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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章 危機四伏 文 / 洛水傾卿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蘇氏正七品常在蘇傾洛慧敏沖懷,深得朕心,今封為從五品傾修容,掌未央宮一宮主位,欽此。」蘇傾洛身上的傷剛剛痊癒,王盛就帶了聖旨過來,「恭喜娘娘,賀喜娘娘。」滿臉堆笑。

    「王公公太客氣了,采薇。」采薇忙遞了一包銀子過去。

    「竹寒,送送王公公。」

    「是。」竹寒跟了出去。

    來到未央宮,看到早就打掃的一塵不染的一事一物,蘇傾洛撫摸著未央宮滿室的繁華,靜默。

    「小姐,這裡真氣派,比以前好多了,重要的是以後咱這裡就離乾清宮最近了,小姐啊,可是離富貴不遠了。」蘭漪一臉興奮。

    「人和人之間心的距離從不在於路程的遠近,只要他心裡有你,就算是到天涯海角,他也會把你追回來,可如果他心裡沒有你,就算是天天膩在他的身邊也是徒勞。」蘇傾洛默默說著。

    「就你,亂說話。」初晴指點著蘭漪,蘭漪的小嘴撅得老高。

    蘇傾洛回頭看到這幅模樣的兩個人笑了「初晴,不用這麼管著她,我知道她的性子,心裡藏不住事兒。」

    「是,小姐。」初晴低了低頭。

    還不到晚上,就聽說一道聖旨把項芙絲送上了絕路,三尺白綾自盡,可項芙絲畢竟是西南刺史的女兒,在朝堂上起了不小的波動,雖然被皇上和丞相竭力壓制,還是多少有些微詞,那些在西南聽說了這件事的民眾也是擁護刺史,紛紛蠢蠢欲動。

    蘇傾洛端著做好的燕窩,走進了乾清宮,墨卿淵拄著一隻胳膊,閉著眼睛,看上去也是好久沒有好好休息了,蘇傾洛不想打擾到他,輕輕把燕窩放在了龍案上。

    「傾兒。」墨卿淵還是睜開了眼睛。

    「你怎麼知道是我?」

    「心裡記得,自然知道。」墨卿淵說著。

    「你又是有多久沒休息了?天天這麼熬著,身體怎麼受得了?」蘇傾洛擔憂。

    「看來傾兒也會關心我了,我說過,我會給你一個獨一無二的婚禮,所以在正式成婚之前,我不想讓你草草的像別人一樣侍寢,所以。」

    「別說了,」蘇傾洛打斷了他的話,紅著臉,「誰要侍寢啦?能不能委婉點兒?」蘇傾洛聽不下去了。

    「哈哈,你還害羞了。好吧好吧。我不說了,」墨卿淵露出了笑容,不再像剛剛那麼鄭重其事。

    「這些日子沒休息好是不是因為朝堂上的事?」蘇傾洛問著。

    墨卿淵隨手翻了翻奏折,緊鎖眉頭,半晌未說話。

    「我是不是不該問這些朝堂上的事?」

    「不是,你不一樣,我只是在想要怎麼和你開口,因為項芙絲的離去,在西南起了不小的波動,而且我可能要親自去一趟,我們的婚禮就要因此而推遲。「墨卿淵敘述了事件原委。

    蘇傾洛不忍的撫平了墨卿淵緊皺的眉頭,「其實,你根本不必為我做這麼多的,如果不是因為我,項芙絲也不會死,西南也不會亂,你也就不會遠走,卿淵,你為我做的,我已經還不清了。」

    「為你做的,我心甘情願,最早明天我就會起程,我不在皇宮的這些日子裡,你要記得,能忍則忍,能躲則躲,千萬不要和皇后她們起爭執,知道嗎?」墨卿淵緊握住傾洛的手。

    「我明白,可是,你就不能帶我離開嗎?」蘇傾洛要哭了。

    「傾兒,西南一行是平亂,不是遊玩,戰場刀劍無眼,無論如何我都不會帶你去。」墨卿淵格外堅定。

    墨卿淵的離開如此之快,來不及適應,蘇傾洛從不會想到自己有一天居然會如此依賴一個人,炎炎夏日,也是百無聊賴,隨手撥落著面前的花兒。

    「小姐。」蘭漪一大聲嚇了傾洛一跳。

    「蘭漪,你嚇死我了。」蘇傾洛覷了一眼。

    「小姐,又在想皇上了?」蘭漪笑道。

    「你這個小機靈鬼兒。」蘇傾洛也笑了。

    「娘娘,不如咱就出去轉轉吧,您也在這宮裡憋了好幾天了,聽說今個太液湖上陣陣涼風吹過,可涼快了呢。」采薇倒了杯茶「娘娘先喝點酸梅湯解解暑吧。」

    蘇傾洛接過,輕抿了一口「也好,出去轉轉吧。」

    蘇傾洛來到太液湖邊,「娘娘,您看這兒多漂亮啊。」采薇道。

    「是啊。」蘇傾洛點了點頭。

    「呦,這不是傾妹妹嘛,今天興致不錯啊。」佟佳憐依邁著依依的步子。

    「臣妾參見憐妃娘娘,娘娘萬福。」眾人俯身一禮。

    「行了,都起來吧,妹妹這個點兒不在太廟給皇上祈福,倒來這散心了啊。」佟佳憐依眼神裡不停的諷刺。

    「臣妾。」蘇傾洛不知該接什麼話。

    「行了,不想這麼得寵的傾修容居然不過是個繡花枕頭,真沒意思。」佟佳憐依不肯放過。

    「娘娘,為皇上祈福,不論形式大小,終歸是要放在心上才做數的,只是做好了表面功夫,內裡卻是一點都沒有長進,又有什麼意義呢?」蘇傾洛回話。

    「你,是在嘲諷本宮嗎?」憐妃真是個易怒的性子。

    「臣妾不敢。」蘇傾洛福了福。

    「哼。」佟佳憐依甩袖而去。

    第二天,太廟同為天子祈福,嬪妃依次上前拜過列祖列宗牌位,蘇傾洛以從五品修容的身份跟在芷嬪身後,蘇蝶舞跟在傾洛身後,傾洛剛走上前,蘇蝶舞輕輕踩住了傾洛的裙角,傾洛跌倒在地,差點打落牌位,寓意自是不祥。

    「蘇傾洛,你這是蔑視先祖還是詛咒皇帝不能平安歸來?」太后獨孤藍勃然大怒,手中的佛珠散落一地。

    「太后娘娘明鑒,臣妾不是故意的,請太后娘娘明察。」蘇傾洛已是處境堪危。

    「拖出去,杖斃。」太后不講情面。

    「太后娘娘,求太后娘娘恕罪,求太后娘娘饒過傾洛,傾洛真的不是故意的。」南宮飛燕衝上來求情。

    「選秀那天就覺得是一個只會狐媚皇上的狐狸精,今天哀家倒是更確定了,蔑視先祖,詛咒天子,你罪無可恕。」太后道。

    「太后娘娘,其實往小了說,妹妹只是失儀跌倒,太后又何必動氣傷了自己的身子呢,不如就寬大處理吧,也能顯示太后仁德啊。」錦嬪福了福身。

    「錦嬪妹妹,太后都發話了,你又何必在這裡駁回太后的意思呢?」憐妃一副看熱鬧拍掌叫好的神情。

    「行了,七嘴八舌的,傳哀家旨意,關傾修容去天牢,沒有哀家的旨意,誰也不許放他出來,更不許去探望,帶下去。」獨孤藍揮了揮手。

    不到當晚,就有人迫不及待的動手了,牢門嘎吱一聲被打開,夏蘭軒著一身粉霞錦緞曳尾裙,端了一碗黑乎乎的藥汁走了進來。

    「顏心,把她摁住。」夏蘭軒道。

    「你要做什麼?」蘇傾洛掙扎不過。

    「做什麼?哼,當然是送你上路了。」

    「為什麼?太后是下旨把我關在這兒,可卻從未說過要取我性命,你這樣做,就不怕抗旨殺頭嗎?」蘇傾洛質問。

    「好,既然你想死得明白些,本宮就成全了你,今天這樣的結局,你怨不得別人,只能怨你自己,這十幾年,皇上都是對姑媽言聽計從的,可你卻出現了,改變了這一切,他可以為了你改變祖宗規矩,他可以為了你與姑媽爭執,本宮自然不敢抗旨,這也是太后的意思。」夏蘭軒歎了口氣,「知足吧,下輩子別再嫁入帝王家,顏心,掰開她的嘴。」

    看著藥碗離自己越來越近,心中的無助被無限制的放大,一味的向後退著,夏蘭軒舉起藥碗一點點灌進去,在蘇傾洛的掙扎下灑了半碗,夏蘭軒還要繼續灌,「放開她。」被一聲斷喝停下了手中的動作,原來是采薇不放心,想讓竹寒去看看,不想卻是面前的一幅景象。

    夏蘭軒還算鎮定「你一個小小太監,就敢呵斥本宮,不想活了嗎?」

    竹寒舉起劍直指夏蘭軒咽喉「我讓你放開她,如果你還想活的話,就聽我的。」

    顏心附聲在夏蘭軒耳邊「娘娘,我們好漢不吃眼前虧,反正藥也灌得差不多了,不如先隨了他,量他也逃不出這紫禁城。」

    夏蘭軒點了點頭,道「好,聽你的。」

    竹寒收起劍,扶起虛弱的蘇傾洛「娘娘,這個藥丸先服下,可以暫緩毒性發作,我們走。」

    蘇傾洛起身,兩人剛出天牢,就被錦衣衛團團圍住,「娘娘,小心。」竹寒奮力與之拚殺,把蘇傾洛護在身後,可隨著離城門越來越近,錦衣衛越來越多,「娘娘,你先走,去找皇上,我攔住他們。」

    「可是,你。」

    「娘娘不必擔心,皇上命奴才保護您,奴才就是拼了命也要護您周全,別猶豫了,快走,只有皇上回來我們才會安全。」竹寒道。

    「好,你自己小心。」蘇傾洛在竹寒的護送下跑出紫禁城,一路打聽著皇帝征戰西南的地點。

    不知走了多久,一刻也不敢停歇,終於到了西南山崗上,看著一個個難民背起行李,一身塵土,孩子和婦女們都哭著,一路悲傷。

    蘇傾洛看一個著軍服模樣的走了過來,忙上前打聽「你好,請問,是當今皇帝的軍隊嗎?」

    兵卒打量了傾洛幾眼,眼珠一轉,道「是啊,姑娘有事嗎?」

    「那太好了,快帶我去見皇上。」蘇傾洛如釋重負。

    「好啊,走吧。」

    「謝謝。」蘇傾洛跟上。

    蘇傾洛隨著兵卒來到一處軍帳前,「進去吧。」兵卒道。

    蘇傾洛抬步走了進去,看帳內都是著軍裝之人,卻不見皇上的蹤影。

    「皇上呢?」蘇傾洛問道,一臉疑惑。

    「皇上?!哼,我們的戰爭還沒結束呢。」為首的將軍發了話。

    「你們。」蘇傾洛拔腿便跑,卻無濟於事,被重重包圍。

    「本將軍正愁戰爭處於膠著狀態呢,上天就把你送了來,姑娘,從實招來吧,你到底是那個狗皇帝的什麼人?」將軍惡狠狠道。

    「我,我不是他的什麼人,我只是隨口一說而已。」

    「姑娘,別嘴硬了。」為首將軍道。

    「是嗎?不是他的什麼人,那既然不是,爺看你長得也不錯,不如,從了我?」左下手一個五大三粗的男人走了過來,旁人也都是笑。

    「你別過來,你要是再往前一步,我就自盡在你面前,到時候你們什麼都別想知道。」蘇傾洛拿出隨身的匕首,抵在脖頸處。

    「美人兒,這麼做咱可就沒意思了啊。」來人還在靠近。

    「行了,老二,回來。」為首將軍喝住了老二。

    「大哥,你,唉。」老二一臉懊悔的回了座位。

    蘇傾洛這時卻覺得腹部一陣絞痛,匕首掉落在地,一口鮮血吐了出來,昏了過去。

    「姑娘,這是怎麼了?軍醫呢?叫軍醫來。」將軍道。

    蘇傾洛醒了過來,看將軍還在守著,忙坐起身,「我,謝謝。」

    「誰那麼狠的心,給你喝了那麼烈的毒藥,幸虧軍醫醫術高,以前看過這樣的病症,要不然,你的這條命可能就要搭在這裡了。」

    「謝謝,求求你,放我走吧。」蘇傾洛央求。

    「不可以。」五大三粗的男人走了進來。

    「阿力,你怎麼進來了?」

    「大哥,你心軟,可我不行,你難道忘了嗎?項刺史是一個多好的官啊,項千金是他唯一的女兒,那個狗皇帝為了別的女人把她推上了絕路,刺史也因此出家,我們都是他曾經的部下,難道這個仇,我們就不報了嗎?」

    「報是一定要報,可為難一個女人,我們算什麼本事?」將軍說著。

    「你下不去手,二弟替你做,弟兄們,把這個女人綁出去。」不由分說,蘇傾洛就被兵士們綁了出去。

    看到兵臨城下的墨卿淵,阿力已經知道再戰下去必將敗北,便毫不猶豫的打開城門,匕首架在傾洛脖頸上,來到幾丈開外。

    「傾兒。」墨卿淵不敢相信,怒視將軍一行人「朕命你們放了她。」

    「呦,想不到原來她就是我們苦苦找尋的罪惡之源蘇傾洛啊,那還真是巧了,不如今天,就讓我送你們一起上路。」二將軍把匕首又湊近了傾洛脖頸一分,眾將士會見衝向墨卿淵,墨卿淵這邊的御林軍怎麼肯依,同樣拔劍相向,雙方頓時劍拔弩張。

    「墨卿淵,你如果還想讓她好好活著,就下令退兵,也許還有一絲機會。」二將軍道。

    「都給朕退下。」墨卿淵一聲令下。

    「皇上。」領軍不肯聽,勸阻著。

    「朕讓你們退下,三尺開外。」墨卿淵提高了聲調。

    「是。」將士們只好退了下去。

    「這還差不多,」將軍乾笑了幾聲,把一把劍扔在墨卿淵的腳下,「拿著它,跪下,自盡在這裡,告誡項家千金在天之靈。」

    「不要,將軍,一切的一切皆由我而起,你讓我做什麼都可以,我替他做,求求你,放過卿淵,求求你。」蘇傾洛落下淚,不停哀求著。

    「閉嘴,別以為我不敢殺你。」二將軍威脅逼視著「墨卿淵,你到底是做,還是不做?」

    「你就沒有想過自己的下場嗎?好大的膽子!」墨卿淵厲聲。

    「哼,今天我就沒打算要活著回去,堂堂皇帝,說愛她,看來不過是一場虛情假意罷了,既然做不到,我留著一個沒用的籌碼做什麼?」二將軍作勢舉起手中的匕首,向傾洛刺去。

    「住手,我做,我做。」墨卿淵望了望蘇傾洛的眼睛,終是應了下來。

    「好,我等著。」

    墨卿淵屈膝要向下跪,「不可以,」蘇傾洛一下奪過將軍手中的匕首,阻止了墨卿淵的動作,「卿淵,你是一國之君,有自己的責任和義務,不要再留戀我,你值得更好的,來生再見。」蘇傾洛即將刺入自己脖頸的匕首被墨卿淵一把握在手中,墨卿淵搖著頭,眼噙淚水「不可以,傾兒,不可以。」鮮血漫過墨卿淵的手掌。

    「卿淵。」蘇傾洛手中匕首掉落在地。

    「來人,放箭,給我上。」將軍看計劃即將失利,慌了神。

    「把手給我,小心。」墨卿淵一下把傾洛拉到身後,手握剛剛的長劍,和敵人廝殺起來,身後將士們看僵局已解,忙衝上前,戰亂很快平息,二將軍身死,將軍被活捉,聽候發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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