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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184章 絕靈地淵(12) 文 / 難得感動

    血誓中依照兩人的約定,黑袍青年在重獲自由之後,親自將宗楚一行送至天光門所在之處,不得以任何借口拖延推諉,進入絕靈地淵之後,不可做出不利於對方的舉動。不過,宗楚沒有想到的是,黑袍青年在血誓之中,竟承諾以性命擔保他們一行在絕靈地淵中的安危!

    宗楚看罷血幕上的文字,莊重的目光落在了黑袍青年身上,心中不由感慨不已。回想自己入道數十年,卻在同族的追殺之下漂泊流浪,這同族相殘之事,在妖魔兩族中也莫不如是,但世間畢竟不乏重情重義之人。

    血幕在半空中越發殷紅如滴,黑袍青年凝重肅穆地念完幕上的文字,雙手平伸,似憑空托住了一件無形之物,又似在召喚著什麼。

    須臾之間,那血幕突兀一陣波動,魔文一個個似落入水中的血滴般氤氳開來,竟再次化作了一團血霧,繼而開始收縮,終於,一團掌大的血珠懸浮在黑袍青年雙手之上,兀自沸騰沖湧,黑袍青年眉頭微蹙,張口一吸,將血珠吸入了口中。

    血珠入口,黑袍青年冠玉般白淨的臉頰驀然一片殷紅,額頭青筋突暴,雙目充血般滿是赤紅之色,渾身痙攣,彷彿正經歷著一場莫大的巨痛。

    宗楚滿意地微微一點頭,果斷的說道:「破陣只在此刻,各位務必不惜靈力,宗某自當全力施為。」

    而此刻,道觀鼓樓中,赤木老者與紅袍女子都有些神色不安,兩人都緊緊地盯著眼前懸浮的球體。同門三人在此蟄居千年,為的便是看護這地宮禁制的陣眼所在,身家性命和大道前途,可都繫在這數尺見方的球體上了。

    可就在剛才,原本幽光閃爍靜靜旋轉的球體中,竟不時發出一陣陣爆裂聲,伴隨著爆裂聲,球體也開始時停時轉起來。

    「赤木師兄,難道是崆師弟在地宮中出事了?」紅袍女子停下徘徊的踱步,忐忑地問道。

    老者沉吟著說道:「不會的,崆師弟的本命靈燈並無絲毫異樣,也許是那幾名人族中有人身懷異寶,克制住了魔蟾冰焰。即便如此,就算他們能安然進入地宮,也無法破除殿中的血光鎖魂陣,再說,破解血光鎖魂陣必須有被禁制之人與陣外破陣者通力合作,而地宮中禁錮的那位,一向對人族深惡痛絕,是斷然不會與他們合作的。」

    紅袍女子說道:「話雖如此,可聖鷲大尊者在地宮中禁錮了千餘年,為重獲自由,難保不和他們虛與委蛇。」

    「嗯,師妹的話實則不無道理。」老者扶著長鬚說道:「虛與委蛇,那幾個人族修士也不是那麼好應付的,特別是那名男修,事後想來,他似乎對我等籌劃早就有所察覺,卻依然自願進入洞道。老夫如今並不擔心聖鷲會與他們假意合作,倒是對這幾名人族進入地宮的目的有所疑惑了。」

    紅袍女子猶疑地說道:「他們不是說過,只是想通過絕靈地淵中的天光門返回天澤麼,再者,這地宮中囚禁聖鷲大尊者之事,除了本宗長老和尊者知曉外,同族其他宗門也是毫不知情的,人族更不可能得知了,他們還能有什麼目的?」

    老者喟然說道:「老夫心下著實有些不安,要知道,我等修行千年,有時候冥冥之中的那一絲預感卻是十分靈驗的。聖鷲被禁錮地宮之時,追隨聖鷲的一干親信已被屠戮殆盡,宗主也曾頒下嚴令,不得向外透露分毫,但誰又能保證宗中沒有漏網之魚,為了解救聖鷲,鋌而走險不惜做出有損本族之事呢。況且,聖鷲曾在宗中樹敵良多,想要取他性命的可不在少數啊。」

    紅袍女子聽完老者一番話,臉色頓時青紅不定,訕訕說道:「師兄所言句句在理,小妹當時可就有失思慮了,若是因此而連累師兄,小妹可就難辭其咎。」

    「師妹不必自疚,若事態果真如此,也是老夫心生貪念行事懵懂所致,不過如今情勢未明,方才也不過是老夫一番臆斷而已,倒讓師妹平白憂心起來。」老者望著幽幽轉動的球體,爆裂聲已經有小半個時辰再未響起了,他暗暗舒了口氣,一邊出言安撫躁動不安的紅袍女子,忐忑之心仍自高懸不下。

    就在此時,「彭」的一聲爆響突兀乍起,老者霍然跳起身來,紅袍女子驚惶四顧,轉身回頭,目光落在四散崩裂的鼓樓一壁,雙眸瞪得老大,臉上頓時失了血色。

    只見鼓樓一壁一扇丈許寬的裂縫處,兩男兩女正目光冷冷地死盯著她和老者。赫然正是進入洞道的宗楚、凌樂和黃衫女子,站在宗楚身邊雙手抱臂的魁梧男子,卻是在地宮中禁錮了千年的聖鷲,而在幾人面前,崆虻週身藍冰凝結,人事不省地躺著地板上。

    「你你們是如何?」赤木老者無法掩飾心中的驚恐,一手微顫,指著宗楚,嘴唇抖索著說不出話來。

    「哼,赤木,你是在問,我們是如何活著走出地宮的吧!」聖鷲走過赤木身邊,大大咧咧地一撩袍角,坐在赤木身後的大椅上,指著旁邊的兩把大椅說道:「三位道友但請安坐,且看本尊今日清理門戶。」

    紅袍女子聞聽此言,醉酒般踉蹌了兩步,就勢跪伏在地,顫聲說道:「聖鷲大尊者,饒命啊妾身只是奉命行事,始終不敢對大尊者有絲毫不恭之心,還望大尊者明察。」

    聖鷲縱聲大笑,戛然而止,盯住赤木一字一頓地說道:「赤木師侄,你呢?」

    赤木核桃般滿是皺褶的臉上擠出一絲笑意,將手略略一拱,「大尊者得脫困境,可喜可賀。」

    「哈哈,本尊看你倒是十分的不情願囉,沉元師兄和三花毒婦如今是否還活在世間,本尊可是掛念了他們千餘年了。」

    「有勞師叔掛念,師尊和宗主都安好無恙。」

    「虧你還記得本尊是你的師叔。」聖鷲突然厲聲喝道,「這千餘年來,本尊囚困地宮,你們奉那毒婦之命值守此地,本尊倒不怪罪。可爾等此次為了圖謀人族修士元嬰之身,竟欲引萬骨龍仙液灌注地宮,將本尊安危置於腦後,可就其罪難恕了。」

    赤木素來知曉聖鷲暴戾嗜殺,情知他此刻殺機已動,反倒鎮定了下來,因不卑不亢地回道:「師侄奉命值守地宮,禁制若有異常,師侄開啟機關,以萬骨龍仙液封住地宮通道,也是宗主和眾位長老早已決議之計。」

    「哼,那也是你貪慾所致,任你如何巧言令色,本尊卻恕你不得!」

    「赤木不敢求師叔饒恕。」赤木苦笑道:「師叔如此記恨師尊和宗主,卻忘了您當年為了在宗中排斥異己,又是如何屠戮同門,致使聖魔宗實力大減。即便如此,三花宗主依然不忘師叔昔日戰功,不忍加害師叔,只將您禁錮此地,宗主是想藉此磨去師叔您身上的暴戾之氣啊。如今人,妖兩族又蠢蠢欲動,師叔本當以本族大局為重同仇敵愾,熟料您又要做出似當年那般親痛仇快之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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