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三十五章 清醒 文 / 午夜閒柳
靜玄師太忽然說道:「如玉,你過來。」
「師父……」嚴如玉心中一顫,她知道師父想要幹什麼。
「還不過來!」靜玄師太聲色俱厲道。
嚴如玉一臉蒼白,走到靜玄師太面前跪了下去。
靜玄師太看著她,許久才歎道:「唉,你父母將你托付給我,從小為師便順著你,將你當成親生女兒般看待,可是為師錯了,你今日所為,都是為師寵溺嬌慣的結果,唉,把你的手伸出來吧。」
「師父,不要啊,弟子錯了,弟子知道錯了……」嚴如玉嚇得是花容失色。
毛道人有心相勸,但看到傅伯文的臉色,他也不便出口。
「把手伸出來!」靜玄師太咬著牙道。
嚴如玉膽子再大,這時候也不敢頂撞靜玄師太,她聲淚俱下,緩緩伸出右手:「師父……」
靜玄師太也是痛心疾首,原本是一樁美事,結果卻鬧成這樣,她說道:「如玉啊,你不要怪師父,希望你經此一事後能有所收斂。」
說罷,她一掌舉起,就要拍下去。
以靜玄師太的功力,這一掌下去必是骨折筋斷,嚴如玉自知在劫難逃,不由閉上了眼睛。
就在靜玄師太即將下手時,傅伯文突然喝道:「且慢!」
靜玄師太不解的看向傅伯文,傅伯文說道:「師太,眼下大敵當前,多一人便多一份力,有什麼事等事情解決後再做決定吧。」
見傅伯文鬆了口,毛道人急忙道:「是啊,師太,現下我們急需人手,縱有天大的不該,也得等事情結束後再說。」
靜玄師太也不忍心下手廢去嚴如玉一條胳膊,但就此放過她又覺得對不起張天奪和傅伯文,沉思良久,她惡狠狠道:「孽徒,今天看在張道長和毛道長的份上暫且放你一馬,從今兒起,你要好生照顧天奪,但有一絲怠慢,為師立即廢了你。」
嚴如玉保住胳膊,驚喜之餘急忙叩謝傅伯文和毛道人二人,更保證會好好照顧張天奪,直至張天奪痊癒為止。
傅伯文之所以求情,很大原因是不想在這種時候得罪靜玄師太,若真讓她廢掉嚴如玉一條胳膊,指不定她一改主意拍拍屁股就走人,到時候事情就可難辦了。
靜玄師太又豈會不知傅伯文心中想法,她心中暗暗冷嘲,傅伯文也未免太小看了她,不過傅伯文改變主意,這事也就有周旋的餘地,想到這,她不禁看了躺在床上的張天奪一眼,心想:「如玉能否保住這條胳膊,就看他一句話了。」
當夜,傅伯文留下照看張天奪,餘下眾人繼續巡邏戒備。
張天奪夜裡疼醒幾次又昏迷過去,到了後半夜更發了高燒,看到張天奪如此模樣,傅伯文只恨不得能以身代之。
第二天,張天奪情況有所好轉,傅伯文不惜大損真元給他推宮過血,到了晚上,張天奪終於醒轉過來。
剛睜開眼張天奪便罵道:「好個臭婆娘,疼死我了。」
見張天奪醒來,傅伯文這才鬆了口氣,他怪責道:「明知打不過人家還跟人家較勁,看你以後做事還敢不敢衝動魯莽。」
張天奪看了傅伯文一眼,說道:「師父,我想喝水。」
傅伯文倒了一碗水,親自餵他。
張天奪剛喝幾口,便驚覺自己抬不起手來,他驚恐道:「師父,我的手怎麼使不上勁?」
傅伯文看著他,歎道:「那一刀砍的很深,傷了筋骨,你這條手臂恐怕……」
張天奪一聽就懵了,好半天,他才咬牙切齒道:「那個臭女人,我跟她沒完!」
「你師姑本想廢去她一條胳膊,被師父阻止了。」
「啊,為啥啊?」
傅伯文反問道:「真廢掉嚴如玉一條胳膊,你就高興了?」
「殺人償命,欠債還錢,她無緣無故砍我一刀,就算被師姑廢掉一條胳膊也是她應得的!」張天奪恨恨道。
傅伯文說道:「你若不肯罷休,那也得等解決了彭一飛後再說。」
「師父,難道就沒辦法治好我這條手臂嗎?」
傅伯文搖頭道:「師父暫時還沒想到辦法,不過你放心,師父一定會想方設法治好你的。」
正說著,有人敲門道:「師伯,聽說天奪師弟已經醒來了,我們能否進去看看他?」
傅伯文說道:「進來吧。」
來的是才生和柳欣歡二人。
柳欣歡一看到張天奪便問道:「天奪,你還好吧?」
張天奪苦笑道:「一條胳膊廢了,能好到哪去?」
「那個女人也太歹毒了,你和她無冤無仇的,說砍就砍,我還真沒見過這麼不講理的女人。」才生也曾跟嚴如玉交過手,雖然打贏了她,但也吃了不少苦頭,所以他對嚴如玉也是沒有絲毫好感。
柳欣歡對傅伯文說道:「師伯,您守了一天一宿也累了,接下來由我們照顧天奪,您去歇息吧。」
張天奪心中大為感動,他說道:「師父,你去休息吧,有師兄師姐在不會有事的。」
傅伯文守了一天一宿,又耗損真元,確實也累了,他點頭道:「嗯,才生,小欣兒,天奪就交給你們了,有事派人通知我。」
「放心吧師伯。」
傅伯文離開後,柳欣歡問道:「天奪,你肚子餓不餓?我給你做點好吃的。」
「好啊,那就有勞師姐了。」
柳欣歡起身剛要離去,嚴如玉忽然推門而入。
「你來做什麼?」柳欣歡臉色當即陰沉下來,質問道。
嚴如玉看了張天奪一眼,說道:「我給天奪送吃的。」
「用不著你假情假意裝好心,你出去。」柳欣歡邊說邊往外趕嚴如玉。
放在以前,嚴如玉當場便會和柳欣歡翻臉動手,但現在她可不敢再鬧出事來,她將飯菜放在桌子上,說道:「天奪,明天我再來看你。」
「哼,砍了人家一刀現在才來裝好心,不要臉。」柳欣歡將嚴如玉推出門外,罵了一句後,將房門重重關上。
張天奪雖對嚴如玉懷恨在心,但看到她如此低聲下氣,心中的憤恨倒也減少了幾分,他笑道:「師姐,把飯菜拿過來吧。」
「你還敢吃她送的東西啊?就不怕她下毒嗎?」柳欣歡嘴上是這麼說,還是將嚴如玉送來的飯菜端到張天奪近前。
看著張天奪狼吞虎嚥,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樣,才生不禁問道:「天奪,你不難過嗎?」
「難過?我幹嘛難過?」張天奪反問道。
「你這條胳膊以後使不勁,武功等於失去一半,這都不難過?」
「那我難過也無濟於事啊,再說了,我不還有一隻手可用嘛。」
張天奪要不難過才怪,無端端廢了一隻手,誰能不難過?只是他向來不肯人前示弱,再難過他也會往肚子裡吞。
柳欣歡忽然說道:「其實要治好你的傷也不是沒辦法。」
「哦,什麼辦法?」張天奪眼前一亮,急忙問道。
才生接口道:「但是這辦法也等於沒辦法。」
張天奪聽得稀里糊塗,問道:「什麼意思?」
柳欣歡解釋道:「我師父說,你這傷砍的太深,筋斷骨傷,當今世上已無藥可治,唯有一門功法能續筋鍛骨,只是……你想學這門功法幾乎不可能。」
「什麼功法如此神奇?」張天奪十分好奇,天底下竟有如此神奇的功法,他倒想聽聽看是哪門子功法。
柳欣歡和才生對視一眼,說道:「童顏的游龍手!」
張天奪大感失望,難怪才生說等於沒辦法,先不說白髮童顏和傅伯文勢不兩立,就是依這二人的性子也絕無可能傳授游龍手。
想到這點,張天奪覺得傷口又開始痛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