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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章 6 牌坊 文 / 南嶽蝶

    我嘀咕著順著憨子手指方向看過去。

    漆黑黑的路上,似乎隱約的有一個高大黑影,立在路邊。似是一根柱子,又像是一顆光禿禿的樹。因為太黑,具體的是看不清了。

    我慫恿著憨子讓他過去看看。可是憨子這傻小子真他娘的人如其名,居然二話不說,拉著架子車帶我一快走了過去。

    有苦難言的我找了半天也沒有找到能將自己留在原地的話,只能眼巴巴的看著距離那個東西越來越近。

    不過這距離近了才明白,剛才因為角度問題,所以看走了眼。原來,這是一個祭奠死人的牌坊。

    牌坊也叫牌樓。據說是由欞星門演變而來的。最早由漢高祖規定,祭天先要祭奠這欞星,到了這宋仁宗的時候,便開始設立了欞星門。到了明清時候,這種建築便頻繁的出現在了孔廟,祠堂,陵墓,路口附近了。一來祭祀,二來褒揚功德,旌表節烈。科舉得中的也修這個玩意兒,就跟小一號門樓似的。但是在民間,往往是有錢的人家死了人,活著的人想給那些死人點名譽,就會修個這玩意兒。什麼孝廉啊,貞烈啊,等等。有句俗話,叫做「當了婊*子還想立牌坊」說的就是這個。

    由於天黑,這牌坊看不清楚具體的模樣,更瞧不清上面刻著什麼字。不過瞧那架勢有三四個人那麼高,倒是也挺氣派。可是比較讓我奇怪的是,那個牌坊居然是側著立在路邊。而平時,這個玩意兒都修在在村子或者集鎮的大路口當口,跟個城門洞一樣。莫非那牌坊口也是一條路不成?

    邊想邊走著,距離那牌坊大概二十米的樣子我們停了下來,憨子皺著眉頭看了看那牌坊,疑惑的詢問我來的時候可見過這個玩意兒?

    我聽我爺講過,我們整個集鎮上面的牌坊不過三個,而且這三個牌坊分別在我們鎮子的不同地方。一個是我們集鎮上有名的孝子,清朝時候被御批的,據說在一本記錄清朝孝子傳裡也有那麼一號。不過那牌坊在集鎮上,也因為如此,修建的是相當氣派,雕刻的石頭據說也是萬分的講究,都是從雲南拉過來的上品。另外兩個牌坊都是我們當地有錢人裝點門面用的,兩個都是貞烈牌坊。一個據說是死了老娘,覺得平常祭奠什麼的缺少霸氣,於是修了牌坊,結果另一個跟這家不對付的財主瞧對頭這樣炫耀,很是不甘心,可自己的老娘健在。總不能給活人修建個牌坊啊。沒辦法於是給自己過世的媳婦修了個貞烈牌坊。哪怕他那個媳婦在財主去外地做生意兩年間為他家續上了香火。

    這兩個牌坊修的是臉對臉,純粹鬥氣,不過那兩個牌坊在我們鎮子的最北邊。換句來說,就是距離我們村子可是遠得很。

    憨子在確認我也未曾記得來時見過這個玩意兒後,混小子明顯著了急,二話不說拉著車子就往回跑。

    腿長在他身上,我嘴上唉唉的喊著,想讓他看仔細些,備不住是新修的呢。可這小子跑起來似乎被風遮住了耳朵,全然不聽我的話。

    雖說我對回家不著急,可是畢竟黑燈瞎火的在荒郊野地裡亂溜躂不是個事兒,索性就放任他悶頭拉著瞎跑。

    我坐在車上琢磨來路,思來想去,覺得可能是在那五里河口那出錯了。那五里河早已經乾涸,週遭的野草幾乎跟半大孩子齊頭高。那裡有四個路口,可這四個路口還不在一起,十幾步遠一個,跟商量好似的,稍微一不注意就可能走錯了道。我們剛才這一路上,憨子只顧悶頭瞎跑,備不住把那個有點偏差的路口給看走了眼,這才上了岔道。

    五里河的四個口,一條是通往集鎮的,也就是我們來的道路,一條是通往俺們王莊村的,是我們應該走的路。另外兩條,一條是往東關廟方向的,順著這條道走的話,能一直走到開封城。另外一條是往黑頭山的。我其實很擔心走到了黑頭山那條路。那黑頭山其實說是山,也無非是個大土丘。只是上面雜樹野草生的茂盛,看上去也頗為壯觀,當地人也就索性把它稱作山了。不過我們當地人都知道,這黑頭山上其實是亂葬崗。

    村子最初埋人的時候還很規矩,修的墳地也還是整齊,清明十五的總也有人去除除草什麼的。但是架不住饑荒的時有發生,再加上時不時的打仗,東奔西走的人在混亂年月,性命就不值錢了,死人更是如此。那些來路不明的死人索性也都給扔到了那黑頭山上,草草埋了了事兒。附近的村子的窮人也經常把那當作埋人的地方,久而久之,就成了真正意義上面的亂葬崗了。

    照我們現在這個樣子來看,路上並沒有看見那黑幽幽的黑頭山影子,想必,我們是走的那條通往東關廟的路。

    料想如此,我便鬆了口氣。畢竟這黑燈瞎火的要是跑到了那黑頭山,也是著實有點駭人的。

    可是我的這口氣剛喘勻實,卻發現憨子停住腳,滿臉狐疑的看著我,那個眼神有點讓我恐懼。

    「咋的不跑了?」我問道。

    憨子沒說話,又繼續看了我一陣才慢悠悠的說道:「你他娘平日裡吃的什麼啊,怎麼那麼重啊。拉著你頂上拉兩個人了。」

    「你要是累了就歇歇,咋盡沒理找理呢。」

    「我說的是大實話,我下地裡幹活,經常拉著俺娘,那也沒今天拉你這麼費勁啊。真覺得不像拉著一個人似的······」

    憨子這沒頭沒腦的話讓我聽著不覺一陣陰冷。那感覺就像是剛洗過澡的熱乎乎身子被吹來了一股涼氣一樣,渾身上下直翻雞皮疙瘩。我不明所以的左右看了看,甚至一瞬間覺得背後似乎有個什麼東西。可是明明除了自己別無他物。

    「你娘的大晚上別亂說話,嚇死個人了。」我邊說著,邊再次確認了身子周圍並無他物。

    憨子狐疑的盯著我看了老半天,又看了看車子。並沒有再多嘴,轉過身繼續拉著前行。

    他差不多跟我同齡,雖說瘦的也算可以,但是渾身也算是有把子力氣,不然也絕不可能兩下就把我撂趴下。可此時的我明顯的察覺出這傢伙的步子慢了下來。

    我心裡盤算著這小子是不是耍起心眼不想拉我了?故意說出這些聳人聽聞的話來糊弄我。眼瞅著這腳走不了路,要是被他扔在了荒郊野地可真夠我受的。

    就在我心裡暗自盤算的時候,憨子突然停住了腳,一把把架子車扔在了路上,自己個兒一屁股坐在地上呼哧呼哧的喘著粗氣,兩扇肺葉子呼扇的就像破風箱。

    我雖說好懸沒有被他弄得摔下車來,但是畢竟不敢惹毛他,省得他生氣自己走了讓我夜宿荒野。

    我沒吭聲,坐在車子上安靜的跟條被扇了的公狗似的。

    憨子牛喘了一陣,突然站起身子,嚷嚷著「真他娘的活見鬼了,我還就不信了!」他一邊說著,一邊把我抱了起來。我被他弄得不知所措,任憑他抱著我在地上來回走了幾步。

    突然他臉色大變,一把把我扔在了地上,驚恐退後老遠,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那輛架子車上。最後似乎終於下定決心,把目光停留在了那輛架子車上。

    我掙扎的站了起來,早就把什麼寄人籬下的擔心忘記了,跳著腳大罵憨子,「你個王八羔子,要摔死老子嗎?。」

    憨子居然就那麼站著任憑我罵著,他兩隻手來回搓著,腳卻猶猶豫豫的還要往後退。

    我以為這小子準備開溜,慌忙把剛才聽到的戲詞兒,什麼背信棄義之類自己也半懂不懂的給招呼上了。告訴他要是此刻把我扔在荒郊野外就是罪大惡極,會遭老天爺譴責的。

    憨子這時才終於開了口,他居然帶著哭腔衝著我小聲的說:「那輛架子車有古怪······你······我·····我抱著你不重,可是······一旦拉起車後,就重的出奇······車上······絕對······不只你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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