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9章 ：婚配 文 / 江湖老叟

    劉文治的身體像是炮彈一樣衝過去，果然，在小樹的半截栓了根籐條，大概有十幾米長短，張楚的身影已經看不見了，放遠眼睛，看到不遠處樹枝亂響，腳步咚咚的聲音劉文治大聲罵道：「死人啊，還不去把他抓回來？」

    這個張楚的確是狡猾的，但是，他能跑出多遠呢？劉文治帶來的人個個都是高手，並且精於山地追擊，看他能跑得了多遠，劉文治的心裡是這麼想的。

    張楚急如喪家之犬，在樹林裡面慌不擇路，盡力向樹枝密集的地方跑過去，他心裡想的是，那些人一定不會願意鑽進荊棘密佈的地方。

    他小看了追擊的人的決心，區區的荊棘樹枝並不能阻擋他們的腳步，很快，後面傳來嘩嘩嘩樹枝翻滾的聲音，劉文治等人還是不怕艱難危險，追了上來。

    張楚的心中越發驚懼，在密不透風的樹林裡跑得越來越快了，跑了半天回頭一看，劉文治等人就在後面十幾米的地方，個個的臉上被樹枝劃破了一道道血口子，身上的衣服早已跟自己一樣，成了一綹綹的，比起叫花子也要不如。

    張楚幾乎要哭出來了，心裡卻明白，現在不是哭泣的時候，更加不是呼救的時候，就是附近有人，也不過是做了無辜的犧牲品而已，沒有人會是劉文治等人的對手，人家是武功一流，還有顯赫的身份，就是警察來了，公正的天平也不會傾向自己這個殺人犯這邊的。

    他把洗筋伐髓經的內息運遍全身，把強勁的內息用在雙腳上，儘管不會輕功，在艱險的山地上跑得卻越來越快，劉文治大聲咒罵著，很後悔沒有給張楚戴上手銬腳鐐這些東西，本來，在他看來，對付一個不懂得武功的年輕人，還不是如探囊取物一般，儘管他知道張楚最終是逃不掉的，但是給自己這次行動增加了困難和意外的變數，自己堂堂一個少將師長親自追擊一個無名的年輕人，已經夠糗的了，萬一追丟了人，那可丟人丟到天上去了。

    張楚儘管全力奔逃，還是沒有甩開劉文治等人，他看看前面莽莽蒼蒼的大山，心裡面真的要絕望了，劉文治的臉上笑瞇瞇的表情已經看不見了，取代的是狠戾的鐵青色，噴火的眼睛和食人的森森牙齒。

    張楚大聲喊道：「你們回去吧，別追了，回去喝酒泡妞睡懶覺都行，何必跟我過不去呢？」

    「放屁，你給我回來，我就饒了你。」劉文治的聲音清晰傳過來，聽不出話語裡有疲勞的樣子，而張楚的身上身下早已被汗水浸透了。

    前面是一道向下的小溪，張楚沿著小溪繼續逃，忽然前面沒路了，是一個深達二十幾米的小瀑布，流水聲震耳欲聾，他閉上眼睛，坐在溪水裡，眼睛閉上了，心想，那麼你們就找到我的屍體吧。

    劉文治等人看到張楚不要命的一躍，嚇得心都要跳了出來，他這才知道張楚已經被逼急了，到了以死相拼的程度，走入狗急跳牆的死胡同，不由得心裡一沉，這樣的人，就是抓住了，也不可能得到什麼消息。

    劉文治的心裡很後悔，對張楚這件事上，自己太操之過急了，如果當初能心平氣和一些，也許事情不會弄到今天這樣的地步。

    張楚順著溪水掉入下面的水潭，他的腦袋在下面，衝入水中之後跟水潭下面的泥沙撞擊了一下，然後身體浮上來，他看到了劉文治等人站在上面向下看，不由得暗叫一聲僥倖，如果下面不是柔軟的泥沙，而是一塊堅硬的岩石，自己一下子就掛掉了。

    他急急忙忙向潭水的邊緣游去，手腳並用，狼狽不堪地爬上岸，急速喘息著，瞪眼看著站在高處的劉文治等人。

    劉文治看見他竟然沒死，心中大喜，大聲喊道：「張楚，你回來吧，我們不會難為你的，給你找一份好工作，給你大把大把的鈔票給你美女，你要什麼給你什麼。」

    張楚的心裡很是得意，能看到劉文治低聲下氣跟自己說話，就是自己的勝利，他自認很優雅地擺擺手，喊道：「那些東西，你留著吧，小爺不稀罕，你們也別追了，我的身上沒有你需要的東西，我只要一樣東西，你還不給我。」

    「你要什麼，說出來吧。」劉文治的心中浮上一絲希望，能和平解決還是談判最好。

    「我要的是自由。」這樣東西卻是太奢侈了。

    劉文治低聲咒罵著，吩咐道：「跳下去，給我抓住他。」

    兩個手下恐懼地看了看下面的水潭，咬了咬牙，一縱身跳了下去，張楚看到他們真的敢跳下來，不等體力得到恢復，馬上轉身就跑，逃亡之路，是那麼艱險，那麼漫長。

    鄭凌波把張楚送走了之後，開著車回到棲霞谷裡面，這個時候已經是半夜了，她把車子停在車場裡面，坐了一會兒，走下來，努力讓心情平穩下來，這才快步走向山洞。

    來到師父的房間，她分明看到，身體**的師父躺在冰冷冷的地面上，她的命是師父救的也是師父給的，從來沒有想到有朝一日會背叛師門，可是，當她看到張楚驚慌失措的表情的時候，還是毫不猶豫地做到了，在師門和張楚之間，她選擇了張楚。

    刺目的鮮血從來沒有那麼尖銳過，地面上到處都是刺目的血跡，她跪了下來，雙手抱著師父的身體，嗚嗚嗚哭了起來，為什麼難過，只有自己心裡知道，痛苦，不單單是來自師父的死去，更有羞愧和內疚的成分，若不是她把張楚帶來，師父現在還是好端端的。

    「我還沒死，你哭啥？」一個聲音好像來自地獄一樣。

    「啊？」鄭凌波聽到了自己的驚叫聲，更多的是驚訝，而不是驚喜。

    「你難道希望我死？」師父很敏感，聽出來她的聲音不對。

    「不，不是，弟子是感到意外，還以為，還以為……」她說不下去了。

    「哼，我的命不是那麼容易拿走的。」師父的聲音裡透著狠戾和不甘心。

    鄭凌波伸出雙臂，把師父攙扶起來，走出這個陰森森的房間，來到一個佈置錦簇的房間裡，把師父放在床上，說道：「師父，您的傷藥放在什麼地方？」

    「在藥箱子裡，一個綠色的瓶子，拿給我。」師父的胸脯急劇喘息著，聲音的氣息短促。

    鄭凌波找到藥箱子，拿出那個用綠祖母雕成的小瓶子，打開之後，一股沁人心脾的藥香飄散出來，這就是棲霞觀的療傷聖藥，九死還魂丹，十分珍貴，意思就是死了九次也可以救得活。

    師父吞下藥丸之後，說道：「扶著我，我要化開藥力。」

    鄭凌波急忙把師父的身體扶正，師父的眼睛微微閉著，雙手放在小腹的位置，屋子裡只有兩個人的喘息聲。

    半晌之後，師父吐出兩口鮮血，鄭凌波大吃一驚，急忙問道：「怎麼又吐血了？」

    「沒事，是淤血，吐出來，好受多了，那個小子呢？」

    「他，跑掉了。」鄭凌波猶豫了一下，只能如實說出來。

    師父的眼睛睜開了，望著她說道：「你捨不得他？」她的手掌慢慢提起來，臉上充滿了殺機。

    鄭凌波的心開始顫抖，不知道怎麼跟師父開口說出自己的心事，師父見她低頭不語，終於慢慢又放下手臂，歎口氣說道：「那個小子有什麼好的？讓你這樣難忘？女人，是不能動真情的，一旦動了真情，就會被男人拋棄，到了那個時候，後悔也來不及了，我跟你們說過多少次了，你就是不聽，看看你的三個師姐，還不是快快樂樂的？你的性子真是倔強。」

    「師父，請原諒弟子吧，都是弟子的錯。」鄭凌波急忙給師父跪下來，希望可以用自己的可憐取得師父的原諒。

    師父歎口氣，說道：「我看鐵剎海的二代弟子莫青不錯，你就將就一點，跟他結婚了吧。」

    「什麼？」鄭凌波大吃一驚，莫青是什麼人她很清楚，莫青從上初中開始就跟女人糾纏不清，不是一個女人，而是很多很多的女人，誰也不知道這個紈褲的花花公子睡過多少女孩子，到現在為止，武功上沒有什麼高明的地方，生意也沒有做成一筆，倒是感情上一塌糊塗，甚至是一個不懂感情的人，只知道在花叢中取樂享受，絕對屬於軟泥扶不上牆的人物，師父這樣做，分明是對自己的極度不滿，做出的懲罰。

    那個莫青倒是象蒼蠅一樣經常給自己送來鮮花，每一次她都看也不看就扔掉了，以前，師父也是看不起這個人的，現在忽然做出的決定，不用說，把她當成了破抹布一樣拋棄了。

    「你不願意？」師父看到了她眼睛裡的驚訝。

    鄭凌波只有硬著頭皮說道：「是啊，弟子不能嫁給他這樣的花花公子。」

    「你不願意也得願意，我做出的決定，沒有人可以更改。」師父厲聲說道。

    鄭凌波的心裡很是後悔，早知道這樣，真的不如跟著張楚一起跑掉呢，私奔就私奔吧，縱然那一刻是開心的，就是有一分鐘的幸福，下一分鐘進入地獄，也勝過了在人間強顏歡笑一輩子。

    「三天後，你們舉行結婚大禮。」

    「啊？」鄭凌波不由得呆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