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庫首頁->《鳴月琴風 - 第1∼10章 返回目錄


鳴月琴風 - 第1∼10章

作者:夢雲軒·臻

  第一章月

  夜晚的黑,其實是相當濃度的深紫色;從星光周圍較亮的天空可以發現這個秘密。

  當破曉的空氣別的流動,混濁,那片黑才顯出原色,一寸寸坎進喧嘩的日光裡。

  這是夜晚的慈悲,悄悄退場,默默承擔誤解,唯有眾星是夜的知己。

  穿越數億光年,與你目光交接,那顆你隨機鎖定的星,襯在漫天晶亮中顯得可有可無,和你一樣,在宇宙的代謝法則下,他經歷出生,也要面臨死亡,你夜夜亮著的星光,不知道是否仍懸浮太虛,或那只是毀滅後殘留的光影……

  星夜趕路是欣賞大自然另一種美的絕好的時機,不過這也是孤獨的另一種寫照。但是對於熱愛一切美的他來說這已經足夠。默默的無語,深思的表情,伴著有節奏的馬的蹄聲漸漸地把思緒帶到了遠方……

  曾幾何時,如此夜下,也有一對佳人璧偶……

  「唉……」

  聽這歎息聲可以料想到這御馬夜行的身影是一個男子,他把自己的全身都裹在披風裡,因為把臉藏在披風裡,無法知道他的表情和意圖。

  慢慢的他抬起頭看了看前方,遠遠的已能看見一片燈火繁華的都市,在都市旁邊的山峰上坐落著一座雄偉氣魄的宮殿。

  「終於要到了,依薩斯城。」

  對著城的方向一句感歎,男子收了收快要掉落的披風的一角,一邊像對待愛人般輕輕撫摸掛在腰間的七鉉琴,一邊勒了勒馬韁繩催促馬前行。

  「我要找的人只有她。」

  「……你放棄吧!她不在這兒,你也找不著她的。」

  「不,不管是到天涯海角我都一定要找到她!」

  「唉……,只怕到天涯海角也尋不著了,月……你這又何苦呢?」

  「為了我們一族的責任,也為了人類,……我絕對要找到她。」

  「月!?」

  「我要殺了她!」

  伊薩斯國是個和平的小國家,西邊面對著是一片汪洋大海,南邊可以通到其它的國家。而北邊及東邊是連綿不斷的神秘森林,很少人會進入那廣大未知的樹海之中,所以北方國家幾乎都是靠海路來連繫南方,但由於其中海域十分危險,故南北兩方便以依薩斯為界,彼此很少往來……

  伊薩斯國的領土不大,首都也叫作依薩斯。因為面海,所以貿易及漁業很興盛,所有要前往北方的南方船隻,與北方下來的船隻都會在依薩斯停泊補貨。不過由於是位於南北方的交界,與北方的連繫又不太熱絡,所以一般南方之間的交流,都是集中在更南方的大國家-多侖特。

  整個南方最大的海港貿易區,就是在多侖特的首都亞桑。

  雖然如此,依薩斯反而有異於南北方兩邊的文化特色,它不完全屬於南方國家文化系統,那種充滿藝術文學的氣息;也沒有北方那樣特重軍勢魔法和科技,而戰火不斷的動盪局面。

  依薩斯除了首都較繁華外,其周圍都是丘陵,遍佈零星的鄉鎮,主要都以農作為主,而且都供應自足,不須靠外輸入,整個國家的氣氛是樸質安詳,與世無爭的。

  依薩斯國王有十個王子,八個公主,他對最小公主最加以憐愛。小公主生性高貴溫柔,善良和氣,受到國內人民熱烈的愛戴,甚至當成國家女神般的敬仰。城中普遍流傳一首讚美她的歌謠︰誰能比太陽更絢麗喲!就是那金髮流瀉的莉娜!

  誰能比春神更加甜艷!就是那白淨甜美的莉娜!

  但小公主不叫莉娜,那只是人民的諱稱,小公主的名字叫娜。莉雅。伊薩斯。

  娜。莉雅公主雖然美名千里,但卻遲遲沒有婚禮;求婚者是絡繹不絕的,但總是在選好駙馬後的第二天,駙馬便離奇失蹤或死亡,各國的求親也總是失敗。人民漸漸起了疑心,在小公主十六歲盛大的生日宴後,就不再見到小公主的出巡,小公主必然是初犯了某個神靈,不然國王怎捨得如此?因為適婚年紀一過,再有名望的公主都會顏面掃地的!

  事實上,國王的確從四方招募了許多神官術士,小公主娜。利雅應是被什麼魔鬼付身吧!

  但不知是什麼病,人民一直猜測著,沒有答案;因為進入皇宮醫治公主的神官們,都再也沒出來過了……

  所以當一張公告從皇城前貼出時,也無人敢試,公告是︰凡能解除娜。利雅公主怪事的人,無論身份,皆予於重賞。

  重賞者給予皇宮內任一寶物,自行選擇,並加封爵位!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但終究是徒勞無功,重賞下的失敗就是一死。

  幾年後終於無人問津,小公主娜。利雅的傳聞也就越擴越散,越來越神秘了……終於娜。利雅二十二歲生日到了……

  在不起眼的酒館旅店裡,披風男子靜靜的聽著人們的訴說,相對於大多數人的聽故事,湊熱鬧的心理不同,他一直坐在那裡認真的思考這件事。

  「是她嗎,還是別的什麼?」

  「娜。利雅公主?!」

  「是呀!年輕人,這麼有名的公主,你沒聽過?!你是從很遠的地方來的吧!?」

  「我從北方來的。」

  「啊……那很稀奇呀!你一定是搭船來的吧?!不過到依薩斯的北方船隻實在很少的!」

  「那小公主的怪事現在還是沒有人能解決好嗎?」

  「……嗯?對呀!!真是可憐哪……」

  「……會是什麼原因呢?」

  「是呀!一定是什麼魔鬼作祟吧……嗯,你……該不會想……」

  「嗯,我要去試試。」

  「別傻了!會沒命的!快回來!」

  「我絕不會有事的,再見!老伯伯,謝謝您。」

  「年輕人!!等等!你叫什麼名字呀!」

  「我叫月。」

  第二章娜?利雅

  風在臉上拂過的觸覺讓身體清楚地記憶著,毛孔被冉冉撥開,就像回應情人輕扣的門扉……

  驚奇,又以外的平靜,閉上眼,想像飛翔的速度在世空縫隙裡拋光一身的重量;用鼻尖分辨正與你廝磨的,星星光,海洋,或是仙境的氣流。

  雲是看得見的風,讓他活生生印在你心裡,他悄悄的洩漏著風的蹤跡,引誘你一路跟隨旅行,即使枯燥的生活,就像一張砂磨紙,(越是搓磨你的夢想,他自己本身就越平坦)

  但你有一天會發現自己,變得像風一樣多變,向雲一樣柔軟。

  伊薩斯國現在正是秋季時分,從市集通往伊薩斯皇城的道路上是一整排高聳挺拔的蘿霖樹,蘿霖樹的葉子有七種變化顏色,現因秋風颼颼,吹落了滿地,好像一片淡紫天藍的地毯。

  月踏著枯葉緩緩走近了皇城大門,他仰視了四周,望向了蘿霖樹,美麗的蘿霖樹葉一直飄散了下來,周圍感覺是非常的寂靜,從紛鬧的伊薩斯市集走來,只隔了短短的幾里,卻似乎隔了兩個世界……

  而竟聽得到遠遠的海潮聲慢慢的襲來與散去,稀稀的海潮聲似乎帶著涼意……悲意……

  月走向了皇城前的侍衛,說明了來意,侍衛臉上滿是著訝異,並且很快的引領月進了皇城……

  「你從哪來的?」

  伊薩斯國王懶懶的坐在皇椅上,淡淡的問著。這麼多年了,不知找了多少名神官術士都徒勞無功,他已覺得有些精疲力盡,但只要想到他最小的小女兒是他最摯愛的王后所生唯一的女兒,他就充滿了不捨與愛憐,無論如何,他都不願放棄希望,那怕僅有一絲絲……

  「年輕人,你是從哪來的?」

  國王打起精神,又再問了一遍,月微抬著頭,想了一下,道︰「從南方來的。」

  「南方?!」

  國王這才仔細打量了,眼前這位白淨的少年,有著讓人耳目一新的俊美面貌,與碩長堅定的身形……其閃亮飄逸的褐髮及苧有神的深藍眼瞳,雖然看來仍帶些稚氣,但他的外形之佳絕可以堪稱少見。

  不過國王更好奇的,是他全身上下都散發一股濃厚的高貴氣質,在他樸素的衣著下,可以顯見他的身份地位必定不凡。

  「他……不該是個南方的貴族吧!?而且精明的眼神,不像南方人哪……」

  依薩斯國王猶疑著,他看著眼前這位看來應僅有十七,八歲的年輕男孩,卻帶了不符它年齡的沉穩與似有若無的哀傷,這不會是南方少年應有的氣質。

  而且跟前這位有著少年纖細外形的求見者,看來比南方人更有氣魄,他站在一國之王的跟前,不急不徐,從容穩重,靜靜地站立在那,……其神態,倒更像是隱居在深不可測的樹海中的魔導士。

  「……魔導士?!」

  國王想到此,坐立了起來,他眼神發亮,又問︰「你,叫什麼名字?」

  「月。」

  「嗯……月嗎?很特殊的名字,你應該很明白你要作什麼吧!」

  「是的。」

  「我不容許失敗,所以你明白失敗的後果是如何吧!!」

  「明白。」

  月仍是簡單的回答。

  「好!看你年紀輕輕的,倒也挺有膽識,我不限制你的時間,希望你不會讓我失望!!隨克羅亞去吧!他會帶你去見公主的。」

  國王指指身旁的一位穿著賢謹的大臣,便微笑地看著。

  「也許……這位神秘的年輕求見者,不會讓我失望哪!……」

  此刻,依薩斯國王如此希望著。

  伊薩斯皇城由大門一進去,穿過庭園,經過數十階的大理石樓梯,便是國王接見外賓的大廳。大廳東西兩側各有一座華美的樓梯通往上層,隨著克羅亞由西側而上,一登上二樓首先納入眼裡的便是一大排的落地窗,窗外遠遠看得到伊薩斯的港口。

  午後的陽光大剌剌的灑進室內,月不由得瞇了一下雙眼,繼續隨著克羅亞走著。兩人走在長廊上,寬大深長的走廊,此時卻只聽得兩人所發出的腳步聲,四周極其寂靜,似乎是無人居住的古堡,但又非常的整潔明亮……

  「年輕人!我先帶你到你的房間吧!」

  走在前面的克羅亞首先打破了寂靜。

  「我想你應該先需要休息一下吧!?」

  「謝謝,我想先看看娜。利雅公主。」

  「那麼就請你……嗯,我該如何稱呼你呢?」

  「叫我月就行了。」

  「月?嗯……就請你先去梳洗一下吧!……這就是你的房間!」

  克羅亞停在一扇裝飾古樸頗為巨大的門前,道︰「請進!」

  月走進了房間,默默環視了周圍,房間裡也有一座陽台,月向前拉開了布簾,陽光立即充滿了整個房間。窗外的風景是一片汪洋的蔚藍海洋,並點綴了片許綠意,不過看不到伊薩斯的市集。

  「如何?」

  克羅亞問著,月不語,打開了窗戶,風呼呼的吹了進來,他探頭向右看了看。

  「那是南邊的廂房,是伊薩斯最深最裡面的部位,從這房間正好看得清楚……」

  克羅亞似乎看穿了的心思,他道︰「那裡就是娜。利雅公主的寢宮!」

  「嗯。」

  月應了一聲,將窗戶關上,周圍頓時又安靜下來。

  「你很沉默呀!!」

  克羅亞仍站在門口,似乎無意離去,他微胖的身體正好擋在門口,雙手相差,半白的頭髮下是一對內斂有神的眼楮,他似笑非笑的看著。

  「月,你真的是從南方來的嗎?」

  月回過頭,面不改色的,沉默地望向克羅亞。

  「你的服裝很特別,當然四處雲遊的人,大多穿這樣,只是……」

  克羅亞朝月的披風下擺瞧了瞧,然後很快的拉回他的視線,他在心中默默打量了月。

  月是披著一件深色披風,裡頭穿著米白色的長衣,長衣的下擺中間開叉,內是深色綴有褐色手工花紋的褲子,其腰間再用一條手工精細的腰帶繫上,雖然看起來十分舊,卻仍能使人一眼看出那是條很有價值的藝術品。

  可是克羅亞注意的不是那條富民族味的腰帶,而是看起來一點也不顯眼的深色披風。披風顯然已有段歷史,很老舊,但仍很整潔完整,尤其是披風下擺的一整排花紋,若是精讀古文書的人,便會明白那事實上是文字。

  克羅亞心裡很清楚,他於是又將視線悄悄的往下移,試圖將那幾個字看的明白……

  「克羅亞大臣,可以帶我到娜,利雅公主那了嗎?」

  月忽然開口,使克羅亞感覺到自己的失態,他笑道︰「當然!你……」

  克羅亞欲言又止之際,一陣笑聲哄堂響起,房門口出現一個高大威猛的男子,男子身著華麗的兵甲,金閃閃的,看起來是一個很有地位的武將。

  「又來了一個找死的啦!!哈哈,克羅亞,你說是不是呀?!」

  「基摩將軍,你別說笑了!!」

  克羅亞有些不悅,基摩是依薩斯少數的將軍之一,因為依薩斯向來都不參與任何戰爭,所以軍勢方面並不注重,城內外與海防上的事誼,就都只有基摩在處理,雖然基摩辦事的能力不差,但自負急燥的個性,往往讓身為執行官的克羅亞吃不消……什麼時候不出現,專挑這時候來,克羅亞微皺眉頭,道︰「這是國王陛下剛特准晉見娜。利雅公主殿下的醫師。你別向他胡說吧!將軍!」

  克羅亞加重語氣,心頭默禱基摩肯自己離去,但基摩根本不理會他,他轉向月,用揶月的口氣道︰「小伙子!年紀輕輕的,別想不開,快回家喝你吧!」

  月看向基摩,不發一語,似乎一點也不高大的基摩放在眼底,他轉望向克羅亞。

  「克羅亞大臣,請您帶路吧!」

  克羅亞一聽,馬上要走出門,基摩忽然用左手「踫」的擋住了他們的去路。

  「臭小子!什麼態度!好心勸你不聽!你真以為憑你治得了公主嗎?

  識相點!趁還沒見到公主前快滾吧!「

  基摩搖動他強壯的身體,似乎要撲上去……

  克羅亞眼看不妙,心想基摩這人個頭大,脾氣沖,總要人禮讓三分,現在若不快制止,不知會如何對待月……

  正要出言阻止時,看到月向門口徐徐走去,他愣住了……,站在門口的基摩,身形高出了月好幾頭,但月顯然絲毫無退讓之意,冷靜沉默的表情,一時之間,克羅亞竟對月產生敬畏,感覺空氣似乎都被他給凝結住了。

  這是怎麼回事?那少年……想做什麼嗎?不……他又能對高大的基摩做什麼呢?!

  這太莽撞了!克羅亞誑uㄠ璁V基摩,一邊急速著思考解決的對策,卻又緊接著被眼前的景象所震聶……

  月這時是背向著克羅亞的,克羅亞只看到站在門口的基摩,臉旁不停的沁出汗水,他張開了大口,卻又說不出話來,只是呆呆的直站在那。克羅亞望向月的背影,月只是靜靜的面對著基摩。他無法看清月的表情,但也很明白根本就沒做任何動作。克羅亞心中充滿驚訝與疑惑,他只感到月身旁似乎襲罩了一團莫名詭異的氣,不斷的散開,凍結了周圍的空氣。

  ……這不該是個年紀輕輕的少年會有的氣勢,他……難不成是個魔法師?!……不對!

  不可能的,魔法師不可能這麼的年輕!但是……這個朦朧奇異的氣氛是什麼?!

  讓人不禁懼怕,連基摩也無法招架。為什麼?!克羅亞的思緒混亂,他不停得想著……

  「讓開吧。」

  清楚沉穩的聲音忽然打破凝結的空氣,也震住了正在思考的克羅亞,說話的人,是月。

  「請讓開吧!」

  月重覆了一遍,用著輕輕緩緩的口氣,耐人尋味而深沉的表情。

  「……是,……是……,我……」

  基摩好不容易開口了,卻結結巴巴的。他看著站在他面前,這個看來比他瘦弱多的少年,不敢相信居然壓過了他的氣勢。不可能的!他做了什麼?做了什麼?!

  基摩耳邊轟轟作響,忽然他向後狼蹌的跌去,克羅亞在旁看了,驚訝之餘,都不自覺得感到有些好笑。

  「月……,我帶您去會見公主吧!」

  克羅亞再度開口道,他誑ub的前面,向作了個手勢,道︰「請吧。」

  「……」

  月看也不看基摩,他很快地照克羅亞手朝的方向踏出腳步,頭也沒回地走開。

  克羅亞微微望了一下在旁邊喘氣的基摩,便趕緊隨後跟上……娜?利雅公主的寢宮是在城堡的西北邊,是在最隱秘深處的地方,月隨著克羅亞經過一個連接東西廂房的寬大細長的大廳,大廳采光極好,裝飾清麗華美。

  「這是伊薩斯皇城的宴客賓會大廳,也是皇宮最華麗的地方,在前面就是西邊的廂房。」

  克羅亞向月介紹著。月笑一笑道︰「的確很美。」

  克羅亞有些意外月的回話,他立即接道︰「娜?利雅公主的寢宮是在西北邊,很裡面的,平常那邊是不准任何人進入,除了王后及國王殿下。不過,這些年連國王也很少進入!真奇怪哪……」

  「你也沒見過公主嗎?」

  說著,兩人通過了大廳,來到了室外的花園,秋風輕緩吹來,感覺是一片的詳和。

  「我在六年前看過,那時娜?利雅公主十六歲,當年公主便發病了,之後就再也沒見過……,娜?利雅公主是個極討人喜愛的,甜美的公主。

  唉……,真是可憐呀!「

  月靜靜聽著,望著遠遠的天藍色大海,克羅亞自顧自言的說著。

  「公主從發病以來,都是王后親自照顧的,日日夜夜,不知請了多少神官都徒勞無功,也不知有多少醫生白白犧牲了……,國王是不願讓任何人知道公主發病後的模樣。」

  克羅亞此時看向了月,帶著憂色。

  「你可要很清楚這點呀,……月,進去了便不能回頭了……」

  「回頭……早就不能了。」

  月輕輕的自語,克羅亞似乎沒聽到。

  「前面就是了!」

  克羅亞停下了腳步,對月指了指前方,前面有一扇巨大莊嚴的兩面式木門,門兩邊圍簇了一團團的玫瑰花叢,而連著門的牆壁高聳陳舊,直到上端才有一兩個窗口,並爬滿了樹籐,遠遠看去充滿了神秘的氣息,讓人望而怯步。

  克羅亞道︰「到這我就無法再帶你一同進去了……」

  月專心的望向大門,並不應聲,好像正思考著什麼。

  「要進去嗎?決定好了?!考慮清楚了?!」

  克羅亞有些急迫的問道,像希望他反悔似的。忽然他問道︰「月,……你沒有帶任何應備的用具嗎?」

  月這時才別過頭。

  「沒有!」

  「你是打算……」

  克羅亞帶著疑問的口氣,想問卻又不知從何問起。這個少年真的越來越讓他感到奇異,克羅亞急迫得想更快弄明白他的疑問,決定要再問個清楚……

  他正要開口,月突然輕笑起來,清秀的笑容,看起來就像是個沒有心機的孩子。

  他道︰「我沒有任何打算!」

  月再度輕輕地笑,顯得十分俊俏,他舉手撥開飛揚在眼前的褐髮,說道︰「讓我自己進去吧!不礙事的。」

  克羅亞面對月突來的笑容,有些呆住,沒錯,此時他看來就像個普通的男孩,就是個有活力朝氣的少年。克羅亞不自覺放鬆了心情,陷入思考。

  突然花園另一邊傳來了大斥,是個嬌柔的女性聲音……

  「站住!站住!誰准你們進來的?!」

  月及克羅亞不約而同的看向花叢。

  「是誰准你們進來的!?」

  從花叢中走出一位穿著高貴典雅的女性,看來約莫三十多歲,長得白淨美艷,而金色的卷髮盤在頭上,並帶著一頂閃亮的寶石頭冠。

  她身後跟隨著五個人,其中一個的身著架勢,像是個德高望重的老臣,另四個則是這位人的伺女。

  「王后殿下!」

  克羅亞驚訝的低呼。

  「克羅亞大臣?!您不該來這的!」

  這個身著華美的婦人,原來就是國王的愛妃托雅王后,她看來有些憤怒可是卻仍不失了王后的矜持,她緩下口氣道︰「請您出去吧!我不希望有人進來這!」

  「但是,王后殿下,我是奉了國王的命令要帶這位醫生進去見公主的!」

  克羅亞恭敬的說︰「就是我身旁的這位……」

  「什麼?!」

  托雅這才看向了站在克羅亞後面的月,她竟沒發現到有另一人在場,她馬上望向了月,臉色忽然煞白了,並往後倒退了幾步,她直指著月。

  「你……?!你……!」

  「王后殿下?!!」

  托雅身後的伺女趕忙扶著,驚慌中帶著疑惑。

  「王后殿下?!」

  克羅亞也不解的叫道,他看向月,月一直注視著托雅,不假言語。

  「你……,我……,我不許你進去見利雅!!」

  托雅喘了一會,似乎很勉強的吐出這幾個字,她有些用力的甩開伺女的手很努力的鎮定自己道︰「利雅已不需要任何神官術士了!請你離開吧!」

  「但是王后殿下,這是國王的命令……」

  克羅亞疑惑的問,今天王后的舉止怎麼有點怪異?平常有神官來,最高興都一定是王后的呀!

  「不用說了!這已經夠了!沒有人……即使是南方最好的神官都治不好了,何況是像他這樣年輕的男孩子。」

  托雅又看了一下月,這次卻很快的移走視線,她對著克羅亞道︰「不行的!不用了!請你快點離開吧,趁著現在……!」

  「王后殿下,不試試怎麼知道?!而且國王陛下都……」

  克羅亞不死心的說,他望向月,月似乎什麼也不想說,他仍是看著托雅。

  「我會去跟國王解釋,你不會有事的,快退下吧!」

  「可是……」

  「我說可以退下了!」

  「你在害怕什麼?」

  「啊」

  突來的問句,驚住托雅,彷彿猜中了她的心事般,她說不出話來,僅管她是很想說些什麼……,但此時,她只有愣愣望著月,而四周的人也為其突來的問號沉默下來。

  「你在害怕?」

  月再次重覆。

  「……我沒有害怕!你……真是太無禮了!敢用如此口氣,真是放肆!!」

  托雅立即反駁,她顯得有些失控的叫道︰「你……你出去!」

  「王后殿下,就讓他試試吧!」

  托雅欲言又止之際,她身後一位一直悶不吭聲的老者站了出來,這位看起來嚴肅睿智的老者,慢慢走進了月。

  「木德宰相!?」

  托雅滿臉疑惑,看著木德走到了月的身旁。

  「你是北方人吧!?」

  木德用他充滿智慧的雙眼,仔細打量了月,︰「是。」

  月直言不諱,木德滿意的笑了笑,輕輕拍了拍月的肩頭︰「我看得出你很想見娜?利雅公主,你明白見到公主的後果吧!」

  「……」

  月專心看向木德那雙似乎會將人看透的眼楮,不發一言,木德見月的反應,臉上泛起和藹的笑容,他轉向托雅道︰「請讓這位勇敢的少年試試吧!王后殿下」

  「木德宰相,你為何……」

  「就當是看在我的面子上。」

  「我……」

  托雅臉色鐵青,好久才道︰「好吧!但是,今天不行!利雅她……今天不想見任何人,請明天再接見吧!

  「明天!」

  托雅說完,冷冷的看著月,也帶著萬般的無奈與哀意,她轉過身。

  「現在……請回吧!」

  她走入花叢中的那條暗道,便不回頭了,伺女們也急急跟上。

  木德仍留在原地,此時天色有些許暗了,遠遠的天空染滿了紅霞,木德看向天空,道︰「今天的天色有點奇怪呀,現在應該不到傍晚時刻呀……紅星卻看得到了,你說是不是呀,年輕人?!滿天都滿佈著紅暈,像是染滿了鮮血。」

  木德突然說出這些話,克羅亞不禁回笑道︰「別提了!木德宰相,剛才真多虧了你呀!」

  「我只是提出我的建議罷,剩下的得靠這位少年自己努力了……」

  兩人看向月,此時月像是根本沒聽見那兩人的對話似的,直抬頭望著天邊。

  「月……?」

  克羅亞叫著,月緩緩著拉回他的視線,意味深長的看著木德。

  「天象……的確是很奇怪,入秋二分,東邊的天空,只可能有銀之三角卡拉,迪拉及狄昂三主星。紅星及不正常的紅暈,都不應該在此時出現。

  不過,曾有過的案例,則是十年前的南海戰爭前夕,便在此時間出現過,倒也可以說這就是血腥之兆。「

  月以平常的口吻,像是例行的工作交待。他有神的看向木德,但木德卻頓時不說話了,他直視著月,又僵硬的抬頭,看著滿天的紅暈……

  「月?!」

  克羅亞覺得不對,正想說些什麼,月卻馬上轉過身,他面向那一扇通往娜?利雅公主寢宮的大門,然後微抬起頭向上面的窗口看去。爬滿樹籐的窗口,忽然一個黑影向後閃去,似乎剛才已在那停佇了很久似的。那黑影雖然一下就消失了,但還是看得出是個纖細瘦小的影子。

  月沉默的凝視那窗口,……看來,可等不及到明天了

  第三章夢境

  月兒升上來了,伊薩斯人民紛紛點起燭火,將伊薩斯國點綴著燦爛,像滿天的星星。

  伊薩斯皇城中,正有兩位大臣揖著窗口談話,他們不點燭火,在灰暗中仰望著星空,其中一個開口道︰「木德宰相,今天的星象並沒有異常……」

  說話的人原來是克羅亞,他和木德兩人正作著例行的星象觀察與預側的工作。

  「嗯……」

  木德微皺著眉頭,悶悶的應了一聲,又抬頭望向天空。

  「你是發現什麼異狀嗎?!」

  「不……也不是,只是……」

  木德頭也不回的道︰「只是……今天那道晚霞讓我印象深刻。」

  「今天的夕陽的確來得早些,可是現在的星象卻是這般往常呀……」

  克羅亞看著木德,又看看燭光點點的伊薩斯市鎮,遠方的海上猶有稀稀落落的燈光,那是即將返回港口的漁船。

  「太平靜了……」

  克羅亞淡淡的說,木德卻突然轉過頭來道︰「是的!沒錯!就是太平靜了!」

  木德轉動手上的銀仗,輕輕搖了搖頭。

  「我的心中一直感覺不對勁,今晚似乎寂靜的異常……,那少年的話,我一直無法忘記。」

  「是指……月?!」

  「嗯!他給我的感覺很特殊……」

  克羅亞沉靜了一會道︰「他是北方人?他向國王陛下說他是南方來的。」

  木德聽了輕笑了幾聲,笑聲蒼老而深深長長。

  「那已不重要了……,我訝異的是,他今天說的」銀之三角「和」紅星「,……這是很古老的說法,現在大都只有資深的賢者或魔導師才會採用如此說法。我很納悶那年輕人竟能說得看起來這麼自然,似乎他一向都如此用法。克羅亞大臣,嗯……不知你可有注意他那件披風?」

  克羅亞聽了微微一驚,論見識,論智慧,全伊薩斯是無人能與木德宰相比的,難道木德知道那件披風的來歷?他趕緊問︰「宰相,你已知道了?月……那件披風的來歷?!」

  「不……不很清楚,那件披風上繡的文字,是很久很古老的民族的文字呀……我想不起是哪個民族,但我知道是北方的」古老民族「哪。」

  木德說完,克羅亞喉間發出怪聲,顯得很驚訝。

  北方的「古老民族」,這有可能嗎?所謂的北方的古老民族,指的是從太古時期便存在的族群,有關他們的認知幾近為零,只知道他們生存在現今北方的最北之地。

  而且從千年前的「傳說之戰」後,北方的「古老民族」大都遷至南方,也就是現在的北方,也有的遷至更南方,但幾乎都已與後來的族群混血,正統血統已不存在了。北方的盡頭「極地之元」還有生存者嗎?克羅亞疑惑的想著。許久,他才開口道︰「他也許真有辦法能治癒好娜?利雅公主……」

  木德看向克羅亞,笑了起來。

  「這誰也料不準哪……,但是目前我們得快叫回現在城郊的凱特!」

  「凱特,宮廷魔法師?!他現在正在主持一場法會呢!」

  「我想先叫他回來重整宮中的法師組織。」

  「您的意思……是進入備戰狀態嗎?宰相?!」

  克羅亞心想伊薩斯向來和平,從不參與南方島嶼及海那一頭的爭戰,現在究竟是要防誰呢?!他望向木德,木德用著細小的聲音道,像是在自言自語著。

  「……唉,我希望這真的只不過是我的感覺。」

  木德看著星光點點的夜空,與夜空下靜靜閃耀的伊薩斯市鎮,似乎正在感受那最後的寧靜與和平……

  月忘了他何時走進房間的,從花園回來後,一路上都有些迷恍。他也無法思考這是怎麼一回事,唯一月能明白的是他太大意了,僅此他卻也無法再想下去。

  睡魔這時就像是襲捲了他全身,月一倒下床便沉沉的睡去了,朦朧中似乎聽到了細細的招喚聲。

  「你終於來了……」

  「……」

  是誰呢?月吃力的想,輕輕細細的聲音一直環繞不停,一時之間,月竟分不出是男還是女聲。

  「我一直一直在等你……」

  迷樣的聲音依究持續著。

  到底是誰?月無法出聲,他感覺身體逐漸的向下滑……不行!我不能就這樣被迷惑!

  會是誰在向他下咒術的?而且力量竟然是如此之強……會是誰?!月極力想睜開雙眼,但下沉的力量加強了,月立即知道情形不對,他咬緊牙關,硬將自己的意識撐到最堅定的地步,就像是吟唱咒文般,月在心中喝道︰「全部……滾開!!」

  煞時刺眼的白光突然乍現,月身旁的朦朧與黑暗立刻化解了,四周的聲音也頓時消失,呈現一片寂靜……

  月馬上睜開雙眼,發現他現在正站在一處詭異的森林中,而天上懸著一枚新月,非常大的新月,並且蒙上了一圈紅暈,月震住了,那是……紅色的月牙!

  「你是誰?!」

  一個柔順甜美的聲音,忽然響起。

  月往聲音的方向看去,在月色下四周都是朦朧的,只有一個人影清楚的佇立在中間,那是一個看起來只有十六,七歲的少女,她披著一件單薄的紅衣,柔亮的金髮自然的散在她的肩上,直流瀉到了腰間。而那少女清麗涓秀的面容卻帶著些不合她年紀的哀愁,她閃著金紅色的眼眸,有神得看著月……月警戒得看著她,什麼話也沒說,那少女接著又幽幽的道︰「……你是誰?」

  「是你叫我來的嗎?」

  「……」

  月突如其來的問題,那少女只是沉默著,白皙的臉龐沒有疑惑,只有迷恍。她背對著紅色月亮,整個人像是會被朦朧的月光淹沒……過了好一會兒,她才道︰「……不知道……我一直都是一個人……」

  那少女說完,抬頭望著月亮沉默。月看著她,道︰「你一直都在這嗎?」

  「……也許是吧……」

  少女仍是望著月亮,口氣恍恍惚惚。

  「為什麼?」

  月問。

  「……我……我不知道,……你……」

  少女轉過頭,凝視著月,輕輕地問說︰「你是來接我的嗎?」

  「來接你?」

  月也看著那謎般的少女,無論如何,她看來都像是個不存在的人,在月光下閃耀的她,美得虛幻,美得像要化成了泡沫。

  奇怪的女孩……,在她身上完全感受不到魔力。一個正常的人,再怎麼也都會帶有些許魔力,那是慾望,支持人們存活下去的能力。為什麼這女孩身上我卻一點也感受不到,若不是她真的沒有,那就是她隱藏的能力很好,……好到我「根本」無法察覺?

  月突然抿嘴一笑,彷彿在一瞬間看出了所有征結,他看著她,道︰「這是你的夢!?」

  「……嗯……嗯!」

  那少女只應著,並不回答,但她美麗的面容卻緊繃著,她沉著聲問︰「你是誰?……為什麼……你會出現在這?」

  面對那少女的質問,月只淡淡回應,他看著天上的紅色月牙,表情有些凝重的道︰「你是誰?」

  「……」

  那少女又幽幽望著他,像是不能肯定的道︰「……每個人都叫我……娜?利雅。」

  娜?利雅剛說完,月突然向左方望去,眼神閃出一絲警戒。此時娜?利雅也緊張起來,她順著月的眼神看去,一陣狂風忽然刮起,朝他們二人襲去,娜?利雅向後一退,叫道︰「她來了!」

  「是誰?」

  月望向娜?利雅,想捉住她,但狂風已襲捲了上來,月於是左手一擺,頓時他四周圍上一道保護結界,狂風立即在他周圍肆孽。月感到有些訝異,並不是因為暴風的強勁,這種程度的強風只要是中等的魔法師也可以擋住,他所驚砑的是這強風所參雜的魔力,是他再熟悉不過的。月抬起頭,透過結界往靈亞的方向看去,在風的阻隔下,看到的是一個糊的身影。但是,卻看得出那人影也是朝月望著,這時風慢慢減小了,月專心的看著,突然他冷冷的道︰「你不是娜?利雅吧!」

  現在在他面前的那人,雖然看不清她的面貌,月卻感覺得到她全身上下全飄散著異樣的魔氣,這絕不是先前那個纖弱的公主所會散發的。月將結界解除,突然之間,四周的景色變得朦朧起來,一個強大的力量將月再度向下拉去,月深藍的雙眸忽然透出紫光,他冷俊的眼神彷彿可以凍結萬物,一瞬間那股強力被他彈了開,月馬上也醒了過來。

  月從床上躍起,立即向兩旁看去,發現他是在白天時克羅亞帶領給他的房間中,而房間現在是一片漆黑,並且十分的寂靜,彷彿什麼事也沒發生過……

  我是什麼時候回來的?……月感得有點頭昏腦脹,不過,即使如此,他仍可確定剛才那不是個夢……既然如此,那後來那個人影是誰呢?那股魔力不僅強大而且熟悉,可是卻又不上來是什麼魔力。月半坐在床上,一隻手抵在臉旁,微蹙著眉思考。

  那女孩就是娜?利雅公主嗎?但洛u |進入她的夢中,不……,與其說我進入,倒不如說是被引入。應該是後來那個有強大魔力的人影所帶引入的,不過這又有什麼意義?

  月再度倒向床上,他看著天花板,試著將心中的疑問理清,但他很明白,若不跟娜。利雅直接接觸,是絕不會有進一步的收穫的。如果不是他所要找的人,那麼也不用在這又多花時間了……,月心中做了決定,他立即翻身下床,走向門口。

  正當月手觸上門把,一個爆烈聲忽然自他背後驟起,隨即透過窗戶的布廉,紅光射入了月的房間,就像是燃燒了起來,月立即轉身步上前拉開了布廉,一瞬間,他也不禁有些愣住。

  今天傍晚所看到的星象,的確所象徵的是血光之災,依薩斯在短時間可能會陷入戰火,或者更嚴重的滅亡……但紅星的預測向來是特例中的特例,月想,倒沒想到真的這麼快就來了。

  ……而且,還是挑他在這裡的時候發生。

  月雖然有些納悶,表情還是十分冷靜,他仔細地觀察依薩斯著火的部份。

  現在映在月眼底的依薩斯市區,除了靠近皇城的這一部份,其它的都陷入一片火海,尤其是港口一帶,船隻都著火沉了下去,但是十分詭異的是除了正在燃燒的市街,卻沒看到任何敵人。只看依薩斯的人民在慌張的救火,可是火不但沒減小,反而越來越大,火勢就像一條火龍般,四處吞食流竄。

  天空中的星點皆消逝了,只有一月牙高掛,而地上的大火彷彿燒上了天空,月牙呈現昏紅,像是預告著毀滅,顯得無比詭譎怪異。

  「這……並不是普通的火焰。」

  月突然感到一陣寒顫,他馬上朝右後方看去,那方向就是娜?利雅的寢宮,這時卻看到有個纖細的身影,佇足在那寢宮的陽台上,也在看著燃燒的依薩斯。月沒有多想,在一瞬間,他的表情轉為深沉,而且帶了些殺氣。

  月立即躍上窗戶,朝那寢宮飛躍了去,一瞬間,他的身影就像融入了紅色的月光中了……

  在城堡的屋頂上,月像是有對翅膀,快速輕盈的移動,那人影似乎也感受到,而轉過頭望來,月此時正好躍過了花園的上空,要踏上了娜?利雅寢宮的陽台,兩人的眼神相接,他立即看清了那人影的面貌……

  那人白皙如雪的臉頰帶點粉紅,而她的眼眉,纖鼻與紅潤欲滴的豐唇就像被精心雕飾出來一般,完美亮麗。在她飄揚的金髮下,一對晶亮的紅色眼眸正目不轉楮得看著月,她淺淺的微笑,顯得嫵媚不已。

  月立即認出那便是娜?利雅,但那種感覺卻與先前在夢中所見到的不太一樣,甚至可說是完全不一樣的氣質。

  是看錯了嗎?月正要再確認,他身後又再度傳來爆烈聲,他向後一看,依薩斯靠近皇城這帶的市街也燒了起來,那一帶住宅皆是王官貴族所聚集之地,豪華的宮殿一瞬間火光沖天,十分壯觀,但卻依然是沒看到任何可疑人等的身影。

  月並不加以理會,他回過頭,赫然發現剛才幾秒鐘前還在陽台上的娜?利雅,竟然不見了。

  這麼短的時間內,能到哪去?

  月看向陽台上唯一的大門,是那嗎?他猜想著,等一踏上陽台,他便毫不猶豫朝大門走去……

  陽台十分寬大,距離寢宮的大門有一小段。看來……她動作倒挺快的,但是以人類來說的話,也未免太快了點!……就邏輯來說,雖然感到有些不對勁,但月也沒有深入細想,他走到門前,總之見到娜?利雅就會明白了!月立即推開門,走了進去……

  一進入房中,便先到了一座小巧典雅的廳堂,地上鋪著一張深紅色的地毯,地毯上放置了一張黃金打造的圓桌子,及兩張雕琢精美的木椅。月沒有多停留,他很快的穿越過這間雅致的廳堂。

  到下一個房間只隔著一條厚重的布廉,月將布廉執起,裡面連一點燭火也沒有,整個都黑漆漆的,過了一會才看清了裡頭的擺置。這個房間比外頭的稍大,但擺飾十分的單調,房間中間只有一張頗大的床,及一面大鏡子。

  床在黑暗中閃亮著,顯然也是黃金所造的,床的四角有四根高起的柱子,上面的花紋設計得雍容高貴,柱上並蓋上一條深色布幔,把床內隱閉了起來。面對床尾則有一扇大窗子,並也用厚重的布簾蓋著,一點月光也沒有透入。月看了四周圍,一片靜悄悄的,似乎跟外面的混亂完全不相干,整個房間是一點人氣也沒有,月依然不動聲色,他緩緩走近床頭。

  「國王陛下,是不願讓任何人知道,小公主發病之後的樣子。」

  月腦海響起克羅亞曾說的話,他舉起手抓住布幔,略停了停,便快速將眼前的布幔向一旁拉去。

  要怎麼形容這種景象?!月不解的看著躺在床上的那個人,事實上,這裡是娜?利雅公主的寢室,所以她會睡在這床上是最正常不過的情況。但他仍是不能理解這是什麼狀況,月眼神掃過床頭旁的燭台,瞬間燭火便燃了起來,照亮了床面。

  ……沒錯,躺在這張華麗的床上的女孩面容柔媚靈秀,的確是娜?利雅,也就是他在夢中所見到的那女子。紅潤的膚色,並不像是個久病纏身的人,而且她看來睡得十分沉,一點聲音也沒有,讓人不禁懷疑她是否已停止了呼吸。月仔細的觀察她,發現她的氣息是緩慢沉長的,絕對不是剛入睡不久的樣子。那麼更大的問題來了……,剛才他在陽台上看到的女子又是誰呢?!

  「醒醒!」

  月出聲道,但娜?利雅並沒有反應。月又叫喚幾聲,但她仍是一動也不動,只是緩緩的呼吸著。月感到有點不對勁,但他只是靜靜看著娜?利雅沉睡的美麗臉頰。突然,他伸手輕輕踫觸娜?利雅白皙的雙頰,透過指尖,傳來娜?利雅的溫度……

  她的面頰是溫熱的,就像一般正常人一樣。月正納悶著之時,忽然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有一人從月身後衝了過來。

  「離開利雅!!」

  第四章

  「離開利雅!」

  是托雅,她不知何時出現,手上並握住一把精緻的匕首,朝月連劃了好幾下,月不慌不忙的閃開,並順手將她的匕首輕敲了下來,雖然力道不大,但對於貴為王后的托雅,也讓她痛得暫時動彈不得……

  她怒道︰「我就知道你另有企圖!!」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是第一次見到娜?利雅。」

  「我可對你一點也不陌生!!」

  托雅退到娜?利雅的床邊,怒視著月。

  「你知道些什麼?!」

  月不為所動的道。

  「我……?我為什麼要告訴你?!」

  「是嗎?」

  月冷淡的望著托雅。

  「你不認為現在應該要先去關心你的國家嗎?」

  「那種事我才不管!」

  托雅D,月微笑道︰「你可是伊薩斯的王后。」

  「那對我來說根本不重要!我要你離利雅遠點!!」

  月輕皺眉頭,托雅似乎有所誤會,不過她對於娜?利雅的態度也十分奇怪,她到底知道了什麼?不過看來,托雅也無意直說。

  月這時淡然一笑,走近床邊,隔著娜?利雅與托雅相對,托雅道︰「你笑什麼?!」

  「看來娜?利雅公主的確是得到一種怪病。」

  「什麼?!」

  「不過,其實這不是病,這種症狀……我也曾見過。」

  月看著娜?利雅沉睡的臉龐,托雅又驚又怒的道︰「你到底想說什麼?!」

  「真奇怪不是嗎?公主應該已經二十二歲了,但看起來卻只有十五,六歲,托雅王后,這是怎麼回事呢?!」

  月一說完,只見托雅的臉色一瞬間煞白,她看著月,只是一直重覆同一個字。

  「你……你……」

  「難怪進來醫治公主的人全都死了,公主的症狀根本就不能夠傳出去讓其他人知道,不是嗎?萬一被人民傳出依薩斯的公主被魔物附身,得了長睡不起的怪病,娜?利雅的名聲算完了!……而且這又不是病症,要如何治療?」

  月說到此,看著托雅,緩緩的說︰「娜?利雅公主的時間……在她十六歲時就停止了吧?

  而她的外貌就一直維持十六歲的樣子。「

  托雅緊張地看著月,張開口卻說不出一句話,月繼續道︰「看來,是從那時便一直沉睡著了,說得有錯嗎?」

  不過,既然如此,當時在陽台上看到又是誰呢?月望著娜?利雅的睡容,不解的想著。此時托雅道︰「你到底是誰?!」

  「王后殿下,你不是說你都知道了?」

  月帶著半揶揄的口氣,托雅不管月的暗諷,立即說道︰「你既然看過這種症狀,那麼一定知道利雅是不是能夠治好!?」

  「我已經說過這並不是病。」

  「但是她……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托雅的聲音轉為哽咽,她倒在床邊,道︰「已經……六年了,求求你,讓利雅醒過來吧……」

  月站在床的布幔旁,燭光只照亮了他的側面,他道︰「你知道些什麼?」

  「……利雅,她雖然一直沉睡著,但她曾在我夢中出現,不……那絕不是夢,我知道她真正有到我夢中來……嗯,或許也有可能是利雅自己的夢……」

  「……夢中有一個新月?」

  月試探地問,托雅一聽驚訝得點點頭,又道︰「是紅……紅色的月牙……」

  「……」

  他聽到這,不由自主的皺起眉頭,紅色的月牙曾是他最大的夢饜,他是連聽也不想聽到,但是,紅色的月牙,紅色的眼瞳,以及那個異樣的熟悉魔力,如果綜合這些事件,那麼……,月一想到這,突然口氣上揚道︰「娜?利雅在夢中說什麼了嗎?」

  「利雅……在最近的夢中說,有個男子會來找她……」

  「然後呢?」

  月的表情竟顯得有些痛苦,托雅納納的道︰「她說……那個人是來殺她的,所以我才……」

  「她真那麼說!?」

  月心中的疑問在一瞬間全都有了答案,他轉身看向娜?利雅,突然之間,在他身旁的布幔燃燒了起來,月遲疑了幾秒,立刻伸手握住燃燒的布幔,劇烈燃燒的布幔,馬上便熄滅了,奇怪的是布幔一點損毀都沒有。月輕哼一聲,道︰「是你吧?」

  他一說完,全部的布幔都竄起火花,立即燃燒起來,托雅吃驚的大叫,退開床邊,月卻反而逼近床頭。

  「別耍花樣了!」

  月說完,娜?利雅身上的床被忽然也猛烈燒了起來,月退了一步,此時托雅則大叫著。

  「利雅!利雅!」

  「她已經不是你的利雅了,托雅王后。」

  月背著通往陽台的門,汕汕得望著逐漸陷入火海的房間,這時陽台的門突然被風推了開,強勁的風忽然的刮起,將布簾吹翻,月光便不偏不倚射了進來。

  分不清是月光,還是火光,整室內是一片詭異的深紅色。而從遠方也傳來呼嘯聲,是伊薩斯國民的混亂聲,月似乎一點也不放在心上,他注視著床頭,在火海中,一個人影浮現……

  「果然是你!」

  月的神色警戒,但他卻難掩輕笑,是的,他終於是找到了……!花了幾年的時間,經過多少艱鉅。絕望……,終究還是找到了。月禁不住地熱血沸騰,但即使如此,他的表情依舊冷靜專注地盯著床頭上的異樣人影,那人影的面容被火光照亮,托雅立即呼喊。

  「……?!利雅!你!?……」

  娜?利雅已起身,並緩緩浮在床頭上,她亮金色的長髮流瀉在雙肩,緊閉的雙眼此時也慢慢地睜開了……

  「啊!為什麼!?眼楮的顏色……」

  托雅不敢相信得看著娜?利雅,她的雙瞳亮著金紅色,並且目不轉楮的看著月,月沒有避開利雅的注視,他微微牽動嘴角,道︰「好久不見了,……邪夜兒!!」

  「……」

  娜?利雅沒有回話,她望著月,眼神卻是恍恍惚惚的,月雙手抱胸,冷冷的道︰「怎麼?你該不會全都忘了吧?!焚燒喀蘭亞森林。,將伊比狄月族人全部殺盡,這些你做的好事,都忘了是嗎?倒真像是你的作風!」

  月舉起右手,向他的一旁輕輕一揮,房間內所有的火焰都瞬間熄滅了。他靜靜的道︰「你的魔力似忽不比當年了,邪夜兒……」

  月說完,他的披風忽然飄揚起來,瞬間月的四周都竄起深色的火柱,火柱由地面伸出,不停地繞著月周圍打轉,他不帶感情的道︰「那麼就讓我好好告訴你怎麼用火。」

  月一說完,在他四周的猛烈火焰立即往娜?利雅衝去,娜?利雅沒有躲閃,火焰便馬上撞上了她,一瞬間煙霧瀰漫。月冷眼看著娜?利雅,她雖然受到了火焰的衝擊,但仍勉強浮在床上,並低著頭,雙手抱胸,似乎非常痛苦地一直喘著氣。這時托雅衝了過來,她抓住月的袖子,激動的道︰「住手!住手!你想做什麼!?」

  月不理會托雅的質問,他看著娜?利雅,心中滿是疑惑不解。再怎麼說,她的樣子實在是太奇怪了,無論如何,對她來說,剛才那種力量應該不會造成那麼大的傷害,但是事實卻不是如此。邪夜兒,這個整個喀蘭亞精靈合力對付都招架不住的邪惡精靈,絕不會被剛才那種彫蟲小技所傷的。

  現在眼前的少女,不論是紅色的眼瞳,或是柔亮的金髮,都跟邪夜兒一模一樣,雖然邪夜兒的面貌,他只有模糊的印象,但她所散發出的魔力,卻絕對是邪夜兒沒錯,更何況對精靈而言,外表要改變也是很容易的。

  ……不!我絕不會認錯人的!月思索到這,娜?利雅忽然抬頭,伸開雙手,霎那間刺眼的光芒乍現,並且將她團團包住,同一時間,從陽台那傳來爆烈聲,依薩斯市區多處又冒出巨大的火花,並且隨著光芒的增強,火花是不斷地竄出……

  「住手!!邪夜兒!」

  月叫道的同時,他右手向旁一甩,瞬間一把透著透明白光的光束伸出……

  此種光束通常稱呼為光之劍,是由心念所延發的波動,這種運用使用者本身意念所凝聚的利刃,能隨著使用者的能力增強,一般來說,都是魔導師,或魔劍士較常使用的。其與一般正常的劍最大的差別,除了是材料不同,形體不同,還有劍的強度和所要砍伐的對象,都可靠使用者隨心控制。操縱是否得宜,也是決定於使用者的魔力與經驗。

  月握住那道白光四射的光束,並右手一甩,光之劍立即伸長數,往娜?利雅刺了去。

  「住手!」

  千鈞一髮之際,托雅衝到月的前面,擋住了他。

  「住手!你果然是要來殺利雅的!我不會讓你傷到利雅的!」

  「你還弄不清狀況?!托雅!」

  月急速的說道︰「再不殺了她,整個依薩斯都會被她毀掉的!」

  「你又不能確定利雅跟依薩斯的大火有關!我……不會讓你動手的!」

  托雅堅決的道,此時,在托雅身後的娜?利雅,她手中突然冒出了深紅色的火花,月立即察覺,他二話不說,馬上將托雅推開,娜?利雅手中的火焰立即衝過來,但在月面前便被月隨即圍起的結界輕易的撞滅。

  托雅倒在地上,立刻望向娜?利雅,而此時娜?利雅忽然自半空中倒了下來,她的金髮飄散,閃爍著動人的光芒,輕盈的身體像慢動作似的倒下,月一看,立即側身閃開。娜。利雅兩手勉強支撐地倒在地上,她低著頭,不停得喘著氣,斷斷續續地道︰「……趁……現在……,殺了我……殺了我!」

  「利雅!你在說什麼?!」

  托雅要跑到她身邊,娜?利雅立即叫道︰「不要過來!」

  托雅被娜?利雅突如其來的喝阻嚇住,停下腳步。娜?利雅轉看向月,微弱的道︰「快……,殺了我……不然……」

  「你?」

  月低下身來,看著娜?利雅,他道︰「你……是娜?利雅本人?」

  「嗯……嗯……但是,還有另一個人……在我體內……」

  娜?利雅說著,月微蹙眉頭,他握緊手中銀白色的劍,原來……是這麼回事,月心中已有了盤算。

  「快點!!……我不能抑住她很久,再讓她出來的話……依薩斯會毀的!」

  娜,利雅面露痛苦的催促著。月沉默了一會,平靜的道︰「……就讓她出來吧!我要見她。」

  「你……你說什麼?!」

  娜?利雅痛苦得喘著氣,她抬起頭,看著月,月也堅決的看著她,忽然她雙手握住月手中的光之劍的利刃,鮮血立即她手中流出,並延著光邊滴到了地上,娜?利雅口氣急促的道︰「你……你……不動手……我自己來!你……」

  娜?利雅說到這,突然緩下聲調,她深深的凝視月,眼神似乎發出紅色的冷光,想將月給牢牢的捕捉住,月的視線一時間也移不開,他不由自主的注視著娜?利雅,忽然她展露出極美的笑容,她道︰「你……見不到她的,月……」

  「……你?」

  月驚訝得望著娜?利雅,在這一瞬間娜?利雅將身子衝向了光之劍……

  「住手!」

  月下意識的推開娜?利雅,她立即向後撞倒在牆邊,月看著娜?利雅,不能相信自己剛才的舉動,他握緊雙拳,思緒一瞬間變得混亂。這時,托雅突然向外大叫。

  「來人哪!快來人哪!……侍衛!侍衛!快來人哪!有人要殺公主!!」

  月似乎根本沒聽到托雅的叫喊聲,他站起來,手中的光束也隨即消失,外面也沒有再傳來爆烈聲,取而代之的是腳步聲和士兵的呼喚聲……這時倒在一邊的娜?利雅,緩緩開口,口氣忽然轉為平靜而且清揚。

  「看來,我反而得感謝你救了我呢!」

  「……」

  娜?利雅輕輕抬起頭,她將金髮向後撥去,任其流瀉,然後閃動有神的雙眼看著月,機伶的微笑,一反剛才纖弱的神情,她看了看她的雙手,鮮紅的鮮血在她白皙的手上成了強烈對比,娜?利雅將手舉在嘴邊,不動聲色的舔去了流出的鮮血……

  「你是邪夜兒?」

  月語帶怒意,但與他相對的邪夜兒卻像無關她事一般,眨動長長的睫毛,語氣庸懶的道︰「你不是想見我嗎?不錯嘛,真能找到這裡來……」

  「看這樣子,你已經冷靜下來了,娜?利雅呢?!」

  這是他現在最關心的事,娜?利雅很有可能已經毀在她手上……就在兩人對持之時,房外傳來侍衛的叫聲,托雅馬上叫道︰「我准許你們進入,快來保護公主!!」

  托雅只管叫侍衛,似乎完全沒注意到娜?利雅的轉變,邪夜兒這時笑道︰「我想,你還是先關心你自己現在的處境吧!」

  「多謝你的關心了,邪夜兒,你真以為他們能夠保護你嗎?」

  月眼神灼熱,他說完之時,侍衛也已全衝至了房內。

  「就是他!」

  托雅指著月道,侍衛則馬上圍成一圈,包圍了月,月卻連看也沒看一眼他們,他神色自若的看著邪夜兒,彷彿不當一回事。而邪夜兒只是瞄了一下周圍,然後望向月道︰「我也不認為他們能保護我哪……,但是,至少你也很難輕易踫到我呀!

  不是嗎?「

  邪夜兒甜甜得笑起來,托雅這時趕忙走到邪夜兒旁,急切的道︰「……利雅!你還好嗎!有沒有那裡不舒服?!」

  「母后!」

  邪夜兒柔柔的道,並伸手抱住托雅,托雅身高不高,但邪夜兒身形看起來卻又比她更為騿細嬌小,她整人靠入了托雅胸前,顯得十分惹人憐愛,邪夜兒輕柔地說道︰「利雅不知道現在發生了什麼事了,心裡好害怕,請母后保護利雅!」

  「真的是你!……利雅……真的是你……」

  托雅一聽,淚水立即在眼中打轉著,她緊緊抱住邪夜兒,邪夜兒則趁機朝月使了個眼色,月一看立即掉開頭,他知道以目前的情況看來,如果處理不當,反而可能會傷到周圍無辜的人,月決定先離開再說。

  「托雅!你自己處理後果吧。」

  月說著同時往大門走去。

  「大膽!你竟然直呼王后殿下的名諱!不許動!」

  一旁的士兵紛紛舉起兵器喝道,月不加理會,他走到門口,托雅立即喊道︰「快攔住他呀!侍衛!」

  士兵一聽都立刻擋住大門,月停下腳步,深藍色的眼瞳隱約透著神秘紫光。

  「讓開」

  月抬頭說道,他雙手自然垂放,並不做任何動作,卻全身散發一股異人的氣勢。

  門口的士兵突然都跌跌撞撞的退開,每人都握緊兵器,但卻又不敢行動,似乎全都不約而同的明白,他們眼前的這人,並不是他們可以應付的。士兵們個個露出驚訝,不解與尷尬的神情,並且是禁不住地一直顫抖……

  月繼續從大門走出,門外的士兵一看都趕緊閃開,他們急忙的跟在月身後,一直走到了後花園中,但全部不敢妄動。邪夜兒靠在門邊,她看著月的背影,悄悄地露出一抹莫名的微笑。

  ……過了這麼多年,還是沒什麼改變,像極了那個男人……,果斷冷靜,骨子裡其實又十分心軟……,邪夜兒專心看著月想著,……心軟?這點倒不知像不像,看起來是不太像,邪夜兒似乎很滿意這點,她將柔亮的金髮流瀉在眼前,抵著頭,放聲輕笑了起來……

  月……你能支持到現在,還把我找了出來……,真不知要稱讚你,還是同情你!……汐,你還真是有個好弟弟呢!

  「不過,他畢竟也不是你……」

  邪夜兒小聲的自語著,並帶著悲喜混雜的笑容,轉身走入房間的深處。

  「月,請留步!」

  一個蒼老的聲音在花園盡頭傳來,木德出現在月前面不遠處,身旁並有兩個男子。

  一個是克羅亞,另一個陌生面孔,年歲看來約莫二十五歲上下,黑色的短髮戴著一頂法師專用的帽子,溫和的五官顯得平易親切,他穿著魔法師特有的長袍,給人感覺很沉著……那男子看到月顯得相當驚訝,他一直目不轉楮的看著月,這時托雅趕忙將大門關起來,怕木德看到公主的外表起了疑心,她關上門後,馬上走到木德面前,道︰「宰相,我想這裡沒您的事……」

  「怎能說沒我老臣的事呢?!王后殿下,方才城外似乎遭受到不名攻擊,何況……不是說有人要危害公主嗎?!我等趕來關心公主殿下及王后殿下的安危哪!」

  木德老神在在的說道,托雅立即道︰「我不知道城外剛才的狀況,但我很清楚剛才這位少年要謀害公主,你們讓危險人物進城,是你們重大的過失!如果國王知道了,你們恐怕……」

  「如果真的是老臣的過失,木德絕對以死謝罪!」

  木德向托雅微微一鞠躬,並趁機向月看了一下,卻發現月竟然旁若無人似的在望著天空,並且好像在找尋著什麼……

  「不管怎麼說?!我不准他在城中出現,要讓他離公主遠遠的!!」

  托雅喝道,叫聲將木德思緒拉了回來,木德勉強將視線移回托雅,他道︰「當然……如果這位少年真是要危害公主的話,老臣是絕不會讓他接近公主的!」

  「您這是什麼意思?!您是指我搞錯了?!我可是有親眼目睹!」

  托雅怒道,木德立即不慌不忙得道︰「木德怎敢,只是這種事關人命的大事,不能草率,……就請王后殿下准許老臣見公主一面吧!」

  「什麼?!」

  托雅暗暗大吃一驚,這怎麼可能……!托雅想著,木德微微笑著看著托雅,道︰「有什麼難處嗎?王后殿下!那位少年冒著失敗即處死的危險,來醫治公主,這樣怎又會要殺公主呢?!還是讓木德覲見公主一面吧!」

  「……不用了!」

  托雅叫道。

  「老臣這是為了大事呀……」

  「……沒……沒什麼大事了,我只是大驚小怪,那少年只是在醫治公主的病,他……他做得很好,我只是……太緊張弄錯了……他沒有要危害公主!」

  托雅說到此,挽起裙擺,往娜?利雅的房間走去,她滿面怒容的道︰「全退下!!沒有指示,不准進入這裡!」

  「是!」

  全部的侍衛都應著,這時木德又說了︰「王后殿下,那麼那少年月看來的確有能力醫治公主,公主的病況應該可以逐漸好轉吧?!老臣這就先向國王稟告這好消息了……

  「向國王!?」

  托雅震了一下,她以求救似的眼神看向月,正要開口,月突然反身,喝道︰「全都趴下!!」

  月一說完,馬上將最靠近他的托雅壓下,在場的人都大吃一驚,木德最先回神,他趕忙將身旁的克羅亞及另一人拉下,就在這一瞬間,天地彷彿震動搖晃起來……

  第五章戰火。神塔

  月將托雅壓下的同時,不遠處傳來巨大的聲響,像是爆炸一般,城堡高處受到衝擊也立即的崩下了大石塊,而且向月等人的方向急速落下,侍衛們一看到這種情形都驚恐的大叫,將他們的兵器全扔到地上,緊緊的抱住頭,這時月卻大方的站著,他高舉左手,手心朝上。

  「地封印!」

  他道,一瞬間月全身發出金光,金色的光芒隨即集中在月左手心中,然後向四面八方射去,光芒的粒子很快包住了整個城堡,這時所有落下的石塊一接觸到光面,便都反彈落到了城角下。

  「……」

  月緊握左手,看著渾濁的天空,突然將披風甩至身後,菱空一躍,向上穿越了結界。

  「請你留步!!月!!」

  木德抬頭叫道,但竟然已不見月的身影,他立即轉向克羅亞道︰「快通知備軍!可能是有其它的國家入侵!」

  「是!」

  克羅亞急道,他提高聲量,向兩旁的侍衛喝道︰「快通知所有文武大臣!警備!」

  「是!」

  侍衛們忙著收拾驚恐的心情,退出了花園……,克羅亞也立即退了開。這時木德也起身要走,一旁的魔導士卻一直蹲著沒動,木德道︰「怎麼了?!有受傷嗎?你……的臉色不太好哪,凱特!」

  「沒……沒事!」

  凱特聲調顫抖,他自言自語的道︰「我還在想為什麼……宰相這麼急著命我回來……,原來如此,真是太值得了!!」

  凱特滿臉興奮的道,木德立即問道︰「你發現到什麼了嗎?!」

  「……他是」希羅亞斯特「呀!木德宰相,真……不敢相信……」

  凱特望著天空,又驚訝驚喜的看向木德。

  「是希羅亞斯特……」

  月穿越結界,躍上半空中,看向了港口,先前因邪夜兒引起的火災,現在已經平穩了,但漆黑的海面上卻隱隱有數個船影,朝依薩斯港馳去。就在這時,月注意到靠近港口那邊的燈塔,有一個人影正站在它最高的平台上。燈塔是建立在一座丘陵上,所以能夠輕易的俯瞰全伊薩斯市,除此之外,它本身也是十分的高聳,月離燈塔尚有一段距離,但他立即感覺到那個熟悉的氣息。

  「是她……」

  他暗道,瞬間便移動到了塔頂,那人影轉過頭來,秋夜的涼風一直吹動她的金髮,她全身只罩著一件紅色的連深短裙,玲瓏有致的曲線在夜光中若隱若現……

  「邪夜兒。」

  月道。

  「……」

  她沉默得看了一下月,然後掉頭看著港口,輕聲的道︰「……我不是邪夜兒。」

  「……」

  月表情微微一變,他走近她,她又道︰「為什麼沒有動手?……怎麼沒有趁那時殺了我呢?!」

  「你是……娜。利雅?」

  月不能肯定的問道,他確定他剛才所感受到的確是邪夜兒沒錯,但現在眼前的女子,神情態度又應該是娜。利雅。月換了一種方式問道︰「你怎麼到這裡的?」

  「……不知道,我一清醒就在這了,也許……是我體內的那個人辦到的。」

  娜。利雅幽幽的道,她看著月,認真的說︰「你就是在找我體內的這個人吧?!你不是要……殺了她嗎?!」

  「為什麼這麼問?」

  月面不改色的回問。娜。利雅小聲的道,聲音幾乎要被風聲所淹沒。

  「因為……我可以感受到那個人的想法……」

  她一說完,突然一個巨大的聲響從海面傳來,港口立即被炸開了一個大洞,強勁的衝擊將沙石吹撞了數哩遠,空氣一時之間混濁不堪。

  「是火藥……」

  月語畢,立即又傳來巨響,並撞向了依薩斯城堡,但先前月所下的結界仍在,炸藥在半空中便撞散了。月看到城堡沒事,便轉頭對娜。利雅道︰「你還好嗎?」

  「嗯……海面上有好幾艄……不是我國的船,是入侵!?」

  娜。利雅驚訝的道,月只瞄了一下海面,便淡然一笑。

  「這樣看來……的確是!不過,連續又是大火,又是火藥的,今晚,你的國家可真的是熱鬧非凡!」

  娜。利雅知道月是暗指方纔她所導致出的大火,立即望向海面,沉默不語,月並不理會她的反應,他再度仔細看向海面上那幾十艄船帆上的標制,暗道︰「奇怪?怎麼會是北方的馬吉茲國……」

  馬吉茲是北方的軍事強國,一直想要擴張領土,但由於北方另一個強國——北國的制止一直未曾如願,但是他們也從沒放棄過這種理念,所以現在應該沒辦法分心到南方來進行侵略。月心想……

  難道北國發生什麼意外了嗎?!

  「北方的國家一向與我們沒有衝突,為什麼會攻擊我國呢?!」

  克羅亞不解的說著。

  「而且……在外海守備的船隻都遭到全數擊毀……,他們竟可以這麼神不知鬼不覺靠近我們,這一定是他們的魔法師所設下的隱障法!

  我們軍隊真是太鬆懈了,應該也要派駐守的魔法師的……!「

  跟著開口的是依薩斯的參謀長古月,他面露不甘與懊惱。

  現在他們都在國王專屬的會議室中。房內除了他們兩人還有木德,及獨自站在角落沉默的凱特,而國王坐在他深紅色的大椅上,看著窗外一直沉吟著。克羅亞看著手中的文件,又急促的道︰「現在基摩已出兵去疏散人民到安全的地方了,可是,再這麼攻擊下去,對方來勢洶洶,我們一定會輸的!還是先想法子,來應付目前的緊急狀況吧!」

  克羅亞說完,古月乾咳了幾聲,面向國王立即接著道︰「看那船制是北方的馬吉茲國,他們一向是個好戰的國家,武力驚人,我們若是跟他們戰爭的話,一定是會吃虧。」

  「我剛已傳令基摩將軍,先採取守備戰略了……」

  國王緩緩的開口了,他將視線移到古月,道︰「我國並不善戰,的確是不能開戰,我也沒考慮這一方法,但我們也不能一直讓人宰割!……」

  「我們當然不能坐以待斃,但萬一我們反擊,只怕損傷會更慘重!」

  古月回道。古月年僅約三十上下,現因馬吉茲突破外海的防衛線,直逼首都,使他的心情極為痛苦,古月認為這全是他的佈署不周所導致的後果,他眉頭深鎖,蒼白的臉色看起似乎一瞬間老了十歲,木德一旁看了很不忍心,他道︰「國王陛下,依老臣之見,不如我們先和馬吉茲談判……」

  「我們並沒有什麼可談判的籌碼呀……宰相,他們也不一定接受……」

  克羅亞仍看著手上的文件道,木德向他點點頭,道︰「是的,和他們的確無法談判,馬吉茲的殘暴無理在北方是出了名的,但不這麼做的話,我們就不能拖延一些時間……」

  木德說到此就看向國王,國王道︰「宰相的意思是……?!」

  「我們必須拖延一些時間來爭取救兵哪,國王陛下!」

  木德道︰「我國現在除了等其它國來支援,是絕無法安全的,基摩將軍雖然也是北方名將出身,但我們的軍力終究是太單薄,現在我們得找它國來救援不可……」

  「要找哪一國哩,宰相?!我們依薩斯位處邊界,十分的偏僻。遠水救不了近火,現在找南方那些邦交國,看來也徒勞無功呀!」

  古月插口道,此時木德微微笑道︰「我是打算請北方的國家來支援哪。」

  木德說到這,在場的四人都面有驚色,就在古月正欲開口時,書房劇烈搖動起來,隨著巨響,是馬吉茲在船上的大炮又擊出了火藥,但在半空中便像是被阻擋住了,城堡並沒有受到毀損,不過港口卻早已被毀去了一大半。古月向窗外望去,立即道︰「是凱特大人下了結界嗎?你又進步了很多了呀……」

  「參謀長,不是我布下的結界。」

  一旁的凱特終於開口了,他面向國王道︰「我雖有防禦結界,但仍沒有這麼大的力量足已防衛整個依薩斯皇城哪……」

  「那……難道是有其他的魔導士暗中幫助我們?」

  古月不解問道,但一旁克羅亞三人都靜了下來,只有國王疑惑的道︰「那是其它的宮廷魔法師嗎?」

  凱特還沒回答,古月便立即說道︰「總之,陛下現在這先別深究了,當務之急,就先照宰相所言,趁基摩將軍出兵在城內,將民眾疏散到安全的地方之時,另外派和談隊伍去與馬吉茲談判,盡量去拖延時間!我現在就立即傳達給在外的基摩知道!我也得盡快去與將軍會合呀!」

  國王大力得著頭,他道︰「就這麼辦!古月你去與基摩會合,不要做反擊的舉動,盡量撤退以減低我們最少的傷亡!木德宰相你就找……嗯,就你及克羅亞大臣和文書官西洛,到港口去迎接馬吉茲軍船,記得要讓馬吉茲的防範減低!」

  「是的,國王陛下!」

  木德,古月和克羅亞異口同聲的說完,古月馬上便離開了,國王看到木德及克羅亞也要離開,突然又道︰「不……,木德宰相,你就留下來跟我商討支援的事誼,克羅亞大臣,你就令……席拉公主一起去吧!席拉溫雅聰敏,口才也不錯,有她去,應該可以先讓馬吉茲答應簽定停戰協定的。

  ……唉……也許該讓王后公主們先去避難……,利雅那邊不知有沒有危險哪?「

  國王自言自語著,克羅亞不安地道︰「陛下,請第一公主去,會不會太過危險?」

  國王一聽,搖搖頭,歎口氣道︰「那孩子她會明白的,現在若不派皇族出面,馬吉茲一定會認為我們有所隱瞞。請王子又太冒險……總之,快準備罷,就交給你了!

  克羅亞大臣。「

  「是的!」

  克羅亞應聲也很快的退出書房。克羅亞離開後,國王轉看向木德道︰「宰相,你倒是要如何與北方國家取得支援?!我們跟他們並無邦交哪!

  而且還不是一樣遠嗎?來不及的!「

  「國王陛下,距離這倒不是問題!至於取得支援方面,老臣心中已有不錯的人選了!

  是吧!凱特魔法師。「

  木德說著,看了看凱特,凱特立即說道︰「……是!沒錯,國王陛下!有一位極佳的人選可以幫助我們取得北方的支援,而且甚至可能取得北方大國來支援……」

  「什麼意思?」

  國王不解的看著二人。

  「陛下,因為我們剛才目擊到一件驚人的事件……」

  木德開口道,凱特看向木德,木德向他點點頭,凱特於是接下去道︰「剛才在後花園時,我和宰相看到一名少年……,他用魔法保護住當時在場的所有人,包括托雅皇后。」

  「後花園?!那是利雅的寢宮呀……怎麼會在那……?對了!剛才那裡不是很騷動?!

  現在這麼一亂,我倒忘了問利雅那裡是發生什麼事?!「

  國王皺起眉頭,木德趕緊道︰「國王陛下,小公主一點事也沒有!老臣稍後再跟您解釋,現在我們要先探討那少年的力量……魔法的力量非常的驚人哪……」

  「沒錯,陛下!」

  凱特的面容顯得激動,他道︰「我走遍了整個南方,也沒見過魔力如此強大的人,在北方有這種力量的魔導士也是屈指可數,不,他可能是唯一的一個……剛才那少年在行使魔法封印時,放出的魔力大到我現在想起都仍會起雞皮疙瘩呀……」

  國王聽到此,笑道︰「這麼說未免有些誇大,力量高強的魔法師會僅是個少年嗎?……嗯,你說少年?」

  國王說到此,沉默一下,他看著木德道︰「難道是指……那位來醫治利雅的少年……月?!」

  「是的!陛下!」

  木德回道。

  「他的身手真的很不錯……,老臣大膽假設他是來自北方的大魔導士!」

  國王一聽,馬上想起初次見到月的情景,當時的確已為其不凡的氣質感到懷疑,如果說他是魔導士的話,倒絕不會吃驚的!但是面對現在如此緊急的狀況,任何推測都不可以,他要的是確切的幫助。國王道︰「那又如何呢?不管他是否來自北方,一場戰爭僅有他一位魔導士又能做什麼?!」

  話雖是如此說,國王的神情總算也顯露出一些希望的光采……

  「國王陛下,必定有聽過傳言……」

  凱特很認真的開口道︰「北方是聚集大魔法師的重鎮,所有的魔法師都幾乎從那裡結業修行,而在北方的國家體制中,魔法師往往是最強大的武力中心,只要那一國有厲害的魔導士,那一國必定強盛,而且藉由那位魔導士的聲望,各地的魔法師都會慕名投靠……所以魔導士在一國的地位是除了國王以外,無人能及的崇高……」

  「嗯!?這我知道!然後呢?」

  國王像是引起了興致,他半催促的道。凱特於是接著說,︰「在魔法師群集的北方,以」神跡之塔「的魔法師最為強大,此塔並不特定專屬於哪個國所有,事實上,他們驚人的實力要稱霸整個北方是綽綽有餘的,所以僅有少數通過魔力及人格品鑒的魔法師才可以進入那裡,在那的全都是一流的魔導士與大賢者,可以受邀入內是絕大的榮譽!

  而在神塔有個相傳的名號,稱為「希羅亞斯特」,以北方俗話解釋則是代表「至高無上的聖賢者」。所以希羅亞斯特是北塔的中心人物,當然也就是所有魔法師的首要人物,他的魔力無人可及。「

  凱特說到此停頓了一下,國王皺眉頭道︰「這與那少年又有何關連?」

  「我們推測,那位自稱是從南方來的少年,便是一位北方出身的魔導士!

  而且我可以大膽假設他就是神塔的人,也就是「希羅亞斯特」直屬的魔導士!

  我們現在只要有他幫助,必可立即有北方強大的武力做後盾!!再加我們既有三位宮廷魔法師,和基摩將軍的外應,我們還是有勝算勝過馬吉茲的軍艦!「

  「唔……,聽來是不錯……」

  國王道︰「但,凱特你可有考量到神塔與馬吉茲的關係呀?!神塔也許不會想跟馬吉茲正面衝突的!」

  「當然表面上北塔不會介入他國戰爭,一般來說,主導的希羅亞斯特是維持北方政權的重心,政治立場一向中立,學術上也是中立。可是實際上,這幾代的希羅亞斯特都出身北國,所以都是北國暗中的強力後盾,也因如此,各地的魔法師都會齊聚在北國,而使北國的國勢逐漸強大。在這十多年的發展,希羅亞斯特早已成為北國的專屬,這是北方各國心照不宣的。加上北國一向與馬吉茲不和,所以這次的戰爭,要請到北塔的魔法師幫助是不難的!」

  「我明白了!……不過你怎麼判斷那少年是神塔的人?!就算是北方的魔法師,也不是分了許多組織?!那少年也有可能是馬吉茲的魔法師也說不定哪!

  你這麼確定嗎?凱特。「

  「國王陛下,我雖從沒親眼見過希羅亞斯特,但我曾見過」十二使「中的幾位」

  凱特手抵著下巴,邊思考邊道︰「十二使是希羅亞斯特的直屬護衛,我能感覺到那少年的魔力,跟他們十分相近,所以我直覺認為他便是神塔的人,甚至有可能就是十二使之一也說不定,不過他們對外公開出現常常都是蒙面的,鮮少人知道他們的長相,當然希羅亞斯特就更不用說了!對了!……在十二使之上,還有」影子「,是希羅亞斯特的替身,兩者的能力相當,但影子是不會出現在世人面前,所以也不可能是……總之,我認為他一定是北塔的人,不會錯的……」

  「不管怎樣……」

  木德下了結論道︰「國王陛下,現在我們只要快找到他,就一切都明白了,就算他不是神塔的人,以他的魔法能力,如果他願意幫助我們,那也是件極好的事!」

  木德一說完同時,城外又傳來巨響,馬上門外長廊就傳來急促的腳步聲,並喊道︰「國王陛下……!!和談的隊伍在港口受到馬吉茲的壓持,軍隊已圍進城外了!

  參謀長古月大人要請示陛下,是不是也要出動皇殿禁衛軍?!「

  「什麼?!他們竟不按照牌理出牌!!」

  國王站起身來怒道,木德趕忙道,︰「看來勢不疑遲,我們得先找到那少年!!」

  「看來他們是打定主意要侵佔依薩斯……!不過這是為什麼?!」

  月暗道,他站在高台上望著燈火通明的港口……

  從馬吉茲到南方的依薩斯,必須渡過十分危險的海域-死海,而地處偏僻的依薩斯並沒值得攻佔的價值,當然如果要把它當成進攻南方大國「多侖特」的要塞,倒也是可以,但仍是說不過去,因為馬吉茲目前在北方,為了對付北國已耗掉大半精神,就算要轉而南進,也不會挑這時機選這地點……

  馬吉茲何必花這麼大的風險進攻依薩斯呢?

  月腦中十分快速的轉動,他一邊暗自分析目前的情況,一邊又仔細地看著港口,在馬吉茲的層層包圍下,依薩斯的和談隊伍遭到壓持軟禁,並帶上了馬吉茲的軍船。

  月轉過頭,在一旁的娜。利雅雙手揖著秀麗的臉龐,靠著牆台,沉默的凝視港口……,他也沉默的望著她。靜默了數分,只有吵雜的人沸聲與火藥聲挾繞,而似乎一點也無關他們兩人的靜默,終於月打破僵弛,他靜靜的道︰「你不該回皇城去看看嗎?娜。利雅,你的國家看來很危險。」

  「……馬吉茲是衝著你來的!」

  娜。利雅頭也不轉的道,月臉上閃過一絲驚訝,但很快便消失,她繼續道︰「你應該心裡明白,不是嗎?!我知道你這幾年都在北方對吧?!」

  「……」

  「不然……,會是來找我的嗎?月?我想不會吧!北塔的偉大魔導士▔」

  她終於轉過頭來,注視著月,並且是閃動著耀眼深墜的紅色眼瞳,月微微怒道︰「什麼時候出來的?邪夜兒!」

  「你無法察覺到,也不會知道的。呵……」

  邪夜兒躍上牆台上,白皙皎好的雙腿在夜中顯現,而其左踝上的一圈金環,夾著其環上的一排細長銀飾,撞擊得鈴鐺作響。她揮了揮手,隨即從夜色中拉下一襲薄紗,輕巧的披在她的身上,邪夜兒浮上空中,就向夢幻一般迷人,但月所投射出的眼神,卻像完全無關他的事一樣,他冷冷的注視著邪夜兒,沒有絲毫感情,而邪夜兒也只是充滿自信的淺笑著,其美麗深墜的笑容,像是宣告月的反應是一點也無傷她的自信。

  「我們也無需再躲躲藏藏的吧!邪夜兒,你在人類的體內要做什麼?」

  「我?我沒有要做什麼呀∼我本來就是娜。利雅,月,你不覺得嗎?」

  月冷默的看著邪夜兒,停頓了一下,才微牽動嘴角。

  「我不覺得!」

  邪夜兒一聽,露出十分愉快的表情,她又緩緩的飄離月,鈴聲般地響道︰「很好!那你就慢慢的想吧!北塔的偉。大。魔。導。士!」

  邪夜兒說完,輕笑的轉過身,突然,月衝上前,在空中抓住了邪夜兒的手臂,他一字一頓的道︰「我可不想慢。慢。想!邪夜兒,你以為我是專程來這裡跟你瞎耗?

  你最好現在。馬上。立即就講清楚!「

  「想的美!我可沒強迫你來找我!你……」

  邪夜兒輕抽被月抓住的右手,發現被月牢牢抓住時,她的面色微微改變,但邪夜兒仍牽出笑容,她直視月,道︰「哼!這樣才不好玩呢,……我什麼也不會跟你說的,你自己想辦法吧!不過,現在你得忙著依薩斯的事了吧!?不然∼你難道要眼看這樣和平的國家,無辜受到你的牽累!?月!」

  「……」

  月無語瞪視著邪夜兒,好一會才道︰「你不會輕鬆多久的,邪夜兒!……我保證!」

  月說完,他抓住邪夜兒的手,逐漸發出了白光,邪夜兒一看,暗道︰「是封鎖結界!?」

  邪夜兒立即掙扎她被握住的右手,但月反而又抓住她的另一隻手,並反轉到她的背後,月左手抓住邪夜兒的兩手,右手抵上邪夜兒的額頭,他靜靜念道︰「沒有風的空間,在深海的彼端,揚起你的羽翼,仔細聽我指示,……」

  「放手!!」

  邪夜兒一聽到咒文,終於忍不住叫出,但月絲毫沒有鬆動,他接著道︰「以永恆的契約為誓,聽令,展開……封鎖……」

  「月!月……!等等……」

  邪夜兒突然全身癱瘓,朝月倒了下去,月止住咒文,看向邪夜兒,她慢慢抬起頭,道︰「我……我好難受……」

  「……娜。利雅?!」

  月不能相信的看著邪夜兒,其手勁不由自主的鬆了開,立即邪夜兒便掙脫,她撫著被緊抓住而紅腫的手臂,平靜又帶點哀傷的道︰「你猜不出的!月。」

  「站住!……娜。利雅?」

  月說完的瞬間,邪夜兒已消失無蹤,月沉默的飛回燈塔上,靠著牆,近於呢喃的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是邪夜兒……還是……」

  月倚著牆頭,沉默得望著混亂的港口,而夜風仍不停息的呼呼吹o間A吹動月留至肩上的褐髮,任其在月光下神秘得閃動……

  第六章轉變

  「這真是個不錯的國家,雖然是小了點,但可真是富庶呀!」

  馬吉茲的副首將得意的站在船頭,瞰望著混亂的依薩斯碼頭,一旁的參謀笑道︰「是呀!韓爾亞副將……怎麼也想不到,南方國家竟是這麼容易征服!

  當初的決定真是對的!「

  「哼!膽小鬼的伏蘭納克,他以為我不敢越過死海來征服南方,我會讓他心服口服的!」

  「死海暗潮洶湧,也只有韓爾亞副將能夠勇越呀!」

  參謀一臉迎合的附應,他接著道︰「那麼韓爾亞副將,我們要如何處理依薩斯的和談隊伍?!」

  韓爾亞撫弄他滿腮的鬍子,奸邪的眼神在碼頭掃射,最後停在席拉公主身上。

  「那個隊伍中的女人是?」

  「回大人,是依薩斯的第一公主席拉公主!」

  「喔∼想不到還會派公主來和談,該說是有頭腦還是太天真呀∼∼哈哈∼」

  韓爾亞大笑道。

  「除了那個公主,都給我殺了示眾!」

  「大人?!但上有交待只需要他們成為我們的臣屬國……」

  「住口!在這我就是老大!」

  「但,但……大人,如果伏蘭納克首將知道……」

  韓爾亞這時突然一手舉起軍師的領子,怒道︰「我很快就是首將了!伏蘭納克那個膽小鬼的做法,我才不想遵照!

  他不會得到國王的賞識的,只有我才最懂國王的心理!懂嗎!斯比夫軍師!「

  「是!是……!小的明白!」

  韓爾亞魁梧的身材,輕易的將斯比夫摔至在旁,他又道︰「將那公主帶到我船艙!另外加緊火藥,在清晨定要將城堡攻下,活抓國王!」

  「是!小的遵命!」

  斯比夫急忙退下,此時有一軍官跑來,急道︰「韓爾亞副將軍,我們發現城堡附近有結界保護,火藥及士兵都無法傷到它!」

  「結界?!」

  韓爾亞疑道︰「奇怪,能張這麼強大的結界?!依薩斯也有這麼出色的魔法師?!

  那我們不是有十位魔法師嗎?他們在幹什麼去了?「

  「回……回大人……,他們都使盡全力了,但仍攻不破那結界……」

  軍官頭也不敢抬,果然韓爾亞大怒道︰「真是一堆飯桶!好!……放話給依薩斯王說,想要他的人民活命,就將結界解除,不然我就屠城,一個也不放過!!」

  「是!遵命!」

  軍官急急的退下,韓爾亞便回到船艙中,他倒了一杯酒,坐在寬大舒適的椅上沉思,他暗道︰「魔法師向來都分佈在北方,南方也有這麼強的魔法師嗎?而不論這,我派出的魔法師都是馬吉茲頂尖的一群,沒道理連一個城的結界都攻不破……

  難道……伏蘭納克沒說錯?!「

  韓爾亞想到此,手不禁抖了一下,他急忙將酒一飲而盡,彷彿如此便可帶給他力量般,他站起來,在艙內來回踱步,不自覺的喃喃自語。

  「如果那膽小鬼伏蘭納克沒說錯,北國也是在打南方的主意,那也許現在他們已得到北國的魔法師協助也說不定!?」

  韓爾亞想到這,臉色變得難看無比,隨即他重重得在自己臉上抹了一下,哼一聲道︰「……嗤!這也沒什麼好怕的,我們也不輸北國的魔法師陣容……,我就不信他們敢派強的魔法師來進攻南方,鬆懈自己的防衛!」

  「那可很難說。韓爾亞!」

  一個聲音突然傳出,韓爾亞驚訝得大喊。

  「誰?!屋裡還有誰?!……來人呀!」

  韓爾亞大喊,船艙外的士兵湧進了七八個進來,道︰「大人,有什麼吩付嗎?」

  「快……快查看船艙附近有什麼可疑人等,都給我殺了!」

  「大人……,剛才我們都在艙外守著,沒看到可疑的人呀!」

  士兵奇怪的面面相觀,惹來韓爾亞大怒。

  「再給我仔細的搜,我有什麼閃失,你們都會完蛋!」

  「是!是!!」

  士兵們都奪門而出,有的在趕忙中巡視了船艙後,也急忙跑出,在確定船艙無人後,韓爾亞如釋大負的重重鎖上船艙門,此時那方纔的聲音,竟又傳出……

  「你的膽量應不止這樣吧!馬吉茲的韓爾亞副將。」

  「誰?!」

  韓爾亞立即轉過身,背靠著門,看向聲音的來源處,發現剛才空無一人的房間,現在卻有一個陌生男子穩穩的坐在他專屬的大椅上。韓爾亞左手抓著門把,右手抵著腰間的劍,預備好防守的姿勢,他努力想看清那男子的長相,但那男子頭卻低低的,似乎有意不讓韓爾亞看見他的面貌。韓爾亞喊道「你是誰?如何進來的?!」

  「……嗯」

  那男子輕應,輕鬆的語氣反而更加重韓爾亞的不安,男子此時不加以言語,卻緩緩抬起頭來,韓爾亞一看,便朝那男子的面貌望去,就在那一瞬間,房內所有的蠟燭都一起熄滅,周圍頓時是一片漆黑。

  「這是怎麼回事?!你!你到底是誰?!報上名來!要做什麼?!」

  「……」

  男子在黑暗中沉默不語,使韓爾亞無法判斷其是否還在原處,他心想,這實在是太奇怪了,船艙內有好幾扇窗,不可能連一點月光星光都透不入,更何況外頭現在還是火光四耀,室內怎可能會黑暗得不見五指?!他馬上不假思考的大叫。

  「快來人呀!……啊」

  韓爾亞大喊的同時,一邊也使勁轉動門把,卻赫然發現門已牢牢的鎖上,一動也不動了……

  「快來人呀!誰敢把門鎖上的!!」

  他竭盡全力的大喊,並大力敲打著門,門外卻一點動靜也沒有。怎麼可能?!

  韓爾亞冷汗直流,他在外面佈署了數十位官兵,怎會一點回應也沒有!?

  「任憑你再怎麼大叫,也不會有人聽到的!」

  那男子終於是開口了,聽聲音仍應是坐在那張大椅上,韓爾亞一聽立即抽出劍,道︰「你將外面的官兵都殺了?!你到底是誰?」

  「喔……沒殺!那樣太麻煩,與其對付數千百個士兵,不如就對付你一人還來得有效率多了!」

  那男子淡淡的道︰「這裡是結界裡,外面的一切都感受不到的,這樣懂了嗎?」

  韓爾亞聽了,舉劍在眼前虛晃了幾下,壯著聲勢道「哼!有種就光明正大的跟我對決,不要躲在暗處唬人!」

  「你還沒資格跟我光明正大的對決,韓爾亞!」

  男子的口氣仍是十分冷淡。

  「你說什麼?!」

  韓爾亞怒極,不停揮動手中的長劍,只聽那男子冷靜的又說道「沒想到馬吉茲的副將是這麼沒有膽識,這麼點場面也撐不了!

  叫你來攻打依薩斯……,看來伏蘭納克也真會打如意算盤。「

  「你!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你視伏蘭納克為眼中釘,他就不會嗎?韓爾亞副將,你可是他的接任者喔。

  橫渡死海來南方打戰,對馬吉茲其實一點意義也沒有,重要的是,是你做領導!「

  男子用著極其輕鬆的口氣,而韓爾亞卻如被當頭棒喝,他道「你是指他打算讓我毀在依薩斯?!太可笑了,憑依薩斯這小國家!

  又不是北國……「

  韓爾亞說到此,忽然腦海中閃過一絲念頭,他頓時全身發麻,沒錯……他想著,如果真如伏蘭納克所料,北國也派了人到南方的話,那……他不就在依薩斯孤軍奮戰了嗎?北國與馬吉茲的武力是旗鼓相當的,但如今在別國的勢力範圍下……就不一定了,北國到底會派何種角色來南方?!韓爾亞臉色蒼白,不敢再想下去……

  「怎麼了,不再說下去了?韓爾亞副將。」

  男子帶些笑意的說道,韓爾亞的語氣微弱,他道「你是伏蘭納克的手下,還是北國的人?!」

  「……」

  「哼!站出來一決勝負!比劍術我也是馬吉茲頂尖好手!」

  韓爾亞喝道,似乎想藉此來壯大自己的聲勢,反正,北國也不在自己的勢力範圍內,那麼輸贏還很難講!韓爾亞如此對自己說道。他看向那男子,那男子只冷靜的回答,一點也無動搖之意。

  「我說過,你沒跟我比較的資格,而且我不是軍人,對劍術一點興趣也沒有。」

  「哼,那你可要吃虧!……不會劍術,還要故弄玄虛!」

  韓爾亞一聽對方不是軍人,自認為佔了上風,得意的冷笑道︰「敢口出狂言,不管你是伏蘭納克納的人還是北國,都是妨礙我的垃圾,是垃圾就乖乖的受死吧!」

  「是嗎?」

  男子輕應,此時突然燭光乍現,房內立即明亮了起來,韓爾亞一驚,知道結界解除了。他趕忙往前看去,看到那男子仍坐在椅上,冷俊的眼光直投在他身上,韓爾亞看清了那男子的面貌,驚道「你……不是伏蘭納克的人,真是北國?!」

  「是不是都無所謂,你不是這麼說了嗎?韓爾亞。」

  「……北國到底派了多少人到南方來?目的何在?!」

  「你覺得呢?韓爾亞,總不可能是千里迢迢來作客的。」

  韓爾亞看著眼前這男子,俊秀的臉龐看來也應該只是個十多來歲的少年,卻全身都散發著聶人的氣勢,韓爾亞突然心神一動,猛道「你是北國的魔導士!?……北國竟然派只魔導士來南方,而不加派軍隊!

  你難道是「北塔」的十二使!?不……不可能!十二使不受北國驅使,還是北國宮廷魔導士?「

  「……」

  男子只靜靜的坐著,高叉著腳,雙手靠著兩邊椅把,就像是一個國王接迎下臣般,沉默。只見韓爾亞仍自自問自答的道︰「不……也不可能,北國的高層魔導士我幾乎都看過,但!卻沒見像你這麼年輕的……

  你……「

  「幾乎呀……那沒看過的呢?韓爾亞副將!」

  男子平淡的道,只看韓爾亞猶豫不決的說,︰「只有……」

  韓爾亞想到此,握緊的劍突然「將」的一聲掉落地,韓爾亞禁不住全身的顫抖,他明白若真是他所想到的那人,那就算眼前有十萬軍隊守護他可能也難逃一死,偏偏此時身旁的魔導師都不在,韓爾亞緊握拳頭暗想,……其實就算是有數位魔法師來坐鎮也是徒勞,不論是誰,都絕不願與那人正面對決的。

  韓爾亞一瞬間轉了千頭萬緒,只得了一個結論,那就是希望他猜錯了。他再度抬頭看向那男子,結結巴巴得道「只有……希羅亞斯特,北國……不,全北方第一魔導士!」

  「多謝恭維!」

  男子微微牽動嘴角,似笑非笑得道「也不知那伏蘭納克是從哪得來的消息,竟然知道北國有派魔法師到南方,不過,他應知道得更多,而且派你來這,是他的計劃之一,你回不了馬吉茲也必定在他預計之中!」

  「是!是!」

  韓爾亞急忙的回道「伏蘭納克是打算要趁北國國力虛空的時候進攻……」

  「動動你的腦!韓爾亞,他只想除掉你而已,進攻北國只是晃子,當然,如果北國當真派了軍隊與魔法師來,他也不會貿然進攻北國的。」

  男子直視著韓爾亞,緩緩得道「憑你,希羅亞斯特需要親自出馬嗎?這點伏蘭納克早想透了。」

  「你說什麼……你……你不是希羅亞斯特?!……」

  看著男子淺笑不語,韓爾亞認為他的想法沒錯,希羅亞斯特是絕不可能親自出征的,他想起十二使中也有像他一樣年輕的,甚至聽說還有更年輕的,不過他沒看過……不論如何眼前這少年是不會是希羅亞斯特的,那深藏在北塔之中的人物,非必要絕不會出動……

  想到這,韓爾亞總算鬆了一口氣,他立即以極快的速度將劍給拾了起來,並用力揮向那男子,那人連臉也沒別開,靜靜地看著韓爾亞迎面衝來,看劍就要砍向那男子的面前數公分,卻突然像是被一道透明的牆擋住,並且把韓爾亞的劍斷成了兩半。韓爾亞又驚又怒,他撲向那男子,旋即便被反彈撞上了牆壁,韓爾亞馬上大斥。

  「混帳小子,別以為會這點魔法就得意,魔法師就只會躲在結界中不敢動彈嗎!?敢唬我,我可是馬吉茲最偉大的副將韓爾亞……啊」

  韓爾亞話未結束,便被凌空飛來的劍所嚇住,他掉在地上的劍,尖的那頭直直沒入身後的牆壁,韓爾亞靠著牆壁,無力的喘息著,只見那男子面無表情的從椅上站起,往韓爾亞走去。

  「說夠了嗎!」

  男子甩開身後的披風看著他,道︰「搞清楚你在跟誰說話,想要命就機靈點!」

  「來……來人呀……」

  韓爾亞掙扎得想站起來,那男子立即喝道「跪下!」

  那男子右手在空中由上而下劃了一直線,旋即一把泛著白光近似透明的光之劍在空中出現,他順手握住,將劍壓上韓爾亞的頭,迫使他跪倒在地上,動彈不得。

  他靜靜的道「我對劍沒興趣,不過並不代表我不使用,……韓爾亞!好好記住我的話,我是北神塔的術者-月。裡得亞。艾洛那。立即回去跟伏蘭納克說,躲在北國的間諜,不快撤除,我就連他的人頭一起除掉。北國對馬吉茲一點興趣也沒有,停止無謂的攻擊,不然你們將公然與希羅亞斯特為敵!北國聯邦也會不輕易放過你們的!」

  「呀……我……」

  韓爾亞驚訝的看著月,除了因為他迅速的動作,更是他的氣勢壓人。韓爾亞本身在馬吉茲真的是名列前茅的劍士,但如今他不僅未真的動手便失敗,還被逼到這種狼狽的地步,……不!這不是我的劍術差,而是……!韓爾亞驚想,根本就敗在這少年奇異的氣勢之下而無法動彈。

  「聽不懂嗎?」

  看韓爾亞遲遲不語,月便將劍更深地抵入韓爾亞的頭中,韓爾亞嚇得直道「我懂!我懂!別殺我呀!我還不想死!!」

  「……當然不殺你!」

  月低下身,嚇的韓爾亞頻頻後退,月竟微微笑道「事實上,比起伏蘭納克我更欣賞你些,你如果配合我,就放你回去……」

  「疑……??!」

  「我說過,現在北國對戰爭是不起任何興趣的,但有那個伏蘭納克在,北方就一日無法平靜,……韓爾亞,我給當你首將的機會,只要你配合北國,北國就幫你除了伏蘭納克!」

  「什麼?!」

  韓爾亞大驚,月冷笑得道「你比伏蘭納克更是適合當馬吉茲首將,北國只想與你們和平相處,這個條件是對你很不錯的吧!」

  「我當首將……配合北國……」

  韓爾亞喃喃的念,他雖然想除掉伏蘭納克,但一旦被國王發現,他也難逃一死,不過如果北國幫助,他便可把關係撇清,甚至如果私下與北國友好,更能有機會除掉北國,屆時北國將成為他囊中物,連馬吉茲也是他的了,真是一石二鳥之計!

  月看到韓爾亞不語,便道「還是你要現在就為國犧牲呢?聰明的韓爾亞副將。」

  「不!不!我當然願意配合,我恨不得伏蘭納克快從我眼前消失,所以……」

  「所以,你得好好聽我的指示,……」

  月打斷他,他站起身來,悄然露出的冷酷眼神從韓爾亞身上慢慢掃到窗外,此時昏紅的月牙正低垂在西邊,月凝視著月牙,緩緩的說道︰「不然下場都一樣,記住了,韓爾亞。」

  「是!一切都聽你的吩咐!月。裡得亞。艾洛那魔導士!」

  韓爾亞一隻腳跪在地上,對月深深的敬禮,臉卻悄悄的露出不懷好意的笑容……

  天還未完全亮,依薩斯皇城的大廳卻是人聲鼎沸,馬吉茲在一夜的攻擊下,意外的以簽訂和平條約為落幕,很快的徹離了依薩斯港。國王預備在天明時分舉行早宴,用來慶祝和平條約簽訂,但馬吉茲卻沒多加逗留,就像打輸了戰般,飛也似的航離了依薩斯,等到東邊太陽完全升起時,就已不見片只船影了……

  即使如此,早宴仍造預定舉行,國王公開嘉獎有功於條約簽訂的席拉公主,與其它隨行的大臣,早宴顯得莊重又熱鬧愉悅。不過,此時國王卻面有愁容,一點食慾也沒有,他高坐在王座上,看著眼前大廳上愉快享受早宴的達官貴族,悄聲的對站在一旁的木德道︰「到底克羅亞和凱特找到了那位少年月了沒?」

  「國王殿下,急不得呀……,我想那少年若不願出面的話,我們應是很難找到他的!」

  木德口氣平穩,但也是頻頻搖著頭,他又道︰「這次馬吉茲的進攻,我們可以損傷這麼小,完全都拜那位少年的結界所保護……也許,馬吉茲後來改變心意,願意簽訂和平條約,也都是那少年……不,應說那位魔導士的幫助呀!老臣……也想再見他的一面!」

  「嗯……真的看不出來他那麼年輕,竟是如此深藏不露,他大力幫助我們,今日早宴,本王最想賞賜的人就是他呀!……唉,他不會就此不見了吧?

  這下利雅的病情也不知會如何了?他也許很有辦法治好哪……

  宰相!據您所說,利雅昨晚出現在後花園中?!她以前可是連下床走動也不行呢!「

  國王說著,一邊啐了一口手中的白酒,這時木德聽了國王的話,像是想起了什麼重要的事,他的雙眼轉為明亮,並立即側身面對國王,木德以和剛才完全不同的高昂聲調說道︰「國王殿下,老臣想到一個可以找到那位魔導師月的好辦法了!您辛勞了一整晚,不如先回房休歇吧……!老臣定會讓您再見到那位少年的!」

  「木德丞相!你可想到了什麼好辦法了?!」

  國王一看木德滿面的自信,頓時也感覺精神抖擻,他想再問,木德卻馬上深深一鞠躬,微笑的道︰「國王殿下,您不必擔心,您就耐心的等著。」

  「木德丞相?!……」

  「因為那位少年是……」

  木德面向大廳,眼神飄向了遠處,他緩緩道︰「……是小公主娜。利雅。依薩斯的新任御醫呀!」

  ……而且,娜。利雅公主對月似乎有特殊的意義哪!木德想到此,意味深長的乾笑起來。

  清晨的第一道陽光,絢爛的射進了娜。利雅的寢室,娜。利雅穿著純白的絲質睡衣,隔著窗戶,半掩著厚重的布幔,靜靜的看著依薩斯街。朝陽的光芒,將依薩斯市街照得精神益益,彷彿昨晚的騷動是一場夢般,隨著破曉結束……但是,對此刻的娜。利雅而言,卻是沉睡六年後的第一道催醒的晨光……

  她,處在再現實不過的世界中了,娜。利雅深深明白。夢,已醒了……

  娜。利雅將布幔往一旁拉去,隨即便撒進了滿室的陽光,她抬起頭,靜靜的沐浴在光芒中數分鐘,忽然,她抓住布幔,以極快的速度將房內再次隱閉了起來,房間又頓時陷入一片漆黑。

  娜。利雅大口吸著氣,雙蒙有著似有若無的哀傷,臉上卻掛著笑容,她望向房中唯一的一面巨大的長鏡,默然地望著鏡中的自己……

  昏暗的房間似乎充斥著重大的壓迫感,娜。利雅突然神情一變,舉手打向鏡子,鏡子受到撞擊發出很大的聲響,但卻一點裂痕也沒有,知道鏡子沒有破裂後,她身子隨即倒向鏡子,大聲地笑了起來……

  「……真可笑……竟然什麼……什麼都記不起來……」

  娜。利雅頭倚著鏡子,倒到地上,手心貼上鏡中的自己,用難以察覺得聲量說道︰「看來是……受到天譴了呢……」

  娜。利雅說完,苦笑著。

  天譴?哪還有天譴?神根本就是不存在的,不存在的!

  她在心內吶喊,神情越顯得痛苦……

  汐……

  「叩!叩」

  就在此刻,房門外傳來了兩聲乾淨俐落的敲門聲,而不等回音,門立即便打開了!

  「娜。利雅!」

  月站在門口,背著陽光,看向昏暗不明的房內,發現一點聲響也沒有後,他馬上又在門板上敲了兩聲,但室內仍是靜悄悄的,他便逕自走入並順手關上門,房間又呈現一片黑暗,但月一點躊躇也沒有,他迅速穿過外室,走到娜。利雅的寢室,一把將窗口的布幔拉開,立即房間內又重回光明,月「刷」地轉過身,幾乎在同時道︰「房間這麼暗,對身體不好吧!娜。利雅!」

  月冷冷的望向正坐在床上的娜。利雅,她蓋著絲綢被單,半躺在床上,背靠著純白綴有蕾絲邊的枕頭,一身雪白的睡衣與白晰的面頰,配上了閃亮流瀉的金髮,就像精緻的陶瓷娃娃。她眨著金紅色的眼瞳,展開天使般純真的笑容,柔聲說道︰「反正……我本來就是病人嘛……!」

  「喔。」

  月不以為然的輕哼一聲,他步向床邊,看了一眼在床邊的大鏡子,便又道︰「那你不想要病好嗎?」

  「呼……那就得看你了,聽母后說,你是來醫治我的醫生喔……!」

  娜。利雅側頭看著月,月沒想到娜。利雅的回應會是如此平靜,甚至有些許的奇怪,他無語端詳著娜。利雅……難道她是邪夜兒?月思考著,而娜。利雅不等他回答,又立即道︰「我想……只有死……才是最好的辦法吧!」

  「娜。利雅?」

  看著娜。利雅毫無防備的微笑,月真的以為剛才他一閃而過的念頭是錯誤的,他馬上也轉為平靜的道︰「我並不想把無辜的人也牽連進來,我會讓你自由的,只要逼出你體內那個精靈就行了。」

  「她是個精靈呀……」

  娜。利雅笑著道︰「你找她很久了是嗎?」

  「……」

  月此時臉色暗淡下來,他沉默看著娜。利雅,她不理會的又說,︰「嗯!很久是吧!為什麼可以讓你支持這麼久呢?你只是想殺了她,……

  還是另外……抱有什麼特殊感情呢?「

  「只想殺了她。」

  月不為動搖的道,他退離娜。利雅的床邊,突然,娜。利雅傾身抓住他的衣袖,將月拉下身來,她湊上臉,道︰「那就不要手下留情!」

  「你?」

  月與娜。利雅正面對視,距離的接近,甚至都能感覺到她的芬香氣息,娜。利雅微動櫻唇,道︰「我不在乎……,如果無法將她從我體內分開,那就請你動手殺了我吧……」

  娜。利雅說到此,停頓了一下,她靜靜凝視月,月此時覺得有點怪異,但在他未弄清楚眼前的狀況時,他一時又不知該做什麼表情好。娜。利雅像看穿他的心思,她淘氣的暗笑,又更接近月的臉。

  「你在想什麼呢?月……」

  娜。利雅特地加重她的尾音,月一聽,突然無預警的向後大步退離,並用手背推開了她抓住他衣袖的雙手。月這時感到他前從未有過的尷尬,他深吸一口氣,隨即便又恢復他原有的冷靜。娜。利雅重回她的床中,也像什麼事都沒發生一般,她以極平常的口氣道︰「我沉睡了六年,外表卻一點改變也沒有,……在外界看來,我就像個怪物,所以我恐怕很難在這裡生活下去吧。我有種感覺,即使四季再怎麼轉變,我也……不會再長大了!那個精靈,……應該完成融入我身裡了!」

  「這是不可能的事!」

  月淡淡的道,他別開臉,不看向娜。利雅,說道︰「精靈是精靈,人類是人類!不會產生融合的現象!除非是精靈與人類的混血,才可能停止外表的改變。但很明顯的,你父母都是人類!那個精靈,……是你之後才寄宿你體內的,所以才會產生不協調問題,讓你停止了成長,陷入了沉睡。」

  「是嗎……」

  娜。利雅小聲的道,她抬起臉,忽然以清悅的聲調道︰「你晚上再來找她吧!她比較喜歡晚上……特別是有月牙的晚上!」

  「……」

  娜。利雅不理會月的沉默反應,她仍是開心的道︰「我呢!……我就最喜歡白天!

  我以前最喜歡在太陽下騎馬,月你來的時候有看到很多的蘿霖樹吧,很美對吧!?騎馬的時候,那些七彩的樹葉在四周美舞,真的就像夢境一樣,很幸福呢!「

  娜。利雅像是陷入了回憶,她美麗的臉龐滿溢著幸福的神情,絲毫無顧慮在旁的月,兀自看著窗外的艷陽淺笑。月也不知在想些什麼,他望了一眼娜。利雅,便轉身朝門口走去,頭也不回的說道︰「那麼,我晚上再來找邪夜兒。」

  「……」

  娜。利雅也背對著月,看著窗口的陽光……,終於大門「卡砰」的一聲,再度關上了……

  就像個音樂的終止符,只剩娜。利雅一人在的房間,除了聽得見小鳥在窗口低唱,整個室內呈現是一片靜寂。

  娜。利雅仍是動也不動地面對窗口,但幸福的表情卻完全不見蹤影,她默然收起嘴邊的笑容,神色顯得黯淡……

  「……我……真的……想再騎一次馬……」

  娜。利雅「咚」得一聲,倒在床上,將頭埋入枕頭裡,近似哽咽得呢喃,︰「……乾脆死了算了……!」

  月一出娜。利雅的寢宮,便到了後花園中,他一步一步慢慢走著,滿腦都是不解與困惑,原本他是打算來找娜。利雅,把她和邪夜兒做個區分的,但如今卻又讓他更加的混亂。

  ……應該怎麼辦?如果一直分不清楚,根本就無法專心應對,這樣不旦會被邪夜兒耍得團團轉,也會牽連娜。利雅的……月不免有點緊張起來,他停下腳步,發現眼前落下了幾片七彩的樹葉,月立即抬頭向四面看去。原來是秋風的吹o間A將城外蘿霖樹的落葉都吹進了花園來,滿天的迷彩,將月層層包圍起來,他看著面前的奇景回想起娜。利雅的話語……

  「……七彩的樹葉在四周飛舞,真的就像夢境一樣……」

  像夢境一樣嗎……,月下意識的微微一笑。

  ……我在想什麼呀!?察覺到自己方纔的心思,月不由得皺皺眉頭,他撥開散落在發上身上的蘿霖樹葉,並將眼前過長的髮絲攏到耳後,但這些動作都讓他越感心煩。

  「……你找她很久了是嗎?為什麼你可以支持得這麼久?」

  利雅的笑容再度浮上腦海,月看著天空,手不自覺的握緊,……因為,我只想知道……

  那件事的真相……,月手抓上飛舞於天空的樹葉,那個他怎樣也不願想到的回憶開始躍上心頭……

  「……你不會忘掉那件事了吧!?」

  一群穿著長袍的老者站在一個幾近密閉的大廳中,圍著坐在中央大椅上的月,說道︰「為什麼你會放掉這次的黑魔導師集團?!」

  「難道你忘你的任務了是嗎?!月!?」

  「我沒忘」

  月緩緩地站了起來,口氣平穩的道︰「這次的事件跟她一點關係也沒有,我的決定你們有意見?」

  「當然不敢!」

  其中一位長者,聲音尖銳的回道︰「我只怕殿下你會忘了你的使命,盡早追回邪夜兒是我們刻不容緩的事呀!」

  「我明白,全都退下!」

  月下了驅逐令,但那位長者似乎不願放鬆的說道︰「殿下,莫非你想重蹈那件事的覆轍?!想跟那人一樣嗎?!」

  「亞桑!你不要在殿下面前重提這事了!」

  立即有一位老者站出來打斷道,但那名叫亞桑的中年男子仍道︰「特魯,我只是想提醒殿下,不要忘了那個教訓而已嘛,是吧,殿下?!

  伊比狄月族的邪夜兒封印失敗的大過,不是殿下應該時時刻刻銘記在心的嗎?

  難道您忘了那個過錯是由於那人……「

  「亞桑!!不要再翻舊帳了!」

  即時打斷亞桑的話,特魯憤怒情緒明顯於色,但其它的長者卻只是竊竊私語沒有附和。

  亞桑也一點不在意似的又道︰「總之,我們都希望殿下別忘了您的神聖血脈呀……」

  亞桑眨著三角眼瞇瞇的笑著,月掉開頭,身上的白色鑲金線的長袍隨之揚動……

  「殿下?」

  「……全退下!現在!」

  月背對著那些長者喝道,他們一聽立即二話不說,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我不相信,月手向上揮去,那些將大廳掩閉得幾近封閉的窗簾,馬上都刷得一聲拉開,戶外耀眼的陽光立即射入,天空是一片靛藍……我才不相信那是真的,所以我一定會找到你,邪夜兒,我要你親自說出真相!再依我的使命,……除掉你。

  然後,……這樣子就可以結束了……吧……

  月凝視著遠方,慢慢地將思緒拉回,當他視線一觸及前方,便看到利雅已站離他不遠的大樹旁,她發現了月的注意就立即朝他走了過來。月不動聲色,待到利雅走到他面前,她道︰「……我們就開門見山說吧……,要怎麼做,月,你才願意放過利雅?」

  「……」

  看月的沉默,利雅急道︰「求求你!……放過她吧!!」

  她說完,見到月仍堅定冷淡的神情,便絕望的低下頭,雙手掩面,肩頭微微得顫抖。

  低嚥了一會,她才勉強鎮定的道︰「我已經不知道要如何向國王交待她的現狀……,利雅病有好轉的消息,已經傳到國王那……,我想隱瞞也來不及,當晚的士兵都親眼看到利雅下了床。

  ……我只求求你……不要再剝削她的生存權利了,她只是個天真的少女哪!「

  「生存的權利?!」

  月開口道,他帶著笑容,眼神深處卻又有濃稠的恨意,他面對著利雅道︰「對邪夜兒而言,殺人就如同兒戲一般稀鬆平常!」

  「她……但她……利雅……也不願意這樣呀……」

  利雅眼匡中盈滿的淚水,終於無法阻斷的流洩,她跪倒在地,不斷地嗚咽著。

  看她如此激動的情緒,月轉而面向天空中不停飄揚的蘿霖樹葉,好一會,他才悄悄歎了一口氣,從利雅身旁走過,同時道︰「你現在難過還太早了,我還沒試著將娜。利雅體內的邪夜兒逼出,一切都還很難說。」

  聽到月如此說,利雅整個人都呆住了,等到月逐漸走遠,利雅才驚覺,轉身大喊。

  「那……那都是一樣的呀!都一樣呀!」

  月聽到利雅的話語,驚訝的回過身,利雅一句沒頭沒尾的話,聽在月的耳裡,卻成了重大意義,月感到像是抓住了什麼頭緒,在那一瞬間,各種可能的答案都一擁上心頭,他不加思索的衝上前,對利雅喝道。

  「你……什麼時後知道娜。利雅的異狀的?她說了什麼了是嗎?還是你……」

  看到月的反應,利雅彷彿知道自己說溜了什麼話,一直慌張的搖頭否認。

  月一看,當下便丟下跪倒的利雅,跑向了娜。利雅的寢室大門……

  如果我料得沒錯,料得沒錯……!!月暗想,那麼剛才的娜。利雅是……!

  月心中已隱約有個答案,他以連自己也想像不到的激動,衝進了娜。利雅的寢室。

  「娜。利雅!!」

  月大喊,而其身後的門因方才使力過度,仍不停撞擊著牆壁,發出吵雜的聲音。

  他很快的尋視了房間各處,由於陽光十分充足的射入,很清楚的可以看出房內已空無一人,月看向那道大鏡子,已被擊碎,地上滿是玻璃碎片,並有一座小型的金製雕像滾落在碎玻璃堆中,很明顯應是用此擊碎鏡子的……

  但娜。利雅呢?月不放棄地又再掃視了四周,娜。利雅卻像清晨的露水般,憑空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才幾分鐘的時間……,何況我也還在房外,不可能連她出房來了都沒察覺!

  月立即知道,他的推測已料中七八成了,他走回房門口,再次看向空蕩蕩的房間忽然,月握拳擊向身旁的大門,堅硬巨大的木質大門,立刻應聲裂成了數道裂縫,而搖搖欲墜……

  「……我……竟被她耍了……」

  「竟然……會讓她就這樣逃了!!」

  月咬著牙,雙手更加握緊,沒有下一次了……邪夜兒!月的眼神燃著熊熊怒火,……沒有下次了!

  第七章慾望的暗精靈

  我可以幫你實現任何願望喔!

  搣狴H,告訴我,你想要什づ吧……暙我給你,無窮無境的力量。

  搥繞坐w在東方完全升起之時,木德一人往小公主的東廂房而去,當他一走入通往娜。利雅寢宮的後花園中,便看到月站在他不遠處的塔頂,並且面朝著依薩斯港口眺望,木德原想叫住他,但月的舉動,卻引起他的關切。

  搕踼陌蒂b尖頂,臉微微抬起,而他眼前數尺的空中,則隱約發出粒子般的奇異光芒,光粒緩緩的升高,然後逐漸的消失,但距太遠,木德無法分辨那是因為光芒的淡去,還是光粒的急速上升而無法看見,他只覺得光芒泛著奇妙的金銀光,很清楚又不刺眼,甚是吸引人注目。光粒的出現僅短短幾十秒,但卻給木德留下極深的印象。

  搘芒一消失,月馬上便又直視前方,並不加以任何動作。木德一看立即走到塔下,他看著月的背影,思索該不該出聲叫喊……摀o座塔是城堡西邊最高聳的建誅物,它連著娜。利雅的寢宮,平時很少人出入,是一座荒廢的塔,但是整理卻十分用心,一塵不染。而月是站在塔的尖頂,那裡沒有樓梯可通,斜陡的屋頂,再加上頻頻吹來的強風,月看來卻一點搖動也沒有,他輕鬆的站立著,身後的披風則一直大幅度的擺動。

  搕儤w走至塔頂,他從窗口探出,強風陣陣逼迫著他的身體,讓木德不得不抓緊牆頭,而窗底下數十層的高度,也使他不禁感到心悸。木德緊靠牆邊,竭盡所能的伸頭看向尖頂上的月。

  搳J「月!」

  搳J「這樣不危險嗎?木德宰相!」

  搕蹀Y也沒回的道,木德乾笑道︰「呵……我這身老骨頭了,摔碎了也不打緊,倒是你,年紀輕輕的,又生了一付好樣子,站那づ高,跌下了可不就可惜了」

  搳J「……」

  搕趥替酗F一聲,沒有笑容的轉過身,道︰「你找我有什づ事?」

  搳J「呵呵∼真單刀直入呀。」

  搕儤w仍是做輕鬆狀,但他的神情也轉為莊重,道︰「國王陛下十分感激你的鼎力相助,也因此馬吉茲國才願意與我們簽訂和約,敝國若承蒙不嫌棄,希望閣下可以出席今晚為你舉辦的宴會。」

  搕儤w說完,期待的看著月,月突然微微一笑,他搖搖頭……搕儤w一看心中大喜,月不會答應出席晚宴已是他所預料中的,但月既然只是表態不參與,那就等於默認了馬吉茲的撤退是他的緣故,那づ如此一來月的身份也必定與凱特所料不遠了!能確定這事,木德當然大感高興,他更想要再多跟月談談……搕儤w花了幾秒鐘思考,便馬上道︰「月,娜。利雅公主目前的狀況如何?昨晚的情況……」

  搹b昨晚的事件,王后的態度十分奇怪,而且小公主在這種情形下也不能參見,著實可疑的很,木德心想,昨晚他那股異樣的不祥之感,並沒有跟著馬吉茲的撤退而消失,鑒肵S所言,昨晚的大火參雜著強大邪惡的魔力,那不該是馬吉茲所為嗎?若不是……那難道是禍害還在依薩斯,所以他心頭的不安感才一直無法解除?……月知道什づ嗎?

  搕儤w唔了一聲,又道︰「看昨晚的情況,你已見過娜。利雅公主,月……就你之見,小公主是否有痊癒的希望呀?」

  搕儤w一說完,月立即掉回頭,又看向依薩斯港,沉默不語。這時只有強勁的風聲在木德耳邊肆虐,木德正想開口打破沉默,月馬上又回頭看向他。只見月背著陽光,柔順的褐髮在光芒中閃耀,他卻帶著不合他俊秀面容的冷酷表情,俐落的道︰「沒有。」

  搕儤w一聽,臉色微微一變,他開口想說些什づ,卻猶豫不決,木德用著不安的眼神看著月,像是希望月能夠再多說明一些,而此刻月的眼神卻得有些游移不定,彷彿在思索些什づ……搰藒M,月的神情轉為溫和,並向下縱身一躍,滑進了窗口,木德一看馬上退到一旁。

  搕趥摒晡瘍D入塔內後,便立在窗口邊,他淡然一笑,道︰「不用辦宴會了,木德宰相,你不如現在就立即撤城堡內的所有人,今晚到明天早上都不要有任何人靠近這裡。」

  搕諵@說完,木德著實大吃一,如果現在說這話的不是月,就算是國王陛下……,他也會一笑置之,不認為會有何天動地,但從月的口中得知,木德就不由得感到寒心,他睜著滿是皺紋的雙目,道︰「這要如何說起?月,發生了什づ事了嗎?」

  搕蹀R靜的看著窗外,說道︰「木德宰相,你知道邪夜兒嗎?」

  搳J「那是……」

  搰陘副伢|提到這個呢?木德考慮了半餉,就道︰「那是文獻上記載的一種太古精靈哪!我記得……是記載在馬爾菲爾古書裡,記錄得不完全,只說那是一個極危險邪惡的精靈,以女性的姿態顯現。

  暙本’韭薯o還是一些邪門怪教的守護神哪∼傳說中她可以……「

  搕儤w說到此,看了看月,月向他微點了頭,示意木德再說下去,他於是又道︰「傳說中,邪夜兒可以幫人實現任何願望,她是無窮力量的守護者,不僅本身具有強大的力量,也可以給予有求於她的人想要的力量!」

  搳J「很吸引人不是嗎?」

  搕諤N靜的笑道,木德搖了搖頭,他道︰「她是近於惡魔的邪惡精靈,她曾被稱魔王的使者,所給予的力量必定是邪惡無比,我們人哪……不該去祈求不屬於我們的力量,」無限「……並不是我們所能掌握的呀!若得到那種能力,只怕天下要大亂了!」

  搕儤w說完,便想問月為何會提到這種現今幾乎已消聲滅跡的暗精靈,他正要開口,月便道︰「那精靈現在的情況如何?」

  搳J「現在?……嗯!」

  搕儤w想問的話嚥了回去,他專心的想月問的問題,隨即他道︰「她的存在都是從記載得知,現實中……似乎消聲滅跡很久了。除了馬爾菲爾記載,在一些魔法書中,都有提過那個精靈,但邪夜兒是屬於紅月牙時分誕生的另類精靈,其生態與一般邪惡精靈魔物都不同。而且她聽說也不屬於任一魔物族群,沒有敵我之分,神出鬼沒,十分危險!不過,即使如此,仍有許多人信奉她,希望由她那得到無限!唉……」

  搕儤w有所感歎的搖搖頭,他望向月,只見月側對著他,深藍色的眼睛像在追尋什づ,望著無邊際的天空。

  搳J「邪夜兒……」

  搕踳w緩開口道︰「可以說屬於精靈族-伊比狄月族掌管,她是那族的封印精靈,已被封印幾百年了。所以這近百年才沒有她的消息,但……」

  搘鴗顐f月?!

  搕儤w一聽到這詞,心頭大是震動。那個精靈族與北方古老民族有很深的淵源,在「傳說之戰」中,更是舉足輕重的角色,但是可供瞭解的資料太少,也無人能接觸其發源地——極地之元,能夠知道的僅是女神-依秀帕是他們的主神,也是他們的力量之源。在「傳說之戰」中,他們是站在「神」的一方,維持著「」的力量。

  摀oづ說來,極「暗」的精靈邪夜兒,原來已經在「」的伊比狄月下封印著了?!

  搘L們竟有這づ深的關係……搕諡陘副伈漯器D這種鮮為人知的事呢?!

  搕儤w疑惑的看著月,月臉色逐漸黯然,他勉強一笑,道︰「但,近來她破除了封印結界,已從精靈界跑到人類的領域來了!」

  搕儤w的訝比剛才更甚,他看著月,月冷靜的樣子就像此事根本不關他的事般。

  搮陶o種傳說中力量強大的精靈族,竟然也壓抑不了邪夜兒,怎づ可能?

  搹p果她到了人類世界的話,那不就……搕儤w不想再想像下去,他無意義的搖搖手中的銀杖,良久才道︰「這可是件大事!……但是邪夜兒會到哪,還是個未知數呀……」

  搕儤w像是想藉此平伏心中的激動。畢竟這等暗精靈類,很難會挑在人氣頂沸的市鎮出現……,不過,月這づ認真的談論此事到底是在想什づ呢?!

  搳J「木德宰相!」

  搕諝朝_了木德的思考,木德直視著月,只見他以極其平常的口吻道︰「在依薩斯!邪夜兒現在就在這裡!」

  搹奎悚q喪的走入她的房間,重重的坐在一張搖椅上,她將自己深深的埋入柔軟的大椅裡,沉默的看著落地窗外的紛藍海洋……搹奎捉P國王的房間相隔有一段距,是位在距娜。利雅較近的西廂房,寢室分為三部份,一進門首先便是小廳堂,有兩面相鄰的牆壁都是大窗子,采光極好,而大門右邊的另一面牆則是中間打空,通往寢室,其間只用金棕色的布幔隔開,而寢室還有一道暗門,通到最後一間房間。

  搹僥伄鴢УP小廳房的布幔是垂下的。

  搳J「我應該怎づ做才好?……」

  搹奎息C聲自語,該怎づ辦?該怎づ辦?該怎づ辦?她心裡不斷重覆的自問,突然她蒙住頭,痛苦的呻吟。此時,有一個甜甜的聲音,從寢室那方向傳來,托雅立即抬頭,搖搖晃晃的站起身來,看著垂下的布幔。

  搳J「……利……利雅?利雅!?」

  搹奎拳i的叫道,聲音一直顫抖著。她衝過去拉開布幔,看到寢室的窗戶都緊閉著,房內一片漆黑,但透過小廳堂的陽光,托雅還是很容易的看到坐在她床邊的一個纖小美麗的身影……搳J「母后……」

  搢漕乘v道,托雅立即衝到那人面前,蹲下身來並擁住她,她道︰「利雅!利雅……幸好你沒事……你是怎づ過來的?!如何瞞過那人的!?」

  搹奎悔J興奮又難過的抱著利雅,但利雅卻一點反應也沒有,她楞楞地看著托雅,小聲的道︰「我不知道……母后!我……不知道我怎づ過來的。」

  搳J「你……?」

  搹奎拳瘚菛垮‵敼囿漁R。利雅,而娜。利雅立即又道︰「我怎づ會不知道……怎づ辦?母后,我該怎づ辦……我……我」

  搷Q雅越說聲調便越加急促,晶亮的紅色眼珠,好像盈滿了淚水。

  搹奎捌纗L的看著娜。利雅的紅色眼瞳,彷彿知道一切真相般,她親吻利雅的雙眼,道︰「……別說了,別說了!利雅……不是你的錯,……不是你的錯……」

  搹奎捉△菕A自己卻先流下了眼淚……

  搳砥砥砥砥砥砥砥砥砥砥砥砥砥砥砥砥砥砥砥砥砥砥砥砥砥砥砥砥砥砥砥砥砥砥

  搷J羅亞在城堡中忙碌著,因為昨晚馬吉茲的攻擊,依薩斯市街現在是一片菱亂,滿目倉夷,街頭遍佈受傷的人。克羅亞身為執行官,必須領導下臣整治街景,分別派遣救援到各個醫護所。參謀長古月也率了大批精兵至海上巡防,以防外國趁虛而入,但基摩並無隨去,跟去的是另一女將軍,基摩只要負責國內的整頓,現在他已暫時回到城堡裡,克羅亞便急著找他,準備再商討下個修城方案。

  搷J羅亞邊走邊想計劃,他一走到城堡東廂房往中庭的長廊上,便看到基摩與三位軍官站在中庭入口談話,他心想這也好,至少省得一些聯絡時間,克羅亞於是迅速的走向他們。

  搯羆秘奶H是圍在中庭的入口處,所以克羅亞並不能完全看清到底是哪些軍官在和基摩對話,只看到基摩神情不悅,但也很努力的在克制聲量的講話,不過,克羅亞仍是聽到基摩說的話了……搳J「我就不認為這是那人做的,無憑無禳A國王陛下還因此想褒賞他,太可笑了!」

  搯羆純\了擺手,對著眼前的那人道,但由於被基摩壯碩的身影擋著,克羅亞不知他是對何人說話,此時基摩手指著兩旁的軍官,又道︰「更何況我們也不需要外來的魔法師協助,我們自己便有強大的軍力,而且也有你呀!魔法師凱特先生!」

  搳J「不!你錯了!基摩將軍!」

  搵蒂b基摩面前的原來是魔法師凱特,他冷靜的跟基摩解釋,道︰「我不是說你的戰力微弱,而是這次馬吉茲的攻擊,十分意外,若不是有那位高強的魔導師相助,我們的損失將非常慘重呀!!

  搷畯怜磥漯瘍]法師實在不多,除了我這一位宮廷魔法師,也只有三位新進的,事實上,要戰爭真的很危險哪基摩將軍!「

  搳J「他也不過是個十七,八歲的年輕人,我就不信他能超過凱特先生你的魔法!」

  搯羆祐N淡又不屑的口吻道,但凱特只是苦笑。

  搳J「何止超過……簡直望塵莫及呀!唉……他可不是個普通人哪……!嗯?……搯琚K…那不是克羅亞大人嗎?」

  摀肵S看到早已站在他們後方,沉默許久的克羅亞,立即微點了頭,而基摩身旁的數位軍官則舉手,行了一禮。

  搳J「免禮了!」

  搷J羅亞走到凱特旁,微笑道︰「看來你們談得並不十分融洽呀?!」

  搳J「沒這回事!克羅亞大人!」

  摀肵S看著基摩微笑,但基摩立即「哼」得一聲,他道︰「是很不愉快呀!克羅亞大人!我認為我的戰力受到了忽視!」

  搳J「怎會忽視你的戰力呢,基摩將軍!」

  搷J羅亞回道︰「我剛恰巧聽到了些你們的談話,其實這真的是發生的太意外了,將軍!

  搷A也不必太耿耿於懷……,現在我還急要跟你商討晚宴的守備事宜呀!「

  搳J「……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我們就到東塔的會議室去討論好了,我正覺得口乾舌燥呢!」

  搯羆笆閉O覺得不耐煩了,自己結束了話題。他向一旁的軍官擺擺手,道︰「走了!你們不用跟來了!」

  搨x官們一聽立即敬了禮,各自開……看到基摩也轉身要走,克羅亞道︰「基摩將軍,你先走吧!我與凱特先生講幾句,就去!」

  搳J「好!我先去會議廳喝幾杯吧!哈哈∼」

  搯羆秤熊蛚}了後,凱特立即問克羅亞︰「我並沒有找到那位魔導士-月,你有找到嗎?克羅亞大人?!」

  搳J「喔……不……,我也沒有,但國王陛下要我告知托雅王后陛下,因為昨晚的騷動,他想立刻看到小公主,看看有沒有什づ受傷。」

  搳J「嗯!那是自然的,有什づ難為的嗎?」

  搳J「事實上,我只是自己覺得怪怪的……總感到不太對勁……搕j概是因從昨晚便接連發生太多事了吧!我老認為這些事……搹n像都並不單純呀!」

  搷J羅亞說完,凱特只是沉默的思考著,突然一個蒼老但清楚的聲音道︰「你的感覺倒也是正確的!克羅亞!」

  搳J「木德宰相?!」

  摀肵S及克羅亞不約而同的叫出,兩人轉向中庭的深處,木德正從那緩緩的走來……

  搳J「此話怎講?木德宰相!」

  搷J羅亞急得問道,而凱特只是滿面不解的看著木德,木德走到他們兩人的面前,微微一笑,道︰「我方纔已遇見月了!」

  搳J「您……已找到他了!」

  摀肵S首先訝的說道,克羅亞也喜的說︰「那づ……月可有說了什づ嗎?國王陛下想問他,有關小公主的病情狀況呀!」

  搕儤w聽了克羅亞的話,臉色便逐漸沉重下來,他道︰「我……現在正有幾個消息要帶給國王陛下哪……」

  搕儤w道︰「一個好消息,兩個……壞消息!」

  搰搢鴠迨曀握ㄦ|大小怪,行事謹慎的木德,露出了如此抑鬱的表情,克羅亞及凱特都明白事態嚴重……,他們安靜的等著木德再說明下去……搳J「凱特,你知道邪夜兒吧!?」

  摀肵S與克羅亞雖然知道事情有異,木德一定是要說些什づ嚴重的事,但他們再怎づ也想不到,木德一開口,講得卻是他們根本不會想到的事情,凱特的臉色顯得有些恍然,他道︰「嗯!是……是的!宰相,怎樣呢?」

  搳J「那可是個屬於魔物類的精靈……」

  搳J「是呀!……而且屬於高級魔物類的危險精靈哪!不過……」

  摀肵S側頭想了想,又道︰「有關她的記載都是很久以前的文獻,驍’o大半出現在北方及西方的樹海,但……這都是百年前的事了,而且幾乎都是一些口耳相傳的敘述……,不過,我倒不懷疑她的存在,她在關於」傳說之戰「的記錄中有很高的出現率!」

  搕儤w聽完點點頭,而一旁的克羅亞不解的問道︰「那是傳說中可以賜予無限力量,幫人實現願望的暗精靈?」

  搳J「是呀!」

  摀肵S說道︰「但是,只要和她作了交易,生命,精神便會被她掌控,有點類似像狂戰士,心志都被奪取,但力量人哪!……話說回來,宰相為何要提起這個精靈?」

  搳J「嗯……我……」

  搕儤w語氣有些猶豫,更是使在旁的二人迷惑,木德看到他們期待的眼神,隨即歎了一口氣,他道︰「我要講的壞消息之一是,邪夜兒就在這城裡!」

  摀肵S兩人一聽,訝的張大了口,卻連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只看到他們兩眼睜著老大,互相對視著,終於凱特好不容易發出聲音道︰「……當……當真?」

  搳J「沒錯!消息是月給的,我不認為他會有閒情來開玩笑,他的神情十分認真!」

  搕儤w又深吸了一口氣,又道︰「看來晚宴得取消才行。」

  搳J「不……不能這樣……,宰相!」

  搷J羅亞恢復鎮定,也開口道︰「月有說那邪夜兒長什づ樣嗎?昨晚的動亂才剛平服,如果我們臨時取消了晚宴,就會引來大家的猜測,也許進而會造成人民的恐慌呀!

  搹茈B國王陛下那……,要如何說明呢?「

  搳J「克羅亞,另一個壞消息是……」

  搕儤w痛苦的道︰「邪夜兒那個邪惡精靈……,就寄生在小公主娜。利雅身上!」

  搳J「您不會說錯吧!?」

  摀肵S連訝的空檔也沒有,他急燥的說道︰「宰相!這是很糟糕的事呀!被寄生的人大半都救不回來的!

  搹茈B被邪夜兒寄生的公主,……不知會做出什づ事來,這是十分危險的!……怎づ會!?不可能!不可能……「

  搳J「到底為什づ邪夜兒會出現在這?會寄生在小公主身上?」

  搕ㄛO魔法師的克羅亞,雖然知道事情嚴重,但對魔法不甚瞭解的關係,他對於邪夜兒,並無凱特那づ反應激烈,他道︰「為什づ這種北方的精靈會出現在這裡呢?而月……他為什づ這づ清楚?」

  搳J「這他並沒有說明……,但我想那孩子有難言之隱吧!」

  搕儤w說完,凱特沮喪不安的道︰「木德宰相,你要說的好消息是……?」

  搕儤w聽了凱特的問題,沉默了一下,才道︰「……月保證他會負責解決掉邪夜兒!」

  搳J「啊……也對!」

  摀肵S像是想到了什づ,他道︰「他的魔力如此人,邪夜兒也許不會是他的對手……但,他為何要說負責呢?

  搘L和邪夜兒有什づ關連嗎?「

  搳J「也許有很深關連吧。」

  搕儤w神秘的一笑,克羅亞側頭想了一會,問道︰「那娜。利雅公主會變為如何?」

  搳J「可能救得回來吧……是那位少年的話,有極大的可能!」

  摀肵S剛才的不安神情已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他對月憬仰的表情,他一直認為月便是北神塔魔法師,甚至有可能是僅次於希羅亞斯特的十二使之一,那些難得能接近觸目其風采的大魔導士!身為魔法師,凱特不禁興奮莫名,他期待著能馬上再見到月!

  搳J「那月現在人在哪呢?在娜。利雅公主的寢宮嗎?」

  搷J羅亞又再次提出了問題,木德回道︰「不,公主似乎並不在寢宮!月問了托雅王后殿下的寢宮位址後,便開了……暌雩茯O找王后去了吧!但小公主應該也不在那,我先前曾問過王后殿下的。」

  搳J「這樣呀……,公主開她的寢宮,倒是六年多來的第一次,看來公主的病應該真是因為被邪夜兒寄生所導致的吧!?希望一切都能順利解決呀!」

  搳J「嗯嗯……」

  搕儤w看著眼前兩人,努力不讓自己的表情看來憂鬱,因為他能感覺到……事情可能無法進行的那づ順利,月雖然答應會處理此事,但他神秘的身份,語氣保留的舉動,很清楚的顯示此事必另有不為人知的一面。

  搳K…到底月還有隱瞞什づ呢?以木德長年來累積的經驗,他直覺事態也許會變得更加嚴重也說不定……現在他也只能仰賴月的能力了,木德在心中默默祈禱著……

  願暴風雨,永遠地遠哪……主持神之力的伊秀帕女神!

  第八章風雲變動,山雨欲來

  搳J「迦爾忒大人!馬吉茲目前的動向已經調查出來了!」

  搹b馬吉茲從依薩斯撤退的當天清晨,在北方一個大國的城堡裡,有數人在城堡非常隱閉的會議室中開會。會議室十分寬大豪華,充分顯示這國家的強勢,那些人圍著一圓桌而坐,徹夜調查著馬吉茲國現在的狀況。此時一位地位頗高的軍官,由專屬的通道進入會議室,傳達重要的消息,那軍官簡潔有力的道︰「臟b馬吉茲的線民調查,它們在十天前由崴海向西進,秘密的繞了一圈後,便直接南下進入死海,在昨天到達南方之國-依薩斯,並對它們展開攻擊!……」

  搳J「攻擊?結果如何?」

  搕@位身著華麗的男子問起,他約莫三,四十歲上下,蓄著短短的鬍鬚,精明的神采看起來很有貴族的傲氣,他坐在椅上,手不時擺弄他的黑色小鬍子,他道︰「……結果不說倒也猜得到,依薩斯想必被攻擊得體無完膚了吧!不過,他們這づ作有什づ意義嗎?」

  搳J「我認為……以馬吉茲現任的國王來看,絕不會做吃裡不討好的工作……搕鈳ヲ央A憑你對軍法的閱歷,必也不難猜想出他們的目的了吧!?」

  搢漲儢W著小鬍子的男子,就叫作戈傑洛,他是此國家的軍事策略家之一。

  搹茞{在坐在他對面一位年過五十的男子,用著低沉但很威嚴的聲音說道︰「你會做什づ猜測呢?!」

  搳J「當然!這明顯得很哪!迦爾忒大人……」

  搕鈳ヲ奶S摸了摸鬍子,充滿自信的道︰「他們想藉此聲東擊西吧!馬吉茲真正的目的應該還是我們哪……我們這北方最大的聯邦-北國!」

  搳J「呵呵呵……」

  摀o名為迦爾忒的中年男子乾笑數聲,他,就是北國的副宰相。

  搘_國,是北方面海的軍事文化大國,由於這十多年來的南征北討,已將領土擴至得十分人,但北國向來都是與各國簽訂和平條約,彼此組成一個聯盟國,所以表面上,各國都以總稱的「北國聯邦」為最高統治基腹,但實際上,各維持彼此的正統政權,各有其文化系統。

  搹蚖P北國遙遙相對的馬吉茲,是個位處海中的海島國,面積除本島以外,其他的小島也為數眾多,密集分散,總領土面積人,而且礦場豐富,所以可以發展傲人的軍器,但土壤貧瘠,糧食很多要靠外來輸入。一般來說,海上的國家都臣服於馬吉茲的暴力之下,所以北國與馬吉茲便成了海陸兩大對持,馬吉茲的位置著實給它帶來極大的優勢。

  搚{在是北國副宰相的迦爾忒,他是由賢者學院發跡,也同是賢者最高學府-賢者之塔的老師之一,他此時聽完戈傑洛的敘述,便乾笑幾聲,他道︰「你的推測的確是很中肯,戈傑洛!讓我更加確定馬吉茲的目的絕不僅此……!」

  搳J「迦爾忒大人的你的意思是……?!」

  搳J「馬吉茲三年前上任的新國王,心思城府都比前幾任的深,加上他的女宰相紅紗及軍事家伏蘭納克,都是極頂極的策略家,實行家。我不認為他們會有如此淺顯的政策,……攻佔依薩斯容易,但要維持下去便難上加難哪!」

  搳J「這づ說……倒沒錯……」

  搕鈳ヲ戊握J思考中,而此時天色大白,朝陽已大刺刺的撒了進來,會議室中有數位大臣,因為經過整夜的操勞,已面露疲憊,迦爾忒立即起身道︰「這次的調查就暫時到這裡,各位就請先回去休息,並再盡快收取相關情報,以便順利推進策劃中的阿爾凡尼計劃!」

  搨{爾忒說完的同時,有一衣著僕實,但文學氣質濃厚的青年開口道︰「……迦爾忒大人!有關阿爾凡尼計劃相關事宜,我想請示一下宰相大人可以嗎?」

  搳J「要見宰相?這……」

  搨{爾忒一聽,臉上的為難隱隱作現,他正想說些什づ,底下已有兩三人七嘴八舌的討論起來。

  搳J「說到宰相大人,倒是有一陣子沒看到了……,都是迦爾忒大人在處理公務……」

  搳J「也許是」北神塔「有什づ事吧?這陣子不是有盛大的秋之祭典嗎?宰相大人也有受邀出席不是嗎?」

  搳J「這づ說也不對,宰相大人又不是北塔的人,不需要一直待在北塔呀?!」

  搳J「但是聽說……」

  搳J「各位……各位不用再討論了!」

  搨{爾忒大聲喝止場上的討論,他停頓了一下,轉而冷靜得道︰「宰相大人現在正在賢者之塔,近日之內就會回國,……優米達,你有問題就先問我好了!」

  搳J「嗯……是是!」

  搨銴~那青年又應著。迦爾忒立即接著說道︰「那づ大家請先回去休息了!下次開會會在擇期通知,今天辛苦了!」

  搳J「明白了!辛苦了!」

  搨{爾忒一說完,每人都起身互道一聲,便各自提著文件開,但方纔進門的那位軍官卻面有難色,他不安的動動身子,好不容易才勉強開口道︰「……那個……迦爾忒大人……,我還有一事沒說……」

  搳J「嗯?!還有什づ事?剛才怎沒說?」

  搕@聽迦爾忒如此說,軍官的臉紅了一半,幸好此時會議室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只剩下他們兩人,與仍坐在位上整理手邊資料的一位長者。軍官看了看那長者,就忙道︰「根躓c廷魔法師的」次元傳遞「,馬吉茲今天清晨從依薩斯撤……撤退了!」

  搳J「撤退了?!」

  搳J「對!撤退了!」

  搨x官又再重覆一次。

  搳J「剛怎づ沒說?這づ重要的事!」

  搨{爾忒嚴厲的口氣,軍官聽了不禁厭了一口水,吞吞吐吐地道︰「我剛是想講……但是……,不能講……」

  搰搢鴙x官的表情,迦爾忒敏感得察覺到事有異樣,他緩下口氣道︰「怎づ了?」

  搳J「是我要他別說的,迦爾特。」

  搰藒M一個蒼老的聲音自迦爾特身後傳出,他轉回頭,就是剛才還留在室內未走的那位老者說道。迦爾特疑道︰「啊搋灡汗慦怴K…?是您要他別說的?」

  搳J「沒錯,你可以先退下了。」

  搋灡戌V那軍官說完,軍官便高興得急忙開。迦爾忒站在原地,不解得看著奧恩,他年歲比迦爾忒大了十幾歲,約六十上下,是北國專任的賢者,也同是賢者學院的老師之一。

  搳J「怎づ回事?老師,為什づ不剛才就公開馬吉茲撤退的消息?」

  搨{爾忒在私底下,一向稱呼奧恩為老師,就看奧恩又坐回他的椅上,道︰「你一個人處理國政還好吧?!」

  搳J「疑?!……嗯,算是過得去,不過宰相大人還是快回來比較好哇!老師你不是要說為什づ不公開這消息嗎?!」

  搨{爾忒說道︰「……因為我不想讓大家做太多的猜測……」

  搳J「什づ意思?」

  搨{爾特也坐回他的椅子,他順手將方纔開會的文件攤開,奧恩道︰「你不認為奇怪嗎?迦爾特?馬吉茲要佔領依薩斯應是輕而易舉的事,可是才一晚而已,他們就撤退了,這不是很奇怪嗎?搳v

  搳J「這……是很值得深思,不過,也許是依薩斯有了強大的幫助,除此之外也很難有其它聯想了……」

  搳J「是呀,迦爾特,只有這點情報當然也是很難聯想其他的事了!」

  搋灡扣黻_眼看著迦爾特,表情耐人尋味,迦爾特立即敏感的道︰「老師,你知道什づ是嗎?」

  搳J「呵……,不……」

  搋灡旬漱@笑就不再說什づ,迦爾特心不在焉的盯著手中的文件,道︰「只不過三個月罷了,但是北方又開始動亂起來,最大的原因就是馬吉茲,宰相從沒開這づ長的時間,雖然我們一向都分工獨立,但只剩我一人總覺得事情都不妥貼,真希望宰相可以快從賢者之塔回來。」

  搳J「我們都太依賴他了哪!他其實還只是個孩子,也真是難為他哪。」

  搋灡有z過氣窗眺望著遠方山影。迦爾特淡然一笑︰「不過,北國也因此變得的強大!他雖然年輕,卻真的十分合適當宰相呀。」

  搳J「他是合當宰相,不然上一代的梅勒林絲會堅持留他嗎?但……搘H一般情況來說,北塔的人介入他國的政治中實在不太恰當……」

  搳J「……北塔的人?老師,您要說什づ?」

  搳J「我有事得告訴你,迦爾特……」

  搋灡忖p聲的道︰「……北塔的希羅亞斯特失蹤了。」

  搳J「您說什づ?北塔的希羅亞斯特?!」

  搨{爾特的臉色一瞬間慘白,他道︰「怎づ可能失蹤?!誰綁得走他?!難道他跑掉了?」

  搳J「詳細情形不清楚,只知道杜魯門似乎有意要公開尋找希羅亞斯特的下落……」

  搳J「杜魯門?那些由數十多位資深退隱的魔法師和賢者所組成的組織?」

  搨{爾特不解的道︰「可是他們向來只是監督希羅亞斯特的行政,何以會有此種公開殿下失蹤的不智舉動,他們不會不明白一旦公開失蹤的消息,北方很可能會陷入大亂的!

  搹]為目前北方的暗魔法不太平穩,馬吉滋也是因希羅亞斯特的存在,才不妄加輕動的!「

  搳J「也許跟伊比狄月族有關吧……」

  搳J「伊比狄月?那個傳說中最接近神的精靈族?」

  搨{爾忒面露不解,伊比狄月早在傳說之戰後,成為文獻古書上的記載,現實中早無人見過那一種族的人,奧恩這づ說法,好像知道他們存在一樣!

  搳J「是的!迦爾忒,這消息僅有北塔賢者及魔法師才知道……伊比狄月一直存活在極地之元,他們的使命是守護自傳說之戰以來的封印-封魔之門。」

  搳J「封魔之門……那是通往無限力量的魔界之門?!」

  搳J「對,傳說這世界的魔力都來自封魔之門,但無人可以詳加解釋封魔之門,門後有什づ也無人知道……,驍’酗@人掌握其關鍵!」

  搳J「有一人……」

  搨{爾忒不寒毛直豎,他緩緩不確定的道︰「我知道有一暗精靈,她控有無限的力量……,在神話中有提到她可以實現任何願望,……不會就是她吧!?」

  搳J「就是邪夜兒!」

  搋灡扛蔣絰★D︰「她是傳說之戰的產物,」傳說之戰「驍●N是女神-依秀帕與暗魔王的對抗之戰,這一戰世界幾近滅亡……而最後魔王被封入深處,邪夜兒出現記錄便始於那時,那時她被稱為魔王的使者,魔物中無人可敵她!」

  搳J「這我知道!」

  搨{爾忒無力的道︰「僅有」「的伊比狄月族可以制服她,依秀帕女神因傳說之戰而陷入長眠,所以伊比狄月便獨自合力封印邪夜兒。」

  搳J「沒錯!」

  搋灡戌僥匢y色突然變得陰沉,雖是白天也讓迦爾忒打了一個冷顫,他道︰「是發生什づ事了嗎?老師……」

  搳J「……聽_塔走漏出的消息,邪夜兒似乎覺醒了!更嚴重的是伊比狄月族的氣息,沒有一位魔導士感覺得出,最糟的情況就是他們全被邪夜兒給毀滅了!」

  搳J「……不會吧?!」

  搨{爾特訝的睜大眼睛看著奧恩,隨即站起身在室內來回踱步,喃喃道︰「這づ嚴重的事怎づ到現在才說?!這づ一來不是沒人可以制服得了她?!

  搕@定是弄錯了!這種太古精靈竟然還存在著……「

  搰搨{爾特來回不安的走動,奧恩只是安靜轉看窗外,窗外遠遠的是高聳的高山,高山頂上積著終年不融的寒雪,山的那一頭,便是立於赤巖深處的北塔。

  搳J「所以北塔的杜魯門才會づ緊張的想找回希羅亞斯特……」

  搋灡朱}口道。

  搳J「但是老師,在這種情況下下公開失蹤的消息還是很奇怪,這樣搞不好會得其反,而且他們不應該有這個權限,這對希羅亞斯特是大不敬的!……而且……」

  搨{爾特換了一個姿勢道︰「希羅亞斯特為什づ會失蹤?邪夜兒的覺醒,他應該更要留在北塔決定策略呀?

  搹呇~前,伊比狄月族出動了全部的封魔師才封印住了邪夜兒,現在沒有伊比狄月族的幫忙一定更棘手……「

  搳J「你不妨等宰相回來時問他哪,迦爾特……」

  搳J「……為什づ?這跟宰相大人有關嗎?」

  搨{爾特愣了一愣,就看奧恩平靜的道︰「我一開始想要告訴你的就是,……我們的宰相跟希羅亞斯特是同一個人。」

  搳J「……您說什づ?!」

  暙尼兢隉A迦爾特一臉愣迷惑,似乎根本無法解讀這語言似的,道︰「老師,……我不懂您的意思,宰相大人不是人在賢者之塔嗎?」

  搳J「不,他騙了你,他原是要回北塔,杜魯門找他,但他沒回去,他失蹤了。」

  搳J「……您是要說,宰相大人也同是希羅亞斯特?!」

  搳J「……沒錯,這原是北塔與北國國王的機密……,但事到如今,我不能不對你說了。」

  搨{爾特首先是呆了一呆,他緩緩坐上椅子,道︰「是呀……,希羅亞斯特失蹤是北塔的大問題,但這一下子也更是北國的大災難了,如果宰相大人不快回來的話……,怎づ會發生這種事……?」

  搢S有回答他的問題,奧恩走到另一頭窗口邊,朝陽照著他耀眼無比,可是他卻陰霾著臉不語……搳J「……這下子,我知道您剛才為什づ不公開馬吉茲撤退的消息了,老師……」

  搕@旁的迦爾特突然看向奧恩,苦笑道︰「您懷疑在依薩斯幫助擊退馬吉茲的人……,就是……月吧!?」

  搳J「……月那孩子嗎?……呵呵……也許吧!」

  搋灡旭悖熊菕A看著遠遠壯觀的北國首都的街景與其相稱的深藍海灣。

  搳J「速度再快一點!我們會來不及的!」

  搹b依薩斯首都近郊,一片樹林中,有兩個如風似的身影閃過,一個穿著淡藍色衣服,一個穿著深橙色衣服,兩個在樹林間往依薩斯城方向快速躍進,像兩道急行的閃電,穿著深橙色衣服的一直開口催促著身後穿淡藍色衣服的人道︰「你不要這樣慢吞吞!我可不想等你喔!宇!」

  搳J「羽!我又沒有很慢!」

  搹t邊追邊急道。他們兩人就是北塔十二使之一的雙生姐弟,年約十二,三歲羽是姐姐,屬性火,宇是弟弟,屬性風。兩人的名字發音都是一樣,那也無大礙,因為他們都一起行動,兩個名字對他們的意義實際上僅是一個,這對雙胞胎幾乎都是寸步不的。

  搘L們不知何由往依薩斯城急奔,這時宇突然道︰「看那不是……!」

  搳J「看什づ?有什づ好看……」

  搹陏銊暋銎髡t指的方面看去,羽話還沒問完,立即迅速把宇拖進了草叢中。

  搳J「你怎づ這づ不機靈呀!」

  搳J「可是……那真的是希羅……亞……」

  搳J「噓!」

  搹虷ㄝ萼_宇的嘴,小聲的道︰「他是很敏感的耶!我們接到指示,可就要準時到達,你不想在這被他抓到吧!」

  搹郅△萓P時,又往那方向看去,那裡是座突起的巖壁,巖壁長得很高大,在一片森林中顯得格外醒目,巖壁頂上則有一男子臨著峭壁邊緣坐著,因為距很遠,羽兩人是靠魔力感應來判斷其人身份的。

  搵u的是他!……這真是意外的收穫哪……搹苳p心的挪動身體,就算是距這づ遠,憑那人還是可能馬上發現他們的,她非常明白,絕不會鬆懈的,宇也在一旁輕聲道︰「羽……被他抓到會很恐怖的……,我們現在該怎づ辦?」

  搷怬怞t一付惹人憐愛的樣子,羽立即拉起他的手,小聲到似乎僅能讀其唇語,︰「我們快到依薩斯城堡那!邪夜兒一定在那裡!」

  搳J「嗯!」

  搢滮H悄悄的從身後的草叢鑽去,發揮他們最引以為傲的速度,飛馳而去。

  搳J「嗯!那就是依薩斯皇城嗎?比我想像中更小哪」

  暋飺Y轉到那巖壁上的男子,他盤坐在巖壁上,遠望著依薩斯城堡。

  搘L身形十分高大,足有二百公分之長,濃眉黑目,皮膚黝黑,看起來豪邁曠野,是典形的西部沙漠區的種族。這時他哈哈笑道︰「看那混亂的市區,昨晚的戰爭倒也不算小,馬吉茲剛好遇上月,也是他們倒楣吧……,不然這下子可早就到手了!」

  搢k子看著依薩斯城堡,眼神就像是捕捉到物一般,閃閃發亮。

  搳J「月呀!我早知道你在追什づ了!你以為我什づ都察覺不出嗎?!

  搷琲締爾絕不會讓你跑了的,看著吧!「

  搌締爾大笑著,盤坐在巖上的身影,隨即消失無蹤。

  第九章伊比狄月的悲傷

  ︰「托雅!」

  摀握J沉思的托雅並沒有注意到這聲叫喚,她獨自一人坐在床沿,低著頭不知在思索什づ……搮L了幾秒鐘叫喚聲再度傳來,托雅這次不但聽到了而且立即劇烈顫抖了一下,她知道聲音的來源處是窗口,她也知道是誰!但她不敢回頭,只是一直坐倒在床上,臉色蒼白。沉默對她來說,也許是目前最好的武器,不過顯然對方不看在眼底,聲音的主人又道︰「你該說出事實了,托雅!你一開始就不是說實話……如果你還不吭聲,對於你的女兒我就完全不加以通容!」

  搳J「你!你這樣……太卑鄙了!!」

  搹奎悄陶t轉過身,哭著道︰「你根本不懂愛人的心!她是我……我從很早以前就一直呵護的寶貝呀!」

  搳J「我懂不懂愛人的心關你何事!你一直哭是不累嗎?現在就說實話。」

  搹奎悔搧菪b坐在窗口的俊逸男子,神情卻異常的冷硬……搘L這次是認真的……!為什づ他現在的表情看來與剛才的完全不同?!

  搨銴~他雖然也是一付冷淡的樣子,但也絕不是現在表現的如此絕情!

  搳J「月……你……」

  搹奎悔J不解又帶點恐懼的道︰「什づ樣子……才是你真正的樣子!?」

  搳J「這才是我要問你寶貝女兒的話。」

  搕貑蚹丹b窗台,自然的靠著牆壁。

  搳J「說吧!托雅,你早從一開始就知道娜。利雅的身份了。」

  搳J「我……我……!」

  搹奎息黖蛝角,她的嘴唇也因緊咬著而泛出血絲,終於她結結巴巴地開口,︰「這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我以前原是北方一個小國的公主……」

  搹奎捏℅y不甘願再說下去的神情,她停了幾秒,看著月,月卻只是毫無表示的看著她,托雅只好道︰「那個國家不講名字也罷,整年有一半以上,都在暴風雪之中,是一個貧瘠的國家!」

  搳J「拉特尼西亞。」

  搕諈蔣給D︰「嗯!是……的!你倒是很瞭解北方的國家嘛,那可是很北邊的小國呢!」

  搹奎拳◇中混雜著喜,月道︰「說下去。」

  搳J「……我父王決定將我送到南方去,因為那時我……愛上一個鄰國的王子,可是我國跟他們敵對,於是父王假稱我是身體不好要到溫暖的南方休養,把我軟禁了起來。

  搢漁玊痗有十六歲,年輕貌美有著無比的精力,我不甘被控制,所以我跟那王子相約到拉特尼西亞一座十分神秘的森林見面。那座森林在終年的暴風雪中枝葉依舊茂密,被傳為神魔的傑作,森林中有棲息著無數的魔物。不過也因如此,不會有人想到我和那王子會約在那見面……揧礄玊畯怮雱眭煽N見到面了,而且奇跡般的一點追兵也沒有……,唯有一點,那就是風雪太大了!我們忙逃入森林深處,希望能找到避風雪之處,可是找了很久,風雪實在太大以至我們都迷了路,分不清東南西北……那時我其實並不害怕,能跟在最喜歡的人身邊死去,倒也幸福的,當時我一直這樣相信的,可是最後,彷彿有根線在牽引我們,我們發現了一個覆在雪中的地底洞窟的入口!「

  搹奎捉”鴞飽A深深地吸一口氣,低下頭沉思,往年回憶就這樣源湧而出,她淺淺的苦笑,雙手也不自覺緊緊纏握。月也不說任何一句話,留給托雅緩衝思緒的時間,但月的眼神卻不投在她身上,月從方才便一直看著托雅寢室的一道暗門,眼神就像獵豹一樣充滿敵意。托雅沒有發現月的異狀,她完全沉入自己的回想之中,過了一會兒她又開口道︰「那是個奇怪的洞窟,我當時便有這種強烈的感覺,但當時候不進去的話,我們一定會在風雪中喪命……我們已別無選擇。

  搕@進去後,我就發現洞窟很深,我很好奇,所以就不顧那人的阻止走了進去……搹是我實在不該再深入的!不應該的……「

  搹奎悌掬S痛苦的道︰「可是我也沒有後悔如此做,我也相對獲得很珍貴的東西……但……代價還是太大了!

  搳K…羅悉亞!羅悉亞……「

  搹奎悌娃ぅ懇菬漲W字,那個名字想當然便是那位同她一起私奔的王子-羅悉亞。

  暋僚x亞,維吉薩國的前第一任皇太子?月想著,原來那時失蹤的騷動是這樣呀……搢S什づ重要也就沒特別注意,月道︰「你再說下去。」

  搳J「嗯!是是……」

  搹奎拿B於恍惚中,只是乖乖的應了聲,又道︰「洞窟一直往下走,越走越深就越溫暖,漸漸我們都似乎忘了我們的處境,洞窟奇異的發光苔到處滋生,顯得十分動人,深深吸引我的注意,也因此我沒注意到羅悉亞的舉動,……等到我發現時,他已不知何時找到一座石門,門中間刻上了奇怪的花紋,我不懂,只一直聽到羅悉亞道︰那是封魔咒文!那是封魔咒文!

  暋僚x亞用著很可怕的聲音一直重覆著,看起來一點也不像他!他一直貼在石門上,口中不知念著什づ語言,都糊在一起,我想大概是某種咒文吧……搷琱@直拚命阻止他,但他似乎連我也不認得了,兩眼充血,睜得老大,就好像要把門給抓破一樣,我覺得很害怕,但又不想丟下他一人,就看……就看羅悉亞他……「

  搹奎恭峇O的咬一下嘴唇,表情很堅決地道︰「就看他抓著門的兩手已經抓著血淋淋的,石門上都是他的血跡,我想立即抓住他,但又怕他會……傷害我……,就在我猶豫的這一瞬間……,他……他……居然用他自己的頭撞向了石門!」

  搹奎恕S再次沉默下來,但神情已不像剛才那づ痛苦,她眼神平和,月反而略帶訝得看著她,兩人之間就這づ維持短暫的沉默。

  搳J「他撞得十分用力,你我都知道後果會如何,我就不用講了!那時我還年輕,一看差點不昏厥下去,我拼著最後一絲力氣準備轉身就跑,突然那道始作俑者-石門放出異樣的光芒出來。光芒一開始從門的中間那小縫透出,後來縫就越來越大,整個光都充滿我的身上,門也打開在我面前了!

  搰陘副伅}?我那時最大的疑問就是此了,我忘了逃跑,只想到羅悉亞為了開這道門而死,現在門終於開了,我一定要進去看看究竟才行!

  搳K…現在想想當時也不知從哪來的勇氣,我什づ也沒想就走進去了!

  搛抸Y意外的十分狹小,只有中間一高起的平台,平台上有浮著一個非常大的光團。「

  搳J「光團?」

  搕踽腔悸滌搮D,托雅回道︰「對!光團,有著金色銀色紅色……等好像彩虹一樣包圍著那中心點,看起來一點也不可怕……搷琱ㄧT靠近了那光團,突然那中心點不預期地傳出聲音來,而且竟是我聽得懂的語言,那聲音很中性很好聽,說道︰【是你喚醒我的嗎?】我那時很訝忘了回答,那聲音立即又道︰【你用鮮血生命做為契約,把這道封印喚醒了,是你做的嗎?】我這時總算也清醒多了,不……我一定不清醒,因為我毫不考慮的回她說是的!是我做的!

  搢瑭n音聽我一說,好久都沒說話,突然那光團才又道︰【既然已被你喚醒,那也無法再阻止了。女孩,現在你開始要接受考驗,盡你的能力去救這個「人」吧!

  搕ㄨL,天命都是早已注定的,注定你會來這裡解除我的封印,注定你會背負上這命運,……好好做吧!不論結果,這也是那「人」的天命。】【你就竭力救她吧!】那光芒這づ一說完,七彩的光霧向外大力散去,我的眼睛被眩得睜不開,我一直拚命想睜開看清楚,就在最後,光團的中間一個修長的身形乍現,那身影就像七彩光芒集結而成,十分美麗,就在我一震之時,那有著身子形態的光芒向我疾衝而來,我躲也來不及,光芒一衝至我的腹中,頓時周圍便都黑暗了下來……,一切都平靜了下來。「

  搹奎捉“飽A手也朝她腹上摸去,她忽然微微一笑,看著月道︰「我知道你很想知道不是嗎?那人影,那光芒是什づ!?」

  搰搧萓奎悚漱諢A雖然依舊冷靜,心中也起了大漣漪,他早已想到了!……從那次喀蘭亞之戰,她就逃到那了嗎?!居然在我找到她之前,就被破了封印,真是不巧!不過,她到托雅的體內是什づ意思!?

  搳J「你也是聰明人,早就想到了吧!」

  搹奎捆D,臉色十分喜悅,彷彿以此為榮,月看著她的反應,不以為意的淺笑道︰「多虧你的提醒,我是想到是誰了。不過,托雅,我想你不必露出這づ高興的表情,我不解你所謂」要你救她「是什づ意思,但我自己倒很瞭解我要殺她是什づ意思!」

  搕貐oづ這一說,托雅臉馬上垮了下來,她起身彷彿張口要說些什づ,卻又僵硬在那,顯得不知所措。月的披風被窗口的風吹佛著,他揮手將其攏住,道︰「你就很瞭解那光影說的要你救她的意思嗎?托雅。」

  搕趥“飽A托雅抬起頭,神色堅定的回道︰「……對!我知道!」

  搨措鵀奎悔D戰似的口氣,月笑一笑道︰「說吧!我就聽看看。」

  搧L法壓下月的氣勢,托雅感到十分懊惱,她坐回床邊,又繼續剛才的故事。

  搳J「然後……我當然立即逃出了那洞窟,我一出洞窟,暴風雪就已經停了,很快地我也遇到我父王派出來找我的士兵。我被帶回去後,絕口不提羅悉亞的事,到後來……大家都當他是自己失蹤,我父王沒有將我跑掉的事公開,在表面上,我就跟鄰國王子的失蹤一點關係也沒有了。

  搹^到城中,我才開始為羅悉亞的死亡感到難過傷心……,可是那潛入我體內的光芒更讓我感到害怕,我知道「她」在我體內,我也知道「她」在等待著……出來,最後,我受不了繼續待在靠近那迷般的森林的北方,我自己要求要到南方去,我父王也立即安排我啟程了。

  一到南方的第一站依薩斯……,我就發現了一個可怕的事情……「

  搹奎捉”麭o,眼神不敢看向月,她道︰「我發現我……懷孕了。」

  搳J「嗯……」

  搳J「你別亂想!我那時是清白的!」

  搹奎捏℅y通紅的辯解,月微微一笑,擺手要她再繼續,她急促又說︰「是真的!

  我……一發現就慌張得不知如何是好,但我很明白這是那光團所致!

  搷痟N要生出那七彩光所組合而成的……不知是天使還是惡魔的「人」了……搘i是我是公主呀!再怎づ也不會有人相信我是清白的!我又急又羞,差點就想一死了之,但很奇怪的是,我竟對體內那個生命產生憐惜之意,也許是因為這也是羅悉亞所捨命才有的結果,也許也是因為我就算是她的母親,不論如何,我不想毀掉在我體內的生命……搥N在我不知如何是好之時,我以拉特尼西亞公主的身份晉見依薩斯國王。

  搯磥他對我一見鍾情,雖然他早有幾位王妃了,但我覺得這也是個好機會,就答應他的求婚。但那個生命卻不在我預期之下出生,我的外形一直也都沒改變,可是我無時無刻得感受到她在我體內,我已不再害怕,我期待著……搢鴗F兩年後,我才肚子漸大,生了她……,她就是利雅……依薩斯的最小公主娜。利雅。依薩斯。

  搯磥一點也沒懷疑她的身份,連我也認為她一定是國王的親女兒,畢竟我也與他結婚了……,但利雅完全不像國王,她金髮耀眼,深墜的綠色眼瞳像森林的小妖精,美麗的臉蛋,清脆的聲音……一切都迷倒了她周圍的人。

  搷瓻僂y幸她的頭髮顏色和我一樣,這樣至少不會有人懷疑她……搷Q雅從小就機靈溫柔,我相信她是上天賜給我的天使,……不是惡魔!「

  搹奎捉”麭怮嶀@句時,狠狠地看著月。氣氛一時之間沉寂下來,就像要揪起一陣暴風……搳J「……原來她混到人類的血統了,這づ一來她會昏睡也不是沒有道理。」

  搕諡藒M說起與剛才不同的話題,他似乎只想著自己的問題,而根本不理會托雅方纔的暗示,使托雅大感不悅,她道︰「這些都不重要了!月!她現在很好,也不是什づ邪夜兒!她只是我的女兒,一個天真無邪的公主!其它的都不用說了!」

  搳J「混到人類的血,能力當然也會相對的變弱,不過潛在的力量應該還是不變的,看她現在的樣子,六年的沉睡,力量還是沒恢復,但總有一天她一定會完全覺醒的,到那時就遲了……」

  搕赬D,他一點也沒顧慮在旁的托雅,自己陷入思考中。

  搳J「我說她不是惡魔,她不是!你到底有沒有在聽?!她就算是邪夜兒,她也不會做什づ壞事,她……利雅根本什づ魔法也不會呀!」

  搹奎恩V月奔去,道︰「不管她以前有多厲害多恐怖,她現在只是個弱小的女孩呀!

  月!不要對她出手!「

  搘╞h控制的她舉起粉拳朝月揮去,月只是轉看著她,托雅立即發現她被一道透明的結界擋住,一點都碰不到月了。

  搳J「她是惡魔,托雅。而惡魔的話是不能相信的。」

  搕諈漱f吻冷靜又公式化。

  搳J「你!」

  搳J從一開始她就在我面前分飾兩角,為得也是不讓我看穿她的能力減退。「

  搳J「不是的!」

  搹奎恕j喊︰「我不知道你以前遇到的會是什づ樣的邪夜兒,但利雅真的是個既善良又體貼的孩子,一定是哪裡搞錯了!你就當作可uo,不要殺她,你看起來這づ厲害,用不著對一個小女孩……」

  搳J「住口!」

  搕諞褗氻]想不到自己會這づ大聲。

  搳K…我以前遇得是什づ樣的邪夜兒!?

  搕諤O開頭,不想想起,腦海中卻無法克制地浮現一幕幕淒慘的畫面……

  搳J「快逃吧!」

  搹b火海中,一個滿身是血的男子,護著僅有五歲的小男孩,喘氣的道︰「快逃!逃得遠遠地!然後再也不要追究發生了什づ事,長老,族長……所有人對你曾說得話都要全忘掉!……月!聽懂了沒!?」

  搳J「為什づ?為什づ會這樣?汐哥哥,你……你不要死!是邪夜兒來了,對吧!?對吧!」月抓著汐的袖子,怎づ也不想放開,晶亮的大眼光芒閃爍,隨即淚就跟著掉了下來,汐低下身,道︰「什づ都不要問!聽哥哥的話,月……」

  搹薔峊L滿是鮮血的手拭去月的淚水,血沾滿月的雙頰,似乎就像流下兩行血淚……,但汐卻一點悲傷痛苦的表情也沒有,他又道︰「月……,你現在是族裡最後一位殘存者了!你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

  摀s哥哥的份連爸爸媽媽的份一起活下去,嗯!知道嗎?月!現在就快走不要想再回來這裡,什づ也不要管!!……啊……「

  搹覬”麭o,發現身後的異樣,月立即想衝上前去,他道︰「汐哥哥……她來了是嗎?是她!」

  搕賰Q上前卻被汐牢牢抓住,汐的血都染滿月的衣服,他大喊︰「邪夜兒!你不可以對月動手!你之前說過的我都做到了,你不可以對月下手!」

  搹薇牬犮力喊道,並馬上發出他最後的魔力將月推送了這火海之中。

  搳J「不要!汐哥哥!」

  搳J「全都忘掉吧!月,活下去這就夠了,……什づ都不要知道!!」

  摀o是月最後聽到汐的話,汐竭力的說完最後一句,在那魔法傳送的光芒中,他對月展開最後的笑容……,一瞬間月就被震了這他將再也不會踏入的地之中。

  搳u什づ都不要知道」……我偏偏都知道了!

  搘都忘掉吧……混蛋!月左手側面捶向一旁牆頭,他也想全忘了算了,這個毀了他全族的惡魔,……卻變成是他一輩子背負的詛咒……,他怎づ忘得了!?

  搰搢鴗諈滲咻熆鉣飫ㄘあ傮左漲奎恣A不禁退了好幾步,但等到月看向她時,月的神情又恢復了原狀,他道︰「你這づ說我也不會放過她的,托雅,你多費唇舌也沒用。但是我也不想趁人之危,她的能力現在很弱……」

  搳J「那づ!那づ……你可以……」

  搹奎捏℅y欣喜的道︰「可以先放過她嗎?我……」

  搳J「我才不要你的同情!!」

  搹奎捂雰S說完,身後便傳來怒斥。

  搳J「我才不要你的同情!月!想打就來呀,負還不一定呢!」

  搎☆雂H竟是邪夜兒。

  搳J「利雅!?你……別出來……!」

  搹奎悔搢鴩萱]兒出現在暗門口,慌了手腳,但邪夜兒更是大步走向月,托雅忙阻止她,道︰「利雅!你別說話,讓母后處理!快到裡面去!」

  搳J「你才是不要說話!我還輪不到你保護,幹嘛管這づ多閒事,跟他說這づ多!」

  搹奎捍痕膜ㄣ惇菻H這是利雅所言,愣在一旁。邪夜兒甩開她的手,直視月道︰「給你同情我還不如死了算了!月,話就不用多講,來吧!……你那是什づ表情?」

  搢萱]兒的俏臉滿是怒氣,月反而坐在窗口,似笑非笑地看著她,一句話也沒講。

  搳J「笑什づ?真噁心,快動手呀!」

  搕諵摒O不發一言。

  搳J「你到底想幹嘛!你不是要殺我嗎!?好……我就先動手!」

  搢萱]兒說完,衝到月的面前,但月的結界還在,她靠上結界,手心貼上,發出魔力想把它破解,月靠在牆頭,終於道︰「你還能動手嗎?邪夜兒,我可不想被說成欺負弱小。」

  搳J「說什づ!?不要瞧不起我!你這伊比狄月族的……」

  搢萱]兒臉色脹紅,魔力逐漸加大,她手用力一推,喊道︰「……你這伊比狄月族的大爛人!」

  搧痊劦麥n破滅,散出陣陣光芒,邪夜兒身子向前一傾,馬上又輕巧的浮起,往月撲去,月立即滑出窗口,向空中飛去,邪夜兒也跟著衝出去。

  搳J「還不錯,……你還破得了我的結界。」

  搕諯B在空中,看著氣喘噓噓的邪夜兒,道︰「不過這也是你的極限了,光是讓你浮在空中就可以累垮你吧……」

  搳J「夠了!我說過不要你的同情!」

  搢萱]兒手向前一伸,發出一陣火紅色的光束,月只移動半寸便閃了過,剛才的確已使出全身之力的邪夜兒,果然已無法支持飄浮的掉落下去,她墜下數十層高的高度,很幸運地掉在草叢中,月也隨著降落在地上,聽到托雅在上頭發出微小的叫聲,月知道他們已處在城堡之外的森林中了。

  搳J「嗯……」

  搢萱]兒發出微弱的聲音,月走近她道︰「你搞錯了,邪夜兒,我根本就不會同情你!可以的話,我現在就想殺了你。」

  搢萱]兒勉強站起,仍是低著頭喘氣,她道︰「那你還等什づ?」

  搳J「我要知道當時的狀況。」

  搳J「狀況?」

  搳J「你破解伊比狄月封印的那時。」

  搢萱]兒聽完,立即笑起來,她道︰「這有什づ好說的,就那樣呀」

  搳J「憑你的能力不可能破得了那結界的!」

  搕諈漱f氣仍是平穩的,邪夜兒也不像剛才在托雅房中那樣激動,她雖然還微喘著氣,身上也有擦傷,她仍是笑著道︰「我最討厭喀蘭亞,我恨極地之元的所有一切!我當然會有能力破解你們的結界,我就是一人破除這個結界的,這づ說你滿意了吧?!」

  搳J「你能破的話,早在幾百年前就破解了,不會等到現在,而且在那之後你竟燒燬了喀蘭亞,這對你也沒多大好處,弄到你也重傷而退,躲在拉特尼西亞的森林中療傷沉眠,又被人類喚醒,結果損失的反倒是你自己,……你到底在想什づ!?」

  搳J「根本就沒想什づ!」

  搳J「你說謊。」

  搕諈蔥屭萱]兒的雙眼,邪夜兒哼一聲道︰「就算說謊又怎樣!想殺我現在就快,說這づ多做づ!?」

  搳J「你殺光了我全族的人,你以為你這づ說就好了嗎?」

  搕諤N硬的說道,邪夜兒側過頭,眼神竟一瞬間閃過寂寞,但她口氣仍十分輕佻。

  搳J「那你要怎樣!人死都死了,……死了就算了!」

  搢萱]兒一說完,月就已箭步衝來,邪夜兒來不及閃避,月就單手勒住邪夜兒,他心中越是生氣表面就越加冷靜,他道︰「那全是你殺的!喀蘭亞血流成河,你不要裝作不關你的事!我找了你好幾年不是為了聽你說這種廢話……!」

  搕諵漇l加力,將邪夜兒壓倒在地,他口氣已顯得不平穩,邪夜兒反而變為冷靜,她不避開月的眼神,道︰「那要我怎づ說?你想要答案,我就給你答案!我就是覺得好玩,我想殺誰,毀掉哪裡都是我的自由,你要殺我也是你的自由,只要你可以!」

  搳J「你到底是怎づ破解封印的?!」

  搕諟斨簫威衁滌搮D,︰「我一個人破解的!我不是說的很明白了嗎?!」

  搳J「……你,為何要一直強調是你一個人破解的?」

  搕諡搧萓o,口氣的驟降讓邪夜兒訝的對上他的目光,他的眼底竟有著不可能存在的絕望,好像被擒住人反倒是他似的,邪夜兒說不出話來,他又道,聲音虛弱至極……搳J「事實上,不是你一個人破解的,對不對?!」

  搢萱]兒沒有避開他的緊迫盯人,她若無其事回笑道︰「……這,……這づ重要嗎?

  月……「

  搳J「回答我!!你根本不是一個人破解那封印的!?」

  搳J「你凶什づ?!我什づ也不會說的!人死了都死了,也不會再活回來了!!」

  暌H著月的大聲,邪夜兒的聲量也突然抬高,她細嫩的雙手大力掙開月的鉗制抓上他的前領,她上身也順勢靠上他的胸前,埋進她的臉使月看不到她的表情……搳J「你……?放開!」

  搕貐Q她突如其來的親蜜舉動愣了一愣,要拉動她才發現她竟抓他如此之牢,就在這時,邪夜兒銀鈴般的聲音又再傳出,她壓下她方纔的激動,口氣一點感情也沒有……搳J「月,你待在伊比狄月族中很短,那時也只是個小男孩……,你會不會不知道,跟邪夜兒靠太近會惹禍上身的喔……」

  搎△菕A邪夜兒抬起頭嫵媚得回望他,月馬上察覺事態有異,但他仍打算以靜制動,看她還想做什づ!邪夜兒的手順著月的胸膛,爬到他的頸項,她輕輕碰觸著,道︰「我雖喪失大部份的力量,但這點基本能力還是行的!」

  搳J「你……想……!」

  搢萱]兒說完,月立即感到全身的力量像被抽光,看著邪夜兒的視線也快速模糊起來,月只覺全身燥熱,體內的細胞全都急速活動,像要並出一般。

  搳J「這是……!?」

  搳J「這是我最拿手的魔法呀!我賜給你」無限「的力量,你該感謝我才對!

  搕ㄨL,從此你就是我的傀儡了,不知道你抵抗得了嗎?!……月!「

  搳J「誰才要成為你的……」

  搕諤V力壓抑體內瞬間衝起的強大魔力,他倒在地上,身體接觸在地上之處都冒出熱煙,月覺得就要壓制不住了,但一旦無法控制那力量,他必將立即瘋狂,成為邪夜兒的掌中之物,他不會讓這種事發生的,絕不會!

  搳J「放棄吧!越掙扎就越痛苦喔!」

  搢萱]兒站到一旁,微笑道︰「早就叫你不要手下留情,現在覺得如何呢?月……,就讓我看看最後一位伊比狄月族人的能力吧!呵呵……」

  搢萱]兒說完清脆的笑起,月只感覺邪夜兒的聲音越飄越遠,漸漸失去了知覺……

  第十章使命

  搳J「為什づ不快將希羅亞斯特的失蹤公開!?這和我們先前說的不同……」

  搳J「是呀,若不快將殿下帶回,我們的計劃都會功虧一潰的!」

  搳J「特魯,你倒是給我們一個交待。」

  搹b一個密閉完全黑暗的空間中,有幾盞忽明忽滅的白光及人影,那些人都蓋著長袍大帽,將全身都掩飾起來,只聽到他們的聲音幾乎都是年老沙啞的。

  搳J「特魯,快回答呀!」

  搳J「這是梅勒林絲殿下的命令!我不得不從吧!」

  搳J「他不是隱居了嗎?他為何會知道這消息!?」

  搳J「特魯!這不是你告密的吧!」

  搳J「你有時間說這的話,還不如想想接下來的計劃!」

  搵S魯在黑暗中與其它人對持,只聽又有其他人道︰「嘿嘿,他不會成功的!殿下是無法殺了那暗精靈的!」

  搳J「亞桑,你何以說得這づ肯定?!殿下的魔力現在是比以前強更多了……」

  搘t一個聲音傳出,詢問剛才那個聲音尖銳的人-亞桑,亞桑不懷好意的笑道︰「我當然不敢評論殿下的能力,但我指得是他的個性呀!嘿嘿……等到殿下確定那個真相時,恐怕他要殺也殺不下手了吧!他一直都很介意當年的那件事……」

  搳J「確定什づ真相?!哼,真相都是人掰的!」

  搢漱H又道,又有一人說道︰「不管如何計劃已開始,不能有人阻擾,縱使是梅勒林絲殿下也一樣!不能讓希羅亞斯特殺了那暗精靈,邪夜兒必須」歸位「!」

  搳J「我就靜觀其變吧!嘿」

  搢桑一說完,人便立即消失了。

  搳J「哼!亞桑還是那個樣!」

  搳J「不過我也是這づ想……,這個計劃是一定要成功!」

  搳J「希羅亞斯特……我們要盡快讓他回北塔,誰都可以,盡快找到殿下的行蹤!

  搹p果可以出動十二使更好!「

  搳J「十二使不會聽我們驅使的!他們都是殿下的直屬部下,不會聽我們的!」

  搳J「我有辦法讓他們聽我們杜魯門的命令!特魯你可別暗中壞事!」

  搳J「……不用你們猜疑多心!」

  搵S魯冷淡回應,他的人影也隨即消失,其它聲音又起︰「話雖如此,特魯還是有點問題!」

  搳J「他不會有太大影響的!沒他計劃一樣進行無阻!」

  搳J「你還真有自信,對方可是希羅亞斯特!」

  搳J「我早就想好對策了!」

  搳J「默地那,你做了什づ了?你可別亂來呀?!」

  搚酗H雖想盡快找到希羅亞斯特的下落,但也怕丌一弄不好反而激怒了他,就聽默地那道︰「放心吧!邪夜兒勢必要由我們接手,這是絕不會改變的,殿下也承諾過,他不會公然失信,」他「的罪除了他沒人可以承受,邪夜兒必須要帶回來歸位!」

  搳J「……總之,你可別有太明顯的舉動,……那今天就先到此為止了。」

  搳J「那づ……我們也先走了。」

  搊K閉空間中的其他聲音也逐漸散去,每個人的形影都一一消失,眾人都此起彼落的說道︰「這一切都是依秀帕女神指示……願女神的神力永存!」

  搳砥砥砥砥砥砥砥砥砥砥砥砥砥砥砥砥砥砥砥砥砥砥砥砥砥砥砥砥砥砥砥砥砥

  搘身好熱……搷痡o快起來才行……!!

  搘i是,身體好重……搷琱ㄦ|就這樣倒下去了吧……不,不行!

  搕諢A……斒痋H

  搕諢I月!

  搕ㄜn再叫了!頭好像快要裂開了……搕諢I

  搢鴝閉O誰?!……對了!這是他的聲音,那是……?

  搳J「戰鬥時別發呆!月!」

  搕@個光束從月的耳邊閃過,月的頭髮被消去了幾寸,並發出熱煙,月立即向後一翻,退到遠處,看向眼前的對手。那人穿著典雅的白色繡金線長袍,全身面貌都被遮了去,他一揮手瞬間數十道冰箭自他身後突出,冰箭向月快速衝去,所經之處皆成冰霜,月向上躍去那人抬頭看月浮上空中,露齒一笑,冰箭瞬時轉向又往天空飛去……搳J「老套!」

  搕諈漱滮艀V下發出熊熊烈焰,火舌像巨龍一般立刻吞沒那數十道冰箭,就在那千分之一秒,那人突然閃身出現在月面前,並揮拳擊去,月馬上單手擋下他的攻擊……只聽那人也道︰「太天真了!」

  搮鴾镼艂Y右腳踢去,將月震到地面上,那人速度之快,顯示他一身笨重的衣服是一點也無妨礙,月來不及反應,只能先站穩,那人卻又快速的衝來,雙手一伸,拉出一道光之劍,正面刺向月。月知道要躲避已不可能,立刻將全身魔力釋放出,企圖牽制來方的行動,那人衝來的速度不變,道︰「你以為這震得住我嗎?月!你太嫩了!」

  搳J「少囉嗦!……翔風陣!」

  搕赬D,他眼神閃出紫光,巨大旋風便突然自地面刮起,逼得那人向後退,但那男子立即想也不想地右手朝地面擊去,喝道︰「地靈裂崩!」

  暕n音未停,從那男子的手下,地面裂開了兩道巨大深長的裂痕,裂痕急速往月的方向裂去,發出轟轟的聲響,月並沒有朝上空閃躲去,他一吸氣也出手擊向地面,使出與那人同樣的招式……搢漡D強大的力量衝擊,立刻引起周圍的鳥獸紛飛亂竄,那男子受到陣風的衝擊,覆在頭上的寬帽立即滑到肩後,一頭銀色的直髮隨風揚出,也露出那男子堅毅成熟的面貌,他眼神閃動,笑道︰「用一樣的招式就是比魔力,你現在比得過嗎!?」

  搳J「那づ這樣呢!」

  搕諰奰Y一手前伸,就看地面那兩道推擠力僵持一下,就明顯朝月襲去……搳J「爆!」

  搕諝艂Y手心閃出紫光,同時間那地面兩道裂痕中心爆出,衝出數十層高的土石……搢漕k子的魔力瞬時化解……摀o是……利用兩道衝擊力加以推延的爆發力!?男子想,這小孩竟然自己鑽研出新的魔法攻擊……,而且這明顯是利用雙方魔力所爆發的攻擊,對方越強,這攻擊就越強!

  搦傮|利用嘛……,那男子面上不怒反笑……,做得不錯!他讚許的點了點頭。

  搕g石沖天讓月暫時無法看清周圍,他靜下心想察覺那人的魔力動向,卻發現竟消失的無影無蹤……搳K…怎づ可能!月先愣住,也馬上回神再仔細望向四周……搳J「你看哪裡!?」

  搢漕k子的聲音一起,月立即冷不防地被從後頭擊中背部,月向前一倒,也隨即站穩腳步,他迅速轉身並揮拳過去,對方也伸手接住且緊抓住月的拳頭不放,那人道︰「負定了!你不能再動手,月,你輸了。」

  搳J「我還沒輸!梅勒林絲!」

  搕賰Q掙開梅勒林絲的掌握,但料不到他卻立即用力甩手將月堆倒在地。

  搳J「耍什づ性子!你這樣也算是北塔的魔導士嗎!?月!你幾歲了?」

  搳J「……」

  搕諤丹b地上,看起來一點也不想動也不願講話,梅勒林絲喝道︰「我問你幾歲!月!」

  搳J「十三。」

  搕諤O開頭,急速的說完。

  搳J「正常算來,術者學院的人畢業都差不多十八歲,然後進入術者之塔的人都要再經過挑選,年齡層都在三十上下,而進入北塔的更不用說了!月,你現在就已是北塔的魔導士,你是有過人之處,但並不代表你可以亂來!」

  搊鰤ヰL絲一口氣說完,看著無語的月,又道︰「我不准你胡亂使用試煉地!你想找死嗎!?」

  搳J「我沒有胡亂使用!不用你關心。」

  搳J「喔!在我看來,你根本就已經走火入魔!你想無言抗議杜魯門也不是用這種方法!試煉地是極危險的地方!」

  搊鰤ヰL絲面帶慍色,他道︰「依照先前所說,你輸了就必須聽我指示!月,現在你立即轉到賢者之塔去,我不准你碰任何有關魔法,劍術,武術的事情,你就給我乖乖的讀書,把文庫的書都抄一遍!」

  搳J「不要!」

  搕諯萼_來,道︰「我不要再聽你們的話了!我要開這裡!什づ北塔……關我什づ事!」

  搳J「打輸了就要走嗎!?」

  搊鰤ヰL絲說完,月立即又急攻而來,梅勒林絲將他制住,笑道︰「心亂了攻術也會全亂喔!月,這樣的你到了哪裡也是一樣的,永遠不會有長進!」

  搕諡搧蛘鰤ヰL絲,滿臉不甘但也無法反駁他,月握緊了拳又放開,他小聲的道︰「……我不相信……」

  搳J「是說杜魯門說的那些話嗎?」

  搊鰤ヰL絲淡淡說著,月沉著臉又說︰「我不要聽你們的,我不想待在這!」

  搳J「那你還能去哪裡?」

  搘L半嘲笑的道,意外的月也一點大反應也沒有,他道︰「那是我的自由。」

  搳J「再去跟蘭斯在一起嗎?」

  搳J「沒有!」

  搳J「你想跟你哥哥一樣?月!」

  搳J「不要侮辱我哥哥!梅勒林絲!我不相信你們所說的!」

  搳J「那你就拿出證襲r,月。」

  搳J「在這裡是不可能的!」

  搳J「可不可能都是人在說的,你的實力就只有這一點嗎?!」

  搊鰤ヰL絲挑釁的看著月,月還是纖細的身材卻滿佈著大小傷痕,清秀稚氣未脫的臉蛋上也有一股歷盡劫難的冷傲,他直視著梅勒林絲,看他的態度比他更是堅定的多,月才道︰「……你為什づ……,你明明跟杜魯門不一樣,為何堅持要我留下……?」

  搳J「你以為呢?」

  搰搊鰤ヰL絲有意無意的暗示眼神,月別過頭,當兩人之間只剩下風聲時,月的話語才像微弱的風吹過一般響起……搳J「……因為我是罪人……」

  搰搊o出月的全身都緊繃起來,他的聲音似乎是經過極大的努力才硬逼出來的,即使如此,他的眼神卻是炯炯有神,在那眼神注視下的梅勒林絲依舊從容,他雙手抱胸大笑道︰你說你不相信杜魯門所說的,但你也已否定自己了不是嗎?月!「

  搳J「我什づ都不相信!!」

  搕赮繯云漁掄蘅蘁砲X血絲,他掉頭走開,梅勒林絲在他身後道︰「你連自己也不相信了吧?!」

  搳J「……」

  搕諻惜U腳步,沒有回頭看,就聽身後又傳來話語道︰「你的堅持是什づ?月?也沒了嗎?!」

  搳J「……我的堅持……」

  搕諤硈t回過頭,經過壓抑的表情上,眼底竟有隱隱的淚光,強裝冷淡的口氣下,聲音卻幾近顫抖的道︰「……殺……殺了她!殺了那個邪夜兒!你們不會叫我屈服的!你也一樣,梅勒林絲!

  搷痤晶儱|抓到她,拆穿這個騙局的!「

  搷琱@定辦得到的!月在心底發誓,他一定會找出她,絕對!絕對……不會放過她的……搹o是他的罪,是他的————-詛咒

  搳J「邪夜兒……」

  搕賮L意識低喃,一道光芒射入他的雙眼,用手去遮的同時,月也猛然睜開眼。

  搳J「邪夜兒……!」

  搕@開口,月的神志便清醒大半,是陽光喚醒了他……搳J「……對了!邪夜兒!?」

  搕諝艂Y往四周看去,他還處在那片森林中,但邪夜兒早已不見蹤影……我昏迷了多久?

  搘L吃力的想,但一想到太大意讓邪夜兒趁機而入,讓他實在不願多想,而且他還回憶到了過往……那個他根本不願想起的事……搳K…為什づ我沒事呢?,月站起身,突然「乓」地一聲打斷月的思緒,他立即往聲音的方向看去,上頭托雅的窗口,墜下了某物……是人?!一確定,月迅速躍起,向上接了住,那人裙擺大張,像一隻白色的大鳥,待月在半空中接住她,才發現竟是——托雅!

  搢到墜下的衝擊,托雅已昏厥過去,月往上飛回她的房間,不料等他一躍入窗口,又看到使他再度發怒的景象……搳J「邪夜兒!你站住!」

  搘L斥道。邪夜兒站在房門口,一手已打開門,在她看到月時,眼底只閃過一絲訝,隨即她整個回過身,面對月甜蜜的笑。

  搳J「醒來了呀?不錯嘛……幾分鐘而已,真嚇人的意志力哪」

  搨鴩荈有幾分鐘而已嗎?但是……邪夜兒想殺他的話,幾分鐘的話也夠了!

  揧Q到自己反被她擺一道,月仍是忍不住怒火中燒,但心中還是有更大的問號……剛才她為何不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