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二十八章 清風居 文 / 午夜閒柳
匆忙一別,師徒倆再次上路,張天奪是又困又餓,一路上唉聲歎氣,愁眉苦臉。
又趕了兩個時辰的路,天色漸漸黑了下來,張天奪實在受不了了,他停住腳步說道:「師父,咱能不能歇一歇吃點東西?」
傅伯文回頭看了他一眼,先是嚴肅,後漸漸緩和下來,他歎了口氣道:「好吧,天也快黑了,咱們找個地方落腳吧。」
師徒二人在附近轉了轉,在旁邊一片樹林裡找到一個較為空曠之地,生了火,張天奪拿出乾糧分食。
傅伯文一邊吃著麵餅,一邊看著狼吞虎嚥的張天奪,忽然問道:「你難道沒有什麼問題要問師父嗎?」
張天奪停下手中動作,嚥下嘴裡的食物,想了想說道:「師父,你是不是在小廟裡見到彭一飛了?」
傅伯文精神一振,反問道:「你是如何知道的?」
「去搖擺林之前你老人家雖急卻不慌,可回來後卻有點……焦躁,我想您老人家應該發現什麼了吧,而且那三個什麼勾魂刀吳氏三傑昨晚念叨了一夜臭老道出賣他們啥的,我想那應該就是彭一飛吧,聽他們一口一個臭老道不得好死的,我猜多半是彭一飛見死不救,背叛了他們。」
傅伯文狐疑的看了張天奪一眼,心說:「這小子當真聰明的緊啊,這麼看來上次用石灰粉逼走彭一飛並非誤打誤撞了,唉,要是這小子行事冷靜些,將來成就必在我之上啊。」
想到這,傅伯文說道:「你猜的沒錯,師父不但遇到了彭一飛,還跟他交了手,受了點內傷。」
「啊,師父,你……你沒事吧?」張天奪一驚,這內傷可不比皮肉傷,嚴重的時候沒有一年半載是好不過來的。()
傅伯文道:「不礙事的,彭一飛借他人之手收集玉女心,遇到他是意料中事,可你知道師父為何回來後變得焦急的原因嗎?」
張天奪托腮思索了片刻,不答反問:「不對啊師父,您既然受了內傷,彭一飛照理應該聯合吳氏三傑對付您才對,怎麼這麼輕易就放過……呃……就走了呢?」
傅伯文聞言笑道:「你認為呢?」
「唔,我認為啊,如果我是他,這麼好的機會肯定不會輕易放過,除非……有十分緊急的事情要處理。」
傅伯文點點頭道:「你說的沒錯,其實師父也是看到彭一飛匆忙離開才突然想到的,之前咱們都忽略了一點……」
話還沒說完,張天奪突然拍手道:「啊,我想起來了,彭一飛要的是玉女心,可吳氏三傑挖取玉女心之前已玷污了那三位姑娘,難道他要的根本不是什麼玉女心?」
傅伯文忍住想稱讚張天奪聰明的衝動,點頭淡淡道:「是啊,師父看到他匆忙離去才想起來。」
張天奪打斷道:「師父,會不會是彭一飛要的是玉女心,可他沒有叮囑吳氏三傑,那吳氏三傑見色起了歹心,那個先姦後殺。」
傅伯文搖頭道:「以彭一飛為人,他不可能如此疏忽,讓吳氏三傑玷污那三位姑娘,我看多半是他特意叮囑的。」
「啊,那是為什麼啊?難道他的目的不是什麼可以令人延年益壽、青春永駐和固本壯陽的丹藥?」
「這也正是為師焦慮之處,眼下只能盡快和你毛師叔會面,他或許知道彭一飛想幹什麼,還有,彭一飛已經取得第一劑輔藥,接下來他一定會想方設法奪取胎兒,他若要下手,這方圓百里之內也只有豐包鎮可供他下手了。」
「難怪,按理彭一飛有七個棺材菌,若要煉成延年益壽的丹藥那便需要七顆玉女心和七個胎兒,我說他怎麼才弄三顆人心,原來是另有所圖。」
瞭解傅伯文急著趕路的原因後,張天奪心中的不滿也消失了大半,他打了個哈欠,正想躺下休息時,傅伯文說道:「你做什麼?」
「睡覺啊,師父,咱明天一早不是要趕路嗎?早睡早起。」
「你是否忘了什麼該做的事?」傅伯文一臉陰沉道。
「該做的事?」張天奪不解道。
傅伯文嘿嘿一笑,道:「看來你出門沒幾天就把跟你師姐的承諾給忘了啊。」
張天奪一拍腦袋,說道:「我這記性,師父,我現在就練功。」
張天奪的確是忘了,出門的時候他就向黎香承諾,每天早晨會按時練功,可昨天連夜押著吳氏三傑趕回望風亭,因為三傑或殘或傷,原本兩個時辰的路程愣是走了十多個時辰,害得他既不能睡覺也無法按時練功,本想傅伯文已將此事忘了,卻沒想到他到現在還惦記著。
十天後。
師徒二人終於來到豐包鎮。
豐包鎮是一座有數萬人口的繁華城鎮,此鎮因位處交通要點而聞名,附近村鎮所產的藥材、野味和山果也多通過此鎮對外銷售,因此商貿來往頻繁,商舖林立。
走在大街上,張天奪可謂樂不思蜀,一會看看絢麗多彩的綢緞莊,一看看看洋人傳來的照相館,一會又看看大街上打耍賣藝的,當真恨不得多長几對眼睛。
跟望風亭比起來,豐包鎮就像一座皇宮,而望風亭最多就是一間茅廁。
傅伯文幾次停下叫張天奪跟上來,最後不耐煩的他狠狠拍了張天奪一巴掌,喝道:「有你看的,快跟上來!」
張天奪雖然挨了一巴掌,卻毫不在意,依舊左看看右瞧瞧,全然不把傅伯文的話當回事。
穿過幾條大街後,路上行人漸漸稀少,兩旁的商舖擺攤也稀落起來。
又穿過幾條大胡同,師徒二人來到豐包鎮東邊的郊外,離這不遠,有一莊子孤零零的屹立著,莊子一旁是一條大河,河邊種滿了垂柳,遠遠望去,感覺就好像一副山水畫一般。
「那就是你毛師叔居住的地方。」傅伯文指著遠處的莊子說道。
張天奪興奮的心情早就隨著遠去的繁華聲而平靜下來,他看一眼,笑道:「不如咱家。」
傅伯文心中頗為得意,說道:「走吧。」
來到莊子大門口一瞧,只見大門門框上懸著一牌匾,上題「清風居」。
此時大門緊緊關閉著,四週一片寂靜。
傅伯文示意張天奪上前敲門。
門響三聲,有人開門說道:「又是誰啊?不是說我師父不做生意了嗎?」
張天奪一聽就是一愣,開口之人竟是個女子,且聲音有如風鈴般悅耳動聽。
當他看清開門之人的面貌時,他不由得目瞪口呆,指著從裡頭走出來的少女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
少女柳眉一皺,斜眼看向一旁的傅伯文,不禁喜道:「原來是張師伯,好久不見,張師伯可還記得我啊?」
傅伯文覺得眼前這少女甚至眼熟,正待發問,張天奪卻叫喊道:「是你,女賊!」
眼前這少女,分明就是當夜夜闖卸雲莊後院的神秘女賊,張天奪做夢都沒想到會在這裡碰見她。
少女臉有慍色,嬌嗔道:「你才是賊!而且還是不懂禮貌的臭賊!」
「師父,她真的是賊,我見過她,她就是那個女賊。」張天奪慌不擇言,一口一個賊,連傅伯文聽了也是臉帶尷尬。
「胡說什麼,給我一邊待著去。」將張天奪拉到身後,傅伯文這才問道:「你是小歡兒吧?」
少女聞言轉怒為喜,笑道:「對呀,張師伯,幾年不見,歡兒好想念您老人家。」
傅伯文樂呵呵笑道:「哎呀,真是女大十八變啊,眨眼功夫,當初的黃毛小丫頭已經亭亭玉立了,想當年師伯抱著你的時候,你還留著鼻涕呢。」
少女臉色一紅,嬌聲道:「師伯真討厭,那是人家小時候的事了。」
「哈哈哈,好好好,不揭你老底了,你師父在家嗎?」
「在啊,師父和師兄正在後院裡練功,師伯請進。」少女說著將傅伯文讓進大門。
張天奪急忙跟上,邊走邊低聲對傅伯文道:「師父,她真的是上次夜闖後院的女賊,我不會看錯的。」
「放屁,誰都有可能是女賊,就她不可能。」
「為什麼?」
「你回頭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