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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035章 .霍靖祁的選擇 文 / 蘇小涼

    這邊柳國公府內,最後沒走的就剩王家人了,王老爺急著和柳老夫人商量兒子說親的事,這邊王媛兒呆著無聊,前去沉香院找柳青蕪玩。

    見是她過來,本要去找弟弟的柳青蕪把她迎進了屋內,翠玲前去沏茶,王媛兒打量著她的屋子,坐到榻上,微癟了癟嘴,「家中呆著可無趣了。」上次姑母她們離開後,爹還是發現了自己偷偷跑去前廳,罰她不准出門好一段日子,到姑母壽辰才肯帶她出來。

    翠玲端了茶具上來,柳青蕪給她倒了茶笑道,「你若是不嫌棄,可以常來這兒啊。」

    王媛兒手捧著杯子抿了一口,點點頭,「等你住自己院兒了我再來,要不然讓姑母知道些什麼,回頭爹又該教訓我了。」

    「你是要做多了不得的事兒還怕祖母知道,快告訴我,也好讓我有個心理準備。」柳青蕪眨了眨眼笑著揶揄。

    「好哇,你也會取笑我了,怎麼說我也是你長輩啊。」王媛兒眉宇一豎,扮起凶巴巴的模樣來,柳青蕪抿嘴笑著,輕咳了聲,轉而一本正經,「是,表姑,青蕪可知錯了,您可千萬別放在心上。」

    王媛兒一口茶下去險些沒噴出來,忙拿起帕子拭擦嘴角溢出的茶水,咳著臉頰緋紅,指著柳青蕪笑罵,「你這伶牙俐齒,比我還能裝呢。」

    柳青蕪替她接過杯子放下,王媛兒順了氣兒後端坐了幾分,瞧她的眼神裡更有幾分真心實意了,「之前我還覺得你太拘束,如今看來,這都是給長輩們看的,這樣也好,我更喜歡。」

    「習慣了。」柳青蕪低了低頭,輕輕的笑著,王媛兒卻讀出了幾分意思來,叩了叩桌子,指使起她來,「還不快給表姑我倒茶。」

    柳青蕪失笑,王媛兒從懷裡拿出一個荷包,塞到了她手裡,「吶,這些天在家裡沒做別的,出不去奶娘就讓我做女紅,我做了十個八個,送遍了還有多,這給你。」

    王媛兒說話的口氣是直衝沖的,柳青蕪卻看到她側著面的耳後有些微微泛紅,她也是不習慣與人示這樣的好,於是柳青蕪下了坐榻,走到床邊的櫃子中取了一個香囊回來遞給她,「這也是我剛做的。」

    「我不與你比手藝。」王媛兒輕哼了聲,把香囊收入懷裡,「勉強接受了。」

    很小的時候娘就過世了,哥哥又不能時常陪著自己玩,王媛兒到底是覺得孤寂才養成了這樣的脾氣,和柳青蕪聊了好一會兒,她有些捨不得離開這裡了。

    「我爹給大哥定下親事了,想找姑母托人去說個親。」王媛兒晃著腿語氣裡有些不屑,「那周家姑娘偷偷來過一回,沒見到大哥。」

    那天的場面倆人都還記得,柳青蕪噓了一聲,「如此可真不值。」女兒家的名聲一旦毀了,將來還能有什麼機會再挽回來,還是這樣的事情。

    「真嫁給了大哥那才值了。」王媛兒放低了些聲音,「這樣的事也不是第一次有。」

    柳青蕪一怔,王媛兒小聲道,「我家布莊裡有個管事,生了兩個兒子,挺有出息的,大兒子在外自己置了個鋪子,二兒子中了秀才,雖沒再往上,但在小私塾中做夫子,也是有些名聲,管事大兒子鋪子中有個老夥計,他的女兒想嫁給管事的長子呢,也鬧過這麼一出。」

    大官大家有這樣的事傳開來樂道的人多,小門小戶的儀都城裡每天都有事發生,自然不會傳到她們耳中來,王媛兒頓了頓,「那夥計的女兒有了身孕,要管事兒子娶她,你猜後來怎麼樣了。」

    「管事的長子娶了那老夥計的女兒?」

    王媛兒眼睛一張,笑了,「你怎麼猜到的。」

    「普通人家的事兒簡單許多吧。」柳青蕪見她這神情就知道自己猜對了,普通的人家門第觀面沒有像王家柳家這麼深,條件雖然差了些,也不是不能結親,又不是喜聞樂見的好事,開舖子做生意的,上門一鬧還怎麼繼續。

    「現在孩子都有兩歲多了,可經常吵架呢。」王媛兒臉上滿滿的不屑,柳青蕪伸手在她眼前擺了擺,「你怎麼會知道這些的。」

    王媛兒抓住她的手,咧嘴一笑,「聽的多了自然就知道了。」王家上下這麼多丫鬟婆子,城裡發生的事兒大大小小都能從她們嘴裡聽到。

    門口那兒丫鬟來請,王老爺已經和柳老夫人商量完準備離開,派人把王媛兒找回去,王媛兒拉著柳青蕪捨不得離開,「等你住自己院了我就來找你。」

    柳青蕪點點頭送她出了沉香院,接近傍晚,太陽落山後風吹著冷,翠玲替她披上斗篷,回來的路上在花園裡遇到了匆匆出去的柳思祺。

    「大哥,如此匆忙這是要去哪兒?」柳思祺走過來,捏在手中的東西往袖口裡推了推笑道,「有些急事,大哥要出去一趟。」

    「天陰了,可帶了衣服。」柳青蕪瞥見掉落在柳思祺腳下的一小團紙,還沒來得及提醒他,柳思祺摸了摸她的頭匆匆朝著大門口走去。

    福□撿起那團從大哥手裡掉下來的紙,打開來發現是信紙,柳青蕪忙回頭去找他,柳思祺這腳步匆忙,背影已經消失在了拱門那兒。

    「竹喜,趕緊把這個給大少爺送過去。」柳青蕪把信紙折了折交給丫鬟讓她趕緊追過去,只等了片刻竹喜就回來了,氣喘吁吁的,把信紙重新遞給她,「小姐,到大門口少爺已經上了馬車走了。」

    柳青蕪點點頭,回到沉香院,瘋玩了一下午的柳思煜也回來了,頑皮了一身的汗翠玲給他倒了溫水,咕嚕的喝了兩大杯,擦了擦嘴看著柳青蕪,「姐姐,我想去書院。」

    柳青蕪替他擦嘴角的水漬,「過幾年就能去了,現在還不行。」

    「二哥說書院裡比家裡好玩多了。」柳思煜坐到她旁邊,掰著手指數著柳思衡說過的,「還能認識許多人。」

    「你就記得玩了?」柳青蕪捏捏他耳朵,柳思煜嘿嘿的笑著,說的十分心虛,「也不是,還能學到很多。」

    這邊匆匆出門的柳思祺已經到了茶樓,下了馬車上三樓,到了約定的包廂,門口那兒守著人,霍靖祁已經到了。

    推入包廂的門一股冷風襲面,包廂內的窗戶大開著,霍靖祁站在那兒,低頭看著樓下的街市,回頭見他來了,沉凝的神情裡露出一抹笑意,「你來了。」

    「我知道你已經下了決定,可還是要問問你,應試都不參加了就要去漠地,你這是為何。」柳思祺收到他的信說他來儀都看他了,本來還挺高興的,但看了信的後半部分心情就大不同了,霍靖祁說他要獨身一人去漠地,距離漠地一道城牆所隔的地方就是野蠻狼族人的聚集地,那邊時不時有小戰亂,並不安全。

    「這是祖父當年的心願。」霍靖祁出奇的鎮定,他給柳思祺倒了茶,「雖然把狼族的人趕出了漠地,但那一帶還是不安穩,祖父活著的時候就想把狼族打退出去,我不過是想完成他的心願,也不是獨自去的,我已經聯繫好了祖父過去的幾個部將。」

    「老將軍的心願只不過是你前往的一個理由罷了,靖祁,到底是什麼原因。」柳思祺瞭解這個好兄弟,應試就在眼前,過了這應試封官後再去也來得及,何必現在呢。

    霍靖祁眼神黯了黯,隨即恢復明亮,「我也不想呆在漯城。」

    祖父走了之後那霍家不像是他的家。

    端起杯子慢慢的喝著茶,霍靖祁轉而道,「不管是理由也好,借口也罷,漠地我一直都想去,父親接不了祖父的班,祖父留下的那些,我來繼承就好了。」

    「你既已決定,我也知道勸不住你,這件事你父親可知?」

    「我留了封信給他。」霍靖祁把這茶一飲而盡,「等他看到,我已經在前去的路上了。」

    「這些你拿著。」柳思祺從懷裡拿出銀票放到他手中,「別拒絕,不能替你做些別的。」銀子只不過是綿薄之力,其餘的他也幫不上什麼忙,只希望他平平安安的去,平平安安的回來。

    霍靖祁握了握手,看著柳思祺,半響,聲音微啞,「謝了。」

    「有空就書信回來報個平安,也好讓我知道你還活著,你走了,你妹妹可就一人了。」柳思祺倒著茶,視線落到窗外,熙熙攘攘的街市,即便是天暗了依舊熱鬧。

    「那丫頭。」霍靖祁笑了笑,沒有繼續往下說。

    屋子裡片刻的平靜,兩個人喝著茶都不說話,天越來越暗,夜風吹進窗戶泛著寒意,對面酒樓的燈紛紛亮起,霍靖祁起身,「我準備出城了。」

    「不回霍家?」

    「早上去祭拜過祖父,不回去了,屆時再出來惹他們擔心。」柳思祺陪著他下了茶樓,一直送他出了城門

    回到柳家已經天黑,柳思祺走回如松院,進了屋子侍奉的丫鬟拎著食盒進來給他布桌,柳思祺這才想起藏在袖口裡的信,伸手一摸,空的,神情微凝,掉在哪兒了?

    伺候的丫鬟雲巧見他這神情,添好了飯道,「大少爺,您走後沒多久沉香院那兒大小姐派人來過,說您落了東西,您不在就沒給您送來,讓您回來了得空去取。」

    柳思祺拿著筷子的手一頓,難道是見到青蕪的時候掉的,隨意吃了幾口,柳思祺出了如松院前往沉香院。

    柳思祺進去的時候柳青蕪正在繡帕子,見他進來,讓翠玲她們出去,邀他坐下,「你還沒回來,我想這信不便於給別人看,做主先放在這兒等你回來了再給你。」說著柳青蕪把信遞給他,坦誠道,「撿到的時候我打開來看過。」

    信中除了霍靖祁要離開的事還寫了漯城那邊最近一些情況,柳思祺收起信,「是我大意了。」走的太匆忙,連信掉了都不知道,若是讓底下的人撿了去傳開來,真不知會如何。

    「霍哥哥與大哥同齡,不用參加應試麼。」柳青蕪見他神情裡閃過的擔憂,撇開了信上別的內容,問起別的。

    「若是參了軍那就另當別論了。」柳思祺看她關切,笑道,「你還記得他麼。」

    「他是大哥的好朋友,青蕪自然記得。」柳青蕪笑的溫和,「大哥來的匆忙,可吃了飯?」

    柳思祺也正想離開,聽她這麼問,順著說,「現在回去正好趕上。」

    「那大哥路上小心。」柳青蕪送他到了門口,見他走的匆忙,臉上笑意未退,腦海裡閃過信中寫的,「皇上將立太子。」

    作者有話要說:兩章節加起來是不是比一章發的肥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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