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開始和結束 第五十章 低頭的女神 文 / 忠諭
春節即將到來。高一的孩子們期待著漫長的寒假。而對張彪而言,寒假是痛苦無趣的。
他無法忍受整整兩個月見不到彭玲的背影。
他做著成堆的試卷,想像著有一天彭玲向他投來崇拜的目光。
年級第一對張彪而言僅僅一步之遙。他長期保持著全年級前五的水準,與第一往往差之毫釐。
本來保持這樣的成績足以進入一流的大學,可是他的夢想已經變質。學習不在是為了自己,而是為了彭玲。
這幾個月來,他依稀感覺到身邊那個男孩在彭玲心中的地位逐步提高。好在這個男孩和自己一樣,似乎是個靦腆的傢伙,所以機會,還是有的。
當著全班同學的面,他喊出了要奪年級第一的口號,這可沒有給自己留下絲毫退路。
事後彭玲對自己說的那句加油更把張彪推向了絕路。不超越身旁的這個男孩,他可能永遠無法在彭玲面前抬起頭。
同樣坐在最後一排的這個男孩和自己不同。他總是一臉無所謂的樣子。長相不用說,他是全校著名的帥哥,體育不用說,他是區里長跑初中記錄的保持者。可學習,張彪覺得自己還有機會。因為這個男孩上課總是睡覺,好像一隻永遠睡不醒的豬。
但為何他總能拿班裡的第一呢?
張彪不以為然,他認為這個男孩和自己一樣,通宵達旦的偷偷學習。至於上課的睡眠,完全是為了彌補夜晚的勤勞。
超越他的機會就是,白天繼續的拚搏。
幾周以來,張彪每天僅僅在中午和課間稍稍小睡,他瘋狂的學習讓自己感到身體漸漸虛弱。
不過沒關係,只要期末考試能夠成功,那麼整個寒假足以讓自己好好休整。
考試日,到來了。
那一天,穿著校服的彭玲早早來到考場。她比同齡人更早的明白化妝的重要性。淡淡的粉底,隱隱的眼線就能將她本就漂亮的臉孔襯托的更加迷人。
是彭玲,讓一中的女孩瞭解了時尚,瞭解了名牌,瞭解化妝。這點幾乎成為學校公認的秘密。甚至連女老師都不得不偷偷的學習彭玲穿衣的技巧。
對於當時的阜溪而言,彭玲的打扮和穿著領先了這個城市整整五年。五年後,留守在阜溪的女同學才在新開的大廈裡認識了彭玲高一就穿過的品牌。
考卷,發了下來。彭玲坐在桌前優雅的撐著臉頰,看著考卷。她的身後,張彪開始了拚搏。
第二天最後的考試鈴聲響起時,張彪幾乎虛脫了。終於結束了。
能不能得第一,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超過身邊這個眼中釘。
如同往常一樣,分數被整整齊齊的貼在校門口的大牆上。
成績好的同學幾秒就能在密密麻麻的名字中找到自己。因為他們會在第一排。
張彪,便是其中之一。可惜,他排在第五。
而第一依舊是那個眼中釘。
張彪已經無法記起自己是如何回到的家。他只記得他從排名板離去時,看到了彭玲遞給那個男孩一封信。
那封信是粉紅的信封,很厚,很厚。厚到足以壓垮自己。
那天,彭玲穿著一條短短的花裙。在嚴寒的冬日裡,那麼的鮮艷,那麼的顯眼。幾乎所有的男孩都會把目光有意無意的停在那潔白的雙腿上。
那是那個時代少有的春光。
只有她,有資格和勇氣在學校的操場上,驕傲的炫耀著自己修長的大腿。
這幅場景永久的印刻在張彪的眼中。
人頭攢動的操場上,一個穿著短裙的美麗少女,雙手遞給一個勝利者粉紅色的信封。
她微微的含著下顎,低眉垂眼,軟惜嬌羞。
張彪呆呆的立在遠處,嚥下酸楚的眼淚。
她竟然低下了頭。低下了那從未低過的頭。
垃圾車的車尾。透過自己豎起的鐵柱,他死死的盯著腿間的彭玲。他不能錯過任何瞬間。
她在自己胯下低下了頭。
彭玲牢牢握住張彪的腳腕,慢慢的推開。讓張彪的兩腿張到極限。
她的唇,湊了上去。
張彪瞪著大眼,屏住呼吸,等待著足足期待了十五年的時刻。
唇,離它越來越近。
它似乎已經感受到那嬌俏的鼻孔內喘出的濕氣。
彭玲,伏在他兩腿間,透過高聳的它望著張彪的雙眼。
她笑了。和十五年前的笑容一模一樣。羞澀中,帶著驕傲。突然,她的嘴角揚的更上,雙唇張的更開。
這才是張彪熟悉的笑容。鄙夷中,帶著譏諷的笑。
郭盛,靠在垃圾車邊斜眼望向車後。如此刺激的一幕他早就習以為常。任何男人在彭玲的嘴下都會屈服,何況張彪?
郭盛歎了口氣,走向了車前。他抓住扶手,登上駕駛座。
葉雲霜早就預感到郭盛的行動,他從副駕駛悄悄溜下,鑽入了車底。
他躺在車下,望向腳端。一雙高跟鞋正在車尾輕輕的挪動。那是彭玲的雙腳。
精益剔透的雙腳。葉雲霜記得清清楚楚。
小腿,在開叉的長裙中若隱若現。漸漸的,她的膝蓋落了下來,碰到了地上。
葉雲霜明白,此時的彭玲已經乖乖的跪下。她的身前,是高高坐在垃圾車箱未的張彪。
葉雲霜不由的露出的笑容。張彪終於得到了他心中的女神。
性gan的女人就是這樣,有的人當她是女神,有的人當她是裱子。
對於葉雲霜而言,彭玲就是個地地道道的裱子。
周穆成已經等的前胸貼後背。他決定再次撥打郭盛的電話。
無人接聽。
奇怪。
周穆成決定起身詢問那些漂亮的秘書,他們的老總究竟何時能來。這時,他自己的電話響了。
費陽疲憊的聲音傳來了噩耗。
馬佳佳的屍體被發現了。
那曾嵐呢?周穆成急切的問道。
費陽的回答依然是:下落不明。
周穆成掛掉電話,決定不再等待。他決定憑著感覺去尋找曾嵐。
肖芸兒是死在森林公園,馬佳佳也是。
那麼,葉雲霜有沒有可能再次前往之前的案發現場犯案呢?
周穆成決定試一試。他首先選擇了最近的紅旗橋。
曾嵐倒在了小路的街邊。她早已精疲力竭,是生的渴望和周穆成的臉促使她足足跑了三千多米。
背上的血已經佈滿了整個後背,隨著她的腳步蜿蜒的滴在地上。她那雙白嫩的腿上覆蓋著厚厚的一層淤泥,臭水,血汗,還有尿液。
她不願意再跑了。就在這裡休息休息吧。
空曠無人暗淡無光的小路上寂靜無聲。被堵死的嘴巴發不出任何聲響。
逃離了兇手的魔掌,還是難逃一死嗎?
曾嵐已經哭不出來。
她閉上了眼睛,決定慢慢睡去。
自己的生命,竟然會在這樣空曠的小路上終結。
她想起了周穆成,想起了父母,想起了同學。
好丟臉啊。她心裡說道。
他們多久能發現我呢?會不會覺得我很臭?褲子都沒穿會不會認為我被侮辱了?可我沒有啊,我很堅強,沒有屈服,沒有被玷污。周穆成他會知道嗎?他會哭嗎?他會為我抓到兇手嗎?
帶著一個個的疑問,曾嵐沉沉的睡去。在睡著之前,她許了一個願:我的來生,還要碰見他,就在我的十六歲。只是不要碰到三十歲的他,而是十六歲的他,這樣,他應該會接受我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