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章 太子賀禮 文 / 冰水混合
廳堂內頓時鴉雀無聲，所有來賓面面相覷。近百年來晨曦國皇室衰微，剩下的六大主城儼然成了國中之國，城主如同土皇帝般掌握著轄地的軍政財務大權，除了每年頂著祖上世襲下來的職位定時去翼皇城朝貢外，平時很少與皇室往來。不過向來都是封臣去皇宮拜見，皇室成員親自登門還屬首次。
特別是四年前白鹿部落遣使臣至晨曦求援，成星皇帝為彰顯晨曦國威決定御駕親征，調遣除虎踞以外的五城官兵，合計六十萬眾，浩浩蕩蕩渡江北上，與蒼獅帝國三十萬大軍對峙於荒羽平原，結果羸弱的晨曦軍隊被志強率領的「銀獅軍」直接沖潰，連成星皇帝都在亂軍之中被射穿肩膀。如今成星皇帝身體每況愈下，常年臥床不起，國政主要就由成輝太子和古博丞相代為打理，如今兩人竟然同時來到虎踞城，讓人深感意外。
「皇上的賀禮不是兩天前就送來了麼?怎麼今天太子和老丞相全都來了？」顏華夫人眉頭微蹙，「來人！去內院調兩百守衛參加巡邏，城門駐兵增加一倍，不准放任何可疑人物進城。今天誰都不許出任何岔子。」
深知夫君在會客廳無法抽身，顏華只能越俎代庖迅速調動人員加強安保。她將一切安排妥當後，繼而轉身滿臉微笑地盯著站在牆邊正在唉聲歎氣的小天澹。看著母親「和善」的目光掃向自己，小澹不由自主地渾身一抖，眼裡露出一絲驚恐。
顏華從椅子上站起身來，整理了一下裙擺：「太子殿下來我們家了，這就帶你過去，不過你要老實點，知道麼？」小澹連連點頭。
在眾人的迎接中，成輝太子率先走了進來，古博老丞相也尾隨入室，身後跟著一個手捧禮匣的勁裝男子。
行了君臣之禮後，太子輕輕拍了拍手，身後的男子走上前來，半跪著將禮匣高舉過頭。
「去年入秋時，青嵐城雲雀村附近發生強烈地震，事後有人在附近找到了幾塊天外星隕，上面燒著熊熊烈火但是隕石卻不見絲毫減少，將火熄滅後便一起獻給了我。」成輝太子頓了頓，用眼神示意老丞相打開禮匣後繼續說道，「幾塊隕石硬度極高，又不能用烈火淬煉，只能用裡面幾塊小石研磨其中最大的一塊，歷時兩月最終製成這把石劍，如今將他贈給天淵公子。」
「這……殿下玉趾親臨鄙府，一路上舟車勞苦，微臣已覺過意不去，如今怎敢收這般厚禮啊，還是請殿下收回吧。」天照連忙擺手推辭。
「天照將軍此言差矣，這柄石劍是送給令郎的賀禮，可不是送給你將軍您的，何況這石料不畏烈火，只有留在天氏一脈手裡才能物盡其用。」太子目光環顧四周，「怎麼不見天淵公子？」
天照輕歎，剛要答話，忽然身後傳來含糊不清的一句喊聲「我在這裡！」接著天淵便擠出人群來到太子面前，一伸脖子將嘴裡塞著的糕點嚥了下去，狡黠的向顏華身邊的天澹眨了下眼，忽然看到顏華快要噴火的目光盯著自己，趕快老實站定，對著太子彎腰行大禮：「天淵叩見太子殿下。」
「免禮，快過來看看，這柄石劍是否趁手。」成輝指著禮匣，笑容滿面。
天淵心花怒放，來到禮匣前笑容忽然僵硬了起來。一把從柄至頭大概四尺的石頭劍靜靜躺在精美的匣子中，灰黑色的劍身沒有任何花紋點綴，兩邊劍鋒都是鈍口，尖頭則被打磨成了一個圓弧。
在眾人殷切地注視下，天淵扁了扁小嘴，無奈地向石劍抓去，呃……單手拿不動，天淵硬著頭皮，雙手伸進匣裡握緊劍柄，咬著牙使出全力將石劍舉了起來。
天淵五官扭曲，雙臂顫抖著擎著石劍，頭上冒出細細地汗珠。心裡悲憤地想道:「本以為你堂堂一國太子，定能送給我一件天下無雙的好寶貝，結果是塊又大又重的破石頭。」
天淵一分心，手中一滑，「光當」一聲巨響石劍掉到了地上，不但把地板砸裂了一條縫，而且在彈起的時候還又碰到了他的左小腿。「哎呦！」天淵抱著左腿又揉又跳，周圍哄堂大笑。
天淵小臉漲的通紅，他咬著嘴唇，深深吸了口氣，將全身力氣運至雙手，頓時白嫩的小手發熱變紅，他彎下腰再次雙手握緊劍柄，大吼一聲將劍高舉過頂，體內的炎之力受到壓迫頓時從手上迸發，烈火如同吐著信子的青蛇順著雙手迅速蔓延到劍身，直至劍尖上衝出一丈長的青藍色火焰，耀眼的光芒照亮了整個大廳。
這明亮的火焰來的如此突然，所有人都低頭閉眼或者以袖遮目。只有小天澹激動地瞪著大眼睛，看著那跳動著的藍焰興高采烈。這一幕正好被側身迴避強光的古博丞相看在眼裡，不由暗暗稱奇。
僅僅兩息時間，石劍上的火焰便熄滅了。天淵再也支持不下去了，於是將石劍倒轉，「叮」一聲脆響，劍尖抵著地面，他雙手拄著劍柄大口喘息著。
「好！」凱恩頭腦靈活，第一個反應過來，立刻鼓掌大聲叫好，有了他的領頭，周圍來賓也不甘示弱，誇讚叫好聲如同潮水般湧向筋疲力盡的天淵。小天澹也興奮地手舞足蹈，撒腿就要往哥哥那跑，結果肩上一緊，顏華的玉手緊緊扣住了他。小天澹奮力掙扎了兩下後，便垂頭喪氣老老實實的站在媽媽身邊。
天淵臉上蒼白，定了定神慢慢抬起頭，正好看到顏華微微點頭，欣慰地看著自己，便用手指擦了擦鼻子，咧開嘴得意地笑了起來。
「小小年紀便有如此造詣，當真可喜可賀！」素來老成持重的古博丞相也激動地鬍鬚不斷抖動。
成輝太子走到天淵面前，讚許地上下打量著他，轉身羨慕地對天照說：「真是虎父無犬子啊，看來不久之後，虎踞城要再出一個武狀元了。」
「哈哈，殿下過獎了！」天照將軍紅光滿面，嘴裡卻還在謙虛，「犬子資質愚鈍，如今控炎術才剛剛入門，尚需歷練啊！」
「午宴已經準備好，請各位來賓移步至珍饈堂！」看著大汗淋漓面色蒼白的天淵，顏華心疼兒子趕快轉移話題，「小蝶，帶公子回房換身衣裳。」
在家僕的引領下，眾人一起往膳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