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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183章 絕靈地淵(11) 文 / 難得感動

    宗楚見這中年道士與那日在道觀門口的謙卑恭讓判若兩人,定神靜思之下,料知他在進入地宮之前,必與赤木和紅袍女子有過一番籌劃,否則,量他一介相當於人族元嬰初期修為的下位魔尊,是絕不敢如此有恃無恐的。()

    思量著,宗楚轉身對黑袍青年說道:「閣下方纔還說我等人族狡詐無信,在宗某看來,魔族也不過如此,甚或同族相煎有過之而無不及。宗某素來痛惡自相殘殺,今見閣下如此境遇,有心解救,看來閣下之同族是必不讓宗某得償所願了。」

    黑袍青年冷哼一聲,說道:「道友雖則有意挑撥,然也是實情,哼!崆虻小子,這千餘年來,你們師兄弟三人看押本尊倒是盡職盡責,三花賊婦定會厚加賞賜爾等吧。」

    中年道士臉上的笑意一時凝固,沉吟片刻才訕訕說道:「晚輩師兄弟也是奉命而為,身不由己,還望聖鷲尊主莫要怪罪。如今人、妖兩族暗中串通,意在圖謀本族領地,萬年前三族大戰或許又將重演,在此當口,這幾名人族修士遠涉重巒至此,又明知我等設下圈套,卻仍執意而行,足見他們意在陷尊主於不義之境。」

    「不義之境!」黑袍青年縱聲笑道:「哈哈,大言不慚,為之也難.本尊就算被異族陷之不義,也勝似被不義同族所戕害。廢話少說,只要你們師兄弟就此開啟禁制,以往恩怨一筆勾銷,本尊自當與你等合力擊殺這幾名人族修士,否則,便別怪本尊不念同族情誼了。」

    宗楚臉色陰沉下來,又見凌樂等人面面相覷,皆有驚懼之色,暗暗將五枚幽冥龍鱗片攥在手心,因笑道:「崆道友已至地宮,以為還能從此地安然返回鼓樓麼!」

    崆虻毫無懼色,冰冷的目光盯住宗楚,說道:「本尊既然敢獨身前來地宮,便自有一番計較,若是本尊有何不測,鼓樓中祭放的本命天燈便會熄滅,赤木師兄自會開啟禁制,到時候,地宮外的洞道將灌滿萬骨龍仙液,嘿嘿,道友若不珍惜千年修行,大可就此擊殺本尊。」

    「萬骨龍仙液!」黑袍青年又是一聲冷哼,「看來三花賊婦原本便打算長久將本尊困在此地了,你既不仁,便休怪本尊不義,崆虻,本尊還是那句話,只要你們師兄弟解除禁制,本尊奪回聖尊寶座之日,便是你們三人列位冥宗護法之時。三花賊婦是絕不會如此厚待你等的吧。」

    崆虻聞聽此言,彷彿一時心動,眼珠轱轆一陣急轉,繼而蹙眉暗自思忖起來。

    宗楚飛快地朝身邊的凌樂和黃衫女子使了個眼色,見二女會意,再不遲疑,毫無徵兆地驟然五指猛彈,低不可聞的喀喇聲中,五道銀藍光弧迅雷也似破空而出。

    「當心!」黑袍青年見狀驀然出聲提醒道。

    崆虻雖然早在鼓樓中與赤木二人有過一番籌劃,進入地宮以來,卻也絲毫不敢懈怠,護體魔氣始終加持在身,方才和盤托出地宮情勢後,自持宗楚等人不會輕舉妄動,此刻心神才稍有松縱,不想宗楚竟貿然出手偷襲。

    黑袍青年的驚呼聲像一根尖刺驀地蟄中了崆虻,他幾乎毫無遲澀地縱身騰空,往後急掠了十數丈,飛縱的身形在半空中翻轉騰挪,快如疾風。

    驟然襲來的數道銀藍光弧在崆虻身邊掠過,余留「錚錚」幾聲清脆的微音,他記不清已堪堪避過幾道光弧,只覺週遭一片冰寒。急切之間,一個閃念陡然閃現——霜海魔蟾冰焰!

    來不及過多思量,剛剛閃避而過的幾道光弧,在地宮牆壁上略一碰觸,一個回轉竟倏忽沒入虛空之中。

    瞥見大開的殿門,崆虻顧不得那詭異的銀藍光弧,連續縱身兩三個起落,望殿門處遁去。眼見便要掠至殿門口,剎那間,門口處卻一左一右閃出兩名身材窈窕的女子,方一現身,不約而同地揚手祭起手中法器。

    一對丈許寬十數丈長的菱形飛梭,盤曲著帶著呼嘯之聲,似一紅一白兩條巨蟒般迎頭撲來。

    崆虻猛地瞪大了眼睛,身形卻在電光石火之間凝駐,旋即騰空翻轉、後掠,意在避過呼嘯而至的飛梭,他突然隱約意識到了什麼,心中暗呼了一聲——「不妙!」

    「錚——」崆虻頸部驀然一涼,隨即,又有連續兩道銀藍光弧從肋下和左肩掠過,卻並未感覺有絲毫異樣,因為此刻頸脖處的極寒已然一漫而下,內元魔力在瞬間凍結凝滯,他望見的,只是宗楚那對寒冰一般的雙眸。

    「哈——哈哈——」黑袍青年發出幾聲乾澀的大笑,喟然歎道:「想不到三花賊婦處心積慮算計於本尊,如今卻枉為他人作了嫁衣,真是天數!」

    宗楚冷聲說道:「方纔情形,閣下可是親眼目睹的,閣下全忠本族,只怕他們未必看重同族之情。實話不妨告訴你,如今崆虻受制,宗某自有千百種方法從他身上得到上古法陣的方位,只待我等返回鼓樓,閣下從此便要困在這暗無天日的地宮之中了。方纔所言交易實則也是合作,這可是閣下最後的機會了。」

    「道友依然相信本尊?」黑袍青年猶疑地問道。

    「當然,自古言不忠信,行不篤敬,忠義之人豈有失信之理!閣下全忠本族,宗某實則敬佩。」

    黑袍青年黯然良久,幽幽吁了口長氣,說道:「道友一介元嬰中期修士,竟能收服魔蟾冰焰,自道友進入地宮之時,本尊便已驚詫之至,果然道友早已身具本族聖火,藉以時日,必為本族勁敵,思慮之下,本尊不得不為本族大局考量,才以言語動說崆虻,欲行不利於道友之事,誰料崆虻小子竟如此不堪一擊。道友看來也是性情中人,不會因此怪罪本尊罷。」

    「宗某豈是那種鼠肚雞腸之人。」

    「本尊也相信道友不會做出不利於本族之事,可本尊還有一事相求,事畢之後,本尊不會虧待你等。」

    「閣下請坦言無妨,只要宗某力所能及,決不推諉。」

    「哈哈,道友真乃義薄雲天,本尊這便簽下元夭血契,至於所求之事,待我等進入絕靈地淵後自會相告。」

    黑袍青年朗聲笑罷,神色一時變得凝重如水,身形雖然仍舊困在血光鎖魂陣中,魂魄之力卻早已回復了十之七八。一手掐訣之下,張口噴出一團血霧,殷紅的血霧瀰漫開來,黑袍青年望著空中緩緩游離不定的血霧,端肅地念出幾句晦澀的咒詞,望空遙遙一指。

    詭異的一幕出現在眾人面前,只見空中散亂游弋的血霧竟自行離散聚合,漸漸地,一道閃著幽光的血色符文之幕浮現而出。

    黑袍青年仰望血幕,念道:「冥河之契,血奴之誓,銘下此契,為吾血奴,終生篤守,莫敢違逆」

    題跋之間,卻是一段黑袍青年自撰的文字,宗楚認識魔文有限,只大體知曉其中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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