噴，右腳更被鋒利的虎牙咬了一下已是筋骨欲裂。 躺在地上的三人，相互看了看，都露出一縷欣慰的笑容。 一見經卷鎖住妖虎，神壇上諸葛雙掌迅急地拍向無弦鐵琴，喝道：「鳳舞纖翩，龍傲九天。」 鐵琴猛然躍到空中，一聲含著憤怒殺意的龍吟從琴中傳出。 龍吟剛起，鐵琴中又傳出一聲清越的鳳鳴。 密雲深鎖的天空，雷聲轟鳴，亂雲翻滾，雲層間激電四溢。 金光爆射，一條三尺金龍騰空而起隨風暴長成十丈左右，金龍上下翻舞狂暴的殺意排空四溢，若非四周翻飛著幾百片金色羽毛將它罩在其中，恐怕山谷中早已是地裂山崩了。金色羽毛漸漸的凝成巨大的鳳凰，將金龍罩在體內。自金龍那聲震九霄的殺意龍吟響起，狂怒不已的妖虎卻靜靜的仰首望天，渾身毛竟剛針一般根根豎起，喉間滾動著陣陣的嘶吼，一股濃重的怨毒氣勢衝向空中的金龍。 「血灌神睛，殺意無邊！」諸葛身形游動，滑入這巨型金鳳的體內，雙手中指色轉朱紅，指端浮出晶瑩的血珠——兩滴神魂精血飛點在金龍緊閉的雙眼之上。 天空中猛然閃過兩道其亮無比的電芒，一聲霹靂過處金龍全身劇震，那金光耀眼的鱗甲抖動不已，沉鬱百年無法一展神威的戾氣以金龍為中心如暴風般向四外席捲而去。 一聲清越嘹亮的鳳鳴，隨著金龍暴漲的氣勢四下散開，卻在諸葛身外再度聚合，金色光芒籠罩著諸葛，使人無法看清金光中的變化——金色的鳳羽已將諸葛渾身包裹起來。當金光漸漸消散，已是身披金色甲冑諸葛手持一柄光華流轉的長劍，背後更有一對碩大無朋的羽翼輕輕地上下扇動著。 龍睛一開，殺意無窮。 金龍方一睜眼，立刻張牙舞爪地直奔諸葛威的靈體撲去，狂怒的氣勢讓地上的妖虎也微露不安向谷口處悄然退了幾步。 諸葛威面容一慘雙眼輕闔，竟沒有躲閃的意思，靜靜的等著金龍飛來。 「曾爺爺，快閃開！」諸葛無名飛身擋在諸葛威的身前。 突然，諸葛威靈體暴縮，鑽入諸葛無名體內。 「無名。這百年之約由我而起，諸葛一門也因我而沒落，現在我把百年功行傳渡給你，不然你絕難駕御這天界神龍——即便你借得乾坤神威法力，也是無絲毫成功可能的。」諸葛威的靈體在諸葛無名的泥丸宮中說道，「你是我諸葛一門的希望，記住——名登仙錄便是我諸葛一門的唯一目標。切記，切記！」 諸葛威話一說完，竟從諸葛泥丸宮飛出。 諸葛威現在的靈體沒有功法加持，不須片刻就會魂飛魄散。 這時金龍已經撲到，諸葛威徑直衝向金龍…… 諸葛無名仰首望天，眼中流出兩行清淚，曾爺爺走了，諸葛一門自此以後只剩他一個人。 ※※※從此以後，我就是形單影隻的天涯斷腸人，四海孤獨客。 仙道無憑，滾滾紅塵又有幾人名登仙錄？ 太上忘情，茫茫人海又有幾人了卻情緣？ ※※※狂霸的龍吟震耳欲聾，諸葛無名從紛亂的思緒中驚醒過來。 原來神龍已來到面前。 諸葛無名躍上金龍的頭頂，這時的金龍雖殺意狂烈但已認他為主。 這時地上的滄海、小柔、殘月三人已經傷重身疲無力再戰，妖虎在兩次重創後，仍然凶厲絕倫。 諸葛無名看著妖虎，眼中爆出一簇瘋狂的殺意。 雙手一展，背後兩隻碩大羽翼猛然一震，金龍感應到主人殺意更是倍添氣勢。 「有相歸無相，法輪顯聖靈！」諸葛沉聲叫道。 地面一陣抖動，連香雨荷無不驚駭——竟已置身於「乾坤法壇」的光罩之中，其實，不只她們兩人驚訝，小柔三人本已重傷無力此時卻也被移至光罩之中。 諸葛無名雙手握著那把鳳翔天舞劍，慢慢的劍舉頭頂，將空中肆意亂竄的激電如磁針引線一般盡皆會聚灌注於金龍身上。 金龍殺意暴漲，一身金色龍鱗竟微微張了起來，龐大的身軀扭動不已。 「殺！」諸葛高高躍起，劍斬虛空，直指地面妖虎。 早已難耐的金龍，一聲怒嘯，疾撲妖虎。 妖虎也厲嘯一聲，躍起撲向衝下來的金龍。 一金一黑，一龍一虎，終於再次交鋒，都為了百年前的那場為競之戰。 天空，風雲捲動，雷電交轟。 山谷，大地顫抖，山石崩碎。 金龍雖殺意如狂，卻對狡詐勝狐的妖虎莫可奈何，只見金龍怒嘯連連，仍然無法格殺妖虎。 空中觀戰的諸葛面露不耐，怒聲喝問：「堂堂紫金天龍，竟連只妖孽也奈何不了嗎？」 說完之後，將手中鳳翔天舞劍猛然擲出，雙手互扣法訣，「玄天九星，冥地八靈，五方神兵，任我號令！」 這山谷是以天九星、地八卦方式布成，列下八門，相互間謠相呼應，八門分別為正北坎一宮「休門」、西南坤二宮「死門」、正東震三宮「傷門」、東南巽四宮「杜門」、西北乾六宮「開門」、正西兌七宮「驚門」、東北艮八宮「生門」及正南離九宮「景門」。八門方位各有一道徑約尺許的卦象光柱疾衝霄漢，位於正中虛空的諸葛手捏法決指指天際，空中九星方位星光耀眼牽引著四處亂竄的激電交織成網。八根卦象光柱如同柱石一般支撐住這星芒閃爍的電網，激電更沿柱而下與地面八門鉸接，山谷地面紛紛爆裂，露出下面無數的巨大的符錄刻痕激電藉著刻痕四處疾奔飛竄。法壇內的連香和雨荷正在醫治重傷的小柔三人，連香略感有異猛然抬頭，她看到的是——法壇竟已離地寸許整個地面上電光崩射勾勒出無數的符錄、不遠處妖虎正與巨大的神龍互相撕咬狠鬥、天空中諸葛金甲披掛凜若天神。 「太，太可怕了！」連香不禁喃喃自語。 「妖虎，我要讓你形神具滅！」諸葛輕輕的話語竟有著透徹骨髓的恨意。 金龍自聽到主人的怒喝，殺意更狂，攻勢凌厲絕倫，妖虎終究雙眼已盲，已是堪堪無法招架。 突然，金龍昂首怒嘯，全身金鱗逆豎，一雙龍睛射出血紅光芒，原來，鳳翔天舞劍竟射入金龍體內。 本已狼狽招架的妖虎，終究擋不住這再度神魂合體的紫金天龍。 龍爪伸處，血肉橫飛。 妖虎渾身黑氣繚繞，一點烏光，悄然奔向天際！ 「想跑？」諸葛微微一笑，雙手法訣再變，「乾坤逆轉，八極歸元！滅！」 天空中天羅電網猛然由四面八方倒縮而回，電網中更爆閃出強烈的星芒，地面上的符錄與八門中的卦象光柱也猛向空中電網反兜而去，將那點烏光死死鎖住。 一聲哀號過後，電網四散，卦光消逝。 諸葛慢慢的落在地上，一身金甲轟然崩散再化金羽鳳凰，裹著略呈疲憊的神龍回到鐵琴之中。 諸葛咬破食指，畫出血符印在鐵琴上。 一身金色毫光爆成點點星芒飄散而逸，諸葛也隨著那金芒的消逝委倒在地面上。 神壇也化回原形——變成二十二片小小的令牌和一隻刻滿古怪文字的黝黑輪子。 連香和白雨荷把滄海、殘月、小柔都扶了過來，當他們看著依舊昏迷的紫千塵，眼中不禁一熱淚花婉轉。 「我們運氣夠好！沒想到這妖虎這麼厲害。」小柔齜牙咧嘴的說道。 「運氣好？要不是殘月救你，你早躺下了。」滄海臉上肌肉抽搐的說道。 「寧滄海，你別忘了----你也是我大哥救下來的。」小柔手指顫抖地指著寧滄海，沉聲說道。 「還吵？」一向溫柔的雨荷沉聲喝道，「你們傷得還不夠重，是不是？」 滄海狠狠的瞪了小柔一眼，把到嘴邊的話又吞了回去。 「小柔、滄海你們先忍忍！殘月右臂骨斷了，我先為他接骨！」雨荷仔細的看著頭上冷汗如雨卻一聲不吭的殘月。 雨荷從懷中拿出錦囊，抽出十八枚金針，「殘月，我先為你止痛，再為你接骨。」 說完，十八枚金針竟在雨荷素手輕揮中同時沒入殘月穴道之中，纖纖十指扣住殘月手臂，一推一送間，已把斷骨接好。 雨荷接著又拿出一個玉匣，匣蓋方一打開，眾人都聞到一股清涼無比的藥香。 「這是崑崙白家的『雪玉膏』，接骨合筋最是靈效。」說著，就在殘月手臂斷處輕輕的塗抹。 「連香，麻煩你從我包裹中拿兩根短木棒和一卷布帶給我。」雨荷頭也不回的說道。 「…好…」對於接骨連香並不驚訝，但對金針同時入穴的手法卻有些驚異。 雨荷接過木棒和布帶，熟練的將殘月的斷臂處用木棒和布帶夾護住，將殘月的手臂輕輕的放在地上，並把金針一一拿下。 「謝謝。」殘月輕輕的吐出這兩個他很不習慣的字。 「沒什麼。你好好休息吧。我還要多謝你捨身出手呢。」雨荷望著那雙近乎於無的空洞眼神，心中也不禁泛起絲絲寒意。 「此人到底經歷過什麼，竟然會有這樣空洞如死物的眼神？手臂斷成三截，竟哼都不哼一聲，彷彿手臂不是他的一樣。難道也像千塵一樣？千塵……」 「…雨荷姐，小柔、滄海……。」連香急急的說道。 雨荷從紛亂的思緒中回過神來，看到的是——小柔口中汩汩著流著鮮血，滄海面色蒼白的昏在地上。 「滄海只是失血過多，你拿我的『回春散』幫他止血！」雨荷一邊拿藥一邊急急的說著。 雨荷把了把小柔脈門，眉頭微皺，「內腑竟如此重創？看來要用『金針奪命、逆天震脈』了。」 邊自語邊拿出無數金針，竟以漫天花雨的手法向小柔週身大穴招呼過去，而身後的穴道竟是以萬蜂還巢手法打出的。 連香看得是驚心動魄，但手下也沒閒著——快速地把滄海那深可見骨的傷口，先用『回春散』敷好，再用布帶纏上。 小柔週身大穴插滿金針，雨荷又用掌拍指叩之法敲震小柔奇經八脈，說也奇怪，小柔嘴角汩汩而流的鮮血竟停止了。 小柔雙眼突然睜開，「哇」的一聲，噴出大口紫黑的污血，「雨荷姐，謝謝你。」說完，又閉上上雙眼，盤膝打坐起來。 「雨荷姐，剛才……」連香緩緩地說著。 「小柔內腑淤血閉塞經脈，若不用『奪命針，震脈法』立刻逼出他的淤血，小柔不死也要殘廢。」雨荷又把了把滄海的脈門，渾然不覺自己已是汗透重衣了。 連香和雨荷，竟誰都沒留意戰鬥已經結束了。 「雨荷姐……，千塵他們怎麼樣了？」面如金紙的諸葛輕聲問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