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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小說網 第三章飛車之爭 文 / 紫天使

    日瓶對著飛龍開口說話,眼睛卻是依然仔細地觀察著鬼娘的氣機,待到察覺她確實氣脈外象,有大變動後的差異,才算是放下了心中的懷疑:「宗主,宗主終於是趕了回來,本來本人還問九姑長老是不是要等上一等,結果九姑長老說不用,因此邪不死派和敝派就先行上路前引,沒想到最後還是得宗主回來之後才能成行,可見得我們此行畢竟還是少不得宗主居中作主的……」

    日瓶書生這話說得當然是好聽得很,但是飛龍卻是半點也沒有覺得什麼地聳了聳肩說道:「這和誰作主沒什麼關係啦,我也告訴你們了,如果我還沒回來,你們就先走了吧,我自然是會從後面趕上的……要是為了等我,誤了趕路,那才是最不聰明的呢……」

    這一番話飛龍說來,對他而言是自然而然的道理,但是聽在諸人的耳裡,就是輕輕地把日瓶書生的那一番讒言給推了回來,日瓶書生只好又呵呵地笑道:「宗主大肚,確實是令人敬佩無已……」

    飛龍望了望天色,又開口說道:「被這一場意外耽擱了好一會兒的時間,希望不會對我們趕往聚會之處有什麼延誤才好……」

    右引屍護法這時聽了飛龍的話,便立即笑著回答:「宗主請放心吧,今天的路程不遠,我們現在啟程的話,大概午時過一些就會進入太玄山的範圍……」

    飛龍確定沒有延誤了什麼,也便高興地說道:「既然是這樣,那麼我們就走吧…

    …」

    日瓶書生哈哈笑道:「九幽宗主有令,那麼咱們就趕緊上路吧……」

    於是所有的眾人,邪不死派的四屍四使,加上右引屍護法,吸日奪月派的日瓶、月奼、日四使和吸日七姬,陰陽和合派的六仙和六個弟子,九幽鬼靈派的飛龍、睬睬盼盼、六長老、六魂,一行總計四十五個人,四具金屍和一輛巨大的飛輦,終於又再次地浩浩蕩盪開道上路了。

    飛龍當然還是坐在他九幽鬼靈派宗主表徵之一的九鬼飛輦上面,所不同的是,這次他要睬睬和盼盼把飛輦前面和兩側的窗幕都給拉了開來,所以雖然是坐在車輦之內,但是前方及兩邊的景色都毫無遮掩地-望而出。

    在高空之中滿眼淡橘紅色的晨光鋪在柔軟如綿的雲氣上,看起來就像是一層一層細緻到了極點的長毛地毯。

    鬼手鬼眼鬼哭鬼鈴的飛行速度算得上是很快的,巨大的飛輦過處,經常可以看到微微的氣旋捲出一圈又一圈的美麗風尾,在輦後留下了雖然很淡,但是卻極長的痕跡,陽光折映在那些捲動的氣流裡,反射出微微的彩光,就像是在已經變得有些亮藍的天空畫布上染下了七彩的水漬。

    陰靈夫人的女徒鬼妍兒和九鬼姑的女徒鬼娘,都被飛龍在起行時叫到了飛輦之內,睬睬和盼盼則是安靜地坐在飛龍的身側,細心地服伺著她們的「宗主師父」。

    在看了絢麗的長空氣流奇瑰的變化好一會兒,鬼妍兒才有點拘謹地開口說話:「宗主,其實妍兒的傷勢經過師父調理,並不會對功力造成什麼影響,妍兒盡可以在前面自己飛行的……」

    飛龍則是望了鬼妍兒一眼,微微地笑道:「旱魃的屍蛆入你背心六脈,雖然陰靈長老動作很快,以前心透背的潛勁把屍蛆逼了出來,但是你的背心六脈卻也受了些傷損,不是說你不能勉力飛行,而是你何必這麼硬撐?在這兒休息調理一下豈不是更好?」

    鬼妍兒其實對這位宗主是充滿了崇敬,同時也和其他的師兄弟姊妹們一樣,對宗主神秘的蛻變感到無限的好奇,就像是一個孩童仰望著凜凜的巨人一般,在她心中的地位,是比師父陰靈夫人還要更加崇高的。

    當她聽了飛龍的話之後,馬上就溫馴地閉上了嘴。

    飛龍示意鬼妍兒坐在他的身前,面朝前方,鬼妍兒也就立刻照做了。

    她才剛坐好,就突然覺得從身體的後方有一種溫暖的熱流從背心傳入了身體之內。

    那種感覺,就好像是她正背靠著一個熱火爐那般,有一種說不出的舒服感受。

    進入她背脈的熱流快速而且順暢地在她的體內運轉了一圈,然後鬼妍兒就覺得雖然她體內的熱流依然在循環不息地流轉著,但是那種靠著暖火爐的感覺卻已漸漸消失。

    然後她就發現之前受屍蛆入侵的部位,和背心的內傷,都像是春雪向陽般,頃刻消失的無影無蹤。

    鬼妍兒從來沒聽說過有這麼快速的治療方法,居然不到幾眨眼的工夫,她之前所受的損害,就這麼完全恢復了。

    「我已經送了你體質能承受的元氣進入了背心六脈之中……」鬼妍兒聽見宗主溫柔的聲音在耳邊輕輕地響起:「你現在好好地把這些元氣煉化,會對你的修練有很大的益處。」

    鬼妍兒聽了宗主的指示,立刻就誠心誠意地照做。

    這是鬼妍兒的感覺,而在睬睬和盼盼的眼裡,又是大大地不同了。

    睬睬和盼盼都是坐在飛龍的身後,所以當飛龍將大量的元氣注入鬼妍兒的背心六脈時,睬睬和盼盼就看到鬼妍兒在寬大披風下,纖細背後的整個部位,就在這個時候盈盈地亮起了淡淡的紫紅色光芒。

    感覺上,就像是鬼妍兒衣服下的身體,放出了明亮的光線,而且透過了披風滲了出來,宛如用布罩住了一盞強燈那般。

    「宗主……這是什麼治病的方法……怎的好像變戲法一樣?」盼盼在飛龍指示鬼妍兒繼續運轉體內元氣,而鬼妍兒閉目虔心地照做之後,忍不住對著飛龍悄悄地問道。

    「你這麼問我,我也不曉得該怎麼回答……」飛龍聳了聳肩。

    「宗主是說……」一直注意觀察著的睬睬也有點糊塗地問。

    「不管是精血、骨架、皮膚……在我看來,都是一種元氣而已……」飛龍歪著頭想了想該怎麼確實地表達他的感受:「其實除了人之外,甚至禽獸蟲甲,陸生水生的各種生物,在我看來,都是由元氣聚集凝化而成的……這裡面只有元氣的質性有點不一樣而已,其他並沒有什麼不同……」

    「元氣?是指我們鍛練的各種真氣麼?」盼盼突然若有所悟地問。

    「一點也沒錯,我們真人界所精練的真氣元精,其實就是由這種很精細的元氣所組成的,只不過這裡面還牽涉到了神念的振動,也因此有了各種法訣氣質的不同與差異……」飛龍點了點頭說道:「不一樣的法訣,會造成不一樣的神念振動,同樣的也就相對地影響到了元氣的變化,於是產生了各種不同的真氣性質……」

    睬睬和盼盼聽得心中若有所悟,但是又不能明確地說出她們兩姊妹到底明白了些什麼……

    「其實這種精細的元氣,再更細分下去,其實和神念一樣,都是一種振動而已,只是元氣的振動能量遠遠大於神念,所以才能夠在這兒顯現於空間中,變成我們可以明白感覺,確實造成影響的元氣,而這種元氣累積到了某個程度,就會化液成形,內凝外固,變成我們看得到也摸得到的各種東西,像是你的皮膚、你的手腳等等……」

    飛龍更進一步地解釋。

    睬睬盼盼還是聽得愣愣的。

    「所以當一個人受了傷損,最直接的治療方式,就是灌注一些和她振動層次相近的元氣到她的身體之內去,這會讓她元氣凝固復元的速度大為增加的。」飛龍繼續說道:「其實一般的通筋活脈,舒血暢肌的方式,不管是用真氣渡穴,或都是藥物調理,都只不過是從另一個方面去加強了身體復原的速度而已,所以復元的速度會慢上很多,而如果能夠把元氣直接變成和她體質相合的元氣,甚至是主動替她的身體部份進行修補,那麼所有的損傷,在復元上當然會快得多了……」

    睬睬盼盼還在思考飛龍說的話,一直在旁邊沉靜地坐著的鬼娘則是有點囁嚅地說道:「宗主的意思,弟子能不能說說聽起來的感覺?」

    「當然可以啦,鬼娘來說說看……」飛龍很高興地回答。

    「宗主的意思是不是說,一般身體的復元,不管是丹藥還是順脈,都只是強化了傷者的狀態,讓傷者自己的元氣恢復的速度能夠加快,就像是種樹者施肥灌水,也只是滿足了這棵樹吸收養料水露的需求,真正樹的生長還是得靠這棵樹本身……而宗主方纔之所以會這麼快治癒了妍兒的傷,乃是元氣直接化入了體肉之中,就像是樹以接枝那般,外來的他枝很快就變成了這棵樹的一部份,所以速度會快上許多?」鬼娘的語意清楚,說起來倒還真的是比飛龍方才講的清楚了不少。

    飛龍聽了鬼娘的感覺,馬上就大點其頭地說道:「你的感覺確實沒錯,我的意思就是這樣……」

    睬睬這時也笑著對飛龍說道:「鬼娘雖然是陰靈夫人的高弟,但是陰靈夫人同時也是在派中對於醫道最有研究的人之一,鬼娘師姊克紹其裘,這方面的悟性當然是不用說的了……」

    飛龍恍然大悟地說道:「哦,原來是這個樣子的呀……」

    睬睬又接著問道:「宗主常常能夠透過輸入元氣,來增進師兄姊們的真元修為,這樣想來該是同一個道理了?」

    飛龍還是點頭說道:「沒錯沒錯,是這樣的沒錯,有些運用也許看起來不大一樣,但是其中基本的道理卻是相通的。」

    盼盼則是有點困惑地說道:「既然是這樣,為什麼我和姊姊就不行呢?眼看著師兄師姊們因為宗主慈悲,功行大進,連六位長老也有很明顯得不同,卻只有我和姊姊兩人一些寸進也沒有,宗主,這樣我們的心裡,可實在不是滋味呢……」

    飛龍聽見了盼盼的問題,明白她是比較好強的,心中顯然有些在意,於是就伸手撫了撫盼盼長過腰際,黑亮柔順的長髮,輕輕地說道:「你和睬睬是很特殊的例外,因為你們體內的脈輪不但是怪異而已,還呈現出一種我還不明瞭的波力振蕩,而偏偏這種振蕩的幅度,又寬廣得令人難以想像,加上它強大的程度早已是達到了外溢崩發的境界,在這種情形下,我的元氣力量是不能夠再往上加的,如果真的這樣做,連我也不曉得會有什麼後果,所以我用在其他人身上的方法,卻是完全不能用在你們姊妹身上的。」

    盼盼眼裡很明顯地透露著失望:「宗主,我和姊姊體內的這個怪脈輪,真的沒有什麼辦法了嗎?」

    飛龍哈哈笑道:「我從來沒這麼想過……天下事哪裡有絕對沒辦法的事?我相信一定是有辦法的,只是現在我還沒想到罷了……哈哈哈……」

    受了飛龍的影響,盼盼心中的失望總算是減輕了一些。

    「宗主,您方纔所提的方法……」睬睬歪著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可以不可以用在旱魃的身上?」

    飛龍想了想,還是搖搖頭說道:「這個恐怕是不行的……」

    「這又是為了什麼呢?」盼盼轉移了注意力,便即問道。

    「如果我們用個例子來說,人的身體就像是一本書,每個五臟六腑、皮骨腦心,都算是書中的一部份內容,這個世上每個人也許長相身材,甚至修練特性,都有點不一樣,但是嚴格來說,每個人體內的這本書卻是差不多的,甚至你可以說是完全一樣的,不管你和別人長得再不一樣,依然是只有一顆心,兩隻手,肉包骨,這是任何人都一樣的……」飛龍指了指盼盼和睬睬的秀手纖足:「我之所以對你們能夠瞭解,就是很清楚地知道每個人的這本書在骨子裡是都一樣的,因此我才能夠將我的元氣振動層次,調整到你們的特有層次,然後依據書中的內容,將你們損壞的部份重塑……」

    「宗主,你的意思是不是說,就像有一本你很熟悉的書,其中有些書頁內容散失了,但是因為宗主早已經熟知了這本書的內容,所以能夠按照書中散失的部份,把它給補全?」睬睬也像鬼娘那般,把自己的了解說了出來。

    「是的是的,睬睬說得真好,」飛龍讚賞地拍了拍睬睬放在膝上的雙手:「而這旱魃可是個完全不同於人的生物,就好像是一本我根本不曉得書裡面寫了些什麼東西的新書,在這樣的狀況下,我也沒有什麼辦法把它損壞的部份給重新復原,因為我連書中的內容是什麼都不曉得,又怎麼替它補上?」

    「這樣子說的話,那還真是連著手都沒有任何的線索了哩……」盼盼想了一會之後,歎歎地說道。

    「也不是沒有線索,就像我之前說的,沒有什麼事是不可能的,只是暫時還沒找到辦法而已……」飛龍還是充滿了希望地說道。

    盼盼的個性已經算是很樂觀的了,但是她這時才知道這位宗主的個性,可比她還要更加地樂觀了許多。

    「宗主的意思是說……」睬睬也不大明白飛龍的意思。

    「哈哈,你們忘了我從鬼娘身上取出來的旱魃母蛆了嗎?」飛龍拍了拍懷裡放著三隻母蛆的小玉盒。

    「宗主是說靠著那三隻母蛆,就能夠把旱魃的屍身復活嗎?」一旁的鬼娘又開口問道。

    「咦?你也知道這個?」飛龍有點驚訝地問。

    鬼娘有點不好意思地點了點頭:「昨天六位長老從宗主的飛輦裡出來的時候,每位長老都讓人感覺得出他們心中的興奮之情,尤其是弟子的師父九姑長老從一位老婆婆變成了一位悠雅的美婦人,更是讓我們這些做弟子的無法想像,因此在晚膳伺候師父及長老們時,大家都忍不住問了些話,本來長老們還不說是怎麼回事,後來還是師父說我們這些弟子輩們不是外人,告訴我們一些內情,也好讓我們心裡有個底,弟子們才明白宗主在輦中展示了復活死兔的驚人技法,師父並曾經很感歎地在席上告訴了弟子們一些話,還把以前教給弟子們的一些功訣作了很大的調整,要弟子勤加練習…

    …以免在邪宗大會中落了本派重新出發的面子……」

    飛龍噢了一聲,點了點頭表示明白。

    在一邊的睬睬和盼盼,早就已經對於長老們自輦中傳法之後,每個人顯然都有了很不一樣的變化非常訝異,尤其是九姑長老入輦出輦之間,形象大變,更是好奇得要死,因此就悄聲地問道:「宗主,九姑長老怎麼會前後變化這麼大?」

    飛龍笑了笑回答:「其實這也沒什麼,九姑長老之前的功力偏死而不活,我也只不過是把元氣的特質激活了而已,這裡面的原理當然也包括了方纔我們所討論的那個概念。」

    對於飛龍的回答,睬睬和盼盼對於九幽鬼靈派的功法體認不深,倒也沒有什麼深刻的領會。

    「宗主真的能夠只靠那三隻蛆蟲,就讓旱魃復活嗎?」睬睬又問。

    「哪有這麼簡單,現在我可也還是一點訣竅也沒有的……」飛龍笑著回答:「但是有了這麼個方向,總也不算是沒有任何一些線索吧,我想試試總是好的,說不定就會有些訊息從這裡被我發現呢……」

    話才說完,在飛輦中的五人突然就聽見了一種很奇特的聲音。

    那是一種轟轟隆隆的沉沉聲響,因為距離飛龍他們的所在位置,還算是非常遙遠,因此那種轟隆的巨響倒顯得有些悶悶的,聽起來不大真切,夾雜在飛輦外頭尖厚的風切聲中,不注意還不容易發現。

    但是在他們這些修真人敏銳無比的耳朵裡,還是馬上就察覺了那一層非常不一樣的沉轟聲響。

    「這是哪裡來的聲響?」盼盼的眼光在前方和兩旁的窗外搜尋著沉音的來源。

    「咦?我們現在身處在高空之中,還以如此飛快的速度行進,怎麼會有這種聲音出現?」睬睬則是在飛輦的四周看來看去的,像是以為這怪異的沉響,比較可能的就是來自飛輦內部,而她正仔細地檢察著是哪裡出了什麼問題一樣。

    「睬睬,你不用再找了,這是我們左方大約七十五里外一群怪傢伙所發出的巨大響音……」飛龍還是坐在墊子上,只是用手指了指左方的位置。

    盼盼馬上就伸頭到了左邊的輦窗外頭,極盡目力,還是只有見到一片片一層層如同水霧般的雲氣,邊閃著已是漸漸升高的陽光反亮,邊如流水般從輦旁飛射而過,盼盼的眼力受重重的雲氣所阻,望也望不出多遠去。

    「七十五里外?」睬睬很驚訝地問道:「什麼東西能夠連續發出這種遠在七十五里之外,聽起來還是讓人心頭宛如壓住了什麼的巨大聲響?」

    「這個你可把我問倒了,我從來沒遇過這群怪傢伙,也從來沒感應過這種東西…

    …」飛龍神識顯然也很驚訝於感應到的物事,臉上露出了有點困惑的表情。

    盼盼還在左窗門前伸首翹望,勁烈的罡風從窗外猛刮而過,卻奇妙的並沒有捲入飛輦之中,她長亮的秀髮連一絲被吹動的樣子都沒有。

    飛龍知道當鬼眼他們四人將真氣灌入輦中之時,就會自然而然地在飛輦的周邊形成一個薄薄的氣罩,外面高空的罡風才會吹不進來,儘管巨大的輦身刮得呼呼作響,卻不會捲入這個薄氣罩之內。

    由此可見九幽鬼靈派的這個飛輦,在設計上實在是具備了許多巧思。

    正在張望著的盼盼,突然發現左側雲氣之中,匆地閃現了一條人影,弓身掠形,緊跟著飛輦快速飛行,才剛看到人影在飛掠的雲氣中顯現,已是呼啦啦地往飛輦靠了過來……

    盼盼在聽見這一陣隱約的沉沉轟響之後,乍然見到了這條身影,不由得有點心驚地叫著:「宗主宗主……有人朝飛輦靠了過來……」

    「呵呵,你莫這麼緊張,看清楚一點再說……」飛龍哈哈笑道。

    不用飛龍回這麼一句話,盼盼已經看出來在雲氣中,邊飛行邊靠過來的那個身影,袍飛形疾,手裡還拿著根鴆頭杖,正是九幽第一長老九鬼姑。

    九鬼姑飛掠的身肜周圍隱隱可以看得出有淡淡的綠氣流動,在靠過來的時候,伸手就搭在飛輦的窗稜之上,等到立定氣基,有了地方藉力,便即在窗口向著飛龍沉沉地說道:「宗主,西方「戰具宗」凶名素著的三輛特異奇車「戰飛龜」,帶領著近一百五十名的弟子,都是身穿「飛龜戰甲」,從左方往本派這兒接近,方才在本座喝阻下,居然採取了「切戰隊型」悍然靠來,本派是不是準備緊急應變?」

    飛龍聽到了九鬼姑的話,臉上突然呈現出一股好奇的神色:「戰飛龜?那三個不輸給飛輦大小的怪玩意兒,就叫做戰飛龜麼?那是什麼東西?」

    宗主的神通九鬼姑早己經是見怪不怪,聞言也不覺得宗主安安穩穩的坐在裡面,怎麼倒像是見到了那三輛還在六七十里高空以外戰具宗著名飛車的模樣而有什麼奇怪,立刻就翻身貼輦,就像在門外有個什麼踏腳的地方那般,呼啦啦地站在門外,語氣很恭謹地回答:「整個真人界,有五輛最奇特的巨車,是可以和我們修練者一般地浮空飛行,氣勢奇厲,令人難以瞭解其中的奧妙,那就是所謂的「玄船聖甲火飛龜」,其中排名第四的「飛」,指的就是本宗的「九鬼飛輦」,素以「架構靈妙,氣透骨竅」著稱,由超過一萬支以上的靈骨巧妙架成,真人界唯此一輛。而排名第五的,就是西方專門以製作戰具戰器著名的「戰具宗」他們那三輛「飛行九天,風雷俱動」的「戰飛龜」了……」

    「喔,原來是這樣,聽起來那「戰飛龜」像是頂厲害的模樣……」飛龍聽了九鬼姑的話,又很有興趣地問道。

    「「戰具宗」因為著力於戰具的研究超過了對於自身內在的鍛練,除了西方正派的「役物宗」可以和他們一較長短之外,對於戰具兵器的製作,實可算是第一把手,這三輛戰飛龜據說攻擊的兵器就裝備了超過五六種,每一種都有極大的威力,所以總的來說,這三輛飛車根本就是針對交戰專門設計出來的飛行戰車,和我們九鬼飛輦以架構靈巧,無與倫比的屬性根本就是完全兩種不同的用途……」九鬼姑靜靜地在門外說道,那個樣子倒有點像是站在那兒和宗主說話,一點都看不出來此時的九鬼飛輦,正飛快地在青空之中飛行疾進的模樣。

    「嘿,這麼說起來的話,戰具宗這三輛戰飛龜硬要靠過來,豈不是沒有什麼善意了麼?」飛龍這話-說出來,簡直就像個大外行了。

    「是的,宗主,在本座飛行靠近,傳達了警告之意,他們居然還以切戰隊型硬擠而來,顯然是要讓我們難看的意思了……」九鬼姑點了點頭說道。

    「怎麼了?我們和「戰具宗」有些什麼過不去的地方麼?」飛龍問道。

    「戰具宗向來就對他們派中的「戰飛龜」,在五大奇車中居名最末一直很不滿,以前遭遇到「役物宗」排名第三的「連火飛梭」,都敢前去挑釁,這回碰到本派的九鬼飛輦,那是絕對不會有什麼好心思的。」九鬼姑沉沉地語音表達了心中的警惕。

    「呵,他們的戰飛龜這麼厲害麼?」飛龍看九鬼姑的模樣,便接著問道。

    「宗主,戰飛龜先不去說,「戰具宗」真正厲害的,是在他們那怪異無比的戰具,連真人界的十八奇兵都沒有辦法把他們的戰具歸類,而也因為他們重器不重人,所以他們收納門下的標準,就遠比我們一般門派所收的標準為低,因此他們可說是以人多勢眾著稱的幾個門派之一,方纔我稍為估算了一下,這次他們來的弟子居然有將近一百五十人,超過了我們十倍,由此可見他們的力量……」

    「確實的數字是一百二十五人,那個巨大的戰飛龜裡每輛有四個人,算起來就是一百三十七人……」飛龍補充地說道。

    九鬼姑愣了一愣,又接著說道:「他們這群人身上穿著的飛龜戰甲,和北方正派「冰洋宗」的海鯨戰甲,邪派「金甲戰神宗」的黃金戰甲、南方「聖甲蟲宗」的甲蟲戰甲,同時列名為「四大戰甲」之一,又最擅長飛行戰鬥,所以是很不好對付的,前面引路的三派和本宗,都不是對飛行交戰很拿手,所以如果宗主允許,請傳令飛行暫停,再讓我們來給他們一點顏色瞧瞧……」

    飛龍搖了搖頭說道:「先不用這樣,我們之前因為淫羊公的意外,已經是有點耽誤了,再為了這事停下來,豈不是更誤了時辰?」

    「宗主的意思是……」九鬼姑望了望飛龍。

    「繼續飛行,他們要靠過來就讓他們靠過來吧,如果真的如你所說,那他們的目標就是我坐的這輛飛輦,我也想看看他們的什麼飛龜戰甲和飛龜戰車,到底是生得什麼模樣哩……」飛龍說完便即輕輕地一吸氣,本來坐在飛輦靠後面一些的位置,立即好像在坐墊下面裝了輪子那般,無聲無息地滑到了前方大窗的中央,雙手攏袖,倒像是好整以暇地準備看看著名的飛龜戰甲和戰飛龜是個什麼樣子的架勢。

    九鬼姑得到了宗主確定的回覆,也不再多說什麼,便即單手撐輦,呼啦啦地把整個身形推離了嗤嗤飛進的輦身,接著週身淡煙蓬地再起,以同樣的速度漸漸退入了雲氣之內,在即將隱沒於唰然後標的雲流氣瀑時,對著抬輦飛行的九幽四衛說道:「你們四個可得好好護著飛輦……」

    說完距離嘶然拉離,投入了滾流的雲氣之中。

    盼盼聽到居然有人在這樣快速的飛行狀態下,敢大膽地來找本派的碴,在現在這位宗主的坐鎮之下,心中不但沒有一點驚慌,反而還很興奮地左右探看著,似乎是很希望能看到敵人快點出現的模樣。

    飛龍知道九鬼姑馭氣飛離了九鬼飛輦之後,就掠身到了聚集在左方空中約二十里外的陰風劍王與陰靈夫人身側,交待了宗主讓其接近的意思,於是陰風劍王和陰靈夫人,馬上就側飛而行,往飛龍所處的九鬼飛輦這兒靠了過來。

    盼盼不久就見到了流洩不停的雲氣之中,嘶然現出了陰風劍王、陰霞夫人,還有之前才消失不久的九鬼姑,三人馭氣前飛的身形,很快地往飛輦接近。

    然後三位長老氣機倏轉,身子外面突然因為流氣變化,噗地現出了一圈淡淡的氣罩,有的綠幽幽,有的黑濛濛,接著三位長老的身形一飄,呼地就掠出了盼盼的眼外,往飛輦的上方橫移而去。

    而就在三位長老上移之際,盼盼突然發現那本來隱在鬣鬣的風切聲中的沉沉悶響,這時突然轟轟隆隆地明顯起來。

    很難形容現在她們所聽見的是一種什麼樣的聲音,感覺上似乎是有個什麼巨大的機器,不斷地放出一種火氣爆發的轟然巨響,連續不停,像是要把人們的耳膜給震聾那般,才剛覺得那種聲音明顯了起來,馬上就音量擴大,隆隆地轟滿了整耳……

    在那似乎是不斷在爆震的巨響中,還有一種很明顯的聲音。

    盼盼仔細地分辨著,馬上就發現那是一種像是有著許多刀劍連續交擊的鏗鏘鏗鏘聲音,和著連續不斷的金屬摩擦聲,嗄嘰嘎嘰地響個不停。

    爆響、金擊,摩擦的巨響混在一起,連連而來,讓飛輦內的三位女郎,幾乎都覺得耳朵快要受不了,差點就想伸手把雙耳給摀住了。

    正在這個時候,因有點受不了而瞇起了眼睛的盼盼突然看見了遠處快速後掠的雲流飛氣中,嘶然露出了三四個人形。

    五六個、七八個、十幾個、二十幾個……

    前面的人才露了身形,後面已是咕嘟咕嘟地密密麻麻冒出了數十個人形。

    因為距離還遠,人形大約也只能看出個概略的輪廓,但是因為他們的數量實在很多,所以猛古丁地看去,還真有點像是密密的蜂群,從雲氣裡竄了出來一般。

    雖然之前已經聽過九姑長老和宗主說的,對方戰具宗來的人好像很不少,但是這時真的看到麻麻的人影在雲氣中現形,盼盼還是在心裡忍不住地緊了一下。

    「宗主,我已經看到他們了……」盼盼在輕輕地驚呼了一聲之後說道。

    盼盼的話聲才落,沒有把飛龍招來,反倒是睬睬和鬼娘鬼妍兒被她給引了過來。

    睬睬一眼看到左側的空中,一下子佈滿了密密的人影,在空中不停地跟進前飛,上下浮移,也不由得有點心驚地說道:「好傢伙,他們的人還真不少……」

    鬼娘則是細細地觀察了一會兒,咦地一聲說道:「睬睬盼盼你們看,他們這些人飛行的方式,好像和我們有點不大一樣呢……」

    睬睬和盼盼的眼睛還是注視著那現在已經可以說是一大群的飛行人影,有點心不在焉地說道:「鬼娘師姊,你忘了我們姊妹的功力是派裡功力最低層的,別說凌虛馭氣了,我們根本連運器飛行都還不會哩……」

    鬼娘還沒有來得及說什麼,本來還在閉目靜息,但是不久就被後來的變化驚醒,接著又被盼盼的輕呼引到了左側窗口的鬼妍兒,已是像看出了什麼那般地說道:「鬼娘師姊的意思不是說這個,睬睬盼盼你們看,這些人飛行的樣子,彼此的距離都很接近,也不像是運器飛行那般有著快速運轉的劍芒刀光,倒有點是他們都會馭氣凌虛那般……」

    睬睬聽得心中一驚,邊重新注意地觀察,邊就忍不住說道:「真的嗎?妍師姊?

    不會吧?我們派裡達到馭氣凌虛飛行境界的,也不過就是六位長老,現在再加上四衛而已,現在他們露出雲氣的這一大群,少說也有五六十個,難道每個人都會馭氣飛行?」

    鬼娘這時就又很謹慎地說道:「運器飛行,是透過兵器不斷地迴旋帶動,使得自己能夠在空中行進,所以通常兩個同時運器飛行的人,都要在中間留著一段彼此兵器飛轉的空間,不能夠靠得太近,否則氣機逆流互相干擾,誰也飛不起來,可是你們看他們中間並沒有留什麼太大的空隙,也沒有看到他們運器飛行時,兵器映光的亮芒,按照這麼說起來,豈不是他們每個人都達到了馭氣凌虛的層次了?」

    睬睬和盼盼經過了鬼娘的提醒,又仔細地觀察了一下,才發現鬼娘所說的狀況都是真的。

    「不是這樣的,鬼娘……」靠著前窗坐在中間的飛龍,在前面回過頭來對著有些驚疑的四女說道:「他們這些弟子,並不是都達到了馭氣凌虛的層次,你們如果等他們再靠近一點,看得更清楚一些時,就會知道了……」

    飛龍的話剛說完,四人裡面功力比較深的鬼娘已經運足目力,看清了原由。

    戰具宗的諸人,在四女彼此說話時,仍然是不停地往飛輦之處飛掠橫移,所以在飛龍的話說完沒有多久,連功力最淺的盼盼都已經看出端倪了。

    原來戰具宗的這些人,真的並不是在馭氣凌虛飛行,而是在他們的身後,都背著一個不知道什麼東西所制,黑忽匆,亮閃閃的金屬盒,而在這個金屬盒的下端,此時都正噴著一種青紅色的怪火,把他們這些人的身體推著飛行前進。

    那種青紅色的怪火焰尾拉得又直又長,還在末端冒著滾滾的氣煙,引得雲氣環環而動,捲起了無數個一層一層的小氣旋。

    「原來是這麼回事呀……」盼盼在看清楚了之後,不由得嗤然失笑:「這些傢伙不好好精修自己的真元,卻是找了這麼個偷懶的障眼法……害得盼盼著實嚇了一大跳……」

    「這不是障眼法……」飛龍搖了搖頭:「他們確實是和馭氣凌虛一樣,可以自由地在空中飛行,而且正因為他們憑藉的完全是外力,所以從效果的角度來說,他們比馭氣凌虛還要省力……」

    鬼娘和鬼妍兒都沉默著沒有說什麼,反倒是睬睬有點困惑地說道:「宗主,他們這種方式,又豈合乎修練之道?」

    飛龍望著睬睬笑道:「如果他們就是靠著這個來修道,那就真的不是什麼修練之道了,說穿了,根本連邊都沾不上……但是如果他們只是靠著這個方法來達到在空中自由飛行的目的,就不得不承認他們的心思真是靈巧,會想出這種奇特的戰甲。」

    靈巧的鬼妍兒聽得心領神會,這才點頭悄聲說道:「宗主說得極對,是我們太拘泥了些……」

    飛龍很高興地對著四女說道:「葉是葉,花是花,一碼歸一碼,如果純粹從在空中飛行的目的來看,這種方式倒真的是一種很奇妙的設計,我覺得挺有趣的,有空希望可以和他們研究研究……」

    聽了飛龍的話,雖然四女都在心裡並不怎麼相信素以戰具戰器著稱的這個邪宗,會願意把他們宗派最大的秘密來和宗主「研究研究」,但是這位宗主雖然有時候看起來跟個大孩子一樣,有時候卻真是有些神秘的魔力,能夠讓本來一件很困難的事,突然之間就完成了,真正令人料想不到。

    盼盼心裡也還正在忖念,鬼妍兒已經另外開口問道:「宗主,他們這些人的怪怪戰甲後頭,噴出來的到底是什麼東西?」

    飛龍明白鬼妍兒之所以會這麼問,是因為戰具宗的這群已經現身的五六十個弟子,每個人其實並不是在後面「背著」一個金屬盒子,而是整件黑烏烏的戰甲,從前胸的兩塊大護板,八層的護肋折鐵,到肩頭線條很誇張的卸力曲線,完全和身後的那個也是黑呼呼的金屬盒子溶鑄在一起,遠遠看起來,倒真的有幾分像是個高高駝著背的人形烏龜,想來這大約就是為什麼叫做「飛龜戰甲」的原因了。

    對於鬼妍兒的問題,飛龍搖了搖頭說道:「我可以感覺得出來他們的那個高背戰甲裡面,有一種亮晶晶的物體,一直不斷地噴著這種強烈的氣流,把他們的身子給沖撐了起來,才能讓他們每個人都好像馭氣凌虛般地在空中飛行,但是我從來沒見過那種晶晶亮亮的石頭,也不曉得那到底是不是石頭……」

    睬睬也仔細地觀察著往飛輦越靠越近的那些人,似乎還想要說些什麼,突然就被盼盼一聲輕呼打斷:「哎呀你們快看,那個是什麼?」

    眾人都移目遠顧,果然看到了遠方依然還在流動飛刷而過的雲氣裡,倏地咕嘟一下冒出了個大傢伙,在出現於眾人的眼簾中時,還可以清楚地看到因為體積過大,順著外表飛掠而過的流雲飛氣,因為撞擊到了這個物體表面的炮塔,而產生了大量不規則的碎氣雲卷。

    九幽鬼靈派的九鬼飛輦,已經算是非常高大雄偉,氣勢壓然的了,但是和現在邊與飛輦同時前飛,邊卻從雲裡滾氣冒出來的大傢伙比起來,九鬼飛輦馬上就顯得秀氣了許多,這個大傢伙遠看起來,就像是個巨大的鋼鐵龜殼,從四周各伸出了兩支鐵管,如果從上面往下看,就會有點像個「井」字,只是中間夾著一個厚達數丈,約有三四個人高的鋼鐵車身,而且曲線圓滑中帶有微微的稜角,車身的上方有點弧度地斜起,到了中央突然高了起來,實在是很像一個巨大烏龜的形狀。

    而中央的高突因為實在很顯眼,所以不但像一隻超級大烏龜,而且還是一隻駝了個背的大烏龜!

    車身周圍伸出來的八支鐵管,尤其是朝後的兩支,足足比其他方向的六支粗了三四倍,在這輛巨大的「戰飛龜」從雲氣中出現時,那種轟轟隆隆震耳欲聾的巨響,突然就變得更為高亢,幾乎比之前大了好幾倍……那種震人心魄的程度,幾乎會讓人誤以為這大傢伙恐怕也是把這種可以把人震得耳膜生疼,兩眼發昏的巨響,當成了厲害的武器一般。

    轟轟巨音會突然變得明顯,這原因睬睬等人也馬上就發現了:因為它後面那兩支特粗的鐵管,其實是各由四支和其他一般粗細的鐵管所組合起來的,而此時在朝後總計八支的鐵管中,正轟隆轟隆地暴噴出和門人所穿著的「飛龜戰甲」,一模一樣的火焰長芒,只不過在「戰飛龜」後面所噴的,差不多就有超過整個人體那般粗的尺寸,往後飛掠的雲氣,一滑到了「戰飛龜」的後方,就馬上被長亮得刺人眼目的火芒給噴得雲碎氣崩,滾動散射,那種景象的奇特驚人,實可以說是世間難見。

    飛龍和四女們見到了這輛從雲中現身的「戰飛龜」,都被其龐大的體積,還有震天的氣勢,給驚訝得愣住了。

    他們現在才明白,之前九鬼姑說,此車是「戰具宗」為了大型交戰所專門設計的,到底什麼意思!

    我的老天,這個渾身黑鐵鑄成,龐大得嚇人,威勢震天的巨型鋼鐵飛車,別說還要用什麼武器了,就光壓也可以一下壓死七八個人,而且還是壓得扁扁的!

    飛龍很清楚地知道這個飛車裡面有四個人正在極為忙碌地操作著車裡的一些怪把手,其他的空間都被精心設計的奇異物件塞得滿滿的,真不知道這麼重的一輛巨車,是怎麼用偌大的力量,把它給推到了空中,還能像九鬼飛輦這般快速地飛行著。

    天下之大,真是無奇不有……

    飛龍心裡興奮得簡直就想馬上跳起來,鑽進那輛「戰飛龜」裡頭去瞧瞧,只覺得這輛飛車充滿了許多新奇和玄妙,實在是半點不輸給九鬼飛輦,而且其中的複雜與精密,更是完全不遑多讓。

    真是難怪他們會對「戰飛龜」列名在五大奇車之末,感到氣憤不平了……

    心裡這麼想著,在眼前這輛戰飛龜橫移的車身,還沒完全脫出雲氣的遮掩時,它的斜上方又是噗啦啦地一陣雲破亂響,轟然又是一輛巨大的戰飛龜從雲流裡冒了出來,才剛被這第二輛的出現嚇了一跳,斜下方又是轟隆隆地再次冒出了第三輛的戰飛龜!

    三輛巨型飛車同時往九鬼飛輦壓靠了過來,雖然還沒撞上輦身,但是飛輦裡的四女,已是不由自主地被那巨大的駭人聲勢,給生生嚇得往後退了兩步。

    在戰具宗三輛巨型戰飛龜夾壓之下,飛龍的九鬼飛輦,就顯得更加微小虛弱了。

    那種感覺,就像是九鬼飛輦,只要被這三輛巨型飛車給夾住,大約就只有車裂骨碎的份而已了。

    四女雖然信任宗主的力量,但是在這種驚天動地的威勢下,也不由得心頭抽緊,手心冒汗。

    「哈哈,我知道戰具宗的這個戰飛龜,為什麼會排在我們九鬼飛輦之後了……」

    飛龍緊望著逼壓而來的三輛鋼鐵飛車,突然跳起來拍著手兒,大聲地對著四女說道。

    睬睬盼盼,鬼娘鬼妍,連背上的香汗都有點滲出來了,巨車靠壓之勢感覺上已是快要臨頭了,這位天才宗主居然還在捉摸戰具宗這三輛有點恐怖的戰飛龜,是為了什麼會排名第五?而不是第四、第三、第二或是第一?

    我的宗主……你是不是快想個辦法帶著我們溜吧,不然等會兒被這三輛巨車一壓,豈不是變成了肉餅?

    四女的心中都不由得泛起了這樣的念頭,但是誰也不敢說出口,只好在震耳欲聾的巨響中,額頭見汗地呆望著這位像是挖到了塊大寶,正在滿臉希冀地等著人問他這大寶是什麼的九幽宗主。

    「是是是……為了……為了什麼?」過了一會兒,睬睬還是硬著頭皮,趕快地問了一句:看宗主的意思,倒像是有點「你們快問嘛,問了我好告訴你們,然後再談其他」

    這樣的味道,為了五人的生命著想,睬睬只好勉強自己問了這麼一句。

    話才問完,九鬼飛輦的輦身突然開始輕輕地震動了起來,就像是已經被那三輛巨大飛車給擠住了一般,連輦中幾上給飛龍準備的香茶瓷杯,都已經瓷杯碰磁盞地叮叮噹噹響了起來……

    睬睬盼盼等四人這時臉色都有點發白了……

    「哈哈……」飛龍一個轉身就到了左側的門口,還伸手指了指窗外的那個已經快把其他景象都遮住了的三輛黑乎乎飛車,很有耐心,怕四女不瞭解般地說道:「戰具宗的這三輛飛車,如果論設計的巧妙,接合的精密,實在是半點不輸給我們的九鬼飛輦,甚至說句更持平的話,以我現在感應到的瞭解,戰飛龜內機件的複雜,和實際交戰時威力的強大,更是我們的九鬼飛輦難以比擬的……嗯,既然如此,你們一定會問,那怎麼戰具宗的戰飛龜不排在我們九鬼飛輦的前面,反倒還排到了後面去了,是不是呢?」

    四女聽著飛龍的問話,臉都快綠了,還是睬睬有點困難地吞了口唾液,問道:「是呀,這又是為什麼呢……」

    此時飛輦已經是從輕微的震動,開始整個輦身上上下晃了起來,顛得四女在輦內部有點站不住腳了。

    「這個原因就是……」對於輦身的晃動,飛龍一些也沒有受到影響,穩穩地靠在門旁,倒像是半點不知道那三輛巨大的鐵車,馬上就快把他給壓扁了一樣:「雖然我們九鬼飛輦不像戰飛龜這麼複雜,也不像它那麼威力強大,但是我們這一輛九鬼飛輦,卻是上上下下,由一萬六千七百根生具靈氣的透髓靈骨所組合而成,這一點卻是比戰具宗的戰飛龜要珍貴得多了……也就是說,戰具宗想再造一輛戰飛龜,還是會比我們想再造一輛九幽飛輦,要來得容易些……嗯,儘管這三輛戰飛龜,通體是由海底萬年精鋼母所煉化而成,要他們再造一輛,恐伯也有困難,但是物以稀為貴,即便是這樣,若是要我來排名,我也還是會把戰飛龜排在九鬼飛輦之下的……」

    聽了宗主這麼細心的說明,四女都有點哭笑不得,情勢緊張得讓她們都有些手足無措了起來,最後還是盼盼實在忍不住,終於鼓起勇氣,對著飛龍說道:「盼盼的宗主呀……這三輛巨大的鋼鐵飛車,眼看已經壓得我們的飛輦快垮了,我們是該怎麼辦呢?」

    飛龍聽得愣了一下,才哈哈笑道:「你是說這上下的晃動麼?我倒忘了你們的功力還沒到感應車外狀況的程度……哈哈,放心吧,這個晃動是因為飛輦行進時,氣流的反束受到了那三輛大傢伙體積的影響,產生了不穩定的變流,才會晃動的,可不是被擠得晃了起來的……而且鬼眼他們四個和九姑長老等都在輦外,又怎麼會讓那三輛戰飛龜擠住我們的飛輦?」

    四女聽得胸口一顆心突然鬆了下來,不由得都大大地喘了口氣,睬睬這時才猛然明白般地說道:「對了,我被這三輛大車的氣勢壓糊塗了,九姑長老她們就在外邊,怎麼也不會讓我們就這麼被生生壓扁的……」

    盼盼則是轉眼望著窗外真的好像就要壓來的戰飛龜巨大車體說道:「老天,這飛天大烏龜還真是比我們大多了……」

    鬼妍兒則是邊素手輕輕拍了拍胸口,邊取笑著盼盼說道:「盼盼,要和大烏龜比的話,那還是你自己去比吧,別把我算在裡面……」

    飛龍聽了哈哈笑道:「盼盼是飛天大烏龜……哈哈哈……」

    當盼盼紅著粉臉,對著飛龍跺腳喊不依的時候,鬼娘秀眼依舊透著一許擔心地道:「戰飛龜大了我們快一倍……師父她們可還撐得住吧?」

    飛龍一邊把盼盼伸手抱進懷裡,一邊依然笑著說道:「在我想來,恐怕九姑她們都不用出手的……」

    鬼娘聽得愣了一愣,困惑地問道:「宗主的意思,是說要親自出手麼?」

    飛龍撫著盼盼及腿的長長秀髮,只有盼盼感覺得出宗主的手掌滑到下面時,竟然是順著她緊翹的臀線摩挲,不由得臉頰生暈,腰腿都不由自主地繃了起來,飛龍反倒像是很自然地回答鬼娘說道:「不是,連我也不用的……」

    鬼娘聽得正不明白,轟轟的震音裡突然被一個洪亮得宛如天神般的聲音給生生壓了下來……

    「哇哈哈……兀那烏龜派的大烏龜們,三輛烏龜車,擠人家一輛飛輦,虧得你們還到處叫囂排名不公,豈不是叫人笑掉了大牙?哈哈哈……」

    這說話的人雖然沒有看到他的人,但是他那嘹亮而又充滿氣勢的語音,卻是讓所有在場的人,不論是九幽鬼靈派還是戰具宗的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平常一個人的聲音,要想讓人有宏亮充沛的感覺,並不是一件太難的事,但是現在的情形則是大大地不同。

    一方面現在眾人都是在高空之中飛行,裂膚的高空罡風已是刮得人連近如對面者,想要說話都有點困難了,更何況現在每個人都還在憑著一口修練元氣,快速運轉著週身的氣層,浮空飛行。

    即使是功力高如九鬼姑者,也還必須在輦外搭窗藉力,才能夠自然地和飛龍說話,就由此可見凌虛飛行時,還想說話,是一件多麼困難的事。

    另一方面現在可不是在安靜的客間和好友飲茶說話,戰飛龜巨大的噴火爆響轟轟隆隆地震耳欲聾,而這個人說話的聲音卻能夠還是這麼清楚地傳了開來,那就表示他所發的音波能量絕對不會輸給現在正烈火噴芒的戰飛龜所發的聲音。

    所以如果這麼說來的話,語音能夠有這種效果的那人,純以功力而言,絕對是真人界高手中的高手無疑!

    聽了這人所說的話之後,飛龍就對著鬼娘笑道「你瞧,我說的是不是?」

    在飛輦中定下心來的四女,緊望著窗外,突然就看到在流雲飛掠的空中,此時倏地憑空降下了十幾個渾身穿著金芒戰甲的驃悍人影,對著戰具宗密密麻麻的人群側然飛射而去,還離著他們有一段距離,已是呼呼轟轟運起了手中的兵器,才一轉眼,就陡然亮起了長長短短,粗粗細細,色澤也都不一樣的各種芒氣,像流水一樣地對著戰具宗的眾人衝去。

    在那三輛巨大的戰飛龜車旁,也突然降下了各兩個身材極為高壯的金甲戰七,雙雙扣住了往九鬼飛輦靠壓而來的鋼鐵車身,同時吐氣開聲,居然就硬生生地把巨大的車體給緩緩拉了開來。

    一時間轟隆的噴火聲、狂笑聲、大喝聲,氣流激盪聲,亂成一片。

    依舊不斷飛進前行的空中景象,一下子就陷入了亂成數團的局面。

    當四女還在驚奇不知道是從哪裡降下這些人的時候,窗外輕響,九鬼姑已經從上方飛下,伸手搭著窗沿,對飛龍恭敬地說道:「啟稟宗主,北方真人界,金甲戰神宗宗主,黃金戰主,率座下燕鷺女將,六大神力王,十八戰衛,降空來援,此時黃金戰主已往此處飛來……似是想入輦一見宗主……屬下是不是要讓進?」

    飛龍很有興趣地說道:「他要來飛輦裡面嗎?那我要不要見他?」

    九鬼姑點了點頭說道:「黃金戰主乃為金甲戰神宗之首,先不管黃金戰主此來是想要做什麼,以禮而言,宗主可不能不見,否則就犯了蔑視他們整個金甲戰神宗的大忌,戰端立起!」

    飛龍聽了九鬼姑的話,馬上就同意地說道:「嗯,那九姑就快點讓進吧……」

    九鬼姑頷了頷首,推窗離輦飛身而出,單手側標,嗤地往上猛升,一下子就不見了她的身形。

    然後在飛輦的上空不遠處,就聽見了九鬼姑的聲音沉沉地說道:「本座九幽鬼靈派首席長老九鬼姑,奉我派九幽宗主之命,前來敬迎金甲戰神宗黃金戰主虎駕,請黃金宗主稍勒駕芒,本派宗主立即停輦相見……」

    之前說話的那個宏亮的聲音馬上哈哈哈地大笑起來說道:「九鬼姑怎的如此生像?和本戰主聽人說的差了那麼多?哈哈……九鬼姑免傳什麼停輦的命令了,本戰主的兒郎們還正在和戰具宗的那些龜孫們周旋,你們的飛輦照行,本戰主直接進去看看七寶……」

    九鬼姑聽了黃金戰主的話,心中不由一陣慍怒,雖然一向聽說北方真人界的這個金甲戰神宗,素以蠻悍好戰著稱,和同樣也是以凶驃喜攻的戰具宗-直以來就是長久的宿敵,其實兩派都可以算是邪宗裡以悍戰好戰聞名的宗門,而也正因為他們好戰的心性,一般的宗派都很不願意和他們有什麼瓜葛。

    可是聽說是聽說,九鬼姑如今真的面對了金甲戰神宗最好爭戰的頭頭黃金戰主,才體會到那種唯我獨尊,目中無人的氣勢,實在使人忍不住心裡冒火。

    九鬼姑好歹也算是九幽鬼靈派的第一長老,被黃金戰主這麼叫來,還帶著明顯的調侃,實在無異是一種輕視的侮辱!

    尤其他顯然還以為九幽鬼靈派的宗主依舊是七寶宗師,說要進去看看九幽宗主,就像是進去看一個晚輩一樣,那種我大你小,我上你下的橫壓味道,一點也不輸給戰具宗以車體硬壓而來的味道。

    儘管九鬼姑心中已是感覺到隱隱有些不妙,但是現在局勢混亂緊張,尤其自己這一派正夾在素以好戰著稱的兩個蠻橫宗派之間,輕舉妄動恐怕還很不適當,便即強自忍下心中那種不舒服的感覺,身形滑開輕讓說道:「本宗宗主已有指命,令九鬼姑迎駕敬讓,那就請黃金宗主入輦吧……」

    九鬼姑語氣裡還是忍不住稍微透了一點「我家宗主有命,叫你進去」那種味道,但是黃金戰主卻像是完全沒有察覺般地往九鬼飛輦掠去,反而是黃金戰主後面的那兩名金甲女將之一,以細細的鳳眼睨了九鬼姑一眼。

    九鬼姑立刻發現那位女將眼中的芒光尖利宛如細刺,絕對是不懷著什麼好意,連忙也緊跟在二人的身後,心中警戒益甚。

    當飛龍指示睬睬把左側的輦門打之後,幾乎是立刻就有三個人在門外收勢束氣,切入了飛輦的行進之勢,從外頭跨步走了進來。

    這三個人當頭的那個,身材幾乎和飛龍差不多高大,可是身材卻更見雄偉魁梧,肩膀極厚,腰圍宛如虎熊,一看就是充滿了爆炸性狂野力量的模樣。

    這人的全身穿著黃金般閃閃發光的堅固戰甲,一片一片的鱗甲金屬擦得晶亮無比,清楚地映現著飛龍和四女的影像,如果不仔細看,簡直就好像是披了一件干百片鏡片在身上一樣,但是仔細再看,就會發現不但晶亮的戰甲隱隱有一層金色的芒流不停在戰甲週身旋轉流動,甚至偶爾還會宛如清夜流星般,嗤嗤地在戰甲的各處爆起一些小小的金火,實在令人感到無比的驚訝與羨艷。

    而他的頭上,則是戴了一頂全罩封閉,連面帶耳的雪亮金盔,盔頂三簇虎尾帝王櫻,竟然是紅白相間的怪異色澤,讓人很難相信世上還有紋路是紅白相間的老虎。

    他那全身從頭到尾都籠罩得密不透風的金晶戰甲後面,則是一襲同樣黃澄澄,亮閃閃,像是由軟金屬片作成的閃亮披風,襯得這人的氣勢更是強橫無倫,令人望之即靡,只能抬首仰望。

    金甲戰神宗宗主,黃金戰主所穿的,是該派最強的三種黃金戰甲之首。

    黃金戰甲除了一般的等級外,另有金王與金晶兩級,金王戰甲有六副,金晶戰甲卻是只有宗主所著的這麼一副。據說依體自附,會自動地貼合穿者的身材體型,宛如活物,神妙無方。而且著金晶戰甲者,諸堅不破,萬壓無損,目前還沒有聽說過什麼利器能夠破開金晶戰甲。

    黃金戰主身後,則是金甲戰神宗最著名的兩名女將,一位是金燕戰將,一位是金鷺戰將;金燕戰將個子比較矮,但是這也是站在高大的黃金戰主身旁,比較而來的,其實金燕戰將的身材,比睬睬盼盼都還要再高些,如果和她們一比,半點也不會給人矮的感覺。

    金燕戰將的戰盔宛如一隻金燕子的頭部,面部的護罩上掀而起,露出了她精細姣好的五宮,看起來還是給人一種隱隱的嬌美感受:只是現在她的眼光之中,透出陣陣的精利之氣,柳眉微剔,給人的嬌美稍微降了些,反而增加了許多肅煞之氣。

    她的金甲屬金王戰甲等級,前面的胸腹部位是比較淺的黃色,肩背部位則是比較深的黃色,看起來倒有點像是腹背的顏色有別,腹淺背深,雖然都是黃澄金燦,卻使人感受極為明顯,背披內白絨細毛,外深黃粗羽的寬披風。

    金鷺戰將的戰盔則是看來宛如一隻金鷺,盔頂額前斜刺出一支尖尖的,作成鷺嘴型的鋒刃,臉容相貌也是極為勻稱,只是身材修長,連她穿著的金王戰甲外觀,都是做得曲線玲瓏,宛如女體,所以雖然沒有黃金戰主那樣粗厚雄壯,但是卻因為較為瘦長,反而顯得比她的宗主還要再高-些些。

    在她連穿在外面的戰甲,看起來都很有女性健野的力與美的外裝後面,則是披了一襲軟蘇深紅,很有溫柔味道的長披風,更加使人覺得這個女戰將除了能在戰場上殺敵之外,必定也是-位溫柔的伴侶。

    這三位跨入飛輦之中的黃金戰主和他的兩位女將,武器都隱在身後有點斜披著的披風之中,看不出他們用的是什麼兵器。

    飛龍好奇地看著他們,一個換一個,看完了再換回來,心中實在沒想到還有這麼美麗得可以奪人心魄,黃晶雪亮的盔甲。

    黃金戰主在飛龍打量著三人的同時,也一樣在細細地打量著他,雙方都沉默了好一會兒,他才發出沉亮的語音說道:「你就是七寶陰師嗎?」

    飛龍愣了愣,回答說道:「不是的,我不是七寶陰師……你如果要找七寶的話,那恐怕得失望了……」

    金燕戰將這時鶯鶯地開了口,語聲脆然,一入耳飛龍就覺得挺舒服的:「稟戰主,此人看裝扮,該是九幽派的第三高手,鬼符祖師……」

    金鷺戰將的聲音比較沒這麼脆,稍微沉一些,但飛龍也覺得一樣好聽:「戰主,看來九幽搶宗,鬼符大約是把七寶給擠下了宗主之位……」

    飛龍立刻很高興地說道:「你們兩位真聰明,一下子就說對了……」

    「大膽!」金燕戰將突然嬌脆地喝道:「對本將說話,怎敢如此直呼你我!」

    飛龍聽了金燕的暍叱,禁不住又愣了。

    原來她們的忌諱是不能叫你呀你,我呀我的……

    黃金戰主這時又開口說道:「不管你是七寶還是鬼符,本戰主問你,是不是九幽派的宗主?」

    飛龍點了點頭說道:「是呀,現在我就是……不不不,本人就是九幽派的宗主哩……」

    「哈哈哈……」黃金戰主突然笑道:「那就太好了,你既然就是九幽宗主,那還不快謝謝本宗的解救之恩,請求錄入本宗之下?」

    飛龍聽得滿頭霧水,禁不住地又呆住了……

    「這個,請問一下戰主,是什麼意思呀?」飛龍有點茫然地問。

    孰料黃金戰主也沒有回答飛龍的話,反而是偏了偏頭,對著燕鷺兩位女將說道:「怎麼九幽派這次找了個有點呆模呆樣的人來當他們的宗主?」

    飛龍見黃金戰主當門當窗地就直接在他的面前說他呆模呆樣,還以為自己有什麼地方露了見識不多的馬腳,忍不住有點尷尬地抓了抓頭,倒也不敢馬上反駁。

    金鷺戰將則是秀目中光芒轉沉,眼睛盯著飛龍,嘴巴卻是回黃金戰主的話:「稟戰主,鬼符素來陰沉狠辣,絕對不是這個呆樣,小心這老傢伙在動什麼鬼腦筋……」

    從三人進到輦中開始,就一直在飛龍身後細細觀察的盼盼,耳中聽了這些對宗主極為污蔑的話語,實在忍不住地也大聲叱道:「你們這些人到底有沒有一點修養層次?進輦就如此蔑視本派宗主?哪裡有一絲宗主級高人的風範?」

    黃金戰主和燕鷺兩位女將,聽到了盼盼的話語,倒也沒有馬上生氣,反而像是很驚奇地一齊望向了長髮飛灑,杏眼怒睜著的盼盼。

    「咦?這個小妮子好長好柔的頭髮……長得也挺美的,性子也夠勁……哈哈哈,這個鬼符有點呆樣,用的女人倒都是精挑細選的好貨色呢……」黃金戰主嘿嘿地笑道。

    還沒等任何人回話,黃金戰主就轉頭對著飛龍說道:「嗯,對了,你如果要感謝本戰主解救了你們被戰具宗的飛天龜給擠成碎醬的危險,也不用太怎麼傷腦筋,就把這個長髮的俏妞兒送給本戰主就行了……」

    飛龍終於有點聽懂了黃金戰主的話意,不由得就笑道:「原來戰主說的是這個意思……哈哈……那可就得先說清楚了……」

    金燕戰將雙眸一瞪,又脆脆地喝道:「你還有什麼話說?戰主由要你們全派歸順,變成只要你的一個侍妾,若不是宗主真的喜歡這個長頭髮的小妞,待到你們全派順服,戰主要你這全部四個女人,你難道還敢違抗?」

    飛龍搖了搖頭:「這位姊姊說得不大對,盼盼可不是隨便可以碰得的,戰主要去了大約也是沒用的,再說到最開頭,就算是這麼個道理好了,貴派大概還是想得有點左了,我們既沒有陷入馬上變成肉醬的危機,貴派有什麼要求當然也就並不重要了…

    …」

    一邊的金鷺戰將則是蛾眉倒豎地怒道:「你們剛才不是都快被戰具宗的戰飛龜給壓碎了?難道你還不承認?」

    飛龍依然是大搖其頭地說道:「這位姊姊也弄錯了,戰飛龜是很有點意思沒錯,但是要說能夠把我們給擠成碎片,恐怕還是差了些的……姊姊看我們不是都還好好地坐在這裡談心麼?」

    對於飛龍所說的話,金燕和金鷺兩位女將,都認為是飛龍抵死耍賴的手段,因此都在心中極為生氣,臉色也變得很不好看,但是既然沒有壓成,當然也就不能印證飛龍所說的話是真是假了。

    黃金戰主也沉著氣哼了一聲說道:「九幽宗主,難道你還有什麼辦法對付戰具宗麼?」

    「當然啦,戰具宗的玩意兒都很有意思,我從來沒見過,威力可以說是很不小的,但要說我們沒有辦法對付,恐怕是戰主看錯了……」飛龍很誠懇地說道。

    「呔!九幽宗主紅口白牙的本事倒是很不小……」金燕戰將冷笑地說道。

    金鷺戰將本來也想要說些什麼,卻被黃金戰主伸手給攔阻住,只聽黃金戰主嘿嘿笑道:「行,本戰主既然敢救你們,自然有把握再叫你們陷入同樣的危境……」

    說完就對著金鷺說道:「傳戰角,撤十八衛,先不提戰飛龜,本戰主倒想先看看九幽派怎麼對付戰具宗的飛龜戰甲!」

    金鷺聽後,立即點首,從懷裡拿出一個約有手掌大的小號角,湊上櫻唇,就鼓勁吹了起來。

    嗚嗚……嗚嗚……嗚嗚……

    從小號角裡面透出來的號音,以一種深沉的節奏,快速地長吟了幾聲……

    而這個時候,在飛輦之外,正上演著一出人間難得見到的空中大戰。

    當金甲戰神宗的十八戰衛一從空中降入,人還沒到,已經抖手就是幾十道粗粗細細的氣芒兵器同時往戰具宗密密的門人射到,在這一陣的突擊中,有三四個門人被擊中,身上的飛龜戰甲爆起了炫麗的亮光,背後噴出火氣的裝置立刻滯塞起來,整個人的速度馬上就呼啦啦地落到了後面,沒多久就變成了一個小黑點。

    看來那三四個門人就算是沒有性命之憂,也不是短時間能把裝備修復,再趕上來了。

    他們這一群人戰鬥的方式,顯然是極為特殊的,即使是在真人界,恐怕也並不多見。

    一方面不論那方,都是以一種極高的速度在空中飛行,一方面人在空中,急速前進,罡風刮體,雲氣漫天,身體不但細微的震動從未停止,連視線都無法有太長時間的清晰,使得雙方都非常不容易把攻擊拿得太準。

    而也正因為這樣,金甲戰神宗的十八戰衛,雖然是從上空突落,發起第一波的攻勢,幾十道的芒光元氣,甚至實質的投射兵刃,射得滿天亂飛,但是在戰具宗方面,卻是只有三四個人受到了擦擊,並沒有產生什麼太大的實質傷害。

    戰具宗的眾人,也立刻就把焦點,轉注到了從上方落下的那十八個身穿黃金色的戰甲,每個人身後的黃色大氅,飄飄的就像是大翅的戰衛們。

    飛龜戰士們,立即就從身後拔出了一個怪兵器。

    那是一個由八支亮閃閃的鐵管,所組成的大筒,約有一個人把手臂伸長那般的長度,粗細則和一個人的大腿差不多,看起來非常的刺眼。

    飛龜戰士-把這個怪兵器拿出來,就一手握在把手上,靠在腰間,-手扣在多管銀筒中段的握把上,把筒口的另一邊對準了在空中匆前匆後、倏上倏下的金甲戰衛們,也不知道是勾動了什麼啟動裝置,立刻就從那多管的銀筒中嗤嗤啦啦地射出了一串細長的亮芒。

    這串亮芒的速度極快,才剛察覺從筒口射出,馬上就帶著一溜青煙,射到了金甲戰衛們的周圍空間之中。

    顯然金甲戰衛們並不是第一次見到飛龜戰士們現在所顯露出來的怪異兵器,隊形並不混亂,但是每個人所飛行的方式,卻是更見劇烈地開始閃動起來。

    只是前前後後,拿出多管鐵筒開始射出細芒的飛龜戰十實在太多,一時之間空中直的橫的,正的斜的,由細長亮芒帶起的縷縷青煙頓時密密麻麻,宛如憑空下起了一陣線絲清晰的青雨!

    只不過飛龜戰士們的功力手勁,顯然比不上金甲戰衛們,取準的比例更少,這一連串反擊至少射出總數超過一千五百道的細長亮芒,讓附近空間簡直如遇驟雨,但是十支裡射不中-支,絕大多數都射空了。

    有兩位金甲戰衛被三四支細長亮芒射中,金色的戰甲叮地爆起了篷篷火星,沖得那兩位戰衛飛行方向乍失,差點偏了方位,好在他們兩個立即甩臂扭腿,重調氣機,不一會兒就又再次抓穩了方位,沒有受到太大的影響。

    雖然飛龜戰士們這一陣齊射沒有打下任何一位敵人,但是金甲戰士顯然也謹慎了許多,不敢太靠近飛龜戰士們狙擊,要達到用真元氣芒射出攻擊的境界,至少須要兩千年以上的修為功力,才能做到這種將元氣壓縮聚結,融合獨有兵器的凶利特性,放出攻擊。

    因此即便是九幽鬼靈派上上下下超過六百名的弟於,也只有九鬼姑、煞劍追魂、陰風劍王和陰靈夫人四個人可以做到而已,連鬼音閻羅和紅符法師,都還不能將這種真元道法等級的攻擊掌握得穩定。所以他們只能做到以自身之元氣,結合兵刀之利氣,放出厲烈的氣機傷人,使刀的就放刀氣刀芒,使劍的就放劍氣劍芒,但是這種等級的攻擊,真元仍然並末現出純粹的氣芒,算不上是屬於真元氣芒的等級。

    刀氣劍芒放出,還會血肉紛飛,未死有傷。

    真元氣芒攻擊,沾芒化氣,瞬間就消失在空氣之中,沒有什麼還會受傷的。

    金甲戰衛之中,大約只有三四位已經達到了真元氣芒的境界,而其他的,則是火彈銀梭,飛刀劍氣,什麼攻擊都有。

    兩邊相交,各種劍氣刀光,火芒亮閃,嗤嗤轟轟,在戰飛龜巨大的隆隆聲中,不斷爆起的硝煙火霧裡,呈現出一片大混亂的狀態。

    這次突然在同往太玄山的飛行途中,暴然橫阻而來的戰具宗,邪派十二府中排名第三,不但人多勢眾,而且怪異的武器層出不窮,如果不是宿敵金甲戰神宗來接戰,其他的宗派大約會很為他們神秘的兵器很傷腦筋的。

    而金甲戰神宗這次切入接戰,主要也是半路遇上了宿敵,就算沒有九幽鬼靈派參在裡面,這兩派也是必定會衝突起來的。

    雖然戰具宗的飛龜戰士們,有真人界四大戰甲之一的飛龜戰甲,和無須什麼功力修為,誰都可以發射的著名凶器「多管噴釘筒」,可以連續射出威力頗強的亮芒長釘,加上他們人又多,任何一派遇上了也會頭大不已。

    可惜他們這會碰上的是死對頭,十二邪中第二的金甲戰神宗,不但對他們的武器非常清楚,甚至還知道這種稍有修為,就能使用的兵器有些什麼缺點。

    十八戰衛顯然非常明白飛龜戰士所拿的那支笨重的「多管噴釘筒」,取準非常的不容易,尤其是在空中飛行的這種震動不停的特殊狀態,想要噴出的亮芒長釘,打到金甲戰衛們的身上,更是沒那麼簡單。

    加上金甲戰衛們身上穿著的,也是名列四大戰甲中的黃金戰甲,亮芒長釘射在戰甲上,也只是爆起了一團團的星火,除非是正射在金甲戰衛們的露膚之處,否則還真不容易對這些戰衛們造成太大的傷害。

    一般飛龜戰士所遇到的金甲戰士,都是只有護住軀體的背心盔甲,頭臉手腿還是露在外面的,因此彼此之間還能互相對抗,誰也不能對誰太怎麼樣。

    可是這一回飛龜戰士們遇到的是金甲戰神宗掌宗的黃金戰主座前的十八戰衛,不但全身被戰甲包得密密實實的,連頭臉都有護罩蒙住,身手也顯然的比起金甲宗一般的七十二金甲戰士高了許多,這下就讓飛龜戰士們有點擋不住了。

    如果是挨上了十八戰衛中,其中十五位並不會放出真元氣芒的金甲戰衛攻擊,頂多皮破血流,或是噴火的飛行盒受到影響,落到了長空之後,絕大部份的攻擊還是會被他們身上穿著的飛龜戰甲給擋住,不致於受到什麼太大的傷損。

    但是如果沒躲過的是那三位會放出真元氣芒的戰衛,而擊中的部位是在飛龜裝甲上,那還好些,頂多飛龜戰甲承受不住真元氣芒的強大能量,在劈哩叭啦-陣星火亂竄之後,整個戰甲冒起黑煙,往下方沉落而已。

    可是如果擊中的部位就是飛龜戰甲所沒有護住的頭臉腿手部位,真元氣芒立刻就把那個倒楣的傢伙給嗤啦一聲,氣化於無形,接著便會只剩下冒著黑煙的戰甲往下掉落。

    所以第一個傷亡開始的,就是戰具宗那邊。

    當兩個飛龜戰士一個被金甲戰士的真元氣芒擊中腿部,一個被擊中手臂,兩個人都在嗤地一陣強亮之後,消失於無形時,在那兩個被擊毀的戰甲摔落下去時,第二個飛龜戰士被氣芒擊中了背後的噴火盒,整個駝起的背部炸開,正正地把那位飛龜戰士的腦袋給切得剩下半邊,腦漿血水亂噴中,火盒接著爆開,他整個人就在空中迸散四射,宛如水球般灑得滿天血雨。

    其他的飛龜戰士一看,連忙一個一個地偏轉火向,往四方橫移開來。

    這時戰具宗的戰飛龜已是往混戰的方位移了過來,頂上那個特別高的突起鐵塔,突然劈哩叭啦地連冒火花,硝煙立起,比一般飛龜戰士的「多管噴釘筒」所射出的亮芒長釘足足長出三倍的特長亮芒,已是對著十八戰衛轉眼射了密密一排將近有一百條的長煙出去,其中一位戰衛背部中釘,卻沒有像之前那般地冒出火星後就被黃金戰甲給反彈開去,而是貫穿了那位戰衛的整個肩部,頓時四道血柱嘶地噴起,中釘的戰衛痛哼一聲,運器飛行的氣圈立即紊亂,有點撐不住地晃動了起來。

    其中一位在中釘戰衛旁邊的另一位戰衛,立即接近,抖手彈出了一條金色的軟帶,嗤地捲住了那位中釘戰衛的腰間,軟帶拉直,硬把有點要氣散下落的那個受傷的戰衛給拉了起來。

    擊中目標的戰飛龜當然不會就此罷休,上端的鐵塔卡嗒卡嗒地轉動著,對準了拉住受傷同伴的那位戰衛,就準備再送他一百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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