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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章 7 罵鬼 文 / 南嶽蝶

    對於憨子這話,講實在的,起初我並不相信。雖說這黑天裡頭,冷不丁的冒出這種鬼話,實打實的讓人心裡發寒,可是畢竟這是讓人無法相信的事情,平日裡根本不可能的事情突然有一天出現在了的話,勢必沒那麼容易接受。

    不過眼看著憨子幾乎要落淚的神情,我的心裡不由得咯登了一下。黑燈瞎火的,難道真的有邪門的事情發生了?

    我一邊沖憨子嚷著是不是車輪子哪裡卡住了,一邊一瘸一拐的跳下車。其實我跳下車才是關鍵,因為我明白把車輪子搬出來純屬扯淡,剛才那車輪跑起來嗖嗖的,沒有半點擦蹭車軸的跡象。

    下了車的我稍微感覺心裡踏實了一些,畢竟憨子那話讓我心存芥蒂。扭身盯著這輛架子車,髒兮兮的車板都已經糟了,好幾處稍微一碰就往下掉渣。不過車身的木板雖說糟了,可是瞧著車輪子和大體的框架都還湊合,剛才一路的顛簸這架子車沒有散架就足可以說明問題。

    我又回身看了看憨子,他那副神情是明擺著死也不會在碰這車子了,身子直往後縮。這下反而又把我心裡鬧得瘆得慌。特別是想起來憨子剛才冒出的話,萬一這真的有個什麼玩意兒跟我坐在車上,恐懼的其實不應該是憨子,而是我。常聽秀才爺說過,因為人的陽氣晚上最弱,走夜道的人,容易招惹不乾淨的東西。

    我往憨子身邊靠了靠,拍拍他的肩膀,這小子居然嚇了一跳,直愣愣的盯著我。那神情倒是讓我很痛快。心想著這混蛋小子要是平日裡也能有這份態度對我就好了。

    我把秀才爺講的事情告訴了憨子,最後說道:「秀才爺講過,如果遇到這種事情,一定不能慌亂,悄不聲兒的離開就行了。」

    憨子聽了我的話後,頭就點的跟雞啄米似的,而且立馬慇勤的彎下腰,準備背我。這份神情真像是把我當成了自家兄弟。其實他跟我都明白,在這樣的夜裡,有個人搭伴兒比什麼都重要。

    為了顧全大局,更為了能早點到家,我沒讓憨子背,而是讓他攙著我走。這樣一來能讓剛才消耗巨大的憨子恢復下體力,二來也不至於萬一真的出現什麼事情後沒有幫手。其實,還有一條我心裡清楚。如果是讓憨子背著的話,那麼我的後背恰好就暴露在後面,腦後沒有眼睛的我怎麼想怎麼覺得不妥。那樣的話我豈不等於給憨子當了盾牌了?如果後面來了什麼鬼玩意兒的話,我首當其衝的要遭殃。

    憨子聽聞了我不要讓他背的話後,感激的就跟見了親爹似的,臉上的慇勤勁兒看到我好生發笑。

    不過事不宜遲,黑夜中我們都不再廢話,更不敢再去看那架子車半眼,憨子攙扶著我一瘸一拐的往集鎮的方向走去。我們已經商定好,老娘的擀面杖不再是憨子所要關心的頭號問題了。對於這個一樣充滿了詭異氣氛的晚上,趕緊找個人氣旺盛的地兒呆著才是最關鍵的。而就目前來看,集鎮的距離應該是最近的,而且集鎮上的大車店也便宜。這種低廉的旅館雖然是大通鋪,爛鋪蓋,但好歹人氣也足,陽氣旺。

    路上我們二人都沒了話,彷彿之前的那事兒已經讓我們喪失了說話的力氣,只剩下四隻腳在地上吭哧吭哧的忙活著。好在離開那輛架子車後,似乎並沒有什麼異常情況發生。這多少讓我們心裡安穩了一些。

    可是在我們悶頭走了十幾分鐘後,就立刻意識到出問題。因為我們目光所及的遠處,隱隱約約有一個高高的黑色的東西立在那裡。

    這個景像我們太他媽的熟悉了,那是我們明明已經甩在身後的牌坊。可這明明已經甩在身後的東西怎麼又冒出在了眼前了呢?如果說我們之前遇見這玩意兒還有可能是走錯了路碰巧遇見了。可沒道理扭頭往回走後再次遇到啊。因為誰他娘的吃飽了沒事兒干在本來沒有的任何東西的路上造出這麼個玩意兒出來,而且是在如此之短的時間內。

    我們徹底慌了神兒。

    憨子鬆開了攙著我的手立在了原地直犯傻氣,他看了看那牌坊,又扭頭看了看我,兩眼一片迷茫。

    我更是嚇得不輕,本來膽子不大,平常睡不著覺的時候聽大人講的鬼啊神啊什麼的都能嚇得心驚肉跳整晚不眠的,此次遇到這種無法讓人冷靜的事情,我頭一個反應是跑。

    可是在我轉身後,才立刻意識到,我沒有地方可跑啊,因為我們剛才之所以往回走就是遇見了這個東西。此時再折返的話估計還是一樣會遇見這個玩意兒。況且,回路上面還有一輛不知道是何古怪的架子車。

    我終於體會到那個「走投無路」的話是什麼意思了。

    我們兩個人不敢往前,也不敢後退,如同讓孫行者用金箍棒畫了圈,只有老老實實的呆在圈裡才是最安全的。

    好半天,憨子哆哆嗦嗦的問我:「我說······這······是不是鬼打牆啊。」

    其實我也並不知道這個屬不屬於鬼打牆,不過對於慌亂的我而言,有一個詞兒能夠解釋面對的東西,總歸是好的。反正在我聽到憨子嘴裡有了一個對此事的見解後,莫名的多了一份冷靜。可能人最害怕的不是什麼妖魔鬼怪,而是一無所知的迷茫。

    但是冷靜過後問題依舊無解,因為憨子只是聽別人講過遇到「鬼打牆」的經歷,可並不知道遇到的時候該怎麼對付。

    我模糊的記得家裡的長工駝背老頭兒好像曾經講他奇遇的時候說過,「鬼打牆」是走不出去的,任憑你在當中怎麼跑也不可能跑出那個**陣。因為一旦遇到鬼打牆就等於是你的魂魄已經被那妖魔鬼怪給迷住了,腳下就是再怎麼用勁兒,都是在原地打圈圈。

    憨子聽了我的後,十分贊同。他說,他還聽娘講過人遇到不乾淨東西的時候,大聲的咒罵能夠驅邪的,越是狠毒的話越是作用大,俗話說「神鬼怕惡人」。

    雖然我對此很是懷疑,不過看著憨子越發堅定的眼神,和身後黑乎乎的一片,也只能權且相信他說的那套。

    我們決定不再傻跑,反正都是繞圈出不去,還不如鐵定一條心,闖過去把那個牌坊給瞧個清楚,實在不行就當他一回惡人。

    當然,作為「惡人」,我們會大聲咒罵,讓這個不見蹤影的怪力亂神的玩意兒知道我們是不好惹的。

    有了主意後,這心裡便穩當多了。

    不過為了能確保安全,我慫恿著憨子先罵兩句探探情況。憨子自然沒有覺出我的鬼主意。不過這小子也沒傻,小聲的衝著前方罵了一句,他這句話很是斯文,只是簡單的要求跟那未知的鬼怪母親進行一下苟且之事。

    這句話罵出來後,要不是當時情勢所迫的話,我絕對能笑出聲。因為這是我第一次聽到一個人罵人能罵得如此哆哆嗦嗦唯唯諾諾,生怕對方聽到似的。

    「看來沒事兒啊。」我盯著安靜如常的四周,心裡暗自琢磨。往常在村子裡面,憨子那罵人的話出口後勢必能引來一片的回敬聲音。

    「我罵過了,該你來兩句了。」憨子望著我說道。

    看來這小子的名字真是起錯了,也不知道他爹娘從哪裡看出這小子的憨厚了。不過畢竟現在我們是一條繩上的螞蚱,再彼此扯皮也沒什麼意思。

    為了不在憨子面前示弱,我也衝著前方罵了起來,不過我在憨子的話上加了輩分,我點了了那東西的祖宗來陪我歡愉。

    我這一嗓子喊出後連自己也嚇了一跳,估計這一聲半里地外的人都能聽到。相信他們肯定十分疑惑,為什麼荒天野地的有人要求日他們的祖宗······

    伴著我悠揚的罵聲,憨子並沒有急著接腔,他悄然觀察了一下,確定週遭真的沒有什麼異樣後,長長的出了口氣。

    他料想這罵人的法子似乎並不會遭來什麼打擊報復後,果斷的壯起了膽子。

    他開始從七大姑八大姨那方面下手,企圖用近親的關係來侮辱對方,當然他並不想再次讓我超過了輩分,於是沒等我接過罵人的話茬,便轉移了進攻方向。什麼舅媽跟了大伯,二大爺看了小姨子洗澡之類的事情讓他編排的好生熱鬧,就連吃飯的時候摳腳丫子,末了還吮吮手指去拿饅頭這等估計自己幹過的事情也給安到了那妖魔鬼怪身上。

    我們兩個人肩並肩,一邊搖頭擺尾的衝著四周的空氣大聲罵著一邊往那黑乎乎的牌坊走過去。

    日後的我實在不願回想那天的情形,因為我時常覺得,兩個傻小子邊走邊把祖宗龜孫的連同幾乎所有的親戚都發生性關係的話來回念叨實在是慘不忍睹。不過那晚我們罵的無比起勁,彷彿每罵出一句新鮮的話就能將那不知存在在哪裡的妖魔鬼怪給擊退一分似的。以至於後來有時候當我滿懷激憤無處發洩,找不出合適的話來罵人的時候,都不禁懷疑那天晚上已經將它們消耗殆盡了。

    就在我剛剛接過憨子把對方跟母豬雜交出來的親閨女給非禮了的話,準備開罵的時候,憨子突然指著前方叫了一嗓子。

    那明顯是受到驚嚇後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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