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1章 ：聯盟和挑釁 文 / 江湖老叟
回到號子裡，張楚把自己的東西收拾在一起，安心等待著獄警叫自己出去，那麼，他會被冠以謀殺的罪名，或許會在這裡坐一輩子牢，也許會被審判之後拉出去斃掉。
那個肌肉男和禿頂犯人看向張楚的目光都不一樣了，裡面有著仇恨和不甘心的味道，時常用威脅的眼睛看著張楚。
眼鏡男和中年男子看向張楚的眼光卻變成了恐懼和顫抖，他們被張楚的舉動嚇壞了，雖然獄警還不清楚傷害馬夏的人是誰，但是瞞不過這些人的眼睛，這幾天，同在一起吃住，每一個人的心裡都明白發生了什麼事情。
一天的時間過去了，兩天的時間過去了張楚的心裡面充滿著煎熬，過去的每一分鐘都是那麼漫長，下一分鐘隨時有獄警把自己從號子裡提出去，馬夏的手下隨時會對自己下死手，殺了他或者是像那天晚上一樣，毆打他一頓。
三天之後，張楚的內心變得平靜起來，在防風的時候，瘦猴走了過來，低聲說道：「跟我來。」
看到瘦猴，張楚的心情變得好一些了，這是一起跟他在收審所呆過的人，也是自己進入監獄的引路人，儘管瘦猴不是什麼好人，比起心黑手辣的馬夏還是好得多，稱得上是一個天使了。
張楚默默地跟在瘦猴的後面，來到一個角落裡，大鵬還有幾個人在這裡，每一個人都默默看著他，眼睛裡有讚許，也有憐憫。
張楚看到大鵬，不知道他是什麼意思，只好沉默著不語。
大鵬審視了他半天，這才說道：「好樣的，兄弟，我很敬佩你。」
張楚的心裡一沉，如果大鵬都知道了自己的行為，那麼黑驢一定也知道了。
張楚看著大鵬，索性硬下心腸，說道：「沒啥，我也是被逼無奈的。」
大鵬乾淨利索地說道：「我只能告訴你一個不幸的消息，馬夏沒有死，他受了傷，對獄警說是自己自殘。」
張楚終於放了心，那就是說，自己暫時沒事了，法院的人不會控告自己犯了謀殺罪，馬夏也得到了教訓，這是一個雙贏的結果。
大鵬下一句話打消了他的歡喜：「等馬夏出來之後，他會跟你做一個徹底的了斷，那個時候，你只有自求多福了。」
張楚的心頭一沉，猶如沉在無底的深淵之中，看來，自己跟馬夏的戰爭還是一個開始，遠遠沒有到結束的時候。
大鵬攤攤手，說道：「你的那個號子裡，都是馬夏的人，我也不能幫你什麼，不過，為了感謝，你提出你的條件吧，希望我可以幫助你。」
張楚想了一下，搖搖頭說道：「謝謝你，我沒啥可怕的了，既然是抱著必死的決心，那就讓馬夏等著瞧吧，我不會讓他好過的。」
大鵬讚賞地看著他，說道：「好，兄弟，真是好樣的，這裡的環境不允許，反正，我交定你這個朋友了，注意了，這個張楚兄弟，是我的兄弟，任何人不能碰他，知道嗎？」他說的是他手下的幾個小弟。
「知道了。」小弟們紛紛答應下來。
張楚的心裡覺得一陣溫暖，儘管這個大鵬不一定就是好人，不過，他對自己可是不錯的，這個結果是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的，可惜，自己分錯了號子，如果早一點跟大鵬等人在一起，自己也不會走上今天這條路，一條絕路，只能前進不能後退的路。
張楚暗暗提醒自己，不能想得太多，想得多了，只能讓自己的毅力變得軟弱起來，今天的一切，都是被逼的，是這裡的環境和遇到的人，讓他一步步在錯誤的道路上繼續走下去，明明知道是一條不歸路，卻只能咬牙前進。
張楚對大鵬點點頭，說道：「謝了，不管以後會怎麼樣，你的情誼我永遠記在心裡面。」
大鵬最後微笑著說道：「好，我也祝你好運，其實，經過了生死的考驗，才能是一名合格的戰士。」
「你是當兵的出身？」
「是，上過真正的戰場，殺過人。」大鵬驕傲地說道，天知道他為什麼會認為殺過人的人就值得驕傲。
張楚沒有殺過人，在他的心裡面卻無數次把馬夏殺死過，他付出了行動，卻還是沒有把馬夏殺死，當時，他的心裡面只有憤怒，沒有絲毫的內疚和不適應，看來，殺人也是需要一個適應的過程的，當心中沒有那麼多的憤怒的時候，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還能依然平靜，反正，殺人絕對不是一件好玩的事情。
大鵬對張楚的力頂還是讓他很興奮的，讓他知道，在這個監獄裡，不是只有自己在戰鬥，在看似平靜的管理下，湧動著無數的暗流，起起落落成就了人生，這是一個奇怪的地方，儘管在嚴密的管理下，還是有人實施著犯罪的計劃，他們把在社會上犯罪的行為帶進了監獄，判刑和改造並不能徹底消除犯罪。
好像，叛逆、反抗、陰謀隨著這些人集中在一起，犯罪行為反而更加激烈，更加尖銳化，有人說得好，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的存在，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有鬥爭。
張楚現在的氣勢高漲，大鵬等人給他打了一劑強心劑，讓他更加堅定跟馬夏作鬥爭的信心，是的，自己跟馬夏等人的仇恨已經不能化解，只能依靠自己的力量來挽回敗局，至少也要跟仇人同歸於盡，絕對不能讓馬夏把自己永遠踩在腳下。
被壓彎脊樑骨是暫時的，被折斷的精神才是永恆的，他的精神是壓不彎打不垮的。
肌肉男和禿子再看到張楚的時候，眼睛裡威脅的成分更加強烈了，張楚決定開始反擊，吃完晚飯回到牢房的時候他對肌肉男和禿子說道：「你們想替那個死蝦米報仇的話，儘管衝著我來好了，不想報仇，或者是沒有那個膽量，最好給我乖一點，否則，我也不是吃素的，看看你們老大現在的糗樣子吧，還沒死，是吧？他早晚都會死的。」
他的直接挑釁讓兩個人愣住了，張楚在他們的眼裡一向都是小綿羊一樣乖巧，就是刺殺馬夏也是一瞬間的事情，他們當然不會瞭解張楚內心變化的整個過程，在他們看來，張楚就是一條瀕臨死亡的魚兒，他們暫且由著這條魚兒蹦躂，等馬夏回來之後，張楚就會笑也笑不出來了，那麼，張楚就是他們取樂的工具，任意踐踏的玩具，想不到今天張楚像是打了雞血一樣好鬥。
肌肉男經過快速的思考，說道：「究竟誰死誰活，現在說還為時過早，咱們走著瞧吧。」
即使馬夏離開了牢房，這裡加上猥瑣男至少還有三個小弟，可是，離開了馬夏之後，三個人一次對付張楚的行動一次也沒展開，在張楚的心裡面，這三個人就是銀樣鑞槍頭，唬唬外行人還行，真槍真刀上陣，他們的火候還欠缺了一些。
知道了對手的弱點以後，張楚的信心大增，再看那個禿子和猥瑣男，都把目光躲躲閃閃地轉移到一邊，不敢跟張楚的凶狠目光相接觸。
張楚哼了一聲，對肌肉男說道：「回到我的鋪上去，這裡是我的地盤。」
肌肉男跟他對視了片刻，張楚一巴掌打在他的臉蛋上，罵道：「別給你臉你不要臉啊。」
肌肉男經不起他強大的殺氣逼迫，沉思了片刻，乖乖把自己的床鋪搬到了張楚的床上，還把張楚的行李拿了下來，給張楚認真鋪好，張楚心中大樂，原來，做老大的感覺就是這麼爽，凡事都不用自己動手，小弟做得非常到位，想得很周到。
到了洗澡的時候，張楚頤指氣使地對禿子勾了勾小手指，說道：「你來給我搓搓後背。」
禿子剛剛猶豫就被他一巴掌拍倒，罵道：「廢物。」
他又指著猥瑣男說道：「你來。」
猥瑣男剛猶豫，他瞪眼說道：「你也想死是不是？」猥瑣男趕緊過來服務，手法細緻而且周到。
再看看眼鏡男和中年男子，眼睛連看張楚一下也不敢，簡直是過街的老鼠一樣怕他，只有那個頭髮花白的老人，儘管生活在漩渦的牢房裡，他依然每天做著屬於自己的事情，對眼前的一切好像看不見，自然也不會有人來注意一個快要入土的老頭子。
張楚不斷挑釁馬夏的小弟的心裡想法是，最好跟他們起衝突，這樣就會激起他們的反抗，那麼經過打鬥之後，不管是自己受傷還是別人受傷，都有可能會引起監獄管理方的注意，這樣，最好把自己現在住的號子換一個，離開馬夏等人遠遠的，等馬夏回來之後，自己已經不再呆在原來的號子裡，也許可以避開一劫。
讓張楚想不到的是，肌肉男和禿子等人的耐性出奇的好，也許，他們猜到了張楚的想法，就是不想讓張楚稱心如意。
張楚也不想過分逼迫別人，當初，若不是馬夏過分逼迫他，又怎麼會激起他的激烈對抗？這就叫做，壓力越大，反彈力越大，已經有了一個馬夏做不死不休的敵人，張楚也不想讓自己的敵人數量繼續增加了。