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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27章 文 / 羲和清零

    第一百二十七章拜訪傅家

    對面的老鍾還在一杯一杯地喝茶,淡了,換上新葉,涼了,續上熱水,不急不緩,就像官鴻澤剛剛進來時看到的。

    這一晚老鍾說的話,比官鴻澤印象中他十幾年加起來說的話都要多,可他現在坐在那裡,又恢復了沉默木訥的樣子,彷彿什麼都不知道。

    官鴻澤有些迷茫地問:「鍾叔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他像是剛在大海上經受了一場暴風雨,風浪已退,心卻依舊翻騰。

    老鍾卻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反問道:「少爺覺得,老爺是為什麼不想讓告訴你這些事,還阻止你去一探究竟呢?」

    官鴻澤很快明白了老鐘的意思,是的,過去的真相若是換成官林運來說,肯定是另一番模樣。就如鍾管家所言,旁觀者清,當局者迷,這樣的事,官林運怎能當故事一般心平氣和地說出來呢?

    「少爺從小到大,一直很讓人省心……」老鍾幽幽道,「可是再怎麼省心,在老爺眼裡你始終是個沒有經歷過一絲風雨的孩子。」

    官鴻澤無話可說,與官林運的經歷相比,自己的確是溫室裡的花朵。

    「當年的每一件事情,對老爺來說都是很大的打擊,尤其是夏先生的離去,那之後他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再笑過,以至於到現在,他可能都忘記了,開心的滋味。」

    官鴻澤沉默,他還以為父親的不苟言笑是天生的。

    「但所有人都可以倒下,老爺不能,柏二少還有一個能為他撐起一切的大哥,老爺卻無法逃避他的家族責任,當然,最重要的,是你。」

    官鴻澤苦笑,心裡升起一絲委屈:「為什麼?他根本不愛媽媽,他應該討厭我才是。」

    鍾管家了然一笑,彷彿知道他會這麼說:「這就是老爺不想讓你知道那些事的原因,鴻澤,你覺得,你有消化這一切的成熟,與包容過往的氣度嗎?」

    官鴻澤渾身一震,男人叫了他的名字,還嚴肅地問了這樣一句話,讓他意識到眼前的人不只是一個官家,還是一個與父親一樣,經歷了數十年風雨的長輩。

    鍾管家深深地歎了口氣:「這十幾年,老爺經常自責他與你母親的結合,但每一次看到你,他總是會稍感欣慰,因為你很聽話,也很出色,他努力為你樹立著一個好榜樣,希望你能健康快樂地長大。老爺做的比說的多,心裡顧慮的比嘴上表達的多,他是個父親,他也會像正常的父親一樣,擔心兒子知道那些事後會對他失望;他亦擔心你會受到傷害,畢竟你母親的事他也要負起一定的責任……」

    官鴻澤心情複雜,他從沒站在父親的角度考慮這些,他以為他不說,是他霸道、獨裁,他以為他瞞著自己那些真相,就必定是心懷不軌。

    「他今天很生氣,可他並不是氣你對那個孩子的在乎,而是氣你不信任他,忤逆他,衝撞他,還不顧一切地挖掘他的傷痛……」

    鍾管家的話針針見血,讓官鴻澤心生內疚,他想起白天把父親氣得說不出話的樣子——他本可以用更婉轉的態度與父親坐下來好好地聊一聊,他們是父子,這世界上沒有人能超過父親在兒子心中的地位,但他卻在一次碰壁後就選擇了自己行動,和所有年輕人一樣,他迫不及待地想證明自己……他承認了,他幼稚。

    「所以你今天的表現,使老爺更不願意讓你知道過去的事了,你走後,老爺還特地囑咐我,讓我阻止你繼續調查。」

    「那為什麼你還……」官鴻澤不解地抬起頭。

    「老爺的吩咐,我會盡我所能地去做到,但是,少爺是個執著的人,這個年紀的你又叛逆,阻止你實在是太難了,又不能讓你繼續調查,那怎麼辦呢?」鍾管家像個老頑童似的自問自答道,「那只好,我親自把那些事都告訴你了。」

    官鴻澤:「……」

    「我想,少爺應該能理解我的苦心,也不會太過偏執,」見官鴻澤微微點了下頭,鍾管家慢悠悠地執起茶杯,笑道:「聽我囉嗦了那麼多,是不是也能讓我來聽聽少爺的故事,你在意的那位朋友,叫葉禹凡是吧?」

    ***

    s市,葛欽舟站在一座古樸的石庫門前,叩響了烏漆色的門扉。

    落盡葉子的梧桐枝幹稀稀疏疏地遮著院牆,很少有人知道,這裡是堂堂藝術世家傅家的宅邸。

    保姆來應了門,用軟糯的當地話與他打招呼,迎他進去。

    從裡到外,從低調的外觀到精巧的花園,門楣山花、福壽石雕,池水小道……各處細節都盡顯百年書香的氣息。

    「葛先生!」宅子的主人身穿一身閒適的家居服,親自把他迎進茶廳。

    「傅院長客氣了。」這樣充滿約束的地方,本讓葛欽舟渾身不自在,卻沒想到這位家主毫無架子。

    兩人在茶廳裡喝了會兒茶,他們並不是第一次見面。

    早年葛欽舟被官家封殺的事就曾讓他「名噪一時」,傅家是當初為數不多的向葛欽舟伸出援手的高位者之一。

    傅容國建立華夏美院不久,正缺老師,雖然待遇不高,好歹能給葛欽舟一個容身之處,不過那次的幫助沒能得到實踐,葛欽舟離開城市外出闖蕩,走了一條三餐不繼、前途不明的道路。

    當時也有不少人指責他高傲自負,但沒人知道,他的「抗爭」並不完全是因為官家,還有一個特殊的原因,就是崇山。

    比起官家的橫行霸道,心上人的不認可與苛責更讓葛欽舟難以接受。

    崇山罵他天真幼稚,看不清現實;他氣崇山趨炎附勢,不懂何謂藝術……

    愛情與自由,葛欽舟選擇了後者,他拒絕了任何人的好意,負氣離開;而驕傲的崇山也是為了證明他的錯,轉身頂替了官家曾許諾給他的位置,自此兩人形同陌路。

    而今十幾年過去了,他們都過了而立的歲月,接近不惑。

    時間似乎沖淡了一切,他以為一輩子都不會原諒的,等回想起來的時候,早已經原諒了;他以為無法忍受的,早已在不知不覺間,接受了;他曾經不屑一顧的,隨著漫漫歲月,變得彌足珍貴……

    人生,沒有絕對的對與錯。

    葛欽舟從回憶中省過神來,聽傅容國談及兩年前的那次繪畫比賽。

    因為前幾名的學生幾乎全部出「輕舟畫室」,讓葛欽舟再次出現在大家的視野當中,可他還是與二十年前一樣不屑名利,甘願留在二流城市的一隅,開著小畫室,當著名不見經傳的自由畫家。

    儘管也有向現實妥協,但他的才華與個性還是讓曾經對他不屑的、同情的、羨慕的……各種的看法都轉變成了尊重。

    而其中最甚的,估計要屬傅容國,「一直很遺憾當年沒能把你爭取過來,前年也是,本來以為你過了這麼多年總算想穩定下來,來華夏美院任教肯定比你那個輕舟畫室要好,這幾年,美院也越辦越好了……」

    「傅院長,我當年不是嫌棄你辦學不好才不來,而是……哎,你知道我這人是野慣了,受不了拘束,」葛欽舟直言道,「而且我也帶不了笨學生,學生畫得不好不要緊,要是沒悟性,我會鬱悶地想抽人,這個,大學裡肯定是不允許的吧!」

    傅容國大笑:「理解,理解。」

    兩人又寒暄了一陣,葛欽舟道:「之前電話裡也說了,這次唐突來拜訪,主要是想來看看那幅夏子欽的肖像畫。」

    傅家藏有夏氏作品是很私密的事,葛欽舟沒有提起洩露給他此事的崇山,只說自己的學生與傅廷信是同學,傅容國就不好再隱瞞。

    傅家的儲藏室,葛欽舟的手指輕輕摩挲著畫框上「shotray」的突起,心中一陣感慨,夏家總算還是有作品留在世上……

    葛欽舟不想失態,為分散注意力而隨口問道:「聽說令侄是個很有才華的孩子。」

    傅容國呵呵笑道:「咱們傅家小一輩的都比較平庸,唯獨廷信出眾,但他這孩子,卻對畫畫不太上頭……」

    葛欽舟:「他從小被你們填鴨填到大,有點迷失也是正常的,小孩子麼,給他找個同齡的對手,刺激一下就行了。」

    這一點他極有經驗,輕舟畫室裡的那些學生大都是按實力、性格等因素兩兩分組,孩子和孩子之間,有比較才會被激發,才會進步。何月夕和郭哲愷就是他目前培養得最成功的一對。

    「還真被你說對了,你知道年初a國皇家藝術學院舉辦的畫展吧,有個叫薩菲爾的學生,聽過麼?」

    葛欽舟一怔:「聽過。」

    傅容國:「這孩子受了那個薩菲爾的刺激,像變了個人似的。今年暑假專門回來,說是看出那個薩菲爾有深厚的中國畫功底,扎扎實實地跟老爺子練了兩個月的國畫……假期完了回去毫不猶豫地選擇了油畫專業,把那個薩菲爾當目標直奔著去了!」

    「……」葛欽舟乾笑一聲,看來這個「有才華」的孩子要撞大山了,那個「薩菲爾」,可不是一般人。他轉移話題:「傅老爺子身體還好吧?」

    傅容國:「還成,不過總歸是年紀大了,身體狀況不比以前。」

    葛欽舟點點頭,又看了一會兒肖像畫,才依依不捨地放回原處……他並沒有要回這幅畫的打算。

    之後傅容國又讓他看了一些傅家的收藏品,好幾樣都是有市無價的寶貝,隨便拿出一幅就夠傅家上下吃喝幾輩子的。

    但傅容國毫無戒備地曬家底,讓葛欽舟除了受寵若驚之外,還覺著有些怪異。

    看著看著,傅容國又忍不住問葛欽舟:「就真沒再考慮考慮來華夏美院麼?對待學生的事上,我可以給你搞特殊。」

    「……」葛欽舟無語,原來這「獻慇勤」是有目的的,在這兒等著他呢!不過,人家一個大校長紆尊降貴地請他一小老百姓去當老師,算是很給面子很有誠意了!

    「等我再積累積累吧,去大學裡當老師還是有些壓力的,」葛欽舟打著哈哈,謙虛道,「不過,在繪畫上,學校要開什麼小講座啊啥的,我還是可以去串串場的,別嫌棄我文化低就成。」

    傅容國見葛欽舟態度有所緩和,立刻眉開眼笑:「隨時歡迎!」

    回茶廳時經過中庭,正巧碰上了出來散步的傅老爺子,葛欽舟恭敬地向這位老前輩問了好。

    傅然拄著枴杖站在那裡,聽兒子介紹葛欽舟的身份,「……葛欽舟?」他低聲呢喃著,隨口問了一句,「你老家是哪裡的?」

    「福清。」葛欽舟的母親去世後,他父親就帶他回了福清老家,所以他基本上算是在福清長大的。

    傅然搖了搖頭,擺手讓他們去了,剛走了兩步,老人似乎想到了什麼,又叫住了他:「你剛說,你姓什麼?」

    葛欽舟有些奇怪:「姓葛。」

    傅然看向他:「你老家……哦不,你母親家是哪裡的?」

    葛欽舟怔了怔,說:「母族在蘇州。」

    老人那一雙混沌的眼睛忽然間亮了,

    作者有話要說:他緊張地看著葛欽舟,顫聲問:「你母親,是不是姓夏,名叫夏子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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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覺連著更新好幾天了,嗷嗚~

    雖然是凌晨,但這一更算是週四的吧……

    我需要緩一緩~~週五見=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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