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百七十八章 石頭與非固定木樁（下） 文 / 寒霜之淚
「吱呀……」腐朽的門軸發出乾澀的聲響帶著長長的尾音，柳生巖弓著背穿過狹窄的木門來到後院，望著那半截石柱點點頭說：「果然不出我所料。」
「什麼？」瑞農背對著籬笆癱坐在地上，「什麼不出你所料？」
「你果然能趕得上今天的午飯。」柳生巖一搖一晃的來到那半截斷裂的石柱前，瞇起眼睛仔細的端詳著那光滑的切口說，「勉強算合格吧！對力量的控制還不夠集中……不過已經可以進行最後的修行了。」
「最後的修行？」瑞農頓時來了精神，「兩天時間，我就能夠學會……」
「這也叫學會？切割木頭，劈個石頭就算學會了？實在是太膚淺了！」柳生巖搖搖頭說，「這兩天，我只是將方法告訴給你，最後的修行才是真正的開始，做好心理準備吧！」
「呃……」瑞農再度癱倒萎靡了下去。
「少年，我可否問你個私人問題。」
「問吧！柳生巖大師！」
「你為什麼要習武？或者說你為什麼要追求強大的力量成為強者？」
瑞農扭過頭凝望著菜園裡那一片片清脆的碧綠的菜葉，沉默了許久，往事猶如一張張幻燈片劃過他的腦海，清晰的投影在他的眼中。
「不想說嗎？也罷，誰的心中沒有一兩個秘密呢？」
「復仇！」終於，瑞農開口了。
「復仇？倒是個不錯的理由。但是當你走到這條路的盡頭就會發現那兒什麼都沒有，無比的空虛。」
「即使如此，我也要走下去！」
「年輕人，聽我一句話，別在將自己沉浸在過去的仇恨中。你的人生在剛剛開始，你的身邊有更加美好的事物值得你去追求。那三個貌美如花的美人注意到了嗎？好好的珍稀，別辜負了她們對你的感情。」
瑞農低著頭，一言不發，雙目無神的凝視著腳邊爬過的螞蟻。他已不是小孩子了，艾麗卡、菲奧娜、西爾芙三人對他的態度和感情他又怎會不明白？只是……我配得上嗎？
「我能為她們帶來幸福嗎？」瑞農低著頭問。
「帶來幸福？幸福是什麼，你能得出答案嗎？」柳生巖搖搖頭，飄下幾縷白絲，「天天山珍海味，錦繡羅袍，醉紙金迷就一定是幸福嗎？」他深吸一口氣繼續說，「對我來說，現在的幸福就是打開窗就能看到河對岸那盛開的梔子花，每天都能嗅到它們的芬芳，小火窯能燒出一爐好陶器……生活簡簡單單，日子平平安安。」
柳生巖的話音剛落，小小的後院再度陷入了沉默，只有那「吧嗒，吧嗒」的旱煙煙鍋閃著暗紅色的光芒，將一縷縷青煙送向遙遠的天際。
「不過每個人都有選擇自己生活的權利……」不過了許久，柳生巖終於開口說話了，「既然你意已決，那麼我也不好多說什麼了。來吧！吃了午飯我們就進入最後的修行！」
荒原野牛的肉肥厚多汁，味道鮮美，無論水煮還是火烤，各具特色；吃的時候只需要撒上少許精鹽即可變得美味無比，大伙紛紛讚不絕口，當然菲奧娜除外。
貢扎斯大口大口的咬著一根牛大腿骨說：「我已經愛上人類的飲食方式了！就是做起來太麻煩，不過我還是會向我的族人推薦這種吃法的。」
「哈哈哈！」聽了貢扎斯的話眾人都笑了起來，「那可得要多大的鍋和烤肉架啊！哈哈哈哈！」
小木屋前一片歡聲笑語。
「吃飽了吧？那麼我們開始最後的修行吧！」柳生巖用髒兮兮的袖子抹了下嘴，打了個滿足的飽嗝說，「這次修行將分為兩個階段，第一階段那就是切木頭！」
「我靠！還是切木頭？」瑞農「噗通」一下摔倒在地。
「怎麼？小看切木頭嗎？你以為切木頭就真的真麼簡單？」柳生巖用他那油膩的手指搓了搓白花花的鬍子說，「劈柴的學問可多著咯！用不同的手法劈砍可以產生不同的效果，就好比這樣……」說著他從背後抽出那柄黑乎乎的鐵劍，「看見那根原木了沒？就是你昨天花了一整天時間砍來的。」說完他抬手輕輕一揮。
頓時，天地間雷霆大作，黑鐵劍下方的土地裂開了一道深不見底的縫，彎彎扭扭宛如一條無情的毒蛇飛快的爬向那根原木。在一陣令人磨牙的刺耳聲響中原木被分成了數十段。
「好強！不借助任何鬥氣或魔法，僅僅是純力量的應用就能產生這樣的效果……」瑞農和艾麗卡都不由得瞪大了眼。
「哼！彫蟲小技……」貢扎斯不以為然的哼哼道。
柳生巖對貢扎斯的嘲諷毫不在意，走向前，艱難的彎下僵硬的腰背撿起一截碎裂的木棍，將它豎立放置。
「剛剛那招挺不錯的嘛！快教教我！」
「你要學？還早的很！」柳生巖向瑞農招招手，「到這來。」
「又要耍什麼花樣？」瑞農輕聲嘀咕道。
「看見沒？這是一根非固定的木棍。」柳生巖指著那根直立的木棍說道。
「靠！是人都知道！」
柳生巖點點頭，雙手用力握住劍柄。「哈！呵！」突然他大吼一聲，抬腳往前用力一跺，黑色的鐵劍橫切而去，攔腰斬斷了那根木棍。
半截木棍落下，在地上來回滾動著，剩下的半截微微一顫，並未倒下，依舊保持著直立的狀態。
「能否
做到？」柳生巖問瑞農。
蒼藍色的火焰纏上瑞農的雙手，晶瑩的火焰劍緩緩的從手心冒出。「這有何難？只要我的劍足夠鋒利……」
「誰允許你用劍了？木棍！」
「呃……」
「這就是最後的修行。橫切非固定木樁而樁不到……當你能做到這一點時，我就教你，剛才那一招。」
「那一招……」瑞農盯著前方那碎成幾十段的原木若有所思。
柳生巖看了他一眼，似乎明白了他心中的想法：「招數很簡單，不過是力的傳導罷了，但是如何控制這股力量就看你的修行了。」說完柳生巖扶起一截木頭。
還是切木頭，劈柴嗎？不用劍、不用源力、不用魔法，單純憑借肉身的力量，且不能讓直立的木頭摔倒……這一切看似簡單其實卻與之前的修行有著天壤之別。
一截手腕粗木頭，在沒有固定的情況下放置與地，輕輕一碰就倒，吹一口氣也會倒，更別提你用力的劈砍。瑞農深吸一口氣，接過艾麗卡遞給他的木棍後心想：這就是對力量控制的終極大考驗。
貢扎斯將最後一塊牛肩骨嚼碎吞下後滿足的拍了拍肚皮說：「我就不看瑞農的可憐相了，再去那地方找找，看看是否還有更多的荒原野牛。」
「瑞農，你一定要成功！不要再犧牲更多的樹木了。」菲奧娜搖搖頭說道。
「呃……我……我盡力……」
春秋交替，河岸邊的梔子花幾度謝了又開。一名留著黑色長髮的少年拎著一根木棍從矮小的木屋中出來。
「準備好了嗎？」一名身形傴僂的老人倒提著黑色鐵劍，立於河中央，踏水而立。
「準備好了。」
「那就讓我見識下你的修行成果吧！」
「如你所願！」無形的氣流在那少年週身來回纏繞，托著他來到河面上。
「吱呀」一聲，小木屋的門開了，走出一名金髮美女，她打了個大大的哈欠，睜開朦朧的雙眼凝視著立於河中央的兩人，「瑞農……柳生巖大師……」
「艾麗卡，你在幹什麼，大清早的就開門開窗的，想凍死我們嗎？」
「西爾芙，菲奧娜，你們快來，快來！」
「幹什麼？」
艾麗卡回到屋內一把掀開厚厚的棉被，將兩條懶蟲拖下床說：「瑞農在進行最後的修行！你們快來看！快來！」頓時，簡陋的小木屋內春光無限。
「呀！#¥*&……」菲奧娜發出一聲尖叫，慌亂之際一大串精靈語從她口中冒了出來。
「等我穿好衣服啦！」西爾芙再度鑽回被窩瑟瑟發抖。
朝陽剛從東邊的山頭鑽出半個腦袋，將清澈的河流映成一片鮮紅色。瑞農低著頭凝視亂石叢生的河底，此刻他的臉比朝陽還要紅，「艾麗卡她們到底在搞什麼？」顯然他的念力已經捕捉到了小木屋內的動靜。
「怎麼？還不動手嗎？」
「呃……大師先請！」
「現在用不著客氣，我是來檢驗你修行成果的。」
「那麼……失禮了！」瑞農也同樣倒提著木棍，蒼藍色的火焰「噗」的一下從他的雙手冒出，纏上了那根纖細的木棍。他高高的抬起手，雙臂上的肌肉如山丘般的隆起。
「哈！」他大喝一聲，將木棍狠狠的扎向河面。
「哦！很不錯的氣勢啊！」柳生巖讚許的點點頭，「不過，這是水，可不是堅硬的土地，你能行嗎？裂地煞！」他也怒吼一聲，將黑色的鐵劍**向河面。
（裂地煞：劍客們以大地為媒介，傳導力量攻擊目標，該過程中銳利的能量會撕裂大地故稱裂地煞。後經過一無名劍客改良為將任意一股攻擊型能量，借助任意一媒介傳導，直擊目標的招式。該能量可以是單純的**力量，也可以是鬥氣，念力魔法等。媒介可以是大地、水、空氣甚至是光，並且能量可以在不同的媒介中相互傳導。）
剎那間，小小的河面上亮起一明一暗兩道光芒，令新升的朝陽也頓時黯然失色。明：柳生巖白色刺眼的鬥氣光芒；暗：瑞農那詭異的蒼藍色能量之光。
「唰」的一聲，河水被兩股無形的力量分成了兩半，露出了黑褐色的河底。
「砰！呦！」在一通震耳欲聾的巨響後緊接著是一陣長長的尖銳刺耳的呼嘯聲，兩股瑞銳利的能量碰撞，爆發出無堅不摧的強烈氣勁，撕裂了了兩岸的大地。
梔子花的花圃外層包裹著一圈淡綠色的能量罩，這是柳生巖拜託菲奧娜設下的結界，保護它們不會遭到傷害。
第一回結束，河水如暴雨般落下，落在復原後的河面上發出凌亂的「稀里嘩啦」聲。柳生巖和瑞農兩人安然無恙的立於「暴雨」中，頭髮、衣服沒有沾上一滴水。
「不錯！有這麼三分相似。」柳生巖再次點點頭說，「兩年時間，你居然做到這個地步。不錯！不錯！難怪夢魘那怪物願意跟著你。」
「只有三分嗎？那麼剩下的七分在哪裡？」
柳生巖將劍平舉說：「在河面上能用出裂地煞，說明你也明白了這一劍招的精髓。固體的地面，液體的河水，那麼自然還有空氣！」柳生巖的話音剛落，黑鐵劍的劍端再度爆發出一道刺眼的白芒。
瑞農輕挪腳步，企圖側身避開柳生巖的一擊。
br/>見了瑞農的行動，柳生巖搖搖頭，飽經滄桑的臉上露出一絲淡淡的笑意，「看來你還是沒能真正的理解這一劍招。我收回我的原話，你只學會了一分！」
就在瑞農側身的那一剎那，一股強力的危機感湧上心頭。他企圖動用魔法防禦，可惜已經來不及了。
「呲啦」一聲，瑞農胸口的衣衫爆裂，露出兩顆葡……（讀者b：我對男人的葡萄不感「興趣」！眾醬油黨：我們也是……作者：咳咳！最近玩太多爆衣系列動作遊戲，所以……）
「明明避開了，為什麼還會這樣？」感受著胸口傳來的陣陣火辣辣的感覺，瑞農疑惑的嘀咕道。只見三道清晰的血痕赫然印在他的胸口。
「那小子的**可是經過龍血強化的啊！從二十多米開外出手，純能量的攻擊，盡然能在他的皮膚上留下痕跡。這需多麼強勁且銳利的鬥氣？」夢魘出現在艾麗卡身旁說，「我絕不會看錯，柳生巖是我至今所見到的最優秀的劍客。」
「那木伊影鶴呢？」艾麗卡臉上露出一絲擔憂的神色。
「綜合實力也許是木伊影鶴更強，如果單論劍術的話，柳生巖更勝一籌。」
柳生巖收回劍說：「你忘了嗎？裂地煞的攻擊原理。」
「能量的傳導……」瑞農若有所思。
「只要你沒有徹底的與這個世界隔絕，我就能攻擊到你。不論你藏身於何處！」柳生巖抬起劍指著瑞農說，「我甚至可以攻擊你任意部位，你的心臟，你的肺，你的大腦，無論你肌肉多麼堅硬，你的身軀包裹著多厚的鎧甲……只要你還在這個世界中。這就是我耗盡半生所領悟的武技、劍術！」說著他再次搖搖頭，「我能教你的只有這些了，剩下的就你自己的造化了。」
瑞農放下木棍雙膝跪跪下說：「多謝師傅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