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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緣 文 / 木樨(書坊)

    強撐著一口氣回了小樓客棧,見到南伯母,紅芍這口氣才算散了,從此一病不起,沒過半月便撒手人寰了。

    臨死前紅芍跪著求南伯母將春兒撫養長大,聽到南伯母肯才肯嚥下這口氣,便是紅芍死了這事兒還沒算完,沒多久紅芍父親又找上門來說要自己的女兒,聽說紅芍已經死了還假惺惺的掉了幾滴眼淚,又說大的沒了將春兒領回去也好。

    南家不交人,他便日日來鬧,南伯母沒辦法就將春兒托付給了郊外的一戶農家,每月都給些撫養費,南柏因著紅芍的遺願,每過一段時間都會過去探望春兒,這般過了兩年,春兒卻忽然消失了,南伯母著人尋了足足半年都沒有消息。

    再出現的時候她已經變成了曲玉琉璃閣的頭牌,還是南柏一次出去應酬的時候碰上的,只是這時她已經改了名兒,叫春羅衫了。

    南柏也曾經提出要贖她出來,春羅衫卻說,若是南柏對她無意,便不要管她,若是贖了她,她定然會纏著南柏一生一世,可是南柏對她僅是兄妹之情,如何能娶她呢,當年小樓客棧開張也遇到過不少事情,春羅衫大小也是個名妓,幫了南柏不少忙的,但是她心性倔強,便只能由著她,只是過段時間都會過去探望她一下,兩個人糾糾纏纏便到了現在。

    雲柊聽了不勝唏噓,原來這春羅衫竟然有這麼一番過往,提及這種事情,同為女的雲柊也覺得心中有幾分酸澀。

    抬起頭卻看見軒轅幽盯著樓下不知道看些什麼,雲柊伸手拍了他一下,說道:「樓下有什麼,讓你看的這般入神。」

    軒轅幽回過頭,說道:「我記得你同我說過,你妹妹和楊蘭客的關係不好,你說他們會不會相約一同出來逛街呢。」

    雲柊:「自然不會,笙兒上次差點和楊蘭客動手了,怎麼可能會和他出來逛街,這也不找邊際了。」

    軒轅幽抬手指了指樓下,茫然說道:「那是我眼花了嗎,怎麼我看下面的兩個人這麼像你妹妹和楊蘭客?」

    雲柊猛然站起,湊到窗前,往下一看,茶樓外邊的小攤前面蹲著一個穿青色衫的姑娘,手中不知拿著什麼在細細的看,不時和小販說上兩句,可不就是雲笙,楊蘭客背著手站在一邊,望著雲笙,目光溫柔。

    雲柊臉上不由得浮現出八卦的笑容,這小妮,前兩天還和我說多討厭楊蘭客,今兒便一起上街了,怪不得人家都說女兒的心難懂。

    軒轅幽也倚著窗邊,對著雲柊說道:「柊兒,我覺得楊蘭客這傢伙對你妹妹明顯是不懷好意,我可知道他,平日裡和誰說話,話裡帶的刀都能生生的刮去二兩肉,哪裡有過這樣傻乎乎的樣。」

    雲柊乾脆坐在了窗邊,說道:「其實楊大夫也是個好人,只是不善表達而已,嘴巴又毒舌了些,上次他給笙兒的藥,不過幾天傷就全好了,如果他們真能在一起,我倒是放心的,笙兒總歸是需要一個人來照顧的。」

    軒轅幽:「我也有很多好處的,柊兒,你觀察別的男人這麼細緻,我覺得很困擾。」

    雲柊白了軒轅幽一眼,她決定下樓去看看,看看雲笙和楊蘭客被人抓包會是什麼表情。眼見雲柊準備走,軒轅幽也停止幽怨,準備跟著雲柊出去看看,論體貼,他軒轅幽也是很有眼色的。

    走出茶樓,悄悄繞到雲笙對面的一個小攤,這個小攤上賣的是絲巾和胭脂水粉,雲柊隨便拿了一條付了錢,擋在臉前,慢慢的蹭到了離雲笙不遠的地方。

    軒轅幽依樣畫葫蘆,也從小攤上抓起一條手帕,跟在雲柊身後走了過去。

    雲笙還在小攤上挑挑揀揀,好似是選了幾樣在和小販討論價格,楊蘭客在一旁沒說話,只從懷裡掏出銀準備付賬,卻被雲笙一把攔住。

    說道:「你要跟著便跟著,但這些是我自己要買的,錢我要自己付。」

    說罷從懷裡取出一個小荷包,開始慢慢給小販數錢,楊蘭客無奈將銀又收了回去,像是要說什麼又生生嚥了下去。

    軒轅幽在一旁樂得直笑,小聲對雲柊說道:「柊兒,你妹妹真有威嚴,認識楊蘭客這麼久,我還沒見他如此吃癟過。」

    雲柊:「你小聲點兒,不然等會兒被發現了,我看你怎麼辦。」

    雲笙付完錢理都不理楊蘭客,逕直往前走去,楊蘭客在原地無奈的搖搖頭,還是慢慢的跟了上去。

    雲柊和軒轅幽好像兩個鬼祟之徒一般,依舊用手帕捂著臉跟著後面。

    也不只是誰先開的口,等雲柊注意到的時候,楊蘭客已經和雲笙並排而行。

    楊蘭客:「其實我有句話一直想同你說,不過一直沒有機會。」

    雲笙:「有話便說,誰還能攔著你不成。」

    楊蘭客:「當年在岳家的時候,你後來為什麼不來後廚找我了。」

    雲笙冷哼一聲,說道:「找你做什麼,找你讓你再去抓那些蛇蟲鼠蟻再來嚇唬我們姐妹嗎。」

    楊蘭客:「我便知道那次在後院看見的就是你,剛看見你,你便往後跑了,追都追不上,你為何不聽我解釋。」

    雲笙:「有什麼好解釋的,那些蛇蟲鼠蟻難道不是你抓的嗎?」

    楊蘭客:「的確是我抓的不錯,不過當時豆娘說是用來給姨母入藥用的,讓我過幾天便要抓一堆回去,後來你再也不來後廚找我,我便覺得有蹊蹺,才知道原來那些東西都是做了那些用途,後來我多次偷偷去後院想找你解釋,你總是避而不見。」

    雲笙猛地站住,對著楊蘭客說道:「便是如此

    ,你不會多去幾次嗎,才去了兩次便再也沒有去過。你怎麼知道我後來沒有去過後廚。」

    楊蘭客:「岳府怎麼也是官員宅邸,總有幾個下人巡視的,你當後院是那麼容易進去的嗎,而且沒過多久,我就被父親帶走,送去師傅那裡醫,再也沒有回過岳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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