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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036章 .慕家小舅舅成親 文 / 蘇小涼

    就是個男子,柳青蕪這般年紀對國事瞭解的也甚少,更何況她只是個女子。

    不過皇后早產,大皇子身子羸弱的事已經不是秘密,又加上沈貴妃有身孕,勢頭銳不可擋,如今朝野上下都緊著眼望著,僅『皇上將立太子』六個字就足以掀起不小的風浪。

    霍家哥哥和大哥是同等年歲,這樣的事在漯城那兒應當是隱秘,他又是如何得知的呢。

    柳青蕪如今所知的確實想不透其中,只是這些都不重要,十一月中,一直不被看好的大皇子在諸位太醫的悉心照看下順利長到了滿月,出生時宮中因為皇后難產皇子羸弱的關係沒有慶祝,大皇子滿月時,宮中舉辦了盛大的彌月酒宴,這就是這天,聖旨下,立了大皇子為太子,登基數年,這太子之位終於沒再懸空。

    皇上這詔書在很多人看來下的急了,其實是想說以大皇子的身子骨,能不能好好活下去還是未知,何不等滿了週歲。

    可如今整個後宮裡就這麼一個皇子,誰敢站出來這麼說,難不成指望著沈貴妃腹中出來個健康的皇子為之一搏,這話說出口,腦袋都不保。

    立太子的消息傳出來之後自然是幾家歡喜幾家愁,皇上後繼有人,作為百姓自然是視作國之平穩。

    不過這些都影響不到一群孩子,皇宮的彌月酒宴後沒幾日就是慕家的喜事,提前兩天慕家就派人來接了柳青蕪他們過去,慕家孩子也多,熱熱鬧鬧的呆了兩日,很快就到了慕衡鑠成親的日子。

    前一天夜裡慕衡鑠是一夜未睡,隔著時辰要起來跪拜,柳青蕪他們這一群小的,看過了煙火後呼呼的睡到了第二天,天還沒亮靖國侯府就熱鬧起來,幾聲叫時辰的鞭炮響起,柳青蕪他們也早早的起來了,那邊慕衡鑠的院子裡沐浴更衣,一大家子坐在一塊兒吃了早飯。

    慕老侯爺去世的早,訓誡之話就由著兩個兄長代說,這邊早飯吃完,那邊再行跪拜,天還濛濛亮時就要前往漯城去迎親。

    本是要把趙家人安排在儀都,這接親也不必太趕,但趙姑娘想要在出嫁當日拜別亡母后再出門,懂孝道的兒媳婦慕老夫人怎麼會不喜歡呢,於是催著兒子早早出門,算緊了時辰也能在黃昏把人給接回來。

    內院還能聽到出了門的迎親隊伍一路吹吹打打過去,柳青蕪他們要等到傍晚迎親的隊伍回來,這空擋的時間,柳思煜跟著兩個表哥玩去了,慕遙岑帶著妹妹們留在暖閣內,屋子裡烘著暖盆,慕遙悠懶懶的趴在那兒,今天穿了一身喜氣的衣裳,還在頭上紮了小絨花,埋著臉在墊子裡,露出半張肉臉瞧著慕遙岑,「大姐姐,你什麼時候出嫁啊,我聽祖母說了,有好幾家求著要娶呢。」

    慕遙岑伸手輕彈了一下她的額頭,「小小年紀你惦記這些。」

    「悠兒快說說,你想姐夫是什麼樣兒的。」慕遙涵湊趣道,拉上柳青蕪,「說了讓大姐姐好好考慮考慮。」

    「鬧呢你!」慕遙岑一下紅了臉,掐了她一把,慕遙悠想了想,半響認認真真道,「不能太醜。」

    眾人一愣,隨即笑翻了,慕遙涵捏了捏她的臉,「你知道何謂丑,何謂美呢。」

    「那是自然,我這樣的就叫美,隔壁金家的就是醜。」小小年紀就已經和隔壁金大學士家的小少爺結仇了,一口一個醜八怪,慕遙岑不贊同的糾正她,「不可以這麼說金家少爺,人家對你客客氣氣的。」

    「那也丑,胖死了。」慕遙悠一臉嫌棄,看著慕遙岑又道,「要對姐姐好才行。」

    慕遙岑被她們幾個鬧的紅了臉,慕遙涵笑看著她,眨了眨眼,「衛家也來人說親了。」

    這一說,慕遙岑的臉更紅了,浮著這兩朵紅雲,她笑著掐了慕遙涵,「說我呢,過不了幾年就到你了,看誰要你這潑辣的丫頭。」

    「我要他就成了。」慕遙涵哈哈的笑著,一點都不覺得羞,拉著柳青蕪,開始逗起她來,「讓我想想什麼樣兒的男子配得上我們青蕪。」

    「不能太醜!」慕遙悠即刻補上一句,慕遙涵笑的直點頭,「對,對,不能太醜,得俊,長的俊的,有出息的,對你好的。」

    柳青蕪臉頰微微發燙,抓住慕遙涵的手,反著揶揄她,「二表姐說的這麼頭頭是道,以後真遇上表姐夫,你可別羞了啊。」

    幾個人說鬧著,等著找人的媽媽進來,一屋子除了懵懂的慕遙悠外,其餘的三個都臉頰紅紅的。

    快到中午的時候已經來了許多客人了,慕家在儀都顯貴,在漯城也認識不少人,所以遠著從漯城趕來參加婚宴的客人也不少。

    吃過了午飯,前廳喜堂那兒開始做最後的佈置,前院花園內來來往往的客人不少,柳青蕪從暖閣裡出來想去內院找外祖母,在過廊裡遇到了有過兩面之緣的塗乾昊。

    聽祖母說起過慕家和塗家走的挺近的,在這裡遇到塗家少爺也不奇怪,遠遠的過來還是塗乾昊先認出了她,一張口,也不知道叫她什麼好,扭頭看身後跟著的丫鬟,她們也不知這是哪家的小姐。

    最後喊出口變成了『喂』,塗乾昊走到她面前,「你怎麼在這兒,你是慕家什麼人?」

    「塗少爺,你又為何自此。」從佛陀寺那兩面,柳青蕪對他的影響印象就是個怕鬼膽小的金貴少爺,六代單傳,磕著碰著可都是大罪了,心裡頭不願意和他多接觸,刻意保持著距離。

    塗乾昊沒察覺到她的避讓,「我跟著祖母過來參加婚宴的,你還沒告訴我你是慕家什麼人呢。」

    「塗少爺可知女兒家的名諱身份不可問。」柳青蕪嘴角微揚,看他這勢在必得要知道的模樣,從他身邊走過

    ,客氣道,「塗少爺請自便。」

    「哎!」連著幾回都沒問道她的名字,塗乾昊哪裡肯歇,一跺腳看著跟著他的兩個丫鬟,「你們還不跟過去看看。」

    兩個丫鬟並不動身,其中一個年長些的笑瞇瞇拉住了他,「少爺,老夫人吩咐過讓我們不離您身邊呢。」

    塗乾昊都看著她進內院了,瞪了這兩個丫鬟一眼,「你們跟著我自然是聽我的,還不快去!」

    說話的丫鬟衝著另外一個使了個眼色,勸他道,「少爺,這裡是慕家,內院裡的路我們也不清楚,進去了可不一定找得著,今日是慕家三爺的大喜日子,老夫人還在前頭呢,您出來有一會兒了,我們先回去。」

    塗乾昊不怕太夫人不怕自己娘,就怕威嚴的祖母,不甘的看柳青蕪離開的那拐角處,回頭瞪了一眼這兩個丫鬟,哼哼,「我不回去!」說著自顧自的朝前走去。

    柳青蕪前去找穆老夫人,慕老夫人剛好出來要去見客人,於是拉著柳青蕪一塊兒到了前院這邊,今日前來的有些客人還是托了她的面子,她自然得過來見見。

    到了暖閣這兒,慕老夫人帶著柳青蕪進去,裡面坐著個比慕老夫人年輕不少的婦人,衣著貴氣,端莊嚴謹的髮髻,戴著些許金飾,搭上那略帶笑意又不算和藹的神情,渾身上下透著些威嚴。

    這樣比較慕老夫人顯得和氣多了。

    那婦人見到慕老夫人,起身來迎,慕老夫人拉著她又坐下,「本來想著請柬送去塗家,能邀來你兒媳婦就夠了,沒想到你親自過來了。」

    「咱們也有些年沒見了。」塗老夫人拍了拍她的手,穆老夫人招手讓柳青蕪到塗老夫人面前,「這是我外孫女,青蕪。」

    「塗老夫人好。」柳青蕪乖乖的請安,塗老夫人本以為是孫女,一聽是外孫女,一下便想到了穆老夫人早早離世的女兒,神情裡露出一抹難得的溫和,「好孩子生的可真是靈氣。」說著褪下了自己手中的一個鐲子,直接戴到了柳青蕪手上,「沒準備什麼,也不是貴重的,當是咱們有緣。」

    柳青蕪一怔,抬頭看外祖母,慕老夫人這般年紀,豈會看不住手鐲的好壞,塗家老夫人手上戴的能是不好的麼,笑呵呵讓柳青蕪收下,「給你的,你就收著。」

    柳青蕪這才道謝,一手摸著鐲子以免它掉下來,走回了外祖母身旁。

    「我聽說你把你家的寶貝孫兒也帶來了。」慕老夫人見她對青蕪還挺喜歡的,笑著問起。

    「沒來多久就出去走了,坐不住,家裡上下都寵著,管不住。」塗老夫人說的像是頭疼,語氣裡卻沒半點生氣和不悅,渾兒上下就這麼一個寶貝疙瘩。

    「男孩子,哪個不頑劣的,你看我們家的,一刻都閒不住,自然沒有女兒家的安靜。」慕老夫人摸了摸柳青蕪的頭,「你去看看你大表姐她們。」

    柳青蕪點點頭朝著塗老夫人道別,「塗老夫人再見。」這才離開暖閣,出門時候還聽到背後外祖母和塗老夫人的笑言,「送這麼貴重的,不知道的還以為你這是瞧上我外孫女,想早早定了當孫媳婦。」

    邁出了暖閣,柳青蕪低頭看了一眼價值不菲的鐲子,神情微怔,頓了半響,伸手褪下了這鐲子交給翠玲,「大了些,收起來吧。」

    迎親的隊伍回來時恰逢黃昏,今日的太陽落山的遲,如今的天邊還有火紅的一片晚霞,像是應了這喜慶的景,耀眼美麗。

    柳青蕪他們得知花轎快到了,早早的都趕去大門口那兒等著了,佔了個好位置,瞅著打開的大門口,等待花轎到來。

    沒多久遠處就有鞭炮聲傳來,吹吹打打的樂聲,越來越近,最後是裡面的都能聽見這聲音了,花轎到了靖國候府大門口。

    落轎高喊,柳思煜拉著表哥慕俊遠高興的喊,「來了來了來了。」門口那兒下了馬的慕衡鑠前去踢轎門,新娘由喜娘扶著出來,慕衡鑠拿著紅綢,拉著新娘往門內走。

    門口齊齊的響著鞭炮,小孩子們捂著耳朵,看著新人進來,跨了火盆踩碎瓦片,走進喜堂時天已經暗了。

    聽說是漯城那兒都沒逗留多長時間,趙小姐拜別去世的趙夫人後,趙大人也沒留女婿多久就早早的送他們出來,好讓他們路上別太趕,到的了時辰拜堂。

    喜堂那兒傳出來: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對拜。

    等著送入洞房那一句,外頭熱鬧了一陣,前面兩個丫鬟抱著燭台,後面新人跟隨,柳青蕪她們跟著去了新房,沒等喜娘開始說話,都眼巴巴的瞅著等小舅舅挑小舅母的喜帕。

    慕衡鑠是個厚臉皮的,自然不怕一群侄子外甥的來看,可新娘害羞呢,挑開了帕子後看到這麼多人,愣了愣後隨即臉就紅了。

    之前她和慕衡鑠只有幾面之緣,如今看他欺身過來與自己喝交杯酒,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趙如嫣拿著杯子的手微顫,耳畔是門口那兒一群孩子的聲音,等喝了這杯酒,像是過了一個世紀這麼漫長。

    慕衡鑠出去敬酒了,喜娘給新娘子吃半生的餃子,在眾人的視線裡,趙如嫣含羞的說了生,慕二夫人嚴氏過來了,瞧著床榻上的新娘子誇道,「喲,新媳婦可真是個美人,咱們小叔子有福了,這一口一個生,來年就可以抱上大胖兒子嘍。」

    新嫁媳婦經不起調侃,趙如嫣羞紅著臉,慕二夫人把眾人帶了出去,看了一眼坐在那兒僵了半天的弟妹,吩咐門口守著的丫鬟,「去廚房裡給三夫人取備好的吃食。」

    繼而對兒子慕俊遠道,「去,到前頭看看你小叔,別讓你爹他們把他給灌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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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俊遠得令跑去前廳,柳青蕪她們也回去入席,熱熱鬧鬧的吃到半夜,這喜氣的煙火也放了半夜

    慕家婚宴結束後,十一月底,儀都城漸漸邁入深秋,今年年底這段日子喜事兒不少,柳老夫人壽辰,慕家三爺成親,到了十二月初,王家少爺定親了。

    王老爺和柳老夫人再三商量後由著柳老夫人參謀,王老爺給兒子選定了親事,是袁家的嫡長大小姐,袁大人官雖不大,性子倒是風流,家中妾室成群,除了嫡出的,庶子女也不少,令人稱奇的是他也沒做出寵妾滅妻的事,家中的那些個妾室,看起來規矩的很。

    袁大人可不認為王少爺不好,男人麼,風流是本性,只要不過分了就好。

    所以他自然是覺得這一門親事好,能攀上王家才是自己女兒造福了,王夫人去世了,家中沒有婆母,進了門不用被做規矩,而且能馬上手握中饋,也沒有兄弟爭家產,只有一個小姑子,出嫁了添厚的嫁妝就成了。

    也就是袁大人有這份『女人心』才能把那些個妾室收拾住,不過他這心思似乎是放錯了地方,男人的心思落在後宅籌謀這些,難怪這麼多年混來混去還只能是這麼個小官。

    王家定了親,周家那兒毫無動靜,日子定在了開春三月,王家那兒準備著出了年熱熱鬧鬧的置辦婚禮,臘八過後沒幾天,儀都城開始落雪了。

    今年的雪比往年似乎大了不少,官府那邊派遣出去不少人及早開始做防護工作,若真下的大了壓垮了民宅,也能早點把百姓安置妥當,大過年的,不能生了病又凍死餓死的。

    大雪下到了二十開外,外頭的路都不好走了,一天清掃好幾回,牆角的雪不能再堆,一趟一趟的運出城去,衙門安置了不少城外的村民,到了二十三這日,第一家開倉濟糧的是學士府金家,緊跟著步伐的許家也開倉救濟,柳國公府這邊,柳老夫人聽了兒媳之說,「這場雪到了年初還不定融了,衙門裡如今米湯的供應還足,金家那兒開了倉,咱們先發些棉衣給他們御寒。」

    儀都城裡有些能耐的都會供些救濟,能耐大的直接在家門口直接發糧,大部分都是捐了些派人送去衙門裡。

    要想想只一家之力,在家門口發糧的,就算是一人一勺一天都得好兩車,普通的家裡哪裡有這麼多的存糧,到了二七這天,金家連發了五日不再開門濟糧,隔壁的慕府接了金家的,開門發糧。

    而這邊的許家早還沒撐到第三天早就已經發空了,等到了第三日上午,撈出了最後一袋子裡的一點米到給面前的老人,老人看著袋子裡才沒過了底的米,抬頭可憐的看著許大夫人,「夫人,不是說有一碗,求您可憐可憐,家中還有幾個小的餓著。」

    許大夫人陳氏眼角微抽,一旁的管事倒著袋子總算是從裡面又倒鬥出了小半碗給老人,老人抓著袋子千言萬謝的走了,緊跟上來下一位,已經發不出一粒米了。

    寒風中眾人還等著,後面往前一瞅,沒了,不知誰高喊了一聲,「走去金家,金家還有!」

    排隊的人一下湧走了一半,許多人還望著許家呢,往年開倉救濟的人家起碼都是三天以上,這許家怎麼兩天就結束了,不給力啊。

    許家大夫人接收到那些人的目光,肉疼的蹙著眉,金家濟糧他們家也跟著濟糧,也不看看這家底的差距,老太爺一句話這存糧都要掏空了,這回這張臉做的,可真是要虧了啊

    作者有話要說:每次都想把標題弄的整齊點,這樣看起開好看,可是每次取名都渣的一塌糊塗~,下午還有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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